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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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部带着丽子进入书斋。那是间铺了米黄色地毯,人小约三坪左右的书斋。在靠近房间中央处,一位女性彷佛摆出高举双手欢呼的姿势趴在地上。女性身上穿着印花连身洋装,以五十二岁的年龄来说,实在太过于花俏。体型神似汽油桶。要是没有那一条围在躯体上的白色皮带,根本无法判别出哪边才是腰部。烫得卷卷的头发被血浆浸湿,看来头部受到了重击。

「就如你所看到的,被害人是后脑杓遭到殴打致死。这无疑是一起杀人事件。顺带一提,凶器好像是铜制的奖杯。」

「奖杯吗?」就丽子所见,尸体身边并没有看似奖杯的东西。

「沾有血迹的奖杯,已经在二楼的房间里找到了。那应该就是凶器没错。不过这件事放到以后再调查吧——宝生,看到这具尸体时,你没有察觉到什么吗?」

「这个嘛。「丽子用手指扶着装饰用眼镜的镜框说。「被害人的右手…」

「你看被害人的右手,宝生。只有右手的食指沾染着血迹。而且你看手指附近的地毯。怎么样?是不是只有那里沾染了一片不自然的血渍呢?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不就是死前讯息吗?警部。

「要是你还不明白的话,我就告诉你吧。这是死前讯息啊,宝生!」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可是警部,正确说来,这是…」

「正确说来,这是死前讯息的遗迹、残骸,也就是说,已经遭到破坏了。」

「…」我就说嘛——一丽子已经什么话也懒得讲了。

「你看,宝生。尸体旁边还有一条染血的毛巾对吧?根据我的推测,被害人八成是在奄奄一息之际,竭尽最后的力气,试图留下死前讯息。可是不巧的是犯人注意到了这点。于是凶手拿起了放在这房间里的毛巾,使劲摩擦地毯上的血字,把它弄成无法判读的状态。」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遗憾啊,警部。儿玉绢江到底是想留下谁的名字呢?」

「如果知道这点的话,我们就不用那么辛许啦。不过事到如今,埋怨也无济于事了。」

听着风祭警部的叹息声 一丽子重新将视线转向了地毯上。之前曾书写着某人姓名的那个地方,如今只剩下一片无意义的红色污渍而已。

接着丽子和风祭警部一起前往宅邸的二楼。两人的目的地是绢江的丈夫——儿玉宗助的寝室。据说那座疑似凶器的奖杯,就是在这间房间里被发现的。一踏进房间里,马上就能看出明显异常的景象。面对庭院的玻璃窗被砸得稀八烂。玻璃碎片凌乱地散落在靠室内这一侧的窗边。警部一边远眺窗外,一边以惊讶的语气说道:

「唔,这简直就象是技术拙劣的三脚猫小偷,不顾一切硬要闯进来嘛。」

「一方面,奖杯则是横躺在散落着玻璃碎片的地板上。虽然奖杯旳高度只有一二十公分左右,但外观看起来很有重量感。奖杯前端装饰着一个握着球棒的打击者雕像。

「这似乎是棒球大赛的优胜奖杯呢。底座的部分沾了血。看来这的确是我们要找的凶器——可是,为什么凶器会在这里呢?」

有疑点的话,直接询问关系人是最快的。这问寝室的主人马上就被找来了。

儿玉宗助,今年五十岁。是绢江的第二任丈夫。他穿着深蓝色的POLO衫,配上棕.色的长裤,这是很平凡普通的打扮,不过和死去的绢江那身花俏洋装相比,他的服装实在是太朴素、太死气沉沉了。就年纪来说,绢江年纪较大,在公司里也是由绢江来担任社长,宗助则是担任董事。所以可以确定这两人的夫妻关系中,是由老婆来主导一切。

