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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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官?”

  “我们不去南极洲,我们要往北航行,我们的战场在欧洲。”

  中部 真相,谎言和叛徒

  CHAPTER 33

  安哥拉海岸附近

  伊麻里舰队

  多利安用手指沿着乔安娜赤裸的背部划下去,划过她的臀部,划到她的腿上。太美了。绝妙。

  他把手指从她身上抬起,她“嘶”地抽了口气,抬起头,拂开挡在自己眼前的金发。“我打鼾了吗?”她睡眼惺忪地问道。

  多利安觉得她的口音像是荷兰腔,他喜欢这口音。她的父母是搬到南非的第一代移民吗?问她这问题会表现出对她的个人兴趣,等同暴露自己的弱点。他一直在告诉自己,她浅薄无聊,她不符合他的爱好。这艘船和舰队里其他船上这样的女孩不知有多少,她只是其中一人。但……她有些与众不同之处,不是谈吐举止。她在他房间里的时候,多半都是光着身子躺在那里,要么是翻阅那些老八卦杂志,要么是睡觉,要么就是在取悦他。

  他往边上翻了个身:“如果你打鼾了,那你就不会还在这里了。”

  她的语调变了:“你想要……”

  “我想要进行性行为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正在这时,房间的铁门上响起了轻轻的敲击声。

  “进来。”多利安大声叫道。

  门“咔嗒”一声打开了,科斯塔走了进来。他一看到多利安和那女人在床上,马上转过身子,朝门外走去。

  “老天爷啊。科斯塔你难道从没见过一对光着身子的人?停下。你他妈的是来干吗的?”

  “一个小时之内他们就能准备好对那些西班牙俘虏进行广播了,先生。”科斯塔还是背对着多利安说,“通信组想核对一下讲话要点。”

  多利安站起身来,穿上裤子。女孩跳起来找到了他的汗衫,笑着把衣服递给了他。多利安避开了她的眼神,把汗衫扔到桌子前面的椅子上。

  “科斯塔,我的讲话要点我自己写。到时间了来叫我过去。”

  多利安听得到乔安娜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她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他无视了她,他必须集中注意力,找到正确的用语。这次讲话很重要——它会为接下来向欧洲内陆的进军乃至之后的一切行动定下基调。

  他需要让他们关注些生存以外的、个人利益以外的东西。他需要把选择加入伊麻里包装成某种更棒的东西——选择加入一场运动。宣布独立,一个崭新的开始,自由,摆脱兰花素……和什么呢?西班牙如今的时代精神是?流行的话题是?在亚特兰蒂斯瘟疫之前他们的“瘟疫”是什么?世界对此会做出什么反应?

  他在纸上打着草稿。

  瘟疫=全球资本主义:一种无法阻止的达尔文主义的力量;它渗透到每个国家当中,抛弃弱者,青睐强者。

  兰花素=中央银行刺激政策:得来容易的快钱,一种错误的疗法,它永远也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只是压制症状,延长痛苦。

  目前的暴发=就像是又一次全球金融危机:无法遏制,无法治愈,无法逆转。无法避免。

  这样不错。不过他还是决定把调门略降低点。

  阿瑞斯是对的,多利安想道,瘟疫是重塑人性的最佳机会。一个统一的人类社会,没有阶级之分,没有内部摩擦。一支团结如一人的军队,朝着一个目标奋进:为了安全。

  乔安娜把床单甩开,向他展示着自己妖艳的身体:“我改变我的主意了。”

  改变你的主意?多利安想着。要说她居然会有啥自己的“主意”就够让他感到惊讶的了,而现在她还说自己重新考虑了这个“主意”。他猜想着下一步她会说什么,也许她又要大谈一通某某多利安从没听过的“明星”可能分手,或者“你认为这套衣服我穿着漂亮吗?”——仿佛这衣服是放在船上的商店里的待售商品似的。

  “真有意思……”多利安嘟囔着,回到自己的工作中。

  “我意识到我更喜欢你不工作的时候,睡觉,喝酒,还有操我。”

