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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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这就是那个曾经袭击过唐千林等人的弓手。

此时,一个人穿过那群怪胎,走到了唐千林跟前。

借着微弱的光线,李云帆看清楚那是张连凯,上前道:“连凯?”

张连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要的真相。”

弓手上前道:“暂时可以把马延庆他们挡在外面,他们剩下的人不多了,应该不敢轻易进来。”

李云帆问:“连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连凯朝着里面走去:“跟我来吧。”

张连凯朝里走的时候,那群怪人闪开两侧,让唐千林等人经过。

朝着洞穴深处又走了一阵之后,唐千林看到了一口巨大的深井,深井周围横七竖八地摆着数口棺材,在棺材周围还散落着人体的骨骸。

在深井的后方,有一座血迹斑斑的祭台,祭台上还点着数根血红色的蜡烛。

唐千林看着四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就是葬骨地,而这口井通向的就是阴间地狱。”张连凯站在井前道,“我就是在这里出生的。”

众人还是很疑惑,李云帆上前:“连凯,你说清楚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连凯不语,此时黑暗中一个声音传来:“我们没办法从头说起。”

众人看向那声音的来源处,只见周三余提着马灯从那里缓缓走出。

唐千林皱眉道:“周三余?果然你和这一切都有关系。”

“你们不是第一批来这里寻找真相的人。”周三余将马灯放在祭台之上,“按照规矩,我问你们,你们现在是想听真相呢?还是想听故事?”

李云帆看着旁边处于沉默中的张连凯:“连凯?”

倪小婉上前道:“当然要听真相,故事是可以编的。”

唐千林却道:“我选择听故事。”

周三余抬眼看着唐千林:“为什么?”

唐千林道:“我已经看到真相了。”

周三余笑了:“是呀,真相也可能是虚构的,但故事却不一定是假的……”

周三余说完站在那干笑着。

周三余的笑声传出骨林外的那一刻,马延庆身旁的手下却持枪瞄准了他,将枪口顶在了他的后脑上。

马延庆怒道:“你干什么?”

话音刚落,火光亮起,马延庆看着点起火把的冯真源走到自己跟前。

同时,剩下的其他三名手下也持枪瞄准了马延庆。

“冯真源!你想造反呀?”话说完,马延庆又意识到了什么,“你……”

枪响了,马延庆浑身一震,发现自己并未中枪,扭头一看,发现却是自己那四个手下互相开枪对射,倒地身亡。

马延庆知道,是冯真源用了心控术,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到底是谁?

马延庆想到这,抬手朝着冯真源袭去,决定先制住这个瞎子再说。

谁知道冯真源轻松避过他那一击,袖筒中弹射出一枚竹签,握在手中对准了马延庆的咽喉。

“王爷。”冯真源终于开口,“你不是想知道豹奴的秘密吗?走吧,我带你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苔藓(上)

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为何唐千林会说他已经看到了真相?

就在李云帆和倪小婉内心无比疑惑的时候,两个怪人推着易陌尘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易陌尘并未受伤,不过明显被这些人的模样给吓坏了。

试问,谁见到这些人的模样不会被吓到呢?

李云帆上前问:“陌尘,你没事吧?”

易陌尘心有余悸地看着旁边那两个形同怪物的人,只是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唐千林看向周三余道:“现在,你可以开始讲故事了,如果你不快点讲,外面的人进来之后,恐怕就有麻烦了。”

周三余却道:“放心,不会有任何麻烦的。”

周三余话音刚落,马延庆就从骨林中走了出来,在其身后还跟着瞎子冯真源。

两人的出现,让倪小婉、易陌尘和李云帆大吃一惊,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千林却不意外:“你也是他们的人。”

冯真源呵呵一笑:“唐千林,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就问过你,你对我的久仰,是客套话呢?还是你真的知道我的存在?你回答的是,你初来东北就听说我是名震满洲的神算子,你们这些所谓的江湖人士真的可笑。”

唐千林道:“原来冯大师当时是在提醒我?”

冯真源摇头:“我为何要提醒你?我只是在试探下,堥捕千林是不是真的名不虚传,你令我很失望。”

唐千林看向马延庆,此时的他脸色很是难看,他原以为自己利用了娜祖卡和冯真源算计了唐千林等人,没想到自己一开始也在局中。

唐千林看向周三余:“现在,可以说故事了吧?”

