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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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由美子的看法讲给她听,但她好像并没有听进去。真正的同伙也许不知道栗桥浩美和高井和明的行动。滋子是怎么想的呢?如果这样的话,那放在发生车祸的高井和明的车里的木村庄司的尸体是怎么回事?如何解释?木村庄司失踪的那天的傍晚,栗桥浩美把高井和明叫了出来,他开着自己的车去了冰川高原。怎么解释他的这些行动呢?是栗桥浩美一个人杀死木村的吗?杀死之后自己觉得害怕,打电话把一直劝自己自首的高井和明叫来,帮自己把木村的尸体运到警察局去?他根本没有和另一名同伙联系吗?

真蠢,这些拐弯抹角的事情中会有什么真相吗?也许栗桥浩美一个人在藏身之处附近行动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年龄合适”的男人——木村庄司,他没有错过这个好机会绑架了他并把他关押在安全的藏身之处,然后急忙和东京的高井和明联系把他叫来,准备把木村的尸体向社会公开以便向社会挑战。这样想的话倒是容易理解的现实。两个人一起把木村的尸体放在车里运到赤井山中是为了进行“公开演出”,那个凶谷一直在诱惑着他们。正像HBS特别节目说的那样,杀死一个年龄合适的男人把尸体放在凶谷腐烂的架子上,比起拙劣的电影电视剧,这样更能向全国提供一个极具戏剧性的场面。

“前烟,我,”有马义男压低了声音说,“刚才我虽然说了许多,但是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俩就是罪犯,一次都没怀疑过。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不是一句话就说明白的。”

“一句话说不明白……”

“不是吗?他俩活着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机会见他们,只是在照片上见过,根本不知道他们长的什么样、走路的姿势或做事的习惯。”

滋子也有同感。

“对我而言,他们两个人就是幽灵,是两个幽灵杀死了鞠子,确实是他们杀的,但是对我而言……”

有马义男闭上了眼睛皱起了眉头,好像在翻一本飘在空中根本看不见的字典,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好像还是看不见。

滋子叹口气说:“有马先生,请你不要把由美子说过的话放在心上,在那样的情况下让她接近你们,实在不好意思,以后我一定好好看住她,不会让她再做那种冲动的事情了。”

有马义男使劲地盯着滋子。

“你今后准备如何和高井由美子相处呢?”

“怎么相处?”

“你赞成那个孩子说的话吗?你认为那个孩子的意见只是她的一个愿望吗?在这种情况下,你能和她相处下去吗?”

“是的,我可以和她相处下去。”滋子清楚地回答,“我不是被害人的家属,也不是警察,如果高井由美子自己想说的话,我会非常理智地听。”

“这样的话,你会把这个孩子的事情写进报告文学吗?”

当然要写,这是为了写杀人犯家属的反应,要写他们的家人的表现和杀人犯并不一样。

“是的,我会写的。”

“如果那个孩子看了你的文章,会不会觉得被你出卖了?那个孩子是不是很依赖你?”

“我已明确地告诉由美子我不赞成她的意见,所以,她不会误解的。”

“所以更不会认为你把她给出卖了,”有马义男的声音很大,好像在指责滋子,“我觉得这是非常残酷的事情,你真的要做这样的事情吗?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

“有马先生,你太善良了,由美子是杀死鞠子的那个男人的——” “这些话用不着你来说,”有马义男打断了滋子的话,“关于鞠子的事情用不着你来说。”

“我只是想……”

“你只是做你想做的事情,因为高井由美子是高井和明的妹妹,所以做任何过分的事情都不要紧,但是,并不是那个孩子杀死鞠子的,她不想让鞠子遭受厄运。前烟,我的想法是不是和你的正好相反?你为谁写文章?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根本不了解我们受害人家属的心情嘛,你也不想去了解,因为你认为没有必要。”

滋子觉得一股冷汗从背上流到心里,手上也都是汗,身体不能发抖——不能让有马义男发现自己在发抖,于是她喘了口气抬起了头。

“有马先生,你发火是在情理之中的,但是你说我没有考虑受害人及其家人的心情,确实是误解我了,根本没有这回事。”

“是吗?那你为什么要写那样的文章?”