  多利安呼出一口气,放下了笔。演讲稿可以等等再写。

  CHAPTER 34

  西班牙

  马贝拉

  伊麻里甄别营

  凯特站在队伍里,观察着营地,思考着,努力想找出办法。兰花坊已经成为一片废墟,一片烧焦的瓦砾堆,那样子让人很难联想起之前马丁带她走过的避难所,更不用说在瘟疫之前曾在这里的五星级海滨度假村。警戒塔楼和停车场上还有暗火,一缕缕黑烟升向空中,从这边看过去仿佛是一条条蛇,在往白色的宾馆大楼上攀爬。橙红色的夕阳挂在地中海上空,凯特所在的队伍正沉默地朝着海边前行,就像是群排队前往屠宰场的羊羔。

  伊麻里的士兵们正在做马丁之前说过的事情:对每个人进行甄别。病人被安排前往最近的大楼,门口拿着枪和电棒的警卫们把他们赶进里面。凯特不知道他们在里面会被怎么对待。丢在那里等死?没有兰花素的话,那些人会在三天内死去。马丁也在那群人当中的什么地方。自从被抓到以后凯特就没再见到过他。她在人群中寻找着马丁的身影。

  “往前走!”一个士兵喊道。

  马丁也许已经被他们带进楼里了,也可能还在她后面。她无法把目光从关病人的大楼上移开。几天之后里面就会塞满了死人,到时候他们要怎么办?等他们撤离马贝拉的时候会怎么样?在她心中仿佛已经看到了这样的场面:爆炸撼动了建筑物的底部,然后整栋大楼都塌倒在地上。无论如何,她必须要把马丁弄出来。她——

  “往前挪啊!”

  有人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朝前拖去。另一个人捏住她的脖子,摸了摸她的淋巴结。第二个人把她往左边一甩,然后又一个人——这位看样子不是士兵,大概是个医生——把一根长长的棉签沿着她脸颊内部插进她嘴里。他把棉签拿出来,放进一根贴着条形码的塑料管里。许多这种管子正依次进入一台大机器。DNA样品。他们正在对幸存者做基因组测序。凯特染过的头发和在隧道里沾满了污垢的脸让她有几分把握不会被士兵们认出来——她的样子和二十四小时之前完全不同了。但如果他们拿到了她的DNA样本,就可以进行数据比对,他们会确实无疑地知道她是谁了。

  这时另一边的一个警卫抓住她的手腕,猛地塞进另一台机器上的一个圆洞里。她手腕上骤然一阵刺痛,但还没等她叫出声来,就结束了。警卫在她背上用力推了一把,让她面对另一个警卫。这人拿着一根探测棒在她身上扫了一下。

  “阴性。”他边说边把凯特推到医师和机器的另外一边。

  凯特在原地待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做什么。人群略微分开了一点儿,这时她看到两张熟悉的面孔:在地道里面那两个给他们引路的男女——那两个协助抓捕她和马丁的伊麻里的拥护者。

  有个人走近了她,一个矮胖的中年人,肤色苍白,没有半点日晒痕迹。“没事了。都过去了!”他说,语调又紧张又兴奋,“你是个幸存者。我们得救了。”

  凯特回头看了看那些医师,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看了看上面黑色的条形码和周围灼痛红肿的伤痕。

  “你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你是个幸存者?你身上没有兰花国的身份识别——没有那个植入物。”

  植入物?马丁没说过有什么植入物。

  那个神经兮兮的男人似乎看出了凯特的困惑:“你不知道植入物的事情?”

  “我有些……消息闭塞。”

  “噢,天哪。让我猜猜……你是来这里度假的,然后在瘟疫暴发以后躲起来了?我也是!”