李云帆走向张连凯:“连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是谁?”

张连凯抬眼看着周三余:“爹,事已至此,不用再隐瞒了。”

周三余在众人的注视下,坐到祭坛旁边的石凳之上:“我今年已经八十五岁了,守护此地已经有六十余年,我原是大清的宗室远亲,也就是俗称的红带子。”

红带子?众人下意识看向周三余的腰间,原来他是旗人。

周三余又道:“世祖入关前,太宗皇帝就已对藏传佛教笃信不疑,冷落了萨满,这让当时的萨满祭司极为不满,称其为背祖忘宗,认为如此下去大清国运不过三百年,因此惹怒了太宗皇帝,降旨流放。”

众人看向周三余,从他的模样来看,怎么也看不出他有八十五岁了?看样貌顶多四十岁左右。

周三余接着道:“大祭司被流放后,又悄然离开了流放地,来到了这个曾经被称为葬骨地,实为萨满骨庙的洞穴。过去几百年中,萨满教中但凡犯错的萨满的遗体是不能正常安葬的,都会被送到这里来,镇守那些不安分的亡灵……”

可当大祭司来到骨庙的时候,却意外发现这里早就被恶萨和缝千尸占据。大祭司艰难逃脱,飞鹰传书向萨满神宗求援,让他派出祭兵收复骨庙。

很快,大批祭兵赶到骨庙,与缝千尸、恶萨苦战数日,终于收复骨庙。

大祭司在查探骨庙后,发现他们在这里研究邪术,试图将死者复生。大祭司立即将此事禀报朝廷,却没有得到朝廷的丝毫重视,就朝廷而言,所谓死而复生只是传说,而且此地早就被下令尘封。

“尘封?”唐千林奇怪地问,“为什么要尘封?”

周三余解释道:“就萨满而言,他们每一个祭祀地点都藏有秘密,如果这些秘密被恶萨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此地早就被尘封起来。而且还是前几代大祭司下的命令,不过当时的朝廷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入主中原之上,对这种事丝毫不关心,虽然宗室不管,但宗室边支,也就是觉罗却认为,此地绝对不能再落入恶萨手中。”

一批满清觉罗们聚集在一起,约定每隔十年,就从族内选出一人,假借流放的名义派遣到骨庙来守护。

周三余回忆道:“我来这里的时候,是光绪四年。”

马延庆闻言皱眉:“此事我怎么从未听说?”

周三余冷笑道:“你是皇室宗亲,是黄带子,当然不知道。我先前说了,只有一批觉罗红带子才清楚此事,你应该清楚,从入关之后,红带子和黄带子也只是面和心不合,实际上早就水火不容。”

清朝的皇族,从努尔哈赤父辈开始算起,分为宗室和觉罗两大类。凡属努尔哈赤父亲塔世克本支,都属于宗室,而塔世克叔伯兄弟都归为觉罗。按照清廷的规定,宗室腰系黄带子,觉罗身系红带子,以显其身份的特殊。也就是本家与分家的区别,也是近亲和远亲的意思。

虽然红带子的身份地位比一般的民众优越,但入关之后,比起皇族宗室,还是相差甚远。

因为黄带子有特权的关系,所以一向横向霸道,加上是朝廷养着,所以大部分的黄带子都只是纨绔子弟,不过因为清廷爵位世袭制度的原因,黄带子的日子一代比一代不好过,但即便如此,他们依然过着奢侈的生活。

清廷逐渐衰落,那些黄带子依然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朝廷俸禄减少,他们就变卖家中的贵重物件,依然腰缠黄带子,不肯放弃自己往日尊贵的身份,更不愿意过着普通百姓节省的日子。

曾经指派族人守护骨庙的红带子们聚集起来,对朝廷的腐败无能痛心疾首,他们认为败了清廷的就是宗室的那群无能的蛀虫们,为了维护八旗的地位,稳定满清的国运,这群人私下建立了一个组织,自称“护旗”。

周三余原本就是觉罗,宗室边支,自从他被选出来之后,就被私下赋予了周三余这个名字,一直在萨满的带领下,学习萨满的相关知识,实际上也是为了能够解开骨庙中隐藏数百年的秘密。

