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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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千林道:“我没有证据,现在只能凭直觉,直觉告诉我,红土屯的人失踪,与梦魇花有直接关系。”

钱斯年点头:“和我所想的一样。”

唐千林又道:“我进村看看。”

李云帆和易陌尘闻言对视一眼,倪小婉赶紧道:“师叔,我也要去。”

唐千林看了她一眼,并未反对,倪小婉立即抱着糖豆跟着唐千林进村。

钱斯年靠在车旁点了一支烟,看着李云帆道:“怎么?李科长,你和易老板不打算进去看看?”

李云帆给易陌尘递了个眼色,两人朝着村中的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两人走后,一名特务上前道:“钱课长,要不要盯着他们俩?”

钱斯年摇头:“没那个必要。”

钱斯年说着,看着站在不远处依然满头是汗,就好像下一秒要被枪毙的章国栋。

钱斯年朝着金古思点点头,金古思背着自己的包,转身朝着屯子中走去,很快就消失在钱斯年的视线当中。

唐千林和倪小婉进村之后,唐千林只是在村中走着,也不进屋去看,在村子中走了个遍之后,唐千林又回到了村口,随后又原路返回,走到村口的土地庙跟前蹲下来看着。

倪小婉抱着糖豆站在那念着土地庙上的对联:“敬公公十分公道,土以后成功并帝;奉婆婆一片婆心,地无私戴德齐天。”

唐千林道:“这个村子里看样子住的都是从前闯关东的汉人,满族人没有供奉土地公的习俗。”

唐千林说完朝着村内走去,走进一户人家,四下观察了下,径直走向厨房。

倪小婉跟着唐千林进了厨房,看唐千林在厨房中翻着那些坛坛罐罐。

倪小婉问:“师叔,你看厨房干嘛?”

唐千林道:“中国地大物博,各省的人饮食不一样,看厨房就能看出来,他们以前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倪小婉看着四下:“那你看出来了吗?”

唐千林举起一罐辣椒酱道:“你觉得呢?”

倪小婉道:“辣椒酱?湖南人?”

唐千林用手指蘸了点辣椒酱,然后递给倪小婉:“你尝尝。”

倪小婉尝了尝道:“嗯,这么辣,是湖南人。”

唐千林摇头:“不,是四川人。湖南人和四川人的辣椒酱做法不一样,有个根本的区别,湖南人是不喜欢吃花椒的,他们吃辣不吃麻,这种辣椒酱在炒制的时候放了花椒,所以,肯定不是湖南人。”

倪小婉点头:“原来是这样。”

唐千林走出厨房,看着四下道:“还有这屯子和其他东北的屯子在建筑风格上就不一样,东北几乎没有这种青瓦粉墙的建筑,而且站在高处看去就是院落重重,可以说轻盈精巧,朴实自然,东北的屯子没这么多讲究,所以,住在这里的肯定都是闯关东来的四川人。”

倪小婉道:“闯关东来的最多的不应该是山东一带的吗?”

唐千林走出院子:“广义上来说,只要是关里的人来关外谋生,都叫闯关东。我觉得这批四川人,来红土屯的时间应该不算久,应该不超过十年,甚至还要短一些。”

倪小婉追问:“为什么?”

唐千林道:“如果他们真的是同治年间就过来的话,饮食习惯和建筑风格不可能保留得这么彻底。”

倪小婉一脸崇拜地跟在唐千林身后:“师叔,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唐千林也不回答,走进隔壁的院子,进去之后,在堂屋内转了一圈,径直走向睡觉的侧屋之中。

进屋后,唐千林摸了摸火炕,又蹲下来看着炕洞内,随后又立即起身去了第二家,同样查看了炕洞,连续看了七户人家之后,唐千林终于肯定地说:“屯子里的人没有消失。”

倪小婉疑惑道:“没消失?啥意思?”

唐千林也不急着解释,只是出门招呼走过的士兵,叫来祁洪云。

祁洪云上前敬礼:“唐顾问,有何吩咐?”

