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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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单方面挨打的学长,看上去把受到的伤害全部化解了的样子,完全没有还手的意思。反而还面露微笑。这种对照的表情更凸显出雁住君过度强烈的偏执狂的样子。

就在这时。

“你们在干什么?”

随着她的这一声问话,雁住君的动作就像播放视频时被按了暂停键一样一下子停止了。

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的视线,都慢慢转向了玄关。在门口站着的正是高千,在她的身后跟着小溪。

刚才在“I·L”时穿的套装已经换成了黑色的吊带衫。下身穿着牛仔裤。最近不顾季节越来越热而喜欢穿黑色的高千缓缓走进厨房,叉着腰环视周围。

“你们这幅样子是在干什么?”

人们常说如刀锋一般锐利的声音,就是高千的这种声音吧。一瞬间有种连空气都被劈开了的错觉。

高千瞥了一眼雁住君,那是最近已经很少见的高千的冰冷的目光。刚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总是用这种目光看人。冷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目光。对于我来说,这是我几乎已经忘记了过去的那个高千正站在眼前。

雁住君袭向学长的拳头一下子放了下来,貌似被高千的气势所压倒了。或许是感到有点丢脸,他想说什么,但是又一幅抓不住说话时机的表情。

这也难怪,能有胆量在现在的高千面前流利地说话的人在这世上并不多。不知道这种比喻是不是恰当,这就像是对着毒蛇伸出完全没有防备的双手一样。被咬一口的话,就会毒液流遍全身,一下子就完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就连小溪也是,对她来说这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样子的高千吧,她正站着脱鞋处像祈祷一样呆立着。其实沉默只有几秒而已,但是,我却觉得好长,这沉默就像要永远持续下去一样。与刚才的骚动相比,现在的静寂,更是静得人觉得刺耳——不对,还能听到远处青蛙的叫声。这个房子周围都是田地,没有人家。事后想想,如果是普通的住宅区的话,周围的人家听到这种骚动,这时候应该已经报警了吧。从这种意义上来说,骚动现场是在学长家还真是幸运啊。

“什么干什么,什么也没干啦。”

打破沉默的是漂撇学长,这是当然的,能和高千的“毒”针锋相对的只有这个人了。

“就像你看到的这样。要说怎么会搞成这样的,其实我才是最想要知道原因的。”

“原来如此。”高千把目光转向学长,用眼角瞥了一眼雁住君,“那么,你就来说明一下吧,你和他——”

还真有点同情雁住君了。因为我绝对不希望被高千用这种眼光看着。说是被紧紧盯着,不如说能确实地感觉到像是被箭尖指着一样。高千把视线从雁住君身上移到花音那里。

“她?”

花音全身像要跳起来一样开始痉挛了。从嘴唇到手开始不停地抖动——瞬间,高千的“毒”就遍布她全身了。

“为、为什么,为什么啊?”刚才还处于茫然失神状态的花音,一下子像是决堤一样爆发出了叫喊:“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一定要被这样对待啊?为什么,我……到底是为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啊?我到底做了什么孽啊?!”

终于,感觉到刚才好像一直紧绷着的东西得到了舒缓。随着花音像着了火一样开始大声哭泣,我的身体也终于能动了。“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我这么询问着靠在我身上的花音,并轻抚她的背。

“这事……跟你们无关吧。”雁住君也终于能够说话了,咽了一口唾沫,他继续说道:“给你们无关。就是这样啊,这事完全跟你们无关吧。这事……也就是说,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

“看起来确实是这样呢。跟我们完全无关,还真是要谢天谢地了。”

口气变得稍微缓和了些,嘴角也微微露出笑容——但是,高千真正恐怖的时候就是像这样露出乍看之下非常平稳的表情的时候。如果和她的交情浅的话,是不会知道这点的。

“也就是说,你没有任何事情是不得不向我们解释清楚的咯?你是想这么说吧。”

“对的,就是这样。”

“那你还在这里啰嗦什么?”

