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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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迟,莫残迅速将背篓里的天麻倒出,用药锄在脚下掘些沙土,一连抓起数把朝白花蛇撒了过去。那蛇粘滑的表皮上沾上泥土后,果然身子蜷缩起来,嘴里发出威慑的嘶叫声。

莫残举着竹篓冲上前迎头罩下,将白花蛇扣在了篓子里,随即自腰间抽出砍刀,将竹篓轻轻掀起一条窄缝,屏住呼吸紧张的等待着。

白花蛇粉红色的舌信子先探出,紧接着蛇头用力的挤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莫残的砍刀猛地斫下,听得“喀嚓”一声,血光迸射,那蛇头已然被斩落下来。

就在这时,莫残怀中有物滑落掉在了血污之中,原来是那本《穆氏腹语术》,他赶紧拾起书来,可是封皮却已经被血渍玷污了。

他喘息一会儿,便开始刨那株大天麻。泥土翻开露出一手掌般大小的斑白块茎,上面生有稀稀落落的白须,凑至鼻下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沁人肺腑。普通天麻每株生十二枚块茎,而老天麻却只有这一枚,莫残小心翼翼的踹进怀里,他想自己留着。

黄昏时分,莫残回到了城里。

夏巴山见到半篓子上等天麻,简直乐得闭不笼嘴:“天麻有主杀鬼精物、蛊毒恶气,长阴肥健和轻身延年之功效,这条白花蛇更是稀罕之物,‘四两者可值十千足’呢,可惜啊。”

“可惜什么?”莫残不解。

夏巴山解释道:“捉到白花蛇后要当即剖腹去除肠肚内脏,然后擦干血渍盘成一团,再以竹签固定后烘干,时间越早药效越高。”说罢赶紧炮制这条白花蛇去了。

晚上,莫残关上房门,自怀中摸出那块老天麻,爱不释手的看了好一会儿,才用黄纸包好塞到房梁上去阴干。

微弱的油灯光下,他又拿出那本《穆氏腹语术》来翻看,封皮上的血渍已经干涸,脏兮兮的呈黑色,要是穆先生见了不知作何感想。转眼快一年了,始终没有穆先生的音讯,他到底寻到了什么宝藏呢。

半夜时分,莫残尿急,于是翻身下床出外小解。

回到屋里摸黑上床时,不经意间发现枕边有荧光点点,俯身细瞧,原来是那本《穆氏腹语术》。定睛细瞧,那封皮之上隐约透出《绝脉要略》几个绿幽幽的字迹来。咦,这是什么?他赶紧点亮油灯,却又都什么也看不见了,唯有那片黝黑的血污。

当他再次吹熄了灯,那封皮上绿莹莹的字迹重又出现了,翻开书页里面则什么也没有。

他琢磨着是那白花蛇的血染在了纸上,令隐藏在封皮上的字迹显现出来的,书中未曾沾染到蛇血,所以什么都看不到。

“绝脉?”那是什么东西呢,难道是一种脉象么?莫残想不透,这本书里,难道还会隐藏着另一本叫做《绝脉要略》的书么?看来如果想要知道,可能还要弄些蛇血来涂上才行。不过,既然蛇血能显字,不知其他血是否也可以。

此刻已是三更子时,夜深人静,隐约听得见隔壁夏巴山熟睡的阵阵鼾声。

莫残翻开书,轻轻咬破指尖,挤出些鲜血按顺序由上至下抹在了第一页纸上。须臾,黑暗中涂抹之处果真显露出一行行绿幽幽的字迹来,写的是“天降一疾,地必生一药克之。世间绝脉有七,无医。殊不知,世上有无医之医,无无医之症也,盖因未窥医之真道之故……”

莫残思索了片刻,这句话的意思大致懂了,大意是世间的每种疾病都会有一种药可以医治,七种绝脉为不治之症,但是却不知道,世上只有不会治病的医生,而没有不可医治的病,那是因为没有学到真正医道的缘故。

