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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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刚开始,我只是恢复了意识,但我根本就不记得医生和玄儿曾说过的话,虽然我的意识恢复了,但思考力和认知能力还不行。

经过检查,医生确认我的头盖骨和大脑上没有损伤,其他部位也只是点擦伤,没有大碍。由此看来,头部的撞击和事故本身让我暂时丧失了记忆。

“交通事故中,经常有人会丧失事故前后一段时间的记忆,这并不稀奇。”主治医生如此解释,“但你现在几乎完全想不起来自己过去的事情,这倒是比较少见。”

玄儿把我的索描本、包等都拿到医院来,但就算看到那些东西,我还是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更为糟糕的是——随身物品中,找不到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

伞不用说了,素描本、包以及衣服上都没有写着我的名字。我们还查了包内的文具、地图、钱包、手帕等,还是白费力气。当时,我一般不随身带着学生证和通讯录。

“你是暂时性失忆。而且不属于器质性问题,只是精神性问题。”主治医生的见解很乐观,“你没必要太烦恼。很快就会想起所有的事情。不要着急,好好休养。”

他虽然这么说,但我不知道自己是谁,应该回何处,医生告诉我已经没必要再继续住院治疗和检查了,可以早点出院。这本来是让人高兴的事情,但我不知道出院后,该去何处。当我困惑的时候,玄儿伸出了援助之手。

“去我家吧。”他这么说,倒也合情合理,“我比较大,多住一两个人没问题。再说是我撞的你,应该负责任。”

就这样,出院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就暂住在玄儿位于东京白山的住所里。

最多也就是五个月前的事情,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些都发生在很久以前。每次当我回想时,总觉得从那天,在那个病房中和玄儿“初次相遇”后,自己一直生活在和以往现实相隔的虚幻世界。现在我来到位于熊本县深山老林中的这座黑暗馆,也是“那个”的延续。

4

从十角塔出来后,我们顺便去了小岛的入口处。因为玄儿说想看看渡口的情况。

“那个年轻人是怎么过来的?你不觉得奇怪吗?”玄儿快步穿过林间小道,“湖里只有两艘船,一艘是蛭山驾驶,我们乘坐的摩托艇;另一艘则是手摇的小船。你应该看到的,对吗?”

当我们乘摩托艇过来的时候,那艘小船停泊在栈桥边。如此想来,那个年轻人是乘那艘小船,紧随我们之后,来到岛上的。

入口处有扇双开黑色大门,近三米高。黑暗中,那扇大门显得更加威严,有分量。环绕着整个小岛的石墙在门上方形成歌德式圆顶。

玄儿告诉我——传说这里曾是某个武将所在的城池,岛四周的石墙就是在原有的基础上修建而成的。

虽然玄儿也说那个传说未必真实,但我觉得可以相信。因为那个“城墙”是用无数巨大的天然石头堆砌建成,不管玄遥家族多么富有,如果没有原来的基础,很难想像他们能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

门留着可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我们走出门外,走下通往栈桥的平缓阶梯。

湖面上没有一丝光线,一片黑暗,让人不禁胆战心惊。

不知何处传来湍急的水流声,感觉就在附近:与刚才相比,风大多了,站在这里还能依稀听到湖边森林的沙沙声。

“这个湖深吗?”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冲玄儿问道。

“据说是个无底洞。”玄儿像是在开玩笑,“如果掉下去,无人生还。”

“是吗?真的?”

“是不是无底洞,我不知道,但的确不浅。而且水藻很多,湖面附近和湖里的温差也很大。小时候,家里人警告我湖里危险,绝对不能去游泳。以前,这个宅子里就有人被淹死。”

“是浦登家族的人吗?”

“是这个宅子里的佣人和她儿子。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当时我还没有出生。那个孩子在湖里戏水,淹死了,他妈妈想去救,也淹死了。”

四周是无尽的黑暗,风中,树林哗哗作响。玄儿继续说着:“据说那不是简单的事故,是湖怪将他们拖进去的。”

“湖里……有怪物?”

“是我们从未见过的怪物。”玄儿好像又在开玩笑。

“那是什么怪物?”