可以请您从头开始说明吗?在警部这番催促下,宗助开口了。

「那是晚上九点左右的事情。在客厅看完八点档以后,我想要用电脑确认一下有没有新的邮件,于是爬上楼梯,前往自己的寝室——」

当宗助走在二楼的走廊上时,一阵「咖锵」的巨大声响突然传进他的耳里。紧接着又传来象是什么重物「砰咚」一声猛力撞击地板的声音。这两个声音似乎都是从宗助自己的房间里传来的。宗助慌慌张张地跑到自己房间,并且战战兢兢地打开房门。他看到了房间里玻璃窗碎落一地、乱七八糟的画面。是谁故意丢石头恶作剧吗?宗助一开始是这么想的。不过仔细一看,地板上除了碎玻璃之外,还有一个铜制的奖杯。看来,可能是谁把这座奖杯扔进了宗助房间的窗户里。宗助马上把头探出窗外,窥探庭院的情况。然而昏暗的庭院里已不见任何人的踪影。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呢?尽管觉得不可思议,宗助还是把脸凑近奖杯一看,结果发现了意外的事实。

「——这奖杯上怎么会沾满了血呢!我吓得发不出声音。就在这个时候,家里的人也听到了刚才的巨大声响,于是全都聚集到这间寝室里了——不,不是所有的人。只有一个人没有出现。那就是绢江。只有内人没有出现。可是,玻璃破裂的声音明明传遍了整栋房子啊!」

「唔,破碎的玻璃窗,沾了血的奖杯,以及不见人影的绢江夫人——那么各位是怎么处理呢?」

「当然是马上搜寻她的下落啊。我们并没有分头寻找,而是所有人聚在一起共同行动。因为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大家都认为这样做会比较安全。我们首先前往绢江的书斋。她多半是在书斋里打发晚餐之后的时间。而实际上,她也的确在那里——」

「只不过后脑杓遭到重击,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吧。」

「是的。她的确是没气了。不过正确来说,她还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因为尸体还残留着些许温度。」

「也就是说,她才刚死没多久吧。嗯,这样的话…」风祭警部转身背对宗助,并对丽子轻声说。「简而言之,这个犯人在接近晚上九点的时候,用奖杯打死了绢江夫人,紧接着又从庭院里把凶器扔进这个房间——是这样没错吧?」

「看来的确是这样。」可是,犯人有必要用这种方式丢弃凶器吗?虽然丽子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很单纯的疑问,不过她也没有什么其它想法足以反驳警部的假设。「总之,这样就能缩小犯案时间的范围了,警部。」

「是啊{警部露出了含意深远的笑容后,便再度转身面向宗助。「顺带请教一下,这栋宅邸看起来十分气派呢,想必保全方面也相当用心吧?」

「是啊,毕竟我们做的是容易惹来怨恨的生意。基本上,只要有外人试图跨越围墙或大门,保全系统就会响起警报。绢江就是这么设定好的。嗯嗯,今天晚上警报并没有响过o]

「那么绢江夫人遭到杀害,就极可能是宅邸内部的人干的好事啰。」

果然是这样啊,宗助不安地低声呢喃。风祭警部很满意似地点了点头。接着就大摇大摆走出房间,然后召唤那些正在走廊上待命的制服警察,同时臭屁地——不、是迅速又确实地下令。

「把宅邸里的人全都集合到一楼的大厅。我要亲自问话。」

儿玉家的大厅里摆设着西洋式盔甲、象牙、以及鹿的标本等等装饰品,充分的展现出豪宅主人的低劣品味。而全家聚集在此的人总共有七位。

首先是绢江的丈夫宗助。然后是三个小孩——不过他们各个都已经长大成人了。以长男和夫为首,底下还有明子、吾郎两位弟弟妹妹。这三位兄弟姊妹,全是绢江与前夫所生的孩子,和宗助没有血缘关系。听说宗助和绢江之间并没有生下孩子的样子。

此外,由于适逢暑假的关系,绢江的堂哥儿玉谦二郎也带着他的女儿来玩,顺便住上几天。谦二郎是「儿玉融资」关西分店的店长。女儿里美就读国中一年级,是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子。最后一人,则是住在宅邸别邸的年轻男子,名叫前田俊之。据说他是深得绢江信赖的秘书兼司机。

