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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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并不反对上大学这件事。只不过——”

“LK首发,由炙炎 & xelloss646联合录入。”

“只不过希望她先成为公务员——是吗?”

“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的,不过既然知道原委就好办了。没错,就是这么回事。我爸希望孩子们都和自己一样成为公务员,因此不光是我姐,我也在自来水局工作——”

“听说你辞职了,为什么?”

“我们是在谈我姐吧?何必问我的事?”

“因为我很想多了解你。”

“这句话听来真是意味深长啊——开玩笑的,”他又露出原来的礼貌性微笑,瞥了我一眼。“说这种话,你的男朋友会瞪我。”

“英生先生,你和令姐一样,为了让令尊高兴而一度踏入公务员之路,但为何突然辞职?而且还是今年才——”

“简单地说,我已经厌倦于取悦父亲了。套句老掉牙的说法,那不是我的人生……要我说,只说的出这种幼稚的对白,但就是这么一回事。”

“你从前不觉得讨厌吗?”

“是啊!从前不觉得,甚至很积极的取悦我爸,误以为让父亲幸福便是我的幸福,把它当成自己的义务;或许该说我是被误导,说的更极端一点,就是被洗脑。”

“洗脑——”

“你们……”他交互看着高千与我。“见过我爸了吧?有何观感?用不着顾忌,尽管说。”

高千此时面向着我,我不禁有了同时被英生先生与她逼问的感受。

“此村先生他——”

我开口说道,高千却突然举起手来制止我;她浮现了畏怯眼神,轻轻地对我摇了摇头。

看来她似乎不愿听我发言。虽然不知理由为何,但这么一来,我也不必绞尽脑汁去想不得罪人的说词,因此我便乖乖闭上嘴。

高千转向英生先生,露出原来的礼貌性微笑;但她口中说出的,却是和那表情毫不相衬的直截词语。

“此村先生看来是个执着于支配孩子的独裁父亲。”

“好厉害,你真的一点也不顾忌耶!”

英生先生放松了肩膀,开始窃笑起来。

“不对吗?”

“不,正是如此,这就是我爸爸的本质。不过,从前看不出来;因为他一直扮演着一位通情达理的父亲。”

“扮演……”

“对,而且极为巧妙,我完全被骗了,以为他是个明理的人,所以一直认为我得让他幸福,深信实现他的愿望是身为儿子的义务。不过……”

“不过?”

“我姐死后,他就露出破绽了。”

“破绽——”

“好歹他也是个父亲,所以这话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我到现在仍然怀疑——我姐死了,她真的难过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

“知道我姐死亡,我爸的确大受打击,人格简直跟着崩坏了。但他之所以受打击,不是因失去我姐,而是因为女儿心里竟然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他是因为这个事实而受了打击。”

“换句话说,他是因为自己不明白令姐自杀的理由——”

“不,这点换作谁都一样;就真正的意义上而言,没人能体会自杀者的心境。一般人会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悔恨反省,但我爸不是,他既不悔恨,也没反省,只是狂怒。他无法原谅我姐竟有不惜自杀的重大烦恼瞒着他,所以他对于‘背叛’自己的姐姐狂怒,搞不好还认为必须惩罚她;不,他一定是这想的,只是我姐已不在人世,他无法亲手惩罚,不知该将自己的怒气发泄到何处。就是这股欲求不满‘摧毁’了我爸。”

“摧毁……”

“他丢弃过去一直戴着的精巧面具,不再掩饰自己的‘独裁’;换句话说,他不再扮演通情达理的和善父亲了。岂止如此,纵使本质全数暴露出来,他也没力气去掩饰,呈现感情失禁状态。你们来我家时,我爸回来,不是猛按喇叭吗?”

“英生先生的车挡路,他无法停车的时候?”