有马义男的口气既没有恶意,也不是在攻击她,更不是在挑她的毛病。

尽管如此,滋子还是感到自己被打败了,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你写文章讲述这起案件,就是要从各个方面来写,不能偏袒任何一方。首先你要想明白什么人看你的文章?想通过看你的文章了解案件详细经过的人都是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是不是这样的?他们都是站在一边,想了解案件的详细情况。你就是为了这些人写文章的。和其他人比起来,你是一个最能起哄的人。但是,你没有权利利用高井由美子,更没有资格指责她。”

滋子突然想起了塚田真一曾经说过的话——我想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和人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有马先生,”她叫道,“有马先生,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你难道不想搞清楚他们到底对鞠子做了哪些坏事?”

“这样的话,鞠子就能活过来了吗?” 他的话斩钉截铁。

我不能认输。滋子继续往下说:

“确实,人死不能复生,但是这样做可以不让这种事情重复发生。”

“你是为了这个才写文章的吗?这样的话,你可以随便写。但这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现在的我只能尽可能地把自己照顾好。”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

“前烟,你犯了一个非常大的错误。”有马义男用可怜的眼光看着滋子,“我当然想知道,我想知道那帮家伙为什么要杀死鞠子,我想知道他们在那种时候想些什么,我想知道他们就没有觉得鞠子可怜吗?我还想知道他们杀人之后的感觉。但是,我不想听你去分析别人,我想听他们自己讲自己的想法,想让他们活着讲自己的事情。这肯定是做不到了,我听到的所有事情都是别人说的,都是假话。我不想听这些东西,虽然我很伤心,但还是想听他们自己讲。”

没有这个必要!滋子心里在想,没有说出来。前烟滋子不需要栗桥和高井的声音,她所需要的只是作为素材的他们,他们在文章中可以被随意安排。

“所以,我想见一见高井由美子。”有马义男说,“我想听那个孩子解释,这不会是假话。这个孩子心目中的哥哥也许真的不是杀人犯,不,我们要是积极地去想,倒希望果真如此。这样的话,高井和明就是栗桥浩美的一个运气不好的朋友,如果有一个在逃的同伙正藏在什么地方的话,是不是真的该去抓他。而不是像你这样自作聪明地分析别人,应该听一听真凶的声音。他不是幽灵,他是真的,是他杀死了鞠子。”

刚走到走廊里的护士被有马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由停下了脚步。她的表情很严肃像是要责备他们,但当她看到有马和滋子的紧张气氛时,她什么也没说,推开紧急处理室的门走了进去。

“有马先生,”滋子几乎是在恳求他,“你有这种想法也没办法,两名罪犯全死了确实太遗憾了。因为他们都死了,你的怨气和悲愤无处发泄,心里七上八下的,这种心情我可以想象。但是……”

但是……

“在这种心态下,你不能去见高井由美子,这太危险了。她幻想着哥哥是无实之罪,你却幻想着去抓还活着的罪犯,你们不能冷静地看待这件事。你俩会不会去找现实中根本不存在的还活着的、你们幻想中的真正的罪犯?你们会不会浪费自己以后的人生?我不希望你们这样做。”

“你根本不会理解。”有马义男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决不会让高井由美子接近有马和日高中的任何一个人,决不会让她接近你们。所以,请有马先生忘了今天说的话吧。”

滋子说完就站了起来,看上去想是要逃走,但又没逃。“我要去看看塚田。”说完,她赶快打开紧急处理室的门。但让她吃惊的是,塚田真一就站在面前。

这位年轻人的脸色很苍白,比他头上包扎的绷带还要白。

“真一,”滋子叫了一声,并舔了舔嘴唇。他是不是一直站在这里听他们说话?从什么时候开始听?听到了什么?

