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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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料还不够啊…三宅警官,这把伞什么地方弯了?是伞尖,还是正中间那块儿?”

“正中间。”

“正中间,正中间…正中间弯了的鲜艳的红伞吗?晚上九点外出的女人,身穿一件白色短袖连衣裙,脚穿黑色或深棕色长胶靴,而且白色连衣裙的后背还沾着黑泥…”

御手洗嘴里嘟囔着,在屋里来回踱步。

“三宅警官,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晚上九点外出的女人没必要折伞、湿着身子走在路上。这个女人没有半点儿理由这样做。”

“啊?可她不还是浑身湿透地在街上走吗?”

“没错,她是这样做了,可为什么呢…”

“是啊,理由是什么…”

“这很重要。不过考虑理由的话,这种情况并不多见…不行,材料还不够,这个女人没有理由死呀。三宅警官,现场的房间里还有其他什么有特点的迹象吗?”

“现场的地上有一大摊血迹,是从祖父江的颈动脉流出来的。”

“你确定那是祖父江的血吗?”

“确定。”

“那其他人的血呢?”

“没有。”

“勘查人员捡到的东西呢?比如可疑的细小物件、纤维、头发什么的…”

“只有两个女人的头发。手指指纹和脚趾指纹都是被害者和町屋二人的,而且有很多。至于其他人的指纹,我们没有任何发现。”

“这么说,案发当时除了这两人,并无其他人进入房间?”

“没错。”

“那从凶器上呢?”

“您是说指纹吗?菜刀的刀柄一般很难测出指纹,因为是用木纹粗糙的木头做的,而且还湿了。不过我们还是测出来了,上面有很多指纹。可实在太多,指纹重叠得很厉害,反而无法提取。勘察人员说潜在指纹也重叠得厉害,根本不清晰。”

“也不是完全不清晰吧?”

“唉,也许吧。不过我认为那是町屋的,按常理说也没什么问题。纤维也一样,并不是从奇装异服上掉落的。”

“町屋可能在等待衣服洗完时,穿上了别的衣服,这种纤维找到没有?”

“没有。”

“嗯,行凶用的菜刀放在什么地方?”

“在超市的塑料袋里。”

“超市的塑料袋?”

“对,袋子掉在客厅…”

“袋里还有什么?”

“有块毛巾。”

“毛巾…上面有血吗?”

“没有。”

“这样啊。那现场还有没有其他特征?”

“其他特征嘛…血迹有些凌乱。死者头部附近的血泊边缘有放过箱子什么的痕迹,因为血泊呈方形。”

“箱子?尺寸有多大?”

“我想想,宽三十厘米,长五十厘米左右吧…不过还不能断定是箱子,没准是因为某种巧合,血泊变成了这样而已。现场并没有那样的箱子。”

“还有吗?”

“另外,书架上放着好些糕点和粗点心等食品,还有很多洋酒,再有就是植物种子。”

“植物种子?”

“阳台上摆着不少盆栽植物。看来祖父江很喜欢养花。书架和抽屉里装着各种各样的种子,也有向日葵的种子——勘察人员说那是向日葵种子。”

“向日葵的种子,向日葵种子,心肺停止…”

御手洗嘟囔道,仍在不停地I留达。

“向日葵种子,原来如此!”御手洗抬起头说,“是呼吸道闭塞,如果真是向日葵种子的话,我的推断就不会有错。”

“什么?是向日葵种子导致的呼吸道闭塞?”

“正是。你把这话说给法医学者听,问问他的意见。”

“啊,我说…”

“且慢,三宅警官,稍微等等…给我点儿时间,这样啊,这样啊,果真如此吗…好,好吧…这就行了。那三宅警官,还有件事,你能查查安西市最近的受害申报吗?”

“什么?受害申报?”

“锁定这一个月的就行。只调查女性的申诉即可,受害申报录入电脑了吗?”

“录入了,不过管理员可能回家了。您等等,喂,喂!啊,有个人在。受的什么害?盗窃吗?”

“被女人用伞袭击。”

“您说什么?”三宅再次怪叫,“用什么?”“用伞呀。你查查,看有没有人举报街上突然冒出个女人用伞打人。地点是马路、车站或商业街。受害人可能是带着小孩的女子。”

“为什么要用伞打人?而且打人者还是女的。这种事我可从未听说过。”

“那就请你问问看吧,八成会有。”御手洗满腹自信地说。

“您先等一下啊。喂,我说,有没有用伞…”

三宅口头对同事做了说明,随后对御手洗大声说:

“啊,还真有!我同事想起来了。真是神了!可是为什么?您是怎么知道的?对方为何用伞打人?”

“人生在世,世事难料。那件受害申报录入数据库了吗?”

“录入了…可要找到时间、地点、申报人姓名这些信息,得需要些时间。同事说今晚还是算了吧,他想回家,要不然老婆该生气了。”说完,三宅又对同事说,“喂,你怎么说话呢!”

