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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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洛克缓缓放松他的压力,慢慢向后移退。他晓得这么做很危险,不能掉以轻心。可是另一方面,他也了解瑞琴·普莎。至少她也是个从德国纳粹和苏联刽子手中残存下来的人。他把手臂移开,站在她面前,两眼直视她的眼睛。

“除了我自己,我没有背叛过任何人”他说道,“经由我,我竟然害惨了一个我最爱的女人。我说的全是肺腑之言。我不能逼你讲出我想知道的事;因为你大可以跟别人一样,用谎话来骗我,就跟十天前我所遇到的一样。随你爱怎么骗,就怎么骗,太容易了。我不会这么做的。如果我找不到她,不能再找到她回到我身边,我想大概也没有什么关系了。我知道我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我痛不欲生。我爱她……我需要她。我想在这个世界上,在今天,在现在,再也没有比我们彼此需要对方更迫切的事了。因为我们只剩下彼此和对方。可是又能怎么样?我从小到大,三十几年,难道还不了解造化弄人的无可奈何吗?”他把手枪举起来交到左手握住枪管,将枪柄向前送上去给她。“你开过三枪,还有四发子弹。”

普莎凝立不动,死盯着他,研究他的脸,他的眼睛。她将手枪抓住,抬起来瞄准他的头,眼里充满着疑问的扫着他的眼神。慢慢的,她的枪口才低下去,慢慢垂了下来。

“我懂了,”她喃喃道,“你说的都是真话……”

“是真话。”

普沙抬手看表。“糟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几分钟不到他们就要来了;他们会搜遍每一个地方的!”

“到那去?又没计程车——”

“到地下铁去。我们可以乘车直奔罗契洛区。那里有个小公园,我们可以在那儿谈。”

“那你的人呢?你怎么跟他们说?”

“我就说,只是想试试他们动作够不够快——”她说时已经伸了抓住哈洛克的臂膀,拔脚朝着灯光明亮的地下铁入口奔过去。“——想看看他们赶到指定点要多久。应该说得通,这么晚了,他们又早都下班了;再说——老娘向来就是条母狗。”

“可是还有美国大使馆你必须摆平。”

“我知道,我早想到了。到时候再说。”

“也许你可以对他们说,我根本没出现过。”哈洛克边跑边摸肩膀,幸好枪伤已经不太痛了。

“有道理!谢了!”

罗契洛区的小公园内,有着散置在草坪上的石椅,还有修剪过的灌木,铺着碎石的小径,绕在一个小喷泉池塘边。唯一的光线是来自一盏三十尺外的街灯,隐约的照过树影之间。

他们坐在一张冰冷的石椅上。哈洛克巳把他的所见所闻,一股脑儿的全告诉了普沙——他从布拉瓦海岸事件发生后的遭遇。然后他才问她,“珍娜是怎么告诉你的?”

“她接到警告,要她听命从事。”

“谁下的命令?”

“华府的某位高级军官。”

“她为什么会相信他?”

“他是由马德里的秘密行动局的一位资深参事带去找她的。”

“秘行……马德里?那时我在哪里?”

“马德里。”

“老天,时间掐得真准。”

“怎么讲?”

“整个这件天杀的事!她接到什么指示?”

“要她当天晚上去见一个人,然后跟他离开巴塞隆纳。”

“她照办了?”

“没有。”

“为什么没有?”

“她吓坏了。照她讲的,每件事都不对劲了。她觉得自己无法相信任何人。所以她就逃了。”

“感谢主。我当初只晓得在蒙特贝罗海滩上被杀掉的女人就是她。照这么说的话,海滩上被杀的女人到底是谁呢?难道是个毫不知情的人吗?被骗到海滩上去赏月,然后枪声突然大作……天哪,这群人到底还算不算是人?!”

“从马德里去查。从秘密行动局的那个人查起。”

“我不能。她根本从一开始就先被另一个谎言欺骗了。马德里并没有我们的人,那里太败了,根本无法行动。我们只在里斯本有工作站。”

普莎沉默不语,两眼盯着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哈洛克?”

哈洛克凝望池塘中央的喷泉,只听到簌簌的淙淙水珠滴在水面上,却看到喷泉的影子。“我们政府里有一群高级的骗子在搞鬼。他们已经渗透到那些我认为根本不可能渗透进去的阶层。他们正在欺神弄鬼的左右着我们,控制着我们,残害我们——用欺骗的手段。而且有个莫斯科的人跟他们混在一起”

“莫斯科?你有把握?”

“有把握。这话是从一名不怕死的人口里说给我听的。某个在莫斯科,某个莫斯科国安会中的高级干部已经混到美国政府中,而对方本身却并不清楚是谁的人,就是他在与那群骗子搞鬼。”

“为了什么目的——你吗?毁了你的名誉,杀掉你?可能吗?”