唐千林问:“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祁连长回道:“没有,半个人影都没看到,太奇怪了,而且也没有土匪来过的迹象。”

唐千林道:“你派人把钱课长他们都叫到这户人家里来。”

祁连长赶紧吩咐手下去村口将钱斯年等人叫来。

等众人进屋之后,唐千林站定道:“红土屯的村民并没有消失,至少他们昨晚还回来过。”

众人疑惑,钱斯年下意识看向章国栋。

李云帆此时走进屋:“老唐说的没错,他们至少昨晚还回来住过。”

章国栋赶紧道:“不可能,我前几天才派人来查过,真的没有人,你们也看到了,这里大白天一个人影都没有。”

唐千林道:“大白天的确是没人,但晚上这些人就会回来。”

钱斯年问:“唐顾问,你为什么会说他们晚上会回来?”

唐千林蹲下,伸手从炕洞中拿出半截没烧完的木头:“这玩意儿大家都知道是什么吧?”

章国栋道:“烧炕用的木头绊子呀。”

唐千林将那没烧完的木头绊子放在章国栋眼前:“我刚才连续走了好几户人家,发现每家每户的炕洞都留着没烧完的木头绊子,而且有些炕洞内还有温度,这就说明,这里的人昨晚还回来过。”

李云帆接着道:“现在虽然天气回暖了,但晚上还得烧炕,这就是证据。”

章国栋立即蹲下来,伸手去炕洞内探了探,发现果然还有余温。

第一百六十五章 罂粟田(上)

章国栋尴尬地起身时,唐千林从他手中拿过那截木头绊子,扔回炕洞内:“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警察的,而且还当上了个署长。”

唐千林这么一说,让原本就因为没说实话而遭殃的章国栋吓坏了,他赶紧立正敬礼,因为用力过度,把帽子都给戳地上了:“报告长官!我当上警察是因为我老舅的关系,这个署长也是我老舅花钱帮我买来的。”

钱斯年侧过脸去,险些笑出来。

祁洪云也有些尴尬,虽然他的官衔不是花钱买来的,但他以前是东北军的,走投无路,又不愿意进山吃苦打游击,只能投敌了,所以他生怕唐千林此时将矛头对准他。

唐千林拍了拍章国栋的肩膀:“钱真是个好东西,能让废物变署长。”

说完,唐千林穿过人群走出屋子,章国栋站在那脸色极其难看,想勉强笑,但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钱斯年转身出屋,走到唐千林身旁问:“你说晚上这些人会回来,现在天色也快暗下来了,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唐千林道:“其实早就应该天黑了,你看,现在太阳都落山了,但红土屯还这么亮,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屯子本身就有问题。”

钱斯年疑惑:“什么意思?”

唐千林上前抓了一把红土,放在钱斯年眼前:“我进屯子之前就发现了,夕阳照在这些红土上的时候,红土似乎会反光,把整个屯子都照得透亮,我想趁着还能看见,去杉暮林里看看罂粟田。”

钱斯年转身,叫了章国栋带路,然后与众人一起朝着杉暮林方向走去。

走到杉暮林跟前的时候,唐千林看着那些高大的杉树疑惑了:“怎么会这样?”

钱斯年也抬眼看着:“这是杉树?怎么看着不像呀?”

李云帆上前抬眼看着:“在东北没有这种杉树。”

“这种杉树的学名叫秃杉,不适宜在东北这种环境中种植的。”唐千林摸着树干道,“在西南地区这种秃杉居多,以前我在云南的时候常看到,但在东北不应该有这种植物。”

唐千林看向章国栋,但看到他满脸的茫然,也不想再问什么了,反正问这个废物,也是一问三不知。

唐千林领头朝着杉暮林中慢慢走去,发现地上的红土很松软,踩上去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但双脚并不会陷入泥土之中,当抬起双脚的时候,泥土又会逐渐恢复原本的模样。

走到杉暮林中心地带,唐千林终于看到了茂密的罂粟田,最令人惊讶的是,罂粟都已经开花了,血红色的罂粟花在杉暮林的中心位置,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一样。

唐千林走近一株罂粟花,看着上面还没有融化的积雪。

唐千林身后的众人,除了章国栋之外,其余人都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因为他们都知道,在这个季节,不要说罂粟开花了,就连种活这种植物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意思。”唐千林看着眼前的罂粟花,“关外真的很神奇,在这里似乎什么事都会发生。”

钱斯年看着章国栋:“章国栋,只有这一亩罂粟田?”

