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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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也明白,”周医生指了指养牲口的棚子,“小侯爷进去看看不?都冬天牵回来的,庄户能力有限,好些个牲口秋天没挂上膘,这些天正调养呢。”惋惜的摇摇头,似乎责怪我牵回来太迟,“麸皮拦了干草料终究没有鲜草好使,等在下明前精心调理一年,保管让咱家牲口生龙活虎的。”

“试过喂点蛆没?”想起兰陵天热时说她家的管事不时的喂牲口吃点荤菜当零嘴。“听说管用。”

“冬天不成,牲口不太动,喂了消化不了。加的虚膘而已,还把胃口弄坏了。”周医生指了指院子四周,“咱家这院子还是有点小,现在看着刚好,可一两年里小崽子一添,就显得拥挤了。尤其头半年吃奶的小崽子要和它娘一起单独喂养,有点折腾不开。”

现在才说这话,当时就是叫你监工的,弄不开怪谁?估计也是没办法了,画出来的地皮不够周医生折腾,看来王家庄子过于拥挤了。“要不等后面商量下,专门再画个地方出来养小牲口,壮实的放这边来。”

“这是大事,可得快动手,两边离得远点无所谓,在下不在乎多走几步路。”周医生知道想在就近圈地方没戏了,只有朝后庄挪。

看来事先没规划好,庄子上打补丁一样东一块西一块的乱盖,现在建筑一多就显出害处来,好些地方都糟蹋了。颖要是能把云家庄子拿下的话就解决大问题了,那边地界大着呢……太邪恶了,我怎么能产生这种想法,人家云小姐孤苦伶仃的,我一老爷们起这个心思太不像话。失败,不怪我,中邪了,被颖唠叨成习惯,和我没关系。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圈内圈外

更新时间:2006-12-1 14:51:00 本章字数:5456

老四初二被兰陵放回来了,先到我家和她姐打个招呼,俩人窝在一起嘻嘻哈哈的不知道说啥,俩人喜气的。回来时候装束已经变了,估计是兰陵专门给她收拾的衣裳,比去的时候显得更顺眼点。兰陵的艺术修养稍微比颖高那么一点点,这点我一直都承认的,颖也甘拜下风。

依旧是送礼,今天孝敬长辈,礼物都挑选得别致,符合老人家的眼光品位,我今天仍旧检查礼单。还好,颖没有再次将兰陵的名讳加上去,看来颖已经逐渐将兰陵当成平辈来对待了,有进步。

二女这时候在花园里祭奠自己的亲人,不去打扰她,我看似无心地踱步到花园门口为她守门,避免有不长眼的进去送死。二女的心里年龄和生理年龄不相符,多年的隐忍生活练就了心貌不一的高超演技,不再是纯粹的表演,已经带入到生活习惯里去了,成为自身的一部分。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解放自己,空旷的花园里好好的哭一次,随心所欲的释放心中的委屈和压抑,是好事,有利身心健康,一年里难得哭一次,让她如愿。

随着年龄的增长,二女心计越发成熟了,近半年里,和我单独闲谈中再没有出现过隐约影射颖的话语,从口气到行为似乎已经将颖当作可以依*的亲人、长辈,我也乐意自我催眠,假装已经认为二位夫人可以共同患难和睦相处了,并很自然的将这个好现象归功于宠物养成计划。

也是好事,表面现象也罢,发自内心也罢,我不去深究。至少二女已经认为这么做对自己有利。而颖也随之将自己对二女的警惕埋藏在内心深处,从客观上反映出我的控制力增强了,已经可以游刃于这种三角夫妻关系之中,危险而刺激,有挑战性。

同时拥有两名富有心计的聪慧婆娘,并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自从二女的加入后,我时刻感受到无形的压力。这个世界上,我一没有王朝霸业去建设,也没有父母亲人去感受亲情,唯有俩夫人对我好,真心对我好,我不愿意因为感情上的不协调让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关中有个顺口溜,婆娘瓜,乐开花,婆娘俏,不敢要。‘俏’用关中话来理解,就是精明能干加外貌可人的综合体,平时向往一下可以,若真的娶回去,还是要再三考虑的。崔彰是我们这个纨绔群体里活得最自在的人,原因有三。一是出身好,长房长子;二是自身条件好,才貌双全;三就是婆娘普通,才貌平平,充分给了崔彰发挥的空间,无所顾忌。说实话,我偶尔羡慕崔彰的狗屎运,他大可以目中无人傲然道:“当男人真辛苦啊,家里家外就我一个人撑着。那瓜婆娘一点都帮不上手,回去抽她!”我没这个底气,没这俩婆娘里外操劳,凭我的本事,不知道会把这个家败成什么样子。于是崔彰面前,我是从来不敢乱吆喝的,只好反过头去嘲笑程初……

