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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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会儿,气氛有点尴尬,赶忙答道:“我叫路建新,也是木……清香的朋友。”

寒暄过后,林荼就正儿八经地坐下,和木清香一样不怕屁股被冻掉。我看到李小北表情很为难,似乎跟我一样怕冷,但没好意思说出来。我硬着头皮坐在冰冷的石凳上,然后就问林荼怎么和木清香认识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林荼却说他和木清香是六天前认识的,不过这事等会儿再提,现在要说的是1971年在洞头岛发生的前前后后。

我满头雾水,既然林荼自愿说明,那为什么不干脆在古城就与我们相见,非要等到现在才开口。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林荼是被迫而为之,他打心底不想告诉我们。我立刻收回心神,林荼终于张开了金口,可木清香仍旧在研究那副古老的地图,只有我和李小北很认真地在听。

洞头是是全国12个海岛县之一,地处浙东南沿海,瓯江口外。洞头县由103个岛屿,其中住人的岛屿有14个,故有“百岛县”之美称。由于自然地理的原因,洞头岛对外交通不便,解放前缺医少药,一旦疫病暴发,人们就要遭殃了。1937年和1943年发生过两次霍乱,造成600余人死亡,这在人口稀少的洞头县算得上大灾难了。

1927年前,洞头海岛只有中医草药,林家就是那里的一名中医。林茗的父亲叫林海,1880年在洞头岛出生,以后就没离开过那里一步。林茗在1910年出生后,他讨厌那里的生活,10岁就出去闯荡了。在战乱年代,10岁的娃儿要混口饭吃多难,但林茗机灵聪明,很快就在江西的一家茶厂做下手。

一直做到1939年,29岁的林茗就小有成就了。那一年,佛海茶厂由云南中国茶叶贸易股份公司建立,可佛海条件艰苦,许多茶人都不愿意去。因此,除了在云南招人,还从江西调选了20个精制茶工,林茗就是其中之一。

林茗很能吃苦,对谁都亲和,不会歧视那些做下手的粗人。在建设茶厂的那两年里,一个叫作路东浩的男人引起了林茗的注意。路东浩是个下人,对茶知之甚少,不知何时起,他竟然变成了一个专家。林茗试图找出原因,可路东浩的警惕心太强了,一直拒林茗于千里之外。

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佛海地区遭受了日机轰炸扫射,佛海茶厂的工人被迫撤离。林茗与队伍失散,为了躲避敌人,他就躲入了传说中的妖宅里。当时,宅子里早就没人了,可他却听到有人在呜咽。四处寻找,林茗竟然发现宅子里个地下室,有一个哑巴被人用铁链锁住了。

哑巴不是天生的哑巴,是被人割了舌头,所以不能说话了。哑巴衣衫褴褛,头发长乱,比鬼还恐怖。妖宅荒废了好几年,哑巴靠地下室的水和捉了些老鼠充饥,硬是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林茗不忍丢下哑巴,于是找了斧头把铁链斩断,然后就带着哑巴逃出了妖宅。就在林茗离开时,他发现远处有个人影跑过来,似乎是路东浩。

日军战机盘旋在天上,林茗不敢逗留,扶着哑巴就往森林里躲。战争不断升级,林茗挂念家里的父母和弟弟,于是就决定从云南回到东海之上的洞头岛。因为哑巴神志不清,又不能自力更生,所以林茗就把哑巴带回家里,请他父亲帮忙医治哑巴的疯癫疾病。

可林茗对茶如痴如醉,受不了小岛的荒芜,他又和弟弟林荼去了福建崇安县,也就是以后的武夷山市。林茗在武夷山那里做出了名堂,进入了茶叶研究所,成为其中的精英。可要进入茶叶研究所并不容易,因为他们只要本地人,所以林茗就欺骗了研究所,找人证明自己从小就在武夷山长大。

可惜好景不长,路东浩出现在崇安县,并和茶叶研究所有了往来。那时的查底虽不严,但如果路东浩向研究所的领导说,林茗曾在佛海茶厂干过,那他就完蛋了。尽管林茗觉得研究所关于本地人的要求很荒唐,但他还是找到路东浩,请求将他的底细保密。

路东浩爽快地答应了,林茗松了口气,当知道路建新要去南洋了,他更高兴得跳起来。林茗起初还担心路东浩会敲诈他,哪知道事情如此顺利。到了南洋后,路东浩一直与林茗保持茶叶生意的往来,渐渐地他们成为了真的朋友。

话分两头,新中国成立后,洞头岛还被敌对势力控制着。1952年1月15日,洞头全境最后一次彻底解放,林茗因为担心家人,于是就和林荼赶回去。那时,林茗的母亲死了,只留下他父亲林海,以及从佛海救回来的哑巴。经历了战火,林海早就把哑巴当成了家人,可哑巴的精神一直处于疯癫的状态,林海对此束手无策,天天都得防着哑巴跳海。