“就算对方是家人,一般会这么做吗?甚至不惜打扰邻居。他只要下车说一句‘把越野车开走’,问题就解决了;但那个男人却不会这么做。”

他的称呼法突然从爸爸变为那个男人,而且之后没再变回来。

“他头一次这么做时,我吓了一跳。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忘了把车停到底而已,但他却狂按喇叭,正好象征他心灵的‘失禁’状态。当然,按喇叭这个行为本身已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宣示在家中握有支配权的是自己而已。这种幼稚的举动,简直让我怀疑他是否因姐姐‘背叛’自己的打击而产生了退化现象。”

“英生先生,你最近是不是故意那么做的?”

“是啊!我也很幼稚,自从看清那个男人的本质以后,就常故意占用车位;想要我移开,就尊重我的人格,用言语表示。不过最近我妈会直接到我房里拿钥匙移车,所以没什么意义就是了。”

“你别再那么做了——说归说,反正你已经决定搬出去了吧?”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这么觉得。你要开始新工作,对不对?而且是令尊绝对反对的那一种——”

“好惊人,你真敏锐。没错,我打算和朋友合伙开公司,现在正进行准备中;要是知道这件事,那个男人铁定暴跳如雷,所以我不回那个家了。反正回去的理由也已经消失了——消失在去年的平安夜。”

英生先生犹如除去了胸口的梗一般,吐了口长长的气。

“——我觉得自己好像是来接受心理咨询的。”

这句独白虽是说笑口吻,却显得感触良多。或许他是头一次在他人面前说出自己的家庭问题;就这层意义上,他的确需要心理咨询,好摆脱过去的自己,展开新的人生。

“抱歉,勉强你听我的私人问题。”

“并不勉强,我很想了解英生先生的事。只要你愿意,我还想了解更多。”

“真遗憾,时机太差了。”

“时机?”

“和你这样的女孩邂逅的时机。假如现在我的人生安定,一定会希望你能跟我走。”

“只是希望?”

“我想我会开口要求你跟我走。”

“你可以说说看啊!”

高千对男人——而且是刚见面的男人——说出这种意味深长的对白,说来该是惊天动地之事,但我并不惊讶。因为我已察觉她从前天起便一直很“怪异”。

高千为何使用这种引人遐想的方式说话,我不明白;但她绝不是认真的——不,这种说法有语病。高千基本上不开玩笑,因此要说“认真”,她的确是“认真”的;只不过……我不知该如何形容,她不是平时的高千,她所用的“语言”与平时截然不同——这种突兀感飘荡于她的四周。

“谢谢。”他站了起来,脸上浮现的笑容已比刚进店里时亲和许多。“说完了想说的话就走,有点不好意思,但我还是告辞了。”

“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初鹿野先生说令尊反对他和令姐的婚事,这是事实吗?”

“是事实。”

“你刚才提过,令尊知道来马先生的存在;那令尊对来马先生的观感如何?”

“比起和初鹿野先生结婚,他应该宁愿我姐和来马结婚吧!”

“因为来马先生是公务员?”

“没错。”

“谢谢你,就这样。”

“你——”他从高千身上别开视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请多保重。”

“代我向来马问好。”

“我会转达的。”

“和男友好好相处吧!”

铃铛声响起,英生先生走出店外。我隔着窗户看他坐进四轮传动车,头也不回地奔驰而去,留下漂撇学长停在一旁的白色房车。

高千并未目送他,只是在吧台前拄着脸颊,瞪着自己的杯子。

不久后,她抱着头,随手束起头发,并大大地叹了口气。

“——我真糟糕。”

“什么糟糕?”

“被他看穿了。”

“英生先生吗?看穿什么?”

“看穿我是在同情他。”

“同情……?”

又出现了与高千毫不相衬的词语。

“说是同情,有点不正确;或许我是想成为华苗小姐的替代品。为了他,我想代替华苗小姐,永远待在他的身边——你懂吗?”