  凯特慢慢地点点头:“是啊,差不多就是。”

  “天哪,真让人惊奇!我该从哪儿说起呢?好吧,你身上没有植入物,所以你从来没被抓到过,没被迫接受那些强制治疗。你听了可能都不敢相信呢。在瘟疫暴发以后,西班牙政府宣布实行军事戒严。他们接管了所有一切,把每个人——每个还活着的人——都赶到巨大的集中营里去。他们让每个人都服用一种药物,兰花素。这药物能延缓病程,但无法治愈它。他们还给每个人都植入一个东西,是个生物技术制品,它能利用人体本身的氨基酸或者什么别的东西合成一种治疗药物。反正他们就是这么说的。鬼才知道那玩意儿到底是干吗的。但是你身上没有那东西,所以你肯定是没得病的幸存者。我们现在没事啦。伊麻里已经解放了马贝拉。有传闻说整个西班牙南部都被解放啦。他们准备扫荡这片地方,让世界回到正轨。”

  凯特又观察了一下人群。这回她看出来了,人群被分成了两部分。她这边的人群要小得多——照这男人的说法,这边是未染病的幸存者。另外一边的人群大多了。他们一定是兰花坊里那些没有显露出感染迹象的人。DNA样品,条形码……凯特忽然全明白了。伊麻里正在给所有人编制名录,进行他们自己的实验——现在是公开地,试着分离出控制亚特兰蒂斯基因的内源性逆转录病毒。这就是他们的目标——扩大他们的样本数。“解放”只是附带的,或者说是表面的伪装,或者还有什么别的好处?

  马丁的话在她心中响起:答应我你会宣誓效忠的。凯特不愿意这样,在他们做出那些事之后,在他们还在这样做的时候。她宣誓效忠了又能怎么样呢?他们迟早还是会找到她的,她无法推迟这一过程,而且她也看不出要怎么可以拯救马丁。有选择的话,她宁可去死,至少这样她死的时候知道自己从未发过假誓,从未屈身事敌。

  在凯特身后,一个巨大的布幕亮了起来。那些士兵把许多块白色的床单拼在了一起,做成了一个露天投影幕——类似汽车影院里那种。银幕上显出了一张简陋的木头桌子,后面是扇钢铁的水密舱门。是哪艘船上的船长办公桌?一个男人从镜头前走过,坐到桌边。他的腰背挺得笔直,他的脸部线条刚硬,面无表情。

  凯特觉得自己紧张起来。她的嘴里发干。

  “我的名字是多利安·斯隆。”

  凯特的耳中,声音渐渐消失。她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如果多利安活着,那么大卫就死了。证据现在就在银幕上,十英尺高、二十英尺宽的银幕上,朝下面惊恐的人群了无生气地播映着。如果多利安活着,那么大卫就死了。确认了这点以后她才知道之前自己有多么希望他活着。泪水模糊了凯特的眼睛,她眨了眨眼,把眼泪挤出去,然后深吸一口气,遏制住擦拭眼睛的冲动。她周围,其他人正在擦着眼泪,但他们流泪的原因和她完全不同。人群中的许多人都在鼓掌,互相拥抱、欢呼。有些人和凯特一样,脸色僵硬,还有不少人干脆低头或者望着边上,不看银幕。多利安继续絮叨着,对下面的欢呼和阴郁的凝视都一无所知。

  “在你们面前的我,不是解放者,不是拯救者,也不是你们的领袖。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类,一个努力生活的人,一个想要尽我所能多拯救几条生命的人。这是我个人的立场。而作为伊麻里国际集团的董事,我恰好拥有一些资源,能有所作为。伊麻里拥有一个保安部,一个私人情报机构。它拥有许多自然资源,多家通信公司,许多运输业团体。不过最重要的可能还是它拥有的科技研发团队,这个团队是全球顶级的团队之一。总而言之,我们所处的位置让我们有能力在如今的艰难时刻做点什么来帮助大家。但我们的资源毕竟有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只能打那些我们有把握取胜的战斗。但我们不会逃避战斗,不会逃避我们身为人类的责任,我们会尽力拯救生命。看看你们自己的样子,看看世界各国政府是怎么对待你们的。

