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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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这么说的话怎样?”

“嗯,应该是为了全体日本人吧。”说完吉敷笑了起来。这种话根本算不上答案,自己又不是日本首相,况且并非随时怀着这种意识在行动。

然而据井却没有笑。

“吉敷先生,您在警署内没什么问题吧?”

吉敷再次笑了,却没有回答。实际上,他昨晚已写好了辞呈。他打算今后展开行动时随时把辞呈带在身边。虽然这次事件的导火线是与恩田繁子的相遇,但其实很久以前吉敷就在考虑这起案件了,所以并不能全怪她。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抽井水?”吉敷问道,“这事宜早不宜迟。”

“我们准备后天动手,不过也可以找个吉敷先生您方便的时候。您大概也希望过来看看吧?”

“你们没叫媒体的人吧?”

“没叫。只叫了恩田繁子女士、支援恩田先生的本地作家松田知义先生和秋山久雄先生,还有两三名学生志愿者,再加上操纵水泵的工人和我,大致就这么几个。唯独缺少有搜查经验的专家,您也能在场的话,会方便很多。”

“几点开始?”

“虽然眼下白天慢慢变长,但我们还是希望能趁白天作业,尽早结束工作,弄明白是什么东西。因此,我们准备下午早些时候开始,方便的话,咱们可以先在盛冈车站一起吃个午饭。您告知我列车的车次,我到月台去接您。之后立刻去吃午饭,然后坐我的车到现场。您觉得这样的安排行吗?”

“行。那我后天过去。等我查一下列车车次再打电话告知您。”

“嗯,那就等您消息了。”

挂断电话,吉敷仍不能平静,这或许是自己刑警生涯中的最后一件案子了。虽然过程漫长艰苦,吉敷心中却无怨无悔。

吉敷刚下车走上盛冈车站的月台,就看到了穿着西服的据井的矮小身影。天气很晴朗,即便站在列车月台上,也同样能感受到春风带来的阵阵暖意。

据井身旁还有一位更加矮小的女性,鼻子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工作日的中午,车站里几乎没有等车的乘客,因此这两个人显得格外显眼。

吉敷迈步向两人走去,女性也已认出了吉敷。或许是眼睛不好的缘故,她的反应显得有些迟钝。两人脚步匆匆地靠近过来,女人的模样让吉敷联想到衰老的狗。那女人正是恩田繁子。

走到面前,她低下头向吉敷致敬。

“太太,好久不见了。”吉敷也低下头说道。

“吉敷老师,真是太感谢您了。”繁子说道。

老师?吉敷吓了一跳。自打出生以来,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叫自己“老师”。

“多亏了您,现在情况好转起来了。这一切都多亏了老师您。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我一直相信,您一定会帮助我们的。我一直如此坚信着。”

说完她伸出手来,紧紧握住了吉敷的右手,并把吉敷的手拉到胸前,用两手紧紧握住,又接连点了好几次头,最后还将吉敷的手举到了头顶上。看她那副模样,搞不好还会像遇到神明那样在月台上当场下跪。

“太太,咱们还是赶紧去吃饭吧。走吧。”吉敷说道。

“好的。请再稍等片刻。”

繁子继续膜拜不止。吉敷苦笑了一下。

“恩田女士,您别这样了。我确实愿意来帮忙管这件事,但也许我什么都做不了,请您不要对我抱有过度的期待,我并没有什么能力。或许我们今天什么也找不到,毕竟那件事过去太久了。”

“不,会找到的。我知道会找到的。不然的话,神明和佛祖都不存在了。”

“嗯……”吉敷不假思索地低声应道。这种场面之前吉敷也曾遇到过几次,却从没看到神明出现过。

“就算真的有神明,或许也管不了井底的事。咱们走吧,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听到吉敷这么说,繁子才终于放开了他的手,晃晃悠悠地迈出步子。吉敷无意间看见她正用手帕擦拭眼角。这一幕瞬间在吉敷心里放大,他想把它当做对自己刑警生涯的告别礼。辞去刑警职务后,自己或许会坠人无底深渊,甚至流浪街头,这么说绝不是夸张。若真遇到那种时候,吉敷一定会想起刚才那一幕的。

据井朝吉敷这边伸出了手,似乎准备帮吉敷拿行李,吉敷抬手谢绝了。

“我们从没有想过要去找柴刀和菜刀,外套也是。我们关注的就只有伊达屋那边的事,只会去恳求伊达屋的人……总觉得凶器在法院那边。因为从我们家拿去的东西肯定不是凶器。有搜查经验的人真厉害,专家就是专家,眼光独到啊。”恩田繁子说。“对,专家就是不一样啊。”据井也随声附和。

吉敷一句话也没说,他并没有感到开心,只觉得有压力。或许井里根本什么都没有。来盛冈以后,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可又不能不去做。之前经过无数波折才走到今天,事到如今,吉敷无论如何都不能退缩。

