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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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翠镇的外人,除了我们还会有谁?

正在此时,叶萧从外边进来,脸色凝重:“我去镇上看过了,屋宇屋顶,街道小巷,全铺满了蜈蚣,好象被什么吸引了过来,而且越来越多…幸好镇上的人大部分都出海打捞沉香,要不然,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我看了看他,见他欲言又止,便问道:“你查出是什么人了么?”

“土城墙外边,三里地之外,驻扎有人马。”他道。

陈老实听了这话,更加慌乱:“晋国怎么会攻打我们,怎么会…”

时已至此,我也听出了他语气之中包含的不同寻常,忙上前问道:“李大叔,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你这么说?”

他看了我一眼,却蹲在地上喃喃,“不能说的,不能说的,祖宗之事,不能说的。”

他矢口不说,我们也无可奈何,正在此时,却听到了院子内外沙沙之声响起,屋顶瓦片跌落,摔在了屋檐之下,再看去,便见有尺许来长的蜈蚣从门隙处爬了进来。

“快,撒上雄黄药粉…”叶萧将手里的药粉撒在院子四处,围成一个方形,手上竹签子不停地挥出,将那些爬得近的蜈蚣杀死。

我们和陈老实一家便坐在这方形的框内。

蜈蚣停在了药粉外边,却前仆后继,没有退却的迹象,反而里三层外三层地叠了起来,形成梯子,最顶上的便倒进框内,向我们爬了过来。

陈老实的两个儿子吓得大哭,陈嫂因被蜈蚣螫了,至今昏迷不醒。

我与叶萧将竹签子和竹筷子都用上了,还是不停地有蜈蚣跌进框内,向我们直攻了进来。

忽地,屋顶传来了塌陷之声,房子一大片的瓦砾跌了落地,那些爬上层顶的蜈蚣堆叠,居然压垮了屋顶。

眼看着又有一大群蜈蚣前仆后继而来,我们无计可施,手里的药粉已经不能抵挡这些恶虫了,师傅道:“你们带他们走,能带得了一个便是一个!”

“不行,师傅你怎么办?”

“药粉给我,我还能支持些时间,不可能有这么多蜈蚣的,只要出了这院子,定会找到落脚之处!”师傅沉声道,眼睛在院子四周围四处打量。

“师傅,你看什么?”

“蜈蚣不可能凭白无故地出现,定有能吸引它们群聚之物。”

我忽地忆起一事:“我首次在李泽毓军营的时候,也曾遭过蝎子攻击,这一次是蜈蚣…”

“这里是南方,南方只有蜈蚣,是没有蝎子的,是什么人尽然掌握了控制这等虫类的方法?”师傅轻声道,“我竟然从来都不知道?”

叶萧手忙脚乱地拿竹签子射杀爬近的蜈蚣,“你们别讨论了,到底怎么办,快点儿决定。”

师傅望了望陈老实一家,“先把他们带出去吧。”

陈老实指着昏迷的陈嫂:“先带我媳妇走。”

我忙上前,抱起了陈嫂,正待纵身而起,却觉有异…一掌把她推开,在陈老实惊叫声中,陈嫂在空中连番两个半空翻,嘻嘻地笑着:“还是被你发现了。”

她的声音和悦轻脆,哪里还是刚刚那苍老枯哑,眼波流转,虽还是陈嫂的面容,却如换了一个人般。

第一百三十八章 青瑰

“青瑰,是你!”师傅’惊讶出声。

她站立之处,蜈蚣飞奔走避,她却不答师傅的话,反而向我望来:“我知道,一般的人装扮瞒不过你们的眼睛,所以妾身亲自前来,想不到还是被你识穿了,做了这么多准备功夫…不知从哪里瞧出了破绽?”

“你的装扮没有破绽,和陈嫂一模一样,连气味都相同…只是你天生对我没有好感,又怎么会让我抱你?我一抱你,你便身躯僵硬,试问一个昏迷的人,又怎么会身躯僵硬呢?”我缓缓地道,“青瑰姑娘对我,倒真是厌恶之极。”

她笑了笑,袖子在夜晚的凉风之中鼓了起来:“这倒是的,被人厌恶害怕,你不是已经习惯了吗?”