  “我们所面临的这场危机是人类进化史上前所未有的,这是一个转折点,也是一次大灾难。这个新的世界里,没能幸免的人们的血泊已经淹到我们腰间了。那些政府只是在把你们和那些无法在这血海中游泳的人绑在一起,他们要让你们也被拖着溺死。我们则是从救生筏上向你们伸出一只手,我们向你们提供一条前进的道路,提供一个选择的机会。伊麻里国际集团有勇气去做必须做的事情,可以拯救的生命我们就拯救;救不了的人们,我们给他们以宁静的终结。这就是我今天要给你们的:生命,以及一个幸存者们建立的新世界。我们自己不求任何回报,只求你们在创造这个新世界的过程中能忠诚协作。我们即将面临真正的挑战,我们只是想找到在这未来的可怕灾难中发挥自己的一点儿作用的机会。所以我现在请求各位:加入我们,或者离开。如果你们选择离开,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我们会把你们送到那些和我们意见不一的人那里,好让你们去寻找自己的解决方案。我们不希望再出现流血了;这世界已经染上够多的血了。

  “我们的敌人管我们叫作帝国。他们散布谣言,拼命想要维系自己的权力。想想看他们用这些权力都做了什么吧——他们建立了一个世界,将其中的国家分为两个等级: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24。然后他们让每个国家——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的公民被资本主义践踏,把人们按照各自的经济价值分隔开来。一个人在社会中的地位由这个世界愿意为他每天创造的东西付多少钱来决定。几个世纪以来,他们用来区隔我们的这套手段跟这场瘟疫没多少差别,只不过后者是用生物学手段。

  “伊麻里的解决方案很简单: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民族。所有人一起工作。如果你更喜欢那个老世界,如果你喜欢兰花素,喜欢在集中营里坐着发呆,坐等一个永远也不会到来的治疗方案,坐等生死分晓,你可以去那边。不过你也可以选择充满活力的生活,选择一个公平的世界,选择一个机会——去创造一些全新的东西。现在就选择吧。如果你不想参加到伊麻里的解决方案中,那就站在原地。如果你想要支持我们,想要帮助我们尽力拯救生命,那就向前走,去那些拿着伊麻里国际集团的牌子的人那里。坐在桌边的那些人会和你们面谈,搞清楚你们有什么一技之长,你们能为你们的同胞做出什么贡献。”

  凯特周围的人群开始分散开来。大约只有十分之一的人还站在原地。可能还不到。

  凯特讨厌承认这点,但多利安刚才做的演讲确实很有说服力,对任何不知道他真面目的人来说都是如此。他是个很会说话的人,对此她再清楚不过了。她站在那儿,望着人们向伊麻里的士兵们蜂拥而去,心中闪过一幅幅画面。她的父亲:为试图防止伊麻里进行一场大屠杀而死。她的母亲:死于伊麻里释放出的瘟疫之手。大卫:死在多利安的手上。而今她的养父马丁很快也会成为他们的下一个受害者。他做出了那么多艰难的选择和牺牲——许多都完全是为了她的利益,为了保障她的安全。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在竭力保护她。

  她不能抛弃他,她不会抛弃他,不管发生什么,而且她一定会完成他的研究。

  她摸了摸挂在背上的包,里面装着找到疗法的钥匙吗?

  她往前迈出一步,又一步。她会玩好这场游戏——只要她必须去玩。这是她父亲做过的事情,但他最终和他们决裂了,然后被他们埋在了直布罗陀地下的矿井里。她不会那样不小心的。

  桌边的人群越来越大,人头攒动,人们飞快地交谈着。凯特汇入其中。

  “你在这儿啊。”

  凯特转过身去,是之前和她说过话的那个中年男子。

  “嗨,”凯特说,“抱歉,我之前可能没太搭理你。我……还不肯定你是哪边的人,看来我显然是个幸存者。”

  CHAPTER 35

  摩洛哥北部

  休达郊外

  在漆黑的夜里,靠着远处闪烁的那点灯火,大卫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前方巨大的军事基地的轮廓。