莫残顾不上指尖上的隐隐作痛,又使劲儿的挤出些血来抹在了书上。下面说,“歌诀曰:雀啄连连,止而又作。屋漏水溜,半时一落。弹石沉弦,按之指搏。乍疏乍密,乱如解索。本息未摇,鱼翔相若。虾游冉冉,忽然一跃。釜沸空浮,绝无根脚。偃刀坚急,循刃责责。转豆累累,如循薏仁。麻促细乱,其脉失神。绝脉十种,自古以闻。”

这一段好像是在说绝脉的诸种脉象,不过自己从来没有摸过脉,所以也不知其所以然。

接下来,莫残又涂看了几段,“古来绝脉有十,其中‘偃刀’、‘转豆’、‘麻促’三脉并于七脉之中,故世称“七绝脉”。医之真道在于真药,无真药者亦无医道。何谓真药……”

无奈此刻,莫残的手指已经麻木了,看来明天得想个法子弄点鸡血猪血什么的,老挤自己的血也不是个办法。

他合上书,压在了枕头底下,合上眼睛,可是翻来覆去的还是睡不着。

什么人写的这本《绝脉要略》,又为什么隐藏在了《穆氏腹语术》里,穆先生一直都没有发现么?也难怪,穆家祖传的书,谁会有意的往上面涂血呢,自己若不是误打误撞沾染上了蛇血,可能永远都不会发觉这个秘密。

第二天清晨,莫残上菜市口买菜时,特意拎了只大公鸡回来。杀鸡时接了小半碗血,然后回到自己屋里,手指头蘸着鸡血往书页上涂抹。大约涂了七八张纸,等血渍干透以后将书藏好,一次不能涂太多页,否则很容易黏住。

晚饭时,面对着酒肉,夏巴山心情极好。

“先生,什么是绝脉?”莫残趁机问道。

夏巴山大口咀嚼着鸡腿,一面解释说道:“古来医界有着‘七绝脉’一说,指必死之脉象,雀啄脉主肝绝,屋漏脉胃绝,弹石脉肾绝,解索脉脾绝,鱼翔脉心绝,虾游脉大肠绝,釜沸脉肺绝,此七绝脉象一出必死,没有得医。”

“什么样的病人会有七绝脉象呢?”

“都是些病入膏肓之人,凡医者摸到七绝脉,就会告诉其家人准备料理后事了。”夏巴山咽下一口酒。

“世上所有的病症,到最后都会出现七绝脉吗?”

“当然,人将死,肝肾脾胃心肺以及大肠七种,至少必有一绝。”夏巴山嘿嘿了两声。

“先生,您懂得真多。”

“七绝脉乃是医者必学之脉象,否则遇到脉绝之症仍开方用药,非但医不好,还给病人家属以口实,说是治死的呢,岂不是惹麻烦上身么。”夏巴山叹口气道。

第六章 真药

晚上,莫残依在床上,摸着黑取出那本《穆氏腹语术》翻开,在鸡血涂抹过的地方,果然显露出密密麻麻的荧光小字来。随着一行行的看过去,书中不但详细列举了七绝脉的各自脉象,而且还有医治的方法,就是要用“真药”。什么是“真药”呢?书中说,世间真药共有七七四十九种,其药性分为辛酸咸苦甘五味,真药作为“君药”,再配上“臣”和“左使”两类普通的药物,便可治愈七绝脉相应之症。

莫残在药铺抓药给病人,熟知“君臣佐使”的配伍原理,其中一味主药叫做“君药”,其他的辅药为“臣”为“左使”,结合起来构成整体的疗效。

“凡真药者,或生于高山之巅,或匿于深谷之隙,吸食天地之气逾千年,昼夜滋生而不息,聚腥膻腐焦香五臭。毒虫窥于侧,猛禽守于斯,盖因亘古万物皆有灵,相生相克,人兽草木,莫不如此。”看到这里,莫残心里渐渐的明白了,原来“真药”就是生长了上千年的药草,自然非寻常药材可比,自己的那株老天麻,说不定就是书中所说的“真药”了。

莫残合上书,打了个哈欠钻进了被窝。

接下来隔三岔五的,莫残就会买只鸡或鸭子回来。晚饭时,他时常会问一些离奇古怪的问题,夏巴山有吃有喝,也就尽其所能的给予解答。后来莫残提出想要学习切脉,他也满口答应,一但有病人上门,便也让试着把脉。

