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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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奇风施过法后,一个人走出去,也不想着要去帮叶小清。叶小清看袁奇风出门了,于是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他要去哪。唐家的屋子三百米开外有间茅厕,那茅厕像个坟包似的,也没写男女,爱怎么上就怎么上。茅厕旁边还有几块菜地,叶子又肥又绿,可叶小清根本不敢去吃那里的青菜。她本以为袁奇风要去上厕所,却在唐屋里看见袁奇风绕过那几块菜地,几座房子一挡,人就看不见了。

就在叶小清想走出去,看看袁奇风到底上哪去了,黎右手忽然从隔壁走了出来。现在屋里只有叶小清,还有一个昏迷的病人,如果黎右手要乱来,那该怎么办。这片地方都是老屋,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留下来的不是老人就是小孩,谁能来救她?该死的袁奇风每次有危险都不在身边,天都快黑了,居然还有心思去溜达。

只见,黎右手走到门口,往里望了望,然后说:“小姑娘,唐巧的肚子有没有鼓起来?”

叶小清心一沉,这老不死怎么知道唐母的肚子曾经鼓起来,黎右手果真不是好人。那晚,她听到唐海松的声音在打电话,就是打给黎右手。此刻,叶小清恨不得直问,那晚是谁给你打电话,为什么声音和唐海松的一样。不过,袁奇风很快就回来了,这让叶小清松了口气。黎右手似乎等了很久,专门挑这个时机来问话,眼看袁奇风又回来了,于是就灰溜溜地走回自己的屋里。

袁奇风径直走回来,问叶小清:“黎右手跟你说什么了?”

“他……”叶小清一张口,又想起唐母肚子鼓起的事情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怎么了?”袁奇风耐心问。

“他问我,唐阿姨的肚子有没有鼓起来!”叶小清回过神说,“我一直没跟你提,在第一医院的时候,我看见唐阿姨的肚子鼓起来,好像怀孕了一样。”

“有这种事?”袁奇风略感意外,既然黎右手来问了,那肯定有问题,绝不是叶小清看到了假象。

叶小清把锅放下,和袁奇风一起进屋,想要查看唐母是否还有隐藏的危机。可无论袁奇风如何试探,唐母身上只有灵魂受伤这现象,并没有别的古怪。乡间常有怪病,也曾有人没怀孕,肚子却变得很大,但没听过谁的肚子忽大忽小。袁奇风不好撩开唐母的衣服,检查肚子的问题,刚好唐大海也回来了,他和叶小清就走回堂屋。

唐大海看见锅和米都洗好了,马上夸道:“小姑娘啊,你人真好。可惜海松去得早,要不你们……”

叶小清刚想假意客气,说自己没那么好,却听袁奇风问:“那边菜地有几座烂房子,以前是干什么用的?”

唐大海买了一条鱼,还有两把青菜,放下这些东西后就眉毛一扬:“那不是茅……茅厕对面吗?我对这里也不太熟……熟悉,这你要问老黎了,他在这里土……生土长的。”

叶小清心里很好奇,却没当着唐大海的面问,怕让唐大海感到事态严重。等唐大海把煤炉点燃了,忙着做菜时,叶小清才小声问:“你刚才去那边做什么?”

“你偷看我?”袁奇风眉头微锁。

叶小清没料到对方会这么想,赶紧转移话题:“那些的房子怎么了?是鬼屋吗?”

袁奇风没有深究,转而答道:“那边原本好像是一座香头开的小观,现在已经破败了,所以有点好奇罢了。”

叶小清心里可不这么想,袁奇风才不会好奇,既然走过去了,肯定在来时的路上就注意到了。同行开的小观,肯定在文革时被捣毁了,哪里还会有人住。唐大海正在烧饭做菜,刚把锅架上去,冒了一缕炊烟,他就扭头张嘴,像是要说什么。不过,唐大海又摇了摇头,继续做菜。

“唐叔叔,你刚才想说什么?”叶小清追问。

唐大海停住手里的锅铲子,回头说:“我记得……我妹夫一家人死了,我来奔丧。那会儿,我嫌厕所不干净,想去那些菜地后面的房子里……解手。后来老人说,那里……”

