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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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主战,一半主和。”

“而只要‘巴希法’能将他们这些主战的人结合起来,”老政治家说,“他们所有的手指,都会抢着去按核子飞弹的发射钮了。”

“可是罗斯托夫并不晓得有‘巴希法’这个人存在,”贝弗反驳说。“他根本毫无概念——”

“然而他却已经感觉到了,”布鲁斯打断他。“他认为布拉瓦海岸事件是我们国务院与莫斯科某一部分人的杰作。他想追查出这些人到底是谁,却查不出来,所以他晓得事态严重。要不然他不会亲自到雅典去找哈洛克,明明占优势,却不绑架他。因为他晓得哈洛克与安东尼·麦锡的关系非同时小可,异于一般。而他也怀疑哈洛克或麦锡,与苏联那一批神秘分子有勾结,可是到底是哈洛克他呢?还是麦锡?还是两个人都涉及到这个秘密集团?为了什么?几个月之前,我们也是这么想过:麦锡到底干了什么?而哈洛克的立场又如何?我们就是想搞懂这些,才设计了布拉瓦海岸事件的。”

“然后‘巴希法’就突然冒出来找我们了,那些我们所做的各种尝试,也就变得毫无意义了。”总统打岔说。“我们不但要找‘巴希比’,还必须找寻另外一个人。而苏联的两名潜伏分子却冷眼旁观,暗中把我们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而一名潜伏的苏联奸细,竟然可以把莫斯科的一种久已不用的密码挖出来,交给麦锡,让他们用到布拉瓦海岸事件上……老天,我们非得把他赶紧挖出来,让他不能再潜伏下去!如果让他先找到‘巴希法’,他和那群莫斯科的疯子,就会有足够的本钱,来予取予求的对我国敲诈了。”

“您既然晓得他在哪里,”中将说,“那就快点把他追查出来啊!他显然是国务院中的人。而且是高阶层人士,不但能接触大使馆的秘密通讯网,而且还能接近麦锡。我现在才想通这完全是麦锡跟他搞的鬼,陷害了珍娜·卡拉丝那个女人。又提供那份密码,放进她的手提箱中。这完全是麦锡搞的鬼!”

“我认为他不止搞了这些鬼,而是几乎搞了所有的鬼。”贝弗皱眉寻思。“手提箱内的所有一切文件,那名德国恐怖组织的暴徒、我们自己的,还有苏联的密码。每一件涉及巴塞隆纳的勾当……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怎么弄到了的。”

“我认为没有必要再去谈麦锡了吧?”布鲁斯说。

“是没有必要,”贝弗说。“不管我们怎么逼问他,他还是照当初讲的一口咬定:‘证据都在。全是真的。是别人交到手上的。’”

“鬼才相信他混的鬼话!”总统忍不住咆哮。

“国务院中的潜伏份子……”中将喃喃自语。“老天哪……总不至于真的那么难查吧?史登会跟多少人谈过?又是什么时候谈的?谈了几分钟?几小时?我们可以追查史登遇害以前的行动,往回追。”

“问题就难在‘秘密行动局’的局长是可以完全秘密行动的,”贝弗说,“他没有约会备忘录和会议时刻表。他随时可以用保防电话,打给上面或下面、内部或外部的人,而毫无记录可查。这里还牵涉到另一项有关‘内部安全保防’上的考虑:那些卧底的奸细或内线,只要能接近各种时间表、会议记录、备忘录,拿来东拼西凑一下,就能探出确实的情报。所以自然不能留下任何记录。”

“就因为有这种考虑,我们现在就等于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线索也没有了。”

“据我们的估计,史登可能至少曾经与六十到七十五个人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谈过这件事。”贝弗重新回到主题。“而且,我们还可能低估了这个数字。这中间还应该包括某些专家小组中的负责人,还有这些负责人会去找的另一些专家。名单长到可以排不完,而这些人在安全保防资料上,全都是清白的。”

“可是我们现在所谈的,只限于‘国务院’,”满头银发的布鲁斯,针对这点加以强调,“就在史登最后一次与罗马通完电话后的四小时之内,“莫里涅山口行动’最后指示下达之前的四小时之内。这样的话,就可以把范围缩小到尽可能的限度之内了。”

“而不论是哪个人晓得这件事,”助卿说,“还是很难查明他当时的行动。即使查到‘签到’与‘签退’的记录簿,也不能查出他到底是躲在哪里。”

“难道在那段时间里,就没有一个人看见过史登吗?”布鲁斯逼问,“你当然查过吧?”

