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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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样?”我耸了耸肩膀,假装无聊的在房间里退了几步,用鞋尖细细搓着脚下有些脏了的地毯。“我又不知道你这录像是不是合成的?我们这行做久了,不再相信什么录像录音。杨川死了,靠你这一段录像就能让我改变想法吗?”

“他死了?他的良苦用心,你不会不知道吧?”红头发停顿了一下,再次露出了刚才那般诡异的笑容。“哦!你装的?装不信任我!”

“对!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陈晓羽,染了头发来装成什么K姐骗取我的信任呢?陈友康厉害得很,我看他未必没有搞明白所谓易容吧!”

“你还真是小心!好吧!这个给你!”红头发又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页皱皱巴巴的纸。“你最好去那里坐着看!我怕你会晕倒!”红头发冷漠的递给我,眼皮也不再抬起一下。这表情配上陈晓羽的脸,连气氛都那么搭配。让我恍惚之间回到了大觉寺陈晓羽幽怨嫉妒的看着我时的不快。我打开了那张纸。

凭感觉是杨川的字,上面很潦草几个字。

“迷失在罗布泊,没找到地洞,只有漫天无尽的黄沙。我想我已经离你越来越远了。也许我错了,也许中了圈套,总之,这里除了我的悔恨,什么都没有。杨川写于2012年2月14日。”

“是公司在罗布泊东南部坐标为E90°19‘09’‘,N40°33’90‘’的地方发现的。就是余纯顺遇难的地方!”红头发殷切的看着我,紧咬着下嘴唇,满脸坦诚并急于取得我信任的一幅模样。

我走到门口关闭了所有的灯,手中杨川留下的纸条上开始在黑暗中闪动着微弱的小小光芒。大大小小的淡蓝色园晕的光慢慢在手中游动着,好像是一条发光的灵动的小蛇在纸上游来游去。这是公司研制的铜板专用单面PVC纸,可以保存时间在3-5年,耐高温,耐腐蚀,有表面荧光光效特殊处理。但是,公司已经没有安全屏障,所以公司的纸张和杨川的笔记也不是什么可以证实这是真的的事了。我从书包里拿出两张薄玻璃片样的东西,把这张纸夹在正中,这次来罗布泊是我们有史以来准备最充分的一次。基本上能找到的公司里的家伙都带来了。

玻璃板夹住了杨川留下的皱皱巴巴的纸,我们公司的纸张有两个途径阅读,一个是表面上的就是杨川写下的这个,另一个是背后荧光流动的这种,这种方式比之前的那种用药水涂抹后才能显现真实字体的方式要好多少倍,但是需要特制的有相匹配的光效作用的玻璃板才能看出来。我们物理老师在讲述这个玻璃板的时候,曾经骄傲的说过一句话。“这就是常人无法去理解的神奇的光!”到现在仍在耳边记忆犹新。

我夹住了这张纸,流动的小蛇在黑暗中停止了游动。我知道那是视觉欺骗,现在有很多视觉欺骗画,看着画会觉得图形转动了起来。玻璃板的光栅慢慢固定了纸张里的荧光画,我看到了熟悉的那个图腾。在赵阳给我们的2000年前古老的动物皮上,在我们典当行下的沉船桅杆上,在杨川跟我相约的大觉寺的老松树上,一样的图腾标志,再次看到不禁心潮起伏。这个图案到底在说着一个怎样的故事?这个故事跟杨川有怎么在联系呢?我皱着眉头,看到这个图案让我有点纠结,如果这个的确是别人作假的东西,那么,这个作假的人的身份和背景知识至少跟我们少数的几个人一样多。这极大程度上证明了这个字条的真实性,让我不寒而栗。

“你是说,杨川在西安,制造了一次关于自己的假死,然后他来了罗布泊,在这里遇到了危险?2月14日,就是4天前的事情,也许他并没有遇难,还活着!”

我们都没来得及开灯,红头发高兴的点了点头“是!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去救他!”

“你认识李强吗?”我突然打断她,生硬而急切的问。

“李强?”红头发犹豫了一下的同时,我开了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冲回到红头发身边,使尽了浑身力量猛地给了她一个巴掌!清脆响亮。很快她脸上的皮肤开始泛起红印。

“陈晓羽!这又是陈友康设的一个局吗?”我哼笑了一声。“坦白说,易容是个艺术家干的活,这世界上真正的艺术家没有几个,加上一些内行和门道,我敢说,这个世界上会这门手艺的,只有李强,李强原定为传人的李小申,李强最新确定的传人王远,其它人,就连我们公司的,包括你叔叔公司的,倾其所有也不会做那么完美的。而且,易容,最怕的是皮肤的自然反应,比如我打你个巴掌,如果是石膏的话,可没有那么容易就出现这红印子了!”

红头发的陈晓羽听了我这一席话,突然仰头一阵大笑。“难怪他会喜欢你,你真的很聪明!”我不耐烦的走到门边,打开门。“滚出去!懒得听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了!”