“医生说我可以回去了。”真一说,他也学着滋子舔了舔嘴唇。可能是人在内疚的时候都会这样做吧,或者是遗传的原因。

“那好吧,我们走吧。”

滋子说去给石井夫妇联系一下,就先离开了走廊。有马义男站起来看着真一,他的两只眼睛通红通红。

真一往前走了一步,摸着头上的绷带:“一共缝了十针。”他好像在汇报情况。有马义男痛苦地扭曲着脸,但还带有一丝微笑。

“对不起了。”滋子抓着他的胳膊。

“有马先生,给你添麻烦了,你也赶快回家吧,谢谢。”

滋子拉着真一走了出去。那位少年一边回头看着有马义男,一边被滋子拉着走了。有马义男欠着身默默地目送着他们离去。滋子就像是用光了弹药的战斗部队,又像是剑已被折断的决斗者,还像是被夺去士兵的将帅,只是一个劲地往后退。

这家旅馆的负责人和一位自称负责保安工作的穿着制服的男人在前烟滋子在的时候表现得还比较平静,但当纲川浩一来了之后、滋子去医院看望真一的时候,他们的态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

当然,他们既没有采取暴力,也没有进行威胁,但好像是在敲竹杠似地找碴儿。他们针对的不是今天由美子在旅馆大厅里的所作所为,而是针对和这一系列的案件有关的高井和明、和明的家人由美子和朋友纲川浩一。

“你们难道就没有进行过反省吗?不需要反省吗?难道你们不认为做如此残忍的事情非常可恨吗?”

胡乱扎着制式腰带的保安主任指着由美子说。由美子讨厌他那种酸溜溜的口气,把脸转到了一边,但他也把脸转了过去。

“主任,你怎么能这样说话?”纲川叫了起来,“我们正在认真反省,你要是觉得旅馆不好写事故报告书,我们可以留在这里,但你可不可以不再说由美子刚才的所作所为?” 纲川没有来得及换下制服就从单位直接赶过来,随便穿了一件衬衣、外套和工装裤,看上去像个学生,没有足够的威严。所以,在怒气冲冲的保安主任面前,他的严正抗议没有起到一点效果。

“不要跟我说那些大道理,”保安主任说,“你们要是这样想的话,我们可以把警察叫来,她的所作所为足以构成伤害行为,说不定警察会逮捕她,你们说是不是?” 他又想靠近由美子,纲川上前一步挡住了他。

“我虽然不在现场,但前烟已明确地说塚田真一的受伤不怪由美子,你想用伤害行为来威胁我们,真无耻。”

“你在说什么?”

旅馆的负责人一把抓住了正在逼近纲川的保安主任的肩膀,把他拉了回来。

“不要再说了,事情确实是他说的那样。”

这位负责人的个子不高,是位四十多岁的文雅的男人,长着男人少有的细眉,嘴唇是淡红色的,让人有点不舒服。他的态度优雅但也圆滑,语气很礼貌,但看着由美子和纲川的眼光却是冷冷的。其实,对于发生在自己经营的旅馆里的事情,他可能一点都不担心。

是好奇心?还是胜利感?

还是可以自由处置无法辩解处于劣势的他们的满足感?

“实在是不可思议,”这位负责人淡红色的嘴唇在上下动着,“高井由美子,你为什么坚持认为你哥哥是无实之罪呢?”

“由美子,不要告诉他。”纲川赶快说,“你不能回答这种问题!”

“你不要随便给她出主意,”保安主任吓唬他,“你这小子怎么会在这里?你又不是她的家里人。”

“我是由美子小时候的朋友,也是高井和明的朋友。”

保安主任噢了一声斜着眼看着纲川:“所以你要保护她?真是个不要脸的家伙。”

“高井和明决不会是绑架杀人案的凶手!警察正在调查之中,不是还有许多地方没有搞清楚吗?”

保安主任把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说:“如果他俩不是凶手的话,我把自己的脖子砍掉。”

“行了吧,你。”那位负责人亲切地插进话来,“任何人都有相信自己所爱的人的自由,不管怎么说,我们毕竟还是一个民主国家。”

保安主任不客气地反问了句:“因为是自由国家,就有了杀人的自由吗?你们不感到可耻吗?不需要道歉吗?被你宝贝哥哥杀死的女孩都和你差不多大,如果是你自己遇到这种不幸会怎么想?”

纲川腾地站了起来,他像是要抓住保安主任的胸口:“不许你这么问她!”

“怎么呢?啊?不好回答这样的问题?是不是觉得很可耻?他在几年里杀了这么多人,你们住在一起的家人居然没有发觉?每天在一起生活,你们从没有觉得奇怪过?”

