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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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吴端道:“村长给了俩,弄完赶紧睡吧,明儿有得忙呢。”

“好。”

第二天,吴端先起了床。他向来比闫思弦的睡眠时间短。

闫思弦也醒了,但没有暖气的房子里,被窝外实在太冷了,他就半眯着眼睛看吴端叠被子,想多赖一会儿床。

“诶,我说,你没有热水袋啊?”闫思弦发现了但你。

“你醒了?”吴端直接转移话题道:“醒了就赶紧起,村长两口子一大早起来,给咱们弄吃的呢…”

闫思弦坐起的瞬间打了个激灵,他迅速去穿衣服。

吴端道:“你穿好赶紧洗漱去,被子我来收拾,咱们在人家家里借宿,总得像点样子,不能搞得跟猪窝似的。”

说着话,他已几乎把被子叠好了。

众人聚在村长家吃饭时,闫思弦低声问吴端道:“这两天咱们可没少麻烦村长,要不…等会儿我表示一下?”

“你…”

吴端本想说“你钱多得没地儿花了是吧?”想了想,觉得这话用在闫思弦身上还真不是讽刺,便改口道:“你就别操心了,咱们出外勤,有内部经费,我刚拿了2000给村长。”

“少不少?”

“我算过了,给澡堂把钱补上,给四户被借宿的人家一人200,剩下的村长自己留着。保证对方不吃亏就行了,给太多不符合规定。”

闫思弦不再说话,低头喝着小米粥,待一碗粥快吸溜干净了,才又低声道:“那个…谢谢你把热水袋给我。”

“小闫同志,别客气嘛,我这不是照顾你的风湿性关节胃嘛。”吴端摆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话说啊,你这辈子第一次进澡堂子吧?”

“嗯,怎么了?”

“感觉怎么样?”

“我应该有什么感觉吗?”闫思弦挑了下眉毛,“要不下次一块?”

“我觉得…噗…算了,不说了不说了。”

闫思弦眯了下眼睛,“突然想起来,你好像欠我很多钱。”

吴端:“…”

吴端:“也没什么,真的,就是…想起来小时候被我妈带进女澡堂洗澡。”

闫思弦瞠目结舌。

“三岁之前的事儿了,到现在,被村里好几个大婶取笑,”吴端耸耸肩,“不过,跟我同龄的男人几乎都被她们嘲笑。”

闫思弦:我是谁?我在哪儿?进女澡堂是什么神仙操作?

吴端起身,拍拍闫思弦的肩膀,丢出一个“见识真少闫少爷你好可怜”的眼神,潇洒地出门,奔向现场。

“不是…你那个…等等我嘿!”

这次,吴端和痕检科众人一起进了防空洞,闫思弦自告奋勇地带路,跟在吴端身边,帮他打着手电。

“总共四组脚印。”吴端道,“同一个人,同一双鞋,进出了四次。”

观察甬道内的脚印情况,吴端得出了结论。进入大厅,架起大功率照明灯,三具尸体所在的中心现场区域被照得十分通透,警方终于能看到这现场的全貌了。

满地血迹,吴端一边观察一边道:“所有血迹全部围绕在邢海的尸体周围,从形态来看,有少量喷溅状血迹,大量是擦蹭、翻滚留下的。

拜地上厚厚的灰尘所赐,地面条件很好,脚印清晰,且有大量…这应该是…爬行的痕迹…”

闫思弦接过话头道:“李东留下的爬行痕迹,他两条腿全是开放性骨折,右侧小臂粉碎性骨折,根本无法站立,只能靠左臂在地上爬行。”

吴端问蹲在他身旁的闫思弦道:“给他留一条左臂,莫非是…”

就在这时,有刑警喊道:“找到一块饼!”

第425章 一诺千金(6)

一块带着牙印的大饼,巴掌大,卖相不太好,看起来是自家做的。

饼掉在地上,沾了很多灰尘。

吴端拎着装饼的证物袋,一边端详一边道:“没有发霉腐坏,就是稍微有点硬,是最近掉在这儿的…徐冲之让他爷爷做了大饼。”

闫思弦“嗯”了一声。

吴端将证物袋递给那发现大饼的刑警,“收好吧,等收工带回市局做DNA检测。”

