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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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晋王宫,你为什么不处置我?”我低声问他。
雾气在他脸上拂动,将他的脸遮得半明半暗,“我身边的人很多,也很少,而你,就是那个很少的人。”
以他冷酷的性子,对我和叶萧,的确是格外开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缓缓地走向他,走近他身前五步,跪下:“请您放我走。”
他眼神冰冷:“和他一起死?”他看着我,“我从来不要求你下跪,你也从未向任何人跪过,为了他?你可真有出息!”
雾越来越浓了,我闭了闭眼,凝露把眼睫毛都沾在了一起,散发贴在额头上,更是湿得如从水里面出来,他藏青色的冰丝袍却没有一丝儿的水意,仿佛依旧身处华锦深宫,四周翠宇华亭。
“要怎么样,你才同意?要我做什么事?”
他轻声叹息,手抚上了我的前额,把我沾湿的头发拨向耳后:“你能换得下他么?”
我抬起头来,直盯盯地望着他,“所以,我只求你放我走。”
求他放过李泽毓,那是不可能的事,我手里没有筹码,他所谋的,是一国天下,又有什么能换得了?
“你求我放你和他同生共死?”他扯着嘴微微地笑,“我亲自打造了你,是为了让你使别人死,如今,你却为了死而求我?”
“是属下该死…”他眼底如冰刀一般,我没有避开,直直地望过去,“主上,属下八岁之时便跟了您,八岁之前,每日奔波街头,为的是一口饱饭,八岁之后,每日艰苦训练,为的是替主上杀人,属下从来没有玩过一般小儿玩的玩艺儿,只有他陪着我玩过…属下如下了黄泉,愿意和他一起,把那些没玩过的玩艺儿全玩上一遍,主上,这便是属下最后的愿望,绮凤阁的规矩,凡绮凤阁成员身死,无论何种原因,都会帮他达成一个愿望,这便是属下的愿望。”
他眼底如深雾聚散,忽尔闭了闭双眼,缓缓地从袖中拿出一个精巧的木盒子,那木盒子镶金嵌银,华美无比,“你知道这是什么?”
“能得您亲手所赐十辰散,属下死而无憾。”
他揭开了盖子,拿出里面鲜红色的药丸,放在我的掌心,我手掌一翻,便将那药丸扔进嘴里,向他跪拜:“多谢主公。”
以前的时侯,我很少称他主公,也很少自称属下,这样的称呼,已让我们没有任何转寰余地。
我们之间,只剩下了生与死。
我转身离去,听他在身后深深叹息,“我几次三番地盯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为什么你总是挑战我的极限?”
我停了停,“主公知道了我的身世了么?”
他缓缓地道:“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和我一起,并肩而立,你是公主,应有高贵的身份。”
第71章 绝杀
我笑了:“如果我是公主,那您是什么?主公,我还是死了的好,这么一来,不正趁了您的心愿么?我要多谢主公,这么长时间了,都让我活着。”
他也笑了,“可惜了,我只有去找其它人了…可其它人,又怎么象你一样用得这么顺手?”
“主公不必担心,每样东西,用来用去,时间长了,总会顺手的。”
我告诉了他,我不会揭穿咱们俩人之间的乌龙,他手里那精巧的盒子,怕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这么一来,我自求请死,他倒是可以放心了。
他必是有些可惜的,看着手里打造好的绝世名剑被他亲自折断,但他有权,还有钱,有什么名剑是不能再次打造的?他也早有了准备了,那些刺客营的新面孔,怕就是用来对付我的吧?
这一次,我倒是衬了他的心了。
我提气飞驰,只觉得离身后那团冰冷越来越远,心便越放松,前面所对的,虽是刀光剑影,却有仿有吸力。
哨声一声比一声急,这是已调集好了兵力的征兆,只等着那悠长的哨声不歇气的吹响的时侯,就是那些弯刀齐至之时。
以前的日子,我总是盼着任务快点儿完,这一次,却盼着他们慢一点儿,再慢一点儿,让我能赶得到,此时此地,我最害怕的,却是我们俩人死得一个早一个后,魂魄便会相隔万里,那么,黄泉路上,他会有谁陪?
谁又能陪我?
浓雾有些散了,终于,我看清了前边黑鸦鸦的人,却是齐齐地倒在地上的,站在中央的,只有一人一骑,金镀甲胃微微发光。
楚博真的答应了我,要达成我的最后愿望,让我和他一齐死。
我忽地松了一口气,提起最后的力量跃上他的马头,“我回来了,对不起。”
他轻声叹息,“为什么你还回来?”
