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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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来了,她刚入癫,就被江炼给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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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练抗药,低级别是尽量保持清醒,高级别的就叫“入癫返”。

保持清醒是调动身体一切力量,正面对抗:譬如她一个走神,看见蚂蚁在墙壁上学大雁飞,然后马上反应过来,这叫保持清醒。

但古时候对手施放迷烟,大多偷偷摸摸,绝不会当面提醒你“注意啦,要放药迷你啦”,所以,误中迷烟之后如何破幻,如何能“入癫返”,比保持清醒更重要。

原理说来也简单,比如好多成年人做梦,会梦见自己回到了高考考场,交卷在即,满目空白,急得一头冷汗,但突然间福至心灵,会提醒自己:我昨天不是还在上班/开会/出差/带儿子吗?怎么会在考试呢,这是个梦吧?

于是长吁一口气,渐渐醒过来。

一言以蔽之,就是“入癫-破幻”的过程,坚持得越久,破幻越多,入癫返的能耐也就越高,孟千姿的记录虽然不是最好,但最多坚持过112分钟,破46个,平均不到3分钟破一次,所以在她看来,才初入癫,算不上什么事,而白水潇忌讳山鬼的“入癫返”也是有道理的,你以为她已经着了道了,她却会突然清醒反击——所以再三提醒金珠银珠,不到天黑不会真的见效,别被孟千姿给骗了。

孟千姿伸手揉了揉后颈,目光复杂地看了江炼一眼:这人手太快了,他若有耐心再等等,她也就“返”回来了,不过好在是出来了,虽不是孟劲松救的,到底符合预期,也省了她的事。

她想站起来,这才觉得四肢发软,丹田一口气提不上来,看来这高香对人的肌体是有影响的,后劲很绵,跟润物细雨似的,不算刚猛,但层层浸透。

她拿手摁住空瘪的肚子,看了看周围,确信暂时安全:“没吃的吗?”

江炼说:“我也没吃,从昨晚到现在,哪顾得上吃?”

“那你饿吗?”

怎么着,她有办法?

江炼说:“饿啊。”

“既然你饿,我也饿,大家都有需要,那干站着干嘛,你去弄点来啊。”

江炼想驳她两句,但也怪了,孟千姿说话看似张口就来,却颇有一套能自洽的歪理,让她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既然都饿,是该去弄点吃的,以尽快补充体力;而既然她这么恹恹无力,是该“他”去弄点吃的。

他四下看了看:“但你一个人在这……”

孟千姿打断他:“我当然不能一个人在这,万一白水潇那伙人追过来怎么办?”

她仰起头看了看周遭,指向不远处一棵大树,那树有一两围粗,树冠极密,足可藏上一两个人:“你把我放上去,我在上头等你。”

法子是不错,但这发号施令的语气让江炼有点不舒服:“你跟人说话,不用‘请’字的吗?”

孟千姿会用“请”,看心情看场合;也服管服教,看对方是谁,反正不会是江炼:他昨晚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即便事出有因,她也实在对他生不出好感来,一说话就想带刺。

她说:“不用啊,我说一句话,多的是人争着抢着办,我不用请。”

江炼一时无语,孟千姿也不看他,自顾自拧头发上的水,淡淡说了句:“嫌麻烦就算了,我就在这坐着好了,生死有命,无所谓。”

江炼微阖了一下眼,又睁开:和孟千姿说话,真需要先数几个数平复心情,不然会想呛她,而呛她,有违“大计”,不利于友情建设。

他背对着孟千姿蹲下:“我得爬树,你自己抱紧了。”

这棵树不矮,再加上背上多了个人,江炼上得相当吃力,好在他搜寻寨子时,曾顺了把刀防身,有刀做支插,能省不少劲,就是有点尴尬:这季节,穿得都少,孟千姿身体贴在他背上,呼吸就拂在他颈侧,避都避不开,关系不近而身体“亲近”,有人也许觉得是艳福,他只感到窘迫,越避免去想,越会想到,只能装着心无旁骛。