“是的,而且是尽量以秘密的方式进行调查的。结果竟然没有一个人承认,在出事前的二十四小时之内,曾看到过史登,而我们也晓得答案可能是这种情形。”

“一个人都没见过他?!”中将皱着眉头,以难以置信的口气追问。

“哦——事实上——是有个人见过他,”贝弗思考的点着头。“坐在五楼电梯口的接待员。道森留了张条子给史登,他是在进电梯以前收到这张条子的。可是,五楼接待员桌旁的出入门后面——里面——却包括了七十五名国务院的职员。”

“那时候谁在里面?”大使话才出口就猛摇头,“抱歉,我问了句废话。”

“问得很对,”贝弗并不认为对方问的是句废话。“可是却仍然没有多大帮助。七十五个人里面,尚有二十三名人员没有签退。那时在里面正有好几个会议在进行,所有的秘书,也都忙着在会议室中记录。没有任何人,可以离开会议这么长一段时间,去打电话给罗马的。”

“可是,天杀的,你们他妈的这不就把整个国务院的涉嫌人,缩小到只剩下一层楼了吗?!”中将拍桌大吼。“就算是这层楼内有七十五间办公室,有七十五个人好啦,那并不表示是有一百五十个人,或者是—千个人哪!这就表示说——这七十五个人里面,有一个是卧底的奸细呀!你们可以先从那些与麦锡特别接近的人开始,一个个的去查、查、查啊!把他妈的这七十五个人,一个个的给我请进医院打针吃药问清楚啊?!”

“这样会搞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甚至天下大乱的,会弄得整个国务院瘫痪的!”布鲁斯替贝弗解释,“除非……这里面——这七十五个人——对了!这七十五个人里面,有没有哪个人,或哪个特殊的集团,与麦锡最接近?”

“这你就错了——”贝弗用两手撑住下巴,想找出适当的句子来形容麦锡。“他这个人完全以‘麦锡超博士’自居,是大家的导师,启发者,激励者,他等于是‘波多马克河畔的苏格拉底’,有教无类,不偏不倚,对任何人都和颜悦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对不信服他的人,仍能保持君子的风度,和冷酷的幽默。他四周每天总围绕了一群祟拜者。而且近几年来,这种崇拜,有越发激烈的倾向。”贝弗说到这里,不禁笑了笑。“当然,及可能是因为对他有偏见吧。这些小圈子,我从来没打进去过。”

“为什么你认为你是‘圈外人士’呢?”老大使追问他。

“我也不太清楚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我本人在某方面,也小有名声吧,或许他也正因为如此,才对我不太顺眼吧。然而,我想,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我总是紧紧的盯住他,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对他能这么到处受人欢迎和爱戴的情形,感到很奇怪,我想他大概也就因此才对我不太顺眼……你应该也知道,也看得出来,象他这种‘天纵英明,集于一身’的人,必然也有他的古怪之处和生活背景的。而我却只是一个土生土长的自由派典型的美国人,他大概也就因此看不顺眼我了。难免不因此对我油然而生怀疑了。而我呢,偏偏又认为对一个人盲目的崇拜,是可笑的。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对他敬鬼神而远之,从不主动去凑他的热闹了。”贝弗说到这里,就将上身再向前倾了些,眼睛望着中将。“我实在很抱歉,将军。我对两位所能给予的答案是:并没有任何人或团体,与他特别亲近。在该卧底奸细因其他原因产生恐慌,企图潜逃之前,我们实在无法把他挑出来。而这种事,我们绝不能让它发生。我说的绝对没错。假如我们能找到他的话,他一定能引着我们去找那个叫‘巴希法’的人。也许他暂时还找不到他,可是他都一定晓得‘巴希法’是谁。”

