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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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眉头轻轻一皱，说道：“我们不是答应过对方，一定要相互信任，相互坦诚么？”
雨晴点了点头：“是呀。”
我吸了口气：“晴，你…”
雨晴眨了眨眼睛：“怎么啦，乐扬？”
我犹豫了几秒，终于把心一横，说道：“你是不是有些什么事情隐瞒着我？”
霎时间，只见雨晴的脸色变了一下。
变得有点阴沉，变得有点苍白。
我的心也跟着收缩了一下。
雨晴沉默，慢慢地把头低下。
我也没有说话。
隔了大概半分钟，我才轻声说：“晴？”
雨晴轻轻地把头抬起，一双动人美丽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眼边有点湿润。
我的心微微一疼。
我平静地问道：“是吗？我们说好不会欺骗对方的。”
雨晴想了好几秒，才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微微地点了点头。
望着雨晴的反应，我脑海中想起张觅的话：“我和雨晴发生了关系…我不是人！我连禽兽都不如！”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最底下去。
我的眼睛突然也湿润了。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说：“晴，我们说好不欺骗对方，不隐瞒对方的。”
雨晴低声说：“乐扬，对不起。”
我轻轻咬了咬牙，用异常冷静的声音问：“告诉我，是什么事？”
雨晴摇了摇头：“我不想说，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说。”
我眉头一锁，声音有点激动：“为什么？”
眼泪终于从雨晴的脸庞滑落。她抽泣着说：“我真的不想说。乐扬，不要逼我。”
我大力地喘着气，没有说话。
“呜…对不起…乐扬…”
“不要说对不起！”我忽然低吼了一声。
雨晴吃了一惊，盯着我的脸，不知所措。
我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大声说：“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说好要坦诚，要相互信任，但你总有秘密！在她没把假胎记拿下来前，我一直在猜测你有什么事隐瞒着我，我整天胡思乱想，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好。好了，好不容易你终于告诉我你的脸的秘密了，我以为从此我们可以百分之百地坦诚相待了，我以为我们之间终于没有任何秘密了，但你现在却说，你还有一件事隐瞒着我！你到底还有多少事隐瞒着我？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有秘密？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我说到后头，再也压抑不住，眼泪如洪水一般涌出来。
雨晴听着我的抱怨，呆若木鸡，眼泪连绵不断。
我继续说：“你过去发生过什么事，你身上有什么秘密，我全部都不介意！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只是想你什么都告诉我！为什么要隐瞒我？我真的好怕这种感觉…”
我说到这里，激动得全身颤抖，喘着气，颤声说：“每次都是这样！我最爱、最信任的人，都会对我有所隐瞒！当年我是那么的爱晓薇，爱得毫无保留，我没有任何事情隐瞒着她，我也以为她没有任何事情隐瞒着我，我以为爱是那么简单，没想到她却在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对我说：‘对不起，我爱上别人了。’啊！为什么要这样？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句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时的感觉…”
我大哭道：“现在，我是那么的爱你，对你信任，对你坦诚，我以为你也一样，但你却…你却跟我说，你有事情隐瞒着我！又是这样！为什么总是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卷五 182：和好
雨晴听到这里，也大哭起来，紧紧地搂住我的脖子，泣道：“乐扬，你不要这样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吼道：“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不要听对不起！我不要再承受这种被背叛、被出卖的感觉！我好怕，我真的好怕。你知道吗？我的心像被撕开了，好痛，真的好痛。”
雨晴双手不停地抽搐，她也提高了声音，说：“不要这样。你这样子，我的心也好痛。乐扬，我求你，你不要这样。”
我哭喊道：“我能怎样？我能怎样呀？我真的不能相信任何人吗？阿晴，是你自己说的，两个人在一起，一定要坦诚，如果连一个自己可以对他百分之百坦诚的人也没有，那也太可怜了。为什么你说到不能做到？为什么你有这么多秘密？为什么？！”
我说到这里，一下子站起身，急促地喘着气。
雨晴跪在地上，哭得很厉害，让人看了就觉得痛心。
唉，爱情这东西，真折磨人。
似乎不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就枉叫“爱情”。
我们就这样子呆着，谁也没动，谁也没说话。过了几分钟，雨晴的哭泣声慢慢地停住了，我的情绪也稍微稳定下来。我轻轻擦去眼旁的眼泪，用沙哑的声音说：“晴。”