“我们一起走,对了,那只键子,你带着?”
他一翻手,拿出那只键子,递到我的前面,语气之中有笑意,“一直带着,我们可以一路走,一路玩,做对最快活的鬼,对了,你走之后,我还想出了新的踢法,比如说凌空翻踢,旋转着踢…”
我也笑了,“我们还可以边舞边踢,象秋收春耕时跳的傩舞,还不用戴鬼面具,因为我们本来就是鬼…”
他拥着我,让我靠在他的身上,“我是不是很自私,是那么的盼望着你来,要死了,也不放手。”
“你放手了,谁能陪我跳傩舞,踢键子?”
他道:“终于可以歇了歇了,原想着这是我的最后一战的,也算死得其所,我太累了…”
我靠着他,他缓缓地取下了头盔,将下巴搁在我的头顶,抱着我,等着那旋转的兵器响起,等着那切入皮肉的声音。
可我们等了半晌,那长哨之声也没有传来,相反的,盘旋着的弯刀声,铁链声竟是渐渐的消失了,等得我省起,四周围静悄悄地,只有浓雾忽开忽合。
怎么回事?
我听了半晌,终于可以肯定,楚博的刺客营退了。
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地退了?
取李泽毓的性命,不是他筹谋了许久的事吗?
我还没想得明白,李泽毓身子一歪,缓缓在马上跌了下去,我忙扶住他,转眼望去,却见他脸色蜡黄,眼框是黑色,我忽地明白,楚博为什么要退走,不用他出手,李泽毓也活不了了…楚博竟是这么的狠,怎么也不愿意成全我的心愿,硬是要我们一个死在前边,一个死在后边。
不,我扬起了剑,想要搁在脖子上,手腕一紧,低下头去,却见李泽毓睁开了眼,“脱了我身上的铁甲,我们两人一骑,那匹马就能支撑很久,回到营中,他会救我的…我们不会死,为何不能求生?你太傻了。”
我醒悟过来,手忙脚乱地帮他除去身上铁甲,他身上极瘦,可以摸得到肋骨,虽有金甲护着,也能感觉到两根肋骨被打断了,骨头撑起了皮肉,凸了出来,如果没有铁甲撑着,我们能支撑到军营?
他笑了笑:“要你独自一个人回营,你定是不肯的,折几支箭杆来,从他们身上,撕些中衣…”他指着那些倒下的人,眼底晦色不明,“这些人,都是我招募的平民,身份和我原来的一样,只可惜…他们的命,并不低贱,他们,其实和我一样!”
他虽然被晋王接进了王宫,但从来没有融入过那里,只有这些人,才是他身边的依撑,但他却把他们带进了死地,他很心痛吧?
可却不得不这么做,周而复始,一次又一次。
就象我,不喜欢杀人,不喜欢当刺客,可每一日,都要把那刺杀一百零八式在脑子里回忆一遍。
无可奈何,渐成习惯。
我找了一具干净些的尸首,把他内里穿的中衣撕了半幅下来,又折了许多支箭杆,将箭杆齐列在他的腰上,再用中衣捆绑好,扶着他上了马,这么一来,他的重要加上我的重量,也不过是刚刚好他穿上铁甲时一个人的重量而已,他骑的马,自是神骏的,一路之上,除了零星的兵士,我们再没遇到其它人。
楚博彻底地退了,他已然达到了目地,只等着李泽毓中毒身亡,便可以收复失地,他这个人一向很懂得保存实力,在这一战中,他一开始已然失算,和李泽毓战斗,平白失去了很多的兵马,怎么还会派人做无谓的牺牲?