陈晓羽表情紧张的扑过来关上门。“大觉寺那次,真对不起。陈友康的人在身边,我不得不跟你演一场戏。不过我也在最危险的时候,给你看了杨川的录像。这两段录像,一段是我安排的,一段是杨川安排的。”

“哦?那么说,你刚才K姐的表演,又是当着谁演一场戏?我吗?”我低声吼叫着,犹如一头愤怒的狮子,布满血丝的眼睛也许看起来很恐怖。

“我就是K姐,你不明白吗?只是我的这个身份,只为了杨川而存在,就是这个K姐的身份!你以为一个千金大小姐,能从胖子的魔爪中逃出来吗?怎么能有那本事?”

“不是李强放了你?”

“我还真不知道他叫李强!只知道大家都叫他胖子。当然不是了!而且,你认为我去美国去学什么了呢?我叔叔一直都懊恼不会易容,这让他损失了很多千变万化的可能性。他知道美国也有这个技术,也相对成熟,而且用了更好的材料。就是你打个巴掌,也会变红!”陈晓羽用手轻轻摸了一下脸上尚存的红晕。“我就是带着这个技术回来的!现在,我叔叔也可以在这方面跟那个胖子抗衡了。所以胖子绑架了我,才会让我叔叔那么气愤,那么着急的找我。”

“K姐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救过人,也杀过人,无法说好人还是坏人。自身单干,不跟任何人为伍。她财力雄厚,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那么有钱。她的江湖地位是因为在秦始皇陵,曹操墓等多个大型国家机密的考古过程中的成绩树立的。这些都是公司用几年时间,为K姐包装的一个伏笔!她不为名,不为利,为的只是好玩,只是有人要帮忙,她就帮忙而已!”

“所以!陈友康并不知道,K姐是你,你的身份只有杨川一个人知道?”

“除了杨川,没人知道K姐的真正身份。我叔叔一直以为是这个神秘人物在破坏公司,还要哈巴哈巴的跟她合作!这都是杨川安排的。他说他跟我叔叔的棋局,已经下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炸死,声东击西,瞒天过海,偷梁换柱,他用了几步高棋要让自己从一个小卒变成皇后。”

“那么,你是说,公司安全的泄露,真的是你干的,你和杨川?”我惊讶的张大嘴巴。脑袋上全都是汗!手冰凉,汗珠顺着鼻子快速流下来。这意味着,我们一直在找的叛徒,就是杨川啊!此时此刻,我宁愿相信杨川已经死了,也不愿意相信他是个叛徒。

“是,又不是!”陈晓羽落下眼帘。“公司出问题,其实,也是一个假象!这是一局非常复杂的局,就好像电影盗梦空间,你看过吧?”

“杨川在公司的身份地位,要想搞垮掉整个公司,你觉得可能吗?除非有人帮他这么做,这个人,一定是位高权重的。”

“你是说,是,CEO!”我从来没见过我们公司的CEO,只知道他就是在根据事件等级签批几个文件决策重要事情的角色。“他,要做,也不会找杨川来做啊!”

“这事说起来很复杂,正好杨川的身份是我叔叔这里的卧底,也正好由于我的关系。这也是我被杨川和他的公司救出来以后才知道的。那时候我才知道,杨川一直都是卧底,从来没有背叛过公司。有一段时间,我真是痛不欲生!”

“痛不欲生,可不是K姐的角色会表现出的情绪!”我冷眼看着她,在手机上用我们信息装置的高级搜索寻找着关于K姐,这种高级搜索不通过公司的信息库,只是能够利用情报学原理,几何级数的寻找留在新闻,网页,数据库中的有用信息。验证着陈晓羽的话。

“你也是女人,看你的样子对杨川的感情也不薄,怎么可能不理解?当然,我认为你们公司CEO真正看上的身份,是我,我的K姐身份和陈友康侄女的身份,让他眼前一亮,于是,他在这里下了一步丢卒保车的棋,目的很简单,瞒天过海。于是,公司假装受到了严重袭击,神秘人物送来莫名的礼物,信息遭受侵害。你们也不好好想想,那么大那么安全一个公司的信息,怎么能说被搞定就能搞定,除非公司自己要拆跨自己吧?”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那么惨!”

“你还记得,你们公司之前的几次意外事件吗?几个人意外死亡吗!”

“我当时在外勤,但是通过信息看到过!”

“那是真的,本来你们CEO以为是个偶然事件,但是往背后追溯才发现,这事情复杂到大家无法想象。我现在还记得他在跟我们描述这件事情的表情。他说政府国安,无论什么身份的人也没有办法再继续相信。那么,你知道要免受攻击,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吧?”

“就是自己装死!看来他真的遇到了可怕的对手了。”

“他的装死有了效果,这个背后的人慢慢要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了。但是副作用就是我叔叔的反映,但是也无所谓了。反正,我叔叔在跟我合作,所以,一切都还在杨川的控制当中呢!”

“所以说,杨川替代CEO出场,表演了叛徒的角色,目的就是为了替他下这一步好棋!”

“是的,可惜他这次本来可以提升两级了,但是他却突然放弃了CEO要给他的一切提拔,前往大漠。他说要完成一件纯私人的事情,但是谁都知道,这件事情,这个罗布泊,是CEO动意要假死的根本原因啊。”

“所以,他还在为CEO做事?”

