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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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禅寺竖起三根手指。“不晓得各位是否知道?那座鸟居是在三角形的三个顶点各竖立一根八角柱,而相当于三角边的部分,则横放着笠木及岛木[注:笠木为鸟居上的横木,而岛木则是笠木底下的横木。],样式非常奇特。针对这座鸟居,明治四十一年,有位东京师范学校的教授发表了一篇极为有趣的论文。他说,这座鸟居是景教的鸟居。”

“景教?”

“就是七世纪前半叶传入中国的基督教异端——聂斯脱里派。中国似乎已经没有景教的遗迹留存了,但中国以前曾发现原大秦寺的一座‘景教流行中国碑’的石碑。大秦寺以前是景教的寺院,所以太秦的三根柱鸟居,就是景教的鸟居——这是那个教授的论点,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事。”

“不可能?”

“依那位教授的说法,散布在全国各地的秦氏族人聚集在太秦,得到了‘禹豆麻佐(uzumasa)’这个姓氏,而景教就是在这个时候传来的。秦氏获得禹豆麻佐这个姓氏的事,就记载在《雄略记》里,这是五世纪后半叶的事。但是景教传到中国,是六三八年的事,所以教授的论点是不可能成立的。不过提出这个说法的教授又提到另一件有趣的事……”

中禅寺用双手比出三角形。“……三根柱鸟居从上方俯瞰,呈现三角形,这就是构成所罗门封印的三角形。”

“这……太可笑了,是牵强附会。”

“我完全同意你的话,但是教授的论述不仅止于此,那篇论文里头也提到了位于广隆寺东边的大酒(oosake)神社。大酒神社的祭神就是刚才提到的秦河胜,或是大酒明神。酒(sake)原本写作‘劈’(sakeru)。那么什么叫大辟(oosake)呢?教授的论文认为,‘辟’就是‘闇’的略字。而所谓大闇(daiheki)——就是大卫的和译名字。”

“哦?”伊佐间忍不住佩服起来。

说得还蛮有一回事的。

“……就算这个说法过头了些,《广隆寺来由记》当中也记载着大酒神社原本祭祀的是秦氏的祖先秦始皇,不管怎么样,这座神社里祭祀的神,都绝不像柳田国男[注:柳田国男(一八七五—一九六二),日本妖怪民俗学家,被尊称为日本民俗学之父。]所说的,只是单纯的石神。这里的祭神秦河胜,据说也是圣德太子的宠臣,《风姿花传》里记载,秦河胜从钦明天皇一直侍奉到推古天皇,是个化人[注:指鬼神幻化而成的人。],乘空舟[注:把巨木中间挖空而制成的船。]出西海以至播磨,附于人,生奇瑞——简直把他写成了怪物。当然,播磨也有祭祀秦河胜的神社,这边的神社叫做大辟(oosake)神社。”

“哦……”

真是太煞有介事了。

真佐子一副受不了的样子看着饶舌的祈祷师说:“那种远古的事,与织作家有什么关系?无论家父的老家、本家的祖先是什么,都没有关系吧?这太偏离现实了!”

“若说无关,的确是无关。但不管怎么样,可以确定的是,秦氏的祖先绝非寻常人物。而且,事实上秦氏的远祖是犹太人的风闻也被煞有介事地流传着。而盖起这栋建筑物的人,是秦氏的后裔,这也是事实。”

“所以到底怎么样?”

“所以说,秦氏的祖先究竟是不是犹太人,并不怎么重要。这里必须注意的是,有个人深信自己就是大卫王的后裔,而且他利用自己的财力,学习他认定是祖先的犹太民族所想出来的各种咒术魔法,并且在这千叶的偏远乡间施下了巨大的封印魔法。”

“封印魔法?封印什么?”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是把泉水封印起来……”柴田说道。

中禅寺点点头。“我想这就是正确答案。我一开始以为黑圣母是天比理乃咩命,所以误认为这场魔法是对抗纤维的战争。但是神像有两尊,我才发现我想错了……”

“对抗纤维?什么意思?”