因为护旗们认为,满清百年前之所以强大,之所以可以打入关内,完全就是因为萨满神灵的庇护。

周三余到了一定年纪后,故意犯错,被发配流放,但他并未按照宗人府的安排回到关外的盛京,与过去那些人一样,在半路上由接应他的祭兵带到了骨庙。

周三余来到骨庙之后,发现自己所做的和在京城的时候没什么区别,甚至更为枯燥,整日除了研究之外,就剩下吃喝拉撒四件事。不过他很快发现,骨庙中隐藏着的那个秘密,就是豹奴!

周三余道:“最早培养豹奴的根本不是恶萨,而是为宗室服务的萨满。当年大祭司回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重新培养豹奴,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豹奴军队,但是他并没有与恶萨、缝千尸谈妥,因为对方的目的不仅仅是豹奴,而是希望借此地彻底参透生与死的秘密。”

马延庆此时道:“这么说,大祭司想要造反?”

周三余摇头道:“他到底是想造反,还是想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我那时候很清楚一点,那就是萨满和恶萨实际上只有一念之差,所谓萨满就是循规蹈矩,而恶萨则是破除所有的规则,我行我素。”

可遗憾的是,周三余并未在骨庙中发现当年萨满们是如何培养出豹奴的,研究多年也毫无结果。就这样,他在骨庙中虚度时日,等待着人生大限的到来,可他没想到的是,多年后,大批护旗突然间赶到,与他们同来的还有一批恶萨和缝千尸。

护旗到来的目的,是希望借缝千尸和恶萨之手,彻底参透豹奴的秘密。他们答应了缝千尸和恶萨的条件,他们只要豹奴,接下来缝千尸和恶萨在这里做什么,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作为萨满的守护者,祭兵拒绝了护旗的要求,双方因此在这里展开了厮杀,虽然祭兵们训练有素,但依然寡不敌众,最终战败,大部分伤重者都被活捉俘虏。

周三余回忆道:“护旗们觉得大清要亡了,他们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去挽救这一切,他们需要为满清注入新的血液,获取新的力量。”

唐千林问:“为何护旗们要突然间在那时候动手?”

周三余道:“因为那年朝廷和法兰西人在越南打仗,明明赢了,却又屈辱的求和。”

闻言,唐千林等人明白了,那是光绪九年到光绪十一年之间发生的中法战争,虽然清廷胜利,但最终却向法国人求和,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可当时与护旗同来的恶萨和缝千尸也只能从头开始研究,因为当年大祭司收复骨庙的行动中,导致原本知道秘密的恶萨和缝千尸全都死去。

在护旗的守护下,恶萨和缝千尸从头开始研究,他们利用动物和被俘虏的祭兵做着各类实验,希望把人与动物结合在一起,还喂食各种怪异的药物,但这样的结果只是导致祭兵俘虏们一个又一个惨死。

周三余原本天性善良,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数次阻止他们的行为,认为所谓的豹奴仅仅只是传说,是完全不存在的,因此惹怒了同为红带子的同胞们,将周三余也列为了实验的对象。

周三余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奄奄一息的时候,被那群恶萨扔进了那口阴井之内。

周三余此时来到阴井的井口前,看着其中:“我被扔下去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了,我躺在尸堆中等死,可本能的求生欲望却让我想尽办法活下去,我在饥饿难忍的情况下,吃下了井壁上那些血红的苔藓……”

第一百四十六章 苔藓(下)

吃下苔藓之后的周三余,惊奇地发现自己身体产生了古怪的变化,他的伤口开始痊愈,神智也恢复了清醒,可即便这样,他依然无法离开那口深井。

周三余知道,自己能够活下去,全靠井壁上那种血红的苔藓,说不定豹奴的秘密就与苔藓有着直接的联系,可他不敢告诉井外的那些人,因为那些人是疯子,让他们得知了这个秘密,虽然自己可以活下去,那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呢?