此时此刻的他已经下定决心,如果没能从井里发现任何东西,他就马上前往友田警部补家。以这份屈辱为动力,吉敷发誓要将此案追查到底。反正这是最后一件工作,吉敷打算放手一搏,不希望任何人插手。

三个人匆匆吃过午饭,坐上了据井的车,由据井开车。这是辆小型车,虽然路上多少有些拥堵,三人还是一点稍过就抵达了现场。前河合伐木场的堆积场上零星停放着几辆车,想来应该是抽水工人和支援者们开来的吧。青草的嫩绿色格外醒目,四周充斥着春日的甜美气息,下车的瞬间,吉敷突然回想起上次来这里时的事。就在身心都被冻住的瞬间,那口井突然出现在眼前。对,就是这么回事。正是因为眼前出现了那口井,吉敷才得以站起身来。这,莫非就是恩田繁子所说的神明显灵?

吉敷会有这样的想法与充斥四周的春日气息不无关系。樱花吐露的娇艳气息,初夏时节让人热血沸腾的感觉,人之所以会对这类东西如此敏感,恐怕正是因为人生太过有限。如果人能像八百比丘尼[传说在日本若狭国(今福井县)一渔民的女儿吃了人鱼的肉,活了几百年仍青春永驻。她有感于世事无常,出家为尼去各国旅行,晚年回到故乡住在草庵里,此时她已活了八百岁,最后在后濑山的洞穴绝食而亡。]那样永远地活下去,或许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小屋背后,与断崖之间的缝隙里挤满了人,手压式抽水泵已经准备就绪了。

年轻志愿者们正在架三脚架,戴眼镜的松田和身材肥胖的秋山从夹缝中走了出来,由据井做了介绍。两个人看起来都已经不再年轻,但据说秋山年纪并不大。

松田的手里拿着相机。站在吉敷的角度上,他并不希望有相机出现。之前他就说过,希望不要拍照录像。

“都准备好了吧?那就开始喽。”负责操纵水泵的人问。

从泵口延伸出来的粗粗的软管已经插进了井里。

“有劳了。”据井高声叫道。

话音刚落,引擎便发出低鸣,开始了工作。不一会儿便传出工业废气的气味。机器的尾部开始汩汩地喷出水来,年轻志愿者们赶忙避开水,水流顺着小屋与断崖之间的缝隙流下,向通往堆积场的路上涌去。

引擎的声音响彻四周,众人都拔高了嗓门。

“如果能顺利找到就好了。”据井说。

吉敷扭头一看,只见恩田繁子正蹲在地上,头朝着小屋的墙壁在不停地祈祷。她的背影是那样地渺小,似乎随时会混入杂草和碎石当中消失不见一样。虽然之前曾否认过,但此时看到她这副样子,吉敷又感觉自己或许正是为了她才这么做的。

“您怎么了?”据井问道。

“没什么。恩田太太她……”

吉敷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据井的脸色突变。

“对了,我差点儿忘了!事情又有了新转机,有人给恩田太太写了封信,我把那信忘在车上了,请您稍等片刻。或许整件案子会因此彻底改变。有人愿意出面,证明恩田幸吉当时不在案发现场。”

“你说什么?!”

据井向自己的车子走去,从后排座位上拿出一只黑色皮包,拉开拉链,在里边翻找了一通,抽出一只白色的信封来。

“我光顾着井的事,都把这事给忘了……有位女性说,当时她六岁,曾在恩田事件发生当天傍晚在北上川河边看到恩田杀鸡。她说这件事是她最近才想起来的,但不知道陈述状该怎么写,让我们教她。”

“你教她了吗?”

“嗯,今早我给她打了通电话,大致说了一遍。那位女性很聪明,一教就会。不过她当时年纪还是太小,要是能再大一些就好了。但不管怎么说,如此一来,事情也算有了新的转机啊。”

“那名女性是盛冈人吗?”

“不是。”

说着,据井看了看信封背面。

“在京都,名叫加纳通子……”

“什么?”吉敷脸色骤变,“让我看看!”