“受害申报有好几件吗?”御手洗问道。

“好几件?同事说记得有两件这样的受害申报。”

“抓到案犯了吗?”

“案犯抓到了吗?嗯…嗯…”三宅问过同事,对御手洗说,“没有,同事说还没抓到。”

“这样啊?我知道了。还是让那位同事回家吧,今天就到这里。这样我差不多就明白了。三宅警官,你想知道什么?”

御手洗说道。

9

雪子蹑手蹑脚地走下紧急楼梯。四周一片漆黑,看不见脚下的路。环顾四周,附近还不是住宅街,有很多农田,笼罩在大片的黑暗中。脚下几乎没有一丝亮光,旁边的木曾川堤岸和前方的河流全都看不见。

抬头望去,对面的行车道上灯光影绰,汽车的车灯仿若银河般在路上流淌。汽车车体却模糊不清,化作一条漫长而朦胧的光带,将面前的楼群映成剪影。侧耳倾听,丝丝噪音传人耳中。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有这些,脚下的世界则是充满潺潺水声的无边黑暗。

下到五层时,雪子忽闻头上传来“啪嗒啪嗒”的雨声,顿觉奇怪。伸手一摸,不禁“啊”地叫出声来——原来头上还戴着浴帽。之前因为紧张,她毫无察觉,把浴帽的事忘得一千二净,根本没意识到浴帽还没摘。要是在走廊里被人撞见自己这副喜剧演员般的扮相,对方肯定会记住自己一辈子,永生不忘。

不过这个结果并不算坏。多亏这顶浴帽,才没把头发掉在现场。离开公寓前,最好一直戴在头上。

虽说作案现场是祖父江的住宅,但实际上并不限于那里。如果警方和勘察人员一门心思搜集证物的话,没准儿会来到七层的走廊,在那里收集毛发。由此可见,头戴浴帽走到紧急楼梯,实乃明智之举。

无意中一看,手套竟也没摘,这也无妨。雪子刚刚碰过紧急楼梯的门把手和锁把。走廊自不必说,警方肯定也会检查七层这扇门的指纹。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个时候仍戴着手套,实在是正确得不能再正确了。雪子心中一块巨石落了地,于是下到一楼前,她没有摘掉浴帽和手套。

雪子没有打伞。外面像是起风了,所以她害怕打伞,不想让伞被风吹跑,或是碰到墙壁和门引起巨大的响动。让雨淋在身上,又有何妨?

接近地面时,雪子发现紧急楼梯紧挨着草地。草很高,尖端甚至挨到了一楼的楼梯护栏。

下到一楼,雪子站在楼梯平台,把手伸到门把上,要打开通向室内侧的门。此时,手套仍未摘掉。

尽管早已料想门会关着,可没想到门把竟转动得毫不费力。雪子拧动门把,将金属门拉开一道细缝。就在这时,一阵叽叽咕咕的说话声突然传进她的耳朵,吓得雪子赶忙关上了门。

是女人的说话声。有人站在前厅角落的这扇门附近说话。雪子心说不妙,没法去前厅了。当然,正门前厅灯火通明。

看来只能翻越栏杆了。雪子把身子探出栏杆,向下看去,发现很高。下方的地面比一楼地面低得多。事不宜迟,哪里还有时间顾及体面。雪子高高地撩起裙子,把腿抬到栏杆上。稍有迟疑,很可能会有人开门进来。

跨越栏杆比想象的要困难得多。雪子回到楼梯平台,把仓鼠笼和塑料袋扔到下面的杂草丛。随后犹豫了一会儿,又把雨伞和手提包也扔了下去。虽然会发出些许声音,但雨打草丛的声音很大,几乎听不到扔东西的声音。

雪子再次奋力撩起裙子,把脚迈到栏杆上,费力地翻越。栏杆设得很高,雪子怕上面的泥沾到裙子上,动作十分小心。这时,她突然想起了童年时期自己就曾这样胡闹过。

雪子总算翻了过去,倚着栏杆蹲下身,奋不顾身地跳了下去。飞溅的雨点猛地打在身上,她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雪子大叫一声,慌忙跳起身来。这个屁墩儿倒无所谓,她怕的是这身白衣的臀部和后背沾到黑泥。

远处有水银灯,雪子借着微弱的灯光检查了一下,毕竟是摔在草地上,所以并无大碍,衣服没怎么脏,不过内裤可能被栏杆蹭脏了。

脚踝受了点儿轻伤,雪子站在原地揉了揉,伤势便恢复了。脚踝不再疼痛,这样就能走路了。接下来该做什么,雪子尚未想好,不过看情形,得走上一整夜了。她做好了心理准备,绝不能在这儿崴了脚。坐电车或出租车的话,会被人看到。还是等逃远之后,再考虑乘坐公共交通吧。