周三余躲在井中,每日吃着血红苔藓维持生命,每当有尸体扔下来的时候,他就尝试着在尸体上寻摸也许对自己有用的东西,直到某天不再有尸体扔下来了,井口外也安静了,他猜测外面的人也许已经离开了。

周三余坐在井边:“我当时又有些后悔了,因为外面的人离开,就意味着,我永远无法从这口井中逃离,就算我能靠那些苔藓活下去,那又如何?于是,我停止了吃那种苔藓,躺在那里等死……”

说到这,周三余扭头来看着唐千林:“我后来真的死了,我感觉自己的生命在流失,就像鲜血一样慢慢从体内流淌出去,我合上了眼,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谁知道,我只是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三余从睡梦中逐渐清醒,他听到了井口外有人说话,也看到了井口上端晃动的火把,他本能地开始呼救,随后他看到了一张脸出现在井口处。

唐千林道:“是冯大师吧?”

“不!”周三余摇头,“是关新月!”

关新月?众人闻言大惊,怎么会是关新月?

周三余看向冯真源:“接下来的故事就交给冯公公讲述吧。”

“冯公公?”唐千林上下打量着冯真源,“冯大师真的是?”

“没错,我的确是宦官。”冯真源开口道,“我原本是个以算命先生身份为掩饰的江湖杀手,曾经受雇革命党,去刺杀一名满清的官员,被擒之后,我并未被处死,而是被那些护旗看中,逼迫我当了阉人,为他们卖命。”

原来冯真源过去是个杀手,马延庆这才明白他为何身手那么犀利。

冯真源没想到的是,护旗们搜罗了一干亡命之徒,将他们变成宦官的目的却是进宫去伺机行刺当时的皇帝,也就是现在伪满的皇帝溥仪。

冯真源道:“护旗们始终认为,大清之所以衰落,都是因为宗室的无能,所以,他们决定一步步除掉宗室成员,而首当其冲的就是溥仪。”

冯真源与那批刺客进宫之后,还未等下手,溥仪就被赶出了皇宫,而他们这些宦官们也被迫遣散。

皇帝宣告退位,清廷覆灭,暗杀也失去了原本的意义,护旗的一系列行动被迫停止。可没过多久,张勋率领着他的辫子军杀进了北京,帮助溥仪重新继位。

此事让暗杀行动得以继续,可是,冯真源却找不到丝毫下手的机会,因为张勋对溥仪的保护,比过去的满清禁军还要严上百倍。

强攻!这是护旗下达的死命令,如果不强攻,护旗就会将这批刺客交出去,到时候他们也是死路一条。无奈,冯真源只得领着大批的宦官刺客在某夜强行刺杀溥仪。

冯真源摘下眼镜,露出自己那双没有眼球的眼窝:“我这双眼睛,就是在那次强攻中被打瞎的,为了保命,我不得不摘除了已经烂掉的眼珠子,成了一个瞎子。”

冯真源是那次刺杀行动中唯一活下来的刺客,他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护旗肯定会将自己灭口,谁知道,他猜错了,护旗让他活了下来,因为护旗剩下的有生力量不多了,他们需要冯真源这样的人为他们培养更多的杀手。

因为中原局势动荡,关内是呆不下去了,于是护旗们带着冯真源回到了骨庙,想借助这里培训他们的军事力量,伺机反攻,不过这一切在冯真源看来,无疑就是天方夜谭。

而当时护旗的头目不是别人,正是关新月。

马延庆闻言道:“可是关新月是宗室呀?”

冯真源冷笑道:“马王爷,你天真得让我觉得好笑,你认为那些觉罗力量再大,没有宗室的相助,能聚集那么大的力量吗?用关新月的话来说,他是宗室中少有的,真正能为朝廷分忧的臣子。”

正因为如此,关新月和冯真源才在骨庙中发现了落入井中多年未死的周三余。

周三余竟然没死,这让关新月认定周三余必定是参透了骨庙中的秘密,于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说周三余以复国为重,道出他为何不死的秘密。

关新月的动机,让周三余和冯真源都觉得可笑至极。这简直就是白日梦,而此时此刻的关新月,想的依然是用新的力量取代毁灭清廷的残余宗室,重新恢复满清的天下。

似乎每个时代都有这样带着执念的人,他们一味地追求着遥不可及的白日梦,并且认为自己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人,今后必定会被载入史册,名垂青史。

冯真源虽然变成瞎子,但一直在伺机想办法摆脱关新月,而且他对护旗有深仇大恨,在他得知周三余在井中活了这么多年后,他便意识到,也许可以利用这个人摆脱关新月等人不说,还可以让自己重见光明。

而对周三余来说,他早就将复国抛之脑后了,他对护旗的痛恨,并不低于冯真源。可是,仅凭一个瞎子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旗人子弟,如何斗得过关新月手下的那些旗兵?

