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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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貔貅帮孟千姿办事,都是经由路三明转达,忽然直接被叫上前,难免受宠若惊。

孟千姿问他:“镇龙山上有个来风口,说是风很大,你知道吗?”

貔貅长年驻守龙凤簇拥之地,对周围的山形山势,哪会有不了解的,更何况,听说大佬要来,他临时抱佛脚,又复习了一遍,怕的就是遇上如现下般的突击发问。

当下赶紧点头:“是有,有好几个呢,受山形山势的影响,气流来得很突然,也很猛,听说刮下过人呢,一般人赶路,经过来风口,哪怕离着还有几米远,都不敢停,要快步撵过去。”

江炼和神棍见孟千姿朝人问话,也都下意识凑过来听,待听到什么“来风口”、“风大”之类的话时,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都想起段文希在镇龙山的山谱上添的那句标注。

风起龙从。

果然,孟千姿也跟他们想到一块去了:“那刮大风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传说,说当地人见过龙啊?”

貔貅吓了一跳,半晌才结结巴巴:“孟小姐,镇龙山虽然名字叫镇龙山,但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见过龙的,你要是问龙的塑像,那倒是有的……”

刚说到这儿,半天上滚过一记闷雷。

现在的天气预报真是准,才刚午后,这雨就如期而至了。

貔貅抬头看了看天,有点担心:“孟小姐,我们还是赶紧下去吧,这雷雨天,又是在高处峰头,万一遭了雷……”

也是,孟千姿便站起身来,招呼一行人往山下走。

没想到这场雨来得极快,才刚走出一程,便已铺天盖地地兜头浇下来,一时间,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近在迟尺都看不清人。

原本,为了预防下雨,一行人随身都带了雨具的,但现在,伞张不开,一张就反骨,雨衣也不济事,那雨滴子跟黄豆一样直往人身上砸,穿不穿雨衣都疼——正兵荒马乱间,忽然听到轰隆轰隆的响声。

孟千姿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貔貅大吼:“不得了了,走山了,赶紧跑啊。”

走山,又叫“溜坡”、“滑盖”,亦即俗称的“泥石流”。

话音刚落,有几个沉不住气的山户,已经一溜烟往山底下冲去,这种事是有连锁反应的,有一就有二,很快,一连串人都跟了下去,孟千姿听那轰隆声尚远,很怀疑是不是这座山头,再说了,常识来说,真遇到走山,也不该往下跑,应该往垂直于泥石流下泻的方向冲。

这还是山户呢,都能犯常识性错误,孟千姿一阵恼怒,又被漫天大雨浇得心浮气躁,大吼了句:“不要慌……”

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有人迅速抓住了自己的手。

与此同时,头顶上方轰然有声,这一次,这座凤凰右眼,是真的走山了。

第94章 【06】

雨太大,眼睛都很难睁开, 一时间也看不清人都在哪儿, 孟千姿就听身侧江炼大吼了句“往边上跑”, 旋即一股大力涌来,人已经被拉得飞跑起来。

山头太多,隆隆声似有回响,压根分不清方向,也顾不上其它人了, 落脚完全是盲落,会忽然踩空或是踩滑, 这一跑便跑得踉踉跄跄, 没跑出几步, 险些被拖倒,孟千姿百忙中往山上一瞧, 透过重重雨幕, 隐约瞧见一大片流动着的浆黄色就快蔓延到跟前,其间还夹杂着石子翻滚时的哗啦声。

说时迟、那时快, 江炼一把攥住孟千姿肩膀,狠狠把她往一侧推了开去,自己却来不及迈步了,瞬间被巨舌般的泥浆冲倒, 然后被泥浆裹带着、接连翻滚着往山下去。

江炼这一推用了大力, 孟千姿完全是跌翻出去的,连滚了几个滚才止住, 身体直接跟尖锐的石块相硌相碰,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但危急时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翻身在大雨中撑起身子,脑子里一片空白,大叫:“江炼!”