蜈蚣静了下来,没有里三层外三层地往圈内爬进来了,仿佛在等待命令,我看不出她是怎么样控制这些蜈蚣的,心底暗暗着急。

此时,异变突起,那陈老实忽地向青瑰冲了过去,大声道:“你把我的娘子怎么啦,还我的娘子来。”

可是他还没有冲到青瑰身前,身上便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蜈蚣,我以为他定会性命不保,那知青瑰轻轻吹了两声口哨,那些蜈蚣便趴在他的身上,并不张口咬人。

陈老实站立不敢稍动,吓得索索发抖。

青瑰不再理他,望着师傅:“财哥,你这么做,就不怕违背了我们的誓言?”

师傅笑了:“我自然记得我们的誓言,我们说过,如有违约,当受万虫钻心之苦,你今日来,是要我履行誓言的吗?他们何其无辜,何不放了他们? ”

青瑰眼波流转,从我们身上再转到陈老实一家人的身上,“财哥,你忘了咱们的村子全村的人是怎么死的了?反倒对无关紧要的人大发善心。”

师傅道:“我们的誓言,并不包含让你胡作非为,乱杀无辜的。”

青瑰轻轻地笑:“二哥,你杀了多少人?十个手指头也数不清吧?咱们都知道,要想成功,就要有无数的人垫底,这你都不明白?”

师傅脸色黯然:“青瑰,我知道你来到此处,并非这么简单,我们只是偶尔路过,不会管你的事的,你何不放我们一条生路?”

青瑰笑得越发大声:“二哥,你真以为你们只是偶尔路过?好走不走的就来到了点翠镇?”

我心底一惊:“那些一路追踪我们的人,不是墨门之人,是你派出来的? ”

“没错,我就是要将你们缓缓地逼引至此,我知道,你会喜欢点翠镇这个地方的…怎么会不喜欢呢?这个地方这么美,很象豫州城后山吧,也开满了鲜花?”青瑰面色转冷,“可你们不知,锦华的下面,到底是什么!”

我悄悄把剩下的驱虫药粉拿在了手里,缓缓走了两步,右手拔出长剑,“说不得,今日便要一见生死了。”

她脸色凝重,眼睛一眨都不眨地望着我,也慢慢拔出长刀:“我们俩人,从来都没有面对面打过一架,也好,今日便看看,到底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刀利。”

我身形急走,向她急冲,她举剑相迎…可临到半途,我却一个急转身,把药粉撒向陈老实的身上,他身上蜈蚣纷纷落下,下一个瞬问,我将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青瑰,今日你如果放我们离开,那么,我便不杀这个老实人。”

青瑰愕然片刻,忽尔哈哈大笑:“什么绮凤阁第一杀手,连对手都弄不清楚,你莫非真以为他是我的相公吧?”

我笑了:“你假扮他的夫人,在他家里多日,若无所求,怎么会如此委曲求全?依我看,你还没有得到你要的东西吧?如若不然,依你的性子,刚刚就叫蜈蚣咬死他了…他怎么衬得上你,怎么会有姿格做你几日的假相公?你心底是不是这么想的?”我浅浅地笑,“事后一定要杀了他,免得侮辱了你自己!”

她定定地望着我,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敛,“为了让你们死得不知不觉,我花了多大的心思,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放了你?”

“是啊,你不想放了我,你早就掌握了这控虫之术,甚至用在了李泽毓身上,让他以为上一次是你救了他…这么大的秘密,你定不想我们说了出去,所以,我们一定要死,可你花了这么大的心思找的东西呢?还差一点儿就成功了,只要这陈老实说了出来,你就成功了…”我轻声道,“青瑰,你也看得出来,师傅武功已失了大半,对你们再无用处,而我,只想和师傅安安静静的生活,再不想看到李泽毓这个人,这对你,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

青瑰垂着双目:“我们都看错了你了…”

“我的手很快,回复记忆后更快,青瑰,你说说,在你操控这些恶虫攻上来之时,陈老实还会不会有性命可留?”我缓缓地道。

她抬起头来:“不,你不会杀他,人人都知道,梅络疏从来不伤及无辜! ”

我笑了:“一个人的性命和这许多人的性命相比,谁轻谁重,任凭哪个都会分得清楚,陈老实死了,可以救他的两个儿子,还可以救我们,他怎么能算得上无辜呢?”