“秦(hata)氏就像它的名字,与机(hata)——也就是纺织——并不是无关的。刚才提到的木岛神社境内也祭祀着养蚕神社,养蚕神社的祭神是蚕神,但这些大部分都和秦河胜一样,是随着空舟漂流过来的。另一方面,这里——安房是麻的产地。《古语拾遗》里也可以看到,这里在古代似乎被称为麻之国。传说‘总之国’[注:即房总半岛。]这个称呼,是‘麻之国’的发音讹误而来[注:“麻”的古音husa与“总”相同。]。《古语拾遗》的作者是斋部广成,开拓胜浦这一带的,就是斋部氏的祖先忌部氏。”

“这我知道,我在这块土地……住了很久。”真佐子面无感情地说。

“这样啊。统率忌部氏的,就是远见岬神社的祭神——富大明神,正式名称是天富命。传说天富命是忌部氏的祖神天太玉命的后裔,从四国的阿波迁徙到此地,并开拓房总半岛。这两尊神明也被祭祀在安房神社里,而天太玉命的后神就是天比理乃咩命。所以我一开始怀疑这会不会是麻与绢的战争。”

“也就是说,生产绢的势力——秦氏的后裔,在来到生产麻的根据地时,为了求吉利,而封印了对手的圣地?”

柴田表示兴趣。伊佐间觉得他那副完全就是经营者的响应方式有点滑稽。

“但是看样子似乎有些不同。”

“哪里……不同?”

阴阳师说:“伊兵卫先生是为了贯彻他家庭主义的意识形态,才封印了古老的母系旧习的。”

“母系?……什么意思?”葵瞪了上去。

“就是如同字母上所说的母系。”中禅寺说。

“由女子传给女子——这样的母系吗?”柴田纳闷地说,这是他不擅长的领域。

“没错。太古时,人类只靠着狩猎采集维生,不会定居在一处,而是随着粮食迁徙于山谷。后来,出现了农耕这种新的生活形态。农耕与不安定的狩猎生活不同,非常安定。人类便停止移动,定居下来,最后出现了住处——家。保护、管理家的,就是女性。就这样,母系社会逐渐形成。地母神总是母亲,古物神总是女性。所以如果说父权社会似乎狩猎民族性的,母权社会就是农耕民族性的。父母系社会的家是开放的,是共同体中松缓的联系。这也是起因于和土地的连结……”

“我了解你的论点……但不明白你的主旨在哪里?”

葵诘问,中禅寺微微地笑了。这也是他的策略之一吧,这与他的目的不太可能无关。迟早……都会牵扯上关系。

“你说的没错,但这并非没有关系。本国在过去似乎也曾经是个母系社会,就算没有母权的时代……也曾经有过母系的社会。”

“但是并没有以女性为中心的时代。在我国,女人到现在都还没被当成人看!”

“不是还没有,而是现在才不被当成人看吧?”

伊佐间不安起来。

他觉得中禅寺是刻意要在葵的专门领域与她决一胜负,但是就算是阴阳师,也不可能在这类话题上赢得过葵吧?

葵开口了:“没那回事。夫妇、夫妻、男女、父母——并称的时候,总是男性优先。男性总是处于上位,令人不快。顺序在前面,表示阶级在上,对吧?语言就证明了这件事。”

“咦?古时候夫妇称为‘meoto’,也就是‘女男’,父母是‘omochichi’,也就是‘母父’;男女称‘imose’,这是‘妹兄’。在大和语言里,女性的顺位在前面,至少在语言上,女性是优先的。如果你要提语言的话,我只能这么回答你。古来,‘亲’字是单独指称母亲的字汇。老妇人的敬称‘刀自’(toji),原本是指‘户主’(toshi),意思是一家之主。如果借用你的说法,那么语言就等于证明了自古以来,女性就是社会与家庭的中心。”

“可是……”

“嗯,我非常明白你想说什么。天尊地卑、乾坤定矣、乾是男、坤是女。男尊女卑的思想,在很早的时期就随着阴阳五行之说从中国传来,这是事实,所以日本确实没有女权的时代。但是我们还是应该承认,确实有过母系的原理存在。例如说,这件事也呈现在婚姻制度上。”