她觉得江炼已经被泥石流给活埋了,但不要紧,只要扒得及时,应该还能把人给扒出来。

可大雨如注,天地间茫茫一片,完全辨不清人在哪,孟千姿拼命拿手抹去浇在头脸眼皮上的雨水,努力睁开了眼睛看。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泥汤里站起一个人来。

那人全身上下裹满泥浆,宛如泥猴,但幸好雨大,瞬间就把那些泥浆给冲淡了,渐渐露出清晰的形容来。

是江炼。

孟千姿呆呆看他,一屁股坐倒在地,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就泄了,又回过头,慢慢抹掉脸上的水,看向上方高处。

她的预料没错,发生严重走山的并不是这座山头,凤凰右眼的走山主要是泥流、而非泥石流:大概是因为连日暴雨,山土松动,一时经受不住,往下冲刷了一程——幸好广西的山不是秃山,多少是长了些植被的,所以这泥流夹杂的山石不多,破坏性也有限,只肆虐了一时半刻就止住了。

江炼踩着雨水泥浆,很快到了她跟前,伸手过来拉她,孟千姿不想说话,径自握住他的手,本想借力起来的,哪知腿上一用力,奇痛无比,当即坐倒,嘴里痛嘘道:“疼,疼疼。”

江炼也不知道她疼在哪,但他心中有数:刚刚误以为是生死一瞬,那一推用的力太大了,不夸张地说,倘若倒地的姿势有差,人被摔出个三长两短来都有可能。

总不能就在这大雨里浇着,下山的路还远,山上刚刚泻下泥流,反而相对安全,而且山顶那个洞也方便避雨,江炼转身把后背给她:“上来,我背你上去。”

这种时候,也顾不上其它了,孟千姿嘘着气搂住他脖颈,江炼双手攥住她腿弯,没费什么力就起了身,抬头看看方向,甩开步子,从旁侧迅速绕上去。

雨还是大,浇得人眼前发糊,江炼的两只手都要用来托住孟千姿,没法腾出来抹掉头脸的水,只得不住闭眼睁眼,或者偶尔晃晃脑袋,试图把那些雨水给甩开些,孟千姿见他实在费劲,犹豫再三,终于忍不住伸手出去,帮他抹了一把。

江炼愣了一下,只觉有一只纤长温柔的手,抚过他额头,顺过鼻梁,柔软的掌心甚至触到他嘴唇,然后自他下巴处收走。

他下意识偏头看她,她的长发被雨水浇透,正贴着他脖颈,很密实的感觉,微痒。

孟千姿却没敢看他,微蜷着那只手,蜷了满掌心的水湿和滚烫,那温烫和酥麻的感觉一直软进了手肘深处:只记得掌心似乎触过他的睫毛、嘴唇和微微有点发刺的下巴——男人的下巴,刮得再干净,也总还是有点剌手的。

她听到江炼说了句:“挺好,现在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就好,孟千姿低声应了一句,却再没敢去伸手帮他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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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这么大,却只是斜打,山洞里反是干燥的,江炼放下孟千姿,先去卷她裤脚。

难怪站得困难,她小腿骨正前方青紫了一大片,这还不止,再撸起袖子,瘀血青紫也就算了,胳膊上有两处还划出了血口子,肩膀处的衣服也破了,磨蹭掉一块皮,伤口被雨水浇浸,看不出血,已然冲得泛白。

江炼却还好,一来男人相对而言,总是皮糙肉厚些;二来他只是在泥流中滚了几滚,泥流是顺着路道下来的,身子滚落之处,反没什么尖利的石头。

不过,他倒是情愿破个皮开个肉:这救人救得太“用力”了,过犹不及——如果什么都不做,孟千姿也顺着泥流翻几个滚,反而不会受伤,现在这一身伤,全是他那一推推出来的,他反落得个完好无损。

赖谁呢,总不能赖这泥石流不够大吧?

孟千姿疼归疼,看江炼讷讷的,又觉得好笑,偏过了头拼命忍住。

事起仓促,手边也没什么药品,江炼只得先把衣服割撕下两条,草草帮她扎住伤口,又掏出手机,本想联系一下神棍他们的,结果刚那一番折腾,手机屏粉碎不说,还浸透了泥浆,显像都不利索了。

他只好把手机又塞回去,自己找话说:“他们怎么不上来呢。”

按说这种泥流,压根不会造成伤亡,既然不是真的走山,路三明他们就不会有什么事,应该早找上来了。

孟千姿心知肚明:“是不敢上来吧,估计在挖空心思、编排理由呢。”

山鬼的戒律很严,这种遇到危机抛下大佬自己四散逃命的事儿,属于严重失职。

今天这事,不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去。

江炼走到洞口,看漫天雨线:“这雨太大了,估计下不久。”

孟千姿闻言抬头,看江炼被雨帘映衬着的背影,忽然怔愣。

如果这一趟,不是乌龙,而是真的走山呢?江炼会不会真的就被活埋了?