陈老实艰难出声:“我愿意死在姑娘的剑下,只要姑娘救我两个儿子,替我的娘子报仇。”

青瑰脸色灰白,“我绝不可能让你再次逃脱。”

“你冤不得别人,为了不让李泽毓知道,你是瞒着他行事的吧?所以,只身带了些蜈蚣便想置我们于死地?”我微笑道,“青瑰,我活着,你日后总有机会取我们的性命,但如果他死了,你追查那么多年的东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谁轻谁重,你得估量清楚。”

她咬着牙站在那里,呼呼地吹起了口哨,那些蜈蚣潮水般地退却,爬向东南方向,却把西北的路留了出来。

我们住的地方,虽是山上,但西北方,却是一个悬崖,悬崖下面有海。

“我知道,崖下你们留有一艘渔船…”青瑰冰冷着脸,“无论什么时候,你们都留着后路,期望下一次见面之时,你们的退路能保得了你全身而退。”

我带着陈老实往西北方向走,一群人来到了悬崖边上,崖边不当眼之处,有一条小路,是叶萧平日里没事在山壁上建的,崖下有一个溶洞,便是放船的地方。

青瑰对我们调查得极为清楚,连这都知道。

崖下传来阵阵浪花拍岸之声,师傅望定了我:“月牙儿,我们又要走了,你怨不怨我?”

我笑了笑:“你走到哪儿,我自然便跟到哪儿。”

叶萧飞身下了山崖,想把船驶了出来,可隔不了一会儿,他又飘身上崖,神色紧张:“船不见了。”

我心底一紧,转头望向青瑰:“你真要将我们逼向死地?”

我手一抖在陈老实的脖子上拉出血来,青瑰神色一变:“怎么会是我?

如果是我,哪等得到现在…”

她一边说着,脸色却慢慢地变了,抬起头来,望向远处。

忽地,我听到了马蹄之声,如春雷忽至,从四面八方压向地面,远处旌旗飘动,人群滚滚而来,旌旗之上有黑色苍鹰…马匹飞驰,鹞军骑士从崖边岭问跃上,转瞬间便把我们包围了。

青瑰的身躯在微微颤抖,眼光转向崖下,那个样子,竟好象要跳下崖水遁一般。

可还没等她来得及行动,有大笑之声从崖下传了上来,他缓缓地沿崖边小路循级而上,紫衣窄袍,金镀铁甲,貂帽之上的白色狐狸毛将他的面孔映得清华高贵。

李泽毓?

他的面容一寸一寸地从崖边现出,虽是笑着,眼神却冰冷,“只想和师傅安安静静地生活?”他呲然冷笑,“这便是你所想?”

我迎上他的视线,“不错,这便是我想要的,师傅已是我的夫君,我们自然得一起…”

他打断了我的话,眼眸之中泛起了狂怒的红,“只怕今日却不能如你所愿!”他挥了挥手,弓弦声起,箭雨密集,如蝗一般向我们飞了过来,可落下之时,却在我们身前三步之远,不过瞬时,那箭雨如林木一般插立,围成一个圆,将我们圈在中央。

箭声歇了,他视线扫过我,再扫向师傅,悠然冷笑:“二弟,你做的好事!”

师傅垂了头:“大哥,我现在已成废人了,帮不了你什么,你放我们走吧!”

李泽毓目光悠然飘向远处:“你全忘了我们发下的誓言,我却没有忘,忘不了那满村的鲜血和无头的尸身,我的养父母倒在血泊之中,你的叔叔婶婶也死在篱笆之下,我们说过,一定要扭转乾坤,你都忘了吗?”

师傅轻叹了一口气:“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大家,但月牙儿无辜,这些人无辜,你让他们走吧!”

李泽毓眼底红意更甚,眼神阴冷,“月牙儿是你什么人?岂容得你如此多言替她安排?”

师傅语气平静:“她嫁给我了,是我的夫人,我自要护得她周全!”

李泽毓忽拔出腰问弯刀,向前一挥,轰地一声,泥土草木飞溅而起,将地上划开好大一条裂缝,“她是你的夫人!你的夫人!你明明知道她是什么人!你却这样对我!”