药铺里一般都有百余只装药的抽屉,名为“药斗”,内分三格,分别装着不同的中药饮片。斗子外贴有药名标签,学徒必须从右至左按行,自上往下按斗,逐一背诵数百味药名,哪味药挨着哪味药,顺序不能弄乱。背熟之后,一看方子上的药名,便知药在哪儿,而不必提着戥子乱找了。

莫残抽开药斗,抓起一把天麻片凑到鼻下闻了闻,几乎没有任何味道,而自己的那株老天麻却有淡淡的香气,看来“真药”确非寻常药物可比。

“天麻扁缩弯椭圆,鹦鹉嘴与肚脐眼,点状环纹蛤蟆皮,平肝熄风止头眩。”莫残嘴里轻轻的叨咕着。

“嗯,不错。”身后传来夏巴山的赞许声。

“先生,什么病需要用上天麻?”

“一般来说,大凡眩晕眼黑惊风,颠狂抽搐,风湿痹痛和半身不遂可用天麻为‘君’药,此药味甘、性平入肝经。”

“那么七绝脉里心绝的‘鱼翔脉’,可用天麻来治么?”莫残记起《绝脉要略》里心气绝的对症“真药”便是天麻。

“七绝脉根本没得医。”夏巴山断然说道。

莫残寻思着,那大概是没有用上“真药”的缘故。

腊月里,大理城内过年的气氛渐浓。

杏林堂前聚集了一堆人,好像在议论着什么,夏巴山让莫残跑过去瞧瞧。

杏林堂石阶下停着一辆马车,车板上躺着一耆年老者,面色及皮肤呈青黑色,如烟熏一般,眼睛瞪着暗而无神,嘴巴张着不能言。

“若是杏林堂都不给医治,俺爹就更没指望啦……”有个中年汉子带着哭腔说道,莫残认得,此人是屠羊巷的胡屠户。

“赵先生说了,你老爹是七绝脉之鱼翔脉,心气已绝,难以活过明日,唉,还是回家去赶紧准备后事吧。”杏林堂的伙计好言劝慰道。

莫残听到七绝脉象心气绝,心中为之一动,何不按照《绝脉要略》里的方子,试试老天麻的功效呢,反正这老头不治也是等死。

“这杏林堂赵鸿儒乃是大理城内最有名的郎中,他若是治不了的病,那肯定就没得医啦。”有人道。

“唉,生死由天,还是认命吧。”也有人在劝慰。

胡屠户低头眼望老者,不住的跺脚流泪。

“何不去对门找夏老郎中,或许有的治呢。”人群中有苍老之声建议道,那是莫残偷偷用腹语模仿老人家口气说的,尽管只有八成相似,却也无人察觉。

“是街对面的那家小药铺么?”胡屠户问道。

“正是巴山医舍。”莫残以腹语答道。

人群中议论纷纷,有人道:“滇西第一儒医都治不了,一个药铺老板又如何能医?”众人附和着称是。也有人不同意道:“‘死马权当活马医’呗。”

此刻,车板上躺着的老者双眼中涌现出急切的目光。

“爹爹,我明白您的意思。”胡屠户拉起马缰,叫大伙让开路,牵着马车来到巴山医舍前,对正在门口张望着的夏巴山问道:“您就是夏老郎中么?”

夏巴山颌首道:“没错,老夫就是夏巴山。”

“在下胡大,是屠羊巷的屠户,想请您看看我爹的病。”

“嗯,待老夫先把把脉。”夏巴山手捻胡须,慢条斯理的随胡大来到了马车前,此刻杏林堂门口的那帮人又都围过来瞧热闹。

夏巴山手指搭在了车内老者的手腕上,须臾,失色说道:“令尊脉象在皮之上,似有似无,如鱼在水中游,此正是七绝脉之鱼翔脉,主心气绝。”

胡大闻言忙道:“夏老先生,杏林堂赵鸿儒先生也是如此说,不知眼下是否还有得救?”