幸福嘛,本身就不是纯粹的,夹杂了不同的滋味在里面,回味起来更缠绵不绝。于是,暖洋洋的冬日下,我将这一年半中发生的事情回味一遍,打发时间而已。

二女拉拉我衣袖,将我从回忆拽回现实。大眼睛肿得眯成一条缝,看不出来她现在的表情,看来哭得很过瘾。安慰地摸摸她脑袋,“好了?青蛙见过吧?就你这个眼睛。”

二女有点不好意思,头低着拉扯我进花园去,怕站外面被人看到。

今年没下雪,灿烂的阳光下,花园里一片苍凉,除了几棵大松树还傲然顶着浓绿外,满眼枯黄。陪二女坐树墩上晒晒太阳,浑身暖洋洋的舒服。

“夫君一直在外面守着?”二女取出个手帕搭在头上掩盖自己的水泡眼睛。

“没,路过的,正好让你碰见了。”我将她头上的手帕取下来,“哭哭也好,有什么见不得人,一年四季也不见你哭一次,偶尔发泄发泄对身体有好处。”

“是夫君照料得好,二女每天都过得开心,怎么会哭。”二女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朝太阳望了望,被强光刺到了,立刻双遮上眼睛。

“说的好听。”我高兴地在她鼻子上捏了一把,“除了庄子上的二傻子一天裂了嘴笑,哪有天天都开心的,明显是假话。”

“就是的。”二女赖皮的想眨眨眼睛,不太明显。“前天二女还头回进了家里的祠堂,真正算是王家人了。”

“啥头回,去年不是也拉进去了?”伸手将树墩周围的木刺拔了拔,颖不知道从哪搞来的树桩子,锯完也没好好打磨,装样子都装不像。

“去年不算,今年是真的。”二女认真道:“夫君莫要为这个事和夫人闹别扭,二女能成天待您身边就知足了,不敢奢求别的。”

“装,你好好装。”我笑着朝她头上拍了下。二女要知足了,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不过呢,这些日子你有进步,至少比原来进步了。”

“嗯,谢谢夫君赞誉。”二女点点头。忽然扬起下巴,笑道:“和原来的二女相比,夫君喜欢哪个?”

“原来?”二女问得有意思,看来她内心深处压根就没改变,只是换了套表演路线而已。“这到把我难住了,比较嘛,那就都喜欢。”

“嘻嘻……”二女贼贼地笑了起来,“那就是喜欢原来的,夫君和二女很像呢,是一样的人。”

“哦?说说。”二女平时难得这样和我说话,和这丫头在一起,有被剥光的感觉,赤裸裸,难以遁形。

“夫君心里明白,还要问。”二女摸了摸眼皮,发现还肿着,不甘心的揉了几下,“小虫虫妾身喜欢,‘针鼻’妾身也喜欢。可人呢,除了夫君,二女再就没有能喜欢起来的了。”拍拍手,细狗从远处的干草丛里窜出来围了二女欢实地摇了尾巴。二女指了指,“‘针鼻’。才给它起的名字,好听不?”

“好名字!”伸手在针鼻头上揉了揉,针鼻不太愿意除了二女以外的人动它,抗议地哼哼几声。嘿嘿,还真是啥人养啥狗,经过二女的熏陶,这狗已经开始表现出‘独’的性格。平时旺财对它表示友好的时候,会被针鼻扑上来咬的落荒而逃。“人就是这样子,心里想的和面上表现的截然不同。心里想可以,只要不表现出来就好。这些话咱俩偷偷说,不是纵容你哦。”

“嗯,”二女见自己宠物对我表现出不友好。直接俩耳光上去,打得‘吱哇’叫了两声。下手不轻,看得我同情。“站在夫人的角度,她对二女已经是关怀倍致了,所以二女打心里感谢夫人。”

“别说得那么无情。”二女对颖的心态很复杂,若颖对她刻薄一点,或许二女更好受些。可颖将这个分寸拿捏得稳当,实在让二女找不出来心生怨恨的理由。朝二女笑着挤挤眼睛,“好了,真心话到此结束。一年说一次就够了,大部分时间还是要伪装起来的好。”

二女笑着扑上来搂住我脖子,“夫君才是真的机敏人,二女同您在一起最有意思,比一年哭一次更顺心。”

“真话还是假话?从什么时候觉得同我一起有意思了?”鬼丫头。模样说变就变,天皇巨星在她面前简直就是才进影校的娃娃。

“真话,自从您在车子上要杀人开始,二女就知道同夫君是一路人了。”小脸在我脸上磨蹭着,“您和原来根本就不是一个人。随夫人过门后,二女头一次见夫君就没了打算,直到您病好以后,眼前又亮堂了。”

“你就不怕我生气,哪有当面这么说人的。就是病前,也不见得是个十恶不赦之徒吧?”