“有这个可能!”

“如果他在为CEO做事,公司又没有垮掉,那么他怎么会消失在罗布泊呢。他并不是余纯顺和彭加木,他有的技术实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因为背后的人物出现了。从2月14日开始,公司陆续派出了几队人去搜寻,你知道公司的技术吧?但是,大家都遇到了难以解释的灵异现象,或者说,这罗布泊好像是世界奇迹之一的百慕大三角。机器设备失灵,人体无法适应,真的成了飞鸟都飞不进去的地方,无法解释。”

“最后,赵阳想到了你。也许是赵阳的预言让CEO想到了你。没有办法解释。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要找你来。但是却受到了一个人的坚决阻止。”

“谁?”

“张教授!他不允许你进入罗布泊,他提出了十条理由来反对这事。差点因此被开除了。但是,最终,他还是把你带来了!”

“你也带来了陈友康啊!”

“我无计可施,我不能暴露K姐的身份。”

我来回踱着脚步,陈晓羽,也就是这个K姐的讲述,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听起来离奇得无法想象,却每个环节都那么严丝合缝。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这个小风设计陷害的K姐。从她的表情上,我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但是我又总是觉得,太简单就知道的真相不是真相。“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为了你叔叔编出来的一套鬼话呢!”

“我跟张小风上床了!”她看我还在犹豫不决从包里掏出了一个5寸的平板电脑,熟练操作打开。一个熟悉的CEO最高批准令的符号出现在我面前,我从包里拿出公司的手表,做了一个扫描,条码完全吻合。手表发出了咚的一声脆响。“他在床上很像杨川,让我想起了杨川,这让我对他无比思念!”她看我核实了批准令,把电脑放到我手里。“这是为你准备的,通过这条线,全部信息,技术,救援,指令都可以用的!”

她对杨川的话让我心里很不舒服,陈晓羽由一个娇蛮的大小姐变成了跟杨川一样的百变星君,我倒是觉得他们两个的搭配程度有过于我。“张小风是个好孩子。但是如果我不告诉你他身体上的特征,你绝对不会相信陈晓羽是K姐的是吧?”

我鼓捣着手里的pad,公司的信息恢复了,不,根本就没事,这对我来说又多了个好帮手。陈晓羽见我默许了她,只有悠悠的说。“张小风屁股那里有一个黑色的大痣,大腿根处有一道月牙儿形的伤疤,对吧?”

张小风是我的组员,他身上的标志一直是我的忌讳,做我们这个职业最怕的是有身体特征容易被人记住。但当时选择他来是做内勤,主要做档案处理,所以我们就破例让他进入了公司。我现在已经百分之80相信了她。“那个假装的,李雪鸣在哪里?”我想作为陈晓羽她可能不会知道,但是作为跟杨川做少数者联盟的K姐,她就一定会知道!

“我叔叔说那是他跟胖子斗狠需要的最重要的一步!具体的我也问不出来了!不过我叔想要利用他,来做点什么大事!”

我收起了笔记本,看了一下时间。“去睡吧!明早我们还要早起!”

“你决定去了?”陈晓羽露出洁白的牙齿,开心的笑了一下,这还是我见到她的几次里,她第一次笑。

“公司果然没有垮掉,action的list里面写的清清楚楚,明天早上我们要执行的任务,操作人是张教授!”我指着本子对她说。

“好吧,那你早点睡了。”陈晓羽带上头套轻轻走到门口。

“你为什么要弄个假发?”

“K姐虽然独来独往,但是也有自己的身份是吧!对了”陈晓羽扭过头忧郁的看了我一眼。“你爸!”

“我知道了!”我闷着脸垂下眼皮。“你以为我跟我爸爸聊了好久是为了什么?如果不是跟他聊了好久,发现他根本就不是我爸,我怎么能让你在这里跟我说这么久呢?我就是想知道,陈友康怎么学会了这个易容的手艺,他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我很抱歉,你爸的确在胖子藏李雪鸣的房间里发现的,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瘦得不成样子,尸体解剖发现他的胃早就失去了应有的功能,他是被折磨死的。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我叔想要用你爸要挟你去大漠,所以…”

“不用说了!去休息吧!”我扭头背对着陈晓羽,眼泪顺着眼角流下。用中药杀人,这种方法是多么残忍,就算跟我们的任务无关,我也不会让李强这个败类在活在世界上。这是我第三次咬牙切齿的发誓,陈晓羽走后,我把拳头握得咯吱咯吱的。

突然,身后的门又被推开了,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什么事?”我瞪着眼睛看着同样布满血丝的许飞。

“明天早上早起,我们要进大漠!你怎么了?”许飞看到我的脸奇怪的问。

“没事!我知道了!”我看着这个跟我一起长大的男人,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给我一种难以解释的安全感。亲人一样的安全感!