“等等。”唐千林听到这打断了周三余的回忆,“你吃下了那种血色苔藓,还是手无缚鸡之力?”

周三余抬起自己的双手:“我的确没有任何变化,我后来才知道,那种血苔藓是因人而异的。”

面对关新月的步步逼问,周三余只能谎称自己是落进井后才变成这副模样的,而关新月也认为那口阴井真的能开启阴间的大门,周三余从阴间走了一遭又平安回到了阳间。

可是,周三余没想到的是,关新月竟然直接将一名旗兵当场打死,推进井中,静等那名旗兵死而复生。

结果自然是那名旗兵在井中变成了一具腐尸,关新月紧接着又杀死了第二人,并且再次逼问周三余井的秘密。

周三余咬牙坚持的确就是那口井让自己活了过来。

周三余道:“关新月发现了我的不忍,发现每次他枪杀手下的时候,我都扭头不看,这个疯子想出了一个对付我的法子,他让手下从邻村绑来了一个孩子,当着我的面,将那孩子投入井中……”

周三余当即就跳下井中去救那孩子,当他下去之后,关新月便站在井口说:“我不会再白白牺牲我那些宝贵的旗兵,但从今天开始,你如果不说实话,我就会每天扔进井中一个孩子,直到你对我坦诚相见。”

落入井中的孩子虽然没死,但因为惊吓和井中的瘴气,也活不了多久。

周三余依然迟疑着,他不知道该不该喂血苔藓给这个无辜的孩子,就在此时,关新月竟然在井口中持枪瞄准那孩子开火。

孩子中枪之后,关新月带着残忍的笑容离开,并留下一句——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为了保住孩子的性命,周三余不得不给那孩子喂食了血苔藓。

那孩子的确是活过来了,和当年的周三余一样。不过他却变得不再乖巧,相反像是一头受惊过度的野兽,在井中咆哮着,试图离开。

孩子如野兽的咆哮声传出井外,关新月闻声回到了井口,他惊喜地看着活过来的孩子,再次逼问周三余到底用了什么办法?

周三余很清楚自己绝对不能把苔藓的秘密泄露出去,他只得谎称是因为井中那种充满腐臭的血水,只要饮下血水,就能死而复生,但是,这种血水并不是谁喝了都管用。

为了使这个谎言让关新月信服,他谎称当年和自己一起掉入井中的其他两名祭兵在喝下血水后却死了,唯独自己活下来了。

关新月半信半疑,扔下桶让周三余灌满,提上井口后,环视周围的众人,最终舀了一碗递给了冯真源,让他饮下。

冯真源也不知道真假,但抱着能恢复视力的希望喝了下去。随后他就腹痛难忍,倒地哀嚎,惨叫声在洞穴内回荡着。

周三余听到冯真源的惨叫,很是不忍,只得道:“在上面喝那种血水不管用,必须要在井下,你快把他放下来,兴许还有救。”

关新月把冯真源扔进井中,周三余在关新月的注视下,装作查看冯真源的样子,偷偷将血苔藓喂进他口中,并低声道:“吃下去。”

冯真源吃下了血苔藓,腹痛很快减轻,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内,虽然他视力并未恢复,但感知能力明显比从前强了数倍。

换言之,他就算是看不到,也能靠嗅觉、触觉和听觉辨别周围的情况。

关新月见冯真源复活,大喜过望,但想到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成功,他不敢轻易冒险,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个孩子身上。

他发现,成人的变化不如孩子,而那孩子从离开那口深井之后,就变得异常暴躁,不断作势攻击周围的人,却异常亲近周三余和冯真源。

唐千林疑惑地问:“这是为什么呢?”