除了大饼和匕首,“大厅”内便再没有发现什么证物。刑警们采集地上的血样时,吴端发现有几排脚印直通向一处甬道——不是刑警们进来时的甬道。

吴端循着脚印向那甬道走去:“一个赤足的,从足迹大小来看是邢海,一个我们见了很多次的鞋印,徐冲之的,步幅大,一个跑,一个追。”

闫思弦点头道:“一路上有滴落状的血迹,邢海受伤了。他曾经挣脱束缚,想要跑出防空洞,却选错了路。”

两人打着手电,沿着脚印进了甬道。

行进过程中,闫思弦不断观察头顶的岩石,生怕冷不丁一抬头,发现顶上全是倒吊的蝙蝠。

直到坍塌的山体挡住前路,也没发现蝙蝠,闫思弦这才放下心来。

“打斗的痕迹,”吴端道:“血迹更多了。”

闫思弦蹲下身,和吴端一起采集血样,并自言自语道:“会是在这儿杀的人吗?”

“可能是,”吴端指着地上一大片拖拽留下的血迹道:“至少是把人放倒了拖回大厅的,而且,看这个出血量…我觉得悬…诶?找到打电话的地方了。”

吴端从甬道墙和地相接的旮旯捏起了一样东西。

闫思弦打着手电凑上前来观望。

“手机屏?”

“看着像摔碎的手机屏。”

吴端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别说,这儿还真有信号。”

他向甬道走了几步,“不行,往里走个几步信号就没了。”

搜寻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刑警们离开防空洞时,已经是下午4点。

负责带队勘验悬崖下方车辆的赖相衡向吴端汇报道:“路太滑,起重机根本没法工作,车只能先在下面待着。

消防中队派人来帮忙,吧车门切割了,对车内的勘验已经完成,采集到一些指纹、毛发,还有一些应该是车主邢海随便放在车里的票据,不重要。

车外有少量血迹,已经采样准备送检,不过车外部刮蹭太严重,交警大队的专业痕检过来看了,没辙。”

“辛苦大家了,先这样吧。”吴端道:“防空洞贴好封条,跟邻村派出所打个招呼,让他们派个人,每天来洞口和山崖巡视一下,别让爱凑热闹的人破坏现场。”

“好。我这就去联络。”

“收队?”闫思弦问道。

“收吧,”吴端道:“貂儿那儿该出尸检结果了,回去看看。”

法医科,尸检室。

尸检室内共有三台尸床。

在吴端的印象中,三台尸床同时摆满尸体的情况并不多见。

躺在尸床上的三个男人,都处于生命中的青壮年阶段,让人看了便会想到“英年早逝”,替他们惋惜。

人死如灯灭,生前的功过对他们已毫无意义,他们的死,只能成为活人的枷锁或者伤痛。

不知临死前余越可曾后悔过自己对妻子的暴虐,邢海又是否对仗势欺人的行为悔过。

扫视了三具尸体,吴端问貂芳道:“怎么样?”

“刚收拾完,尸检报告没来得及出呢,我先大概跟你们说说吧,”貂芳一边洗手一边道:“余越,死亡时间20号晚上19点到21点之间——我记得钱允亮之前调的监控,20号徐冲之也曾经离家一天一夜。”

“是。”吴端点了下头,“他应该就是那时候下手的。”

闫思弦则低头跟冯笑香发着消息,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不多时闫思弦“嘿”了一声,收起了手机。

貂芳继续道:“尸体身上有束缚伤口,死因是颈动脉破裂导致的失血性休克,凶手照着他的脖子来了一刀。

值得注意的是,在致命的一刀附近,死者脖子上还有多处较为细小的伤口,这一点比较奇怪,因为…这样的伤口大多出现在自杀者身上…”

“也没什么奇怪的,”闫思弦道:“一个人杀死另一个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无仇无怨的,总归下不去手,和自杀者一样,会有一番纠结。

可惜,最后徐冲之还是下手了。”

闫思弦指了一下断手断脚的李东的尸体,“他身上这些伤是怎么形成的?”

“车轧的,确切地说,是车辆多次撞击导致的。”

“跟车外部采集的血迹比对了吗?”吴端问道。

“比对了,是李东的血。”

“所以,徐冲之先将李东撞倒,轧伤,才将他弄进防空洞。”吴端道。

“徐冲之心里没底啊,”闫思弦道:“你想,他一个人要对付邢海和李东两个人,而且,他还要把匕首交给邢海,让他去杀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邢海给他来个反杀呢?

