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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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补一拳。」小龟说。
「那我也补一脚好了。」乔治说。
这群白痴。
阿豹这麽想著，却忍不住微笑起来。
那又怎麽样(54)
选择，其实需要勇气。
现实毕竟不能够两全，阿豹知道他这一走，将会牺牲掉一些东西，有关他的，有关马戏团的，但是最後他还是做出选择。
因为每个人都只能拥有一边的翅膀，所以只有一个人的话，是绝对飞不起来的。
阿单曾经说过这样的话，而他至今才了解这些话的意思。
没有阿单的日子，他不想过。
所以对不起，阿忍、小龟、乔治。
对不起，接下来的人生，他选择和阿单一起走。
阿单躺在病床上，阿豹坐在旁边傻傻的看他。
有多久了，他们这样好好的相处？没想到竟要等到阿单睡著之後。
他拉过阿单的手腕，侧过脸轻轻一吻，心里有些发酸。
这个动作大概打扰了阿单，只见他皱眉，睫毛动了动，慢慢睁眼。
两人对视一阵，忽然阿豹说：「欸，让我抱一下吧。」
阿单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所以阿豹倾过身抱他，小孩一样的把头靠在他的胸前。这个人似乎什麽都变了，可是这个一向喜欢的姿势却还是没变。
阿单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反手紧紧的拥抱他。
就这麽一个拥抱，以前的什麽东西好像都回来了，然而阿单明白那些东西毕竟已经都过去了，只有一个拥抱，怎麽能够填补他们之间的那道裂缝？
即使这样，他还是不想放开。
「单以律，」然後他听见阿豹问：「你怕吗？」
阿单没有回答，却先听见了阿豹的答案。
「我好怕。」阿豹轻声的说。
阿单拥抱他的手臂收紧了些。
「我爱你，单以律。」阿豹的声音里有些坚定的什麽。
他那时候没有听懂他的意思，阿豹温暖的嘴唇就覆盖上来，久违的吻，其实他一直等待的，不过也就只是这个。
阿单摸著他的头发，终於放弃似的回应他的吻。
狭小的隔间，帘幕没有办法完全密合的拉起，留下两个手掌大小的空隙，从这个角度看去，刚好能够看见两个男人唇贴著唇的动作。
这个画面被人偷偷拍下，成为第二天影剧版的头条新闻。
55
马戏团主唱出柜？ 阿豹医院激吻男性友人
阿豹舌吻同性恋人!? 同房病患直呼：不可思议
各家报纸的影剧头版，斗大加粗的标题下，那张不知道从哪里流传出的照片被放大，记者们纷纷发挥天马行空的想像力，有如小说般曲折的恋情猜测成为民众们茶馀饭後的最佳话题，而阿豹始终没有出面澄清。
自从同志绯闻爆发以来，所有马戏团出席的公开场合上都不见主唱阿豹身影，网友质疑经纪公司有意将他冷冻。马戏团的经纪人Ben则出面解释，阿豹因为最近通告密集累倒，所以公司放了他几天假，绝无冷冻之说，阿豹礼拜六就会出席专辑签唱会。据了解，马戏团第二张专辑预购售量其惨无比，原本预定拍摄的广告也因厂商纷纷却步而泡汤，粗略估计，马戏团目前至少损失七百万。
──〈娱乐星周刊〉
乔治放下周刊，看了一眼身旁脸色红润的阿豹，实在看不出来这家伙哪里有累倒的迹象，会过劳死的应该是他们三个吧？
「听说你要被解冻了。」小龟说。
阿豹耸了一下肩膀：「不知道，Ben到现在还是气得不想跟我说话。」
「干，谁叫你那张照片拍得那麽经典，曼曼还帮你表框起来。」阿忍笑：「是被跟拍还是被爆料啊？」
「谁知道。」阿豹扯了一下嘴角。
乔治用手肘顶顶他，阿豹回过头。
「你明天真的要那样做啊？」
阿忍和小龟也看了过来。
阿豹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签唱会前三分钟。
休息室里，阿豹勾过阿忍的肩膀。
「欸，对不起，」他说：「我根本不是世界第一的主唱。」
阿忍笑，难得没有揍他，反而抱他一下。
「对我而言，你就是世界第一的主唱。」
再次踏上舞台的感觉，很奇怪，好像隔了一个世纪那麽久。
阿豹看了看台下，一大排摄影机对著他，再过去一些，举著牌子高喊加油的歌迷们比他预期要来得多，阿豹弯著唇角笑。