“哦!那我,先回去了!好好休息,早点睡!”只要我不愿意说,许飞绝对不会问。他恋恋不舍的看了我一眼,轻轻关上了门。

我设好闹表,打开一瓶红酒一饮而尽。如果不是我,爸爸就不会死,如果不是我,杨川也许也不会进入大漠,现在生死未卜,虽然我进入公司第一天就知道干这行的风险和要面对的非人的精神折磨,但是这事情都真真实实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安然接受。我咣当扔掉了酒瓶子,光着脚冲进许飞的房间。他正坐在床上心事重重,看到我这般模样冲进来,也不惊讶,温和的问“怎么啦,你!”

这一句简单的问话,拉开了我所有的回忆和思绪,折断了我所有的骄傲和自尊,我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好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毫无禁忌。许飞紧紧搂着我,也不说话,只是像个心疼的母亲,用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那天晚上我就睡在了许飞的房间,做了个梦,梦见一片刺骨的寒冷,许飞和杨川两人突然面目狰狞,把我的脑袋狠狠按到水面下方。我在窒息的挣扎中惊醒,看到许飞在我的身边,呼吸均匀,他已经睡着了。我低头看了看身上没有一丝凌乱的衣服,想着朋友说过的一句话。如果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在一张床上安全的过了一夜,只能说明两个问题。或者,这个男人太爱她,或者,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喜欢她。我摇了摇疼痛不堪的脑袋,伸手抓住了许飞的手,继续闭上眼睛。这次一觉到天亮,我们两个被张小风堵了被窝。

他显然也被通知进入大漠,而且定了个早于别人的闹表。也许这股新鲜劲儿让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子此刻正在兴奋不已。

“副领队,我都准备好了。Letusgo啊!”他大声嚷嚷的猛烈敲门,我先醒来,爬下去给他打开了门。

“师,师姐!对不起!”张小风显然有一百个不好意思,扭头就跑“不好意思,师姐,我看错了门…”

“回来!”我拢了拢凌乱的头发,正了正衣裳。“是这里了!你找许飞?”

“师姐?你,你!”他突然意识过来,冲进了许飞的门里,轻轻关上门。用舌头添了一下上嘴唇,意识有点凌乱。“公司不允许操作人之间谈,那个,我不知道上床也许是可以的吧!我,我先回去了,你们赶紧起来收拾吧!我…”他慌乱不跌拉开门要走,又小声嘟囔着留下了一句话。“师姐!他,他真幸运,认识你比,比我早!”说完,张小风红着脸跑了回去。

这小子难道真的喜欢我。我又想起了陈晓羽说的话,摇了摇脑袋。今天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们要进入大漠,去找杨川。我昨天在那台笔记本上搜索了很久,没有发现任何关于杨川任务的信息。这更加速了我迫切的心情。杨川在我心里生了又死,死了又生,每次生生死死之间,燃起的希望都会让我温暖很久。可是,大觉寺,难道是杨川让陈晓羽来找我的吗?难道是陈晓羽身边一直有人走不开,才不得已跟我演戏,而不是对我说杨川的状况吗?松树上的那个符号,是不是已经学成归来的陈晓羽刻上去的,那么,那位说话好像一直在一语双关的老太太又是什么原因,一直在暗示我杨川已经死了。

我光脚跑回去开始收拾进漠的东西。没一会儿,许飞过来喊大家去楼下集合。他站在门口,还是那样温和的语气。“十分钟后下楼,车上吃饭,我们都带好了东西。赶时间!”

“许飞!”我跟上学时候一样跑到他身边,贴住他的身体,把嘴巴凑到了他的耳朵旁。“昨天晚上我喝多了,对不起!你!”

“赶紧收拾东西吧!”许飞显然不想谈这件事!关上了门。

十分钟后,大队人马已经在楼下集合。几个身穿艳丽衣服的蒙古姑娘还为我们献上了“上马酒”,张教授看着楼下这浩浩荡荡的队伍,我们,张小风,老二,许飞,赵阳,王副,王晶晶,刘佳怡,赵阳的保镖全部齐备。而陈友康带着陈晓羽,艾瑞卡,他的几个身份不明的黑衣人,也站在我们这排的对面,双方的关系在一夜之间已经发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小小更改。更加融合了些。

“我们的沙漠车8辆,为了我们能更好的合作,我建议把组员分散开,分几个小队,坐在不同的车里。”陈友康笑眯眯的对张教授建议。

“不必了吧!”张教授斩钉截铁的拒绝。“如果你觉得这样安排可以相互牵制的话,那我们两个也太小儿科了,不是吗?”

“当然,这是我的建议。你也可以不采纳。晓羽在美国研究了很多罗布泊的国外信息,我建议她跟你们的副领队坐在一起,可以为你们头车路上遇到的情况提供点知识的帮助。这个算我表示的一点诚意吧?”

“算你的诚意?你不要得寸进尺!”我猜测着CEO的命令让张教授改变了昨天的态度,但是他肯定不便于明说。这里站着的人,也是一半懂一半不懂,大家心事重重,谁也不愿意多问。

“让她跟我们一起吧!”许飞征求张教授的同意,张教授扫视了一下四周。“那就来吧!我,许飞,赵可,陈晓羽,刘佳怡,张小风坐头车,其它人按照许飞的分组坐!赵阳老师留在这里联络!”