他暗底里训练的那些刺客营的人,可是要派大用场的,不能浪费在我这个将死之人身上,我已吃了毒药,但身上内力犹在,反击起来,不管不顾,也会杀他个遍体鳞伤…
这些都是我当时的猜测,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的猜测会离以后的现实离得那么远。
我猜中了人心的可怕,可却低估了人心的诡诈。
我们骑马驰进军营的时侯,大部分被冲散的兵马都已经回来了,营地到处都是担架,到处都是缠着绷带的人,师傅,当时还是左清秋的军医领着人在军营里忙着。
当然,那个时侯,他脸上没长染白了的胡子,只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
他把我们迎进了大营帐里,对着我面色冷冰冰地,象是要吃人,“他身上的铁甲呢?怎么能不用铁甲支撑住肋骨,用几根箭杆撑住,箭杆能撑住么?看看,看看,肋骨都粉碎了,碎了怎么接啊!”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指挥着人把李泽毓抬上了床,挥着手让人退下,我没有退,他叫一声纱布,我便递了张纱布给他,他叫一声山参,我便递一片山参片给他,叫一声田七散,我就把田七散递给了他,没有铠甲撑着,李泽毓的骨头从皮肤里冒了出来,整个人就象纸扎的一样。
药粉撒在李泽毓的伤口之上,又被鲜血冲开了,金针封穴都阻挡不了他身上的血不止歇地往外冒,左清秋面色一直没有改变,沉得结成了冰,他用十根手指压住那伤口,隔了许久,那伤口才不再冒血,他松开了手指,我忙递了块白巾给他,他用白巾子给李泽毓拭着伤口,“你知道为什么他的血会一直不停的留?”
我心底暗暗感觉不妙,“回来的路上,咱们没有遇上楚军。”
“我问了你这个了吗?他身上有铁甲穿着,还能支撑住骨头,没了铁甲,那骨头就会刺穿皮肤,加上骑在马上上下颠簸,怎么会不受伤,你这都不明白?单凭几个箭杆,怎么能支撑住人的身体?真是胡来,胡来!”
我垂着头任凭他骂,等他骂的间歇才敢插嘴:“他身上的伤要紧么?为什么会止不住血?”
左清秋瞪了我半晌:“你真不知道?”他叹了口气,“你们两人互相替对方挡刀,你替他的,治好了,他替你挡的,却不寻常,他中的毒需要五色莲花来解,可五色莲花怎么能轻易得到,所以,我用了以毒攻毒之法,暂且压制他身上的毒,但这种药,却有一项坏处,只要身上有血破皮,便会血流不止,晋王派他出兵闽国,战场之上,哪有不受伤的,因此我才特地请人帮他制成了这幅铠甲,只希望能阻得一时,却哪里想到,他连铠甲都除了。”
“当时的情况…”我想辩解,却说不出话来,李泽毓什么都没告诉我,只要求我,两人一起走,回营。
左清秋看了看我,忽地伸出手来,一把抓过我的手腕,我冷不防被他抓住,正想避开,却没能避得了,这才发现,这个人的武功也极高,他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之上,沉默半晌,“奇怪,真是奇怪,你也中了毒?”
我手腕一翻,弹向他的脉门,他后退一步,松开了我,我冷冷地道:“你胡说什么?
他看了看我的气色,又想上前,这一次我有了准备,哪里会让他捉住,电光火石之间,我们便过了几招,他越斗,脸色便越沉,正斗得火起,营账被劲风鼓动,差点被撑破,床榻之上的李泽毓醒了:“清秋…你们在做什么?”
左清秋手势一收,转眼朝向他,露出了个笑脸来:“您醒了?幸甚幸甚。”
左清秋走到了他的床上,嘘寒问暖,又一叠声地扬声叫外边的人:“快,殿下醒了,叫人把炖好的汤药送过来。”
第72章 床榻
我站在营帐角落里,看着他床榻前川流不息的人,这样也好,他有人照顾着,而我,也应该去我要去的地方。
自加入绮凤阁开始,我便一直在等着的这一天。
我悄悄地退出营帐,外边夜色清冷,小草上的露珠沾在衣衫上,染得衣衫湿了一片,贴在腿上,粘粘腻腻的,被风一吹,更是寒意透骨…只可惜,我死的时辰,不是春天。
我会死,这是我早就预计了的,但我想死在春花遍开的春天,躺在绿荫荫的草地之上,被暖暖的阳光照着,好象盖了一层被子,没有人陪我,却会满目皆是鲜花,衣衫之上花香会覆盖住血腥之味。
那么来世,我便不会再做一个刺客,只做一个花匠。
他的帐蓬灯光通明,人影投在帐上,如跑马灯上牛皮纸上的画儿,生动精致,他很好,有左清秋替他疗伤,有这么多人围着他,陪着他,需要着他。
他应该活着,活得好好儿的。
闽国这一次会把五色莲花交到他的手上。
天上下起了蒙蒙的细雨,雨丝飘落,飘在我的身上,使我的身更加地凉了,我忽地觉得,死在冬季,也没什么不好的,虽没有花儿陪着,但有雨,有雪,有冰陪着啊。
离得远了,再回头看那营帐,就如点缀在黑色丝绒上的明珠一般,璀璨有光,这些璀璨和温暖,原本就不属于我。
也不知走了多久,身前身后都没了光亮,连星星都隐在了云层中,雨倒是停了,可冷风未歇,吹在身上,湿衣服贴得更紧,如果是以往,我定会用内力烤干了衣服的,可现在,却只觉任由那衣服湿着,衣服湿了,皮肤冰冷,冷得身上发抖,全身都去抵御那股寒气,心底才不会隐隐作痛,才不会想着明亮的晋王宫,他坐在桌前,看着我,我提着裙子去踢那键子,键子的羽毛翻飞,一上一下,象开在夜色之中的繁花。
哎,再踢一次键子就好了。
我盘坐在地上,看着脚边的土块,将它踢起…它在空中翻飞,也一上一下,却扑了我满面的尘土。
“哧…”暗夜之中,忽地传来了笑声。
我倏地转身,黑暗之中,空无一人,“谁,谁在那儿?”
