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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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说是住四合院改成的大杂院,院儿里倒像狭窄的胡同,我住的大杂院儿分成前后两段,有大门、二门,坐北朝南的格局,出了大门是胡同,进二门是里院儿,北屋正房有三间,西屋东屋各有两间,咱得交代清楚了,我们家住西屋两间,北屋两间住的是杨奶奶,六十来岁的一个老太太,她有个儿子,人送外号“杨四把儿”,三十多岁不务正业,东对付一头,西对付一头,撑不死倒也饿不着,闲惯了成天胡混,前两年跟媳妇打了离婚,如今同杨奶奶住在北屋。

我住西屋两间,对门东屋住的是我堂叔,六处的公安,忙起来十天半个月不在家,回来也都是后半夜了,堂婶四年前故去,家里还有俩闺女,大闺女白玉,白玉比我大两个月,我还得叫她一声堂姐,二闺女白锦岁数小,放暑假时堂叔将二闺女托付给杨奶奶,每天跟杨奶奶在一块儿吃饭。

大杂院儿前头住的人多,有几家是后搬进来的,我一家也不认识,这次回到小蘑菇坟挑水胡同,不等收拾屋子,先被杨奶奶拽住说了半天话,远亲不如近邻,这要说起来,那可没个完了。好不容易等到老太太念叨够了,她吩咐杨四把儿帮我收拾屋子,自己带我堂妹白锦去准备切面,张罗着做炸酱面。老北京的炸酱面用黄酱,老天津卫吃炸酱面用的是甜面酱,杨奶奶家这顿菜码齐全的炸酱面,可让我惦记了好几年,眼看今儿个又能够一饱口福了。

收拾屋子的时候,我想到刚才进来,看前边不大对劲儿。前头有两家住对门,一个东屋一个西屋。您可听明白了,我们灶头大院儿,是坐北朝南的两进四合院儿,分成前后两段,当中隔了一道二门,前院儿的东屋和西屋,等于是东南屋和西南屋。过去老天津卫讲究——“有钱不住东南房”。不仅东南房不好,西南房也不好,冬不暖夏不凉,西南房夏季潮湿闷热,东南房寒冬阴冷招风。旧社会有钱的人家,绝不愿意住这两个死角。挑水胡同灶头大院儿前边的东南屋和西南屋,是去年刚搬来的两家,我从门口路过,看见东南屋住家门楣上钉了八卦镜,西南屋住家门楣上高悬桃木剑,想不明白这是要唱哪出儿,降妖还是捉怪?

【3】

按辈分说,我比杨四把儿差一辈儿,要管他老娘叫声“杨奶奶”,岁数我也比他小得多,但是我们俩一向没大没小的胡论,我进了屋问他:“前边两家搞什么名堂?”

杨四把儿说:“别提了,缺了德倒了霉的两家,斗上法了。”

我听得一愣:“挑水胡同真是卧虎藏龙,居然还有人…斗法?”

杨四把儿将来龙去脉对我说了一遍,敢情前边住家多,几乎每间屋都挤上三五口人,东南角房主是卖菜的三哥,刚搬进来不久,三哥夫妻俩下边有个儿子,上边还有个姥姥,不是孩子的姥姥,是三哥的姥姥。两口子起早贪黑卖菜、卖水果,全家都是外乡人,小孩没户口,也不上学,成天跟在爹妈屁股后头卖菜。挑水胡同全是几十年没有翻修过的老房子,一大家子人刚搬进来,当然要换换门板、糊糊顶棚。换门板的时候,三哥为了便于菜筐搬进搬出,给门上多开出半块砖的量,他在东南屋这么一折腾,西南屋那家可不干了。

西南屋住的是天津卫本地人,三口之家,邻居们管这家爷们儿叫二哥,二哥累死累活开出租车挣钱,有个儿子五六岁,二嫂子整天在家无所事事,东家西家到处串门,嗑瓜子扯闲篇儿,四处搬弄是非,看见对面卖菜的将门户加宽,不由得火往上撞。以往的人迷信,忌讳门对门,门口门口,门就是口,如果其中一家的口比另一家大,一旦凑成形势,门大的一家会将对门一家吃掉,二嫂子急了,让二哥连夜换门,换成比三哥家大出半块砖的门户。您想全是平房胡同大杂院儿的住家,一间屋子半间炕,怎么折腾也大不到哪儿去,多说有一块砖半块砖的量,换完了门还不解恨,又在门楣上高悬一口木剑,按迷信来说这叫“冲门煞”,她那意思是:“你不是想一口吃了老娘吗?老娘在门前挂一口宝剑,你张开嘴先吃老娘一剑!”