“您才不会生气,”二女有有恃无恐地坐在我腿上,得意地笑笑,“就算气也气不到妾身上,呵呵……”

二女笑得很奸诈,逐渐恢复的眼睛露出诡异的神情。是在提醒我,她是随了颖进门的,颖才是将我弄失忆的罪魁祸首,最早对我失望也是受了颖的感染所致。“还是那么坏。”我笑着搬了二女肩膀摇晃几下,“说真心话的时间都过了,不许再乱编排是非。”

“是,妾身知错了。”二女环绕着我脖子,细声怪气道:“妾身从没对夫人有过怨气,她就像长辈一般照料二女,无论干什么都是为了二女好,和夫君才是最般配的一对。妾身只要生生世世侍奉在您和夫人身边就知足了。”

“去!”我笑着把二女推开,放到地上,“站好,眼睛也不太肿了,回去吃饭。过两天去山庄玩,把你针鼻也带上,它抓兔子是一把好手。”

“夫君和公主商议好了?”二女嘟了嘴,斜眼看我,“您才不会打猎,上次见您偷偷拉弓来着,还把自己手绷疼了,叫唤半天。山庄里天天带回来的猎物都是公主打的吧。”

啊!丢人现眼,拉弓的丑事咋被二女看见了,太没面子。打,不打她就不知道害怕。回身朝二女屁股上抽了几巴掌,“不许再提这个事,知道不?再提就那啥,朝死里打。”

“嗯,”二女笑嘻嘻地点头,“其实妾身也知道,夫人对二女好,公主也有功劳的,嘻嘻……”

“知道就好,一个比一个难缠。”我在权衡,颖也在权衡。二女则趁机强化自己的地位来增加自己的份量。高难度啊,哼哼,我已经习惯了,幸福的精髓就在这里,借力拆力,化疾势于无形。这么说来,南朝鲜的老百姓最幸福,他们天天都在八卦图底下练太极。

融洽嘛,各自的利益得到保证后才能出现所气氛。情、爱、深厚的感情是基础,但相互间都有一个协调点,拿捏好分寸才是长久之计。恋爱时的不分彼此浓情蜜意,那属于荷尔蒙作怪。和理智挂不上钩。就象小时候看射雕英雄传,只觉得打得热闹,工作后看原著才有感悟,原本梅超风夫妇才是最幸福的一对,若黄蓉跟了欧阳克的话,肯定比跟郭二傻子幸福,而杨康注定得不到幸福,因为杨康走的是王霸路线(个人观点,射迷宽宏大量,放我一马)。

颖和二女没有黄蓉那么博学。而我也自认为比郭靖的文化程度和变通能力高一点,于是她俩跟了我这个半傻子不会太不幸。但黄蓉要嫁给我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并将欧阳克介绍给她。

颖的计算能力估计在黄蓉之上,大年初二就开始练习了,我不知道她专心致志的算些什么,但肯定是老四走的时候说了让颖感兴趣的话。她算盘能力起码在四级以上的水平,发现她已经比我速度要快了,节奏感更快,更有动感。

“过年就歇歇,一天算来算去,累不累?”我拉了摊子捂在颖脚上。一直这么盘腿坐着容易受凉,“大中午的,吃年饭的时候,赶紧了结,二女都去招呼饭菜了。”以颖的能力,二十一世纪起码也混个女总裁当当,光这份敬业,国企里还没见过有比她更认真的人。

“别动,马上就完。”颖护住算盘上的数字,拉我坐下,又认真地拔了一会儿,将得数记下来,才扭脸道:“老四今天和妾身算了一笔帐,”见二女进来,招呼二女在跟前也听,“夫君和二女都来参谋参谋。”

“参谋啥,饭都备下了,吃完说不行?”我将颖强行拖下炕,二女帮忙找鞋子,“快走,冬天本来就凉得快,都没热乎劲了。”

年饭就是年饭,丰盛得都奢侈了。沙锅盖子一掀开,热气腾腾的撩人。“哈哈,谁抓住的?”八月十五前钓了几只老鳖,吃了俩,还有三个放到花园灌水的池子里,过俩月去看,没影了。