“本地流传着许多说法。在深山老林里,有这么一个湖,本来就会让人浮想联翩,如果没有一两个传说,反倒让人不可思议。”

我们走下长长的石阶,靠近岸边的栈桥。玄儿不再和我说话,用电筒照着那里。他当然认为那艘小船就停泊在那里。我也那么认为。但是——

“没有!”——栈桥附近并没有小船。

突然,一阵大风呼啸而至,湖水哗啦作响。我觉得自已就要被吸入那无尽的黑暗中,赶紧眨眨眼睛。

“怎么会这样?”

“怎么回事?”玄儿也嘟哝着,“莫非他不是划船过来的?但那个……”

“‘那个’是什么呀?”我掉头问道,“难道还有别的途径上岛?”

“啊,那是——”玄儿皱皱眉头,往前又走了一步,“中也君,小船在那边。”

“什么?”

“在那边。”玄儿拿着电筒,往前照着,“你看!船在那边。”

“啊?!”

玄儿拿电筒照着栈桥不远处的湖面上。黑暗中,能看见水波翻腾,一个黑影孤零零地漂浮其上——是一艘船。

“在那里……”

“那个年轻人是乘船下岸的,但没有拾好缆绳,船就被湖水打过去了。”

“或许是地震时,缆绳松开了?”

“那种可能也不是不存在。”

看过去,那艘小船离岸边并不远,如果不怕刺骨的湖水,完全可以游过去将船拉回来。但玄儿并没有这样提议。

“等会儿和蛭山联系一下。”说完,他掉头往回走。

5

我的心已经死了吗?

我的梦已经死了吗?

所谓记忆,似已全无。

漫步道中,不禁目眩。

我第一次听到玄儿念这首诗,是在出院后的第三天。所谓第三天,也就是4月7日。

我欣然接受玄儿的邀请——在我的身份被弄清楚之前,暂时先在一玄儿家住一段时间。

玄儿的家位于白山一个幽静的住宅区中,是一个木结构的老式平房,总体不错,许多地方都经过了改造。正像玄儿所说的那样,整个房子相当宽敞,肯定有许多房间平时是闲置不用的。房门上只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浦登”。

我见他独自住着这么大的房子,不禁胡思乱想起来——是不是他的家人都过世了呢,但情况并非如此。玄儿的父母家在熊本,他是家中长子,为了求学而独自来到东京。提到浦登家族,知道的人当然知道,那是一个大资本家,在全国各地都有不动产,这幢位于白山的房子便是其中之一。

玄儿告诉我——到今年夏天,他年满27,现在的身份还是大学生,未婚,24岁时毕业于T大学的医学部,后来又进入同一所大学的文学系,但几乎不去上课。

“你为什么不直接做医生?”

“我觉得那个职业不适合自己。”他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让人觉得带有某种含义,并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玄儿让我住在一间面朝庭院,可以铺八张榻榻米的南房间。

庭院看上去无人照管,荒废不堪,但房间里却被收拾得井井有条,看得出房主是个一丝不苟的人。这让我觉得喜欢。另一方面,房子里的窗户都紧闭着,让人觉得怪异。

不论天气好坏,不论是否出门,窗户基本上都关着,一天中只开一小会。这样一来,即便是白天,房子里也很昏暗,静悄悄的,空气凝重。

“我不太喜欢光亮。”玄儿的解释让人有点费解,“阳光可不是好东西。只要走到阳光下,人们就会不由自主地‘运动起来’。这实际上不好,过多地‘运动’只会加速生命的燃烧。因此……”

“是吗?”我的回答含糊不清。

“不,这也许和我从小生长的环境有关系。我父母家就是那样,现在似乎也不准备改变。我……”说着,玄儿露出自嘲的眼神。当时,我还无法领会他说的意思。“生长的环境”是怎么样?“父母家就是那样”是什么意思?当时我和他相识不久,也就无法继续追问下去。

一个叫登美江的中年妇女来为我们做早饭和晚饭。打扫卫生等似乎也是她的工作。玄儿简单叙说一下经过,把我介绍给她认识。

登美江张大眼睛:“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哎……”

“您看上去像个学生……多大呀?”