他的手腕流出血来,沿着弯刀的血槽一直下落,滴到了草地之上,染得碧绿的小草一片嫣红。

他视线落在青瑰身上,青瑰一缩,竟然跪倒在地:“殿下,妾身不是有心要瞒您的…她既是嫁了,那留她何用,妾身不想殿下伤心,就想着替殿下除了这让您伤心的根源…”

李泽毓脸色如冰冷一般:“你总是自作主张!”他挥动手掌,一巴便打在了青瑰的脸上,瞬时之时,她的面颊便肿得老高。

他转过身来,朝我走了来,一步步逼近我的身边,我定定地站着,却想躲开这个人,躲得远远的,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握住了我的手,那只手掌心温暖,手指却微凉,“月牙儿,别怕,有师傅在。”

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叫我不要怕…梅络疏怎么会害怕,只有她叫别人害怕,她哪会害怕,可师傅就这样说了。

我转过脸去,“殿下,师傅的武功已经废了,我也忆起了从前…我们不会碍你的大业,你何不将船还给我们?我们愿意扬帆出海,有生之年,再不踏足中原半步。”

他从牙缝里逼出些声音来:“有生之年,再不踏足中原半步?你就是这么想的?”他眼神凶厉,“我偏不会让你如愿!”

他一挥手,便有鹞兵从越逼越近,逼得我们一步步往悬崖边上退了去,崖上波浪拍打着青崖,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陈老实的两个儿子吓得哇哇大哭。

青瑰上前低声道:“陈老实,不能让他死…”

他恍若没有听见,只是冷冷地盯着我,眼框之中红丝隐隐,他手里的弯刀拄地,忽地声音放柔:“月牙儿,只要你留下,我便放他们走!”

“什么?”青瑰失声尖叫,“你到底在说什么?”

李泽毓微微侧脸,眼神一扫,青瑰的声音便封在了喉咙之中,她捂着嘴,眼泪从眼框处涌了出来,无声地软倒在地,浑身哆嗦。

我抬头望他,他伸出了手,手上伤口崩裂,却缓缓向我走近,“月牙儿,你留下来…我不会追究以往…”

他的眼神象是要将我吞灭一般,我脚步悄悄后移,找寻着最适宜的位置,我不能走,因为师傅在这儿,我不能丢下他,就只剩下了唯一一个途径,以他为人质,让他放我们走。

我望着他伸出来的手,缓缓伸出手去,袖中的短刃已经滑向了手腕,带着我的体温…我把手贴向他,忽地翻转手腕,凌空而起,一个后空翻便来到了他的身后,将短刀贴在他的脖子上,“放我们走,要不然…”

他的端立不动,任我拉着他的胳膊,“要不然怎么样?割断我的脖子么? ”

见此突变,青瑰终于醒悟了过来,大声道:“殿下,你看到没有,她便是这样待你的!”

他没有答她,不理颈上短刀,忽伸出手去,抚上了我的手背:“你这双手,可曾还做过五彩孔雀毛的键子?”

我手一紧,在他脖子上划出一条血印:“李泽毓,我的手很快,很稳,你是知道的!”

“是么?手稳,心也狠,我自然知道…”他笑了笑,“但有些事,你却不知道。”

异变突起,我忽地感觉他的身躯如滑不溜手的蚯蚓一般从我的控制之下滑了出去,他扭了几扭,用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身法,那短刀便来到了他的手上,他离我三步之远,将那短刀抛在地上,目光阴冷,转向了师傅等。

“杀了他们!”他嘴唇微启。

“不…李泽毓,你不能杀他们!”我大家地道,“我跟你走!”

他嘿嘿冷笑:“无论他们死与不死,你都只有跟我走!他死了,你会恨我…”他看着师傅,“他不死,你便会想着要离开我…只要能留住你就行了…”他神色有些茫然,抬头望着远处,又回头望着我,“为什么你一次又一次的这么待我…为什么?”

他语气怆然而绝望,如寒风刮过面颊,生疼生疼,我只觉浑身冰冷,不顾其他,上前跪倒在他的面前,“你不能杀他,杀了他,我也会死。”

他默默垂头,望着我,“你向我跪拜,是为了他?向我求饶,也是为了他?甚至用自己的性命要胁,全是为了他?”