二女指指卧在她脚边的‘针鼻’,笑得开心。

“哦,不是和昨天的老鼠一起抓的吧?”我谨慎地看了看沙锅里的老鳖,有点不自在。

二女摇头,我放心了。挑了鳖盖出来放到颖饭盘里,“你一天算帐算的累,吃个裙子补补,我和二女喝汤。”

颖望着饭盘里的鳖盖,皱皱眉头,又不忍心拂了我的好意,小心地夹起来先拿牙齿碰了碰,鼓足勇气咬了口,嚼了几口才笑道:“也就这个味,呵呵,怪害怕的。”说着将鳖壳递给二女,“你也尝尝,平时就夫君一人吃,妾身和二女胆子小。”

二女胆子不小,吃得有滋味。我一旁看得高兴,打算开春多钓些回来,绿色无污染老鳖的营养价值还是值得肯定的。不过女人不能多吃,一两次是个意思,多了有副作用。

“怎么不喝了?你最近不是喜欢喝点葡萄酒吗?”起身给颖倒第二杯的时候,颖委婉地拒绝了,平时她一气喝个小半斤没点问题。

“晚上喝,一会儿还要商议事情,”颖指了指脑袋,笑道:“喝多了发懵,不好使唤了。”

“啥事情?”颖一说有事商量,午饭都没吃尽兴。得和她商量下了,要不晚饭照样吃不香,那就划不来了。“二女过来坐,”吃过饭,一家人搬了板凳在前庭晒太阳拉闲话也不错,两只狗也在相互追逐着。“把你的狗按住,老欺负旺财,小的咬大的还有理了。”

二女笑嘻嘻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在笑话我护短。

“老四早起和妾身算了一笔帐,”颖嫌俩狗讨厌,抓了跟竹条打远,“老四劝妾身先不着急和云家撕破脸。”说着从怀里掏出刚刚的纪录,“云家现在每天朝变蛋作坊供销六十到七十个鸡蛋,就按六十五个计算,每个鸡蛋加工成变蛋有十文钱的纯利润。一天就是六百五十文,一年下来二百三十贯的纯利。听云丫头的意思,开春还准备加养些,那就大约三百贯的利润了。”

我还没表态,二女就趴了颖耳旁嘀咕半天,颖边听边笑,搂过二女亲了口,“鬼丫头,我当然知道老四在里面耍诈,现在变蛋作坊她的人负责,按老四的脾气,不耍滑头就不是我妹子了。”

“那你是啥意思?”我抬头道:“按说一年三百贯的利润已经远超过云家那块地的收益了,老四人家的提议是正确的,关键在你。”

“妾身也左右为难,要不怎么让夫君帮忙拿个主意?”颖戳了二女一指头,“你也想,不许偷懒。”

对我来说,要不要地都有好处,不要地就有现成的利润,要地就能给往后的发展带来空间,以后不光是牲口棚的事情,造纸厂、花露水厂还有饲料变蛋啥的,都有扩建的潜力,对云家的地,我不表态。抬头和二女对了个眼神,小丫头坏笑地眨着大眼睛,不知道有了什么坏主意出来。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双赢?

更新时间:2006-12-1 14:51:00 本章字数:5326

这世上做饭的女人多,但大厨却几乎都是老爷们,会裁缝的女人多,但比较有名气的老爷们也占多数,乍一看好像是在为大男人主义招魂,可仔细想来,还是有门道的。

厨艺再高,却不屑做给外人品尝;裁缝得再好,只给心中挂念的人持针引线,她们将这些视为专署领域,特定的人,特定的关系,才有幸去享受,才有资格享受。至于什么食神、巴黎时装啥的,男人们打破头的地方,不屑一顾。

曾经有个同事,从不和我们这帮老光棍挤食堂、下馆子;每日午时,套层的大饭盒,公家的微波炉里一转,层层的打开,三两样热气腾腾,散发诱人香气的爱常小菜让众人垂涎。

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这个心理不分性别。于是某某人小家子气、惧内之类的流言荡漾。单身嘛,羡慕是有一点,可对这种人或多或少有些鄙视,人家刚泰然自若,一笑而过,从不和我们理论。当时以为就是那种软性子的人,就更加鄙夷,现在自己成了家,才知道其中的好处,才了解人家当初的心态。不和我们理论,那不是怕事,完全是看不起、蔑视、没必要和白痴讲道理的那种姿态。于是……可我现在没有带了饭盒去单位显摆的条件啊!

