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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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天道:"怪不得当我们来到高二十班的教室时,窗帘都被拉上了."

　　杨卉儿道:"我当时好害怕,拉着蔡老师就往回走,回到高三一班的教室,然后就见到你们了."

　　苗一男道:"杨卉儿,你肯定那是平校长么?你没有看错么?"

　　杨卉儿道:"不会的!我不会看错!"

　　亦天道:"那肯定是平校长!"

　　苗一男道:"怎么说?"

　　亦天道:"刚刚蔡安美说过:'对!平校长被人杀死了!就是在高二十班的教室!'如果只有卉儿一个人看到,或许是看错,但两个人同时看到,就错不了了."

　　苗一男道:"这倒不错."

　　亦天对杨卉儿道:"卉儿,其间还有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么?你仔细想想,哪怕是细节."

　　杨卉儿想了想,道:"大概没有了吧…咦,等一下,那时候我好像看见洗手间前有一个人影,但那人影一看见我,就回到洗手间里去了."

　　曹慧恩道:"那是蒋子谦吧?那时候他不是上洗手间去了么?"

　　亦天道:"可是,他见了卉儿,怎么又要躲起来呢?"

　　苗一男道:"他是害怕吧."

　　说话间五人已回到了教学楼.亦天道:"先回高二十班的教室看看吧."

　　苗一男道:"对,那里肯定有凶手留下的线索!"

　　五人来到教学楼二楼高二十班的教室,走了进去.杨卉儿道:"天,墙上写着字."

　　亦天一看,正是"月夜先生的杀人剧在饭堂继续进行"那行血字,道:"我刚看过了."突然心念一动,道:"卉儿,你在走廊上看到凶手行凶的时候,没看到这几个字么?"

　　杨卉儿道:"我没留意,好像有吧."

　　亦天点了点头,读着那几个字,突然高声道:"苗一男,你记得写在饭堂地上的那几个字是什么吗?"

　　苗一男想了想,道:"什么'月夜先生的第一个祭品,杀人剧没有完'之类吧."

　　亦天道:"第一个祭品?难道还有第二个?'月夜先生'还打算杀人?"

　　苗一男道:"可能性很大."

　　曹慧恩道:"我们要阻止么?"

　　亦天道:"我们一来不知他要再杀什么人,二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动手,怎样阻止?"

　　曹慧恩点了点头,不再做声.

　　亦天四处一看,又道:"凶手把窗帘拉上以后,到我们来到这个教室把门踢开前的那段时间内,凶手在这里到底干了些什么呢?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连同平校长的尸体,谜一般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苗一男道:"我刚刚已经说过了,凶手是从窗户逃跑的."

　　亦天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不是这样简单的."

　　苗一男道:"什么直觉不直觉?事实就是这样!要不你说,凶手是怎样离开这个教室的?"

　　亦天道:"我就是想不透这一点.卉儿和蔡安美看到凶手杀害平校长后,就立即回到高三一班的教室,我们知道这件事后,也马上赶到了高二十班的教室,其间大概只有三分钟,凶手怎么可能在三分钟内连同平校长的尸体一起消失?最奇怪的是,消失以后怎么又会出现在饭堂?"

　　苗一男道:"一点也不奇怪!我早就说过,凶手是从窗户逃跑的,然后把尸体搬到饭堂."

　　亦天似乎没有听见苗一男的话,竭力回想案发时的每一个细节:"卉儿把平校长被杀的事告诉我们后,我跟阿恩、苏茜、方洁玲一起向高二十班走去.蔡安美吓的两脚发软,卉儿留下来照顾她.我们在楼梯前遇见了蒋子谦,他就跟着我们一起去了.在高二十班的教室门前,苗一男、马心媚和袁老师也先后来了.在我们破门以后,发现凶手和平校长的尸体都消失了,简直是像变魔术一样,只是墙上留下了几个血字.我们正要赶去饭堂,邓文远也来了.在楼梯旁我们遇到了卉儿,她说已经打了电话给校医,让校医去照顾蔡老师了.接着我们一行人来到了饭堂,发现了平校长的尸体.我还有漏掉什么细节么?可恶,怎么一点线索也没有?难道真的像苗一男所说,凶手是从窗户离开的?不可能,不会这样简单的!再说,从窗户离开的说法牵强得很.如果凶手真的使用了这么简单的手法,干嘛要煞费周章,让卉儿她们看到尸体,然后再逃跑?是失误么?不可能!从'月夜先生的杀人剧在饭堂继续进行'这行字可以看出,一切都在凶手的计划之中.凶手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说,凶手根本不是外人,而是今晚所出现的人当中的其中一个?怎么可能?凶手一直在高二十班的教室内,即使是从窗户逃跑了,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呀.而且,还有尸体的搬运呢?所有的人一起走到饭堂去,谁也不可能当着众人把平校长的尸体搬运过去呀!这么说,凶手应该就是外人了.可是,如果真的是外人,他干嘛要做这么多无谓的事?直接在高二十班的教室把平校长杀掉然后逃跑不就是了么?唉!'月夜先生',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苗一男道:"贾天翼,你怎么在发愣?在想些什么?"