孟千姿也很不自在,平日里她蹿高踩低的,哪窝囊到需要人家去背?背负这种事,本就身体相贴,江炼攀爬用力,身上热烫,肩背肌肉耸贲,又难免碰蹭到她这儿那儿,双方若有好感,肢体偶有接触叫暧昧、情趣,若没好感,就是吃了死苍蝇般膈应,孟千姿窝了一肚子火,又自知这火没道理,不好发作。

爬一棵树,爬成了煎熬,还得各自装着无事、只在爬树,好在天已黑了,层层密密的树桠间就更黑,互相也看不清脸,那点尴尬就如同片纸,在这黑里揭过去,窝了揉了弃了不提。

江炼把孟千姿扶坐上树桠,很快下树离开,偌大林子里,便只剩了她一个人。

夜晚的山林难免可怖,没声响和有声响,都会让人毛骨悚然,孟千姿却处之泰然:任何时候,山鬼和山都是亲近的。

她坐的位置偏高,脚底下是密叶层枝,即便有人站在树底往上张望,也只会看到冠盖如伞——这树冠如巢,将她围裹中央,叶的气味、枝的气味,还有山石、黑夜的气味,既熟悉,又亲切,松弛和舒缓着她的神经。

斋、筑、舍、巢,早个千八百年,大多数山鬼都是这样以树为巢、筑窝栖身的。

她对这一带不熟,不准备冒险走夜路,更何况,身体还没有恢复,不如休息一晚,天亮之后再设法联系孟劲松,至于江炼,管他是不是可信,现在也只能靠他。

江炼很快就回来了,黑灯瞎火的,林子的每一处看起来都差不多,他惦记着孟千姿的安全,只在周边晃荡了一下,不敢走太远,不过带回来的东西倒是不少,是拿外套扎了口袋兜回来的——绝大多数山水都可爱,是天赐的饭碗,一个倒扣,从背上刮抹,一个敞口,向里头钓捞,要么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呢。

孟千姿拨开头顶的叶枝,借着月光拣了一下,有野生猕猴桃、猴楂、五味子、山葡萄、带毛刺的栗子,以及乱七八糟的野萢浆果,虽然有几样已经干瘪不当季,但在此时、此际,称得上“盛宴”了。

两人分坐两根树桠,对侧着身子,各拽外套两角压在膝上,把个外套拽成桌子,就着这桌面各自剥食,那些残皮、果壳、蒂渣等不好乱扔,会暴露行迹方位,于是也往“桌面”上头堆,预备着吃完了拿外套裹起,就是个现成的垃圾袋。

国人有饭桌文化,吃吃谈谈,交情就自吃谈里萌发,恰如上菜顺序:先是冷碟,客气生疏;再是热菜,舒心热络;最后觥筹相错,交情终成。

既吃上了,不说些什么少了点意思,似乎一张嘴光吃而不叨叨怪浪费的,更何况,孟千姿本来就有不少话要问。

“你那俩朋友呢?”

江炼也正担心这俩的处境。

他把之前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下:“韦彪和美盈,应该会先躲起来,但他俩没那么机灵,迟早被你的人翻出来,孟劲松……应该不会为难他们吧?”

孟千姿说:“劲松是个办事稳重的,你那朋友如果能把话说明白,劲松也不至于做得太出格,顶多……”

她剥了个野山栗塞进嘴里,这颗不赖,又甜又脆,还沁着汁。

嚼完了,她才把后半句话补上:“……捡那肉多皮厚的,揍几顿。”

看来韦彪要挨揍,江炼放心了:揍就揍吧,吃那么多米粮,长那么壮实,是该多承受点风雨。

孟千姿又想起了什么:“你们那个况美盈,是生了什么病吗?”

江炼点头:“是。”

孟千姿低头去揭猕猴桃的皮,太难揭了,挺圆乎的桃,让她揭得一身坑洼:“严重吗?”