胡同大杂院儿的邻里关系,要说好,真能好得跟一家人似的;要说不好,也真能恨出个仇生死。再者,个别天津人排外,看不起外地来的,管乡下人叫“老坦儿”,是老赶的变音,有说相声的编过一个顺口溜埋汰“老坦儿”,说是“老坦儿进城,身穿条绒;头戴毡帽,腰系麻绳;喝瓶汽水,不懂退瓶;看场球赛,不知输赢;找不着厕所,旮旯也行”,又说“天津卫遍地是钱,不能都让老坦儿赚走”,认为排挤、欺负“老坦儿”是天经地义。咱不能说所有人都这样,那是以偏概全,但过去确实有一部分人这样,并且来说,为数不少。开出租这家的二嫂子,为了门大门小这么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非跟对门卖菜的争这口气儿。

卖菜的三哥一家,刚开始不明白门大门小有什么讲究,直至看到对门挂上宝剑,卖菜这家的姥姥也不愿意了,谁肯吃这么大的亏?乡下人在“迷信”二字上绝不含糊,翻箱倒柜找出一面八卦镜,钉到门楣上,门口挂铜镜也有讲究,你过来什么全给你原样儿照回去。两家算是斗上法了,你压我一头,我压你一头,天雷勾动地火,麻花就怕拧劲儿的,为此结下了解不开的仇疙瘩。

常言道:“天燥有雨,人燥有祸。”那个蒸笼般闷热的夏天,天燥人也燥。卖菜的三哥和开出租车的二哥两家斗法不要紧,可给我们挑水胡同灶头大院儿惹来一场大祸,要说惹了多大的祸,好比“安禄山日了贵妃,程咬金劫了皇杠”,这个祸惹到天上去了!

【4】

我们小蘑菇坟挑水胡同灶头大院儿,地名有讲儿。老天津卫以挑水为名的胡同不下十几条,吃挑水也不是住家自己去挑,有专门儿卖水的水铺。每天天不亮,水铺的人将河水或井水打上来,挑到各家各户门口,一挑水收一毛钱,多要再多收。住家洗菜淘米可以直接用,吃水却不能直接吃河里的生水,通常要先倒进水缸,放白矾过滤,再拿竹竿搅匀,烧开之后才能喝。如果说家里来了客人,赶不及烧水沏茶,以往临时烧火点炉子比较麻烦,单烧一壶热水也不值当,那怎么办呢?好在水铺不仅送挑水,铺子里还有灶头,转圈的老虎灶,五六个灶眼儿一齐烧水,从早到晚不断火。谁家要沏茶,打发人拎上铁壶,提前放好了茶叶,到水铺交上五分钱,可以直接打一壶开水。您别看一毛五分的钱不多,架不住喝水的人多,河水是没本钱的,有力气你随便挑,烧老虎灶既不用炭也不用柴,专烧秫秸,秫秸更不值钱,而且水铺雇的伙计多为山东逃难来的老乡,以前劳动力也不值钱,因此说开水铺没有不赚钱的。

我们这个大杂院儿,俗称“灶头大院儿”,前边直到七十年代还是烧老虎灶的水铺,只不过不是个人的买卖,算是公家开的,等到1978年接通了自来水,打那时候开始,挑水胡同才不再吃挑水,却保留下个挑水胡同灶头大院儿的地名。据传挑水胡同在五行里占个“水”字,灶头大院儿在五行里占个“火”字,水火不能相容。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迷信的说法,反正有老虎灶的前院儿经常打架,邻里之间相处总不和睦。