“那里怎么了?”这回轮到袁奇风发问。

唐大海显然怕被误会自己是疯子,琢磨了好一会儿,才用结巴的言语讲明白那些事情。原来,那里的小观叫虚若小观,是一个老香头开的。可虚若小观并不是文革被砸毁的,而是在抗日战争时被日本人炸成废墟的。从那以后,香头死了,小观也没落了。不过,曾有一段时间,有人看见过日本鬼子的身影,似乎这才是最初鬼子出现的事件。遗憾的是,老人也不记得日本人的鬼魂是什么时候第一次出现,只依稀记得那应该是文革以前了。

“还有啊,我妹子和阿妈嫁到这边时,这边的孕妇生孩子经常死胎!”唐大海激动道,“多亏我妹子和阿妈,不然现在很多人都没活下来。要不是我妹子没结婚就生下娃娃,她名声不至于变臭了。我那妹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海松的爸是谁,她到现在都不肯说。”

唐海松生活在单亲家庭,唐母一直没说,孩子的老爸叫什么名字。若非这事,唐母的名声不至于一落千丈,几乎在当地混不下去了。一提这事,叶小清就心道,海松的老爸到底是谁,会不会和唐母变疯有关。孩子死了,如果母亲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那她肯定会去联络孩子的父亲。一想到这里,叶小清就想去唐母房间里找一找,也许会有线索。恰好唐大海忙着做饭烧菜,没时间理睬别人,于是叶小清就思考要不要去翻一翻。这样可能不太礼貌,可为了把事情搞清楚,不再有人横死,道义什么的就先丢一边吧。

袁奇风看出叶小清的心思,便轻声道:“你不用去找线索了,我知道唐海松的父亲是谁。”

第十章 唐海松的生父

唐大海不仅口吃,还有点耳背,一烧菜就听不到身后的声音了。叶小清听到袁奇风这么一说,也不管唐大海是否真听不见,马上就问唐海松的老爸究竟是谁。袁奇风向来不卖关子,要么就根本不会提出来,因此也没想要瞒着叶小清。唐家祖屋没有厨房,烧饭做菜都在堂屋里,袁奇风不想惊扰了唐大海,于是就把叶小清叫到另一个房间里。

那间卧室只有一张床,唐海松念初中后,他就住在那间房里。叶小清急切地想知道唐父是谁,进了房间后,早把夜里要同卧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袁奇风进屋后就转身,可没有马上说明白,只是凝望着叶小清,好像在担心什么。这种眼神让叶小清很不舒服,仿佛她命在旦夕了一般。

“怎么不说话?”叶小清尴尬道。

袁奇风一开始没想那么多,可后来想了想,这话不能随便乱说,因为连他都不敢相信。尽管答案离奇,但袁奇风已经试了五次,绝不可能出错。早在从永州开车到江永县时,袁奇风就已经考虑到,必须先找出唐海松的生父,他的生父肯定和唐母遇险有关。

在香头盛行的年代里,医学鉴证还不发达,一些男人怀疑老婆和别的男人通奸,他们就会找香头来确认。以前的香头自然不会如现代医学那样,对比两人的DNA,他们通常会暗中用玄门之术确认子嗣的灵魂从哪来的。虽然灵魂是转世而来,但要转化为人,必须吸收生母的阴气,以及生父亲的阳气,阴阳结合,才能将魂体化为纯正的灵魂。而香头能够找出子嗣的阳气路数,如同对比DNA一样,以此确认是不是父子关系。

当袁奇风料想黎右手会出现,他就怀疑这位退休的老医生就是唐海松的生父。毕竟,他们是邻里,当年唐母还去过永州医院接生,这些关系都太亲密了。在面包车上时,袁奇风把叶小清支到前座,就是想要在验证黎右手是不是唐海松的生父。

要检验这种事情,不必像医学那样,需要采集人体上的样本。做这个检验,只需那人的生前之物便可,那些东西通常会沾染灵魂的气息。接下来,只要靠近需要检测的父亲,如果阳气不能融合,那么那孩子便不是他的。

今早,袁奇风就从唐母身上找了件东西,确认那就是唐海松用过的东西。唐母可能太思念死去的儿子了,所以一直把儿子的一撮头发装在一个黄色的小布囊里。这种布囊很常见,通常不是老妈的头发,就是儿子的头发。唐母既然戴在身上,那总不可能是她自己的头发。袁奇风趁没人的时候,把布囊里的头发取出几根,藏在了身上。