颖厨艺不错,二女也很有一套,闲了,心情好了,会亲自下厨去做俩小菜端出来让我品评。老婆做的饭,味道其次,重要的是气氛,感受家庭独有的温馨,拿钱买不来的,再好的厨子都是看钱做饭。才不在乎客人是个什么东西。我曾经就认识个很有名气的老厨子,家传的手艺,快二百年的老字号里撑门面,一月十来万的朝家里搂钱,可老家伙这辈子从来不在家做饭,回家就喊他婆娘下面条,端一老碗油泼面,辣子拌得红红,蹲在自家门槛上扒拉的油光满面。逢人就夸自己婆娘厨房里把势好。熟人要问为啥不自己动手做,老厨子道:“骗人的把势。混俩钱花,咋能和我婆娘比,脑子进水才吃我做的。”旁人大怒:“我不脑子进水了,咋地!”

颖今天心情就好,二女帮她解决了大问题,于是,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弥补我午饭没吃好的损失。这年代,水产稀少,尤其是关中,贵族宴席里都极少使用海产干货,但反季节栽培技术在我国有悠久的历史,冬季蔬菜有,但价钱嘛,我只吃,不问。

这个年代比较注重农业发展,对传统的反季节栽培技术进行了改进革新。并设立了专门的负责机构“温汤监”来主持发展该项业务。基地设在温泉资源广泛的骊山以及类似与王家山庄的那些四季如春的山坳里,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负责利用特殊地理气候或温泉水来灌溉蔬菜瓜果,使其“先时而熟”,有诗曰:“酒幔高楼一百家,宫前杨柳寺前花。内园分得温汤水,二月中旬已进瓜。“就是当时的典范。颖初时就想学人家”温汤监“在自家山庄开发种植点蔬菜,可官方里的人才不好挖,人家端的铁饭碗,才不愿意到地主家当菜农,拿钱再多却掉了身份,也就只好草草收场。入了冬,家里小灶上吃的蔬菜全是颖托了那个富贵姐妹买回来的特供。大冬天,来个客人啥的,摆几小碟绿菜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韭菜炒过了,下次注意。”我悠然的抿了口酒,又夹了条耳丝放嘴里,脆爽。“嗯,这个好,幸亏我年上把猪头和下水抢回来。来都尝尝。看起来越脏的地方,吃起来越香,肥肠也吃嘛,二女先吃。”

颖对这些个还有点不习惯,二女和我出去的时候偷偷吃过,能起到帮带作用。颖勉强夹了个小圈圈放到嘴里,仿佛我逼她自尽的表情,艰难地咀嚼了一下下就囫囵吞了,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味道怪怪的,好吃。二女喜欢就多吃点,”说着就朝二女饭盒里连续拨了几筷子,“夫君也多吃点,这个是二女亲手调的,”将剩下的半盘直接放我这边,笑道:“妾身最近油腻沾得我了,就想吃口菜。”

就没吃出味道,还好吃,赶紧分派完颖就放心了。“平时也多吃点肉,看你瘦得,胳膊还没二女的粗。”颖属于苗条人,这个年代还没开始流行丰满美,胖胖壮壮的女性的比例不大,但有朝这个趋势发展的迹象。营养是关键,离盛唐时期还早,生活改善也仅仅是温饱而已,胖子不是一口气吃出来的,和改革开放初期一样,让一小部分人先胖起来的原则。

颖心里疙瘩解开,又趁了过年的喜庆劲,畅饮了几杯葡萄酒,二女被逼迫的喝了一小盏,云家不知道过年有什么仪式,不过……也算是解脱吧。

云丫头过年时候还专门带了厚礼登门道谢,高度评价了王家在过去的一年里无私的帮助云家,为云家能度过难关伸出援助之手的阶级感情。阶级感情?谁见过这么深厚的阶级感情?的确,如果不把颖的企图算在里面,王家不是用无私可以评价的,那简直就是地主阶级里的活雷锋。钱了粮了,包括饲养技术和产品销售都一手包办,甚至还接过云家的外债,高风亮节啊。

云丫头除了感激还是感激,感激过后想什么就不清楚了。反正,要有谁对我这么好,我会好好思量一下其中的原因。云丫头不是白痴,智商不会比我低多少,但颖对她来说是个不可逾越的存在,女人家笑脸相对彼此防范甚至针锋相对的把戏见得多了,虽处于弱势,但绝不会束手待毙。

二女好像就云家的问题,做了个大胆的战略构思,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俩女人嘀嘀咕咕的一个下午,我日头底下晒得暖和,不小心睡着了……不过从颖的表情上看,二女的办法还是有前途的。