汽车的轰鸣声打破了库鲁克塔格山的沉静。我们的车队的车身卷起的冲天尘土如同浓雾,刚刚聚拢又被燥热的风吹得无影无踪。早晨的烈日象一团火球高悬在我们的头顶,汽车驾驶室里闷热难当,坐在前排司机,不住用毛巾拭去头上和脖胫上的汗水。我们几个人坐在后排,许飞他们干脆脱的只剩裤子,即便如此,仍然汗流浃背。由于车况和路况都不错,晚上9点多,喘息未定的沙漠车队停在了库鲁克塔格山南坡冲积带上,一处比较平坦的地方,张教授下了车,左右观望一下,决定我们在这里扎建营地。不过经过6小时近200公里的颠簸,大家实在不愿多走哪怕半公里了。

这里遍布一丛丛、一簇簇的麻黄草和梭梭柴成了蚊子、飞蜢栖身的好去处。夜幕降临时,它们成群结队向我们袭来,胳膊上、腿上很快被叮起了包,大家只好躲进闷热的帐篷里。我和刘佳怡在一个帐篷,她看到我呲牙乐了一下。拖下她的衣服只剩了胸罩。我看到跟她脸部皮肤完全不搭配的身体皮肤,松懈的肌肉和下垂的胸。她的脸看起来只有20多岁,可是这身体却有50多了。我还第一次看到这怪异的现象,不由情不自禁多看了一眼。

“奇怪吗?”刘佳怡大大方方的问我。我突然觉得她的嗓音也有了很多变化。苍老了一些。难道原来她一直在细着嗓子说话吗?

我点了点头。“我看过有人的身体皮肤比脸更年轻的,因为脸总是风吹日晒,而身体皮肤却穿着衣服很少受到紫外线的伤害。我没看到脸比身体年轻这么多的。”

“我的身体是我的实际年龄!”刘佳怡继续粗着嗓子,闷声闷气的回答我,躺了下来。

“我的脸,是一次事故,你就当成是一个奇闻异事吧!我是活在赵阳老师手下的一个奇迹。活死人墓的一次探险,机缘巧合的造就了今天的我。”她说完眼皮抬起来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就好像赵阳老师不小心造就了今天的你!”

“什么意思?我没明白。”我用公司的特制药水抹着身上的大大小小的小包问。心里有一种隐隐的预感,眼皮直跳。

“行了,睡吧,很快你就知道了!”显然刘佳怡不愿意搭理我,很快就呼呼打起呼噜。我叹了口气浑身喷满药水钻了出去。想找许飞聊聊,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仰望星空,有一种杨川就在我身边的感觉,不由又想要是不需要睡觉多好,赶紧去到他失踪的地方。茫茫大漠,在黑暗中好似被恶鬼侵蚀,发出了鬼鸣一般的哭喊。一股熟悉的侵入心脾的寒冷,让我难以自持的好像要眩晕。这时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赵可!”

“谁!”我猛地回头顺着声音寻找,除了茫茫的大漠,什么鬼影都没有,可是我明明听到了杨川的声音。还是我因为太思念他,产生了幻觉。我冷得发抖,就要转入帐篷,风中又断断续续传来杨川的声音“赵可,回去!危险。双鱼玉佩不是传说,回去吧!赵可…”

第十五章 魂断,梦牵

2012年2月20日罗布泊

又是一夜噩梦,早晨,我们迎着初升的太阳上路了。走出96公里后,我们到了孔雀河岸边的老开屏。这里有成百上千间废弃了的部队营房,从丢弃的废品看,这里曾是一个规模很大的医院,另外也驻扎过汽车分队。陈友康说,老开屏是取孔雀开屏之意,其实这个地名同元宝庄(原爆庄)等地名一样,是老一代军人创建中国原子弹试验场后,为纪念1964年10月我国第一颗原子弹试验成功所起的地名。我们继续往前进桥方向进发。在这后一百多公里沿途中,遍布部队遗弃的营房、若干简易机场、巨大的工事,从这些断壁残垣上,只能遥想当年这里升腾过的数十次耀眼的辉煌!继续开了300公里,我们到达了“龙城”。往南望去,只见密集分布的雅丹群正反射着朝阳的金辉,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千雕万琢,使得这些毫无生命千年不语的风蚀土堆群,呈现出万千仪态。其气势之恢宏、神厅与壮丽,令人惊叹不已。一路颠簸,经过土垠,在2月21日下午,我们终于踏上了罗布泊干涸不毛的湖盆。在E90°18`44“、N40°34`34”处向西抵达罗布泊西岸,