　　亦天道:"在想一些你不会想到的事."

　　苗一男道:"有什么是我不会想到的?"

　　杨卉儿道:"现在很晚了,不如我们回去吧."

　　苗一男道:"跟昨天一样,大家都到贾天翼的家过夜吧."

　　亦天道:"为什么?"

　　苗一男道:"因为现在我们的处境很危险呀,大家随时都可能遭'月夜先生'的毒手."

　　亦天道:"你又没干亏心事,怕什么?"

　　曹慧恩道:"这么说,平耀海倒是死有余辜的,他把那些孩子们杀掉,取走他们的器官,简直是天理不容."

　　苗一男道:"死有余辜的又何止他一个?还有霍鑫和蔡安美啊."

　　亦天听了这话,猛然想到一事,失声道:"等一下!你们看,'月夜先生'会不会是为那些孩子们报仇来的?"

　　曹慧恩本能反应般地道:"孙老师?"

　　杨卉儿道:"不会吧?"

　　亦天道:"不管怎样,我们现在要立即找到蔡安美和霍鑫."

　　杨卉儿道:"蔡老师现在大概在校医室跟校医在一起吧."

　　亦天道:"我们快去校医室!"

　　五人赶到校医室,找到校医.苗一男问:"医生,蔡老师有来过么?"

　　校医道:"哦,刚走了."

　　亦天道:"走了?到哪去啦?"

　　校医道:"我也不知道呀."

　　曹慧恩道:"她没事了么?"

　　校医道:"没事啦,是我从教学楼把她送过来的,她的脚…"

　　杨卉儿忽然叫道:"天,蔡老师会不会已经被'月夜先生'…"

　　亦天道:"不会吧?"

　　杨卉儿道:"我们快去找她."

　　亦天道:"好,现在就走."

　　五人告别校医,离开了校医室,到了教工宿舍,舍务却说蔡老师下午外出后一直没有回来,再一问,才知道霍老师也一整天没有出现.

　　亦天心道:"他俩怎么都失踪了?难道凶手是霍老师?霍鑫、蔡安美和平耀海发生了内部矛盾,霍鑫把平耀海杀掉了?哼,这霍鑫,本来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众人见找蔡安美不着,惟有先回到了亦天的家中.

　　次日清晨,亦天、苗一男、杨卉儿、曹慧恩和苏茜五人回到德恒中学,刚走进大门,只见教学楼前的花坛围满了人,不仅有学生和教师,还有不少警察.四人都是一惊.曹慧恩先道:"怎么来了这么多的警察?"

　　苗一男道:"大概是袁老师已经把平耀海被杀的事告诉了陈副校长,而陈副校长也报警了."

　　杨卉儿道:"可是,为什么大家都围着花坛呢?平校长的尸体不是在饭堂么?"

　　亦天道:"我们过去看看."

　　五人正要走过去,忽听身旁一人说道:"贾天翼,你们来了就好!"五人一看,原是副班主任袁子辉老师.在他身旁还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曹慧恩问道:"袁老师,发生什么事啦?怎么警察都来了?"

　　袁老师道:"大事不妙啦,被杀死啦!"

　　苗一男道:"被杀死了?你是指平校长?"

　　袁老师身旁那男人道:"何止平耀海一个?"

　　五人都是一惊.苗一男道:"还有谁遇害了么?"