章国栋茫然地点头:“对呀,只有这么一亩。”

钱斯年摇头道:“一亩罂粟田能做什么?”

一亩罂粟田收成最好的时候,鸦片产量大概为50两,最差15两,平均产量大概为20两。当时伪满洲国鸦片专卖公署都是根据每年重产量和世界范围内的市场行情来确定鸦片征收价格的,1933年专卖公署对鸦片的收购价格为每两2.24元,这个价格到了1936年下降为1.92元。

(以上数据来源《日本侵华毒品政策五十年》)

“一亩田收20两,按照现在的价格,也就38块左右。”李云帆站在那算着,“38块钱,屯子里150个人,怎么分?”

说完,李云帆又问章国栋:“红土屯是如何向你行贿的?你多久派你堂弟来收一次钱?”

章国栋立即回答:“每个月初三来收,每次收200元。”

钱斯年皱眉:“按照东北的环境,种植这玩意儿撑死一年就一季,每个月还向你缴纳200元?这屯子的人是不是傻?这不是赔本买卖吗?”

易陌尘在旁边插嘴:“对呀,而且还赔大发了。”

钱斯年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千林却转身说了句:“如果不是一年一季呢?”

钱斯年道:“什么意思?”

唐千林道:“这种季节,这些罂粟都开花,加上这种怪异的红土,加上屯子里每个月都要缴纳保护费,说明这一亩罂粟田对红土屯很重要,说不定是他们主要的营生,所以,这一亩罂粟没那么简单。”

唐千林刚说完,就听到远处杉暮林深处有声音传来,而且还有人影晃动着。

唐千林持枪道:“有人来了,而且还不少。”

话音刚落,众人就看到七八个村民从树林中走了出来,站在罂粟田前迟疑了下,分成两批,绕开罂粟田朝着他们走来。

奇怪的是,那些人面部表情呆滞,眼皮垂拉着,一副完全没睡醒的模样,对唐千林等人也视而不见。

村民们互相也不交谈,也不说话,只是维持着匀速走着。

祁洪云上前拦住一位村民:“喂,你……”

没等祁洪云说完,那村民却直接撞在了他的身上,紧接着,又站定绕开他继续向前走。

祁洪云愣在那了,转身看着其他人,发现其他村民也只是径直向前,撞到人之后就会自行绕开,那感觉就和撞到一棵树上一样。

一百来个村民缓慢地从众人之间穿梭而过,对眼前的人视而不见,对他们的呼喊充耳不闻,就如同他们早已失去了灵魂,变成了一具具行尸走肉。

唐千林转身,跟上那些个村民,发现他们进村之后,却是各自回家。

唐千林跟着其中一家四口进了院子,男人进屋之后直接坐在堂屋中,而女人则进厨房烧水做饭,两个孩子就那么呆滞地蹲在院子里面玩着石子。

此时,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可屋内人并没有点灯,在完全漆黑的情况下,如平常一样生活着。

钱斯年手下的特务和那些士兵们见此情景,被吓得不知所措,钱斯年担心他们枪支走火,立即吩咐道:“都把手指从扳机上拿开!小心误伤!”

唐千林站在那道:“钱课长,你带着他们先返回村口,我等等就过来。”

钱斯年问:“你要做什么?”

唐千林道:“我在村子里转一圈。”

说完,唐千林从倪小婉手中抱过糖豆:“你也回去。”

倪小婉立即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让你回去就回去。”唐千林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说,说完就带着糖豆隐入黑暗之中。

钱斯年只得挥手下令让其他人撤出红土屯,返回村口。

回到村口之后,李云帆直接走到轿车跟前,将苏娜叫出来,将先前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苏娜闻言立即道:“是梦魇花!”

