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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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姐姐尝试说话。“我是汉娜,”她边说边揉着眼睛,“我们见过面吗?”

我终于呼出一口气,屈膝行礼。我的声音很微弱:“不,夫人。我是格蕾丝。”

埃米琳咯咯轻笑:“她不是夫人,她只是小姐。”

我再度行礼,避开她的凝视:“我是格蕾丝,小姐。”

“你看起来很面熟,”汉娜说,“你确定你复活节时不在这吗?”

“是的,小姐。我才刚来。工作了一个月。”

“你看起来太年轻,还不能当女仆。”埃米琳说。

“我十四岁,小姐。”

“真巧,”汉娜说,“我也是。埃米琳十岁,戴维很老——都十六岁了。”

戴维开口说话:“你都在睡觉的人身上掸灰尘吗?”埃米琳闻言后又开始大笑。

“哦,不是的。不是的,少爷。就这么一次,少爷。”“真可惜,”戴维说,“从此不用洗澡多

方便。”

我忐忑不安,双颊烫热。我从来没有碰过真正的绅士。没碰过跟我年龄相近的,而当他提到洗澡时,我的心脏在胸腔急促震动。说来奇怪,我现在是个老女人了,但当我想到戴维时,我发现这些旧日情感的幽幽回音再次缭绕心田,这么说来,我并没有变得麻木。

“别在意他,”汉娜说,“他以为他很俏皮。”

“是的,小姐。”

她恶作剧般地看着我,好像还想说些话。但在她能说话之前,一阵迅速轻快的脚步声转过楼梯,沿着走廊传来。愈来愈近。“咔嗒、咔嗒、咔嗒、咔嗒……”

埃米琳冲到门前,从钥匙孔往外窥视。

“是普林斯小姐,”她看着汉娜说,“她往这里来了。”

“快!”汉娜低语,语气决然,“不然就得忍受丁尼生带来的死亡。”

脚步匆匆跑过,裙子翻动,在我能察觉出了什么事前,三个人都消失了。门“砰”地打开,一阵冷冽、潮湿的风吹进房间。一个优雅的身影站在门口。

她环视房间,眼光最后落在我身上。“你,”她问,“你有没有看见少爷小姐们?他们上课迟到了。我已经在书房等了十分钟。”

我平常不会撒谎,所以我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但在那时候,当普林斯小姐站着,透过眼镜瞪着我时,我连想都没想。

“没有,普林斯小姐,”我说,“刚才没有看到。”

“是吗?”

“是的,小姐。”

她直视着我:“我确信我在这儿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那是我发出的,小姐。我刚才在唱歌。”

“唱歌?”

“是的,小姐。”我感觉那份沉默似乎持续了很久,直到普林斯小姐用黑板教鞭拍打她张开的手掌三次,踏入房间内才打破;她开始缓慢地绕着房间打

转,“咔嗒……咔嗒……咔嗒……咔嗒……”

她走到玩偶屋前,我注意到埃米琳蝴蝶结的饰带从后面跑出来了。我吞了一下口水:“我……我稍早看到他们了,小姐,我现在想起来了。我从窗户看到他们。在老船屋。湖那边。”

“湖那边,”普林斯小姐说。她已经走到法式窗前,站着望向迷雾,白色天光在她苍白的脸蛋上闪烁,“垂柳转白,白杨颤抖,微风昏暗轻颤……”

我那时还不熟悉丁尼生的诗,以为她只是看到湖而心有所感,而她的描述相当凄美。“没错,小姐。”我说。

过了一会儿,她转身:“我会请园丁叫他们回来。他叫什么名字?”

“达德利,小姐。”

“我会请达德利叫他们回来。我们不能忘记守时是个优秀的美德。”

然后她咔嗒咔嗒走过地板,神态冷淡倨傲,门在她身后关上。

孩子们像魔法般从防尘布、玩偶屋和窗帘后出现。

汉娜对我微笑,但我没有久留。我不懂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怎么会撒谎。我感到困惑、羞愧,又兴奋不已。

