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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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疼疼报了项目?”似乎只有龚克一个人是活在状况外的,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他被赶鸭子上了场,背着疼疼以比散步快不了多少的速度走到了终点,从而得了“第一名”而宣布告终。

“姐姐……”再次回到休息区的疼疼看眼同班得了第一的丘圆圆还有她爸爸,神情更加沮丧了。她的爸爸明明是那么棒的爸爸,为什么跑的那么慢呢?

龚克也难得的过意不去,他站在叶南笙旁边对着女儿说:“疼疼,真正的体育精神不是得第一,是重在参与。”

“疼疼,你爸爸说的对。”叶南笙点头附和着,“所以902,就请你把体育精神发扬到底吧。”

直到此刻对上叶南笙笑眯眯的眼,龚克才后知后觉得知,在叶南笙不知道自己怀孕时,早就和疼疼商量参加了运动会的所有项目。

于是那天,亲子运动会结束时,龚克已经累成狗。

“这也不赖我,谁让你塞个他给我。”叶南笙指指还没外凸的小腹曲线,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本来以为那天就这么过去了,可疼疼的班主任拍着巴掌最后集合时还是出了点小岔子。疼疼班上另一个学生家长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主妇,她已经观察叶南笙他们有一会儿了,趁着孩子不在,她凑到叶南笙跟前,小声问:“你家是不是学医的?”

是啊,怎么了,叶南笙不懂。

“你不知道,我随我妈,人显老,我看你家人特会保养,不是学医的哪那么会保养,有什么秘方没,我儿子和你妹妹是同学,你看你爸那么年轻,真有秘方告诉我下……”

叶南笙微怔了下,然后秒懂,她盯着脸色已经由白变青的“爸爸”,强忍着笑:“你误会了,那是我老公,还有我家是学医的,不过学的是法医,专看死人。”

叶南笙倒没担心疼疼的同学会因为她有个专看死人的后妈而歧视疼疼,因为就在那天傍晚,紧张的气氛突然笼罩在春熙小学不大的操场上,教师们都在议论着三年四班一个叫刘畅的学生家长丢钱的事。

钱不多,听说只有三千块。可就是这三千块钱却关乎了一场救命的手术。

原来刘畅家住在临水农村,平时上学时候是寄住在市区姑姑家,前几天,他在乡下的妈妈突然晕倒在了家里,在被送进医院检查个遍后,发现是脑子里长了个瘤。不大富裕的一家东拼西凑总算把一期的手术费凑个大概,最后这三千块是刘畅姑姑出的。

刘畅爸爸从姐家取钱这天,刚好春熙小学开亲子运动会,架不住儿子期盼的眼神,刘畅爸揣着钱来了春熙小学,如坐针毡地坚持到运动会结束,刘畅爸准备去医院。

可人有三急,一泡尿半路截下了刘畅爸。捂着肚子,他去了厕所,去前怕钱掉厕所里,他特意招呼了刘畅拿着钱在厕所外面等他。

正解决问题,厕所外面“咚”的一声吓了这个庄稼汉一跳。匆忙解决好问题,刘畅爸提着裤子跑出门,看到的是倒爬在地上的刘畅,而那三千块钱,则早没了影子。

叶南笙承认因为怀孕她少了许多乐趣,所以她不否认自己拉着龚克去校长办公室有闲极无聊找乐子的嫌疑。

“在运动场上你给疼疼丢了那么些面子,还不将功补过再给她赚回来啊。”她是这么说的,龚克也懒得提醒她是谁给了他丢面子的那么些机会。

春熙小学的校长办公室在顶楼,四楼。装修不算高档的大门上挂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校长室”三个字。

春熙小学的刘校长正对着几个高矮不一的学生训话,他不时拍拍身前的桌案,起威吓作用。

“你们几个是那段时间出现在厕所附近的,再不承认我可报警了,别看你们没成年,警察照样抓人。”

“校长,我爸说,年龄没到那个线的就算犯法照样不负法律责任。”

龚克站在门口,看着说话的那个小孩,他是几个小孩里个子最高的一个,头发剪得倒很整齐,就是身上的衣服相对破旧。直觉告诉龚克,这不是个循规蹈矩的孩子。

果然,校长被这句话气的跳脚,他挥挥手,赶走了其他人,单独留下那个小孩。

他听到校长对那个小孩说:“你那个蹲大牢的爸教你这个,他是不是还教你偷钱了……”随着室内鱼贯而出的学生随手带上房门,校长的声音不再那么清晰。

“爸爸你不进去吗?”