他广袖挥起,掌风忽地挥去,直挥中了师傅的胸膛,师傅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起,倒在了一丈之远的草地上。

我心底冰冷,看着师傅伏于草地的身躯一动不动,我跑向了他,拉着他的手,只觉他的手冰凉冰凉,“师傅,师傅…”

我又要失去他了吗?和失去娘亲一样?

每当我要有亲人的时侯,亲人便会一个个离我而去?

巨浪拍崖之声隆隆地传了上来,远处云开聚合,将澄蓝的天空画上一笔笔墨印,我这个人,是不是总给人带来灾难?和我沾上关系的人是不是都会死?

所以,我注定会孤独终老?

但我不愿意这么孤零零地活着。

我抱起了师傅,师傅很高,可身上的骨头却直咯人,我抱着他往悬崖边上走去,叶萧在后面大声喊:“酥油饼子,你要干什么,你怎么会那么傻!”

他被十几名鹞卫围着,刀架在脖子上,直往我这边冲。

我的脚就站在了崖边了,我往下看了看,下面有一块崖石是被巨浪击碎了的,尖尖如刀刃一般…如果直撞上去,就不会有什么痛苦吧?

“月牙儿,我没事…”我的脚接近边缘了,碎石刷刷直往下落,但我听到了师傅的声音,竟仿佛听到天籁一般。

他没事?

没事?

我抬起头来,碰上了李泽毓的视线,阴冷之中竞含了一丝软弱,他双拳垂在身侧,风吹着他额头散发:“我所说的,还算数。”

师傅抬起头来:“你这样逼她,又有什么用处?”

第一百三十九章 情义

“二弟,我对她怎么样,你一清二楚,我万万没想到,到了最后,却是你…”李泽毓语气平稳,“你和青瑰一样,都是我最亲的人,我最信任的人,还记得在村子里的时侯吗?我和你一样,都没有娘亲,你被叔叔婶婶养着,而我,是养父母捡回来的,青瑰只有一个爷爷…你被村头李财主放狗咬,我和青瑰一人跑一边,帮你把狗引开,青瑰爬上了树,我看到那狗调转头去咬你,便站立不动,那狗牙深,一口便咬断了我的腿骨,到大了一点,村子被屠,官兵四处割着人头,我们三人躲在草丛里,看着那些长枪上挂着的人头,他们要烧了这座村子,也绝后患,草堆是最容易着火的…所以,我跑了出去,引得他们来追我,他们真来追我,四面围堵,绝不留活口,我跳下了悬崖…说起来,那天的悬崖,真和今日的一模一样。”

师傅的身躯微微颤抖:“大哥,我知道对不起你,但月牙儿不是一件物品,她有自己的意愿,我只希望她能快活一些。”

李泽毓轻声地叹:“你知道我待她怎么样的,如果不是你,她在我身边,会很快活。”

我听不下去了,“李泽毓,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就是要和师傅在一起!”

李泽毓没有望我:“和他做一生一世的夫妻?这便是我得到的结果?”

他抬起眼来,眼里全是悲哀,“怎么办呢?月牙儿,既使让你恨我,也比让你离开我好。”

他挥了挥手,有侍卫上前,几人一组,便向师傅刺杀过来,我挡得了东边,挡不了西边,手忙脚乱,叶萧也被几个人围住,李泽毓早有准备,带来的人不是普通的兵士,使出阵法将我们包围,竟使我们缚手缚脚,不能突围叶萧不顾一切地向我这边冲了过来,这么一冲,背上防守就不严密,他一连背人砍了好几刀,鲜血四溅,但他不管不顾,拼却了全身的尽力冲到我的面前,替我挡住刺来的刀剑,和我背靠背地站着:“酥油饼子,你怎么糊涂了?咱们跑吧。”

被他一提醒,我猛然惊醒,的确,我怎么糊涂了,只要我们跑了,李泽毓不会杀了师傅,他会以师傅作饵,相反,我们留在这里,却是一个死局,只有一种结果,被他派人捉拿。

我转头朝师傅望过去,师傅端坐于地面之上,唇舌微微喻合,“快走。

‘’

我是一个刺客,从来没有这么犹豫不绝的时侯,如果是以往,我哪还会要叶萧提醒?