葵——屈居下风。

原来如此,如果被否定,她会激烈地反弹,但是被肯定,就无从对抗起。

阴阳师继续说道:“古时候,从神话时代一直到奈良、平安时代,本国一直都是招赘婚。也就是男子拜访女性家庭或入赘到女方家的‘妻所婚’。男性拜访女性,夜访问妻[注:问妻是日本人古代的一种求婚仪式,由男方拜访女方处,并征询其意。]并求婚。然而室町时代以后,就转变为娶嫁婚了。也就是女性嫁到男方家去,所谓出嫁的‘夫所婚’。一直延续到今日的支配性的婚姻关系,就是在这个时期——室町时代形成的。”

“没错。随着家长权力扩大,女性地位衰退,男尊女卑的思想之所以蔓延,都是起因于此。”葵总算插嘴了。

中禅寺立刻响应:“你忘了几点,一是被迫与远方地区交流的状况,以及必须以牢固的羁绊团结一族的状况……”

“那只是旁枝末节吧?社会情势的变化,不是受到当时的人民思想所左右吗?”

“是这样的吗?或许可以这么说,但制度这种东西,并不是只靠思想就能够建立的。提出来的理想并不一定会获得全体支持,就算受到支持,也不一定会变成制度固定下来。但是如果面临不得不如此的紧迫社会状况,即使不愿意,制度也会因应而生。室町时代,是武家[注:即武士阶级。]逐渐兴起的时代。所谓武人,就是负责战斗的人。他们必须扩大势力、固守领地,面临许多迫切的问题。亲族必须紧密地团结在一起,与其他族群的关系也十分微妙,一触即发。当然,婚姻也开始染上政治色彩。武家愈是上层,就愈必须与远方结亲,家与家之间的地位差距也成了问题,要主动进行妻所婚,也变得愈来愈困难了。作为缔结同盟的证明,一方交出女儿,对方将其视为人质收下——所谓出嫁,原本其实是武家战略的一种制度。”

“是啊,那是无视于女性的人权,野蛮而且蒙昧的风俗。”

“是吗?因为女性在一族当中是最受到尊敬的,所以才有当人质的资格,不是吗?如果简慢地对待迎来的妻子,是会引发战争的。不过流于形式之后变得怎么样,我就不清楚了。但是……这是武家的情形。”

“什么意思?”

“一般认为,室町时代形成的夫所婚制度在本国固定下来以后,一直延续到现在,不过这个看法有些不对。武家与公家[注:即贵族阶级。]、支配阶级与被支配阶级、城市与乡村,这之间有着极大的差异。这些阶层与地域相异的共同体当中,不可能通行同一套制度,也没有非得用同一套制度的道理。原本招赘——母系社会是在农耕生活固定下来的同时完成的制度,所以特别是农村地带的婚姻,并没有出现武家社会中发生的那种戏剧性转变。”

“你是说,招赘的习俗留存下来了吗?”

“当然了。农家的女子是生产性极高的劳动力,才不愿意送给外人。另一方面,年轻人可以成为机动力,所以也希望可以得到。所以每个地区配合各地的状况,表面上采用了折衷修改过的武家婚姻礼法。但村庄的嫁入婚,与象征家长制度般的武家嫁入婚,本质上是不同的。”

中禅寺说到这里,直视真佐子的脸:“例如说,从东北到新鸿、茨城、千叶等地区,长久以来都采用姊家督这样的制度。姊家督是由长女继承家督——家业。以婚姻形态来看,是不折不扣的招赘婚。这完全异于长子继承的一子相传。但是,从继承的形态上来看,长女的丈夫是继承人,所以这也可以说是由招赘女婿来维系的长子继承。但事实上,长女在结婚以前,就被称作家督了。长女明确地拥有自己是户长的自觉,这就是留存在父系社会中的母系结构。”

真佐子回视他说:“难道……你是在说织作家也……”

“现在如何我不清楚,但是我认为织作家原本应该是地道的女系一族。”

“就算是,那又如何?”