钱斯年上前问:“他们变成这样,是梦魇花干的?”

苏娜道:“对,他们现在这副模样,和当年我的族人完全一样。”

易陌尘疑惑道:“这太奇怪了,这梦魇花难道有什么神力吗?”

苏娜摇头:“实际上我也不清楚,但我可以确定一点,现在这些人其实都活在梦中,也就是说,他们被梦魇花困在梦中,维持着梦游的状态。”

“梦游。”钱斯年点头道,“说起来的确像是梦游。”

李云帆又问:“你们贞多族的部落,离这里有多远?”

苏娜道:“就在镜泊湖的南面,不过没人引领的话,没人找得到。”

钱斯年又问:“结合你所说的线索,这一切都是因为梦魇花落在那清嘉手中才发生的?也就是说,我们只需要把那清嘉抓住,把梦魇花从他手中拿过来,所有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苏娜看着钱斯年道:“的确是这样,但前提是,你们必须得保证,自己不要睡着了。”

李云帆道:“不要睡着了?”

易陌尘明白了什么:“你是说,在某个范围内,只要睡着了,就会被梦魇花所控制,对吗?”

苏娜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钱斯年问:“这个范围到底有多大?”

苏娜摇头:“我也不清楚。”

倪小婉想到一个关键性问题:“你说,你们贞多族被那清嘉用梦魇花控制,从而导致灭族,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苏娜道:“因为我根本就没睡着。”

李云帆问:“为什么所有人都睡着了,唯独你没睡着。”

苏娜道:“我睡眠一向不好。”

易陌尘摇头:“你撒谎,你如果没有被梦魇花影响的话,你为什么至今为止都还是26岁的模样?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苏娜道:“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总之,你们要不一鼓作气找到那清嘉,要不就赶紧掉头回去,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人还是动物,终归要睡觉的,在梦魇花可控制的范围内,一旦你合上双眼,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不是你自己可以决定的了。”

钱斯年没再威逼苏娜,就算他对苏娜用刑,应该也是无济于事。按照那人所说,他必须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唐千林的身上,那么,此时此刻,这个嵍捕千林又在屯子里做什么呢?

第一百六十六章 罂粟田(下)

唐千林在漆黑的屯子中走着,怀中的糖豆显得很安静,这也让他很安心。因为猫是特别敏感的动物,一旦周围有什么异动,猫会立刻感觉到。

糖豆的安静让他意识到,这个屯子中应该没有别的什么东西,这些处于梦游状态的人,也应该对人没有任何威胁。

走了一阵后,糖豆忽然“喵”地叫了一声,他把糖豆放在地上,摸摸头道:“去吧,带我把他找出来。”

糖豆在地上闻着,然后摇晃着屁股在前面领路,不久后就带着唐千林来到一个比较破旧的屋子跟前。

糖豆立起来,用爪子挠着门,示意唐千林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唐千林要找的人是谁呢?

之前在杉暮林中,当那些村民从唐千林等人身边穿梭而过的时候,唐千林发现其中一个人很奇怪,其余人都是撞到人之后才调整方向绕过去,唯独此人,在距离自己三米开外就调整了方向不说,而且还瞟了自己一眼。

当时唐千林就确定,此人与其他人不一样,于是在那人经过身边的瞬间,唐千林将旱地荷的粉末撒在了他的身上,这样他就可以让糖豆觅着气味,毫不费劲就找到此人。

同时,他得避开钱斯年等人,先搞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此时的唐千林除了自己之外,谁也不相信,包括李云帆和易陌尘。

唐千林抬手敲门:“开门,我是来帮你的,我知道,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是装得和他们一样的。”

屋内没人说话,唐千林又道:“你应该知道,这扇门挡不住我,你自己开门和我踹开门,对你来说完全是两种结果。”

话音一落,门内传来门闩被抬起的声音,门被打开后,唐千林推门而入,看着下午那个瞟眼看他的男子战战兢兢地缩在角落,手中还紧握着一柄斧头。

唐千林打开手电照着那男子,男子抬手挡住光线。

男子身上那件西装不仅脏兮兮的,而且划得到处都是口子。

唐千林道:“把手放下来。”

男子害怕地将手放下来,唐千林扫了一眼他的脸,便将手电光移开,照着这间破烂不堪,几乎没有完整物件的屋子。

男子紧盯着唐千林:“你,你,你是警察?”