“哧…”又是一声笑。
我听到那笑声从岩石后发出,瞅准机会就直冲了过去,岩石后窜出一个人影,和我手掌相接,对了一掌,我正感觉那手掌棉软柔滑,掌心便是一痛,那人嘻嘻一笑:“好狠的丫头。”
那是个女人,梳着妇人的髻子,一身月白的衣裳,在夜色之中,清丽得如盛开的昙花。
她一眼便看出我是个女子!
我感觉到掌心发麻,暗暗吃惊,却微微地笑:“哪比得上夫人?”这女人一见面就用上了毒药,显见也是个极狠心的人。
她见我毫不在意,倒有些吃惊,皱了皱眉:“你是从晋军营来吧,告诉我晋军现在走到哪儿了?中军账在哪个方向?”
不过问个路而已,却用上了这种手段!
我随手一指:“在那边。”又故意思索,“或许在那边,我记不太清楚了,怎么办呢?”
不过一会儿功夫,我便感觉那股麻意从手掌直沿伸到了胳膊。
她面色阴冷,“还是说准一些的好,现在只有胳膊,如果上半身全麻了,神仙都救不了你!”
这个女人出手狠毒,找寻晋军的位置,莫非又要对李泽毓不利?李泽毓身上的伤还未恢复,可再也经不起这些江湖人暗下杀手,我一定得留下她才行。
心中虽起了杀意,脸上却有几分怯怯:“夫人,晋军与楚军才大战了一场,到处都是死人,您去那里做什么?”
她上下打量我:“你才从那边过来?女扮男装替人参军?趁乱兵逃走?咦,你武功还不错,难怪全身而退。”
我皱紧了眉头,左右望了望:“我刚刚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这不就遇上了夫人。”
她看清我身上的血迹,冷冷地笑,“这么说来,你也不知道晋军现在驻扎在何处?”
“夫人找晋军做什么?”我将袖子里藏的尖刀滑向掌心。
“你倒是反问了过来!”她忽地飘身而起,腰间的彩带顷刻之间变成了一根长鞭子,向我卷了过来,当当两声,她的长鞭便击在那匕首之上,我那刀,是削铁如泥的宝刀,却削不断她的长鞭。
她停在了丈许之处,脸上都是惊意:“你是谁。”
我感觉到那股麻意上升到了手腕,心知要速战速决,不答她的话,朝她直冲了过去,她的武功虽好,但和我有一段距离,既使我的胳膊差点儿动不了了。
我用两根手指拉着她长鞭的鞭头,围着她绕了几圈,就把她拿这根长鞭捆成了粽子。
我从来没有无缘无故地杀过人,可这一次,我却想杀了她,因我看清了她眼底的怨毒,这个女人,如果是对付李泽毓的,就会象毒蛇一般伺伏,一击必中。
可我已经没办法举起刀了,她说得没错,不过瞬间,那股麻意就向腿上漫延了去。
我甚至没有办法点她的穴。
她看出了我的不妥,头在岩石上蹭着,头饰跌下,她的嘴叼上了那哨形的发饰,尖利的声音响起,隔不了一会儿,马蹄之声从远处传来。
一队骑兵从远处奔了过来,有三十多人,身着异服,不似中原人,也不象沙陀人,这群人来到我们身边,骑在马上团团打着转儿,为首的那人脸有惊诧之色:“夫人,您这是…?这一位…?”