风祭警部藏身在大厅入口的大门阴影处,窥探着大厅情况。

「听好了,宝生。最重要的就是晚上九点左右的不在场证明。这段时间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就是最可疑的嫌犯——虽然表面上看是这样,但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喔。」

「您说并非如此?」

「事实上正好相反。晚上九点左右拥有最合理的不在场证明的人,才是最可疑的家伙{

「…喔。」看来风祭警部的心思,比想象中还要来得更为缜密许多呢。「也就是说,警部认为犯人将凶器的奖杯扔进宗助房里,是为了不在场证明所做的准备啰?」

「当然。不从这个角度去看的话,就无法解释犯人的怪异行为了。」警部这么断言。

「好了,接着就来听听犯人捏造的不在场证明吧。」接着,他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从容不迫地走向大厅中央。一家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在警部身上。

「呃——我想请问各位,晚上九点左右在哪里?做些什么呢?…」

警部笑容满面地开始询问。就像大多数的警部一样,风祭警部似乎也把搜集不在场证明当成了休闲兴趣。

最先开口的是儿玉宗助。「我在那段时间的行动,已经跟刑警先生报告过了。可是我是自己一个人,所以算不上是不在场证明吧。和夫君呢?」

被继父客气地加了个「君」字称谓的长男——儿玉和夫,是个穿着条纹衬衫,身材高眺的男子。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看起来就像理发店的样本照片一样。他年纪轻轻就已经在公司内肩负起重要的职位,绢江夫人对于家族的照顾和爱心由此可见一斑。和夫带着紧张的神情开口回答。

「那个时间,我也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我正在看书的时候,突然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因为我是自己一个人,所以也拿不出不在场证明。明子呢?」

「我也没有喔。」一位长发烫得像螺旋阶梯一样卷卷的,衣着打扮十分夸张的辣妹这么回答。她那是长女明子。听说平常她都是待在家料理家务,不过那做了艺术指甲的修长手指,大概也不可能会洗杯子吧。「玻璃破掉的时候,我在自己的房间里用手机玩游戏。吾郎在做什么呢?反正你也没有什么不在场证明吧。」

被姊姊揶揄似地这么一说,吾郎彷佛埋怨着「别闹了」一般,悄悄瞪了明子一眼。吾郎是在东京念大学的大三学生。一头过长的头发染成了棕色,耳垂上还戴着耳环。虽然乍看之下给人一种吊儿啷当的感觉,不过他的体格魁梧,露在T恤外头的手臂也很粗壮。

「我也是一个人待在自己房间里。那时候我在睡觉,所以没办法提出不在场证明oJ

简单的说,这三位兄弟姊妹都分别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直到晚上九点听到玻璃破裂的声音之后,才各自赶到宗助的房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状况。

紧接着询问的是儿玉谦二郎和里美父女两人。绢江的堂哥谦二郎跟绢江很像,同样也是个汽油桶体型的中年男子。穿在身上的白色衬衫纽扣好像随时都会蹦开来似的。容易出汗的谦二郎一边用手帕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回答。

「当时我正在洗澡。就在洗完澡、准备穿衣服的时候,我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于是连忙赶往二楼。因为浴室里只有我一个人在,所以我也不能算足有不在场证明——里美那时候人在哪里呢?」

「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所以没有不在场证明。」

里美面无惧色,毫不犹豫地面对警部这么回答。虽然她说话的语气像个小人人,不过印有黑猫图样的T恤和格子裙的打扮,仍旧充满了少女的气息。尽管脸蛋长得很可爱,面对风祭警部时,表情中却隐约透出警戒之色。这也不无道理。毕竟少女那特有的直觉,可以分辨出谁是可怕的大人。