雨晴没有回答，也没有向我望来。
我一字一顿地说：“告诉我，是什么事。”
雨晴想了几十秒，才微微地摇了摇头。
那一瞬间，我心中出现了绝望的感觉。
我情不自禁地“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接着头也不回地走回房间，“砰”的一声，大力地把门关上。
为什么会这样？
一切本来都是那么的完美，为什么一刹那间，会变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
这是谁的错？！
我躺在床上，想起我和雨晴认识以来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眼泪又不听使唤地流出来了。
一切都不再属于我了吗？
美梦终于要醒了吗？
一切的美好只能留在记忆里吗？
迷迷糊糊中，我睡着了。
我做梦了，梦见我和雨晴在吵架，梦见她不辞而别，离我而去。
我从梦中惊醒。
看了看手表，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
我放心不下雨晴，于是走出房间，想到雨晴的房间看看她怎样。
经过厨房的时候，想起和雨晴在这里一起做饭的情景，心中一暖，忽然有一股莫名的冲动。
我想把雨晴紧紧地搂在怀里。
无论她做过什么事，无论她有什么秘密，我都想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疼她，爱她。
想到这里，我加快了脚步。
然而走进雨晴的房间，却见她不在房间里。
我叫了声：“雨晴。”却没人回答。
洗手间里找不到她，厨房里找不到她，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找不到她。
雨晴外出了！
这么晚了，她在哪里？
想到这里，我的心又是焦急，又是担心。
我马上拨打她的手机。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怎么办？
我手足无措，背脊直冒冷汗。
雨晴在哪里？
她会不会有事？
我马上拨通了小蕾的手机。
电话通了。
等待小蕾接听的时候，我心急如焚。
“喂！”电话一接通，我就大声叫了出来，打破了寂夜的宁静。
小蕾那边很吵：“喂！乐扬吗？”
“是呀！雨晴在你那里吗？”
“你说什么？”小蕾高声说，“我听不到！我在3313（假日广场里的一家酒吧），你要不要过来？”
看来雨晴不在她那里。
我直接挂了电话，又拨打纤纤的手机。
电话一接通，我急不可待地问：“纤纤，雨晴在不在你那里？”
纤纤低声说：“你等会。”
我屏住呼吸等待。
几十秒后，只听纤纤喝道：“混蛋！你对雨晴做了什么？她怎么一直在哭，又不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听雨晴在纤纤那里，一颗悬在半空的心马上被放了下来。我稍微松了口气，又急道：“雨晴在你那里吧？你们在家吗？我马上过来！”
“好！你快过来！雨晴哭成泪人了，我看着就觉得心痛。你这臭小子！我早就说你不是好人，我早就叫雨晴别跟你在一起！”
我懒得回答，挂了电话，冲出家门。
我是开摩托车出去的，因为我觉得开摩托车会比开M6快。
我连一秒的时间也不愿意耽误。我只想马上出现在雨晴面前，把雨晴抱在怀里，跟她说对不起。
上次雨晴无意中把晓薇送我的戒指扔掉了，我骂了她，之后越想越后悔，还对自己说，以后不能再伤害雨晴！但现在，该死的我竟然又对雨晴大吼，伤透了她的心。
由于心中焦灼而且混乱，所以精神很不集中，拐弯的时候，一不留神，就摔倒了，手臂和膝盖都擦伤了，一阵热辣辣的感觉过后，疼痛无比。但此时的我已无暇去理会自己的伤势了，吃力地爬起来，扶起摩托车，继续前往纤纤的家。
当我来到纤纤家的时候，焦头烂额，狼狈已极。
我一个劲地按门铃。纤纤一边骂：“我靠！按那么多下干嘛？门铃坏了你赔呀？”一边把门打开。门一开，我立即冲进去，直闯纤纤房间，只见雨晴坐在床上。她见我跑进来，一脸惊讶，惊讶过后，露出了有点委屈的表情。
我快步走到她跟前，蹲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雨晴，对不起，我…我不该对你吼，不该对你发脾气，你不要生气。”
雨晴扁了扁小嘴：“不，乐扬，是我不好，是我惹你生气，该我说对不起…”
我握住了她的手，摇头道：“不是，是我乱发脾气，对不…”
雨晴打断了我的话，温柔地说：“乐扬，我们都不要跟对方说对不起，好不好？”
我点了点头：“好。”
两人对望。我一时动情，脖子一伸，想在雨晴唇上印上一吻。
“喂！臭小子！你到底对雨晴做了些什么？”我还没吻到雨晴，纤纤就不识时务地出现在门前。
我没有理会她，静静地望着雨晴。
雨晴则望了纤纤一眼，温柔一笑。
笨蛋也有自知之明。纤纤似乎也知道自己在此场景当中很不协调，向我“哼”了一声，便离开房间，顺手把房门关上。
我迅速在雨晴两唇上吻了一下，接着把她轻轻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晴，原谅我好不好？”
雨晴柔声道：“我没有生气，真的。只是你不高兴，我的心也跟着痛起来。”
我一听，胸口一热，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就是我这一辈子要爱的人！我把雨晴紧紧地抱在怀里，稍微激动地说：“晴，我再也不会发脾气，再也不会惹你生气！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让你难过！”
卷五 183：表妹抒悦
如此相拥了大概三分钟，我们才轻轻地把对方放开。接下来，我们相互凝视，虽不言语，但心领神会，似乎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忽然，雨晴望着我的手臂，轻呼一声：“啊！乐扬，你的手受伤啦？”
我笑了笑：“刚才开摩托车的时候，一不小心，摔倒了。”