话音未落,吉敷已劈手夺过了那只信封。

7

通子写给恩田繁子的信很厚。吉敷刚刚拿到信,耳边就响起抽水泵的引擎声,穿过山涧的风吹动信纸,通子写下的内容如下。

拜启

万物复苏,青草萌芽,值此时节,冒昧地向恩田繁子女士道一声问候。

突然给您写这封信,还望您原谅我的冒昧。我是在松田老师写的支援恩田幸吉先生的小册子《北方的呼声》里看到恩田女士您的住址的。这四十年里,想必恩田太太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我名叫加纳通子,眼下住在京都府的天桥立,恩田事件发生时我恰好在盛冈生活。对我而言,恩田事件是一件极为恐怖的案件,每次回想起来心中都会非常痛苦,留下了非常不快的回忆。这段记忆折磨了我很久,我的人格还发生了很大的扭曲,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使自己恢复正常。

虽然案发时我只有六岁,但却在案发当天傍晚——差不多案发时——目击到了重要的一幕。只不过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无法清楚地回忆起那段记忆的内容。尽管我知道自己曾看到很重要的一幕,却无法确定具体内容是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当时我还太过年幼是原因之一。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在之后一段漫长的岁月里,我的记忆发生了改变,化为另外的内容,使我认定当时自己看到了与事实完全不同的一幕。然而,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却让我突然回想起了真相。而这也是促使我提笔给恩田女士您写下这封信的原因。

或许您会觉得奇怪,时隔四十年,时至今日,我怎会突然这样?正如之前我所说的,当年我所看到的那一幕,在我的脑海中变得混浊、扭曲,之后虽再次构成一个整体,却变成另一段截然不同的故事,并沉淀在我记忆的最底层。因此,真相变得再也无法看到。

我并没有能将事情完全解释清楚的自信,也不知道您是否会相信我所说的,但不管怎样,我会在信中把当时所经历的一切全都写下来。

探寻真实记忆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大海捞针。周围存在太多与目标物相似的东西,让我困惑了许久。

有关恩田事件,我最近总认为自己曾亲身到过现场,且目击到了凶手。我一直坚信如此,还给自己认识的刑警写了封信。但实际上,我的这种认识完全是错的。那个我认定曾在现场看到过的“凶手”,在案件发生时有不在场证明。会出现这样的错误是因为我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刺激,致使大脑回路出现故障。虽然当时我还很小,但确实遇到不少心酸事,精神上的打击在扭曲记忆方面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另外,为了唤回真实的记忆,我性急地去找心理咨询师寻求帮助,结果也产生了一些负面影响。

听我这样说,或许您会产生质疑,认为说不定哪天我又会来否定今天所说的一切。请您放心,我绝对不会那样。如今,我已回忆起了所有的一切。记忆中的场景十分清晰,感觉就像阳光下的海水,每一个角落都色彩鲜艳、轮廓分明。至此,我对整个事态的认识已不会再有任何改变。

之前的我,大脑中似乎存有两段截然不同的记忆——幻想的记忆和真实的记忆。接下来,我将把这两段记忆分别详细地讲述给您,请您耐心看完。

昭和三十三年十二月九日,下午四点到五点之间,我和两个朋友(藤仓一郎和藤仓次郎)一起爬上了姬安岳,来到河合伐木场,并在那里目睹了一起杀人案——这是我之前一直坚信的。当时,头被砍下的河合民夫朝我走来,我四处躲藏,却还是被他赶上,抱在怀里,一起倒在地上。我总感觉当时自己的目光越过河合肩头,看到了凶手的长相。

然而,如今我已知道这段记忆是错的,所以就不告知您我看到的凶手是谁了,只说一句,那个人与我很熟。从警方公布的消息上看,凶手在行凶后曾一路走到北上川河边,用河水清洗沾有血迹的凶器和双手,之后径自回家去了。但在展开了一番彻底的搜查之后,警方依旧未能发现被害者的头颅,于是警方断定,凶手在逃走的途中扔掉了河合的人头。

在我的记忆中,也存在符合警方这一猜测的内容,是段至少我坚信曾亲身经历过的记忆。写成文字的话,那将会是个恐怖得令人发指的故事。案发第二天,我曾与凶手的情妇一同前往北上川,将一样一度被我认定为河合人头的物品捡回家中,放到金属罐里,埋在了柿子树下。我一直认为这就是警方迟迟未能找到河合人头的原因。换句话说,我一直以为是凶手恳求他的情妇去河边捡回人头,并埋到地里去的。

后来,我怀疑的那个凶手作古,而当时与我一同行动的那位女性也已故去,打那以后,院子里的柿子树就成了我的恐惧对象。没想到,时隔四十年后,我竟得到了一个亲手去挖掘的机会。

然而,在经历过一场恐惧异常的作业之后,最终挖出来的却是一个小得根本无法装入人头的金属罐。而且经过了漫长的岁月,罐里装的东西已经化作森森白骨,而那东西并非人类的头骨,而是鸡头。一时之间,我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奇怪的事实究竟揭示了什么。但经过在盛冈的旅馆中一夜苦思,我终于了解了那段长年尘封在记忆底部的真相。

接下来我要讲述的,就是在这基础上想明白的真实情况。对此,我心中已没有半点疑虑,这辈子都再不会进行半点修正了。昭和三十三年十二月九日傍晚,我并没有去河合伐木场,而是和一个名叫藤仓良雄的男孩在北上川河边玩耍。当时良雄发现了一件颇为刺激的事,那天傍晚我们就一直蹲在河边看。所谓的刺激事,就是看恩田幸吉先生在河边杀鸡。