听到这里,我的思绪就乱了。我记得仙洞里的疯子是林茗的父亲,林红岩为了结婚,因此要把已变成疯子的曾祖父放出来。以此推断,林海那时还是正常人,舌头也没被割掉。1971年时,林茗才从洞头岛带了个疯子到武夷山,而林家少数亲戚知道,那就是林家最老的长辈——林海。

我心中一个万个好奇,身为正常人的林海为什么变得与阳赤山一样,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林荼仍在继续讲着,不过他看起来不怎么情愿,而在接下来的内容里,我心中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天黑了,冷风在后院呼呼地吹,我们坐在黑亭子里,似乎只有我和李小北觉得冷。我没有提问,总觉得如果打断了,林荼就不会再讲下去。不知为何,林荼主动透露以前的事情,我瞥了一眼木清香,心想该不会是她威胁林荼吧。我摇了摇头,木清香不可能干那种事,她虽然算不上君子,但也不是大恶之人。

林荼不知我想了那么多,仍在慢悠悠地讲故事。这时,黑亭子里的电灯正好亮了,我这才注意到木清香研究的那份地图不是一张纸,而是一张皮。由于林荼还在讲话,我就不再看那张皮制地图,而是把注意转移到林荼的那两张嘴皮子上。

1971年初,路东浩与林茗联系,想请林茗帮忙。路东浩向林茗诉苦,他的二儿子得了怪病,南洋的医院救不活,只好寄望于祖国。路东浩这时不再隐瞒,直说当年可能遇到了茶王,得到了传说里的残经。现在他想回国找茶王谷,挖出丹池里的丹药,为他的二儿子续命。

林茗醉心于茶叶,当然听说过茶王,也一直有研究。可是,林茗以前都没找到过确实的证据,当他知悉路东浩得到残经的经过时,马上就意识到家里的哑巴可能就是阳赤山。林茗的情绪如火山爆发,这还了得,他家里住了一位茶王,自己居然不知情。

那时,中国正处于很敏感的时期,境外出入管理得很严格。林茗本不想帮忙,以免惹祸上身,可当年路东浩帮他隐瞒了身份,他又撇不下面子。考虑了几天,林茗决定豁出去了,就帮路东浩一回,死就死吧。再说了,林茗自己也很想知道那哑巴的真实身份,以及茶人口里相传的茶王谷在哪里。

路东浩在回国前,已经着手联系中国各地的茶人,准备同他们一起寻找茶王谷。路东浩持有残经的流言早就传开了,那些茶人听到这个消息,纷纷涌到东海的洞头岛。那时是一段很敏感的政治时期,茶人又都是做过一些生意的,很多人都被扣上了敌对势力的帽子。能动身前往洞头岛的茶人,除了少数幸运的人以外,剩下的就都是深谙见风驶舵的狡猾之辈。

经过林茗的穿针引线,路东浩顶风作案,硬是选择在特殊时期回到中国。也因为是特殊时期,路东浩只带了家人同行,别的外人都没带。林茗纵然地位再高,他也没多大权利,只能以人情去走动关系。因此,路东浩必须提供一个此行的理由,否则这事就得泡汤。

路东浩想破了头,如果实话实说,要去祖国挖丹药,不被抓起来都算好了,怎么可能还让他回去呢。如果说二儿子有病,必须回国求医,那二儿子就必须同行。路东浩心急如焚,二儿子日渐虚弱,不适合舟车之劳,只能待在南洋医院里养病。思前想后,路东浩的三儿子——路连城出了个主意,解决了这个问题。

路连城有一个一岁大的儿子,他建议父亲路东浩借口孙子染病,需要去洞头岛求医,正好林茗的老爸是洞头岛有名的老医生。出发前,路连城还让一岁大的儿子吹冷风,故意使得发烧生病,蒙混过关。路东浩虽然不忍心,但还是默许了路连城的举动,半句话都没说。除了这三个人,还有路东浩的大儿子——路连山。路连山脾气暴躁,不同意带着一个婴儿同行,为此路东浩就对大儿子没透露多少内幕,只说要去找丹药救命,

四人花了五天的时间,终于展转地来到了洞头岛,林茗与他弟弟林荼也悄悄地跟来了。林茗是个聪明人,他故意选了洞头岛,是因为那里地理位置特殊,不容易被人监视。洞头县素有百岛县之称,随便选个岛礁蹲着,别人都很难发现你。

当其他茶人陆续赶到时,林茗就选择了一个偏僻的位置,为大伙儿出谋划策。可是,林茗对所有人都隐瞒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关于疯子的秘密。林茗不知出于哪种目的,居然对路东浩都只字不提,还把疯子关到了一个老屋里,让他老爸林海看管。那群茶人吵吵嚷嚷,把疯子搅和得情绪激动,林海正求之不得呢。那时候,林海和疯子住了几十年,早就情同手足,所以他对此也没什么意见。

当然。林茗生怕惹祸上身,在这件事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在众人面前出现过,只单独与路东浩私下见了面。那段时间,林茗一直在岛上,但他要求路东浩不能公布他的身份。当年的信息还不发达,林茗也没开始做茶叶生意,所以名气不大,其他人都还不怎么认识他。因此,很多茶人都与林茗擦肩而过,但却没有意识到他是何人。