是啊,叶南笙也想问,难道他也觉得是里面的小男孩儿偷的钱吗?

龚克没回答妻女的问题,他靠着墙,打量出来的那几个小孩。出来的一共有三个,个头两矮一高,高个子那个离开时一直回头看着,而个子相对矮的那个则是径直离开,其中一个肩膀在抖,看起来吓得不轻。

看完这些,龚克招呼了疼疼,贴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小丫头当即眼睛锃亮,点点头跑走了。

也是与此同时,龚克推开了校长办公室的门。门里的校长正气的暴跳如雷,他认得这个学生,五年级的陈晋,父亲是个混子,从小没妈。从教育者的角度看,校长几乎百分之百肯定,推倒刘畅还抢了钱的就是这个陈晋。他打算报警,就在这时,门口有人说:“钱不是他拿的。”

说话的是龚克。

表明身份后,龚克提出见见刘畅。刘畅来的很快,头上贴着块纱布,伤得不算重,他旁边跟着一个长相老实的男人,看起来是刘畅的父亲。

龚克问刘畅,看见是谁推他的吗?刘畅摇头。龚克又把刘畅拉到跟前,嫌弃他背上的衣服看了下,再次肯定:陈晋不是抢钱的孩子。真正抢钱的该是那两个矮个子里的一个。

他的理由有2个:刘畅个子矮,身高较高的陈晋想推倒他,使力点该是在肩膀处,而从刘畅前胸的着力点和背上的淤青看,那人的个子不高。

至于另一个理由,是气喘吁吁的疼疼带来的,她抹把头上的汗:“爸爸,和你说的一样,李春雨去了学校的小树林,我悄悄跟去,然后找到了这个。”

是拿塑料袋包着的三千块钱。

龚克第二个理由是从犯罪心理学出发的,凶手犯案后行为表现是有个逃避隐藏情绪过程的,李春雨就那个没回头,肩膀却抖了的矮个子。

按照犯罪心理轨迹,凶手在自以为洗脱嫌疑后,往往会去看看自己的发展成果,这是出于不安,也是出于满足感。龚克让疼疼跟着看哪个小孩单独行动了,于是找到了李春雨。

只是大人们无法理解,小孩子会因为想要一个模型飞机而干出伤害人的事。

离开春熙小学时,刚好夕阳西下,红色的光暖暖照着疼疼的脸,她一扫之前的沮丧:“爸爸,我的同学都说你好厉害呢!”

龚克却没吃这套,他瞥了疼疼一眼:“龚筱藤,你考虑清楚什么时候改改对你妈妈的称呼了吗?”

他都被当成不老妖精,叶南笙的爸了!

疼疼和叶南笙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马路对面,一个少年叼着毛毛狗,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陈晋打量了龚克两眼,突然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爷爷昨天摔了一跤,鼻子磕破了,白天陪爷爷,在爷爷家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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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关门”弟子

第八十章 “关门”弟子

陈晋这声师父叫得在场几人有点蒙,第一个清醒过来的是疼疼,她松开龚克的手,上前几步站在陈晋和龚克间,她歪着头,“我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个小师弟我怎么不知道,”

乍一听到疼疼这么说,叶南笙又蒙了一下,按照常理,稍微正常点的小孩儿不都该说“你是谁”之类的话吗,她和龚克交换个眼神,发现原来彼此想法竟一致。

叶南笙无奈的叹气,这孩子,还真是不走寻常路,不想他爸什么时候多了个徒弟,倒先想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个师弟。

她弯下腰,看着陈晋,小男孩长得白净,眼睛很漂亮,漆黑漆黑的却不呆板,此刻,陈晋咕噜着双眼正看着叶南笙。

“你是谁啊?”叶南笙问,问完她就有种想要咬舌自尽的冲动,感情她都比不上疼疼有新意。小男孩看看她,又看眼疼疼,转而咚咚咚朝龚克磕了三个响头:“师父,求你收下我,教我破案吧!”