开车时,袁奇风暗地里拿出头发,在黎右手的身后悄悄地用了法术。可是,得出的结果却让袁奇风甚感意外,意外到他暗中试了五次。头发上的阳气没有与黎右手融合,倒与另一个人融合了,而那个人正是唐大海——唐巧的大哥。

叶小清搞不清楚状况,以为袁奇风故意刁难,想要吊她胃口。殊不知,这答案难以起齿,谁能想到唐海松会是唐家兄妹生下来的,这不是乱伦又是什么?唐大海外表憨厚,十足的一个老实人,怎么会和他妹妹生下孩子。可如果不是,为什么唐巧一直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没有难言之隐,她绝不会苦守秘密多年。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就出去了!”叶小清来脾气了。

“那你保证,我待会儿说了,别闹出太大的动静。”袁奇风吐口气,决定说出来。

叶小清点了点头,暗想黎右手可能是唐海松的父亲,不料却得到一个完全相反的答案。这时候,叶小清把保证忘了,惊讶地连叫了三声,连在堂屋炒菜的唐大海都听到了。袁奇风早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所以一直犹豫要不要说。叶小清脑子一热,什么保证都忘了,居然还喊那么大声。

唐大海以为叶小清是个娇弱的女人,看见老鼠就大喊,于是拿着锅铲走过来问怎么了。叶小清知道失态了,于是就假说没什么,只是肚子刚才很疼。把唐大海支走后,叶小清就不由自主地又露出惊讶的神情,连连问是不是袁奇风在开玩笑。当袁奇风把经过一一说明,叶小清才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原来唐海松竟是兄妹之子。

“等等!”叶小清激动道,“你什么时候偷了唐阿姨身上的东西,这太不道德了!女人的身体,怎么能够乱摸,况且她是你的长辈……”

袁奇风无语地望着叶小清,这让她越说越轻,后面的话都没讲出来。叶小清宁愿没有问,如果没有问,就不会知道这个残酷的答案。唐大海一直在江西,除了奔丧以外,鲜少到湖南来。远隔千里,唐大海不可能暗害他妹妹,也没有必要去害他妹。如果想掩埋当年的丑事,可现在唐海松死了,唐巧疯了,唐海松根本没有那个必要了。

“你确定没搞错吗?”叶小清乱了,希望这仅是一个过火的玩笑。

袁奇风最讨厌罗嗦,他都回答两遍了,因此没有搭理叶小清。他们在房间里目目相对,又一起把目光移开,觉得那对视很不舒服。这时候,唐大海把饭菜做好了,来到房间叫他们,给了他们一个解脱的机会。叶小清忧心冲冲,不仅担心晚上如何与袁奇风相处,更害怕接下来会有一场血雨腥风。

唐大海已经弄了一切,饭菜都摆好了,还歉疚地说:“没……没什么好……好菜,不要笑话啊!”

叶小清已经知道真相,现在一看憨厚的唐大海,她心里就有一种怜悯又憎恶的感觉。袁奇风看出叶小清的心思,便偷偷撞了她一下,提醒她别表现出来。现在事情还未明朗,不一定就是唐大海在使坏,只能证明唐海松是他儿子罢了。叶小清强迫自己恢复正常,可坐下后,又在想近亲生子不是会生出疯子么。

“下回不用那么麻烦了,随便炒几个青菜就行。”袁奇风对唐大海说,“你还要付钱给卫生所的人,护理唐巧,能省则省。”

唐大海笑了笑:“刚才卫……卫生所的人来给阿巧换营养液了,还提醒我怎么帮她拔……拔针。不过你不是说,只要……一周就能醒来吗,所以……应该不会太花……花钱,又不是一辈子这样。”

袁奇风不急不慢地答:“这是一定的,就这周要麻烦你看着唐巧,如果吊瓶里的液体用完了,你要记得拔针。”