简短节说,开出租车的二哥家在门口挂上桃木剑,原以为占了上风,没想到对门钉了八卦镜,老时年间那叫“照妖镜”,二嫂子让照妖镜照得“吃嘛嘛不香,干嘛嘛没劲”。这娘们儿放起刁来,站在大杂院儿里甩闲话,借着数落孩子指桑骂槐,闹了半天没人搭理她,一生气堵住三哥家门口,跳起脚破口大骂,她是撕破了脸,什么难听骂什么。

三哥两口子是做小买卖的老实人,又是外乡来的,窝窝囊囊不敢惹事儿,这家的姥姥却不是省油的灯,别看小老太太干瘦,想当年那是“红枪会”的大师姐,战过官军打过东洋,不是吃素的主儿,眼里不揉沙子,八十多了腰板儿笔直。三姥姥坐在屋里听见二嫂子骂到了门前,手里做针线活儿的大剪刀可就抄起来了,布满皱纹的瘦脸一沉:“好个泼妇,欺人太甚,老身八十多岁早活腻了,今儿个豁出这条老命去结识她!”

左邻右舍不能眼看这两家动手,杨奶奶带着邻居们死说活劝,连拉带拽,又搬出住在里院儿当公安的堂叔,好不容易劝住了二嫂子和三姥姥,两家方才罢手,门上的木剑和八卦镜可没摘,一连二十几天,还在较劲。

两家斗得如此厉害,倒出乎我意料之外,同在一个大杂院儿住,低头不见抬头见,至于吗?

我对杨四把儿说:“你在挑水胡同那么大面子,没过去劝两句?”

杨四把儿说:“管他们那个闲事儿干吗,哥哥我还等着看热闹呢。”

老天津卫闲人多,闲人没有不爱看热闹的,就这个看热闹的习惯,我的亲娘七舅姥爷,那可是要了人命了。

【5】

两家邻居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打架,实属平常,我当时听杨四把儿说完也就完了,压根儿没往心里去,接着收拾屋子。后院儿有葡萄架子,我顺架子爬上屋顶,拿砖头压好雨苫,站在高处往周围看了看,一转眼离开好几年,后院儿倒没什么变化,比狭窄的前院儿宽敞多了,灶头大院儿后边的四合院儿,年头可是不少,不下一百年了,咱前边说小蘑菇坟,在解放前一直是坟地,坟地哪来的屋子?我听说这老四合院曾是坟前的寺庙,平坟之后改成了民宅,五十年代末才扩出前院儿,后边大致保留下老四合院儿的格局,旧四合院儿的房屋皆为一丈见方,大约有十平方米一间屋,角落里有养金鱼的大瓦缸,葡萄架子上藤蔓茂密,不管夏天的日头多毒,院儿里也有凉爽的浓荫,以前我经常搬着躺椅到屋顶上看星星。

我正想得出神,我堂姐白玉打外边回来,几年不见,出落得愈发标致,刘海儿仍是刀切得那么齐,她说:“你怎么还那么没正形?扳不倒骑兔子——没个稳当劲儿,刚到家就上房。”

我和杨四把儿打屋顶上下来,天太热,浑身是汗,加上扫房落的灰土,脸上都和了泥儿。

白玉接过水管子让我们洗脸,她问我现在做什么。我说我当了“倒爷”,在北京跟两个哥们儿往俄罗斯倒服装,如今带上一车皮的服装,坐火车过去,列车进到俄国境内,别管大站小站,它是有站必停,全程七天七夜,一路上把衣服吆喝出去,不等到莫斯科就卖光了,坐上“电甩”直接咣当回来,再装一车皮衣服继续去俄国,你听没听过吗,北京的倒爷震东欧?