　　那男人道:"你们自己过去看看吧."

　　亦天在杨卉儿耳边悄声问道:"这男人是谁?"

　　杨卉儿轻声答道:"他就是德恒中学的副校长陈勉."

　　亦天点了点头,心道:"原来这个人就是副校长."

　　五人走到教学楼前的花坛,挤进人群,向前一看,不禁都呆了.花坛上躺着两个人,都是满身血迹,显然早已死去多时,其中一个是蔡安美老师,另一个竟是学校校医室的那个校医.两具尸体中间还有一张白纸,纸上用血写道:"月夜先生把第三个人和第四个人杀掉了.杀人剧还得继续!"

　　杨卉儿"啊"的一声,不忍再看,一头栽在亦天怀里.

　　苗一男喃喃地道:"怎么又死了两个?都是'月夜先生'干的吗?"

　　亦天道:"大概是吧,或许那'月夜先生'真的是为那些小孩子报仇来了,可是他为什么连校医也要杀害呢?这件事跟他无关呀."

　　苗一男道:"会不会是校医知道了凶手的身份,所以被凶手杀人灭口了?"

　　亦天道:"有这个可能."

　　他俩正聊着,忽听身旁一个男人朝亦天喊道:"喂!"

　　亦天回头一看,只见那朝自己大喊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

　　那男人喜道:"真的是你呀!亦…"

　　亦天忙提高声音,道:"朱警察,怎么连你也来啦?"也不等那男人答话,走到他身旁,在他耳边悄声道:"我在查案,身份泄露不得,这里的人都不知道我是亦天,我现在的名字是'贾天翼'."

　　男人连连点头,道:"是,你叫贾天翼,不叫亦…"

　　亦天道:"亦什么亦?"

　　男人忙把口捂住,只是在摇头.

　　那男人姓朱名大吉,是T市警察局的一名警探.两年前,在一座度假村中,朱大吉初识亦天,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中学生.恰好那时在度假村内发生了连续杀人事件,朱大吉有勇无谋,在破案过程中连碰钉子,被凶手玩弄于鼓掌之间,好在最后在亦天的帮助下才能找出凶手,侦破这宗奇案.至此朱大吉才知道亦天是一个少年侦探,对他既敬且佩,以后每当遇到难以侦破的案件,总来找亦天帮忙,亦天也总是不遗余力地协助他破案,久而久之,两人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这时候苗一男、杨卉儿和曹慧恩也走了过来.朱大吉对曹慧恩道:"慧恩,你也在这里呀?"

　　曹慧恩一笑道:"朱警察,好久不见啦."

　　苗一男道:"慧恩,你认识这位警察?"

　　朱大吉抢着道:"当然认识啦!我跟慧恩,还有亦…唔,还有贾天翼,是好朋友啦!"

　　苗一男奇道:"咦,怎么…"

　　亦天怕苗一男会猜到自己跟曹慧恩乃是旧识,忙扯开话题,道:"朱警察,有验尸报告了吗?"

　　朱大吉道:"哦,有了.两个死者分别是四十一岁的白长庭（就是那校医的姓名）和四十六岁的蔡安美,根据推断,死亡时间都是今天凌晨的两点到四点之间,另外,他们的脸上都有淤血,喉头都有被绳勒过的痕迹."

　　亦天道:"这么说,他们都是因为颈部受到压迫而窒息死亡的?"

　　朱大吉道:"正是!"

　　杨卉儿问道:"什么叫做'颈部受到压迫而窒息死亡'?"

　　苗一男道:"就是被勒死啦!"

　　杨卉儿"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道:"被勒死了?"

　　亦天道:"卉儿,不用怕."又对朱大吉道:"在饭堂的那具尸体,你们也发现了么?"

　　朱大吉道:"发现了,那是五十岁的平耀海,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三十分之间…"

　　亦天插话道:"准确时间是十一点左右."

　　朱大吉道:"你怎么知道?"

　　亦天望了望杨卉儿,道:"因为是她亲眼看着平耀海被人杀害的."

　　朱大吉"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道:"什么?她亲眼看到凶手杀害了死者?凶手是谁?"

　　亦天道:"你别激动嘛,先把验尸报告都告诉我."