“挺严重,闹不好,只有三五年的命了。”

孟千姿哦了一声:“那不送她去治病,带进山里干什么?”

“带进山里,就是找活路的。”

美盈的事,干爷一直嘱咐他不要对外人提及,但江炼有自己的想法:你封闭着一个秘密,秘密也许永远都是秘密;但你如果能适当对外交流,那就意味着有更多的人来解读,解密的几率也就更大——更何况,他现在有求于孟千姿。

欲盖弥彰地求助,不如大方坦诚相请,孟千姿看起来不像不讲理的人,如果能博得她对美盈的同情,事情会好办许多。

孟千姿把剥好的猕猴桃送到鼻子边闻了闻,不准备吃它了,太酸了。

她放下猕猴桃,摘了片叶子揉碎了擦手:“你钓蜃景,跟况美盈的病有关?”

“有关。”

这关联有点缥缈,孟千姿想起江炼画的那些画:“那个头被砍了一半还在爬的白衣服女人……”

“是美盈的外曾祖母,也就是太婆。那个驮队,是况家人在转移家私,当时日本人已经打进了湖南,为了躲战祸……”

说到这儿,他停住了:有一道很稀淡的手电光柱,正从斜前方的丛枝上挂过,像突兀掉落的一线亮。

那应该是不远的地方,有人在晃动手电。

过了会,错落的足音渐近,光柱多了几道,也更亮了,在这片林子里随意穿扫,其中有一道,甚至穿透丛叶,自他耳后照过来,映亮了他半边侧脸。

来人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孟千姿动作很轻地拈起外套的两个边角递过去,江炼接过来,悄无声息地兜起扎好,再然后,各自坐正身子,后背倚住树干,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第32章 【06】

人声也近了。

最先听到的是女孩子的叽喳声:“水, 水,我就说往这头拐有水嘛。”

这是金珠银珠, 两人飞快掠过树底, 奔向那条溪涧,忙着洗手、洗脸, 敞开了喝饱,又去灌随身带的水杯。

跟在后头的是白水潇和田芽婆, 她们停在树侧, 等金珠银珠取水,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白水潇说:“咱们前头分道,你们找个牢靠的地方躲一阵子,风头过了再回。”

田芽婆叹气:“我们还好,你小心才是真的。山鬼把你的照片乱散, 还出了大价钱,这一路,你可得避开有人的村寨,没准都叫山鬼给收买了。”

白水潇面色阴沉, 不住揿摁手电的开关,身前的光一明一灭。

下午找上门来的那几个的确是山鬼,不过跟她想的略有不同:那些人是带了她的照片,一路问过来的,看那架势, 不难猜到孟千姿失踪、事态严重,这头的山鬼已经倾巢而出, 挨村挨寨、密梳细篦,任何有人住的地方都不放过,不把她揪出来不会罢休。

但这都不重要了:孟千姿确实已经逃出去了,这意味着山鬼的大部队早晚打上门来,逼得她不得不出外避风头。

田芽婆想了想:“要么还是一道走吧,人多,互相也有个照应。”

白水潇没吭声,顿了顿才说:“我把事情给办砸了,得回去做个交代。”

田芽婆面色微变,竟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声音都带了颤:“不会有什么事吧?”

白水潇听出了她的畏惧:“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别把他想得太可怕了。”

田芽婆干笑了两声:“我又没见过,你啊,也真是……迷了心窍。”

还想再嘱咐两句,金珠银珠已经过来了,田芽婆噤了声,几个人重又上路。

她们才刚一走,孟千姿就耐不住性子了,她拨开丛枝,看手电光远去的方向:没过多久,光柱分出一道来,单独往一个方向去了,那必然是白水潇。

她催江炼:“快走,跟上她。”

江炼没动:“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没脑子吗?孟千姿有点烦躁:还是跟孟劲松说话省心,多年磨合,她一个眼神,都不要费唇舌,他就能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她耐着性子解释:“你没听白水潇说要回去做个交代吗?这说明她背后有主谋,她只是办事的,跟着她,顺藤摸瓜,就能找出那个人来。”

江炼说:“道理我懂,但是孟小姐,你的安全最重要,你现在体力都还没恢复……我觉得还是等你和孟劲松汇合了之后,再查这事不迟。”

孟千姿冷笑:“你知道人藏进深山,多难找吗?”