  基地周围的空地和基地一样奇怪。车队里的三辆吉普车正疾驰而过的这块地区,让大卫想起了一座暂时休眠的火山。被烧焦的地面上分布着许多隆起,时不时升起缕缕青烟。这股味道证实了大卫最担心的事情,伊麻里在城市的这部分周围挖了一条壕沟,然后纵火焚烧,把剩下的部分夷为平地——最终制造出一片白地,让来攻击他们的敌人必须要穿过这片无遮无掩的空地。聪明的办法,激进,粗暴,但是聪明。

  这个场景让他想起了些东西:一次演说。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哥伦比亚。那时候这个世界还没有改变,还没有朝着他轰然崩塌下来——这不仅仅是形容。给他上课的教授的声音在讲堂中回荡。

  “罗马皇帝查士丁尼命令要把尸体烧掉。当时是六世纪中叶,各位。西罗马帝国已经被哥特人攻陷,这些家伙洗劫了罗马城,自称控制了朝廷。东罗马帝国以君士坦丁堡——今天的伊斯坦布尔——为中心,是那时文明世界中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在当时,君士坦丁堡是地球上最大的首都城市25,它支配着波斯26,掌控着地中海,控制着每个它的战船能开到的岛屿。541年暴发的瘟疫永久地改变了这一切。这样的传染病这世界之前从未遇到过——之后也没有。城市的街道都被尸体流出的血染红了。

  “尸体实在太多了,查士丁尼只好命令把死者丢到海里去,可还是太多了。罗马人挖掘了巨大的墓穴,每个能装进七千具尸体,就在城墙外不远的地方。焚烧尸体的大火烧了好几天。”

  历史总在重复,大卫沉思道。如果休达已经这样了,世界其他地方的情况又是怎样?多巴计划释放出的瘟疫已经暴发了,他最近十年都在努力想要预防这个计划的实施——他失败了。有多少人已经死了?他的思绪无法自控地集中到了一个人身上——凯特。她从直布罗陀逃出去了吗?如果是的话,她现在在哪儿?西班牙南部?摩洛哥这里?她在这世界上犹如稻草堆里的一根针,但如果他能从前头隐隐出现的那只巨兽里头活着出来,哪怕是把这稻草堆烧了他也要找到她。他必须要等待时机,等待一个逃走的机会。大卫从吉普车的后面观察着经过的最后一片被烧焦的城市。

  车队在巨大的城墙中央的钢门前放慢了速度。门的两侧各挂着一面黑色的旗帜。门打开来让吉普车通过的时候,一股风吹起了蜷在那里的旗子,把它们打开来:[II]。伊麻里国际集团。这道白色的高墙向上至少有三十英尺高,墙上到处都有大片狭长的被烧得焦黑的区域,无疑是那些马背上的敌人发动攻击留下的痕迹。多了这些黑色的条带之后,白墙和大门看起来简直像是一只斑马,正在张开大嘴吞噬车队。飘动的旗帜就是它那在风中颤抖着的耳朵。身入虎口啊,大卫想着。他们从城墙下面通过,身后的门迅即关闭。

  在山上那八个抓到他的士兵把他的手绑了起来,用绳子系在腰间。从山上下来的这一路上车子不断颠簸,有时候颠得很厉害。他一直安静地坐在吉普车的后座上,忍受着。他设想了好几次逃走会怎么样,但怎么想最后的结果都会是他从吉普上跌下去,摔断若干根骨头,失去全部战斗能力。

  此刻他在座位上蠕动着,左顾右盼,打量着基地的内景,寻找着逃跑的机会。在高墙里面,伊麻里的士兵们正在忙着给沿墙散布的高塔补充弹药。这场景的规模让大卫一再回顾。这里有多少部队?至少有好几千人正在朝着陆地的这面墙沿线工作。朝着大海的那些墙壁肯定也有人在管理。从城墙向内,经过防卫塔和宽阔的补给线之后道路两侧出现了一排排的房子。大部分看起来都没人住,但偶尔有个把士兵会从某间房子里出来。

  路的两边各有三排和道路平行的耕地。地里每隔20英尺左右就杵着一根木头杆子,看上去就像是锯短了的电线杆。每根杆子上都挂着两个鼓鼓囊囊的袋子,袋子之间隔着几英尺的距离。一开始,大卫以为那些是大马蜂的窝。