会议室中其他的三个人,全都不吭声;两个老的彼此互望了一眼,又转眼盯住贝弗,总统则只慢吞吞的点着头,用右手撑住脸颊,也盯着贝弗看。

大使最后才僵硬的坐在椅子上说,“助卿先生,我能否把你所说的话归纳一下,再重新弄一个新剧本?……原先,基于某些不可知的理由和原因,麦锡想籍着处死珍娜·卡拉丝,来刺激哈洛克,好让他自动请辞退休出局。而到了现在,由于麦锡所做过的事,使我们看出来,麦锡,只不过是‘巴希法’的一个傀儡而已;可是‘巴希法’却认为这对他是有利的,所以也就让麦锡去乱搞一通。他找到潜伏在我们国务院中的一名高阶层苏联卧底间谍,叫他提供可以对卡拉丝不利的证据,经过仔细的选择和研究后,认为可行,也就采纳了。然后,等罗马和西班牙两地的矛盾出现之后,你才发现不对劲,总统听说之后,马上才警觉到,国务院中显然有个阴谋正在进行,然后才把我们通通给叫来搞清楚这件事的。再下来,就是搞出一个‘布拉瓦海岸事件’,想将计就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叫马肯齐负责去弄一场假戏,没想到假戏后来却真演了,弄成了一场谋杀,然后搞得完全不可收拾。这就是你的理论,认为那名潜伏份子可能又失去‘巴希法;’了”

“是的。‘巴希论’,不论他是谁,反正已经利用了这名间谍,然后又把他—脚踢开了。这名间谍被耍得吓呆了,而且很可能变得非常惶恐。因为他一定早就向莫斯科保证过——基于‘巴希法’曾先向他所立过的保证——他本来可以使美国在外交政策上,产生一个重大的挫败,甚至会整个完蛋的。”

“难讲,”总统死板板的说,“也说不定反而有利呢。”

“而不管是谁,只要他获得了‘巴希法’他文件中的情报,他就能控制克里姆林宫。”老外交家也死板的说,“然后,我们就会坠入第三次世界大战。”

“所以,我还是要重复一句,”海雅中将说,“去把国务院五楼中的那七十五个人,通通加以彻底调查。任何一个人都不例外,就宣称国务院大楼五楼:突然发生了某种怪病,必须加以隔离治疗。等他们一下班,就开始进行作业。派人分别去他们家,或者餐厅,把他们一个个收押起来;一个个请进实验室里,加以彻查。把间谍给我找出来!”他铁青着脸,低声对助理国务卿又说了两句。“我知道这是件臭差事,可是我不认为你还有其他选择!”

“我们将需要两百多名所谓的‘医药专家’和‘司机’”贝弗说,“三十到四十辆公家汽车。没人会晓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

“我们还要对付那些家庭,还有每一家的邻居,免得我们的‘医护人员’半夜去一家家敲门,会把他们吓个半死!”总统突然开口大骂,“老天,这狗娘养的杂种!这个混帐透顶、史无前例的‘当代伟人’!”总统气急败坏的喘息道,“再怎么秘密的去暗中进行,还是挡不住那些谣言的,到时候谣言会象烧野火那样的传出去!新闻界绝对会介入,吵翻天!毫无解释的集体大逮捕——我们毫无理由和籍口——未经合法手续,却加以审问逼供?半夜私闯民宅……滥用化学逼供剂……老天,我们会被报纸拿到头版印的十字架上去;校园会游行抗议;全国各地,甚于全世界各角落,都会有人抗议游行。然后,我会被整得尸骨无存。”

“而最重要的,总统先生,”老大使说,“我抱歉我必须这么说,我只好赞成这么做。因为如此一来,就会令‘巴希法’开始坠入惊恐不安。他一定会看到我们在干什么,也晓得我们到底想挖谁。他一看情形不对,就会向我们提出恐吓,挺而走险。”

“对,没错,我们不采取行动就是死路一条,而采取行动,也是死路一条。”

“可是也只有这样子,我们才能抓到那条‘土拨鼠’(奸细)!”老将军仍然坚持己见。

“只要执行正确,仍然可行,总统先生。”贝弗也说。

“老天爷——怎么个执行法?!”