那女人道:“还不快给我解开!”示意另外的人看牢了我,“这丫头中了毒,动不了了,但她武功极高,看牢些!”
有人上前一左一右地盯住了我,我早已动弹不得,倚在石壁之上,更感觉那股麻意不但传向四肢,更向喉咙涌了去。
那人赶忙拿出了小刀子想上前割断那绳子。
那女人气道:“你没看清楚我身上绑的是什么吗?解开…”
那人收回了刀子,上前解那绳子,可解了半晌,也没把那结解开,那女人脸色变了,转过头来对我道:“小丫头,你想死么?”
我哧地一笑,想要讥讽,却发现出不了声了,那女人道:“给她半颗绞麻解药。”
其中一人从怀里拿出了个小瓶子,取了颗药出来,手指一捻,捏成两半,分了一半递到我的嘴里,把我的下巴一合,那药便沿喉咙而下,喉咙才能出声:“我不想死…”
虽然我就快死了,但不弄清楚这批人是干什么的,会不会对李泽毓不利,我怎么也不甘心。
“快点帮夫人解开。”那领头人道。
我闭上了双目,“如果不解呢?”
那领头人从腰间拔出刀来,将刀比划在了我的脖子上,“你说呢?”
那女人扑哧一笑:“程海,收了刀子…”她声音绵软,“小丫头,咱们找晋王子有急事,是他招了我们来的,我看你虽当了逃兵,但到底是晋军的人,你放心,只要你告诉了我晋军的下落,你这些小事,我们是不会理的。”
她变脸比翻书还快,我微启了双眼看了看她:“夫人就这么捆着罢,我还有个伴儿。”
她不给我解药,不解开我身上的绳子,那么,我便要她也陪我被捆着。
她脸上神色煞是好看,我看得出来,她极为珍视身上绑着她的身子的那条鞭子,舍不得用刀子割开,但我绑人的手法又岂是一般人能解得开的?
一个有事无事就研究刺杀一百零八式的人,自是得把绑人的手法也顺便研究了一翻。
一个人无所事事了,肯定会专心于一件事,所以,我研究的每件事都很成功。
她咬牙切齿,那程海上前便扬起了手掌,想要抽我两巴掌,我哼了哼道:“我脸上也麻,身上也麻,什么知觉都没有,伤了您的手啊…大爷…”
程海扬起手,落也不是,抽也不是,很是为难。
那夫人声音冷冷:“拿刀子来。”
那根捆在她身上的鞭子到底还是被割断了,那夫人拿着割成两截的镶金鞭子脸色阴得象锅底,冷冷地望了我一眼:“将她带着。”
我打横放在马背之上,那夫人不喜欢和自己的手下呆在一起,这些人便离她有十步远,她在前面骑马,他们带着我在后边跟着,我身上药效未过,幸好是这样,马匹即使是颠簸得厉害,我也没什么感觉。
我虽然没有说出晋中军在什么地方,但到底离得不远,隔不了一会,这群人便找到了正确的方向,直向晋军营而去,我心底暗暗着急,这批人个个生得彪悍,武功也不错,身上更藏着许多防不胜防的玩艺儿,如果对李泽毓不利,他怎么能阻挡得住?
如果是平时还好,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我还剩下几个时辰?还能不能为他做最后这件事?
程海一声欢呼:“到了,夫人。”
那夫人脸上也现了喜色:“终于到了。”
“咦,晋军营派是不太平!”程海道,“怎么那么多人进进出出的?”
第73章 防备
那夫人声音冷冷:“早做防备。”
他们把手放到了腰间的刀鞘之上,却没有走避,便见着远处有一队骑兵从晋军营里飞驰而出,当头的那位,身着薄银铠甲,紫衣大氅在风中鼓动,不是李泽毓却是谁?
他不是受伤了么,怎么还带人出来?
他的马跑得飞快,渐渐和后边的人拉开了距离,一眨眼,便来到了近前,直冲了过来,这批人拔出了腰间的刀,他却恍若不见,直直地冲到程海面前,程海道:“殿下,咱们…”
他眼神一扫,眸冷似冰,竟把程海的话给逼了回去,漫不经心地朝那夫人道:“夫人早到了。”
那夫人笑了笑,朝他拱了拱手,“殿下传召,咱们可是日夜兼程地赶了过来的。”
我只觉他的视线不经意地扫在我的背上,象是要把我的背烧出一个大洞来。
他终于问起了我:“夫人这是…?”