这么大的山岭密林,藏支队伍都难找,更别提只是藏一个人了,白水潇这一走,真如鱼归大海,石入群山,再找比登天都难。

“知道,但白水潇已经挺难对付的了,她背后的人只有更危险,而且她背后究竟还有多少人,谁也不知道。就这么跟过去太冒险了,还是等你召集了人手之后……”

眼见那抹手电光都要淡得没影了,孟千姿愈发没耐性:“我又没说找上门去打架,我们一路偷偷跟着,尽量不暴露行踪,摸清楚她的去处,同时设法跟劲松联系不就行了么……”

她忽然顿住,似是想透了什么,看了江炼一眼,目光里透出异样来,说:“懂了。”

话里有文章,江炼心里一个咯噔,头皮微微发麻。

“你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我送回去就算交差了,不想再掺和这些事,是吧?”

她调子拖长,笑得温温柔柔:“理解。”

小九九被戳穿,有点尴尬,但他确实是这想法:好不容易把人救出来,想赶紧回去把“绑架”这笔前账给消了,不愿意再生枝节——万一她这一深入虎穴,又出了事,伤了残了乃至死了,他这个下手“绑架”的,可就一口破锅罩定,再也洗不清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看穿了,她既笑,江炼只好也跟着笑,知道方才吃出来的那点子情谊白搭了。

怕是还要倒扣。

孟千姿双手撑住树桠,似是要往下滑落,江炼怕她气力不足摔下去,赶紧伸手来拉,哪知道她又顿住了,并没有立刻下去。

江炼伸出去的手晾得怪尴尬,又缩回来。

孟千姿语气轻蔑:“你有这想法,也正常。不过提醒你一句,咱们之间的过节离两清还差得远呢,我那条链子,到现在影子都没有——你要是觉得,在救我这件事上出了力就能前事全消,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又是链子。

江炼这才发觉,那条一直被他忽视的链子,其实很不寻常。

“那条链子很重要吗?”

孟千姿说:“几千年传下来的,世上仅此一根,你说重要吗?有种的,别跟来啊。”

说完,身子一侧,顺着树干就下去了:这点距离,平时不费吹灰之力,现在是真不行,手软腿软,几乎是滑跌下去,万幸爬树是童子功,虽然一边胳膊肘似乎磨破了皮,落地时又拄到了脚腕,总算是看似姿态好看的下来了。

总比摔下来要强。

她下得那么利索,江炼还真以为她是恢复得快,这消息带来的杀伤力有点大,他又抬起右手端详:这什么手啊,一拽就拽了个古董、孤品,平日里抽奖摸彩,没见这么灵过啊。

之前他还以为自己是运气不好,现在明白了,是命不好。

看来那条链子不回来,这笔账永没结清的那天,江炼叹了口气,正想跟下去,蓦地顿住。

不对,刚孟千姿说的是“有种的,别跟来啊”,而不是“有种的,跟过来”。

他倒吸一口凉气,这女人好毒,明知他再怎么不情愿,也一定会跟过去的:他辛辛苦苦救她出来,难道是为了扔她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被虎狼啃吗?

上赶着出人出力,还落不着好,人生顿时陷入两难,跟不跟呢:不跟不合适,跟过去,又中她言语圈套、自认没种……

过了会,江炼低下头,目光溜向胯间,喃喃了句:“事实胜于雄辩,你说没有就没有吗?”

