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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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总长的表情想必突然变得很危险,因为证人往后退缩了一点。“你知道什么叫藐视法庭罪吗,葛拉贝尔?”
“知道。”
“要是你不知道的话,法官大人大概得让你弄清楚。为了避免不愉快的后果,我必须告诉你,你到这里来该做的事就只是回答我的问题——没有别的。说得够清楚吧?”
葛拉贝尔的脸色苍白,好像被一条绳子拉紧了似的;可是他昂了下头,没有回话。
“很好。我很高兴你明白了,”华特爵士把他的文件整理好。“据我所知,”他斜着眼睛看了陪审团一眼,继续说道,“你是卡尔·马克思的信徒吧?”
“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
“你是共产党吗?”
“有这个可能。”
“你还没决定好吗?——你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接受胡弥先生的贿赂呢?”
“有。可是我事后马上就直接告诉了安士伟上尉。”
“原来如此。你的‘荣誉是建立在不名誉的基础上’。你希望我们相信的就是这个吗?你是不是希望我们相信,你因为两次不忠于别人对你的信任,所以就让你变得更值得信任了呢?”
“喂,这到底是在说什么?”证人叫着,一面四下环顾。
“你告诉我们说,在一月三号那天你还受雇于公爵街的欧赛大厦,你现在没有受那里雇用了吗?”
“是的,我离职了。”
“你离职了?为什么呢?”
一片沉默。
“你是给解雇的吧?”
“不错,你可以这样说。”
“原来你是给解雇的。为什么呢?”
“回答问题,”法官很严肃地说。
“我和经理处得不好,而且他们雇的人过多了。”
“你离职的时候,经理有没有给你离职证明?”
“没有。”
“可是如果你真是因为你告诉我们的那个原因离职的话,他应该给你一份证明你经历、成绩和人品的离职证明书吧,对不对?”
华特·史东并没有想到会有这个证人,可是,以他长年的经验,却知道不必有什么实际的资料就可以攻击的弱点。
“你告诉我们说一月三号,礼拜五的早上,你在被告的公寓里清理垃圾桶?”
“是的。”
“安士伟先生和安士伟上尉有多久没住在那里了?”
“大概有两个礼拜吧。”
“大概两个礼拜。要是他们离开了那么久,那为什么需要清理垃圾桶呢?”
“他们可能回来过。”
“可是你刚才告诉我那位饱学的朋友说,没想到有人会回来,不是吗?”
“过那么久就该收拾一下。”
“整整两个礼拜都没有任何人去清理过吗?”
“没有——那是——”
“我告诉你,住户出门的时候,垃圾桶不就应该清干净了吗?”
“是的,可是我得确定一下,哎,大人……”
“你又进一步告诉我们,”检察总长把两手撑在桌上,耸起了肩膀,继续追问道,“你进去做那件事的时候,所有的百叶窗全都拉下来了,而且你动作很静悄悄的?”
“是的。”
“你习惯于在黑暗里清理垃圾桶吗?”
“哎,我根本就没有想到——”
“还是说刻意小心不发出声音来,以免吵到一间空公寓里的什么人?我告诉你——要是你在你说的那个时间真的在那间公寓里的话——一定不是为了清理垃圾桶吧?”
“不是的。”
“那你根本就没进那间公寓了?”
“不对,我进去了。你总得让我把话讲完吧;我告诉你老胡弥在那里,而且他还偷了那支枪,这都是千真万确的。”
“我们来看看还有什么别的可以帮得上我们忙的事。我相信在欧赛大厦有个门房吧?”
“是的。”
“你相不相信,我们查问那位门房的时候,他说他不论是那个礼拜五,或是任何其他时候,都从来没在欧赛大厦里看过像死者那样的人呢?”
“也许没有吧,他是从后面楼梯上来的——”
“谁是从后面楼梯上去的?”
“胡弥先生。反正,他是由那里出去的,我看到他走出去。”
“你当时有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警方?”
“没有,怎么可能嘛?我又不在那里,我第二天就离职了——”
“第二天就离开了?”
“我在一个月前收到通知,没错,就是那个礼拜六离职。再说,我当时也不知道这件事很重要。”
“显然是这样,有些人好像对什么事重要不重要有很奇怪的说法,不过现在却是非常重要了,”华特爵士冷冷地说,“你说你在停车场见到安士伟上尉,那里还有别的人可以证实你这个说法吗?”
“那里除了安士伟上尉本人之外,没有别的人。你为什么不去问他呢?”