我屈膝行礼,快速经过他们,匆匆沿着走廊前进,双颊燃烧,焦虑不安地想在仆人大厅中找回那股安全感,远离这些古怪、不同寻常的孩童,以及他们在我心中引发的诡异情愫。

等待演出

当我跑下楼梯,进入阴暗的仆人大厅时,可以听到南希叫我的声音。我在楼梯底端停下来,让眼睛适应那份幽暗,然后冲入厨房。一个红铜锅在大火炉上炖煮,空气中弥漫着煮熟火腿的咸咸气味。凯蒂是负责洗碗盘的女仆,站在洗碗槽旁使劲刷洗平底锅,茫然地瞪着蒸汽氤氲的窗户。我猜,汤森太太正趁夫人还没摇铃喝下午茶前抽空睡个午觉。我发现南希坐在仆人大厅的桌旁,身旁围绕着瓶子、烛台、大盘子和高脚杯。

“你终于来了,”她皱着眉头,眼睛变成两道暗色的细缝,“我还以为我得去找你。”她指指对面的座位,“别光站在那儿,女孩。去拿一块抹布来,帮我擦这些。”

我坐下来,挑了一个圆滚滚的牛奶壶。它自去年夏天起,就没见过天光。我使劲擦拭着污点,但心思仍盘旋在楼上的育婴房里。我想象着他们一起纵声大笑,相互调侃,玩着游戏的情景。我感觉自己好像打开了一本漂亮光滑的书的封面,迷失在故事的魔咒中,随即被迫将书放在一旁。你发现了吗?我已经被哈特福德孩童的魔力所蛊惑了。

“拿稳点儿,”南希说着,将抹布从我手中抢走,“那是爵爷阁下最棒的银器。你最好希望汉密尔顿先生不会看见你这样用力。”她举高正在清理的瓶子,开始用抹布在上面小心翼翼地打圈,“就是这样。看见我怎么擦了吗?很轻柔,都朝着同一个方向。”

我点点头,再度开始擦拭壶子。我对哈特福德家族充满疑问,我相信南希知道答案。但我不太想问。如果她发现我在工作的成就感外,还有别的欢愉,我认为出于她的本性,她会在未来将我调离育婴房的工作,而且她有办法做得到。

但是,就像热恋中的人觉得平凡的事物都染上一层特别的意义一样,我贪婪地想得知他们的任何讯息。我想到我藏在阁楼房间的书。福尔摩斯总是通过狡猾巧妙的问题,让人们脱口说出他们最不想说的秘密。我深吸一口气:“南希?”

“嗯?”

“阿什伯利勋爵的儿子长什么样子?”

她的暗色眼眸闪着光芒:“强纳森少校?哦,他是个好——”“不,”我说,“我不是指强纳森少校。”我已经知道强纳森少校不少事了。你只要待在里弗顿庄园一天,就不可能没听说这位阿什伯利勋爵长子的事迹,他是哈特福德源远流长系谱的男性继承人,曾在伊顿和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就读。他的画像就挂在他父亲画像(还有他的祖先画像)旁边,从前面楼梯顶端,俯视着下面的大厅:头高傲地抬起,徽章闪闪生辉,蓝色眼眸冷峻严酷。他是里弗顿庄园楼上楼下的骄傲,一位布尔战争英雄,下一任阿什

伯利勋爵。

不。我指的是弗雷德里克,他们在育婴房里所说的“爸爸”,后者似乎在他们心中同时引发亲情和敬畏之心。阿什伯利勋爵的次子,瓦奥莱特夫人的朋友在提到他时,总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老爷则发着牢骚,痛饮雪利酒。

南希张开口,又闭上,仿佛一条被暴风雨吹上湖岸的鱼儿。“别问太多。”她最后说,将瓶子举高,对着光线检查。

我擦完牛奶壶,拿起一个大盘子。南希的个性便是如此,她反复无常:有时荒谬地守口如瓶,有时又毫无保留地滔滔不绝。

不出所料,墙壁上的挂钟嘀嗒嘀嗒地走了五分钟后,她开始说话了。“我想,你听到男仆的闲话了,对不对?八成是阿尔弗雷德。可怕的闲言闲语,这些男仆。”她开始擦拭另一只瓶子,满腹狐疑地盯着我,“你母亲从未告诉你这家族的事吗?”

我摇摇头,南希难以置信地挑高一道细眉,仿佛人们除了里弗顿庄园家族外,没有别的趣事可讨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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