夏巴山摇了摇头:“令尊病入膏肓,此刻为时已晚。”

莫残在人群后面赶紧以腹语说道:“杏林堂医不好的,巴山医舍未必不能治,‘死马权当活马医’即便治不好也不会怪夏老郎中的呀。”

“当然,当然,就是治不好,夏老郎中已经尽力了,我们是绝不会怪您的。”胡大连忙说。

马车上的老者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夏巴山,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胡大见状“噗通”一声当街跪倒:“求您救救我爹。”

夏巴山无奈道:“那好吧,若是医不好,切勿责怪,请随老夫入内开方抓药。”

莫残趁此时机,偷偷伸手搭上老者的手腕,心中默默记下了鱼翔脉的脉象。

“天麻五钱,羌活、人参、桂心、白术、麻黄、杏仁各一分,附子一枚,先用三付药,水煎服,若有好转,再来续药。”夏巴山开好了药方。

“多谢,多谢。”胡大眼神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此刻,莫残已返回自己屋内,迅速的从梁上取下老天麻,用小刀切下了几片,藏于手中回到了前堂。

“莫残抓药。”夏巴山正在唤他。

莫残按方用戥子称好八味药,悄悄将老天麻片混入其中,分成三包包好交给了胡大。

胡大满怀希望的拎着药包告辞而去,药铺外面看热闹的人也都陆续的散了。

“哎,但愿别来找麻烦才好。”夏巴山望着胡大离去的背影,嘴里叹息着。

莫残心中暗道,《绝脉要略》是否管用,几天内就会有分晓了。

三日后,街上忽闻鼓乐之声,莫残跑出门一看,瞧见一帮人正吹吹打打的朝着巴山医舍而来,为首的正是那个屠户胡大。

“夏老郎中,真乃神医啊……”胡大老远便高声叫喊起来。

夏巴山站在门前不解地望着这些人。

“夏神医,家父的绝症已经被您给医好啦。”胡大满脸喜悦的躬身施礼。

“什么?医好了……”夏巴山闻言惊讶不已,怎么回事儿,那可是七绝脉啊。

“夏老神医,老夫今日特备薄礼前来登门道谢。”人群中走出一人,笑呵呵的说道。

夏巴山定睛细看,正是三天前马车上的那位鱼翔脉老者,如今面色红润,声音洪亮,哪里还像个绝症病人?

胡大在一旁道:“家父服药后,一日口能言,二日便可下床,今日神清气爽已经痊愈了。”

夏巴山忙上前搭住老者的脉搏,寸关尺三部有脉,不浮不沉,和缓有力,果然已无病象。他不由得心中暗自纳闷,那只不过是一剂普通补心气的古方呀,果真有此奇效?但此刻口中却谦虚的说道:“举手之劳而已,治病救人,乃医者之本分嘛。”

胡大把手一摆,粗声反驳道:“那可不一定,杏林堂的赵鸿儒枉称‘滇西第一儒医’,竟然见死不救,与先生您的崇高医德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是嘛,那个杏林堂的医德也太差了。”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这个么,人的品德有上下之分,医术也有高低之别,老夫向来对杏林堂颇为不屑。”夏巴山终于可以一泄私愤,心情大悦。

后面有人抬着一口披着红布屠宰好的肥羊来到跟前,胡大说道:“夏老神医,为感谢您医好了家父,我们特意送上肥羊一口,略表心意。”

“呵呵,却之不恭啊,却之不恭,叫他们抬进厨房里去吧。”夏巴山开心的吩咐着。

此刻,莫残默默地站立在一旁,手脚冰凉,他终于知道了《绝脉要略》是真实的,“真药”果然能治世间绝症。

晚饭时,夏巴山端起酒壶,头一次没有再去抱怨杏林堂。

屠户胡大的父亲,连“滇西第一儒医”都医不了的心绝症,竟然被夏神医一剂药治愈的消息不胫而走,没多久就传遍了整个大理城。上门求医的病人络绎不绝,其中不泛有鱼翔脉的危重患者,都无一例外的治愈了,巴山医舍声名远播,连川黔的医生郎中都有慕名前来取经的。

杏林堂的“滇西第一儒医”赵鸿儒听闻此事,设法取得了药方,看过之后,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始终不明白一剂明代方贤《奇效良方》中的普通天麻汤,又是如何医好心绝这种不治之症的。