“用不着举拥有天钿女血统的猿女君[注:猿女君为负责古代朝廷祭祀的女系氏族,其祖先据传为神话中的天钿女帝,她跳舞引出闭关于天容户中的天照大神,使大地重获光明。]或山城桂女[注:桂女是居住于桂川一带的女系氏族,祖先是神功皇后生产时,为她祈祷安产的一名来自桂地的女子。]的例子,也有许多旧家望族是以女系来维系家门的。这并没有什么好羞耻的。”

“羞耻……”

“没错。比天富命自阿波远征而来更早以前,在这里被称为安房更早以前,织作家一族就在这里落地生根了不是吗?奉大山津见神长女——石长比卖命为祖神,未曾在正史中登场的古老名门……”

“听都没听过!”葵不屑地说,“而且那又怎么样?那种故事跟现在又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中禅寺清楚明白地说,“因为这不是故事,而是神话。消灭八歧大蛇的素盏鸣命之妻——栉名田比卖之父——父神足名椎命,就是大山见津神。”[注:八歧大蛇神话概要如下:出云国有一八歧大蛇,每年吞食足名椎、手名椎生下的孩子,天神素盏鸣命尊途经此地,击杀大蛇,拯救了足名椎与手名椎的女儿栉名田比卖,与其成婚,并获得宝剑天丛云剑(草薙剑)。]

“所以说呢?不管是神话还是传说,都一样没有关系。”

“神话和女权扩张似乎格格不入,不过你应该知道八歧大蛇的神话吧?这段神话非常有名。击退八歧大蛇的事迹,其实是与制铁和稻作有关的神话,非常耐人寻味。另一方面,足名椎的姊妹神——石长比卖与木花佐久夜毗卖的神话,是纺织与间妻的神话。天孙迩迩艺命自天上降临高千穗后,在吾田的笠纱见到一名绝世美女。有一说那是关在斋机殿里的少女,那就是木花佐久夜毗卖。迩迩艺命向她求婚,木花佐久夜毗卖便伴同姐姐石长比卖一起嫁过去。然而石长比卖是个丑女,被迩迩艺命退了回去。大山津见便说:石长比卖生下来的孩子,即使刮风下雨,也能够像岩石般永远存活下去,但是妹神所生下的孩子,虽然会像樱花般盛开而且美丽,但也如同樱花般立即凋零……”

中禅寺慢慢地环顾清一色的室内。“……然而,长女永远不出家门了。”

真佐子以视线威吓着阴阳师。

“石长比卖就这样,永远在水边的机织棚纺织,等待着神的来访,化做了织女。机织棚沉入深渊当中,不久后化成了妖怪络新妇。”

“妖、妖怪?”

“这也是农耕神——地袛,与征服神——天孙的婚姻故事。看到基督教就可以知道,与土地没有连结,不断移动、征服的民族,他们的宗教中心,几乎都是男性原理。另一方面,土地神则是根基于母系——女性原理。所以这段神话,也可以解读为描写母系社会与父系社会缔结婚姻的神话。木花佐久夜毗卖在迩迩艺命求婚时,曾经询问父亲的意向,父神大山津见的别名是山神,而山神原本是女神。这段成为七夕传说原型的神话——其实是被男性原理重新解读过后的女性原理的神话。”

“可以……请你再解说得详细一点吗?虽然我不明白这段话与事件的关联,但相当有意思。”

葵总算放开在桌子上交握的手指。

中禅寺从斜右方望着她的动作。

伊佐间觉得他们两人就像人偶与人偶师。

“母系——女系社会里,孩子能够成为共同体的共有之物,这可以说是女系社会的特征吧。从‘亲’是代表母亲的字汇这一点也可以看出,亲子关系通常都是单指母子关系。负责父亲角色的,则是共同体内所有的男性。这种情况,父亲是谁都无所谓。这一点,从过去异母兄妹之间的婚姻被视为理所当然的风俗也可以看出来。”

“异母兄妹婚姻……”

“没错。同母兄妹之间的婚姻不被允许,但异母兄妹的话就可以。如果母亲相同,就是兄弟姐妹,但是就算父亲相同,如果母亲不同,也不会被视为兄弟姐妹。血缘只集中在母子关系。当然,家长权掌握在年长的女子手中。但是……”

“但是?”