“夫君,过两天咱们去山庄歇歇,十五一过就得忙起来了,”颖帮我斟了杯酒,“今年要操心的事比往年多,光棉花一项就省不了事。”

“不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匝嘴道:“播种那几天,我亲自去招呼。你和二女俩守家里操持,前后就不到十天时间。下了种就没咱家啥事了。朝廷自有熟手去照料,庄户们正好跟了学习,一两年就是老把势了。关键就是往后得有个地界来处理摘采下来的棉花,头两年产量小也就无所谓,仍旧分发下去摘籽纺线,可后面要*这个挣钱就得好好划块地方出来,放到丰河那边太远,放咱庄子上又没地方,还得合计合计。”

“合计什么,云家庄那么大,够用。”颖好像已经将云家拿下的口气,“老四把鸡蛋的收购价钱提得这么老高,那是有打算的。变蛋存放时间长,往后不光是京城里,我朝地界这么大,天南地北的铺开了,才算是有点功绩。今年提了价就是榜样。这春天一来,眼红这钱的不在少数,养鸡的绝对多起来,满京城里的鸡蛋,呵呵……”

“一年怕不行吧?”又不是工业化养鸡。烘蛋糕一样的孵鸡崽,想要多少有多少。

“一年肯定不行,但两年里就绝对不少。”颖拍拍二女脑袋,笑道:“机灵的,打都打不傻。云家和老四现在是口头上的协议,妾身准备让老四去订一整年的书面契约,有了这个契约,云家拿了底,再多的鸡她都敢养,只要不流鸡瘟,那她这一年里可是滋润得紧啊。”

“那是,生多少卖多少,售价上还有保障,搁谁都养。”老四早就有这个打算,也就是准备年初去找云家划字据的,“字据应该有,可为啥只订一年?要知道今年夏天的小鸡到明年才是最能下蛋的时候,傻了,要订就订两年。”

“就一年,二女说的,呵呵。”颖一提这个事就高兴,又殷勤的给我斟了杯酒,扭头又给二女夹了菜,“今年她肯定添不少小鸡回来,不光她云家,周围的,或许还有更远的,都会添小鸡。老四那边的饲料作坊得红火起来了,还是那个办法,拿家里饲料的才收购,饲料钱从鸡蛋里扣,云家除外。”

“也应该除外,人家也是蛆来养,咱限制饲料不就是为了保证鸡蛋的质量嘛,只要蛋的质量好,没必要太严格。”老四现在这办法两头赚钱,将养鸡的风险转嫁出去不说,还变相的降低了回收的成本。

“云家除外是说说而已,公主庄子上也养饲料,咱不是也照收不误嘛。到了后年咱就可以因为她饲料的事找毛病,有不和她家订契约的借口了。”颖和二女坏笑的对望一眼,又忍不住在二女小脸上捏了把。

“咋又不订了?你俩够坏的。”终于听出来门道了,我娶了俩婆娘简直和娶了俩定时炸弹一样,定期要搞一次破坏。“不好吧,还不如一把火给云家点了去干脆,太狠了。”今年大家才发现养鸡的好处,反应过来就开始大量孵小鸡养,小鸡到了开始下蛋的时候,大半年就过去了,见效要等明年才成。和云家订这个合同看似大方,其实只起到让云家安心的效果,利润上不见得能有多大起色,也是为来年打基础而已。等来年,大家的鸡都开始拼命下蛋,鸡蛋产量骤然上升,价格肯定会大幅下调,而老四又终止了同云家的收购合同……云家唯一的办法就是同大多数人一样的去搞鲜蛋批发零售业务。别家一二十个的卖,卖完卖不完的,无所谓,不影响过日子;可云家不同,她是下了本钱的,就*这个养家,每天百多个鸡蛋的产量,今年肯定还要增加小鸡,到明年估计二百个不止,一两天好说,卖不掉还能放放,时间一长,还没个保鲜措施,这边下多少,那边坏多少……想想就头大,“不行,就是要地也不能这个办法,太缺德了。明天我就找老四过来说,契约要嘛不订,要嘛就订两年,按二女的办法要出人命的!姐弟三人的命!小娃娃又没得罪咱家。”

“就知道夫君这么个说法。”颖笑着白了我一眼。“又不是不能解决了,给她留了活路。只要她乖乖将地卖给咱家。保她往后五年的契约。云丫头是个机灵人,她养鸡后肯定看出来其中的好处,比种地赚钱多了。没了地,她仍旧可以养鸡赚钱,仍旧能活得滋润;可没了鸡,光田里的出产不可能让她云家翻身。妾身给云家援手的钱粮本来说是十个月期限,现在索性大方点,延长到明年开春,配合老四的契约时间,两面夹击,保管她云丫头束手就擒。呵呵……哈哈……”