我懂,我如此想到。便是在这一刻,我确信高千将华苗小姐投射于自己身上。

“套句英生先生的话,高千在想什么,我似乎也知道了。”

“对,应该就如你所想。”

“换句话说——”

高千突然举起手来制止我,这和英生先生问起我们对他父亲的观感时,他突然打断我的回答一样,是种拒绝。

她浮现畏怯眼神,并轻轻地摇了摇头——连这举动都一样。

“……别说了”

“好,我不说。”

“我来说。”

“咦?”

“我来说。我不想从匠仔口中听到那些话。”

“为什么?”

“为什么……是啊,到底为什么?”一瞬间,她面露沉思。“——该怎么说呢?同样的话,由你来说和别人说是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

“真实感完全不同。”

“真实感?”

“由你来说便很‘沉重’,直压着人而来。”

“是吗?”

“从我们头一次见面时就是这样。”

“头一次——”

“我这个例子或许有点奇怪,你还记得去年的平安夜吗?我们在<三瓶>等了老半天,小漂他们却一直没出现,我不耐烦,便想回去。”

“哦!那又怎么了?”

“要是我那时回去了,现在应该就不会和你、小漂及小兔来往了吧!”

“是吗?我觉得依学长的个性,之后还是会死缠烂打的追求你,所以结果应该一样——”

“不,不一样。如果我当时回去,之后不管小漂说什么,我绝对不会敞开心房,我自己明白。所以我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当时我为什么没回去?”

“为什么——”

“你觉得是什么?”

“呃……因为肚子饿了?”

“别开玩笑了——我很想这么说,但理由应该就是这样吧!不过,即使肚子再饿,饭到哪里都能吃,要走还是可以走的;我会决定在<三瓶>吃完再走,是因为你说你要吃点东西再回去。而这句话,该怎么说呢?直压着我而来。”

“抱歉,高千,你说的话我不太懂。”

“我也搞不懂了。刚开始说明时,我以为我懂的。总之,当时听起来,吃完饭再走是个很好的主意;那句话若是由匠仔以外的人说,我猜我应该会回家。”

“我不太懂,你是说我的说话的方式像神谕一样有说服力吗?”

“用神谕形容太过火了,怎么说呢?就像骗徒一样。”

“哦?”

“我是说真的,骗徒就是这样啊!看在旁人眼里,觉得被那种粗糙谎言所骗是不可能的事;其实没什么好不可思议,是被害人心中存在着被骗的愿望,而骗徒巧的地抓住了这一点——”

“嗯,我是挺会顺口胡诌的,尤其在喝醉酒时。”

“这跟那个不同。该怎么说才好呢?假如匠仔说了个悲伤的故事,我听了就会掉眼泪;即使故事内容很老套,由别人说我会嗤之以鼻也一样。”

这段说明令我似懂非懂,但我可不希望高千掉泪,因此决定闭上嘴巴听她的假设。

这么一提……我想起了今年夏天的那件事。听我陈述真相时,高千哭了。对我而言,那是个相当乱七八糟的推论;原来对高千而言,却是非常“沉重”啊!

“昨晚我不想说出自己的假设,主要是因为还没见过来马先生,不知道他究竟认不认识华苗小姐。不过,昨晚我们通电话时,来马先生承认他认识华苗小姐;而刚才听了英生先生的一番话之后,我更清楚他们的关系,明白华苗小姐的死因在于来马先生。不,更正确的说,是华苗小姐找来马先生的这股感情,让她冲动地走上死亡之路——”

我点头,催促她继续说下去。这个发展与我想的几乎一样。

“现在把话题拉到五年前的高中生事件上,鸟越久作自杀,应该也是出于和华苗小姐一样的心理作用,而且绝非偶然。这事我稍后再详细说明,先来探讨鸟越为何选在自己的生日跳楼自杀——说归说,我只从管理人种田先生的口中听过事情的概要,大半都得用想象补充;但我想应该不会有错。”

换作平时,我这么断言,高千铁定要批评我在妄想;但她这回似乎打算亲自出马担任“妄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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