林茗暗中观察,他发现疯子每次闻到茶叶味道、听到茶人的聊天都会变得激动。渐渐地,林茗发觉疯子似乎迅速地恢复正常,居然变得更理智了,似乎还会比手划脚地要某些东西。一天晚上,林茗给疯子送了文房四宝,然后马上离开。翌日,林茗竟发现疯子写了很多字,全是关于一座神秘古城的内容。可惜那些内容不全,有些零散,林茗研究了很久,都无法确定那座古城的具体位置。

林茗暗中把神秘古城的信息传达给路东浩,茶人们激动地联系起清宫贡茶失踪的事情,于是兵分两路地出发去寻找。路连山本来被派去寻找神秘古城,后来路连城赶上他,与其交换了任务。最后,路连城去寻找古城,而路连山就和路东浩等人去寻找茶王谷。可是,那些人大部分生死未卜,林茗自己都不确定究竟有谁曾参与过此事。

当路东浩一家人离开后,林茗就回到了武夷山,又过起了平淡的日子。文革前,林茗辞掉了茶叶研究所的工作,早就“卸甲归田”了。精明的林茗早早意识到情况不对,所以义无返顾地离职,否则也会和其他研究人员一样没好果子吃。那些日子里,林茗天天都觉得很无聊,老天似乎到了他的唠叨,于是送了一个“惊喜“给他。

1971年末,林茗接获通知,家里出了大事。

林茗和林荼赶回洞头岛时,他们俩个都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林家一片狼藉,疯子不知所踪,只剩下年迈的林海。而林海竟然割掉了自己的舌头,神志也变得混乱,完全与疯子无异了。俗话说,近墨者黑,却没听说和疯子住久了,自己也会变得一样。林家俩兄弟万分痛苦,但事情无法扭转了,林海一直处于癫狂状态,根本不能与其交流。

林茗不能让父亲独自生活,又不再想回那个伤心之地,因此就把林海带回武夷山。他们在村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可林海老是惹祸,害得一家人都吃了不少苦头。林茗想起了仙洞,于是就和林荼商量,把林海送进仙洞里。时间长了,大家都以为林海早就死了,林茗也不对外人提起仙洞的事情。可是,林海住在仙洞里似乎真成了仙,竟然百年不死,这让林茗和林荼都大感意外。

现在,林荼得知他老爹死了,连点伤心的样子都没有,甚至不去处理他老爹的尸体。我问林荼这不要紧吗,他还说仙洞风水好,本身就是一个墓穴,所以不用去管他老爹的事情了。我听林荼说了那么多,就如看了一部纪实电影,可到最后还不知道林海为什么变成了疯子,从佛海来的疯子又去了哪里。

我总感觉林荼只说了一半,但李小北和木清香都不好奇,竟然不主动问林荼为什么会出现在月泉古城里。李小北听到一半就没兴趣了,反而一个劲地和木清香继续研究那幅皮制地图。我微微地摇了摇头,哆嗦地问林荼说完了没,没说完就快点儿。林荼似乎很享受冷风,一点儿都不着急,好像越看我不舒服,他就越开心。

林荼对我说:“你那么急干嘛,我还担心你不想听后面的内容。”

这时,木清香忽然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低头继续看地图。我心说,林荼你这个老不死的,想说就说,不说拉倒,你还想让我跪着求你不成。林荼几次不想说了,想让我主动放弃,可我都没上当。这老家伙狡猾得狠,如今肯说出真相,肯定是哪位英雄抓到了林荼的把柄,以此胁迫他把实情告诉我。

想了想,我肯定道:“你就说吧,我听完了不会变疯子,也不会割舌头的!”

林荼憋了好几次,又继续说:“好吧,那你可别后悔。我那哥哥什么事情都跟我说了,包括那疯子的事情,但除了一件事情。那晚,我哥拿了纸笔去找疯子,想让疯子写点东西出来。可是,你知道吗,那晚到底但是了什么事吗?嘿嘿,就连我哥死了都想不到,那晚我也去找了那个疯子!”

我听着就觉得林荼很恐怖,当他笑说那晚也去找了疯子,我竟恍惚地觉得他也是一个疯子。林荼告诉我,他一直都知道疯子的事情,可知道的都不多。当路东浩带着茶人去到洞头岛,路连城就找到了林荼,并识破了林荼的身份。

林荼笑道:“你爸真聪明啊,我哥和我一直隐藏身份,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要知道你大伯父都被蒙在鼓里。可见,你爸多有心机!”

“你他妈放屁!”我一急就骂道。

林荼没有在意,仍旧不痛不痒地说:“你当然会生气了,这也难怪,你爸可会扮猪吃老虎了。那晚,我哥拿纸笔给疯子时,你爸就找到我,还说服我偷偷跟踪我哥。我和你爸找了更多的纸递给疯子,那一晚疯子写了很多东西,我哥拿到的无非是我们从中挑出的最无关紧要的几张纸!”