雨晴痛心地说：“很疼吧？”她顿了顿，声音有点呜咽：“都是我不好，这么晚还往外头跑，害你到处找我。”
我笑道：“没事儿，你没事就好了，我这点皮儿伤算什么？”我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换了一种很认真的语气说道：“雨晴，答应我…”
“嗯？”雨晴轻声答了一句，抬起头，认真地望着我的眼睛。
我稍微吸了口气，慢慢地说：“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刚才你突然不见了，我真的好担心，真的好害怕。你相信我，只要我们在一起，只要我们两人同心，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有什么矛盾，都能够解决的。你遇到什么难过的事，一定要告诉我，让我和你一起分担，你遇到什么困难，也一定要告诉我，让我和你一起解决。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把对方丢下，都不能一个人去面对问题。”
雨晴眼睛一红，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点了点头。
我稍微停了几秒，又说：“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你成长的道路很艰苦，很崎岖。但那些都已成为过去。从现在起，我要让你幸福，我要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你，让你每天都快乐。我愿意把我的快乐，分一半给你，唔，你也把你的悲伤，留一半给我，让我帮你分担，好吗？真的，我是真的这样想的。”
雨晴的眼泪又流出来了。她低声抽泣着说：“乐扬，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十分幸福、十分快乐了。那天在GIZZ，我不是在墙壁上写了一句话么？qi書網-奇书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我点了点头：“乐扬和晴，要永远在一起。”
“是的，”雨晴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定会这样的，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雨晴说到这里，我的眼泪也不听使唤地流了出来。
我们就这样子，相互轻拥着，呆了十多分钟。直到雨晴说：“不败，我们回家吧，很晚了，不要打扰纤纤休息了。”我才慢慢地站起来。
离开纤纤的家前，纤纤凶神恶煞地对我说：“我警告你，下次你再敢欺负雨晴，我就叫…”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她本来大概想说“我就叫我男朋友用一根手指收拾你”，但话没出口，忽然想到自己跟古龙岁已经分手，所以没说下去。
我轻轻一笑：“嗯，不会再有下次。谢谢你。”
我的态度这么好，倒令纤纤有点不知所措。
我刚把摩托车启动，雨晴就说：“不败，你受伤了，让我驾车吧。”
我也没说什么，脱去外衣，让雨晴穿上，接着把车匙交给她。
一路上，我坐在雨晴身后，右手轻搂着她的纤纤细腰，脑袋微微地靠在她的左肩上，让她的发尖轻抚着我的脸蛋，让她身体的香味包围我的鼻子。
我再也没有问雨晴到底隐瞒了我什么，我也没有再去想张觅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因为此时此刻，我能强烈的感受到，雨晴对我的心，是真的。这，就已经足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如果知道真相的代价是一辈子的伤心，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人生苦短，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或许才是最幸福的。
不一会到家，雨晴帮我把伤口处理好后，我再也没有离开她的房间。
这一个晚上，我和雨晴相拥而眠，谁也不愿意离开对方。到了中夜，半睡半醒的我把雨晴紧紧搂住，似乎怕她会突然消失了一般。
次日清晨，我们同时醒来，我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上一吻，接着我们相视一笑，似乎都忘却了昨日的不快，似乎昨日我和她的小矛盾，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雨晴上班，我在家写小说。这种生活对一个男人来说，是挺伤自尊的。就像当年李安为了实现电影梦，没有外出工作，每天负责买菜做饭带孩子，并等待在外工作的妻子把生活费带回来。庆幸的是，现在的我虽然和李安一样，没有工作，但我存折里的钱还足够我用一段时间，我暂时还不需要靠雨晴的工资来养活我。
我知道我不该让自己的梦想沉没于庸碌的生活中。马尔克在写《百年孤独》的时候，也辞去了工作，靠妻子筹款维持生计。当时他们连交房租的钱，甚至连把书稿寄去出版社的邮费也没有，直到《百年孤独》问世后，才终于苦尽甘来。
相比之下，我写作的过程中，除了因见雨晴每天上班心里有点不好受外，根本没有其他障碍。不仅没有障碍，还有雨晴百分之百的支持和鼓励。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不坚持写下去的理由？如果《叙述性诡计》出版后，真的无法引起注意，无法让我实现心中的梦想，到时我再找工作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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