一个残废的威胁就大大降低了。”

“我怎么觉得,他压根没打算放过李东,从徐冲之把李东劫持到防空洞开始,他们就不再是交换杀人的合作关系了,徐冲之用暴力的方式宣告着单方面的权利。”

“或许吧。”闫思弦看向貂芳,意思是她可以继续讲了。

“李东的死亡时间在30号清晨9点到10点。因为死亡时间距离现在比较近,可以精确到一小时之内。”貂芳指了一下旁边尸床上的邢海,“至于这个邢海,他的死亡时间在30号清晨7点到8点…正好是那通报警电话打来的时候,看来报警电话里的那声惨叫…应该就是邢海遇害时发出来的。

邢海和李东前后脚死亡,中间不过隔了1个小时左右。而且,两人脖子上都有电流斑。”

“电流斑?”

“看形状,应该是同一只电击器——就是那种防狼电击器。”

见闫思弦没再多问,貂芳继续道:“邢海的死因比较复杂,他身中数刀,很多刀伤都是致命的,最终死于多器官出血的综合外伤。

而李东,李东比较奇怪,除了折断的四肢,他身上没有明显的致命伤,死因是冻饿导致的电解质紊乱。”

“冻饿?”

“尤其是冻,饥饿会加速低体温症死亡的过程。”

闫思弦咂舌,“倒是让徐冲之如愿以偿了,他最开始的计划应该是:逼迫李东杀死邢海,然后让李东冻饿致死,如此一来,他就不必留下动手的痕迹了。”

闫思弦又对貂芳道:“那个…我有个想法…”

“你说呗。”貂芳大方道。

“邢海身上的刀伤,角度深浅什么的…”闫思弦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这么跟你说吧,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邢海曾经挣脱束缚,并抢了徐冲之的手机,跑进一条甬道,并在甬道尽头拨通了报警电话。

徐冲之很快追了上来,两人搏斗,手机被摔坏,徐冲之连刺了邢海多刀,导致邢海死亡。

第二种可能,徐冲之将邢海捅成重伤,让他没有还击之力。他将重伤的邢海拖回大厅,最终杀死邢海的人是李东。”

貂芳沉默思索了片刻道:“你是想从伤口的形态来判断,杀人的是直立的徐冲之,还是因为四肢折断而只能爬行的李东。”

闫思弦点头,“我想,这应该能看出来吧。”

貂芳重新戴上手套,来到邢海的尸体旁。

“虽然我已经看过伤口,可以做出大致判断,但严谨起见,还是来一次更严格的伤口角度标记吧。”

貂芳从工具箱内掏出几根细细的金属签子,将签子挨个插进邢海身上的伤口,通过签子的指向,便能看出伤口走势,

所有伤口都插完了,一目了然便能看出,胸腔的刺伤全部呈现自上向下的形态,而腹部的伤口则是水平的。

“是徐冲之,他杀的邢海。”貂芳笃定道:“先是胸腔处的几刀,因为徐冲之比邢海高,伤口便呈现这种自上向下的形态,紧接着,徐冲之拉近了两人距离,对着邢海的腹部又是几次平刺。

这几刀又快又深,因为快,有三刀的刀口还相互交叠。

我可以确定,这些致命刀伤不是出自李东的手,如果是一个只能趴着的人,他捅出来的刀伤应该呈现侧歪的角度。”

“好!”闫思弦打了个指响,“这一点很重要,别忘了…”

貂芳摆摆手道,“我知道,写尸检报告里。”

“那就等你的尸检报告了。”

吴端和闫思弦出了尸检室,吴端道:“我刚去物证检验那边问过了,防空洞里找到的那块饼上,有徐冲之的DNA样本,那饼是他吃的。估计是一边让李东和邢海挨饿受冻,一边自己吃着东西挑唆,诸如李东只要杀了邢海就能吃到东西之类的…就是不知道饼怎么掉地上的。”

闫思弦耸耸肩,“等会儿审讯的时候爸爸告诉你。”

说完,他又伸了个懒腰道:“一件事儿实在懒得说两遍。”

吴端撇撇嘴。

闫思弦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走吧,吴队,审徐冲之去,我很想看看这家伙脸上的表情。”