  在前面耸立着另一道刷成白色的高墙,跟外墙几乎一模一样。看到这个大卫明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了:杀伤区。就算伊麻里的敌人成功地在外墙上打开了缺口,他们也会在这里被伊麻里的部队粉碎掉。泥土路两边的耕地里毫无疑问埋着地雷,而那些挂在杆子上的袋子,大卫现在认为它们里面应该装满了用过的子弹壳、金属碎片、钉子和其他的破片。一旦爆炸开来,这些碎片会让所有在两面高墙之间的人支离破碎。

  这套古老的防御体系还有另外一个进行了现代化升级的地方——每座防御塔上都装着重机枪。大卫认不出机枪的型号,是新型号吗?很多屋子的房顶都没了,大卫认为里面藏着防空火力点。应该是那种装在液压升降平台上,随时可以升上来把任何来犯的敌空军给打下来的。虽然他很怀疑那些骑马的人里有没有空军。

  士兵们用对讲机和里面联络了一会儿之后,内墙上的大门向两边分开。这道墙上被烧焦的地方比外墙少多了,但还是有几条“斑马纹”从顶上一直拖到底部。通过了内墙的门以后,大卫觉得自己逃走的机会更小了。“击倒最近的一个看守然后逃跑”的简单办法在这里是行不通的。他必须集中精力想办法。

  在内墙的大门里面是另一条街道。这回街道两旁是住房和商铺,没有地雷和简易爆炸装置了,这里看起来才更像是个历史悠久的古城。街上有很多穿着便衣的人,可士兵更多。这显然就是基地里的主居住区了。

  在第二排居家和商店的后面耸立着另一道高墙。这是面石墙,很有些年头了,墙上的门开着。这城市简直像是个俄罗斯套娃,一层套一层的。

  休达当初建立的经过和地中海沿岸的其他城市基本上没啥差别。几千年前,这地方的居民们最初显然只是在岸边建起了一个小小的定居点。这个定居点成为贸易据点,逐渐繁荣起来。繁荣带来了更多的居民,也引来了一些不那么循规蹈矩的机会主义者:海盗和小偷。接下来的商人和犯罪者们看着第一道城墙建起,然后许多个世纪过去,城市多次扩张,每次都会建起一道新的外城墙来保护新增的市民们。

  这道墙里的建筑物比外面要古老得多,周围完全没有穿便服的人了,只有士兵和一眼望不到头的一堆堆枪械、军火和其他装备。伊麻里正在准备战争,这里显然是个重要的转运中心。这里是这座城市的中心所在。他会在这里受到审讯。

  大卫转向吉普车上坐在他身边的士兵:“下士,我知道你是在执行命令,但你得把我放开。你正在犯下一个严重的错误。让我通过城市的大门,然后放了我。没人会知道的,这样你可以免于因为干扰了秘密行动而被军事法庭审判。”

  这个年轻人瞅了瞅大卫,犹豫了一下,然后迅速移开了目光:“我不能这么做,上校。规章要求我们对任何在墙外的人,要么逮捕,要么格杀。”

  “下士——”

  “他们已经把这件事报上去了,长官。你得去跟主管官员谈。”这个年轻士兵转过身。吉普驶进了一个停车场的大门,场子里停满了一排排吉普。车队停了下来,士兵们把大卫拖了出去,押进了大楼里,走过几条过道,然后把他推进一间牢房里。牢房前面是粗重的铁栏杆,后面的小窗开在很高的地方。

  大卫站在囚室里等待着。他的双手仍然被捆在一起,用绳子系在腰间。过了一会儿,石板地上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然后出现了一个军人。他穿着笔挺的黑色制服,肩上有道银色的杠杠,是个中尉。他面对着大卫,但和栏杆保持了一段距离,开口问话:“请表明身份。”和车上那个下士不同,他说话的语气毫不犹豫。

  大卫朝他走过去:“你难道不是该说:请表明身份,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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