唐千林却是问:“你几天没睡觉了?”

带着浓浓黑眼圈的男子满脸疲倦,即便他强打精神,但精神状态和脸上的表情却骗不过任何人。

男子还是问:“你是警察?”

唐千林直视男子道:“我是保安局的,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

男子道:“我叫谢白安,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是外地人。”

唐千林问:“外地人?哪儿的?”

谢白安道:“我是隔壁屯子的,过来收高粱米的。”

唐千林道:“现在几月份呀?三月份你来收什么高粱米呀?而且就你这口音,听起来的确不像是东北的,应该是四川人。”

谢白安一愣:“对,我是四川的,我是上门女婿……”

唐千林把门关上:“就算你说的是实话,一个来收高粱的人,来红土屯发现这里的事情如此诡异,第一反应应该是跑,有点良心的呢会去报警,但你却跟这群人混在一起,是何原因?”

谢白安无法回答,加上他也的确困得睁不开眼了。

唐千林道:“我来替你回答吧,你是这个屯子里的人,过去你在屯子里人缘并不好,大家都瞧不起你,你为了争口气离开了屯子,你走之后屯子里的人把你这屋子里的东西都给分了,而你这次回来,是因为兜里有钱了,想给曾经看不起你的那些人显摆下,结果却发现村子里的人好像都中邪了,你原本想跑,但为了那个你心爱的女人,所以,你决定冒险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白安目瞪口呆地看着唐千林,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事情?

唐千林坐下道:“我说过,你别害怕,我是来帮你的。”

谢白安问:“你,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你是怎么知道的?”

唐千林道:“第一,整个屯子里就你这间屋子最破,屋里破烂不堪,而你回来之后,却躲在这间屋子里,这就证明了这里是你的家,而你很久没回家了;第二,你身上穿的这件西服,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与村里其他人穿着完全不同,足以证明你是从外面回来的人;第三,我之所以说你和屯子里的人关系不好,也是因为这间破烂屋子的缘故,如果你和他们关系不错,屯子里的人没事就会来替你打扫打扫屋子。”

谢白安听完,咽了口唾沫:“那你怎么知道我有喜欢的女人?”

唐千林道:“我刚才说了,你和屯子里的人关系并不好,见他们变成了这样,说不定你心里还会觉得活该。按理说你大可一走了之,但你却留了下来,还混入其中,能让你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屯子里还有你特别关心的人。”

谢白安辩解道:“我是为了我爹和我娘。”

唐千林道:“如果你有爹娘,你这间屋子也不会变成这样,所以,你肯定是为了喜欢的女人。”

谢白安这次是彻底服气了,他缩在墙角,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道:“兄弟,我看你也是个能人,我劝你一句,还是赶紧走吧,这里的事邪门得很,你们连夜走,千万不要睡在这里,一旦你们在屯子里睡着了,那就完了。”

唐千林掏出一颗药丸,蹲下来递给谢白安:“含在嘴里,能让你头脑暂时清醒些,至少可以让你在一个时辰内不会睡着。”

谢白安迟疑着,看了看那颗药丸,又看着唐千林。

唐千林将药丸塞进他手中:“我不会害你的,我要对你怎样,不需要给你下毒。”

谢白安实在困得不行,但又不敢睡着,只得狠下心把那颗药含在嘴里,放入嘴里不久之后,那股清凉感直冲向头顶,他顿时觉得清醒了不少。

谢白安慢慢站起来,问:“这是什么药?”