“不是为了我,我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以前我并不重要,可是现在却是了。”哈洛克转头看普莎,她灰白苍老的脸上这时只有一片慈祥和关切。“因为我亲眼看到了珍娜,因为我发现她还活着。所以他们现在非杀我不可了。而且也非杀她不可了。”

“为什么呢?你一直都是最优秀的啊!”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布拉瓦海岸事件才是我应该去搞清的事,从这件事,我就可以找到所有的答案。从那里,才能开始重新找到我,还有珍娜……那里是个开端,也是个结束。我们其中之一死了,另一个人也会跟着死灭,结束,完蛋……”

“可是现在她却是心灰意冷的绝望了。我真奇怪,她受了这么大的刺激还能行动自如。她真是个坚强的女人。”普莎说着就停了一下,也望着水池。“她爱过你,你知道。”

“过去式?”

“是的。我们必须接受新的事实与真相,对吧?至少象我这种人比起其他人要能够适应,因为‘意外的变化’就是我们的日常生活。”

“了解造化弄人的无奈。”哈洛克说。

“你干这行,未免太哲学了一点。”

“所以我才退出局外。”哈洛克茫然的望着远方的黑暗。“我在莫里涅山口机场的那架飞机玻璃窗,望到过她的脸……她的眼神……老天,太可怕了。”

“我了解那种感觉。这是必然的。由爱转为恨,尤其是刻毒,不是吗?她必须如此,才能坚强。下次……下次她看到你的时候,只要她能够,她就会杀了你的。”

“噢,天哪……”哈洛克痛苦的弯下腰,手肘撑在膝上,下巴顶住双掌,望着喷泉。“我这么爱她……当那天晚上我看到她被人杀死之时,也体会到我自己也已经跟着死了……我看着她逃跑,嘶喊……看着她摔倒,惨叫,中弹时,我是多么以不顾一切的冲下去,冲到沙滩上去搂住她,告诉她全世界都只不过是一个谎言,关我们两个人什么事!可是我却晓得这是不可能的,我逼住自己,挤命忍、忍、忍!我竟然逼着我去相信我自己,我!我!我简直不是个人!”

“这不能怪你,你是个专业的人,有职业在身的人,面对的是一场你职责上的危机,你不能不那么做。”普莎温柔的轻轻安慰他,摸着他的手臂。“这是不能怪你的,谁叫你是一个干这种职业的人呢……”

哈洛克摇头闭上双眼。过了一下,他才转头问她。“在巴塞罗那,”他说,“到底她出了什么事?她是怎么告诉你的?”

“她自己也不太懂。到底是俄国人耍了你,还是华盛顿下令杀掉她呢?这对她是个谜——一个混乱恐怖的谜。她逃离西班牙,奔往意大利,一路上经过各个城市,去找她所认识的人,她能信任的人帮助她,藏匿她。可是每个人都问她同样的问题,他呢?怎么他没来?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起先因为害怕,不敢明讲,后来她被逼得没办法只好讲了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人相信她所说的。只要她讲,别人马上就神情大变,她只好立刻再逃下去,必须要逃到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才会安全,而她晓得你正在追踪她。她一直感觉得到你正在追踪她。好不容易等她找到一个地方藏好,某个你们两人在布拉格都认识的俄国人——一个国安会的人员——就出现了。为什么她也象你在雅典一样,会遇到一个苏联国安会的人呢?准道说——这也是巧合?谁告诉这个人的?她只好再逃下去。在这次逃亡之前.她偷了她雇主的一大笔钱,做逃亡基金。”

“她在哪儿碰上那个国安会干部的?”

“米兰。”

“俄国人都在米兰活动,这么说,她看到的人,也许真是个巧合了……她在米兰什么地方碰到他的?”

“那时她已经在米兰的一家书店里找到一个事。头发也染了,戴了平光眼镜,该化装的全化装了。结果有天下午,那个俄国人来了,她一眼就认出他是谁,马上就又逃亡了。她后来逃到米兰的火车站,搭上南下开往罗马的火车——”

“然后刚好被我在罗马火车站的月台看到,我就是这样发现她的?”

“对,然后,她又逃到西港。亲眼看到一个畜生到处想尽方法要杀掉她—一”

“那根本不是她!是个妓女!老天!难道我还会看错?只是个码头上的老妓女!”哈洛克发现自己必须克制一下,激动无济于事。

“可是她仍然看到了她所要看到的场面,”普莎说。“她怎么晓得你是怀了什么想法?”

“她怎么晓得我会追到西港去呢?我并没有去问计程车司机,我是问车站一名铁路警察,才晓得她的行踪的。”

“当然有办法晓得。她晓得你是个一流的追踪高手。你早先也曾教过她,要逃出某个国家的最好办法,就是趋着凌晨时刻,混到一个繁忙的码头上去。专找货轮,想办法买通一个船上的人或船务经纪人。她想到——既然她能这么想,从港口逃出去,难道你就想不到吗?所以她算准,你也一定会奔往离罗马最近的一个港口,去找她的。”

“她后来逃到哪去了?”

“除了远在太平洋中的小岛之外,现在对她算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美国。”

“你凭什么猜得出她是往美国逃的?她为什么敢往美国逃?”