眯着眼盯着雁住君的高千,用下巴指了指玄关。不用说话,没人会理解错她的这个动作的意义:马上了离开这里。

“……喂!”

从雁住君嘴里发出好像要吐痰一样的声音,看起来是对不敢正视高千眼神的自己有点气馁。但是这声喂是在向谁叫的一时之间却无法让人理解。

“听到没有,该走了!”

知道他在对谁叫之后真是让人目瞪口呆。雁住君居然是在催促花音,命令她马上站起来。看起来是打算带着她一起离开……意识到这点简直让人晕厥。让人无法置信,他对自己刚才的胡作非为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还是说对自己刚才所做的事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不成?

“喂喂,花音,快站起来,我们走了。”

“……这算什么啊?”花音声音还是有点颤抖,但是已经止住了哭声,“这到底算什么啊?走了?去哪?我到底必须跟着你到哪里去?”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来吧,快过来,不是说了嘛,跟我回去。说起来,会搞成这样不全是你的错嘛。”

“你瞎扯些什么啊!”花音激动地站了起来,“什么叫都是我的错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别说孩子气的话了,你差不多该闹够了。真是的,你总是这样。算了,过去的就算了。闹够了吧,闹够了就可以走了,来吧。”

“你在说什么啊?”花音被气的都差点笑了出来,句尾没有压住声音,音调一下子跳的很高,“你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所以说,你闹够了吧,这次的事我全都不会计较的,所以,好了啦,来吧。”

“这算什么?”花音抱着双手调整好呼吸,压低声音,“这种高高在上的口气算什么?什么叫全都不会计较的?”

“所以说,你够了吧。”雁住君也是的,还在啰里八嗦的,“你闹够了吧。还有什么要说的话我以后再听,快过来,我们走。”

“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相比于雁住君的焦躁感,花音已经恢复了冷静,甚至还有冷笑的余地,“你用你自己的眼睛好好看看你做的好事。这种情况就算报警叫警察来也没什么问题。就这种情况,还说什么全都不会计较?这应该是我们——是边见学长该说的话吧。你这简直是贼喊捉贼啊。我还第一次知道原来你是这种笨蛋。”

“够了,别再胡说八道了。我们回去了,快过来。”

“不要!”

“你说什么?”

“想回去的话你就自己一个人回去吧。”

“喂,你这家伙——”

“完了,全都完了,我们两个之间全都完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的脸。你再也不要来找我了!”

“你这家伙,给我识相点。我可没有这种打算……”

“快点出去啊!”花音的声音又带有了哭腔,声调也提高了些,“快出去,滚出去!”

这时候雁住君的眼里好像一瞬间有了一点浑浊。怒气冲冲地要接近花音,明显是想去硬拖她。学长立刻就像上前阻止,就在这时。

“啊,对了,雁住同学,在回去之前——”高千的声音与现在的氛围有点不太搭调,有点悠闲自得,“我想你应该把自己这狼狈相好好整理一下,知道吗?又不是小孩子了。”

雁住君的动作停了下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刚才高千出现时的停顿更加唐突,有种违和感。虽然这么说,但是在这时候他也不想再在这里留下去了吧。

雁住君瞪着高千,但是终于什么也没说,转身向玄关走去。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门口,像是在祈祷一样凝固在那的小溪,看到他走过来慌慌张张的退到一边。

走下脱鞋处的雁住君,穿上鞋,本以为他会就这样出去。突然他做了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的举动。他就这样穿着鞋冲进厨房,全力一脚就把花音放在地上的手提箱踢飞。正要发出尖叫声的时候,手提箱已经飞到水池旁,水池下收纳库的门也凹了下去。如果有心的话,这破坏力简直都能杀人了,手提箱的锁也被踢坏了,自然打开,里面的衣物撒了一地……

这时候到底该说什么呢,我们——至少是我已经惊到目瞪口呆了。唯一的感想只有对雁住光生这个人更失望了而已。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们的这种反应,马上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慢了一拍才回过神来的花音,发出了像切割金属一样的尖叫声。大概是想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吧。但是发出来的声音只是意义不明的绝叫。看那气势好像现在就想冲出去追雁住君一样。

把花音阻止住的是高千。而且是用非常悠闲的动作,嘴边还浮现出无法溢于言表的微笑。

“——那样就行了。”

“……诶?”