我无法给出充分的理由,来向您解释为何那段本来再清楚明白不过的记忆会被尘封四十多年。这其中必然存在各种各样的原因,幸好其中最为重要的我已经回想起来了。恩田先生当时在河边的雪地上围了一圈石头,在石头圈里点燃树枝、放上煤油罐,这么做是为了不让罐里的热水变凉。今时今刻,我仍能清晰地回忆起热水升腾出白色水蒸气的景象。

恩田先生脚边有一串被绑住双脚、串在一起不停扑腾的鸡。他先从绳索上解下活鸡,在石头上砍下鸡头,倒转鸡身,让鸡血流进河里,之后把鸡整个儿扔进热水里烫,再一把一把地揪下鸡毛。他的动作是那样地熟练,令浑身颤抖着在一旁观看的我们叹为观止。恐惧和寒冷让我很想早些回家去,良雄却迟迟不肯挪步,我也只好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寒意,在一旁看着。

就在这时,突然发生了一件事情。不知何故,一只刚刚被砍下鸡头的鸡突然朝我猛冲过来。那只鸡已经没有了头,按理说应该无法看到前方,可不知为什么,它却一路直冲我而来。当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从那只鸡的脖颈断口处不住地喷涌出鲜红的鸡血,血把它那洁白如雪的身体染得通红。它奔来的势头很猛,脚不断踢起地上的积雪,雪花飞溅。

我当然大声呼叫,恐惧的感觉让我险些晕了过去。我哭叫着在雪地上四处躲避,但积雪绊住了我的双腿,让我无法加快脚步。我不停跑,以六岁孩子最快的速度逃窜,那只没有头的鸡却依旧对我穷追不舍。

事实上,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觉。那只鸡对我的追赶不过只持续了几秒钟罢了,被砍下头的鸡过不了多久就死掉了。但不时被积雪绊住双脚、哭喊着四处奔逃的那段时间,对我而言却如同死亡一样漫长而永恒。我连头都不敢回,一路逃回家里。当时我坚信,那只鸡一直追着我到了家门口。

我扑倒在某人情妇的膝上,哭着向她讲述刚才所经历的一切。听完我的讲述后,她提出第二天和我一起去看看情况。

对我来说,她的提议简直不可理喻,让我难以置信。强烈的恐惧险些让我脆弱的心脏停止跳动。一时混乱的大脑将没有头的鸡和没有头的河合的尸体重叠在了一起。对我来说,二者的恐惧程度不相上下。

而当时在河合的尸身下面发现了一个与我同岁的女孩的尸体的事实,同样成为支撑我幻想的佐证之一。我空想的场景,与那个女孩死时看到的场景完全重合了,化作带有强烈真实感的画面回到我的脑海中。当时那女孩可能看到的一切,全都变成了我的亲眼所见。

那个某人的情妇,是个心地善良的女性。她提出第二天去现场,并非是受凶手所托去处理被遗弃的人头,而是因为看到我方寸大乱、害怕不已,想让我看清楚恐惧的原因。她带我去北上川河边,挖出被积雪掩埋的鸡头,是想让我仔细看个明白。但因为我心中害怕,不愿去看,她就用手帕包住鸡头,带回家里,连同抄有经文的纸一起塞进饼干罐中,把它埋到柿子树下。她的这一举动,或许也存在逗我开心的成分,但主要是为了驱走我内心的恐惧。她当着我的面,为死去的鸡做了供奉。

不管怎么说,在弄清上述事实后,我便可以断言:恩田事件发生时,恩田幸吉先生并不在案发现场,而是身处北上川河边。我当时曾亲眼看到过他。也就是说,恩田幸吉先生是无辜的,而我是唯一能够证明这一点的人。因为当时和我在一起的藤仓良雄后来死了。所以,如今全日本能证明昭和三十三年十二月九日傍晚,恩田幸吉先生人在北上川河边的人,就只剩我一个了。幸好我清楚地回想起了这一事实。

既然回想起了一切,我也就无法对身陷囹圄的恩田先生坐视不管了。我希望我的上述证词,能对繁子女士有所帮助。

如果有必要,我甚至甘愿站到法庭之上。我单身一人,没有丈夫,因此,普遍意义上的人世人情对我而言是极为有限的。我不怕世人的谣言。我会竭尽全力帮助您,请您尽管吩咐。

我听说眼下这件案子正处在重审请求的审理阶段,所以我打算先给法官写一封陈情书。不知恩田先生的辩护律师是否能指点我一下,教我如何给法官写信。我将电话号码留在后边,期待着您的联系。我家目前还没有装传真机,希望您以电话或书信形式联系我。

时下正处于季节更替之际,很容易生病。为了今后的漫长战斗,请您务必多多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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