“路上遇到的一个逃跑的小兵,顺便替殿下捉了来…说也奇怪,殿下的营内,居然会有女扮男装的兵士?”
他笑了笑:“这我倒不知,或许是家里无人参军,不得已女扮男装,咱们沙陀人不比中原人,男女都能骑马的。”
“殿下军中真是卧虎藏龙,小小的兵士一身武功也高得离谱。”这夫人再次试探。
“她家里怕也是走投无路了,才让她参军的,要不然,好好的女儿家,哪个父母会让女儿受这样的苦?”李泽毓微微地笑。
一个百般询问,一个百般遮掩,两个人机锋倍出,李泽毓不想她知道我的身份,他对她防范很深,而她,也不象我想的,对李泽毓不利?
如此一来,我白担心了?
“既是晋军的逃兵,还是不劳夫人费心了…”李泽毓挥了挥手,有侍卫上前,从程海手里接过了我。
他的视线没有落在我的身上,看着我,仿佛是个陌生人。
他没有认出我来?
那侍卫提着我和李泽毓擦身而过,往他身后走去,我头朝下,看得清地上的小草青葱碧绿,我又被那侍卫顺手一丢,丢到了马背上,李泽毓眼神扫了过来,那侍卫哆嗦了一下,有些发怔。
李泽毓道:“这个人一直跟着我的,请夫人手下留情。”
“把那半颗解药给她吧。”那夫人道,“既是殿下的人,倒是我们下手太重了”
我被喂下了另外半颗解药,身上的绳索也被解开,手里塞上了缰绳,可我想走,只剩下不够两个时辰了,我不想死在他的面前。
可我的四周围都是侍卫,将我围得水泄不通,而我骑的,是匹最小最瘦的马。
李泽毓和那夫人并排骑马走在前头,两人皆是紫貂大氅,骏马飞驰,两人边走边聊,时不时传来阵阵笑声。
他们走进了中军大帐,而我,被侍卫押着,往旁边的寝帐而去。
“姑娘请!”那侍卫恭声道,“姑娘先在殿下的寝帐等侯,殿下隔一会儿便会过来了。”
他脸上恭顺的表情和手握在刀柄上的行为全不相同,说完了之后,就揭了帘帐出去,在门口站定了,其它的侍卫也团团围在了寝帐周围,每隔几步一个人。
我无可奈何地等着,也不知等了多久,正等得不耐烦,便问外边侍卫:“多少时辰了?”
“你问多少时辰?等得心急了么?”青瑰揭了帘子走了进来,脸上笑意嫣然:“见不到殿下,心急了?”
我一怔:“你是?”
营帐四周依旧有侍卫的身影,可那身影却或蹲或坐,倒在地上。
“你不认识我?”她脸上的笑意越发的灿烂,“你还找人扮过我呢,怎么,一转背,就不认识了?”
她的笑意有阴森森的味道,我依旧摇头:“不认识,你是谁啊?”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个道理我怎么不明白?
想想我和叶萧为了刺杀计划还扮过她,心底便有些不适,我们怎么会认为李泽毓会喜欢她?
我们那计划当真是瞎了眼的计划。
她瞧清了我的面色,面色阴沉:“殿下收着的人,原来是你…?”
这满含酸意的话让我心底有些甜蜜,我一向被人当成凶神恶煞害怕得习惯了,想不到头一次倒让人吃上了醋。
想及上次在殿里面,她也莫名为我发过飚,我甜蜜之中又加了些警惕。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说吧,来挑拨什么?”我道。
她脸色忽青忽白,“挑拨,我何须挑拨?可怜的是你,却不自知!”
我斜着眼望她,“你有什么话,一次说个清楚,我不想猜。”
她脸色平静了:“阿史那夫人从青州来,给殿下带来了不少好的香料,是给殿下聘娶闽国九公主的聘礼,现中军帐又无女人…”她挥着帕子在鼻子前面扇了两扇,“殿下正缺少能整理聘礼的侍女…”
我转过身去,走到矮榻前坐下:“如果我不想去呢?”
她冷笑:“你不敢吧…你放心,那些聘礼不会晃花了你的眼睛的!”
她想让我伤心,想告诉我,我在李泽毓心目中也不过如此,可我原本就没觉得我的地位高啊…且慢,她说的阿史那夫人?
不会是那个阿史那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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