我听大伯父提过,父亲为人狡诈,现在不止一个人那么形容他,难道他真是个大恶人吗?我摇摇头,继续听林荼说下去,可看林荼那神情,似乎下面的内容更加不堪入耳。林茗拿走的纸并不齐全,难怪他不能理解纸上的内容。如果那群茶人没有去洞头岛,那疯子很可能也不会被刺激,也许一直疯下去。

想到这儿,我追问:“那些纸都写了什么?”

林荼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模糊地回答:“你不要以为我们得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其实没有太详实的内容。相反,我哥带走的纸上,记录的信息才是最多的。而我们带走的那些纸上,全都写了同一句话,最少写了一千遍!”

我心头一紧,忙问:“他到底写了什么?”

林荼沉默了很久,在我不断地追问下,他才慢慢地回答我,而我听后就全身僵硬了。

 

林荼极不情愿,说句话都要人催,急得我想拖鞋打他。碍着面子,我强压火气,慢慢地等林荼把陈年往事摆在桌上。与此同时,我又朝木清香瞥了一眼,不知道那张皮制地图是什么来历,能让她如此专心。李小北倒不怎么感兴趣,一直不停地哆嗦,一会儿听林荼说话,一会儿又凑过去看皮制地图。

林荼言至此处,便不再继续,而是回到屋里提了一壶冒热气的大红袍过来。坐在黑亭子里,我早就浑身冻得跟石头一样了,巴不得喝点热茶暖身。可我觉得这老东西故意整我们,想要保暖,直接在屋里说话不更方便,非得选这么一处煞风景的地方。李小北大口大口地喝,一看就知道不通茶理,想不通木清香怎么会和他成为朋友。

我捧着烫手的茶杯,迟疑地看了看茶水,林荼会意道:“这些茶叶没问题,是当年我哥从洞里带出来的。那时候,洞里的茶叶可多了,虽然比不上贡茶,但也是极品。”

我喝了一小口,顿时觉得浑身舒服,又喝了一口才问道:“林老,你一口气说完吧,不然我憋得慌!”

林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放下茶杯后,他才继续刚才的故事——1971年的那天晚上,林荼和路连城悄悄地找到疯子,留下了纸笔。疯子受了刺激,逐渐回想起以前的事情,于是写了很多内容。林荼和路连城趁夜溜进老屋,赶在林茗回来之前带走了大部分的内容,而这事除了他们谁都不知道,包括林茗和路东浩。

路连城和林荼带的纸只写了一句话,他们看了一夜,陷入了沉思。那句话很奇怪,内容与疯子本人无关,而是——杀掉那婴儿!他会害死所有人!

 

这句话让路连城和林荼百思不解,1971年的洞头岛上,最小的孩子已有10岁,那些孩子肯定不能被称为婴儿。路连城心惊肉跳地看着那些纸张,当时他带了一岁的儿子回国,那孩子就是洞头岛上唯一的婴儿。林荼也很疑惑,因为其他茶人不知道疯子的存在,更没有接近过老屋,那疯子怎么知道岛上有一个婴儿?

路连城拍胸保证,从未抱着儿子接近老屋,不过茶人住的地方离老屋不算太远,很可能疯子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尽管路连城拼命安慰自己,但他心里清楚,疯子不会无缘无故地写重复的句子。林荼问过路连城,那孩子是否有独特之出,可路连城想破了脑袋也没用。因为这不仅是路连城第一次回到祖国,也是他儿子第一次离开马来西亚。

他们俩躲在海边,林荼很不安,追问道:“路连城,你要老实告诉我,到底你儿子有没有特别的地方?”

“没有啊!他出生后,只生过几次病,一直没离开过我的视线。”路连城信誓旦旦地说。

“那就怪了,疯子不会乱写的,我看你们还是小心点!”林荼阴阴地说,“要不直接杀了你儿子,以免后患无穷!”

路连城听了就骂林荼太毒了,虎毒不食子,何况尚不能确定疯子写得对不对。林荼又猜测,那孩子是不是被下了南洋降头之类的邪术,因为有的降头要几十年后才显现,而马来西亚又是降头盛行之地。路连城对此通通否认,他很确定孩子从出生就没离开过视线,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听到这里,我心虚地低头喝热茶,一言不发。李小北瞄了我一眼,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好奇。现在,祖父、父亲、赵帅、小堂妹、蒋郎中一家人,以及那些不知姓名的茶人,他们都陆续死亡。莫非疯子所写非虚,我真的是一个祸害吗,要不这些人怎么都会死掉。我还来不及消化这件事情,林荼又丢下一颗“炸弹”。

林茗躲在幕后,由路东浩主持大局,但他早就研究过茶王的事情了。在看到残经前,林茗调查过江苏宜兴的一件陈年旧案。1944年,一个青年死在街上,身上满是伤痕,那人的遗物确定了他的名字:肖农云。