“只要这七十五个人中间,有任何一个人坚决反对,或者逃逸,那他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贝弗回答。

“要不然,他就是心里有鬼,想隐瞒不说。”布鲁斯温和地说道,“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乃是个焦虑不安,愤愤不平的时代,贝弗先生,而华盛顿这个城市,却又是个最多隐私的地方。弄不好,你只会徒劳无功的把某个人心底的隐私揭发出来而已,该找的东西却什么也没找到。也许某个人对他的上司怀恨在心,积怨多年而牢骚满腹;或者是某个人对另外某个人,因观点不同,而反目成仇所造的恩怨;要不,就是办公室同事之间,相处不融洽的懊恼。‘巴希法’却只会在旁冷眼旁观我们搞得满城风雨,鸡飞狗跳,而冷笑不已……”

贝弗听了很泄气,却也觉得这是很可能的一种下场——徒劳无功。“还有另外一种途径,我们一直没有时间去采取行动。就是追查所有这七十五个人,他们在‘布拉瓦海岸事件’那一个星期里的行踪。假如我们没弄错……假如我没弄错……他一定不在华府。他会在马德里,在巴塞隆纳。”

“可是他一定早有掩饰了!”中将抗议。

“即使如此,将军,他也该有个离开过华盛顿的记录。这种缺席未上班的人会有多少?”

“你打算何时进行?”总统问。

“明天一早——”

“为什么不从今晚?!”将军插进一句。

“假如这些记录我能唾手可得,我当然可以今晚就着手调查。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假如为了要这些记录,我半夜打电话去找管记录的人要,难免会产生谣言的。我们可受不了这种无妄之灾。”

“好。即使从明天一早才办,”大使说,“你又怎么能去抑制别人的好奇心,不惊动别人呢?”

贝弗答话之前,两眼低垂,试图找出适当的语句来回答这个疑问。“查缺旷时间,”他终于找到一个名词。“我会告诉管签到簿的人,这只是一种例行的调查缺旷时间,以便核定考绩。这种事每个机关总有人做的。”

“说得通,可以接受。”布鲁斯点头,“就这么办。”

当老政治家和陆军中将离开地下会议室回家休息前,四个人决定第二天中午再碰一次面,每个人将会分别由比较不容易引人注意的南侧走廊入口,进入白宫的地下会议室。

假如贝弗一早进行的调查,有惊人发展的话,则时间即刻提前。

总统将把明天所有的公事暂时搁置,把抓间谍的事列为首要之务。因为只有抓到这名内奸,才能引导他们去找那个被总统和他的国策顾问称之为“疯子”的“巴希法。”

等两位老人先行告退离去后,总统就问贝弗,“有件事你一直避而未提。哈洛克。他在哪里?”

“我几乎可以肯定,一定是在巴黎;那儿正是珍娜·卡拉丝要去的地方。我中午的时候,已经打电话给某些法国国会、院、部、局、以及我们驻法大使馆,先跟他们打过招呼,暗示这是总统您授命要我这么办的,请他们尽量合作与帮忙,去找哈洛克和那个女人的行踪。可是我刚才避而不谈,我想您也会同意。因为海雅中将是个军人,也许他会同意我们某种做法,可是我看布鲁斯老大使,却不尽然;他是个老派而且守旧的外交家,是个道德主义者;他不可能会赞同我们对哈洛克所准备采取的行动的。”

“你很有见地。”总统说。

“谢谢你的夸奖,总统先生。”

“幸好他在‘莫里涅山口’只是打了一场乱仗,而没有时间去揭发‘布拉瓦海岸事件’的真相,因为他没有截到珍娜·卡拉丝。否则的话,一定会令‘巴希法’更提早恐慌,在我们尚未对国务院采取行动之前,就发动攻势来威胁我们了。可是不管怎么说,哈洛克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核心人物。”

“我了解,先生。”