“你没完没了地说,你根本没有听到由美子说过的话,她说自己的哥哥什么也没做,你没听明白吗?”

“简直是厚颜无耻。”保安主任恶狠狠地说,“这么说,你也是和他们一伙的?你不是说自己是他们小时候的朋友吗,那你和栗桥及高井都是小时候的朋友,所以你也值得怀疑。”

纲川浩一的脸一下子变白了,然后就像血液倒流似地又变得通红。

“什么……”

他因为愤怒而说不出话来,最后用嘶哑的声音说出了这两个字,然后他抓住由美子的手说:“由美子,我们走,我们没有理由待在这里。”

“我会叫警察的。”那位负责人威胁道。

“请便,倒是你们今天在这里所做的事情让人觉得奇怪,既不是了解情况,也不是劝阻事情,而是一味地责骂,我倒是也想听听警察是怎么看待今天的事情的。”

“真是个狂妄的小子!”

“可以吗?我打报警电话了。”

“请吧!”

保安主任和纲川对视着,由美子的头很疼,她看了看周围,用手扶住了桌子以免自己倒下去,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似地说了一句。

“——请!”

保安主任在说着什么,纲川回应着。因为声音太大了,他们没有听到由美子的话。她又看了看四周,使劲坚持着又说了一遍。

“——把电话借我用一下。”

那位负责人和保安主任互相看了一眼,纲川赶紧跑过来扶住了由美子。“由美子,你要干什么?”

由美子又对那位负责人说:“把电话借我用一下。”

那位负责人有点害怕:“你是要叫律师来吗?”

“不是,我想叫警察。”

“你在说什么,这个傻女人。”

“说话不要没有礼貌!”

“算了,纲川,今天我确实有点傻。”由美子劝说着纲川,她看着那位负责人继续说,“墨东警察署的搜查本部有我认识的一位刑警,如果给他打电话,他一定会来的。我确实在这里给你们添了麻烦,我想让他来处理比较好。”

“这位刑警在搜查本部里做什么的?”

“是调查你们的刑警吗?”

“由美子没有接受调查!”纲川气愤地大叫。

由美子没有说话,那位负责人和保安主任都在猜测着由美子沉默的意思,然后两人对视了一下。

“怎么办?”纲川追问着。很明显,他看出了负责人和保安主任的心虚。虽然他们刚才威胁说要叫警察,但如果警察真的来了,把警车停在旅馆门前,警察轮番询问服务员,他们也害怕警察知道他们是为了“完成事故报告书”把由美子和纲川扣在这里并进行侮辱。

“好啦,我看没有那个必要了。”那位负责人好像卖人情似地叹了口气,“你们可以回去了,至于地毯的清洁费和桌子的赔偿费以后再说吧,我们可以把赔偿请求书送给那位叫做前烟滋子的人,她曾这么说过。”

应该走了。由美子抬头看了看纲川,纲川扶着她,两个人走出了房间,只有保安主任跟着他们看他们要去哪里。他俩走出了两道门,来到了服务台旁边,纲川停下来说了句“我们快走吧”,他把门重重地关上了。

服务台的服务员好奇地看着他们,但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厅里非常安静,来往的客人也没有一个回头看他们的。

走出旋转门来到大街上,由美子的腿突然一软,纲川急忙扶住她,让她靠在马路边的护栏上。

“没事吧?”纲川担心地问,“你的脸色很难看。”

由美子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她只是觉得很累像是要虚脱似的,没有了愤怒和悲哀。但她对今天的事情并不后悔,虽然觉得有些蠢,但她也没有进行反省,这些好像都太遥远了。自从和明死的那天起,由美子的生活已经没有现实感了。

但是,她还是要向纲川道歉,又是他帮助了自己。

“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的事。”

他紧紧握住由美子的手,使劲地摇,像是在鼓励她。

“今天的事情,我也有责任,是我告诉你被害人的家属今天在这里聚会的,我还要向前烟表示歉意。”