雪子这才撑开伞,向木曾川的堤岸走去。她想先将仓鼠笼和行凶用的菜刀丢进河里。尤其是笼子,又沉又占地方,她实在不愿一路带在身上。

周围毫无人迹,从这一点上看,乡下还真是块宝地。雪子边走边摘掉头上的浴帽和手套,将二者塞进装着毛巾和菜刀等物的塑料袋中。

为了掩人耳目,雪子放弃了公寓前的柏油路,选择走在类似田埂的田间小路上。路上水坑遍布,泥泞不堪,必须加倍小心。走到堤岸下,雪子爬上斜坡,在堤岸上溜达了一会儿,寻找从哪里能下到河滩。不久,她发现一条小路,随即顺小路走了下去。

踩着被雨淋湿的杂草,雪子沿河滩来到了河边。许是因为下雨,河滩与河边人影皆无。现在还没到深夜时分。雪子来到河边,跳上河中像是垫脚石的大石上,极力向河中央靠近。

走到尽头的岩石上,雪子把装着毛巾和菜刀等物的塑料袋暂时放下,伞也收起放在旁边,随后脱掉鞋,赤脚走进河中,向河流中心缓缓而行。到达水面没及膝盖的位置后,雪子用尽全力把笼子扔向了远处。

尽管女人臂力有限,笼子却飞得很远,落入水波荡漾、暗如锅底的水面正中。“扑通”一声,河面传来极小的水声,在雨声的遮掩下细不可闻。几乎连水珠都未溅起,笼子就沉了底。

见此情景,雪子向右转去,慢慢回到河岸。河水冰凉,雪子小心翼翼,避免伤到脚。爬到石头上后,她想继续处理凶器,刚要从塑料袋中抽出菜刀,却突然改了主意。她转念一想,用不着把凶器也和笼子一起丢在这里。不管怎么说,这里离现场太近,警方很可能会到这里搜索。

再说,把这么危险的东西丢进河里,万一有孩子到河中嬉戏,只怕会伤到他们的脚。因为是利刃,搞不好会伤得很重。还是避免伤到人为好。雪子如此考虑,乃是出于年长者的责任。

看来我还是个好人呀——雪子心想。这种时候还能考虑这些,我怎么可能会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呢?

仓鼠笼或许很快会被发现。只要警方有心搜索河川,马上就能找到。从公寓来到堤岸,自己没走柏油路,而后从堤岸上沿着最近的小路下到河滩,又顺着与堤岸成直角的方向,以最短距离从河滩来到河中。仔细想想,自己也真够蠢的,居然如此鲁莽地来到了这里。如果警方有心调查,费不了多大劲就能找到证物。由此可见,凶器确实不能丢在这里。

可是,即便找到那件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因为它根本不是什么重要证物——想到这里,雪子一愣。既然这样,自己为何还要特意把仓鼠笼拿到这里,扔进河中呢?既然不是重要证物,留在现场不就得了?若要隐藏所有痕迹,就该把地上的血也擦干净。和留在现场的血迹一样,把笼子也留在房间不就行了吗?

雪子伫立岩上,静静地思考着理由。为什么自己当时非要把笼子带出来扔掉呢?原因究竟何在?

首先一个原因,是笼底的盘中积满了血。雪子从生理上厌恶它,所以才想丢掉,便决定把笼子也一起扔掉。兴许当时她觉得是在打扫房间吧。

而且笼子已被压扁,雪子对此也十分厌恶。若问压扁的原因,无疑是她和宣子缠斗所致。一个温文尔雅的女人,无论如何也不愿留下体现如此粗暴行为的证据。没错,就是出自这种心理。如此回想着,雪子逐渐明白了自己的思绪。

理清头绪后,雪子再度撑开雨伞。她犹豫了片刻,遂把浴帽、手套、袜子,还有铺在仓鼠笼底的报纸和木片、沾满血的毛巾等一股脑地扔进了河里。河水会将这些冲到下游,即便找到,毛发等证物也已冲得无影无踪。在雪子的经验中,还未曾有过从长时间浸泡在水中的刑事案件证物上检测出指纹、血迹、微小痕迹等的事例。好了,一切搞定——心中这样想着,雪子朝堤岸走去。

顺着下来时的那条小路返回堤岸后,雪子沿堤岸向下游走去。走着走着,却见水银灯林立,道路忽然变得明亮,行人也一下子多了起来,可能是离弥富站越来越近的缘故吧。堤岸上的道路似乎变成了附近居民上下班的路。撑伞下班的大批人群走在堤岸上,一声不吭地踏上归途。雪子理解他们的心情。换作是她上下班,也会选择景色怡人的道路。天晴时,堤岸上的景色十分秀丽。

但不知为何,这些下班的人在与雪子擦身而过时,都会回头看她。当然,雪子走路时一直低着头,斜着伞,遮着脸。可大家为何还会看她呢?雪子很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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