法官包德金大人插进嘴来。“证人的这句话虽然不该说。”他相当严厉地说,“倒是很有道理。安士伟上尉现在有没有在法庭里?部分证词可能要靠他提供的资料——”
H.M.非常殷勤地站了起来。“庭上,安士伟上尉会以辩方的证人身份出庭。不用麻烦派人找他来,传票已经给了他很久很久了;我们会注意让他到这里来的,只不过我不确定他会不会情愿替他自己这边作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艾芙莲低声地问道,“你听到那个家伙自己说过他不会给传来做证人的。他想必早知道有传票给他的吧!到底怎么回事?”)
这毫无问题是H.M.玩的什么花样,H.M.是不管怎么样都要保持他的大师地位,除此之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没有别的问题要问这个证人了,”华特·史东爵士突然说道。
“传约瑟夫·乔治·桑克斯,”H.M.说。
在葛拉贝尔离开证人席,而约瑟夫·乔治·桑克斯走进证人席的时候,检方的律师聚在一起商议了一阵,他们现在的处境很奇怪而麻烦,必须要想办法突破。说什么詹姆斯·安士伟是一场错误的受害者,说胡弥给雷金纳安排了一个陷阱,甚至还有胡弥偷了那支手枪的事;现在都越来越确定了。可是这些都是细枝末节,以所说的一切看来,并不表示被告的清白。我记起一位伟大的法学家在另外一件轰动的案子里所做的结论:“各位陪审员,有些情况证据和目击证人的证据一样实在,一样好……请让我给你们描述一下:比方说有那么个房间,只有一扇门,窗子是关上的,而门口是一条小走廊,一个男人从走廊走过来,由那扇门走进了房间,发现另外一个男人手里拿着手枪站在那里,地上躺了个死人:这样的情况证据即使不是决定性的,也是几乎无可争议的了。”
我们这里正是这种情形。被告还是被人发现在一间上锁的密室里,所有的情况证据仍然是毫无争议。这个重点也是这个案子唯一真正的重点,没有引起任何怀疑。不论检方的立论受到多大的损伤,华特·史东爵士必须坚守这个论点。
H.M.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你的名字叫约瑟夫·乔治·桑克斯,在格鲁斯维诺街十二号担任杂工,是吧?”
“是的,大人,”证人说。他是个矮小而粗壮的人,完全是典型英国人的侏儒版,让他那套礼拜天才穿的好衣服在他身上显得很奇怪。白色的硬领像两把雪亮的刀子似地刺着他的颈子,好像在让他脖子挺直之后,也让他的声音变轻了。
“你在那里工作了多久?”
“啊,”对方说着想了一下,”我想,大概有六年上下吧。”
“你的工作大部分是什么?”
“大部分是维护胡弥先生射箭的装备,还有整修装备,这一类的事情。”
“你看一下那支箭,也就是杀死死者的凶器”——证人小心地先把手在他那套好衣服的裤子上擦干净,然后才把箭接了过来——“告诉陪审团,你以前有没有见过这支箭。”
“我当然见过啦,大人。这些羽毛就是我装上去的。我记得这一支,颜色染得比我预期的稍微深了一点。”
“你经常替死者的箭装上特别的羽毛吧?还要给标羽染色?傅来明先生昨天是这样告诉我们的。”
“这些事都是我做的,大人。”
“呃,要是我给你看一小截羽毛,”H.M.以辩论般很具说服力的语气继续说道,“要求你很确切地告诉我,那是不是那支羽毛上少了的一部分,你能做得到吗?”
“如果是这根羽毛上面的,我就可以确定,大人。再说,也会合得上。”
“会的。可是——我们先问另外一个问题——你是在那个小工作间,也就是后院的那间小屋里工作的,对吧?”
“大人,我真的不是想催你,”证人很大方地说,“可是问这干嘛?哎,不错,我是在那里工作。”
“他在那里有没有收藏什么十字弓?”
法庭里一阵轻微的骚动让桑克斯很得意地感到自己的重要,他放松了一点,把两肘撑在证人席前的栏杆上。显然在我们上头的旁听席有些对他行为不以为然的严苛眼光,因为他似乎惊觉到自己的姿势颇不合宜,就很快地坐直了身子。
“有的,大人,一共有三把,看起来很可怕的好东西。”
“他都把十字弓收在哪里?”
“在一个大箱子里,大人,像一个有把手的大工具箱。放在木工的工作台底下,”证人为了要集中精神而痛苦地眨了下眼睛。
“告诉我,一月五号,礼拜天,也就是凶案发生的第二天,你有没有到小屋里去?。
“有的,大人,我知道那天是安息日,可是,因为考虑到——”
“你有没有注意到小屋里有什么跟平常不一样的地方?”