哈?

叶南笙读小学的时候有个理想,她想做个物理学家,那样她就能有办法让学校停电,不用上课了。

龚筱藤才上小学,没什么太远大的理想,她倒是有个心愿,她希望有一天她的新妈妈能远离厨房,自从叶姐姐成了她妈妈,厨房也就成了疼疼概念里的危险之地。

龚克的心愿嘛,大约就是抓到张。

而在才满十一岁的陈晋心里,却一直藏着一个很大、很大的愿望:他希望有一天,自己能长一个超级聪明的脑子,然后做个能侦破案子的人。

“你是想做警察吧?”坐在车里的叶南笙打个哈欠问。她没想到陈晋竟然摇头:“警察只会冤枉好人,我不要做警察,我要做师父这样可以破案的聪明人,那样我就能为我爸爸洗脱罪名了!”

龚克揉揉眉心,对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徒弟,他有小小的头疼,不过他对陈晋所说的洗脱罪名那事儿还是很感兴趣的。

饭点,龚克和叶南笙带着两个孩子找家饭点吃饭,事前叶南笙问了陈晋,需不需要给他家人打声招呼,没想到陈晋摇摇头,叔叔婶婶早巴不得他消失才好呢。

饭店以川菜闻名,两个孩子和叶南笙大快朵颐时,龚克只微微动了几筷子,实在是太辣了。陈晋是个相对大气的孩子,一看是在外面“混”久了的人,吃饭时丁点客气也没有,狼吞虎咽的吃饭,他吃完就开始以静坐的姿态看着龚克:“师父,你就收下我吧。”

龚克没答话,他拿纸巾擦了擦嘴:“先说说你爸爸,你说帮他脱罪,怎么回事?他犯了什么罪?”

说起父亲,陈晋的眼神黯淡了些,他低着头,半天才吭哧着说了句:“他们说我爸不光是小偷,还杀过人。”

说起这件事,大约要追溯到陈晋出生那年,至于发生的事情,他则都是听家里人七嘴八舌说的。

陈晋的爸爸家住在B省农村,是个长相很俊的人。在他们生长的那个年代,长相还没被普遍认可成一个值得拿来做发展依仗的东西,而陈晋的爸爸则是最早开窍的人之一。

村里的叔叔说爸爸是个不务正业的人,不止干些偷鸡摸狗的事,还偷人,陈晋第一次听见偷人这个说法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真正懂也是后来的事。

陈晋听说爸爸好过一阵,就是遇到妈妈那阵。妈妈家住在爸爸家邻村,妈妈的爸爸是他们村的村支书,在农村那种地方,妈妈算得上是真的大家闺秀,据说那时候追妈妈的人好多,陈晋的爸爸也是其中一个,开始陈晋的妈妈总是不搭理陈晋他爸,理由再简单不过,陈晋他爸没钱。可后来不知怎么,陈晋他妈突然就答应了陈晋爸的求婚,这件事当时在两座毗邻的村落着实引起不小的波荡,有人说女人疯了,有人说是男方对女方用了强,女方不得不嫁而已,总之当时各种传言飘扬。

陈晋的妈就是在这种堆积如山的谣言里被辆拖拉机拉去了陈晋他爸家,成了陈家媳妇儿的。

之后一年,陈晋出生,而事情就发生在陈晋出生后两个月的时候。村里拿几个花胡子的老头每每回忆当时,总是要从那几辆镇上来的警车说起。

据说那几辆警车进了村就直奔陈晋家去了,当时陈晋爸在家睡觉,陈晋妈抱着他在院子晒太阳,气温23°,不冷不热的温度,陈晋爸被抓起来时却冒了一身的汗。警察说他爸偷了人家一万块钱,还杀了人。