“还两面夹击,说得好听……”我狠狠瞪了颖一眼,哦对,忘记罪魁祸首了,扭头又瞪二女一眼,“两面缺德!你俩不去当响马可惜了。”拧身将二女低着的小脸搬起来端详。大眼睛,高挑鼻梁,红嫩的小脸,嘟嘟的小嘴,咋看都是散发青春气息的花季少女,“不容易,这脑子啊,不去造原子弹可惜了。”

“又是个什么蛋?”颖现在对蛋敏感。接口就问,“好吃不?”

“好吃得很,好吃极了。不过只有倭国人吃,别地方人没那福分。”还真是敢说这话,终于可以蔑视一次比我无知的人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看着像蛋,壳子一敲开,乱长蘑菇,老大一个。”

“肯定不是好话,”颖笑着推了我一把,“夫君别操心,云家有周全。这样总比妾身现在去捏了脖子要帐好得多,对两家都是好事。她家落了翻身的机会,咱家落了鸡蛋和良田,她就是怨恨咱也得和老四合作不是?”

“好了,手段用用,别太阴损,拿捏住轻重。”颖这话也有道理,术业有专攻,云家没了地,未必是坏事,尽可以将所有的精力投身于家禽饲养的事业中去。所谓不破不立,也就这个道理。颖说起大道理一套一套,也就说给别人听而已。她仍旧是认为地比钱重要,赶着撵着云家赚钱她收地,嘿嘿。还有二女,和老四相处得久了,这些个门道也摸的清楚,如果放出去独当一面,未必就比老四差。能想到这个釜底抽薪的坏主意的人不多,我或许可以,却不愿意朝那方面去想;老四也许可以,但不会想得这么阴损,商人重利不假,但知道互利,用利益来驱使对方就范;二女则不同,思路开阔,别人不敢想的,不忍心去想的,她都没问题,年龄不大却见解独到、杀伐果断,只给我当小妾真的可惜人才了。

颖不同于二女和老四的聪慧,却有惊人的学习和模仿能力,王家初时只是个破落户而已,商户出身的颖一没广博见识、二没过人的才学,却在短短一年中成功打入长安贵妇的社交圈里,并游刃有余。看着现在的颖,谁能想到一年前还是个朝脸上涂抹白腻子如粉墙般的虚荣小女人,尤其是头一遭陪她回娘家,抹粉抹得兴起,连我都不放过,终身难忘。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强大的适应力加上卓越的领悟力,面对公主和各路郡主、县主,丝毫不见的拘束,和颖交往的人早就淡忘她商家女的身份。

“夫君想什么呢?”颖见我出神,盛了碗热汤递过来,“趁热,别操心太多,妾身知道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方法,断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堕了自家名声。保准让云丫头亲自上门把地契恭敬地送来。”

“不是,我想别的。”二女正偷偷的拿了桌上的肉喂针鼻,旺财羡慕得不得了,一旁舌头伸多长的看着。不愧是我婆娘,连护短都学得这么像,夹块肉仍给旺财,笑道:“臭丫头,连狗都分得那么清。”

“早就看见了,装鬼。”颖朝二女脑门戳一指头,“没见这么糟蹋东西的,过年不计较,越发胆大了,连人都不避。”

二女傻呼呼笑着,暗地里让针鼻走开,以免遭颖打击报复。

往后要是颖和二女都生了小孩,俩护短婆娘加一个护短老爹,还不定出啥漏子。千万不要养为祸乡间的祸害出来。以我的性格,估计会在外面帮孩子打群架……这就完了。还有兰陵,她要和我生一个就更头疼,兰陵会让孩子文武双全,我会帮了出门打群架,然后,我和我的孩子们会朝京城恶霸的方面发展,加上几位母亲的推波助澜,王家从此名声臭矣!