林茗听说过肖农云,以前的复旦大学曾移师重庆,并兴班了茶学专业,肖农云就是其中一个学生,可1941年时他就失踪了。

林茗曾到宜兴寻找线索,费了些时日,终于寻到发现肖农云尸体的蒋郎中夫妇。林茗提出花钱买下肖农云的遗物,蒋郎中为人耿直,不为金钱所动,当即拒绝了要求。纵然林茗态度诚恳,也不像个坏人,但蒋郎中担心肖农云父母会找来,所以他想把遗物留给肖家俩老。林茗看出蒋郎中是个倔脾气,于是就偷偷找蒋郎中老婆,想让她老婆把遗物出卖。

蒋郎中老婆头发长,见识短,看到钱就两眼发光,痛快地答应了林茗的要求。可是,蒋郎中老婆做贼心虚,偷拿遗物出门时被蒋郎中撞见。慌乱之下,蒋郎中老婆把遗物弄湿了,蒋郎中不是笨蛋,他马上意识到林茗的鬼主意。从此,蒋郎中就搬了家,还把肖农云的遗物藏好,林茗也没再找到蒋郎中一家人。

我恍然大悟,心说难怪肖农云的遗物都模糊不清,廖老二说那是蒋郎中老婆不小心弄湿的,原来真相是这么回事。可惜肖农云的遗物在青岛被偷走了,我们至今没能寻回,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林荼继续告诉我,林茗把肖农云的事情透露给路东浩,再由路东浩转达给其他茶人。他们研究了几天,确定茶王谷就在宜兴后,这群人就激动地出发了。在此之前,已经有一批茶人去沙漠寻找月泉古城了,后来路连城为什么要与路连山换任务,林荼就不得而知了。多年后,林荼陆续知道那群茶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全都没有好下场。这让林荼愈发觉得疯子是对的,路连城的儿子是个祸害,那些茶人的死与那婴儿脱不了干系。

林荼接连喝了几口茶,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那件事情从路家离开后就告一段落了,我不想死那么早,自然没再碰那些古怪的事情。可是……”

“可是什么,你别再卖关子了!”我急道。

林荼叹了口气,看似很勉强地说,他哥发现了仙洞里的《茶书总纲》后,就醉心于那些典籍,甚至辞去了茶叶研究所的岗位。虽然《茶书总纲》并没有真正的完成,但要全部看完,并真正地弄懂,不花四、五十年是办不到的。林荼受到熏陶,也逐渐爱上了茶叶,还跟他哥一起研究茶书。

看了几年的书,林荼又被金钱吸引,这样一边看,一边赚钱,时间一晃眼就到了1988年。年迈的林茗心境已和年轻时不同了,他只想安静地过完剩下的日子,渐渐地也不再去看那些茶书了。可林荼越看越上瘾,不仅成功地制造了大茶八卦针,还到宜兴去寻找月泉古城的线索。

 

林茗听说过肖农云,以前的复旦大学曾移师重庆,并兴班了茶学专业,肖农云就是其中一个学生,可1941年时他就失踪了。

林茗曾到宜兴寻找线索,费了些时日,终于寻到发现肖农云尸体的蒋郎中夫妇。林茗提出花钱买下肖农云的遗物,蒋郎中为人耿直,不为金钱所动,当即拒绝了要求。纵然林茗态度诚恳,也不像个坏人,但蒋郎中担心肖农云父母会找来,所以他想把遗物留给肖家俩老。林茗看出蒋郎中是个倔脾气,于是就偷偷找蒋郎中老婆,想让她老婆把遗物出卖。

蒋郎中老婆头发长,见识短,看到钱就两眼发光,痛快地答应了林茗的要求。可是,蒋郎中老婆做贼心虚,偷拿遗物出门时被蒋郎中撞见。慌乱之下,蒋郎中老婆把遗物弄湿了,蒋郎中不是笨蛋,他马上意识到林茗的鬼主意。从此,蒋郎中就搬了家,还把肖农云的遗物藏好,林茗也没再找到蒋郎中一家人。

我恍然大悟,心说难怪肖农云的遗物都模糊不清,廖老二说那是蒋郎中老婆不小心弄湿的,原来真相是这么回事。可惜肖农云的遗物在青岛被偷走了,我们至今没能寻回,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林荼继续告诉我,林茗把肖农云的事情透露给路东浩,再由路东浩转达给其他茶人。他们研究了几天,确定茶王谷就在宜兴后,这群人就激动地出发了。在此之前,已经有一批茶人去沙漠寻找月泉古城了,后来路连城为什么要与路连山换任务,林荼就不得而知了。多年后,林荼陆续知道那群茶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全都没有好下场。这让林荼愈发觉得疯子是对的,路连城的儿子是个祸害,那些茶人的死与那婴儿脱不了干系。

林荼接连喝了几口茶,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那件事情从路家离开后就告一段落了,我不想死那么早,自然没再碰那些古怪的事情。可是……”