钱当场就在陈晋炕洞里被翻腾出来,而陈晋爸却死活不承认自己杀了人。警察是不听辩解的,当场带走了陈晋爸。

之后的事情陈晋说不太清楚,因为连村里最博学的刘大仙都说不清为什么开始叫的那么狠的陈晋爸杀了人,到了后来就突然不了了之了。

陈晋爸因为盗窃罪被判入狱五年,再出来时陈晋已经能爬上村头那棵最高的大槐树掏鸟蛋了。爸爸对陈晋来说是个生疏的词,开始他就很排斥这个大家口中是个漏网的杀人犯兼小偷的爸爸,到现在他还是很排斥。

说到这里,陈晋像在肯定自己的论述内容一样重重点了两下头。

“既然排斥爸爸,干嘛还说要为爸爸洗脱罪名,难道你相信你爸爸没杀人?”叶南笙早听得入神,一口水煮鱼夹在嘴边,迟迟没吃。

“因为他说他不是杀人犯,因为他是我爸爸。”是我唯一的爸爸,陈晋低着头,声音不再像刚刚那样清晰洪亮。这样的陈晋,叶南笙看在眼里,心中总有种酸楚感,在每个孩子心里,父亲的话总是最可信的也是他们最想相信的,不管这个父亲是小偷还是杀人犯。

“我替我爸爸做主了,陈晋你以后就是我爸爸的关门弟子了!”疼疼小小年纪却是个感性的人,她泪眼汪汪拍着桌案说。叶南笙也眼泪汪汪的,笑的眼泪汪汪:龚克从没正式收过徒弟,这可真应了那句话,生意没开张,直接“关门”大吉了。疼疼好样的!

可等吃过晚饭,上了车的叶南笙看着指挥陈晋关上车门然后不让他上车的疼疼,有些不明白了。疼疼挠挠头:“姐姐,‘关门’弟子难道不是就是负责关门的吗?”

叶南笙那颗小心脏早裂得细碎,笑裂的。

陈晋说,他住二叔家。陈晋二叔家离松平小区不远,牧马人在一条叫三旺大道的地方转个弯,开出三百米左右远就到了陈晋说的二叔家。那是条算得上繁荣的小街,晚上七点,路旁摆了不少卖小吃的摊子,小吃多是油炸,油不知反复用过几次,颜色已经很深,味道也不好闻,叶南笙捏捏鼻子,强忍着作呕的冲动,怀孕让她的味觉比之前敏感,再忍不了什么重味了。

陈晋和他们道别:“师父,你答应我的事不能不作数。”

龚克拍拍他肩膀,刚想说好,从远处传来叫声:“陈晋!”

龚克没遗漏陈晋脸上一瞬而过的不屑神情,他看他慢慢转身,声音闷闷地说句:“二叔。”

陈晋的二叔看上去倒是个很和蔼的人,在知道龚克下午才帮陈晋洗脱了嫌疑后,他不住的和龚克握手,嘴里说着我家阿晋多亏了你,我家阿晋给你们添麻烦了之类的。

他一直送龚克他们上了车,从后视镜里叶南笙还看到他不住的朝他们挥着手。

“姐姐,我不喜欢小师弟那个二叔。”疼疼窝在叶南笙旁边,眼神看上去小心翼翼。叶南笙点点头:“我也不喜欢。”

龚克开着车,并没回头,只是在后视镜里淡淡看了这娘俩一眼,说实话,陈晋的那个二叔给他的感觉并不好,他该是虐待过陈晋的。

第二天,天气不错,清早龚克起的很早,做好早饭,他叫醒叶南笙和疼疼,趁着两人刷牙洗脸的功夫,龚克给北安市新乡派出所的尹所长打了一个电话。

这个尹所长全名叫尹毅,是龚克读警校时高他三年的学长,前阵听说调任了基层,地点恰好是陈晋的老家所在地北安市新乡。

尹毅才调去不久,猛地被问起十几年前一宗不了了之的命案,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尹毅是个爽快的人,他答应立刻安排人调阅当年的资料。

结束了电话,龚克回到餐厅,叶南笙带着疼疼坐在桌旁,南笙止不住打着哈欠,怀孕后的她变得比之前还要爱睡。

龚克舀了碗粥给她,又舀了一碗给疼疼,他拿起个鸡蛋剥着蛋壳:“南笙,一会儿我去陈晋爸爸那边看看,你和疼疼在家。”