要说什么是“电甩”?早年间,人们将飞机称为“电甩”,那会儿大部分人没坐过飞机,认为飞机是个大铁鸟,有俩翅膀,把人塞到铁鸟肚子中,千百里地,通上电一甩就到。

我说顺了口,接着对白玉说:“我这趟回来,一是把房子收拾出来屯货,二是找关系要车皮,然后就到中俄列车上当倒爷。”

杨四把儿在旁边听得两眼放光:“哎哟,兄弟,有这么好的买卖算我一个,你吃肉我喝汤都行。”

我说:“咱俩谁跟谁啊,我吃肉怎么也得让你啃两块骨头,哪能让哥哥你喝汤。”

白玉说:“我听说那边乱,你素常冒冒失失的,过去可得留神。”

杨四把儿说:“放你一百二十个心,下回我跟去,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兄弟,不是你哥哥我在挑水胡同里说大话,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咱这两下子,对付几个老毛子还不绰绰有余?那是老太太摊鸡蛋,一勺一个!”

我站在白玉面前,耳朵里听着杨四把儿自吹自擂,闻到杨奶奶家炸酱的肉香,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时光,心想还是挑水胡同四合院儿舒服自在,却不知“险道神”快要找上门了。

【6】

如今说“险道神”,只怕大部分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里有位好汉名叫郁保四,征方腊时他挨了一飞刀,殒命阵前。郁保四的绰号叫“险道神”,那是形容他身材高大,当道一站,万夫莫开。老时年间,抬棺送葬去坟地,出殡队伍中往往有一个纸糊的恶神开道,高有一丈开外,下边至少要两三个人才抬得起来,这个开道的凶神就被称为“险道神”。路上撞见“险道神”,等于看到了死人。过去说“险道神找上门”,或说“走路遇上险道神”,往往是指凶多吉少。

怎么个凶多吉少是后话,咱们不提后话,先说白玉帮我收拾了屋子,扫完房过遍水,又从杨四把儿家里搬来铺盖,这会儿杨奶奶的炸酱面也做得了,夏更天黑得晚,大伙搬了马扎和板凳,坐到院子里一边说话一边吃饭。

我们北方人以面食为主,“包子、饺子、馒头、花卷、馄饨、烙饼”一概属于面食,但是说到吃面,必定是指面条,而不是任何别的东西。过去老天津卫有事儿没事儿吃面条,做寿吃寿面,生孩子吃洗三面,死人吃接三面。逢年过节吃好的,主食除了饺子也是捞面。不过遇上事儿吃的是打卤面,平常以炸酱面为主。炸酱面好不好,全在炸酱上,上好的炸酱,必是“肉丁红亮,香气四溢”。冬天吃面条要吃热的,完全不过水,内行话叫“锅儿挑”。夏天则吃过水面,劲道爽口,并且要配上“面码儿”,比如掐头去尾的豆芽菜、青豆嘴、鲜豌豆、黄瓜丝儿、小水萝卜缨,外带两瓣青蒜,再浇上过年吃剩下的腊八醋。面条、炸酱、菜码儿,缺了哪一样儿,也不算是正宗炸酱面。杨奶奶做的炸酱面,在我们挑水胡同堪称一绝,闻到这炸酱面的香味儿,简直能把人的魂儿勾走。

那天我是饿狠了,炸酱面吃了一碗又一碗,噎得我直翻白眼。杨奶奶让我这吃相吓到了,几年没见,怎么变得这么没出息?杨四把儿急忙端来一碗面汤,让我来个“原汤化原食”。

我这炸酱面还没吃完,杨四把儿又说起到了吃黄花鱼的时候,杨奶奶该熬黄鱼了。老天津卫的人口儿高、嘴刁,专爱吃海鱼,没人愿意吃河鱼。河鱼有股子土腥味,你放佐料压住这个土腥味,就会同时遮住鱼的鲜味。如今大多饭馆烹鱼河海不分,全是一个味道,吃不出分别了。过去的鱼也真是不一样,一平二净三蹋目,其中的净是指黄花鱼,拿俩字形容“鲜亮”。

我忍不住口水往下流,以为明天能吃上黄花鱼了。没想到杨奶奶转天要去山东,杨四把儿行四,二哥三哥早夭,他还有位大哥在山东娶妻生子,老太太想孙子了,要去看孙子,这一去,少说要住上三四十天。杨奶奶在小蘑菇坟挑水胡同住得最久,她不走还好,她这一走,可没人劝得住前边门口挂桃木剑和八卦镜的两家了。