“在第二次大战时,”总统茫然的望着会议室对面的墙壁说。“邱吉尔也曾遇到过类似的这种难题,而使他几乎整个的崩溃掉。盟军情报单位,破获了德国纳粹的密码机‘字谜’。从那个时候起,由德国纳粹总部,用‘字谜’所下达出来的各种军事行动命令,盟军都可以在截听到之际,马上予以破解了。照理讲,破解了这个密码机,就等于从此可以拯救亿万生灵,免于德军的奇袭大轰炸了。他们在破获这个密码机之后不久,就截到了一封德国空军预备对英格兰中部大城‘科芬特里’,展开大轰炸的密令。照理讲,邱吉尔应该马上下令该城居民疏散,或者是加强防空工事的命令。可是邱吉尔从整个战略的观点去看,却发现他不能这么做:拯救一个城市,不但不能提早结束战争,反而会让德国查出他们的‘字谜’密码机,已被盟军破获的事实,促使德国再去另行设计出一种更神秘难解的发报机来,而将战争延长得更久、更惨烈、死的人更多。所以,邱吉尔终于狠心决定,不通知‘科芬特里’的居民去早做疏散准备。结果德国的那次大轰炸,几乎把整个城市毁掉了一大半,包括居民在内……‘科芬特里’必须被炸为平地,否则就不能保住这个秘密。而‘布拉瓦海岸事件’的这个秘密,之所以不能泄漏出去,也是基于同样的理由——牺牲一个人去拯救全世界亿万的生灵——因此,助理国务卿,找到哈洛克。找到他,立刻将他处死。你这次可以‘正式’把我这项命令,转达给各有关部门,要他们彻底执行,不得有误。”

第十九章

哈洛克晓得自己已经被盯上了。他由法航停机坪走进入境走廊,朝“甘乃迪国际机场”移民局柜台缓步而行之际,突然眼角瞟到一张报纸这么一低,他马上就晓得情况有异了。他现在所持的护照,是普莎夫人替他准备好的“外交人员护照”,所以让他很快的通过美国海关。携带的手提箱上,贴有“外交人员行李”字样,和法国外交部加发的封条。只要他一走出去,把驻联合国外交人员的证件亮给海关看,宣称自己并未携带其他托运行李的话,他应该可以很顺利的就步出入境大厅的。由于他拿的护照,原持有人已经死亡,即使他入境有登记在案,还是没什么关系,这样的话,他在美国追查时,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动刀动枪宰人,或者是被宰,美国方面都无法查出他这个人。太简单了。

不过,因为要替普莎夫人考虑到的缘故——最主要还是为他自己——他必须把这些假证件毁掉,毁掉之后,他就必须步步为营了。同时,他还必须找出刚才把报纸低下来盯他的那个人。

那个脸色灰苍的人,从椅子上站起来,将手中的报纸一摺,夹在腋下,开始朝外走。他显然是从外事人员出入口走出去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假如他无法将这个人查出来的话,他可能一出机场就会遭到暗算,甭提去找到那个叫“韩德曼”的偷渡掮客了。这可不行。

海关官员非常有礼貌的正视哈洛克,同时向他发问。

“您只有手提行李吗,先生?”

“是的,先生。我只有手上的这件。”哈洛克半用法语回答。

“那您不会在联合国总部停留很久啰?”

“最多一天,或四十八小时吧,”哈洛克用法国人惯摆出的耸肩姿态,把肩膀一拱说。“来开个会。”他又用法语。

“您大概不是一个人来的吧?贵国驻联合国办事处,应该会派车子来送你们进城的,您是否可以等其他贵国的专员出来后,再一起走呢?”

这个海关官员相当利害。

“对不起,先生,我看我还是坦白一点好了,”哈洛克很尴尬的笑着说,好象他的尊严有点扫地的味道。“有个小姐在外面等我,我们很久没见面了。您的记录资料上……大概还有我的名字,我是去年到联合国的……呆了几个月……今天能再来,我急得很,先生,我急得要死……”

对方一听,顿时心领神会——男人嘛,对吧———脸上马上浮出笑容,手一伸,对准出口的按钮这么一按。

“祝您玩得愉快,先生。”他说。

“真是感谢。”哈洛克说着赶紧就闪出去了。法国男人到处风流的名声,竟然替他解了围,他很乐的想到这次他碰上的事。

脸色苍白的男子,这时正站在出境大厅边的一排公用电话前,等着打电话;每个电话都有人占用,他是站在倒致第三个电话前的第二名等候者。对方一看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出了关,措手不及的就将手中的报纸打开来装模作样。幸好他尚未打到电话,在这种情况下,对哈洛克来说,实在是太有利了。

他很快的朝那个人站立的方向走上去,故意从他附近晃过,再笔直的朝前面走,两眼看着前方。等他一走到拐角,他马上一个左转,走入一条挤满登机旅客的大走廊,旅客们正纷纷朝着自己要搭乘飞机的登机门走。他紧跟着又朝右这么一转,闪近一间比较窄的厅廊,这里的人,比刚才那个登机大厅中的人,要少得多,大部分都是各家航空公司的运务员和飞航人员。