周三余道:“我们也不得而知,只能推测大概是都食用过那种血苔藓的原因吧。”

那名孩子变化惊人,就连关新月手下的旗兵都无法轻易制住他,最终一拥而上,才用铁链紧紧绑住,就像是在驯服一头顽劣的野兽。

关新月想要教化这名孩子,让他服从自己,可那孩子完全不听从他的命令。而且那孩子喜欢吃生食,甚至喜欢捕猎活物,生长速度也比一般的孩子要快。

关新月见到这种情况,自以为是地想到了也许是这孩子灵魂不完整的原因,他自然而然想到了萨满灵宫这个圣地,想着要将这个孩子带到萨满灵宫去。

而在当时,传言只有马家拥有记录萨满灵宫的地图,但要说服马家拿出地图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关新月需要展示实力给马家。

听到这,马延庆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我父亲看到的,就是那个孩子?”

冯真源道:“没错,但你父亲还算是比较清醒,他知道大清已亡,这种事就算是真的,也于事无补,并且他始终不相信萨满灵宫里真的藏着生死的秘密,只是觉得祖宗的地方,不能因为关新月那完全不切实际的想法而践踏,他拒绝了关新月的所有要求。关新月极其愤怒,下令杀掉你父亲,夺走那幅地图,谁知道,你父亲早已料到,提前焚毁了地图。”

第一百四十七章 猎人(上)

马延庆愤怒地看向冯真源:“原来我父亲是被你们所杀!”

冯真源平静地说:“是关新月,和我无关,我根本没参与此事。”

唐千林此时插嘴问:“那个孩子,该不会就是后来的马童吧?”

周三余道:“没错,那孩子的确就是后来的马童,你听我接着往下说……”

那孩子无法被教化的前提下,关新月想到了江湖上盛传的心控术。

可就关新月所知,在当时的关外东北,就算有人会用心控术也只是皮毛而已,远远办不到完全控制一个人。

关新月从一个俄国人处得知,俄国贵族有人会使用高深的心控术,大概是天意,当时俄国爆发十月革命,娜祖卡逃到了东北,关新月收到消息,决定去找娜祖卡帮忙,不管对方提出什么条件他都可以答应。

可是,当关新月见到娜祖卡的时候,发现她只是个孩子,失望不已。可当时娜祖卡却当面展示了自己的心控术,并且提出,如果关新月给她一笔钱,让她好好的生活在东北,并且提供给她新的身份,她可以帮助关新月。

关新月也并不蠢,他想到未来可能不止创造出那么一个豹奴,他不能无休止地每次交钱给娜祖卡,于是他提出一个极其过分的要求,那就是用一笔庞大的资金,来换取娜祖卡心控术的秘密,换言之,他需要派一个人去娜祖卡身边学习心控术。

娜祖卡意外答应了关新月这个要求,但条件是,她只会教一个月,一个月内,学不会,钱她照收。

选谁呢?关新月最终选定了冯真源,因为冯真源是个死而复生的人,而且他也发现冯真源的头脑和感知能力比从前强上数倍,加上他是个瞎子,便于控制。

唐千林大为吃惊:“你竟然是娜祖卡的徒弟?”

冯真源平静地说:“我也没想到,我会拜一个小女孩儿为师父,她的心控术的确厉害,我在她那里学到的心控术,也不过是五成,但我也让她意外的是,我在五天内就学会了。”

众人惊愕,那种血苔藓的功效简直不可思议。

马延庆不断摇着头,他完全不知道有这回事,看样子,娜祖卡也参与了此事,蒙骗了自己。

可是,疑问又来了,娜祖卡为何要这么做呢?

娜祖卡在教会冯真源心控术的同时,也教会了关新月如何破解,这是冯真源始料未及的事情,也就是说,他试图用心控术逃脱关新月的计划彻底泡汤。

冯真源只得按照关新月的要求,对那孩子进行了洗脑,但是他留了一手,他在那孩子脑中植入了某个时刻杀掉关新月的命令。

一切妥当后,关新月带着那孩子离开了骨庙,至于他去做什么,周三余和冯真源并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又被关新月封在了骨庙中,留下了足以存活一个月的口粮。