“可是什么,你别再卖关子了!”我急道。

林荼叹了口气,看似很勉强地说,他哥发现了仙洞里的《茶书总纲》后,就醉心于那些典籍,甚至辞去了茶叶研究所的岗位。虽然《茶书总纲》并没有真正的完成,但要全部看完,并真正地弄懂,不花四、五十年是办不到的。林荼受到熏陶,也逐渐爱上了茶叶,还跟他哥一起研究茶书。

看了几年的书,林荼又被金钱吸引,这样一边看,一边赚钱,时间一晃眼就到了1988年。年迈的林茗心境已和年轻时不同了,他只想安静地过完剩下的日子,渐渐地也不再去看那些茶书了。可林荼越看越上瘾,不仅成功地制造了大茶八卦针,还到宜兴去寻找月泉古城的线索。

 

当年,路东浩等人已经找到了青砖洞,并发现了月泉古城的模型。林荼再次进入山坳时,他遇到了一个少女,名叫蒋红玉。林荼看重功名,又不像表现得太过明显,于是就一直自诩为茶仙。当知道蒋红玉想要找茶王谷,林荼就故意暗示他知道在哪里,但又没有说明白。为了满足虚荣心,林荼留下了一本《镜花缘》,还有一个大茶八卦针的盒子。

蒋红玉若获至宝,以为真遇到了仙人,听到了几句暗示后就喜极而泣。可是,蒋红玉死也不知道,青砖洞里处处都是埋伏。林荼在青砖洞里研究了几次,又查找了仙洞里的《茶书总纲》,准备妥当后就前往腾格里沙漠寻找魂牵梦萦的月泉古城。

出发前,林荼的哥哥死了,但他也没留下,一无反顾地朝荒芜大漠进发。林荼事先查到了,月泉古城的外围会有大片流沙,为了安全起见,他就准备了一个羊皮筏子。度过了流沙后,林荼就把羊皮筏子留在了原处。幸亏林荼准备了羊皮筏子,否则我可能就被那场暴雨淹死了。那个羊皮筏子的质量也真够可以,在大漠里暴晒近一年,居然还没损坏,可谓老天眷顾我们。

林荼千辛万苦,一个人杀入大漠,找到了月泉古城。1971年时,林荼已经看过残经了,当他发现古庙里的金片经书时,心中大喜。根据金片的提示,第三份经书就在古城里,可他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林荼就像入了魔一样,没有找到第三份经书,他就一万个不愿意离开。那一年,林荼就靠着猎杀狼群,喝偶尔冒出来的泉水艰苦度日。

关于第九个泉眼,林荼一年来都没找到,潜伏的毒虫也一直没有现身。直到我们闯入月泉古城,林荼终于领悟到了,飞机残害可能压住了第九个泉眼。为了抢在我们前头,林荼冒险钻进飞机残骸下,找到了深藏的第三份经书。当发现第九个泉眼又要喷发时,林荼紧张地带着经书逃出了月泉古城,因为他知道第九个泉眼会引出潜伏的毒虫。

我按捺不住,急忙问道:“你既然知道我们在古城里,为什么不出来见面?”

“因为我不想和你们见面!”林荼斩钉截铁地说。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要把实情告诉我们?”我疑惑道。

“哼!”林荼恼火道,“你还在装啊?你看看这封信!”

说罢,林荼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我迟疑地打开一看,心说原来这个老东西真的是被迫告诉我们的!这封信是匿名信,信中提到林家偷盗千年大红袍的事情已经被人知道了,还有仙洞里的秘密也不再是秘密了。尤其是仙洞里曾用青铜链子锁了一尊巨大的茶虫,林茗当年锯断青铜链,运走茶虫时引发了一规模的山崩,害死过一些人。因此,石殿才会有崩塌迹象,入口也变得比原来狭窄了。

这些事都很不光彩,如果这事被人知道,林家就真的完了。信中末尾提到,林荼必须把知道的秘密如实告诉我,否则写信绝不会手下留情。我皱眉回想,当时有个人杀了林海,我还以为是廖老二干的,现在一想肯定是这个告密人做的。告密人杀了林海,又救了林红岩,此人亦正亦邪,比木清香还难琢磨。

林荼不知道告密人是谁,我也不知道,想了想总觉得我肯定认识这人。但是,这不是我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我着急地问林荼,第三份经书既然带出来了,现在就给我看看吧。谁知道,林荼却叫我别着急,因为还有一件事情必须告诉我。

 

林荼要说的是,正是我不想听的。一开始,林荼在医院就告诉我,要说的事情涉及方面很广,甚至包括我的姓氏问题。我早料到路家也有不光彩的过去,话说回来,每一个家族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去,那些过去都有很多无奈,很难用道德衡量。

在座的不单有我和林荼,还有木清香和李小北,这也是我不想听的另一个原因。木清香知道后,会不会对我有别的看法,李小北对我来说还是个陌生人,万一被他听去了,搞不好会到处宣扬,坏我名声。纵然我不愿意,林荼却报复似地说个痛快,刚才的扭捏劲全都没了。

如我所料,林荼开口就说:“路家以前不姓路,是姓陆。不是足各路,是耳朵陆,陆羽的陆!知道你们陆家,为什么会改名字吗?自古以来,中国的家姓都是世代相传,因为你们干过一件见不得人的丑事,所以才被迫改了姓,然后逃走了!”