市局,审讯室。

吴端和闫思弦并排坐在徐冲之对面。

桌上有照片,还有几个证物袋,电脑正在播放徐冲之驾驶邢海的黑色轿车出城的画面。

闫思弦伸手在照片上敲了一下。

他所敲的正是尸体的照片。

徐冲之那张脸,可以说是相当精彩了。

看到尸体照片的瞬间,他先是瞪圆了眼睛,盯着照片看了几秒,目光开始无措地四处游移。

汗滂沱而下,几乎瞬间他的刘海就湿淋淋地贴在了额头上。

脸色煞白,比那些美白滤镜开到最高的照片还要白。在这一刻,吴端和闫思弦竟然同时觉得,徐冲之跟他微博上的自拍还是可以有一些相似之处的。

徐冲之怎么也没想到警方会为了一通不清不楚的报警电话,不遗余力地追根究底,他更没想到24小时内警方便出现在他家,48小时内就找到了尸体。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不!这不是他预估的结果。

徐冲之甚至使劲儿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要是没有那通报警电话,可能这案子就真被你瞒下来了,可惜,老天爷不想帮你。”吴端道,“事已至此,是你自己交代,争取一个好的认罪态度,还是继续死扛?”

徐冲之沉默了很长时间,惨然一笑,像是自言自语道:“不是说警察都是吃白饭的吗?为什么?”

“不全是。”吴端耸耸肩,“可能你运气差吧。”

这话里多少有些无奈,吴端和闫思弦对视一眼,看出了闫思弦目光中的揶揄。

吴端:你说,咱们这行儿,被人这样误解,是好事还是坏事?

闫思弦:被对手低估,虽然会降低破案的难度和乐趣,但终归是件好事。

见徐冲之一时半会儿不大容易缓过来,闫思弦干脆道:“要不我来说,我说错了你纠正。”

也不等徐冲之表态,闫思弦就道:“邢海利用自己在圈里的威望和关系,对你搞了一次‘封杀’,让你没活儿可干,几乎丢了饭碗。

一方面你怀恨在心,想要报复邢海,另一方面,你又不得不另谋出路。

青黄不接的时候,你认识了李东,跟他合作出‘本子’赚钱。

合作过程中,你逐渐了解了李东的情况,他和妹妹从小就没了父亲,母亲也在前些年去世,兄妹俩可以说是相依为命。

李东眼看着妹妹被家暴,离婚了还要受前夫的欺负和骚扰,心中气愤。

可他是个性格内向的宅男,让他真的去动手实施报复,这事儿还远没把他逼到那个程度。当然,他也有自己的发泄途径,那就是在网上发牢骚,放狠话。跟你的聊天记录里,他的确说过诸如‘要去教训余越’‘杀了余越’之类的话。

不幸的是,你却信了他的抱怨,还自作聪明地搞了一个交换杀人的计划。

我无从推断李东为什么会答应你的提议,或许他以为你不过是说说而已,又或许他也起了歹意,对你的歹意,骗你去替他杀了余越,而他可不会去帮你杀人。

若是你想事后翻旧账,别扯了,他可有你杀人的把柄。

看似一桩无本买卖,你这个冤大头主动送上门来,李东动心了。

当然了,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具体什么情况…”闫思弦摊手指了一下徐冲之,“只能你来告诉我们了。”

徐冲之并不接话,只是用眼中的绝望回应着闫思弦。

闫思弦便继续道:“你这边热火朝天地准备着,为此你特地办理了一个新的手机号码,一个使用假身份办理的号码,专门用来联络余越。

你是如何搭上余越这条线的,我不得而知。但想来,向一个穷人示好并不太难。

余越穷,穷到连吃饭都是个问题,穷到认为自己烂命添一条,没什么好骗的,防备心极低。这样一个人,只要钱给得足,我相信他很愿意跟你建立友谊。

对了,我刚刚查了一下…”

闫思弦晃了晃手机,“余越死在20号晚上,我的同事查到,这一天,向来深居简出的李东有两笔电子支付的消费。

他在家附近的猫猫咖啡馆,下午4点他消费了一杯咖啡,将近7点又吃了晚餐,虽然还没来得及调取影像资料,但我想,他一定选了个监控能拍到正脸的位置。

这是给警方送不在场证明呢。

你应该没向他透露过杀人的细节吧,也没告诉他藏尸地点——如果你够聪明,计划交换杀人的时候,这些信息都不该向对方透露,只有这样,案发的时候对方才真的能撇的干干净净。

杀了余越,你发现自己上当了。

李东没了动静。

他是直接向你摊牌,还是耍赖拖着,你慢慢发现了他的二心?

好吧,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事先留了一手,你提前打听出李东的家庭地址,你找到他,决定帮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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