花音的表情非常狼狈。大概刚才高千下的“毒”还有余毒吧,看高千的眼神里稍微有点畏惧。

“像那种男人,不用对他留情,过河拆桥就行了。”

“但是……但是,他这样……”

“这下,他就会把你忘了的,完完全全地忘了。”

这种说法就好像高千事先就知道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花音和雁住君的同居结束了一样,其实对于他们两人的关系高千也是刚刚才知道,然后根据室内的惨状,两个人的对话大致推测出原因也不是什么难事。

“忘记我?就这样?就只是这样就行了?但是……”

“你不信?确实,下断言之前还是先确认一下为好,小漂。”

“干什么?”一边抚平弄皱了的榻榻米,一边露出不开心的表情。

“你莫非是想狠狠揍他吧?”

“看看这张脸,我这张脸。”学长说着把挂着已经干了的鼻血的脸凑了过去,“到底谁被狠狠地揍了这不是一目了然嘛。”

“回答正确。那种男人,如果你揍他的话是不会太平下来的,反而会被他记恨,结果就是会一直纠缠不休。”

我终于想通了,知道了高千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花音的疑惑也完全消失了,看向高千的眼里也没有了畏惧。

“总之是我赢了——就让他这么想就行了。我们这里的被害处于最小限度就行了。在他得意的时候就会忘记对花音的执着了。就是这么回事。”

“到底会不会这么顺利呢。”在唱反调的是匠仔,“我觉得这是小看了未成熟男人的幼稚行动的人才会说的话。”

“原来如此。作为和他同为男性的意见我就姑且一听吧。但是,匠仔,说起来,你认为我是那种会小看男人的幼稚行动的人吗?”

“……不是。”匠仔摇了摇头,“不,我不这么认为。”

我也完全同意这点。像高千这样憎恨男人的强权和暴力的女性这世上没有第二人。但是,匠仔就是在非常清楚这点的基础上,对于她关于雁住君的发言是否有点太过乐观而感到有点不解吧。

“但是,刚才在高千来之前,学长用蛮力压制住他了。当然,这是无可奈何之举,但是对他来说,看起来就像是受了绝大的屈辱。”

匠仔也和我的感觉一样。指出了这点,对于这件事是否还残留有祸根稍微抱有不安。但是高千摇了摇头。

“原来发生过这种事啊。但是,在这之后他不是狠狠地把小漂揍了一顿嘛,那么就没事了,仅限于他来说,就没什么问题了。”

高千能如此确信地说出这些话还有让人有些惊讶的,但是既然她都这么断言了,那么对其他人来说也是有非常强的说服力的。高千的意思也就是说,万一惊动到警察的话,那么反而会被雁住君记恨,而让这件麻烦事拖更长时间。

“今后,比如说,他再给其他女性带来麻烦的话,至少花音不用担心了。”

原来如此,匠仔低语道,点头认同了。看着这样的匠仔我却更加疑惑了。不说别人了,匠仔居然会这么简单就被说服实在是让人感到非常可疑。就在这么想的瞬间,啊,原来是这样啊,我也想通了。高千并不是确信雁住君的事情已经完全解决了,而是为了让神经还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花音能够冷静下来而故意这么说的。匠仔也意识到的她的目的,而不再争论非常坦率地认同了。

不对,难道匠仔其实是一开始就知道了不成?在了解高千的意图的基础上故意提出异议。也就是说,让自己的说法能够被反证而使高千的话听起来具有更强的说服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这两个人的私底下的亲密合作作战啊——会不会是我想太多了?但是我一产生这样的想法,就认为事情真的只能是这样了。