两人在洞穴中遍寻出入口,可完全找不到,加上冯真源告诉他,给那孩子植入了杀死关新月的念头,这让两人更加绝望,如果关新月被那孩子杀死,他们就会被永远困死在骨庙当中。

周三余甚至想到了干脆自杀,却被冯真源制止,他认为不应该那么轻易放弃,说不定可以利用血苔藓的秘密发现更深层次的东西。于是两人一边寻找出路,一边研究着血苔藓的其他功效。

周三余道:“我利用老鼠和蛇做实验,发现不同大小的老鼠被喂食血苔藓,会产生不同的变化,有些会变得具有攻击性,有些会变得聪明,而幼年的老鼠吃下之后,变化则更大。”

同时,他们也发现,血苔藓的功效只能将人或者动物从濒死状态救回来,还可以在短时间内愈合伤口,只要器官不受损的前提下,也能愈合,不过失去某个器官,还是无能为力,换言之,必须要完整的人或者动物,吃下才会有效果。

这就是冯真源无法恢复视力的原因,他失去了自己的眼珠。

谁知道过了不到一个月,关新月却返回,带来一个让他们意外的消息——那孩子在半路上袭击他,将他打成重伤,他牺牲了数十名手下,这才勉强击退那孩子。

而那孩子也掉入冰窟之中,下落不明,但在那种极寒的天气下,应该是死了。

柳谋正是从冰窟中救到的马童?看样子那个孩子真的就是马童,唐千林想到这:“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那孩子就是马童的?”

周三余道:“那都是后来的事情了,关新月当时并没有因此放弃,他反而认为,如果孩子还在母亲肚中的时候,就开始培育,也许不需要使用心控术。”

那时候,关新月已经怀疑了是冯真源耍了什么手段,所以,他不再敢寄希望于心控术,但又不能杀了冯真源。

接下来,关新月绑来了孕妇,将孕妇和周三余一起放进那口井中……

周三余皱眉道:“他完全疯了,那孕妇一直在井中苦苦哀求,也不断求我帮助她。”

井中的孕妇,原本就有五个月身孕,加上恐惧和阴冷的环境,很快就支撑不住了。

作为母亲,孕妇此时此刻想到的只是如何让自己的孩子活下去,可怀孕只有五个月,距离预产还有好几个月,怎么办?

周三余想到,如果孕妇死了,孩子也得死,不如拼一把,给孕妇吃下那种血苔藓,兴许可以救她。

孕妇吃下血苔藓之后,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原本五个月的肚子逐渐变大,很快孕妇竟在井中诞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

唐千林看向张连凯道:“这个男婴就是你吧?”

张连凯默默点头。

孕妇产下孩子之后,关新月又将他们拉了上来,并谎称让孕妇照顾孩子长大,他就饶过这可怜的母子。

可那母亲并未活过三天,某个清晨,众人醒来,发现那女子已经死去,致死的原因是,那男婴不断吸取奶水,最终奶水变成了血水,活活害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可众人也发现,明明出生三天的孩子,都可以自己扶着旁边的石头起身行走了,还模仿着他们说话。

关新月大喜,周三余却担心他还会残害更多的人,劝说关新月先观察下这个孩子,万一这个孩子也不受控制,那么就算弄再多的孕妇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关新月同意了周三余的提议,开始养育这个孩子,如之前的马童一样,这个孩子只要吃生食,生长速度就会飞快,但如果恢复正常人的饮食,生长速度就会变得与平常孩子一样。

但如果这孩子一直生活在骨庙当中,将来带出去,必定会对外面的世界不适应,于是,关新月决定让周三余、冯真源和那名孩子都离开骨庙,去他指定的地方生活。

关新月的提议,让周三余和冯真源意识到,这是一个逃离关新月控制的好机会,说不定,从此后他们就可以逃离这个恶魔的掌控。

可关新月不会让两人单独与孩子生活在一起,那样太引人注目了,他将孩子送到了附近一个屯子的某户人家,同时也给周三余安排了新的身份——铁道工。

至于冯真源,他又恢复了老本行,成了走街串巷的算命先生。

不过,这一切都处于关新月那些旗兵的监控之中。

可就在那孩子被送到那户人家之后不久,那件惨案就发生了。

周三余道:“按照当地的习俗,家中添丁,无论是自己亲生的,还是收养的,都要问祖祭祖。”

当地问祖祭祖的习俗需要神汉的指引,而屯子里的神汉平日是个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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