叶小清一边吃饭,一边竖耳朵听着,心想袁奇风怎么说话的,什么唐巧,不会叫唐阿姨啊,好歹她是长辈。不过,叶小清吃饭时一直没作声,整个心思都在想唐海松的事情。等他们吃完了,天早就黑了,一时间蚊子嗡嗡地满屋子乱飞,还不停地叮咬人。饭后,叶小清洗了碗,又洗了澡,然后一个人在屋子里坐着。

这时候,袁奇风去洗澡了,唐大海打瞌睡地守着唐巧,叶小清忍不住地害怕。屋里的电灯昏暗,似乎总有人在暗处盯着她,可又看不到别人。幸亏袁奇风很快洗回来了,不然叶小清肯定不敢继续待了。虽然是她要来帮唐巧,但她终归是一个女人,还是很怕鬼的。

“怎么还不睡?”袁奇风洗回拉了,却依旧穿着保守。

叶小清坐在床上,见状就起身道:“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吧。”

“这问题不是说了很多次了,又不是第一次一起睡。”袁奇风此话一出,才发觉欠妥,于是改口道,“我打地铺好了。这床这么小,待会儿你一脚踢我下来,衣服不得脏了?”

叶小清知道袁奇风不喜欢假装客气,便谢道:“那你如果睡不习惯,我们就换着来,今晚你睡地上,明晚轮到我睡。”

“你要不要上厕所?”袁奇风又问。

叶小清害羞道:“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不想!”

“别装矜持了,要上厕所,我现在就陪你去。不要等到半夜了,才害怕地叫我陪你去, 那时候我要睡觉,肯定不会陪你去!”袁奇风严肃道。

叶小清被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想上厕所了,反正有人陪嘛。如果真到半夜了,叶小清可不敢一个人去上厕所,那里连灯都没有。她很想知道,这么多年了,难道没人掉进厕所的茅坑里吗,那些木板没有断过吗?整理了一下,叶小清就拿着手电,和袁奇风走出唐家祖屋,在夜里朝茅厕走去。

这种情景很不浪漫,跟叶小清的期待差了十万八千里,可她却觉得很温馨。虽然袁奇风是怕她半夜叫醒他,影响他睡觉,但她还是很高兴。当叶小清进了茅厕,袁奇风就守在外面,不知情地还以为袁奇风想偷看呢。叶小清是个磨蹭的女人,上个厕所上了几分钟还没上完,忽然间她觉得外面情况不对劲。

“袁奇风?”叶小清蹲着喊了一声。

外面没人回应,等了几秒钟,叶小清又喊了一声,还是没人回答。叶小清很害怕夜里上厕所,尤其是这种恐怖的茅厕,如果没人陪她,她怎么都不敢出门。袁奇风明明陪她上厕所了,怎么几分钟的功夫就听不到人声了,难道他人已经回去了?这男人真没绅士风度,不就等几分钟,会死吗?叶小清故意用怒气麻痹自己,不想被恐惧占据心头,免得会吓得又一次大叫。

外面没人回答,叶小清推门走出茅厕后,以为什么都看不到,不想手电却照到面前站了一个人,而且那个人不是袁奇风。

第十一章 基石

茅厕里臭气熏天,叶小清迫不及待地打开门,想要呼吸外面的空气,不料却看到外面站着一个人。刚才她叫了半天,袁奇风也没有回答,还以为人已经走了。在夜里,叶小清又看了一眼,不对啊,袁奇风比较高大,眼前的这个人太矮了。

茅厕这一带没有灯火,大家走到这边,都是自己带手电。叶小清猛然惊醒,拿起手电就往那人的脸上照过去,接下来就眼睛瞪大了。这哪里是个人啊,分明是一团血水变成的人形,脸上全是海绵组织,没有一寸人类的皮肤。叶小清立刻想起,在永州的那家酒店也见过一滩能活动的血水,怎么跟着她到江永县了?

那血水化作的人形很矮,仅到叶小清的腹部,一等人出来,它就张狂地往人家腿上缠。叶小清吃过苦头,哪这么容易让血人得手,当下就退了一步,然后朝另一头跑。一边跑,叶小清一边懊悔,早知道就不把桃木剑还回去。尽管她不回用,但起码图个安心,不至于手无寸铁。袁奇风那家伙也真是的,说来陪她上厕所,可还没来完人就不见了,不想来早说嘛。

黑暗中,叶小清慌不择路,依稀发觉她跑进了一片菜地里,把婶婶阿姨的菜全部踩得稀巴烂。菜地的尽头有幢残破的建筑,那里一团黑暗,傻子都看出那里没人住。叶小清心里大喊,佛祖啊,小女子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你怎么总往死里逼?这念头刚闪过脑海,奔跑的叶小清就看见前面出现一个人影,还没来得及刹住就一头撞上去了。

“你搞什么?”