他跑的时候,可以不拉上她的,他向来就跑得很快。

泥流迫到近前的时候,他也可以不管她的,她的那些下属,上到路三明,下到貔貅,还有一个发过誓要“生随尔身,死伴尔侧”的三重莲瓣,当然,这个莲瓣本来就是个半吊子当不得真的……

他们不是都没管她、一哄而散了吗。

反而是江炼这个“外人”,跟她没什么关系的,一直陪在她身边。

孟千姿嘴唇嗫嚅了一下,想说些什么,想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又觉得这问题尴尬,会让江炼不知道该怎么答。

正神思恍惚间,听到江炼轻笑一声,她还以为是笑她,赶紧抬头看。

然而不是,江炼是看着山下的,说:“来了,一溜大黑伞,估计是请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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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溜大黑伞下,确实是以路三明和貔貅为首的、惴惴不安的一行人。

神棍不在其中,他的应急反应一般:路三明他们跟着跑时,他没往下跑;江炼吼着“往边上跑”时,他又跑得不够快;及至被泥流给带倒,又没有江炼那种自发的、滚倒时对身体的自我保护意识,于是如轱辘般骨碌碌往山下滚,受罪不少,挂彩亦不少,后来被找上来的路三明他们当伤员给抬下去了。

所以整桩“事故”,见血挂彩的就两个人,一为大佬,一为大佬的三重莲瓣,其它各色人等,除了跑得气喘吁吁及湿身外,毫发无损。

一行人到洞外,却都你推我搡的不敢进,一个个举着伞,宛如待长的蘑菇,江炼向路三明说了孟千姿受伤的事,听说是要药品,有个山户飞也似地下山去取——路三明满怀羡慕看他的背影,只恨自己位次太高,不能借拿药的机会避此尴尬。

雨势渐收,蘑菇们却还在洞外簇动,孟千姿冷着脸,说了句:“是要站到雨停么?”

江炼乐得看这热闹,于是盘腿在一边坐下:他挺喜欢看孟千姿凶人,不管是审阎罗,还是跟路三明他们算账。

大佬既发了话,实在不好再拖延了,路三明硬着头皮带着貔貅进来。两人在路上已经有过商量:各说一半,一个自责,一个检讨。

貔貅先开口,那么大的个子,垂首溜肩,仿佛矮人半截:“孟小姐,这事,主要赖我,是我沉不住气,先吼了句‘走山了,赶紧跑’,也是我第一个跑的,大家伙都是被我连累的——我当时也不知怎么了,想到自己可能要死,又想到家里老婆孩子,一下子什么都忘了,我这是……太不应该了,我认罚,怎么罚我都认。”

路三明清了清嗓子,和貔貅无缝衔接:“主要还是我的责任,我身为广西这头的负责人,很多事情没落实到位,遇到紧急情况,应该以孟小姐为先的,但是我们觉悟不够……”

这说的都是什么冠冕堂皇文章啊,江炼险些笑出声来。

孟千姿问两人:“说完了?”

多说多错,两人互看一眼,先后点头。

孟千姿冷笑两声,突然发了怒:“说的什么屁话,没一句说到点子上。”

怎么会一句都没说到点子上呢,路三明额头发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孟千姿说:“山鬼戒律,很多条类放到今天已经不适用,我也不是很在乎。谁的命都宝贵,没义务为别人牺牲,记挂着老婆孩子没错,第一时间逃命,也是人之常情。”

江炼唇角不觉扬起微笑。

“但你们身为山户,近山亲山,对一切山变山况都应该了解:是不是真的走山、走山时应该怎么办,不该有个常识吗?今天幸好只是泥流,没有造成什么损伤,如果真的滑坡了,就你们那逃法,逃得出去吗?再记挂你老婆孩子,老婆孩子也看不到你了!”