我只知道祖父是个教书先生,祖父也告诉我们,祖上都是教书先生。因为战乱,祖父才关掉湖北天门市的私塾,只身一人去了云南。虽然这都是上一代传下来的话,不一定是真的,但我还是选择相信祖父。毕竟林荼是老江湖了,谁知道他嘴里哪句话是真的,兴许是在骗我玩。

顿时,我觉得有些尴尬,幸亏没人纠结这个问题。喝了口热茶,我就赶紧岔开话题:“你从沙漠里带走了第三份经书,到底是什么,可以给我看看吗?”

林荼却说:“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我一头雾水地问道:“你什么时候给我看过?”

林荼朝我使了个眼色,让我朝木清香看,过了十多秒钟,我才领悟到那份皮制地图就是第三份经书。倘若林荼的的把柄没落到别人手里,恐怕他不会那么大方地拿出来,难怪他会去查路家线索。我皱眉想,搞不好林荼误以为我就是那个写信人,要不他才懒得理我。

这时,木清香抬起头,把皮制地图递给我,总算开口说话了:“路建新,你看看这份地图。”

我狐疑地接过来,这份地图画得很简略,跟古地图一样,非常难看懂。木清香研究了半天都没看明白,我就不费那份心思了,随便看了一眼又还给木清香。

李小北看我们谈得差不多了,于是借口要去小解,没等我们说话就跑出了黑亭子。望着李小北的身影,我心说木清香真是个榆木脑袋,找谁不好,偏偏找对茶没有一点儿了解的人。

木清香看出我心中所想,于是就说:“我和李小北认识了八年,你不要为难他,他是一个好人。”

“他是好人,我是坏人?”我哼了一声。

本以为木清香会给我说好听的话,谁知道她很干脆地回答:“嗯。”

我还不了解男人的那点花花肠子,李小北是个好人才怪,木清香平日那么聪明,现在怎么变得那么笨。谁叫我认识木清香的时间不到两年,她还以为我是坏人,我要是坏人,早就把她卖了。我气呼呼地想着,哪里知道木清香又接着告诉,李小北结婚了一年多,老婆也怀孕六个月了。

我吓了一跳,连忙说:“你既然知道,还敢和他坐在一块儿,你不怕他老婆找上门来?”

此话一出,我头更大了,木清香原本就不通人情世故,跟她讲道理也是白费气力。果然,木清香想也不想,脱口就说:“我们只是朋友,别人爱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情。”

“人家老婆会找你麻烦的,搞不好会骂你狐狸精哦。”我紧张道。

“不会的!”李小北站在我身后,不知何时回来了,他坐回石凳上,对我笑说,“清香见过我老婆,是我老婆放我出来的,你别胡思乱想。”

我顿时语塞,林荼这时插话进来:“那份地图我看了很久也没理解,不过它的边缘有被切割过的迹象,我肯定有人比我提前一步,取走了半份地图。”

木清香点头同意林荼的看法,地图真的被人割掉了一半,因此再怎么看也看不懂。我记得,月泉古城里的金片经书上提过,第三份经书和茶王起源有关。历代茶王看过以后,不能带出古城,必须又放回原位。莫非这群茶王当中有谁手脚不干净,看了以后就切下一半,留下一半让后任茶王弄不明白?

林荼坦言不知道是谁干的,从切割的层面来看,不像是近几年干的,应该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了。木清香曾在古城苏醒过一次,那时不知是何年何月,可肖农云既然能拍到木清香,很可能那时候有人带走了半份地图。我在心里嘀咕,此人能拿到第三份经书,为什么不全部带走,反而要留下半份。今后要是碰上了,我们得小心谨慎,那人肯定不是善类。

皮制地图绘制于千年前,如今地貌发生变化,恐怕对我们没有多大的帮助。唯一能够辨认的地方,就是地图上画了座山,旁边写着“蒙山”。天下间有五个地方叫蒙山,广西有一个县城叫蒙山,湖北有座山古称蒙山,还有三座蒙山分别位于山西、四川、山东。木清香认定皮制地图的蒙山指的是四川那座蒙山,因为茶叶的起源地就在四川,茶祖也曾在四川蒙山留下足迹。

当晚,林荼没有挽留我们,我也不敢留宿林家,别过林荼就和木清香、李小北走离开了。林荼早就看过记下地图了,所以很大方地送给木清香。廖老二回到宾馆后,听闻刚才发生的事情,一直不停地惊呼。我趁机向廖老二打听,问他有没有听过路家的过往,是不是曾做过不光彩的事情。可廖老二比我知道的还少,我问他,他还反问我。