　　朱大吉情绪稍定,点了点头,又道:"平耀海的死亡原因是喉咙部位的颈动脉被迅速切断."

　　杨卉儿听到这里,突然想起昨天看到的平耀海被"月夜先生"杀害的可怕情景,又哭了起来.

　　朱大吉道:"好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现在到你们告诉我谁是凶手了."

　　亦天苦笑道:"如果知道谁是凶手了,我们还会在这里听你说验尸报告么?早就捉凶手去了."

　　朱大吉一怔道:"咦,你刚刚不是说有人看见凶手行凶的情形么?"

　　亦天道:"我们找个地方再慢慢聊吧."

　　亦天、苗一男、杨卉儿、曹慧恩、苏茜和朱大吉六人来到饭堂后方的图书馆,走到二楼的自修室,在里头找了几个位置坐了下来.亦天从孙志良发现儿子孙家明失踪开始讲起,把孙老师委托自己调查平耀海,到生物楼察看平耀海等人的行动时碰巧救了少女苏茜,在校长室发现地下密室而知道儿童失踪事件的真相,收到"月夜先生"的神秘请柬,在教学楼看见"月夜先生"杀害了平耀海,以及在饭堂发现平耀海的尸体等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朱大吉,只是在苗一男面前,他始终没有说自己就是亦天.朱大吉知道他的身份此刻还不能泄露,自然也不再叫他亦天.

　　朱大吉听后说道:"这么说,那个叫孙志良的老师嫌疑最大,或许他知道了他儿子已经被平耀海杀害了,所以要为儿子报仇."

　　曹慧恩道:"那他为什么要杀校医?"

　　朱大吉道:"大概是他在杀害蔡安美的时候,被校医白长庭看见了,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把白长庭也杀掉了."

　　苗一男道:"我倒不是这样想,我觉得还有一个人的嫌疑很大."

　　朱大吉道:"是谁?"

　　苗一男道:"霍鑫!"

　　朱大吉道:"霍鑫?他不是跟平耀海和蔡安美是一伙的么?"

　　苗一男道:"或许他们发生了内部矛盾,所以霍鑫把平耀海和蔡安美都杀死了,他在高二十班的教室内杀害平耀海后,从窗户逃跑,同时把平耀海的尸体搬到饭堂,入夜后,他又去杀害蔡安美,却被校医看见了,结果如你所说,他一不做二不休,把校医也杀死了."

　　朱大吉道:"嗯,也有这个可能!亦…贾天翼,你怎么想?"

　　亦天道:"我只是在想,不管是孙志良还是霍鑫,他为什么要煞费周章,先在高二十班的教室把平耀海杀掉,再把他的尸体搬到饭堂呢?他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苗一男道:"谁知道?凶手本来就是一个心理变态的人,做什么事也是不需要讲理由的!"

　　亦天默然不语.

　　朱大吉道:"不管怎样,现在我先派人去把孙志良和霍鑫找来,这两个人都是整起案件的关键人物."

　　苗一男道:"对,特别是霍鑫!"

　　亦天正在默默思索,突然道:"等一下!你们记得刚刚在蔡安美和校医的尸体旁那张纸上写着什么吗?"

　　朱大吉道:"这个我有记录."边说边拿出记事簿,翻开其中一页,读道:"'月夜先生把第三个人和第四个人杀掉了.杀人剧还得继续!'就是这句话."

　　亦天道:"平耀海是第一个人被杀害的人,蔡安美和校医是第三个和第四个被杀害的人,那么,谁是第二个?"

　　几人一听,都是一惊.苗一男道:"不错!难道第二个人也已经被杀死了么?"

　　曹慧恩道:"会是谁?"

　　这时忽听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杨卉儿道:"天,你的手机响了."

　　亦天拿起手机,道:"喂!"

　　只听一个男人说道:"知道我是谁吗?"那是亦天所未曾听过的声音.

　　亦天心中闪过一阵不祥的感觉.他问道:"你是谁?"

　　那男人一字一字地道:"'月夜先生'!"

　　亦天这一惊实在非同小可,失声道:"什么?你是'月夜先生'?"

　　那男人道:"在游泳池,杀人剧还在上演!"男人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朱大吉急道:"怎么?谁打来的?"

　　亦天不答,只是道:"快到游泳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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