随着我们正式进入罗布泊,整个团队里的人都开始表情严肃。尤其是张教授。我们在下车休息的时候,他跟许飞说“从前进桥到期库尔勒大部分都无路可走,我们只能顺着库鲁克塔格山往西走!”头顶烈日,让人顿生毛发欲焦之感。目极所在,一望无际翻翘着的盐壳,呈现出令人心悸的灰褐色。盐壳下边是厚可盈尺的青灰色土层,土层下则是洁白的盐块。“天不见飞鸟,地不长寸草,时时处处暗藏着危机,这就是罗布泊。”陈友康递给陈晓羽一小壶脉动,也小声对她说。“这样的地方,只能用来放原子弹。”陈晓羽骄傲的回答,这骄傲劲儿还真的有点像我模仿过的K姐。“其实,罗布泊曾是一个广袤三百里,其水亭居,冬夏不增减的泱泱大湖。只是沧海桑田,山河巨变,加上近世纪人类活动的干扰,才使它变为眼前这干旱不毛的死亡地域。”老二呼出一口热气,对张小风讲解着。张小风这几天一直是心绪难平的郁闷样子,也不爱说话,来之前热烈兴奋的样子,早就没有踪影。我也不大好意思跟他说话,就远远看着他。奇怪,这个时候的沙漠,不应该如此炎热,可能是因为水分缺乏的原因,我们却都感觉到燥热难当。

天气干燥,许飞的嘴唇已经爆裂。罗布泊是极旱地区,年降水量不足10毫米,而蒸发量却高达3000毫米。在这里水就是生命,纵有黄金万两,也难买清水一滴。但是光有水喝还不行,必须加入少许碘盐以及时补充体内大量随汗水流失的钾盐。否则浑身就像棉花一样绵软,没有一点气力。我们喝的水是公司特别开发的,基本上跟脉动的原理很像,但是关注于在不同的地方投入不同的维生素,跟沙漠车一样,也有沙漠专用水,可以补充身体内流失的钾盐。“你再喝点水吧!”我小心的提醒着他。回头看着被扔了一地的水瓶,看来所有人都是缺水。“你的状态还好吗?”许飞的两只眼睛里有说不完的疑虑和担心。“放心啦!我状态很好!”我用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对他笑了笑,头后扎起的马尾巴甩了甩。“安啦!彭加木和余纯顺,都是在罗布泊缺水的条件下死亡的,他们的本质原因还是设备不够精良,技术不够先进,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我们代表中国最先进的科学技术,能有什么问题呢?张教授每个暑假都要来一趟,跟走城门一样,还带回好多古董和宝贝。我们就更加不用担心那么多了!”我安慰完许飞,抖着手拿出一根烟来叼在嘴上。被许飞又一把抢了下来。“还说你不紧张,跟我用得着这样装吗?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我说过不要抽烟了,你就是不听!”许飞碾碎了我的烟,也碾碎了我仅存的一点镇静。“好!那喝水!”我举起手里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瓶,然后头晕得很,蹲了下来。许飞也蹲在我身边。

“你说,为什么我们要养虎为患!”我眼睛扫了一眼正在忙碌着拍照片和测量的陈友康他们小声问许飞。

“我不知道,昨天晚上张教授给了我一个pad,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公司从来都没事,然后确认了我们必须带着陈友康一起进入大漠的命令。也许是CEO亲自下达的,他是这次探险的操作人,我们必须完全听他的。也许你们还不知道。”

“我总觉得,张教授有太多的疑虑在瞒着我们,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我对他不信任!”

“别想那么多了,看这架势,我觉得张教授控制得住。另外,我们的饮料,食品,都会很安全,他们也做不了手脚,短期内,他们也不会做什么!”

“你听说过双鱼玉佩吗?”我这几天闭上眼睛就能看见杨川一样,但是不是没了脚,就是没了胳膊,惊悚得让我窒息。

“听说过,说是在罗布泊发现一块古老的玉佩,放到鱼缸里,一条鱼就能自动复制成两条鱼,还有人,动物,什么都可以,因此被安排成最高军事机密,媒体也在全面封锁!”

“你说神话也能如此的严肃不走样,真佩服死你了!”我看着许飞一本正经的样儿,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快上车!”这时张教授站在车旁大声喊我,一边喊一边用手比划着。我看到他的表情立刻伸手拉过许飞玩命跑向他,我们两个呵斥带喘坐上车的瞬间,窗外的天色就变了。

刚刚透着光亮的天空,突然间昏暗起来。它象一口倒置的大锅,半边一片灰黄、半边现出白色。紧接着一阵掠地风袭来,卷起阵阵沙尘,渐渐形成一堵厚重的“土墙”直向我们扑来。沙暴来了!这是一场来势凶猛意想不到的沙尘暴。幸好我们及时钻进了车里,铺天盖地的沙尘已经随风而至。刹那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风声呼啸,飞沙走石。汽车很快被沙尘雾吞没,沙粒打在车身上,发出噼噼叭叭的响声。听得人心惊胆寒!“放心!我们的沙漠车是世界一流的!”刚才张教授吆喝的时候,只有少数几个人在外面,我和许飞跑回来后,我们这边几个都齐全在车里了,只剩下陈友康他们,可是沙尘实在太大又铺天盖地,我们已经透过车窗什么都看不见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呢!陈晓羽小心修理着自己的指甲,向外看都不看,看着她的表情我真觉得还是说她是跟陈友康完全没有关系的K姐更加合适一些。我们的车在风沙的猛烈撞击下轰隆作响。我的耳朵发出难以控制的一种轰鸣,越来越响,许飞看我痛苦的表情,拉过我的手来问怎么了。我只能看到他的嘴形,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我看到张教授和陈晓羽两个人张大嘴巴看我的表情,却完全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我失聪了!”我也听不见自己说话。可是我觉得我的声带已经发音了。张教授拉过我的手来,捏着我手上的某个穴位,完全没有作用。陈晓羽表情紧张而关切,要比关系她叔叔多得多。许飞皱着眉头紧咬着下嘴唇,对张教授说了些什么,张教授摇晃着脑袋表示不同意。我想大概是许飞想要回去,鉴于我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继续前行了吧。而张教授摇脑袋,肯定是觉得公司的命令高于一切了。几个人在车里焦虑的讨论着,过了半个多小时,风暴停了。大家立刻下车,开始清点人数。我的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很不习惯,虽然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从小就这样,今天不知道明天会变成什么糟糕的状态。我看着大家在我面前就像一部无声的电影,每个人表情各异。聚集在被黄土袭击后满目疮痍的沙漠车旁边。我看到陈友康的脸色不大好看,张教授也没什么好脸色对着他。显然陈友康损失了两个人,由于没有及时上车,这两个人被深埋在黄沙下。陈友康他们脱下帽子,向着失去的兄弟们悼念。他们的尸体将留在这茫茫大漠,而这里不知道埋葬了多少无辜人的尸体?