最后剩下来的,就是身分独树一格的前田俊之。秘书兼任司机的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一动也不动的站在一旁。那副模样看起来象是个优秀的保镳,或者说象是一只忠实的看门狗。跟影山有点相像呢亡丽子暗地里这么想。这位前田俊之似乎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我没有不在场证明。当时我正一个人在车库里保养车子亡他只短短地回答了这么一句话。规规矩矩的语气,也跟影山一模一样。

这样一来,嫌犯们大致上都回答过了。到底他们的答案能不能让风祭警部感到满意呢 一丽子好奇的窥探着警部的表情。警部也不顾旁人的眼光,独自一人面对着墙壁,略吱咯吱地抠着壁纸,并且呜咽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提出不在场证明?…你们是白痴吗?好歹也看看现场的气氛啊,随便提出个不在场证明嘛…」

「您在干什么啊,警部!这里是别人家耶!而且还是在嫌犯的面前!」一丽子连忙劝阻警部胡说八道。「现在沮丧还太早了吧。既然所有的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的话,那就表示所有人都很可疑——对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所有人都很可疑的话,调查根本就没办法进展下去啦。」

面对难得说丧气话的风祭警部,明子大声地抗议。

「请等一等,刑警先生。什么叫做所有人都很可疑,您可不要说得那么轻松。毕竟有

一个人是百分之百有嫌疑的呢。我说得对不对啊?吾郎。」

「嗯嗯,听你这么一说,的确有个家伙曾经宣告说要宰了老妈呢。」

这是怎么一回事旦丽子与警部面面相觑。面对不知所以然的两人,明子开始诉说起这天晚餐时,餐桌上爆发的小骚动。

事情的起因,是绢江对和夫抱怨公司的业绩不振。绢江一边用叉子刺穿滴着肉汁的炸猪排,一边碎碎念说:「最近的催收是不是太过松懈了?」绢江在这个家握有绝大的掌控权,因此她所说的话不容反驳。可是,和夫却端着装了蛋花汤的碗回嘴说「现在的做法,已经几乎接近违法了啊」。突然坏了心情的绢江,一边大口嚼着醋渍沙丁鱼薄片,一边质问「你是在不高兴什么」。于是和夫咬着炸虾,说出了禁忌的台词。「我无法再继续做这种剥削他人的工作了。」理所当然怒上心头的绢江i居然用自己的叉子刺向和夫嘴里咬着的炸虾,并且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是靠谁才有饭吃的?」之后绢江和和夫便一发不可收拾的拍桌互骂。盘子与又子此起彼落,炸猪排与炸虾在空中交会飞舞,这般超现实的餐桌风景就此上演。

「…最后妈妈说了一句『什么剥削他人,下次你敢再说这种话,我就宰了你』。」

「嗯嗯,然后大哥也不甘示弱地回嘴说『我才要宰了你呢』。真是吓死人了。」

结果发生争执的双方互相撂下狠话,然后忿忿离开了餐桌。顺带一提,散落在餐桌周围的炸猪排、炸虾、以及醋渍沙丁鱼薄片等等,好像是由留下的人津津有味地吃掉了(至于这一段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风祭警部低语过后,便立刻向和夫确认事情的真伪。「你真的说了这种话吗?什么『我要宰「你』之类的。」