“我、什么都不明白了……”露出累坏了的表情的花音,就地坐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我一定要碰到这种事啊。明明我没有做什么事会让他那么生气啊……”

在这么自怨自艾后,俯身趴在地上沉默了一会儿,花音一下子像回过神来一样站起来说到:“真的很对不起……为了我的事,给边见学长,也给大家带来了那么大的麻烦。”

看起来花音是想要打扫一下屋里的狼藉。光从这点来说,高千的做法就是奏效的。

高千环抱着她的肩膀,缓缓地扶她坐下,“好了,别再这样责备自己了。只能让你自己受伤而已。你还没有完全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冷静下来吧。”

听了高千的话,才刚刚意识到厨房的地板上玻璃碎片散了一地。貌似在搏斗的时候玻璃杯被打碎了。还好没有看到有血迹,不然还真怕漂撇学长或者雁住君两人里有谁会受重伤呢,现在想想,还真是松了一口气。

现在再看看和室和厨房,真是一片凄惨的景象。由于吸收了倒在地上的啤酒,榻榻米像要腐坏一样都变色了。厨房的地板由于化了的冰简直是处于大洪水状态。但是,最最过分的是漂撇学长最喜欢的苏格兰威士忌的瓶子被打翻了,里面的威士忌全部撒了出来。啊,真是悲惨啊。

匠仔拿了个垃圾袋过来开始收拾地上散乱的玻璃碎片。以此为契机,大家也终于都回过神来开始打扫。小溪和我拿着抹布开始擦拭榻榻米和地板。漂撇学长也拿出吸尘器开始吸一些细小的碎片。

高千拍了拍了学长的背,“说起来花音还真是走运啊,不对,应该是我们大家都非常走运。小漂居然秉持无抵抗主义,而且还把对手压制住了。”

对啊,说起来,还真的是这样啊。

如果只是说强者的话那真是随处可见。但是像漂撇学长这样被打不还手还能把事情解决的人世界上可不多。而且——对了,而且还是在周围撒满了碎玻璃,谁都有可能会受伤的情况下还能把对手压制住,真是厉害。我实实在在地感觉到真是厉害。

“无抵抗主意?”但是他本人却并不认同,“喂喂,高千,别这么说,不是这么高等的东西啦。只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我还无法回过神来,该怎么还手完全不知道罢了。”

……真的是这样吗?真的完全看不出来。

“算了,随便是怎样都行啦。”高千沾湿了纸巾,帮学长擦拭鼻血,“结果是好的就没问题了。”

“结果是好的啊……”学长把空酒瓶捡起来对眼看着,一幅受苦受难的表情,“结果真的是好的吗?”

“这都是小漂的功劳啊。”高千很难得的露出开玩笑的笑脸,不断地用手拍着学长的脸颊,“你这个人还真的是非常可靠呢。”

“真的?”刚才的难过就像是假的一样,学长一下子就变得眉开眼笑,“啊哈哈哈,真的?我真的非常可靠?真的?”

毕竟能够被高千这么直接夸奖的机会并不多。连刚开封的威士忌被浪费的忧愁都被一起吹飞了,学长欢快的蹦蹦跳跳,开始了打扫,动作异常敏捷。

“真的,大家都是多亏了小漂啊。你看,你住在这种本来就很破的房子里,谁也不用担心会再把这里破坏到无法住人。这不是很好吗。”

“啊哈哈,真的呢。恩,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住在这种破房子里,真的……咦?”

平时的话,这时候大家应该都开始哈哈大笑了,毕竟是今天这种场合,大家的反应都不大。但是托这两个人的福,紧张的空气得到了缓和。说起来,匠仔曾经用“真的是一对绝妙搭档”来形容过漂撇学长和高千的关系,他们还真的是一对绝妙的搭档。

“……恩,由子”

呆呆地坐着的花音低语道。她没有管我叫“小兔”,而是叫“由子”。由于有很多朋友都这么称呼我,以前的我反而非常熟悉的是这个昵称。

“真的不明白。我真的完全不明白。我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啊?”