他想，他会怀念舞台的这个高度。
「上啊，兄弟们。」然後阿忍说。
三首主打新歌发表完毕，大群记者紧握著麦克风伺机而动，阿豹还是笑，接过乔治递过来的木吉他。
「我要把这首歌献给一个人，」阿豹说：「他陪伴我七年，在我最痛苦的时候他始终没有离开，但是我却曾经离开他一段时间。」
他笑了笑，慢慢的将视线环绕台下一圈。
他看见他亲爱的经纪人，还是那样有点生气的脸。
他看见那些举著自制牌子的歌迷，他应该多在她们身上花一点时间，或许现在就不会感觉那麽亏欠。
他看见那些熟悉或陌生的记者，厌恶和感激的情绪交杂，不过现在都已经无所谓了。
他回头看著他的夥伴，然後说：
「谢谢你们陪我走了这一段。」
吉他乾净的旋律在一片乱哄哄声中响起，然後渐渐的，那些噪音都远去了。
宽广的空间里，似乎只剩下阿豹的吉他。
阿豹微笑，唱了起来。
如果你听见我
你会明白 我的执著
我不放手 我不放手 我不放手
他的歌声有别於以往，有种难言的穿透力，像是直接唱进了每个人的心里。每一个音符都温柔而乾净，每一句歌词都传达执著的坚定，阿豹闭著眼睛，侧脸俊朗，微扬的嘴角带著一点孩子般的稚气，没有人能够移开视线。
吉他刷下最後一个音，阿豹张开眼睛，对著身前的麦克风笑：
「我的手一直在发抖，干，我超峱的。」
他顿了顿，轻轻的又笑：
「欸，我爱你。」
电视萤幕上，那个俊朗的男人直视镜头，轻轻的说：「欸，我爱你。」
这应该是很美的一个画面，可惜萤幕底下那排「马戏团主唱大胆出柜 签唱会上表爱意」的标题太过抢眼，再加上右边跑马灯不停显示某立委背当场抓奸的新闻，导致这场浪漫告白说怎麽怪就怎麽怪。
阿单坐在沙发咬著烟笑，阿豹在旁边有点生闷气的样子。
「干，太煽情了，我都要哭了。」阿单做势用袖子擦擦眼泪，被阿豹揍了一拳之後，两个人都忍不住笑。
「说真的，你以後打算怎麽办？」阿单问。
「给你养啊，」阿豹说，回头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你怕了？」
阿单笑，拿下烟。
「怕你老师。」他一边这麽说，一边吻住了他。
阿豹笑起来，反手紧紧抱住他。
56
三年後
冬末的阳光温暖的照射在草坪上，红地毯两旁有著布置精美的鲜花拱门，走道两侧摆著一排排整齐的座椅，再远一点的地方则是好几张长桌，上面摆满了精致可口的餐点。
出席的宾客不算太多，但都是至亲的熟面孔，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閒聊。
阿忍穿著正式西装，鼻翼上一点发亮鼻钉，有点可怕的翻著白眼不断背著誓词，小龟在旁边叼烟看著他笑。
半年前马戏团和公司结束合约後解散，乔治转战戏剧和主持，依旧是一线人气男星；阿忍走向幕後，担任前马戏团专辑制作人的助理，积极想转型成为唱片制作人；小龟受到男友影响开始拿起相机，日前曾发行摄影集结合心情笔记，蝉连书店五周非文学类排行榜冠军。
阿豹成为知名词曲创作人，偶尔在阿忍和曼曼开的小酒店驻唱，年底计画自费发行个人专辑，目前预购量已达八成。
阿单跳槽张天南公司成为合夥人，从事房屋经销仲介，几个月前公司股票上市，两人身价翻了好几翻。
「龟……龟……」
忽然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扑抱上小龟的小腿，他笑了笑，弯腰将那个小东西抱了上来，小家伙张著圆圆的眼睛，毫不客气的把口水抹在小龟的西装外套上。
「小鬼，要叫叔叔。」
当爹的阿忍骂，伸手要把他抱过来，无奈儿子不买帐，把头别过去死命巴住小龟。
「欸，那边说要开始了，你们准备……干，你这小鬼又在吃我女人豆腐！」
不远处一个俊美男人迅速冲过来，拉著小家伙的衣领就要把他从小龟身上剥下，被小龟狠狠瞪了一眼。小鬼示威的转过来不屑的看著男人，一旁站著的阿忍顿时对自家儿子早熟的行为感到无比的激赏。
「要开始了。」曼曼走过来接过儿子，化解这场大小情敌的纠纷。
众人纷纷找了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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