没想到他一句话当时就激起了母女俩的反抗情绪。

疼疼撅着嘴:“爸爸不爱疼疼了,收了能给你关门的徒弟都不要我了。”

而叶南笙的反应比龚筱藤淡定许多,她慢悠悠喝完粥:“902,你说不带就不带,哪就那么容易?你不载我们,我们自己打车去。想把门反锁不让我们出去?没事,家里多得是被单,你要是不担心我肚子里这个,那你肯定不介意我打劫床单从楼上滑下去,九楼嘛,不高的,是吧?902,你瞪我干嘛!”

龚克揉着太阳穴,天地良心他没瞪眼,只是老婆过于胡搅蛮缠,他有点难以招架。

最终在嘹亮的义勇军进行曲歌声里,牧马人载着两个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和一个抗议无效被无情武力镇压的地主开往了陈晋昨天留下的地址,临水市北城区一条名为泗水大道的马路,78号,北城区CBD中的一栋,30层的高楼,正在进行内部装修,陈晋的爸爸在那里做装修工人。

昨晚分开前,龚克问过陈晋要不要开车去接他,当时陈晋的二叔在,陈晋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说他自己可以坐公交。龚克没有强求。

在附近找了处地下车库停好车,龚克带着妻女乘直梯去地上,在大厦门口,果然看到早蹲坐等在那里的陈晋。

看到龚克,小男生露了笑脸:“师父,你说话真算话。”

龚克摸摸他的头,疼疼不乐意得挤在他们中间:“陈晋,叫师姐!”

处理完俩小孩,他们进了电梯,数字变化时,陈晋说着昨天没说完的想法:“爸爸说他没有杀人,可还是有人总说他是杀人犯,师父,我想你查查当年到底怎么回事,我不信警察,警察没你聪明!”

警察不是不聪明,只是这起案子就他听到的内容看,似乎有不小的隐情。他来不及解释,电梯上的指示数字停在了20的位置,那是陈晋爸爸的工作楼层。

没想到,却扑了个空,正指挥工人刷漆的工头过来说了一个让陈晋吃惊不小的消息。工头说:“老陈他回老家找他老婆去了啊!都走了好些天了!”

离家这些年的妈妈,真的回来了吗?陈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在这时,有人打电话给龚克,是早上通过电话的尹毅,消息不算好,甚至对某些人有些糟糕:新乡县辖内某村出了命案,有人当场抓住了嫌犯,是陈晋他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和大家说俩个四儿,第一,《命定》在出版社选题通过了,合同暂时没签,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今年你们会看到《命定》的纸书了,感谢大家一路陪我到现在,没你们就不会有命定,谢谢!

第二,《原来》这几天在当当卖的越来越好,多谢大家的支持,目前五折出售中,仅剩1天,欢迎购买,私语爱你们,很爱很爱很爱!

还有个不算四儿的四儿,如果,我是说如果哈,私语把南笙的小孩写没了,我会咋样…………

☆、第83章 乡魂

第八十一章乡魂

龚克拒绝了陈晋随他们一同去新乡的要求,理由很简单,情况未知,他需要去摸摸情况。一同被他拒绝的还有怀着身孕的叶南笙和牵着叶南笙手的龚筱藤小朋友。

“我去看看情况,有消息会电话和你们联系,别担心,还有,照顾好自己。”这是那天在车站分别时,龚克同叶南笙说的话,他知道叶南笙不乐意,所以早早搬来一尊佛镇在叶南笙旁边。穆中华站在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边磕毛磕边朝他挥手,“去吧去吧,家里有我和她爸呢。”

在叶南笙泪眼婆娑的目送中,龚克搭上了北上的火车,朝目的地北安市新乡进发。

许久没有单独外出,他有些不习惯了。

从地理位置上讲,北安和临水两座城市距离的并不遥远,就在前一阵,龚克因为周作土那宗案子也去过北安,开车最多半天的路程也就到了,可因为这次的目的地是新乡,龚克还是选择了火车这种颇为原始的旅行方式。