“因为是我替她安排的。因为既然美国方面认为她已经死了,她的档案就一定已经注销了,何况,你也只认为她会在欧洲躲来躲去,而你又对欧洲了如指掌。再加上五天之前,我收到一个消息,说美方已经派人在搜捕你了。她假如想逃到最安全的地方去的话,当然是逃到人家的后院去躲起来,才最安全。”

“后院……”哈洛克茫然的说。

“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我竟然没想到这点。她什么时候走的?”

“下午三点半……昨天下午。持一本外交人员的护照,搭法航直飞纽约。”

“还有什么具他的安排?”

“她会去见某个人,毫无疑问,她现在已经应该见过他了。然后由对方替她安排。问题是,这种人会替她怎么安排,我们这一端的人不会去过问——各搞各的,各负责一边。”

“对,就是所谓‘接待站负责人’——中途站的房东。好极了,我终于又找到断掉的线索了,我可以找到她了!我一定能找到她的!天可怜见,让我找到她!你送她去见谁?”

“哈洛克,你问得实在太多了,你简直在逼着我,把多年立下的规矩破坏掉嘛!这样的找,我可能会失去一个很有价值的中间人呢!”

“可是你不告诉我,我怎么找得到她!我可还是会失去她的!瑞琴,看着我!假如是你,你来找我,为了想找到你失踪的丈夫,而我恰好又晓得一些线索的话,我绝对会毫不考虑的告诉你的!当年盖世太保来抓你丈夫,是不是我救他的?!你说?难道不是我救他的吗?”

普莎被逼得只好痛苦的闭上眼睛。

“快点说吧!瑞琴——我必须马上离开巴黎!求求你——!”

普莎沉默了好久,只是又睁眼望着他的脸孔。“我看——还是……还是由你自己去发现出来比较好……”

“可是这可能要好几天哪!而且我可能还必须从加拿大或者墨西哥进入美国。我不能再浪费一点时间哪!每一分钟,每一小时,只会使她越离开我越远!你也应该晓得某件事会怎么个发生。她会被中间站的人交给下一个人,然后再交给另外一个组织或个人,然后越来越复杂,越复杂就越难追踪了,最后她就会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之中了。身分改了又改,最后她就不见了,而我就永远也不能找到她了啊!”

“好吧。我安排你明天搭中午那班‘协和’飞美国。你到时候是以法国驻联合国代表团的一员飞住纽约。一走出甘乃迪机场的海关,你必须立刻把那本实际上已经注销持有人的护照撕碎,从机场出境室厕所的抽水马桶中冲走。”

“谢天谢地。好——现在你告诉我。那个中间站的接应人。他是谁?”

“我会把话先传过去约他,可是他却不一定会告诉你什么。 ”

“你告诉他好了,他是谁?”

“一个叫韩德曼的人。约伯·韩德曼。哥伦比亚大学教授。”

第十七章

双颊之上各贴了一块外科手术胶布的人,坐在面对弧形会议桌的一张小桌后方。这儿正是白宫地下作战指挥部的一间会议室。他脸上一片木然,就以个机器人那样的死板。问答问题时,声音低沉而单调,可是看得出相当能自制。事实上,他并不是沉着镇静,他是在害怕;从“莫里涅山口”回来的行动观察员,三十五分钟前的心情,更是害怕。那时面对他的四个人之中,还有美国总统在座。等他临时有事离开之后,他才稍稍从震颤和惧怕里恢复了一些。

盘问已经进行到一半,助理国务卿贝弗正在问他问题,而布鲁斯大使和海雅中将,则籍着他们前方的桌灯在做笔记,

“让我再把这点弄清楚一点,”贝弗说,“你是唯一与罗马保持联系的记录官。对不对?”

“是的,先生。”

“而且你绝对肯定,除你之外,没有任何其他人与罗马有接触?”

“是的,先生。哦——不对,先生。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我只是唯一与罗马沟通的人。这和标准作业所要求的,为了安全考虑才这么做的,另外,我还必须在现场监督以免把事情办砸。只有我一个人与罗马通消息,也只有我一个人能收到罗马任何进一步的指示。”

“你刚才说,哈洛克在当时,曾问过你,这个行动小组中的另外两名炸药专家的事。这个事实你当初并不清楚。”

“我不清楚。”

“可是你身为行动小组的指挥官——”

“不是指挥官,是观察员,先生。”

“对不起。难道以你身为该小组的观察员,你竟然会不知道这回事?”

“在正常状况下,我本来是应该知道的。”

“可是你并没有,而唯一你能解释的,是告诉我们说,你只晓得这名新召募的人,是个叫里奇的科西嘉人,你认为是他去找来这两名炸药专家的。”

“这是我唯一可以推测出来的。假如哈洛克是对的话,假如他没有骗人。”

“根据从‘莫里涅山口’呈上来的报告中说,当时在铁桥前面,曾发生过好几次爆炸。”贝弗翻阅着他面前的一份打字报告。“尚包括了在接触发生过后大约十二分钟,又有一次被人引发的大爆炸,炸死了三名意大利兵和四个平民。照这种情形看的话,显而易见的,哈洛克并没有乱说,他并没打骗你。”

“我也不太清楚,先生。我当时已经丧失知觉……在流血。那个狗娘养的——哈洛克用刮鱼鳞刀割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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