由美子闭上了眼睛,刚才自己做过的事情又像放电影似地在眼前闪过。她迷迷糊糊地叫了起来。

“好啦……你不要太在意。”纲川笑着说,“旅馆里的那帮人都是愚蠢的变态狂,但是最好不要让新闻媒体——不是像前烟滋子那样有良知的新闻媒体发现。”

由美子答应着,只是为了纲川对她的安慰,但其实她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但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正月里,条崎隆一除了元旦那天回公寓取了换洗衣服以外,一直待在搜查本部,因为他是一个人生活,所以也没有过新年的心情,而且过年期间,公寓附近的商店都在休息,要跑到很远的地方才能买到一份便当,因此,待在搜查本部至少不用担心吃饭的问题。

武上悦郎是在元旦下午回的家,他只在家里待了一个晚上,2日下午就回来了。他看到正在会议室工作的条崎时,抬了抬那又粗又丑的眉毛,问条崎去没去参拜神社,条崎说他还没去。武上说他也还没去,他想和条崎一起去,这让条崎很是意外。

墨东警察署的旁边有一座不太有名气的稻荷神社,两人一起去了那里。神社里感觉不到过年的气氛,武上参拜的时候使劲地拍手,而且还长时间地低头拜神。条崎第一次发现这位临时上司的后脑勺的头发非常少。

警察署长的新年训示是每年的惯例,今年除了搜查本部部长的训示外,条崎的过年也没有什么新意,他所负责的编辑工作也和去年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对照片上女性的身份查找工作陷入了僵局,他们也去调查了许多人,问这几个女孩是不是他们的女儿、姐妹、朋友或恋人,但刑警们总是在失望中结束调查。失踪的、没有人打听下落的女孩的数量会不会比想象的还要多,想到这里,条崎觉得有一股寒意。

新年的第十天,老家的母亲打来了电话,问条崎能不能参加15日的聚会,母亲的语气既有思念又有恳求。1月15日亲戚们聚在一起举行一个小型宴会是他们家族的习惯,但今年条崎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

条崎出生在山梨县石和温泉附近的一个小镇上,父亲经营着镇上惟一一家汽车修理厂。但条崎从小就不喜欢汽车,对车一点儿兴趣也没有。而他的弟弟却一直跟着父亲学习。正因如此,条崎才可以早早地去了东京。作为长子,他对家里的事不管不问,条崎总有一种负疚感,所以他把每年一次的聚会当做减轻负疚的好机会。父母也为自己的儿子在东京的警视厅任职而感到自豪,所以也非常高兴能见到他。

但是今年条崎不想回去,倒不是因为心情不好,而是讨厌回去。理由非常简单,如果他回去的话,大伯母一定会把他和高井由美子相亲的事当成一个极好的谈话的话题。

大伯母倒不是什么坏人,她是一个热心肠的人。但正因如此,大伯母一定会在今年的聚会上大声说自己的眼光有问题,把那位危险的女孩介绍给家里的长子,她会说对不起。条崎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也不想听这样的话。因为条崎非常同情高井由美子。

自从被武上批评之后,条崎就下决心不去见由美子,但是他的心里总觉得对不住由美子。

他知道这是一种不合情理的感情。从私人角度而言,她只是一个没有见过面、只见过照片的女孩,称不上是一见钟情。从工作角度而言,他确实是在墨东警察署工作,但他并不是负责高井和明案件的刑警,很难接触案件的调查情况。所谓编辑,就是整理整理文件,空余时间把数据输进电脑,画画地图,他只是后方支援部队中的一员。因此,无论从哪方面看,条崎都用不着对她有负罪感。

尽管如此,条崎的心里还是很难受。

高井由美子想见条崎,她想告诉他自己的哥哥不是罪犯。虽然条崎知道这些,但他还是拒绝了。因为他不是负责此案的刑警,所以,听高井由美子解释并把她说过的话做成调查报告不是他的份内工作,所以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很懦弱。

条崎从小就是一个心胸狭隘、胆小的人,他的父母之所以非常愿意他当警察,就是因为他们认为这个胆小的哥哥以后会变得好一些,而且他们也觉得很意外。

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直到今天,条崎仍是一个胆小鬼,经常感到恐惧。他立志当警察并实现理想也是因为自己是个非常胆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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