为了不想让大家担心,而勉强挤出笑容,但是表情还是非常苦恼。大概还是因为自己给大家带来那么大的麻烦而已内疚不已吧。

“虽然我根本没记得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说不定在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时候……”

“这种事,还是不要去想的好。”把倒在地上的手提箱扶起来,高千说道,“应该说,想也没用,再怎么想也不可能想明白的。”

“不可能?为什么?”

“因为花音肯定是真的什么过分的事都没有做。”

“诶?”

“从刚才的事推断,花音一定是没有和雁住商量过,就直接自己跑了出来,是吧?”

“恩。就简单地留了张纸条。内容就写了我们两个已经结束了。然后旁边放着我的钥匙。”

“让花音下定决心解除同居关系的理由,其实是不是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是的。我想这么说并没错。只是,平时的各种细小的不满累计起来的结果。”

“细小的不满?比如说?”

“怎么说才好呢……他这个人其实非常孩子气。”这么说着,好像想起来了刚才高千和匠仔的对话,露出了说到点子上的表情,“对,就是这样,就像个幼儿一样。非常像。而且是只有和我独处的是才这样,在外面完全不一样,反而是很可靠的样子。甚至可以说可靠就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魅力。”

“像个幼儿啊。比如说恋母情结之类的?”

“对。比如说房间的打扫,清洗衣物之类的,他的态度就好像这些事情理所应当都是我来做一样。其实,全都让我来做也无所谓,但是一天到晚老是表现出这种态度实在让人无法接受。然后我为了这事向他抱怨的话,当场他倒是会先道歉一下,但是之后又是老样子——老是这种恶性循环。如果想要和他抽个时间好好谈谈的话,他却总是以我非常忙、明天一早还有事之类的来推脱逃避。要说忙的话,我也一样很忙啊,就像这样日积月累,就变得越来越讨厌他了。”

原来如此,对于花音来说,这件事都是日积月累的必然结果啊。但是,在雁住君眼里看来这就是突发事件,甚至可以说是感到被女朋友单方面背叛了。但是,就算如此,刚才那种暴行也一点都不寻常。

“问这话或许会引起你不愉快的回忆,但是,到目前为止,有被他暴力相向过吗?”

“这倒没有。但是总觉得他是那种发起火来的话会非常可怕的人。”

“花音需要的是平等的男女关系吧。但是他要的却是既要像妈妈那样照顾他又要完全听他的话那种女性。只要有这种认知差异存在,就算是住在一起也肯定不会顺利的。所以,花音是做了正确的选择。事情其实就是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他的暴行,我们没有理由关心会被其他人说三道四,对吧。要说什么也应该对雁住君本人去说吧,跟我们大家可没有关系。”

花音点了点头。然后同时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或许是对自己那么直接就被说服的举动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吧。但是,在外人看来,这一点都没有不可思议。她现在已经完全被高千的魅力所俘获了。这是完完全全、明明白白的。其他人——比如我——也是一样的。

花音抬头看着高千,就好像看着什么闪耀的光点一样。在她的眼里连畏惧的碎片都不剩一片了。可以说已经领悟到刚才的“毒”对自己来说其实是“药”。刚才也说过,花音虽然在大学女学生里有非常大的人气,但是她自己对于同性有兴趣的传闻倒是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至少到目前为止还从来没听说过,连她本人或许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过这点吧。刚才她已经尝到了被高千的魅力所俘获的人们所共有的感觉了。也就是说——如果跟这个人在一起的话,男人什么的就无所谓有没有了。

“——好了。”高千关上了还开着的玄关大门,回到了已经整理好了的室内,“忘了这些无聊的事,开始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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