「是的,我确实说了这句话。不过我并不是认真的。那只是家人吵架罢了。因为老妈先出言恐吓,我一时激动,才不小心说得太过火了。我不可能真的想要杀她啊。」

「这可难说喔。说不定你真的遵照自己所说的话,付诸实行了呢。毕竟绢江夫人一死,庞大的遗产也有一部分会落入你的荷包里吧。」

「如果犯案的目的是为了遗产的话,那么弟弟妹妹的条件不也一样吗?而且刑警先生,您也看到凶器的奖杯了吧。那是吾郎以前参加世界少棒联盟赢得优胜时的奖杯。」

「少啰唆,大哥!那原本就是摆设在书斋里的东西,犯人只是刚好拿来利用罢了。如果我是犯人的话,才不会故意拿白己的纪念品当凶器呢!」

「哎呀,为了让人产生误解才故意这么做——这种事情也并非不可能吧.J

明子坏心眼的这么一说,吾郎顿时将怒火的矛头直接指向姊姊。

「开什么玩笑!大姊才是为了陷害我而用了我的奖杯吧。」

「别开玩笑了。为什么我非得做那种麻烦事啊?」

面对明子的问题,哥哥和夫有条不紊地回答。

「如果杀了老妈,再嫁祸给吾郎的话,明子分到的那一份就会变多了|

「啊,对喔!」也不知道脑袋是不是真的很不灵光,明子一副现在才察觉到的样子。

「可是不是我喔。我知道了,是宗助叔叔啦。毕竟遗产分到最多的是宗助叔叔嘛。」

「喂喂,明子|宗助一脸惊慌地摆动双手。「你别乱说啦。我怎么可能杀死自己的老婆绢江呢?我和她是因为彼此深爱对方才在一起的。我对她的财产一点兴趣也没——」

「骗人!」、「你才不爱老妈呢!」 、「你只对财产有兴趣吧!」

感情不睦的三位兄弟姊妹,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一个鼻孔出气。可怜的继父儿玉宗助强大的气势被吹到了墙边。看来在儿玉家里,这位父亲的地位,就跟被扔掉的报纸一样无足轻重。

「原来如此。我已经很清楚全盘状况了。」虽然不太清楚他到底清楚什么,总之,风祭警部点了点头。「到底是谁有嫌疑呢?就算再怎么争吵,这件事也不会有结论的。那么不妨反过来想好了。只有我绝对不是犯人——有谁敢这样断言吗?」

一家人面面相觑。在这之中,一位男性果敢地举起了手。那是秘书前田俊之。

「就算杀害社长,我也拿不到半毛钱。反而还会因此失去住所和工作。所以我不可能杀害社长。您可以相信我吗?」

一群人之间产生了微妙的骚动。他们未必能接受前田的自清说词,现场弥漫着这样的气氛。毕竟前田是在儿玉绢江这个暴君底下做事的人。虽然表面上装出一副心腹部下的样子,但内心难保不会产生什么样的深仇大恨。

在一家人不安的观望下,风祭警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终于做出了决定。「驳回——其它还有谁?」

前田失望地微微垂下肩膀。相反的,之前一直保持安静的儿玉谦二郎摇晃着巨大的身躯开口了。

「我是绢江的堂哥,也是关西分店的分店长,所以,绢江的生死多少会影响我的地位。就这层含意来说,就算我会被当成嫌犯,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可是里美呢?刑警先生,您总不会说是是我女儿杀了绢江吧?里美只是个国中生啊。她顶多只有暑假和新年的时候,才有机会见到绢江,所以绝不可能对绢江怀有杀意。所以我女儿跟这起事件无关。我说得没错吧?」

这次和前田的情况不同,一家人之间飘荡着赞同的空气。确实如此,杀害绢江夫人不可能是个国中女生做得出来的事情。彷佛受到这种气氛鼓舞似的,吾郎开口道:

「的确,这起事件中,只有里美不可能有嫌疑。您说是吧?刑警先生。」

「为什么各位会这么想呢?就算是国中女生好了,只要奖杯一挥,还是可以杀死绢江夫人啊。毕竟凶器是铜制的,具有相当的尽量。」

「我知道,那可是我赢来的奖杯呢。可是问题就出在那个亚量。简单来说,凭里美那软弱无力的手臂,根本无法把铜制的奖杯扔进二楼的窗户里。」

「嗯,原来如此{警部也有点动摇地点了点头。「这么说起来也对,人们常说女生丢球丢不远,意思是大多数女性非常不擅长投掷物品这种动作。这位小姑娘也是这种人吗?谦二郎先生。」

「是啊是啊。您说得没错。里美才十二岁,而且个头又比同年龄的女孩子娇小。运动方面也可以说是几乎完全没有经验,平常就只知道看书。她就是这种女孩啊,刑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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