“往悬崖边上走,别让李泽毓看出破绽来…”叶萧低声道,“从那溶洞走,那里有一条通往镇子的小道。”

被他这么一说,我紧张了起来,不错,不能让他发现,如果他发现了,定会以师傅的性命相要胁。

我不敢再望师傅,和叶萧背靠背地边打边往崖边走,李泽毓冷冷的视线一直跟着我们,直到我们来到悬崖边上,他忽地道:“拦住他们,别让他们再走。”

可惜已经迟了,我和叶萧对望一眼,同时出招,逼退了围上来的侍卫,纵身往崖边跳了去,在跳落途中,叶萧早就准备,抽出身上铁爪钩,一钩便把相临的那块大石头钩了下来,大石头跌进水里,溅得老高,而另一边,他却拉起了藏在壁岩上的一根大藤,将我一拉,便向隐藏在巨石后面的洞口荡了去。

落脚之后,我便听到了崖上传来狂怒之声:“来人,把他的腿给我打断了!”

青瑰的声音:“你放过二哥吧,没有了他,她更不会回来了…”

洞里的光线很暗,我甩开叶萧的手,“你一直拉着我干什么,怕我冲了出去?”

叶萧挠着头笑了笑:“哪有,只是你从失忆到有了记忆,脾气变了许多…”他慢吞吞地抬头,“无论做什么,都要留有后退,你却全忘了?”

还好他准备得充分,这条后退也留得好,如若不然,我们真的很难逃了出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推动洞口那块大石,把那洞口堵住,将崖边传下来的人声也封堵住了,我知道他做得对…一旦下定决心,便不要再犹豫不决,往往犹豫这两个字,便会害了我们。

可我脑中总现出师傅刚刚微闭着双目的模样,在李泽毓下了那样的命令之后,他一声都没有出。

我和叶萧沿着通道一路向前,洞口便是点翠镇的民居,镇子里到处都是哭泣之声,下海采集沉香的人回来了,可迎接他们的,却只是亲人的尸体,街中心堆满了蜈蚣的尸身,有人在咬牙切齿地诅咒着老天爷。

空气中充满了蜈蚣烧焦的味道,整座镇子被浓烟包裹,哪还有原来那山明水秀的模样。

晋军侍卫打着福安公主的旗号在镇上往来巡逻,挨个的搜查着每户人家,给每户人家发放驱虫之药,又协助居民捉拿剩下的蜈蚣。、叶萧从窗棂处望了半晌,低叹道:“酥油饼子,李泽毓真的很会做这些表面功夫,难怪他声望那么高,他这么做,又有谁会知道,这些毒虫是便是福安公主所为?”

“我要回去!”我转身对叶萧道,“我不能看着师傅被他折磨!”

叶萧定定地望着我,隔了良久,才笑了:“这才是你,酥油饼子…无论你怎么做,我都是跟着的。”

我道:“不,叶萧,你不用跟着我了,你还有十位夫人要照顾,还有孩子,再说了,你的身手又不好,没有你跟着,我更方便。”

叶萧笑了:“酥油饼子,如果是以前,我会很放心让你一个人走的,再现在…”他忽地摒起手指向我点了去,我只觉胳膊一麻,竟是没有避开,“你不用劝我了,我那十位夫人,没有了我,会活得更好,这世上,只有你缺不了我的,十多年了,一向如此。”

我只觉用股热流往鼻腔冲了去,忙垂下头,“叶萧,今时不同往日,师傅是我应该救的,不关你的事!”

叶萧慢吞吞地道:“酥油饼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着欠他一条命,如果救不回他,就把这条命还给他,但我就是要你知道,你也欠我许多,你总得还清欠我的债了,才能再还他的,所以,我要跟着你,免得你忘了。

‘’

眼泪夺框而出,我垂着头:“叶萧,你为什么要这样,明知是条死路,也跟着?”

叶萧轻轻地笑了:“酥油饼子,咱们很小的时侯就在一起了,如果没有了你在身边吵着,我该怎么办?如果不是中途,你失踪了那么长时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会很长很长,容不得别人插了进去…”

我含泪带笑地抬起头来:“难不成你还真娶我当十一夫人?”

叶萧定定地望着我,忽地伸出手来,把我额前的散发拨向鬓边,“我怎么会让你这么委屈?”