“如果与现今的伦理相对照,这种制度等于是容忍了一种不大道德的状况。”

“你是指,复数的男女缔结婚姻关系——原始乱婚制?”

“人类的历史上不可能有什么乱婚的时代,这才是一种幻想。”

葵吞回了话,陶器般的脸绷住了。

“在这种构造下,就算一名女性与复数男性发生了性关系,生下各自的孩子,也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这与家长制不同,绝不可能对继承权或家门的存续造成威胁。但父系家族的话,如果男性让妾生下了长子,家族就会陷入分裂的危机,因此如果不导入一夫一妻制,就无法维系下去。必须区分正室与妾的地位,宣示嫡子的正当性才行。但是母系的话,就不需要如此。孩子全都是自己生的,所有的孩子都一定有家长的血统。要谁来当孩子的父亲,这……只是寻找良种的问题罢了。”

“良种……”

“说是优良的遗传基因也可以。”

“这……太淫荡了……”

“一点都不淫荡。如果你认为淫荡的话,那么你应该被男性原理给支配了!”

中禅寺朝着葵那陶器般的肌肤发出最强式。

女权扩张论者那张标致得甚至感觉不到人性的脸,变得更加僵硬了。

“歌垣[注:日本古代,男女聚在山里歌唱舞蹈,互诉爱意的一种求婚方式。]、夜访、问妻、入足[注:在男方处举行婚礼后,女方再回到娘家的婚姻形式,是入赘婚转变成嫁出婚的过程中产生的一种折衷形式。]、取箸[注:相亲结婚中,在缪人撮合下,决定成婚日期后,双方亲家盛宴招待媒人的习俗。],抢婚[注:男方强行带走女方的一种婚姻形式,通常男女双方及女方家属都已同意。抢的新娘后,会向家长报告,并与协助抢婚的同伴一同庆祝。]——不分时代与地区,都还留有许多这类女系社会的痕迹。但是,现在这些全都被视为淫荡的野蛮风俗,遭到排斥。就连民俗学者也不肯予以正视、加以探讨。但是排斥这些风俗,不外乎是以征服者的视野来看待被征服者,用崇拜西欧近代主义的歧视角度来蔑视本国的文化,以男性原理的视点来解读女性原理。我不得不说,把夜访当成下流的风俗、淫荡的古老陋习的人,全都是些自以为是的大傻瓜,比猴子更低等、更无知蒙昧。”

“你说……夜访不是不好的积弊陋习?”

“当然了。世人一直避之唯恐不及,把它当成污秽除去,当然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都看不见?你说我们的眼睛被蒙蔽了?”

“若是只针对这一点来说……的确是被蒙蔽了。”中禅寺断定说。

葵沉默来了。

可能是因为中禅寺说得太斩钉截铁吧。

“将性与歧视的问题变得复杂的,就是这种意识。民俗学者解释他们不处理这类问题的理由,是因为不希望学术被政治运动所利用,或不希望学术被贬低到鄙俗的水平。虽然这也可以视为一种战略,但毕竟只是一种托词。个人的事才是政治的事。个人的集合就是共同体,而寻求当中的原理,才是民俗学的目的才对。换句话说,政治的事说穿了只不过是个人的事。如果追求跳脱个人的原理,这种恣意的研究很有可能产生出致命的谬误。除去性与性别差异,是没办法谈论文化的。你刚才说时代的精神与思想会创造制度,那么形成这些时代思想与精神的是什么?有可能构筑出一个超越时代并攘括这些思想与精神的统一理论吗?这是今后必须思考的问题。”

“的确……日本女性在共同体当中的定位,与其他国家或许略有不同。但是虽然无法完全予以一元化,但日本并非没有阳具中心主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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