虽然车次是K字头,却并不快,清晨驶出的车子直至暮色才在北安市新乡站停港。三年前新乡发现了煤,随着煤矿的开采工作进行,为了方便运输,在构建东北交通网时,设计师特意在新乡这里加了个站点。

五点钟的新乡火车站是沉浸在一片飘满黑色悬浮状颗粒的雾气中的,下车的龚克提着简易行李,站在车站门口左右张望了下,并没见到尹毅。

他回头看着写有新乡火车站字样的那栋白色建筑,是座很气派的二层楼,占地面积很大,只是因为有煤乡的这个称号,塔楼的白早被熏成了一种略显老旧的灰色了。

车站门前人不少,进进出出的,有几个拉客的人正四处寻觅着目标对象,偶尔有外地人经过,被他们拉去了当地价廉物美的“宾馆”。

龚克观察他们时,有个满脸络腮胡也在打量着他。摸了两下下巴,络腮胡朝龚克走了过来。

“喂,兄弟,住店吗?我们那热水网线齐全,包你物美价廉。”络腮胡拍上了龚克的肩,与此同时有人也拍上了络腮胡的肩:“王老二,哪凉快哪呆着去!”

龚克回头,看到一个头发精短,却灰头土脸的男人正冲络腮胡吆喝,络腮胡见了那男人像看见瘟疫似得迅速躲开,很快就不见了。

龚克正色:“学长,你再这么凶下去,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咱们嫂子?”

龚克是个不会笑的,一本正经开玩笑的他反倒把男人逗乐了,他倒背着双手在龚克身边来回走了两圈,然后直摇头:“不一样,结了婚的人真就不一样,都会开玩笑了,别扯那些没用的,叫声好听的听听。”

虽然男人的话总让龚克想起赵本山那句很经典的小品台词——这个世界太疯狂,耗子都给猫当新娘了,不过他还是用男人习惯性的招呼方式伸手捶了捶对方的肩膀,叫了声:尹毅。

龚克倒真没想到尹毅会亲自来接他:“不是出了命案吗?你怎么没在现场督导?”

尹毅开着新乡警局那辆制动偶尔不灵光的三菱车,从一处山岗式的坡地上下来,车子突然就熄火不走了。尹毅搓火的下车开了前车盖,查看着是哪里出了毛病,龚克帮忙时听他说了句:“人没死成,正在医院抢救,所以忙里偷闲来接你。”

本来死了的人忽然就没死了,这种峰回路转倒真是出乎了龚克的意料,修车的功夫,他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陈晋爸原名陈裕达,在家排行老三的关系,村里人又叫他陈老三。自从陈老三几年前被说杀了人,接着又稀里糊涂的被放出来后,他在村里呆了没多久就带着陈晋去了外地,也就是现在的临水市。可最近不知怎么,许久没回家的陈老三被村民不止一次的看到回了老家。

只是老家今非昔比,由于有了煤矿,原本不富裕的新乡镇逐渐富裕起来,发展至今俨然有了地级市的规模。陈老三的二哥早些年就搬去了临水,就是龚克上次见的那个陈晋称为二叔的人,至于陈家老大,则是新乡镇最大的民营矿主。

而这次的事发地就在陈家老大的煤矿上,早起的矿工吃了早饭,下矿准备工作,可还没等第一拨人坐上矿车,就有人发现站在矿洞入口的趁裕达,依稀光线照在他手里握着的一块石头上,上面是些暗红色的东西,而就在距离精神游离状态的陈老三不远地方,一个男人倒在地上,头上正汩汩冒着血。

“给你打电话去时,我也是才接到报案,这不,就闹了个乌龙嘛!”尹毅“啪”得合上车盖,拍拍手,解释完前因后果。

虽然是个乌龙,不过龚克倒没有责怪尹毅的意思,毕竟做他们这行的都是轻易不想见到命案出现的。

“对了,我让你调的那些资料查得如何了?”龚克和尹毅重新上了车,副驾驶上的龚克问尹毅,后者挠挠头,边重新启动发动机,边叫苦:“你不知道,新乡这地方别的建的都不错,就这个办案条件,哎,到现在还是个二层的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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