这是袁奇风的声音,叶小清一听就激动道:“后面有鬼!后面有鬼!你快去把它收了!”

袁奇风狐疑地看向远处,半个鬼影都没见到,然后问:“哪来的鬼?你是不是自己吓自己?”

叶小清拎着手电,不相信地往后望:“这怎么可能,刚才我明明……”

袁奇风手上什么照明器具都没拿,似乎很享受黑暗,他没看到可疑的东西,连一丝鬼气也没感觉到。八成是叶小清刚才没看见她,吓破了老鼠胆,所以才呼天喊地地跑过来。叶小清现在有救星在场,壮起胆在黑暗里搜索,却屁也找不到一个,只看见被她践踏的菜地。可叶小清深信自己没看错,那血人这么恐怖,她可想象不出来。

“真的没鬼,要不它现在怎么不追过来?”袁奇风安抚道。

叶小清变得不确定了:“会不会它发现你在这儿,所以不敢来,已经跑掉了?”

“如果刚才真的有鬼,不管它跑没跑掉,都会留下鬼气。白天或许还能隐藏鬼气,到了夜晚可不行了。何况现在都过了晚上七点了。”袁奇风坚定道。

此刻,叶小清不由得怀疑自己,难道真的那么胆小,走出厕所没看见人就出现了幻觉?这太可能吧,好歹她也见过鬼,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吓倒她。可袁奇风说得那么肯定,他没理由拿这种事情骗她,或许真的是幻觉。反正现在袁奇风就在身边,有鬼没鬼都不要紧了,如果真有鬼敢来,那就把它们统统杀光光。

想到这儿,叶小清又忽然张口:“对了,你刚才跑哪儿去了?要不是你不在外面了,我才不会被吓一跳!”

“我啊?”袁奇风愣了一下,随后又一本正经地说,“你一进去不久,我就看见虚若小观里有人影,所以过来看看。谁知道刚走过来一会儿,你就跑过来了。”

“有人?”叶小清紧张地握着手电,问道,“会不会是鬼?”

“没有鬼!你别那么敏感。”袁奇风说完就抢过手电,把光灭了。

“你干嘛?”叶小清两眼一黑,马上害怕地想要抓住一个东西,没有理由,只觉得一定要抓住什么东西才会心安。

这一抓,叶小清就抓到袁奇风的手臂,当她意识到这情形时,马上又把手松开了。通常,忽然陷入黑暗的人会什么都看不见,袁奇风看了看身旁这个可怜虫,干脆拉着她往虚若小观的废墟里走。如若换作叶小清一个人走在这种地方,打死她,她都不敢来。现在由这个男人牵着她,即便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怕,甚至她连要去哪儿都不清不楚。

走了十多步,叶小清觉得来到了废墟的中心,双脚站在几块冰凉的石头上,没有半点夏天的热气。这时候,叶小清已能够勉强看见一点点轮廓了,当看到袁奇风的人影就在面前时,她就轻声问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不会唐家祖屋那边。袁奇风拉着叶小清蹲下来,然后摸了摸地上的石头,然后那些石头就亮起了淡淡的金光,不过比萤火虫的光亮还要弱。

很快地,叶小清就明白了袁奇风的用意,他是故意把光亮弄这么微弱,因为怕被路过的人发现。那些被染亮的石头每一块都是很大的基石,比普通的房屋基石要大两倍,摸上去有一种刺骨的冷气,就像摸在寒冰上一样。叶小清还以为袁奇风想偷几块石头卖掉换钱,可再一看,竟发现这些青黑色的基石上有经文图案。

听唐大海说,虚若小观以前是一个老香头开的,后来日本侵略时被炸毁了。虚若小观里的人也下落不明,估计早就死在哪个沟子里了。当年的轰炸,小观被炸得四分五裂,观子里的东西早就没了,基石也被炸得翻出地面来。并不是所有的基石都被炸翻了,有的还贴着地面,完好无损。有经文的那面是向下的那一面,如果不被炸翻,可能一辈子都没人知道青黑色的基石有经文。