【7】

转天一早,我和杨四把儿送杨奶奶上火车去山东,回来下了过水切面,放上头天晚上吃剩的炸酱,端起碗刚吃了没两口,耳听前边又乱成了一团。

大杂院儿前边住户多,后院儿是三家,前院儿有六家,晌午天热,屋里待不住人,二嫂子和三姥姥分别坐在自家门口。二嫂子捅炉子做饭,一抬头正好看见对门八卦镜,心里这股无名邪火再也按捺不住,过去说门上的铜镜是“照妖镜”,她住在对门,出来进去躲不开那面铜镜,岂不摆明了拿她当妖怪?她家门口挂的桃木剑,也让照妖镜挡了回来,再想不出别的招儿了,前几天打算撕破脸闹一场,结果让邻居们劝住了,两家没动上手,但是积怨已深,此刻她火往上撞,拎起通炉膛使的火筷子快步上前,要将对门的“照妖镜”捅下来。

开出租车的二哥和买菜的三哥,当时都不在家。三姥姥坐在门口包饺子,一眼瞥见二嫂子手拎火筷子到了近前,她是打旧社会过来的人,起五更爬半夜,戳香头练功夫,手中大杆子一抖,三五条壮汉也近她不得,况且当初还做过“红枪会”的大师姐,怎会将三嫂子放在眼内。民国年间,有各种“会、门、道”,“红枪会”是其中之一,清朝末年闹义和团的时候已成气候,成员大多是庄户人家,头裹白巾,手持扎枪,尊常山赵子龙为师祖,近似于民间的练武会,打过洋兵,也抢过官府的军粮。别看三姥姥八十多岁,一身武艺搁下好几十年了,说到动手绝不含糊,刚好手边有擀面杖,随手抓过来往外一挡,早将二嫂子手中的火筷子拨在旁边。

二嫂子双手握不住火筷子,院儿里地方又狭窄,火筷子被砖墙撞了回来,正磕到她额头上,擦破点儿皮,这可不饶了,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杀猪般惨叫:“可了不得了…出人命了!打死人了!”

我和杨四把儿听到声音不对,三步并作两步跑出来,到前边一看姥姥和二嫂子两位,一个抓着火筷子躺地上打滚,一个握着擀面杖坐那儿运气,我们俩大吃一惊:“好么,您二位是要华山论剑啊?”

其余在家的邻居,此时也都出来劝解,明说是劝架,也不乏有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在旁边煽风点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斗得越厉害越好。但是邻里纠纷,停留在口舌之争的层面,左邻右舍尚可劝解,一旦抄家伙动上手了,那可要归派出所处理。有几位好心的邻居苦劝二嫂子和三姥姥,千万别把事情闹大了。其实两家好说好了,同时摘掉门口的木剑和铜镜,什么事儿也没有,根本犯不上动手。又有人看见是二嫂子拎了火筷子先动手,告到派出所她不占理,况且三姥姥八十多岁快九十了,你说她把二嫂子揍了,派出所的人也不信不是?

二嫂子发作不得,一肚子邪火没处撒,打电话叫开出租的二哥回家,她恨得咬牙切齿,找出条麻绳搭在房梁上,声称要上吊变鬼,掐死对门一家四口。

【8】

开出租的二哥一向惧内,怕老婆怕丈母娘,他老婆一哭二闹三上吊,对付他是真管用,问题是对门的三姥姥也不好惹,打不打得过先两说着,你找上门去跟人家动手,三姥姥那么大岁数,一旦打出个好歹儿来,咱们不得给人家偿命吗?

两口子商量来商量去,不能动手,又不能让卖菜的“老坦儿”这么欺负,除非想个高招儿出来,破了对门的八卦镜。

如果能想出法子,早该想出来了,比方说同样在门楣上钉一面八卦镜,你照我我照你,至多斗成个平手,如何分得出高低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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