“我也不知道。”我甚至想不起自己的年龄和生日。

“原来是这样。”

玄儿冲着登美江说道:“他暂时住在我这里,请你准备两个人的饭莱。”

“明白。”

接着,玄儿冲我说道;“如果有什么事情,不要客气,尽管说。如果我不在家,你就和登美江说。”

“好的。”我点点头,与此同时翻着眼睛,观察一下那个钟点工的表情,只见她也看着我,那表情就像是看一个外国人。

那天晚上——也就是我出院后,来到玄儿家的第三天,登美江为我们做了晚饭。吃完饭,玄儿坐到起居室的安乐椅上,手捧着满满一杯葡萄酒,看着电视节目。就在那时,他突然念起诗来——

我的心已经死了吗?

我的梦已经死了吗?

所谓记忆,似已全无。

漫步道中,不禁目眩。

“那是什么诗呀?”

我吃了一惊,一时间觉得那可能是玄儿自创的诗歌。

“你不知道?”

他这么一问,我估摸那可能是别人的诗。

“不知道——是谁的诗?”

“中也。中原中也。”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虽然丧失记忆,但忘记的主要是自己的过去,一些基本知识还是知道的。“中原中也”是己故诗人的名字,他经常戴着黑色帽子。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我似乎从未通篇读过一册诗集。我好不容易才想起几个诗歌标题。

“他晚年写了《昏睡),被收集在《山羊之歌》和《往日之歌》中,你不知道也正常。说起来是晚年,其实他当时只有三十六七岁。”

我觉得既然无所求,

还不如去死。

虽这样说,

我还想活。

虽这样说,

我还不想死。

即便如此,

朦脆中,

我想起诸位所说的话。

玄儿一边背诵着、一边直勾勾地看着我。柔和的灯光下,他的脸颊、脖子、手——所有裸露的肤色都显得非常苍白。

“完全丧失记忆。”

玄儿凝视着我,反复念叨着一句。我不禁低下头。

“我可不是故意说给你听的。你可不要误解。”

“……”

“虽然是自己的事情,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想不起来。完全丧失了记忆一——我说的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

“啊!”玄儿的话让我十分意外,“这话怎么说?”

“在我的记忆中,有一段空白部分。”

“是吗?”

“虽然和你现在的情况不同,但我有一部分记忆也是空白。我想不起来孩提时代——九岁、十岁之前的事情。”

“九岁、十岁……但……”

“可能大家对于幼时的回忆都比较模糊。但我更为明显。我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就像是——”玄儿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摸摸尖下巴,“就像是,在那之前,我这个人就不存在一样。就是那样的感觉……”

沉默片刻,我看着玄儿的嘴角。

“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我问道,“发生过什么事故?”

玄儿将插在牛仔裤口袋里的左手抽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解下手腕上的手表。

“那是……那个伤疤是怎么回事?”

我第一次看到在他的左手腕周围,也就是表带遮住的地方,有一块伤疤。那伤疤让人触目惊心,收缩成锯齿状。

“我自己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怎样受伤的。后来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

“这伤和你记忆的丧失有什么关联吗?”

“这个……”玄儿说了一半,闭上嘴,“哎呀,我们刚认识不久,我不应该和你提这种事情——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不。”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玄儿从桌子上拿起杯子,“说什么好呢?暂且不论事故的责任,我是非常挂念你的。因为我觉得在你身上,能看到自己的一部分影子。”

我低着头,隔了一会儿,说道:“没关系的。因为医生不也说了吗——我很快就能恢复记忆。”

事实上,我一点都不乐观,心里非常焦急、不安和恐慌。但一阵莫名的大雾在我心头涌起,似乎将这一切情感笼罩:那雾苍白无比,非常冷……那雾淡化了我的现实感,模糊了我的情感,让我感觉不到现实的烦恼和痛苦。

奇妙的浮游感时而眷顾我。我觉得如果放任不管,自己的体色似乎就会浅淡下去,直至半透明状——朦胧中,我和这个世界相接。这种感觉并没让我觉得不快,所以我从来就没想过把这种感受告诉警察,寻求帮助……

朦胧中,

我想起诸位的话。

不知为何,耳边响起《昏睡》中的最后两行,我没有发出声,在喉咙深处反复念着。就在那时——

“你呀,”玄儿郑重其事地说起来,“那套衣服不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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