数日下来,莫残的那块老天麻也所剩无几,为方便都切成了薄片,“真药”可遇不可求,这么久也只采到这一枚而已,以后该怎么办呢。

他通过此事意识到,既然世间所有疾病,最后无外乎死于心肝脾胃肺肾大肠这七绝,那么自己只需要找到《绝脉要略》中的七类“真药”,便都可以治愈。而对于一般普通常见病症,反正天下医生郎中多的是,自己则没必要耗费时间去学了。

《绝脉要略》中记载了四十九种真药的产地区域,大都是一些人烟罕至的崇山峻岭密林泽薮之地,毒虫猛兽横行,自已若是贸然踏入,必是有去无回。

第七章 江湖铃医

初春的滇西,细雨朦胧。

黄昏时分,莫残正要打烊关门,忽见雨中立着三个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腰悬长剑,牵着马一眼不发的盯着巴山医舍。

“你们是来瞧病的吗?”莫残问道。

那三人并未答话,拴好马便径直走进门,雨水滴落了一地。

夏巴山闻言自诊室内出来,疑惑的望着他们。

“夏巴山,还认得老夫么?”其中一青面老者道,年纪约有五十多岁,中原口音。

夏巴山闻言面色骤变:“你是苗堂主……”

老者冷笑道:“当年你害死了老帮主,没想到躲这滇西边远之地来了,害得帮中兄弟好找啊。”

“莫残,关门。”夏巴山吩咐道。

“不必了。”老者身子未动,右手无声无息的向后一拍,那两扇门“砰”的一声竟然自行合上了。

莫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老帮主患中风闭症,当时脉现鱼翔,心气已绝,并非夏某医死了他,而是根本就无药可治。”夏巴山匆匆辩解说道。

“那老夫问你,巴山医舍声名远播,夏老郎中治愈七绝脉是也不是?”

“这……”夏巴山语塞道,“只是碰巧而已,其实药理也不是十分明了。”

“不少的心绝症病人在夏老郎中手里都药到病除,唯独老帮主就无药可医么?”老者嘿嘿道。

夏巴山脸色胀得通红:“苗堂主倘若不信,那夏某也无话可说,要杀便杀好了。”

苗堂主瞥见莫残在一旁,不过是个孩子也就未加理会。

可此刻,莫残心中却是懊悔不已,若不是自己的那块老天麻,也不至于为夏先生引来杀身之祸,他盘算着要不要把真相说出去。

这时,苗堂主面色缓和了下来,微微一笑:“夏先生,老夫真要你的命,会啰嗦这些废话吗?现在少帮主也得了同样的病,若是能够医好他,前帐一笔勾消,还会有不菲的报酬,你意下如何?”

夏巴山闻言吃了一惊,这些年躲避巫山帮的追杀,时刻提心吊胆,方才面临绝望之际,又突然峰回路转有了生存的希望,自然大喜过望,连忙说:“当然,当然,夏某理应效力。”

苗堂主颌首道:“如此甚好,就请夏先生即刻动身前往巴东一行。”

“今晚就走?”夏巴山望了望外面的雨势。

“放心,自然不会让雨淋着夏先生,”苗堂主吩咐随从,“你们俩去雇一辆马车来。”那两人应声而去。

夏巴山招呼莫残近前,吩咐他:“你就在家里看着店铺等我回来。”

莫残心里寻思着,夏先生不带老天麻去,肯定医不好那位少帮主,结果仍是必死无疑。自己曾被杏林堂拒之门外,是巴山医舍收留了他,夏先生也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这次若不是老天麻惹出事端,苗堂主他们也找不到这里来。自己总不能见死不救,可这事儿要如何对他来解释呢。

“巴东在哪儿,远么?”莫残问。

“嗯,在鄂西神农架,往返需月余吧。”夏巴山答道。

神农架……莫残想起《绝脉要略》中提到过这个地方,那里是不下十余种真药的生长地,若是自己能够同行,保不准会遇上几种呢,这倒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想随您一起去,既方便伺候先生,也能出外长长见识,除了大理城,我哪儿都没去过。”莫残诚恳的要求道。

夏先生思忖着旅途中马车上有人陪伴倒不至于寂寞,再者让这孩子出外历练历练也是好事,于是便点头应允,让他去收拾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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