陈友康好像听到了什么关于我的消息,他走过来,用手轻轻捏住我手臂上几个酸痛的穴位,越来力量越重,我忍受不了呲牙咧嘴,这时候张小风冲了过来,一把将陈友康推了个趔趄,大声嚷嚷着。我读唇语的技术并不十分好,我看出大概是滚开,不要动我师姐的意思。我随手拉过他“小风,他在帮我!”张小风瞪着眼睛看着我,大声喊着什么,你脑袋也坏了什么的。我苦笑了一下。我对着小风说着自己好像在吹气的话。“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我想我有重要任务!不能算是猎鬼人的任务,是我的私人任务。”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许飞犹豫痛苦的目光一眼,张教授挪到我身边,递给我一杯水,我想是他调了一些药在里面。我看着他的坦诚目光,拿起来一饮而尽。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能比失聪更差劲的呢。如果有,那就来吧!

我喝完后艰难的爬上了车。听不到自己说的话时间长了会带来严重的心里反映,因此我也赖得说了,我挥了挥手,示意开车,后视镜里面看到陈友康犹豫的悲伤的表情,大概是觉得我出事对整体的探险工作带来了更多的困难吧。我永远都是他眼中一个利用的棋子而已。沙尘暴过来,沙漠里又恢复了恐怖的平静,我们的沙漠车队继续前行。我把pad抱在怀里搜索着前端的红外状态,又有了这高端设备的感觉真不错,尤其在沙漠中,障碍物少,我们能够搜索到前端1000-2000米距离的红外。这加速了我寻找杨川的效率,而也为张教授他们执行总裁的特别任务扫清了障碍。

当我们再次经过一个半米高的雅丹地貌群的时候,我的脑海突然闪现出一个奇怪的场景。我发现我的水晶鞋丢了,到处哭着找。那是奶奶送给我的,我很喜欢玩的。这是真实的场景,但是后面,我好想看到了一个人的脸,躲藏在阴暗的角落,脸上露出了很得意的表情。我怎么想起这儿来了,水晶鞋丢了是我小时候的一件伤心事儿,但是我从来不知道这事情发生是必然而不是偶然,也不知道最后竟然被李雪鸣捡了去,因此还害他没了性命。但是,为什么李雪鸣捡了水晶鞋,就会让胖子那么折磨,最后竟然丢了性命呢?这水晶鞋里,又有什么说道,难道跟猎鬼人有关?

我正在琢磨,突然大喊了一声,可能由于自己听不到,我喊的声音特别大,惹得张小风一哆嗦扑到我旁边,用力扒着我的肩膀,许飞也抽了过来握着我的手。我指着pad屏幕上的红外感应!举起来给他们看。

我看到小风的口型大喊着“有活人!”

陈晓羽和张教授突然开始激烈的争执,两个人说得太快,我就看不懂了,只是觉得许飞的脸色一会红一会黑。突然司机一个紧急刹车,我看到张小风抬头大眼睛等着司机,一脸怒意,叽里呱啦骂着什么。突然心里有一些悲哀,这个话匣子平时我总是嫌弃他说得太多在我耳朵旁边没有清净时候,现在突然在安静的世界里又多么想念他的幽默打趣。

我们被迫下了车,陈友康他们也停车凑了过来,张教授把pad摆在大家中间,pad上是赵阳给我们的那张古老的地图的电子版本。张教授不停的操作着各种软件。又把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的卫星云图当了下来,重叠在原来的老地图上,我们发现地图上说标注的地方,就在我们脚下坐标的前方2000米左右,就是说,余纯顺的墓地E90°19‘09’,N40°33’90,成了猎鬼人可能存在的区域。猎鬼人一直守候的秘密,就在前方吗?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敢肯定的是,这是活的生物。

这时候张教授和陈友康又发生了分歧,夹着陈晓羽三个人在其中越吵越凶,由于他们语速很快,我已经分不清楚谁在说什么了。没过一会儿,还是张小风拼命拉着我往车那拖,陈晓羽追了过来,拉住了我的另一只手。我扭头看着她急迫的满脸汗水的表情,她慢慢的张大嘴巴对我说。“只有你能救杨川,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半途而废!”