切,你谁啊。

他麻溜地翻身下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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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劲松身边只留了柳冠国等相熟的几个,今晚暂住旯窠寨,又想到神棍这人情况特殊,扔哪都不合适,好在间或有点小用处,索性放在眼前,当个劳力使也好。

剩下的人,一大拨先上路,沿途打探白水潇的踪迹;一小拨回午陵,准备器具装备——最终的目标都是越过小边墙,进悬胆峰林。

晚饭之后,神棍卷着小笔记本去寨子里采风,二沈半监管半陪同,也跟着去了,柳冠国过来,向孟劲松汇报前方打探的进展。

孟劲松对这种打探不抱什么希望,毕竟不能真的入户搜找,对方要是存心隐瞒,回一句“我们这儿没有”,你能怎么着?

果然,柳冠国报出的一大串村、寨、岭,都是“没什么发现”,孟劲松听得厌烦,只是在听到又一个寨名时,随口问了句:“怎么这个寨子叫‘破人岭’,谁会起这种名字啊?”

一般来说,世居的村寨,为了讨口彩,多会取个吉祥名,当地很多寨名听来拗口,其实放在土语里,都是好话儿;又或者会以地形地势特点命名,诸如“三条石寨”、“鹰嘴寨”什么的,但断不会把自己叫“破人”,多丧气啊。

柳冠国说:“还真就叫‘破人岭’。”

这“破人岭”的由来,跟从前的“麻风村”差不多,解放前,有那得了治不好的传染病的,村落不敢留,都会被强制送到偏远的岭上住着等死,怕病人偷跑出来,还会高垒墙、严堵门,甚至雇专人看守。

解放后,有了政府关怀,这种寨子自然也就荒废了,再者位置太偏,基建进不来,想住人也难,但也奇怪,陆陆续续,又有人住进去了。

听说有得了绝症心灰意冷、就想找个红尘断绝处等死的;有心理异常仇视社会、跟正常人就是活不到一起的;有在外头犯了案或者被仇家追杀,离乡背井,就要往山高林深的地方躲的……

总之就没个正常人,毕竟岭上不通水不接电,生活方式近乎原始,正常人也受不了这罪。

他们数量不算多,大概几十来号,三人成众,成众就立规矩,对外自称“破人”,这并非丧气,而是带了自傲的自贬,不屑于和外头那些不破的人比肩同列;必须守望相助、同仇敌忾,他的对头找上门来,你若不帮,将来也没人帮你;不与外界来往,也抗拒生人造访……

一般来说,对于这种不明人员聚居,政府都会分外留意,但一来破人岭太偏,住户数量又少、不出门不闹事,活得如同一缕轻烟,你几乎察觉不到它的存在;二来他们也鬼,一有风声,顷刻间作鸟兽散,人去寨空,风头过了再回巢,跟打游击似的,被撞上了就说自己是来旅游、放逐身心回归自然的,怎么着,犯法了?

谁有那个耐心跟他们周旋啊。

孟劲松问了句:“这么说,我们的人都没能进寨门?”

柳冠国点了点头:“可不,别看岭上没手机电话,通气可不慢,家家都有摇铃,据说根据节奏缓急,代表事情严重程度,外人都听不懂。第一个看见生人的,马上抡起铃来摇,附近的人听见,跟接力棒似的跟着摇,这没摇几轮,整个寨子都知道了,全涌过去帮忙拦人,根本不让进,不过……反正进不进都无所谓。”

进了寨门,又不能进到人家。

孟劲松没说话。

柳冠国察言观色,心头一动:“孟助理,你是不是觉得孟小姐在那儿?要么我派两个人去探探?”

孟劲松疲惫地拿手揉了揉太阳穴,他确实觉得这个寨子挺可疑的,非但如此,他觉得柳冠国刚才报过的每一个寨子都可疑——显然,他是慌乱了、没了方向、见什么就疑什么,这种心绪可要不得。

他清了清嗓子:“就算要探,也得有点迹象再去探,不能想什么是什么,叫大家瞎忙活……你先去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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