叶小清很好奇,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葵花宝典,这玩意儿可不能练,万一变了太监也没练成,那不是白作牺牲了。袁奇风看出叶小清走神了,于是咳嗽了一声,提醒她别胡思乱想。这些经文不是普通的经文,连基石都不是普通的基石,看情况应该是从一处古迹里挖出来,然后用于此处的。

“不会吧?那么铺张浪费?如果老香头活到今天,国家非给他扣一个破坏文物的帽子!”叶小清低声地说。

袁奇风没有接茬,而是转道:“你帮我看着四周,如果有人来了就告诉我,我现在想办法把基石全部翻过来。”

“你对基石下面的经文感兴趣?”叶小清很意外,在她的印象里,这个男人对什么都不感兴趣,除了那个已经死去的雷小雨。

“叫你看着就看着,哪来这么多废话!”袁奇风轻喝一声,然后不再理会叶小清,动手把千斤基石一块块地翻转过来。

这些基石不仅沉重,而且深嵌在泥土里,即便大力士来了也不可能徒手翻过来。却见,袁奇风手里亮着金色光晕,一摸那些班驳的基石,很轻松地就将它们都转了过来,就像翻书那么简单。叶小清看在眼里,佩服得想拍手,可又怕袁奇风分心,因此就默默地站在一旁。不到一分钟,虚若小观的基石就被翻起了一大半,眼看就要事成了,叶小清却忽然感到有人在她脖子吹冷气。

难道是……

叶小清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慌张地扭头看向茅厕那边,怎料却看见血水凝聚成的小人正仰头盯着她,口里还向上吹气呢。这血人比上次看见时,还多了一双黑色的双眼,在红色的血肉里不停地顺时针转动。这血人就在跟前,袁奇风居然还说没鬼,到底他功夫学没学到家,太粗心大意了。

“有鬼……有鬼!”叶小清本想大叫,可怕引来邻里,转而压低了声调。

“又怎么了?”袁奇风被打搅到了,不禁地愠恼。

“有鬼啊……”叶小清喊了一句,然后转头想指着血鬼,可马上愣住了——鬼又不见了!

“你能不能安静一点儿,我就在这儿,你不用怕!”袁奇风语重心长地说。

“可是……”

叶小清没有继续争辩,袁奇风不可能拿这种事情捉弄她,如果刚才没有鬼,那她看到是什么东西?这绝非幻觉,那种真实的感官刺激,她能分辨。为什么血鬼一直跟着她,居然还跟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袁奇风却又查觉不到。想来想去,叶小清还是觉得她多心了,可能这几日见鬼见多了,所以看走眼了。袁奇风那么厉害,没理由不察觉到鬼气……可事情真是这样吗?

又过了一分钟,基石已经全部被翻好了,为了方便阅读,袁奇风还按顺序将基石重新摆好。他粗略地浏览了一下子,这些基石下的经文起码有上万余字,还配有很多图形,每个图都鲜火生动。当然,这些经文不是古汉语,也不是少数民族的古文字,而是香头里流传的香头文字。这种文字被施了法术,否则早就随着岁月的蹉跎消失了,更不会到了才被人发现。仔细一看,这些基石是被人从一处古迹切割下来的,从这些字迹上留下的法术就能看出,起码超过一千年了。

“到底上面说了些什么?”叶小清好奇地凑过去,也是怕血鬼再出现。

袁奇风没有作声,他花了十多分钟,将冒着暗淡金晕的基石看了一遍,然后才感叹道:“真是想不到,这个不起眼的小观里有这样一个秘密!”