貔貅口唇发干,只是不住点头。

“还有你,”孟千姿看路三明,“你自己都说了,你是广西这头的负责人,相当于南岭的归山筑都是你管,位次这么高,不是让你享清福的。你带人办事,总得对人负责吧,事危生变,你应该第一时间稳住阵脚、给出对策,而不是听风就是雨,跟着别人一起跑——他跑你就跑,你的主见在哪儿?”

当此刻,雨势更小了,孟千姿的声音清楚传了出去,洞内外静寂一片,连咳嗽都没人咳一声,倒是有啪嗒的脚步声传来,是那个下山取药的山户又气喘吁吁地上来了。

江炼走到洞口接过急救包,无意中看向山下,不觉咋舌:这场雨还真是又大又急,远近山根处都已经汪水了,明晃晃的一片,宛如湖泊,这凤凰右眼,倒像是从湖泊里拔起来的。

不过广西就是这样,在某些地方,甚至有“吨湖”现象。

一场急雨暴雨之后,地下河道意外阻塞,雨水渗透不下去,索性在低洼的山谷间聚集成湖,湖里还能养鱼泛舟呢——最有名的就是来宾市忻城县的十年吨湖:一场豪雨,造就了一个山间湖泊,一直坚-挺了数十年,十年后的某一天晚上,附近村民听到吨湖方向传来隆隆的震动和奇怪的水声,第二天起来一看,湖面下降了一米多,湖中还有不少巨大的漩涡,几天之后,整个湖都消失了,有关专家考察后推测,是长久堵塞的地下河道又突然畅通、把整个湖给“吞”下去了。

不过这样的吨湖少之又少,而且凤凰右眼一带,没听说有什么吨湖,江炼估计,这短时间内汪聚起的水,很快就下去了。

孟千姿一通发泄完,心头纾解不少,见江炼拿着急救包进来,也知道是要包扎,于是赶路三明他们:“行了,话我就说到这儿,剩下的,自己下去好好想想吧。”

路三明在那儿听训,洞内外都有手底下的人,直如公开处刑,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如今听说让下去自我反省,如逢大赦,赶紧应声出来,然而见到洞外的山户,又觉面上无光,急急就往山下去,剩下的那些山户面面相觑,跟也不是,留也不是,于是稀稀拉拉,有跟着往下走的,也有走了一程又停下、防这头还有吩咐的。

江炼给孟千姿包扎伤口,笑着说她:“真凶。”

孟千姿余怒未消:“本来嘛,这还是山户呢,遇到个山变就慌成这样——觉悟到不到位我是不知道,但业务能力一定是不过关的……”

说到这儿,不觉叹气:“我六妈管着这头,她不上心,下头自然也就松散。”

第95章 【07】

时间已经是下午,按照惯例, 贴神眼不该在晚上进行, 得即刻开始:江炼脑中对方才所见还有点印象, 先三两笔涂画了个大致的轮廓出来交由路三明,让他遣个小分队先找起来,自己再接着画精细些的。

不过,况美盈不在身边,得另找人佐助他。

这想法一说, 神棍主动请缨,他摔滚了个七荤八素, 至少是今天之内得“静养”, 不好到处走动——他便寻思着卧倒在江炼身侧, 间或给他递个笔什么的,这样, 既发挥作用, 又能近距离观察到贴神眼,时间便不算浪费。

江炼说:“你不行。”

神棍奇道:“为什么?”

江炼并不正面回答, 循循善诱:“以前一直是美盈协助我,她不是个女的吗。”

神棍恍然,原来贴神眼这事对性别还有要求。

江炼也没再说什么,反正, 这儿只有他会贴神眼, 规则由他定,说什么是什么。

孟千姿便陪着江炼进了房车, 她从未从头到尾参与过,觉得好奇且刺激,铺纸削笔的当儿,便问江炼:“一进入那种状态,是什么都察觉不了了吗?除非被拳打脚踢、火烫水激?”

江炼点头。

“那被绑起来、卖去挖煤了也不知道?”

江炼觉得这对话走向挺迷的:“你想干什么?”