唐千林道:“反正不是毒药,现在,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然后我会想办法帮你。”

谢白安落座,摸出一支烟来点上,吸了两口,定了定神之后才道:“我不是本地人,我原籍四川,十七岁的时候跟着爹娘来到关外谋生,爹娘在路上染病死了……”

谢白安爹娘死了之后,他一个人四处流浪,吃了上顿没下顿,某次重病的时候,偶遇一个老头儿,老头儿自称坤爷,也是四川来的,见是老乡,就收留了他。

坤爷领着谢白安来到了红土屯,告诉谢白安,他是来投靠亲戚的,因为有亲戚说在红土屯能够发财,而坤爷原本在四川和云南交界的地方,就是以靠种罂粟为生。

到了屯子之后,谢白安发现这屯子里表面上种高粱捕鱼,实际上是偷偷地种植鸦片,这让谢白安愤怒不已。

谢白安之所以如此厌恶鸦片,是因为当初他爹就是因为吸食鸦片败了家,为了逃债,举家逃亡到了关外,导致他娘积劳成疾死在路上,而他爹也因为身体虚弱最终一命呜呼。

唐千林听到这道:“这就是你和屯子里其他人不合的主要原因吧?”

谢白安道:“对,我试图放火烧了罂粟田,尝试过两次,都失败了,第三次,我成功了。”

唐千林道:“你直接放火烧了罂粟田?”

谢白安道:“对,我准备了些火油,原本想着能烧多少是多少,谁知道,一把火下去,整个罂粟田都燃起来了,而且我发现我点燃的似乎不是罂粟田,而是地上的那种红土!”

唐千林皱眉:“红土会燃烧?”

谢白安道:“是呀,红土会燃烧……”

谢白安说到这,有些走神,眼前又浮现出了当日的画面——他站在田边,目瞪口呆地看着燃烧的罂粟田,随后被赶来的村民直接按倒在地。

气愤的坤爷手持一柄铁锤,走到谢白安跟前,怒骂着谢白安忘恩负义,说着就要用铁锤废了他的双手,就在坤爷刚准备下手的时候,一个声音制止了他:“放了他,把他带到仓库来。”

坤爷闻声放下了铁锤,让村民押着谢白安到了屯子内专门存放鸦片的仓库。

制止坤爷下手的那人示意其他人都出去,只留下谢白安一人。

当仓库里的灯亮起,谢白安才发现,眼前的人竟是这个屯子的真正主人,被称为那王爷的那维正。

唐千林闻言道:“你是说,这个屯子的真正主人是那维正?”

谢白安道:“没错,你不信可以查查,在十年前,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屯子,只有一片红土而已,红土屯就是那维正一手建起来的。”

唐千林听完想了想道:“那维正为什么要放了你?”

“那维正不相信屯子里的人。”谢白安摇头道,“这个人很奇怪,他不隐瞒自己的念头,可怕的,自私的,都不隐瞒,我怎么说呢,他就像一个钓鱼的人一样,将自己的欲望和自私当做是鱼饵,诱使其他人上钩。”

唐千林摇头:“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谢白安道:“我也不知道如何形容,总之,那维正的话,非常有说服力,他会勾起你心中最可怕的欲望,利用你的欲望和他达成一致。”

唐千林仿佛明白了什么,看样子,自己之前分析得没错,那清嘉和苏娜之间的关系没那么简单,这一切都与牡丹江的那家有着直接联系。

第一百六十七章 困梦(上)

那王爷这个称呼,让唐千林不由得想起了马延庆。

那维正和马延庆都是满人,而且在满洲国都是权贵,从现有的线索来看,马延庆和萨满灵宫有直接联系,那维正的儿子那清嘉现在手中又有梦魇花。

那么,会不会萨满灵宫都与这些满清遗老遗少有直接关联呢?

想到这,唐千林又问:“谢白安,那维正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谢白安道:“他问我,是不是很不甘心……”

仓库的昏暗灯光下,那维正站在谢白安跟前,一字字道:“白安呀,你是不是很不甘心呀?”

谢白安一愣,不知道那维正在说什么。

那维正看着谢白安:“我知道,你失去了父母,是个孤儿,屯子里的人因此对你很不友好,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你,你很努力的在讨大家的欢心,你很努力的在做自己的事情,可你不甘心那么努力分得到的却是那么少,你更不甘心因此你喜欢的女人从不以正眼看你,觉得你是个废物,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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