第十二章 上古神迹

那些基石就如同有萤火虫依附,在夜里显现出一种奇异的微光,如果站远了,却又看不到基石在闪光。叶小清一头雾水地盯着一块基石,搞不懂有什么秘密,觉得香头太喜欢故弄玄虚了。好端端地,非要把古迹破坏,然后把这些石头埋到地下,何苦呢。 不过袁奇风感兴趣,叶小清就装作一副爱听故事的样子,弯着身子问到底有什么秘密,难道是藏宝经文。

“差不多吧。”袁奇风敷衍道。

“差不多?那就真有宝藏了?”叶小清顿时来了精神。

“你还记得海南岛上的那口石棺吗?”袁奇风望着基石问。

叶小清呆住了,这哪跟哪啊,其实到现在她都不相信,石棺里有什么第一个灵魂的说法。那口石棺由郑和下西洋时带出中土,放到海外,展转流传后被一艘美国海船运出,最后迷航沉没在西沙。除了石棺的来历比较特殊,叶小清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稀奇的,最后石棺打开了,却只有一个彩光咒而已,说不定就是古人编的一个谎言。

袁奇风对这篇经文的兴趣,远比女人还要浓厚,怨不得叶小清妒忌又羡慕。没等叶小清问石棺和基石有什么联系,袁奇风就少见地主动讲明,经文里记载的一段神秘历史。根据经文上的记载,远在上古时代,人类开始繁衍之际,天地之间有一处桃源。桃源之内生长了一棵根系绵延数千里的桃树,从那棵桃树取下的桃木,能够克制污秽之物。

据说,女娲粘土造人时,人类是没有意识的,后来取用了天地间第一个灵魂,才有了完整的人类。第一个灵魂便叫清明,意为天地见最干净的灵体,尔后人类繁衍,自身的灵魂再也没有那么清净。最初的灵魂被女娲取用后,剩下的便依附在那棵桃树上,渐渐地有了自己的意识。

到了上古末期,桃源内出现动乱,出现了一场罕见的大火。桃树几乎被烧尽,幸而有一批人用方法保存了一株桃苗,逃离了曾经美丽的桃源。传说,那批人为了远避纷争,渡海而出,到了东海的一座岛屿,并让桃树成功地再次繁殖。但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最茁壮的桃树被烧死,依附在桃树的“清明”为了自保,挣脱了桃木对它的束缚,冲出了被火海包围的桃源。

事情总有意外。当年被烧毁的桃源,有一棵小苗竟活了下来,历经数千年,桃源虽然没有复现,但却拥有了初貌。更重要的是,当年住在桃源里的人也一直活了下来。为了让桃木重现风采,桃源的人在神州大地走动多年,却依旧找不到当年逃走的“清明”。为了掩人耳目,以及繁衍生息,桃源的人以江湖术士自居,不断分裂出各门各派,各司其职,为的就是寻回最洁净的灵魂。

到了元末,桃源的人凭借散播的力量,终于找到了线索。第一个灵魂被围剿,可它却不愿意在被束缚在桃树上,无奈桃源的人懂得如何控制它,所以很轻易就被擒下了。在尘世间走动多年,桃源的人也不尽是拥有那般纯净的信念,有的人想要占有第一个灵魂,获得无与伦比的灵力。

就在桃源的人要把第一个灵魂送回去时,他们又产生了内乱,这一次,“清明”被人分割了,有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吸走了一半的灵魂。人类最容易被权利迷惑心智,若非有人阻止,黑衣男人还会把“清明”的另一半一起纳为己用。

因为黑衣男人得了一半的灵魂,为了避免他再得到另一半,所以其他人就把另一半灵魂封在一口石棺里,用了一个时效有六百年之久的“隔绝咒”。这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经文上就没有多言,估计桃源的人在明朝时为了保险起见,又把石棺送到海外,远离黑衣男人。可为什么现在石棺里只有一个彩光咒,这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叶小清渐渐听得入神了,她恍然大悟,原来东海之巅的桃木是转植过去的,它原本就生长在神州大地。后来东海的人又把桃木带到山东肥城,可惜后来又被日本人烧个精光,终究逃不掉火烧的命运。她还记得,李英杰说有一批东海人带着桃木去西南,成功地繁衍了桃木,这与经文记载有出入,搞不懂谁是正确的。不过经文已经这么古老了,由此推断,西南才是桃源的发源地,不晓得现在还有没有这个神奇的地方。

原来这些传说应该反过来理解!