我心中一跳,只觉他的眼眸如漾着波光的湖水,柔得可比崖边垂柳。

到了最后,我知道劝不了他了…仿佛我从来都没有劝服过他过…我们决定重新混进李泽毓的卫队之中,一定要找到师傅的下落。

悬崖边上时候,李泽毓倾尽了全部兵力才将我们围困住,但他以为我们离开了,兵力也分散开来,四处寻找我们的下落,因此,我和叶萧很顺利地打昏了其中两名侍卫,化妆成他们的模样…这是我们以往做得轻车就驾的,选的两名侍卫身材都和我们差不了多少,更加上他们留得有须,我们把胡须留起,就算是走到他们相熟的人面前,也没有人能认得出来。

李泽毓真以为我们离开了,广派兵士往效区搜罗,相反地,他的营帐反而安静得很。

他每到一处,除有自有府衙,从不住进民宅,总是自搭营帐,这次也一样,我们摸进去的时侯,只见得他营帐四周静悄悄地一片,叶萧见此情形,警惕地道:“他莫非知道我们没有离开,想再布一次陷阱吧?”

我们小心翼翼一路上前,寻了相邻几个帐蓬,并没有发现师傅,我们又不能随便捉了人来问,万一打草惊蛇,便会前功近弃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酥油饼子,不如我们先找个人问问,问清楚了,再来…?”

“找谁?以李泽毓那样的性子,一股的兵士肯定不知道,而知道的,定是他千挑万选的忠心之人!”我也感觉到了左右为难。

叶萧向前努了努嘴:“看到了没有,其它人不知道,她一定是知道的!’,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远远地,便见着青瑰带了三名侍婢急匆匆地往绕过帐蓬,往前而去,“她怎么来了?”

“看见那些侍婢手里拿着的水盆,白布没有,她定是去疗伤的!”叶萧道,“刚刚在悬崖边上,她替你师傅求过情,很显然,她对你师傅依旧有旧情在…”

“这个女人,恨不得我死呢,怎么会帮我?”我道,“不如跟着她,找出师傅的所在,在从长计议。”

第一百四十章 救助

我和叶萧跟在青瑰的身后,只见她左弯右拐,不停地往前走,走着走着,便走到一处民居之前,那民居有侍卫守着,戒备森严,忽地,我隐隐听到一声惨叫从民居传了出来。

“你听到没有?”我轻声问。

“别害怕,这声音听起来不象是你师傅,”叶萧安慰道,“只是象一个男人…”

他话音刚落,那惨叫声又远远地传来,仿佛包含了无尽的痛苦…我从没听过那样痛苦的忽叫,仿佛全世界所有的苦痛都汇聚在这一声的呼叫之上“一定是师傅,一定是师傅…李泽毓不知在用什么手段折磨他!”我感觉心扑通扑通地跳着,额上的青筋仿佛也要跳了出来,“我要去救他!”

叶萧一把拉住了我:“酥油饼子,咱们是刺客,刺客讲究的是谋定而后动,你怎么把以前的全都忘了?酥油饼子,你清醒一些好不好?”

我吸了一口气,慢慢地道:“你说得没错。”

他这才松开了我的手,“既是知道你师傅的下落,这便好办了…”

我没等他说完,便飞身上了围墙,他说得没错,如果救不了师傅,我便把这条命还给他,我顾不上叶萧了,也顾不上想,会不会连累得他也没了一条命。

关键的时候,我还是那么自私,想着的只是自己最关心的那人。

我听到叶萧身衫索索,在心底道:对不起,叶萧,你说得没错,我的脑子里装不下太多的东西,装得了师傅,就顾不上你…

此时,又传来了一声惨叫,那声音比以前两声却虚弱了许多,这一定是师傅支持不住了,我巡着那声音加快了速度往前冲,院子虽是不大,却也感觉花了许多许多的时问。

最内进的那个院子里,我看到了青瑰带来的那三名侍婢在门外站着,手里依旧捧着木盆和白巾子。

屋子内,人影晃动,来来去去。

“酥油饼子,别去,让我四周围查探一下!”叶萧又一把拉住了我。

可我听到了屋里传来了低低的喘息与叫唤,一把甩开了他的手,他复又一抓,抓住了我的衣袖…正值此时,那合上的窗棂打开了半边,我看得清楚,屋子里没有旁人,只有青瑰,还有半躺在床上的李泽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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