“注意到了,大人。有人动了那个工具箱,应该说是我称之为工具箱的箱子。你知道,大人,箱子就放在台子底下,上面积了一层刨屑和灰尘,你知道,大人;所以只要你看一眼就马上知道是不是有人动过了,连想都不用多想。”
“你有没有看过箱子里面呢?”
“当然看了,大人,有一把十字弓不见了。”
“你发现这件事之后怎么办呢?”
“呃,大人,我当然先跟玛丽小姐说了这件事;可是她说不必去操心这种事,家里正乱嘛;所以我就没多管。”
“要是再见到那把十字弓的话,你能认得出来吗?”
“可以的,大人。”
H.M.在他自己藏东西的地方(他一直守着不许别人碰)向乐丽波普做了个手势,从那里取出了一把和昨天H.M.用来说明的十字弓十分相似的武器来。大概不像那么长,而且头还宽一点,在柄上还钉着一行钢钉,其间还嵌了一块银片。
“这就是那把十字弓吗?”H.M.说。
“就是那把;不错,大人。小银片上还刻着胡弥先生的姓名呢!”
“看看绞盘里面,你可以看得到轮齿,告诉我。里面是不是卡着什么东西——啊,你看到了!拿出来吧。举高了让陪审团能看得到。那是什么呢?”
“一小截羽毛,大人,蓝色的羽毛。”
华特·史东爵士站了起来。他现在可不觉得有趣了;神情严肃,沉重而有礼。
“庭上,难道我们要假定这就是引起那么多问题的那一截神秘的羽毛吗?”
“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庭上,”H.M.咕哝道,“仔细检查的话,我们就会发现还缺了一小截,不是很大。只有差不多四分之一吋见方。可是也够了。这一截,我们认为是第二部分,一共有三部分,还有一截会出现。”这样说明之后,他再转身向着证人。“你能不能很确定地说你手上拿的那一小截,就是这支箭上扯破的标羽上掉下来的呢?”
“我想可以的,大人,”证人说着,眨了眨跟睛。
“那就请你看一下,再告诉我们。”
桑克斯眯起两眼,拱起肩膀去看那截羽毛的时候,法庭里充满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大家都想站起来看一眼。现在比较警醒而不再那么混沌的被告也往那边瞪着;可是看来似乎和其他人一样困惑。
“啊,没错,大人,”桑克斯宣布道,“这是由这里掉下去的。”
“你确定吗?我是说,只有一小部分断裂的羽毛很可能弄混的,是吧?就算那是支鹅毛,上面染着特殊的染料,你还是可以指认那是从某一支特定的箭上掉下的吗?”
“这一截可以;对,真的,没问题,是我亲自染的色。我像上漆一样用一支刷子刷上去的,这就是我说可以确认的道理,染色的时候出了点小差错,在蓝颜色上有个颜色浅些的记号,像一个问号。你可以看得到那个问号的上半部,可是看不到下面的尾巴和那一小点……”
“你能不能发誓,”H.M.用很柔和的语气说,“你能发誓说你看到卡在那把十字弓里的那一小截羽毛,是由放在你面前的那支箭上的羽毛来的吗?”
“我的确可以发誓,大人。”
“目前,”H.M.说,“就问到这里。”
检察总长站了起来,温和神态中带着些不耐烦。他的眼光显然让桑克斯紧张不安。
“你面前的那支箭上,我想刻着一九三四的年份。这意思是不是说你在一九三四年制作了这支箭,或是给它染了色呢?”
“是的,大人,应该是在春天吧。”
“在那之后,你有没有再看过,近到可以细看呢?我的意思是说:在赢得了一九三四年的年度冠军之后,胡弥先生就把那支箭给挂在墙上了吧?”
“是的,大人。”
“从那以后,你有没有靠近仔细看过?”
“没有,大人。一直到那位先生,”他朝H.M.点了点头,“在一个月以前要我看看那支箭。”
“哦!可是从一九三四年一直到那时候,你都没有真正看过那支箭吧?”
“正是这样,大人。”
“我想在这段时间里,你应该帮胡弥先生维修了相当多数量的箭吧?”
“是的,大人。”
“你想,有好几百支吗?”
“呃,大人,我不想说到那么多。”
“就给我们一个大约的数目好了。是不是可以说你维修制作了一百多支箭呢?”
“可以,大人,可能就是那么多。他们用的箭相当多呢。”
“原来如此。他们用的箭相当的多。那你还告诉我们,说由一百多支箭里,经过了那么久的时间,你还能正确地指证一支你在一九三四年染色的箭来吗?我提醒你,你可是宣过誓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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