还有一点,那就是黑衣男人的记载,没想到香头的经文里也有这段内容。不久前,叶小清从李英杰那里得知,有一个黑衣男人蠢蠢欲动,想要掀起一场动乱。那个黑衣男人被是一个邪物,后被人擒住,封在山东战国的一个七星古墓里,不料被一群盗墓贼破坏了,黑衣男人又跑了出来。

想来不是获得了“清明”的力量,黑衣男人不死,也早该变成黄土了。经文讲得神乎其神,可这传说在素女门里也有应证,可见不一定是虚假之言。何况,雷小雨前段时间在海南现身,为的就是夺取石棺里的另一半灵体,这更加证明经文的真实性。叶小清模糊地回忆,当时还在天津的时候,就数次见过一对黑衣男女,不会那么巧就是经文里记载的那个黑衣男人吧。

袁奇风发现叶小清又走神了,于是问:“你在想什么?”

“我……”叶小清很想把天津的见闻讲出来,又怕伤了雷小雨,毕竟另一半的雷小雨极可能与黑衣男人狼狈为奸了。

袁奇风没有追问,而是继续道:“这些石头肯定是老香头从和桃源有关的古迹里挖出来的,或许他就是那里人。如果有机会,我倒想看看,所谓的桃源究竟是什么样的。毕竟,万法归宗,都是出自桃源。”

“几块石头就能骗倒你?你真信了?”叶小清乍舌。

“你又不懂法术,当然不能理解……”袁奇风说到这儿,想起在海南的一幕——叶小清身披青光,吹奏牧蛇曲。

这一回,轮到叶小清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袁奇风掩饰得非常好,然后接着研究。

叶小清猜疑道:“现在看似很多地方都被开发了,但西南地区还有不少地方没人涉足,会不会上古时候留下的神迹,到现在还留在原地。”

“的确有这个可能,既然很多法术是从那里流传出来的,我想他们肯定有办法留下一种特别的法咒,让人类主动不去接近那片区域。”袁奇风肯定道。

叶小清一听就头大了,听这口气,这男人似乎很想去找那片神秘的桃源。那种崇山峻岭的地方,叶小清不是没去过,以前去搞农业研究就常去,摔死人那是家常便饭,她可不想再以身犯险。幸好袁奇风在八月底还要去福建的下梅村做茶叶生意,一时半会不可能动身去找上古神迹,现在也没有确切的线索。

不过,叶小清还是试探性地问了:“经文上提到的黑衣男人……如果他现在还活着,那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啊?”

袁奇风愣了愣,然后说:“你不是不信吗,还问这么多?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好奇嘛。”叶小清作势要撒娇,“那经文上有没有说,黑衣男人叫什么名字?”

无奈袁奇风不吃这一套:“叫你回去就回去,这些东西别看了……我还是用法术抹掉这些经文吧!”

“你还没说黑衣男人叫什么名字!”叶小清提醒道。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不许别人换名字吗?经文上没提,提了也没用,也许他早改名字,或者早就不在人世了。”袁奇风说罢,动手就要毁掉经文。

叶小清顿觉可惜,这些经文好歹是古物,怎么说抹去就抹去。这点容不得她做主,只见袁奇风一撒手,石头上的金光就融开了,把那些文字都化成了一团团棉花状,再也无法辨认文字。他们一前一后离开,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唐大海也没出来找他们,兴许以为这小俩口亲热去了。

快走出菜地时,叶小清看见被她踩坏的青菜,心里很内疚,于是就想着明天怎么弥补婶婶阿姨们。袁奇风也怪她太鲁莽,夜里明明没鬼,她却叫喊着跑过来。叶小清很不好意思,低下头一起走出唐家祖屋,可他们却没发现,在夜色里有一个人悄悄地从另一个方向走到虚若小观的废墟里,翻开了一块残破的基石。

那人看了一眼基石,上面还有几个文字,刚才没被袁奇风用法术化去。那人看了一眼,轻笑一声,手一指,石头上的文字出现了变化,竟由香文变成了汉语——黑衣男子,雷氏,又称雷鸣。

那人稍稍惊讶,转而自言自语:“我说素女门怎么会如此庞大,原来如此啊,她们从一开始就有阴谋了。”

恰巧,此时月光吐露,银色挥洒。那人肆意地抬起头,脸朝月光,就如用月光洗脸那样。在皎洁的月光里,那人站在废墟里,脸被照得很清楚——他便是张民的模样。

第十三章 金风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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