再往左转,走廊变长了,还是很窄,人也更少,大部分的人都是穿了白制服或是白衬衫;他已经钻进货运大厦的办公区了。没见到有什么旅客,没有穿西装的,没有提手提箱或者旅行袋的人。

没有公用电话,隔间都是些大玻璃门。最近的几具电话,是在很远很远的尽头处,要打电话的话,必须走到第一个转角,走进主大厅才能打得到。看不见。

他找到男厕所了。门上有块“仅供机场职员专用”的牌子。哈洛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伸手把门一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铺满、贴满瓷砖的大洗手间,对面墙上有两个大通风口,正在嗡嗡的抽风排气,没有窗。左边有一排马桶间,盥洗池和小便池在右边的墙上。第四个小便池前,有个身穿印着“飞航餐饮服务”制服的人员在小便;抽水马桶小格间中,有人正在压抽水马桶,放水的声音传出来,不晓得是哪间。哈洛克也找了个小便池,往前面一站,两腿微微一叉,把手提箱放在尿缸的下方。

另外那个小便的人,身子突然抖了两下,然后摇了摇,身体跟着就向后一扭,“滋”的一声微响,把裤裆拉练拉上了,他瞟了一眼,看到哈洛克身上穿的那套当天早上在巴黎买的高级西服。然后走到盥洗缸前扭开水龙头。

另外那个冲完马桶的人出来了,手也没洗,伸手抓住裤腰带提了提,把门一推,就走出去了;从他夹在衬衫口袋上的塑放以别牌而他是个管货运的运务官。

洗完手的那个人,从墙上的纸巾盒里,抽了一张纸巾擦手,慢条斯理的擦完之后,就往字纸篓一丢,转身走到门口,一推,走了出去。

哈洛克趁对方的身体才一跨出门框,马上一个箭步跳到门后,伸手抓住刚要关拢的门,只留下这么小小一寸门缝,偷偷朝外打量。

那名盯梢他的人,这时正站在五十尺之外的走廊上,背靠在一间办公室大门的旁边,看着摺了半版的报纸,装出好象是在等人去吃饭的神态,状至悠闲,毫无暴戾之气。可是却唬不了哈洛克的眼睛,那家伙显出一股杀气,很专业化的肃杀之气。

不过,对不起,他哈洛克也不是什么外行,他也很能控制得住自己的脾气,两个人既然那是圈内人士,专业化的特工,那就来比比看吧。目看来,是他这个躲在厕所后面的人,比较占优势;他对厕所已经一目了然,外面的那个人却并不,可是又不敢走开——去打电话吧——因为他怕人一走开,追踪对象就会一溜烟闪掉。

等下去。尽量控制住你自己。

先把假护照毁了再说,免得麻烦。哈洛克把证件撕成碎屑,找了个抽水马桶冲掉。

然后,他用一把削铅笔刀,将贴着外交邮袋封条的手提箱,慢慢将封条纸割开,钻进最后面的那间马桶隔间,把手提箱打开,从衣物下面,拿出了那管西班牙制的“勒马”手枪,还有属于他自己的护照,以及其他证件。他的国务院服务证,虽然已经注销,可是紧急时拿出来亮亮相,至少可以唬唬人。

当他躲在马桶间,把所有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之前,厕所里前后只进来过两个人——一起进来的,在小便池前继续斗嘴,吵得要命。

哈洛克将上衣脱掉卷起来,耐着性子开始等下去。他将隔间的门打开一线,同时看了看表。他已经在厕所里耽搁了十五分钟。对方可能要按捺不住了,快了,他心想。

果然。铝合金的厕所大门慢慢朝里推开来了,哈洛克从门缝中先看到了对方的半个肩膀,还有那张报纸的边缘。

这个钉稍他的家伙,果然是个行家;没苯到只会把外套或大衣脱下来,挂在手上掩住手枪——没什么拖泥带水的衣物,可以被对方突袭时抓来撕扯扭绞的累赘——只用一张轻飘飘的报纸,随时可以抖掉,露出报纸下的手枪开火……

这个人是个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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