孟千姿慢条斯理把削成的笔根根放好:“我也不知道,我不是很了解我自己,有些时候,我会做出很残忍的事儿来,没法自控——你醒了之后,要是发现自己在煤矿里,可别怪我。”

江炼很淡定:“我自信自己的价值,比纯卖力气的挖煤工要略高一点,谁要是贪图那三瓜两枣的卖身钱把我卖去挖煤了……只能说,她脑子不太好。”

孟千姿也不反驳,只是在他行将入定时,又提醒了他一句:“要不要多看我两眼,以后你就只能看见煤了。”

江炼闭了眼,并不理她,只是下意识脑补了一下:如果醒来的之后,真的置身挖煤矿道,好像也不会怨恨她。

能被她给气笑了,然后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逃出煤矿——那种小煤矿的安保,应该不够他玩儿的——找到孟千姿之后,质问她:“你为什么把我卖去挖煤?”

他差点真的笑出来。

和孟千姿在一起,真是什么事儿,不管好的坏的,都能盎然生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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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车里要保持绝对安静,神棍自然只能在车外在待着,他头脸蹭破了好几处,贴了四五条创可贴,看着颇为滑稽好笑。

雨已经停了,凉风习习,又有躺椅和遮伞,路三明搬了小马扎过来跟他聊天,时间很好打发。

聊着聊着,神棍又想起盛家的事来:“你们那个……八万大山,就是之前盛家的不探山,具体在哪啊?”

广西的地图上,有六万大山、九万大山,就是没有八万大山,但广西山头极多,哪一座无名山又都可能是——这个就看山鬼内部是怎么给这些山头命名的了。

路三明说:“远呢,离这有段距离。”

“那……宋元的时候,盛家住凤凰山,是这儿吗?”

路三明不太确定:“凤凰山是个大称,好几十公里,跨四个县呢,具体是不是这儿,我得查查。”

他掏出手机一通操作,然后摇头:“不是这儿,还得往东去,在邻县的邻县。”

原来还不是这儿,神棍想了想,蓦地心中一动:“八万大山之前,她们在哪住呢?宋元之前,又住哪呢?能不能再往前查,譬如秦汉的时候、夏商周的时候?”

路三明觉得这位三重莲瓣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神先生,国家的历史,夏商周都还没详细记载呢,你觉得我们山鬼会有?还有啊,山鬼探山,是经历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不断完善,才慢慢成型成系统有记载的,有的地方开展工作早,记录就早,有的地方开展得迟,记录也迟——总体来说,别说秦汉了,能有隋唐时的记录就很不错了。”

没关系,有多少查多少,神棍提要求:“那你看看,只要是有记载的,这盛家都在哪儿住过啊?”

亏得大部分记录都已经电子化、app也及时录入了,不然,还真是个大工程,路三明一面筛选一面应声:“她们要是搬进城市里了,那我们就没记录了,只要是在山里住,大多是有的。”

他一键点击,把查到的记录生成轨迹显示:“你看,基本都在广西这一带山区绕,来回换山头,选的还都是孤山险山,人迹罕至、易守难攻的那种……”

神棍凑上去看。

确实是在桂西北一带来回绕,没什么规律可循,住过哪儿,哪儿就有一个定点,那些点都是零散分布的,神棍也看到了八万大山,离着这儿是有段距离——但这距离只是相对而言的。

他还看到,凤凰山脉沿线,散落了有四五个点,虽说并不在一处,但至少说明,盛家选择这一条山脉定居的次数,还是挺多的。

路三明还在细看年代信息:“最早……真是从隋唐开始记的,在那之前,她们住哪,可就不好说了——没准住镇龙山,也没准就住在这凤凰右眼,反正没记载,一切皆有可能。”

说到这儿,抬头看了看天,天色已经渐暗了。

路三明便给貔貅打电话,想问问进度。

貔貅很快就接了,语气中显见的急躁:“找不到啊,哎呦路哥,你来你也找不到,这不是山就是树,不是沟就是谷,拿着一鸟图,往哪找啊。”

路三明先前被孟千姿训斥过一场,牢牢记住了自己是个负责人,要有主见、要引导下属:“所谓当局者迷,你找不到,是‘只缘身在此山中’,你要时刻跳出周围地形的束缚,要想象整体的轮廓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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