在武夷山又待了一晚,我们这群人就北上回青岛,李小北也屁颠屁颠地跟来。我后来知道,李小北家住湖南永州,家里是搞酒业的,这次出行完全是他老婆的主意。以前李家酒业受到重创,木清香曾帮过他们,李小北老婆一直记在心里,所以让李小北放心地出门。

木清香回忆,小姨为了阻止野兽接近深山大宅,曾在方圆几里都设计了障碍。木清香算出很快会去寻找那座深山大宅,没有帮手在身边,恐怕无法接近那座大宅。因此,木清香才请李小北帮忙,但这明显就是不信任我嘛。有我在,不需要请什么帮手,老子以一敌百。不过仔细想想,木清香行事低调,若非山里凶险,她不可能亲自请手帮忙,早就一个人去了。

可惜我们只有半张地图,而我的脚又受了伤,不休养一个月以上不可能活动自如。木清香叫我安心养伤,她暂时不会去蒙山,因为一个月后将是南北茗战,她要帮我拿第一名。李小北好奇地跟来,一是为了帮忙,二就是为了大开眼界,想要看看茗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以后好回去跟老婆吹牛。

我们几个人坐在火车上,各怀心事,江西老表唐大海忽然就小声地哼唱一首歌茶歌——

清明过了谷雨边,背起包袱走福建。

想起福建无走头,三更半夜爬上楼。

三捆稻草搭张铺,两根杉木做枕头。

想起崇安真可怜,半碗腌菜半碗盐。

茶叶下山出江西,吃碗青茶赛过鸡。

采茶可怜真可怜,三夜没有两夜眠。

茶树底下冷饭吃,灯火旁边算工钱。

武夷山上九条龙,十个包头就个穷。

年轻穷了靠双手,老来穷了背竹筒。

唐大海说话结巴,没想到唱歌竟很流利,这倒让我很意外。那首茶歌是清代流传在江西,每年到武夷山采茶的劳工传唱的,我听了就觉得心酸。想当年,祖父吃了多少苦,才换得如今的风光,可惜好日子没享受几天,竟已驾鹤西去。火车进入南昌站,唐大海就下车了,但不忘一直回头对我们憨笑。

回到青岛,我一边养伤,一边被木清香逼着练茶。李小北和我们住了一个月,我渐渐地也觉得他人不错,一开始真的我想太多了。都说做酒业的人豪爽,讲义气,现在才真的体会到。就在我加紧练了一个月,脚伤也差不多好了的时候,廖老二就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那天,我正一个人给脚涂药,廖老二闯进来,大声说:“出事了!他们都死了!”

“谁死了?”我被吓了一跳。

“所有参加南北茗战的人,他们全都死了!”廖老二激动道。

“真的假的?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死的?”我嘴上这么问,心里却想,现在人都死光了,那我是不是不战而胜了。

廖老二阴着脸说:“那些人都是寿终正寝,至少对外是这么说的。不过我觉得和木清香说的那件事情有关,那些人肯定不知不觉被茶叶伤害身体,却浑然不觉。”

我心惊肉跳地问:“这事你确定吗?”

“废话,不确定我敢跟你说?”廖老二吐口气,说道,“我可不想死啊,现在我都不敢喝茶了,小路啊,你最近有没有喝啊?”

我哪有心思聊这些,当即穿上鞋子去找木清香,问她接下来要怎么办。现在我不战而胜,腾出大把时间,脚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要去蒙山随时都可以出发。在路上,我心里慢慢涌起一阵阵哀伤,那些茶人哪一个不是吃过苦头的,要是能早点救他们该多好。这些茶人同时死亡,阳赤山的阴谋肯定已经得逞了,若不快点行动,恐怕还会有更多的茶人不知不觉就魂归西天了。

木清香对这个消息倒不惊讶,似乎在情理中,看不出她是否悲伤。我们经过讨论,反正冬天也没事干,不如去蒙山走一趟。李小北只能在外面待两个月,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所以他也支持马上去蒙山。廖老二行将就木,不适合跋山涉水,况且木清香很肯定地说,此行将是最危险的一次。

经过了三天准备,我们就要出发去四川蒙山了,可我一直想着林荼对我说过的话,所以我很想中途先回天门老家看一看。对此,木清香和李小北都没意见,搞不好他们比我还想去。在快要出发前,我一个人到街上买衣服,准备两套冲锋衣,以免在山里受冻。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个算命的老太婆,追上来硬要给我算一卦,还说她看出我面相有问题。

我正觉无聊,心想算就算吧,倒要看看老太婆有没有本事。老太婆装神弄鬼了一会儿,最后竟然脸色大变,用凄厉地声音对我说:“年轻人,你过几天是不是要出远门啊?千万不能去啊,去了就回不来了,你会死的,同去的人也一样会死!”

 

我听到老太婆吓唬我,没有当回事,转身就走掉了。这年头,骗子专门恐吓你,然后骗钱帮你消灾,我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回到廖雨茶庄,我没和他们提这事,又过了一晚,我、木清香、李小北就动身前往湖北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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