我终于弄明白了他们的争执,我拉住小风停了下来。“我要向前去余纯顺的墓!小风!”

张小风大声喊着“你疯了,这地方怎么可能有活人,又正好在余纯顺的墓地地标上。”之类的,还是要拼命把我往车上拖。“我要带你回去!”他继续喊着。

“谁也别说了!我要马上过去E90°19‘09’,N40°33’90”我牢记着杨川留下字条的纬度。可能喊得声音足够大。引得张教授他们都过来了。与此同时张教授收到了一条短信,他低头看了一眼,收起了手机,对大家挥手示意上车。他说这是CEO直接给他的命令,CEO要求他立刻去这个地方,还说这就是让他们进入沙漠的原因,张教授这次的任务,就是救人!

许飞上来拉住了我,这么热的天,手心却一片冰凉,我不知道他为何感到那么害怕,紧紧握了他一下。但是心想自己也太自私,如果出事了,不是把大家都搭上了吗?

2000米很快,我们在车上监控着红色区域,向着纬度E90°19‘09’,‘N40°33’90‘’的地方前行。很快车停在了一个简陋的墓碑前,墓碑上写着余纯顺的名字,周围一片黄土,人影都看不见。我,张教授,许飞拿着pad下车伫立在墓碑前,我们三个的手里的pad上都有明显的一个大红点就在前方的墓碑,而明显这里人迹罕至。陈友康他们的人,在墓碑的旁边很快挖掘出了一些公司特有的东西,还有一些水瓶和野外生存的物品。我控制着自己的快速心跳,对张教授说“我们还要对不住余纯顺一次了!”

根据我们pad上软件的显示,这墓里有一个活人!张教授沉默了一会,对许飞耳边说了句什么,许飞立刻开始安排,用公司的设备快速打开了余纯顺在这罗布泊里最简单的墓穴。狭小的墓穴简单得一无所有,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墓会被盗,有什么好盗的呢。我们趴在上面小心的开着下面的几个人开馆,我的眼睛死死盯住棺材下的动静,pad显示是活人,周围埋着公司的东西,这里曾经找到过杨川留下的信,一切的迹象都表明,这个活人很可能就是让我朝思梦想,魂牵梦戏的杨川。

许飞好像知道我的心思一样,在下面一起指挥着开棺盖。几个人正在小心翼翼的准备抬起,突然咣当一声,棺盖被里面的人踢起来,吓得几个人连连后退,许飞还险些被砸到了脑袋。一个人气喘吁吁从棺材里面站了起来,扭着大屁股一个灵巧的跨越,从棺材里跳出来。站在旁边呼哧呼哧拼命喘气。我们全部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

显然,我们救了他,我救了他,不是杨川,而是杀害了我爸爸,杀害了我的初恋李雪鸣,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的,我昨天还握紧拳头想要亲手虐死的人,李强,胖子!

李强喘了半天气,小眼睛冷漠的看了一眼周围的我们,灰头土脸,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成一条一条,手上满是抓痕。他的脸上的肌肉僵硬了一下,似笑非笑。然后又做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吃惊不已的动作,他又敏捷的一跃跳回了棺材里。这次我不顾一切的跳下探险英雄余纯顺的墓穴,我不能再放走这个人。哪怕他变成鬼了,也要追到地狱里去。

我把住棺材往里面看,只看到胖子急切的在拼命按着余纯顺的尸体,边按还边给他做人工呼吸?我想着这家伙是不是失去理智变成精神病了,这时候许飞也跳下去一起帮他。我大喊许飞你神经病。突然发现那下面的人并不是余纯顺,而是杨川。胖子一折腾,让杨川脸上的尘土慢慢掉了下去,露出了他英俊雪白的,令人震撼的让我魂牵梦系的脸。我不过一切的扑了上去,贴在他的脸上,这么久以来,对他的思念已经变成了一种病态,我用嘴唇贴在他的脸上,他的脸是热的,嘴唇也是热的。我推开了胖子,亲自给他做人工呼吸,快速往复,许飞拿来公司的救命药水,拉下我给杨川的嘴巴扒开拉大,顺着嗓子灌了下去。张教授和陈友康也蹦了下来两人齐心协力的弄杨川的穴位,胖子拼了命挤过来,大家把看家的本事全部使唤上来,就为了换杨川的一条看似已经消失的命。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从胖子的表情来看,我知道杨川活着的希望已经非常渺茫。我不能再一次看着他从我身边就这么离开。我大哭着紧紧抱住杨川的脑袋。泪水流在他的脸上已经混合成泥水,顺着他高挺的鼻子慢慢流下来。难道我们两个在西安的地下没有永别,在活死人墓没有永别,却要在这里魂断,梦碎,一捧黄土,两世相隔吗?

第十六章 刘邦的秘密

三天前2012年2月17日西安大雁塔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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