不敢想,太害怕了,摇晃了下脑袋,收回思绪,“往后,在家里也罢,在外面也罢,要以德服人,不许有护短的坏毛病出现。二女,说你呢,还不说给旺财喂一口,咋不听?颖,你也别笑,千里之堤咋、咋就蚂蚁弄倒,听过没?”正说着,针鼻就咬旺财,这还了得,我打!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将军令

更新时间:2006-12-1 14:52:00 本章字数:5388

璀璨繁星编织的银河,深邃、浩瀚,看久了人会眼花,于是就怀念有月亮的夜空,大大的柿子饼横空而挂,星星就该谢幕了。很矛盾,同样美丽的事物好像天生就是独立存在的,都从不回避任何挑战,不能共存,有你没我,月亮和星星的关系。

或许也不是绝对,皎洁的月光下,也有几颗特别顽强的星斗努力不让自己湮没在光辉之下。虽精神可嘉,但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反而更能衬托月亮的自信,成为一轮明月下的装饰品,苟延残喘的点缀在四周,委屈地眨着眼睛。

你死我活,强者之间的对话,不容有半点善念,要么成为银河,要么成为明月,否则就彻底消失,苟延残喘的屈活看似坚韧,却只是为了单纯的活着而活着,失去了生命的意义。

唐帝国如今是轮初升的明月,其光辉的照耀下,群得尚未彻底退散;这了让自身的亮度更强横一些,于是,美丽月光使者,令人敬爱的老泼皮,无耻油滑卑鄙恶劣的程爷爷,带了百十名随从,从玄武门(正北门)出发了。

其实,老爷子有点迷信。玄武门虽是老爷子辉煌的起点,但出金光门更便捷一点。金光门(正西门)是丝绸之路的起点,唐朝哪些,一千五百年后也如此,出西门直经咸阳,经拢洲,过天水、兰州、凉州、肃州,出得玉门关至奔安西。望着老爷子带了三坛变蛋、两巨壶九花玉露绝尘远去,真的打仗吗?怎么看有远游野餐的意思。没有想像中圣上亲手奉上的出征酒,没有热血澎湃的军鼓,连最低级的誓师大会都没有,亏得我还准备了几天的将军令调子,弄得兰陵和颖都会唱了,失败!

黄沙漫漫,几年没闻血腥气的程老爷子出关,域外民族的日子就难过了。用月光使者来形容,的确不太形象,比如用啥呢……

“老杀才,让他去,只怕要血流成河。终于把这条老疯狗放出去祸害别人了,京城里只怕这会儿正举杯相庆呢,咱们也去乐呵乐呵?”便装打扮的李勣环顾一圈,笑道:“送完瘟神,下来就该吃宴席,老夫做东,都去都去!娃娃们都别认生,子豪,你牵头,把你的兵都带上来。”

“是,是。”老帅发话了,我上黄山。下澡堂的也要遵命。“嗣业、德昭”朝一旁的郑弘拱拱手。“都一起去吧,李老爷子的东家可是莫大的荣幸。”

“荣幸得很呢,可是放了老疯狗成了疯狗头子。”没等几个晚辈说话,程老爷子的铁杆老友梁建方不阴不阳的一旁怪腔怪气。可以理解,这老帅们也有门派的,以程、李二人为首形成对峙局面,程派的掌门人一走。京城里就变成李派坐大,梁建方自然不服气。“宴席好啊,咱打仗不成,可吃起来比谁都多,比肚皮嘛,吃不死你就没姓梁的!”

“老货!”李勣笑着就是一脚踹上来,梁建方硬硬挨了一下也不吭气,估计也习惯了,光会嘴硬。“都去,谁在学老梁的样子休怪老夫不给情面。”说罢大手一挥,威风凛凛,“上马,走!”

不愧是老帅,这一声“走”,喊得中气十足,不管是程派还是李派,都条件反射般地搬鞍任蹬,动作整齐划一,等我反应过来,发现已经在马上了。不错,头一次上马上得这么利索,看来我有当骑兵的潜质。

秦钰如今已经是大唐军方少壮派里佼佼者,不管是出身还是功绩,尤其自从参与十月事变后,颇受朝廷和众老将青睐,被朝廷正式任命为‘右屯卫领军关内道镇府右军总管……’,风评极佳,可谓少年英才。水涨船高,本就是风头上的人物,如今再加秦钰这一下子,我已经被看作京城有为纨绔的首领。秦钰、程初本就是我的学生,被李勣说成我的兵也无可厚非,郑弘因为走我的门路攀上了程老爷子这棵大树,也沾沾自喜的随我马后以亲兵自居,这多少让我沾沾自喜。人嘛,面子一旦捧了起来,心情就好,好得不能再好。

“老苏,看见你了,少藏!”梁建方被李勣当众踹了一脚,不免窝火,人老眼不花,老远就看见岔道上正悠悠回马的苏定芳,转头朝大伙高声道:“这才是真正送瘟神的正主,偷偷摸摸,老夫前去将他拿下。”

哦,没想到苏定芳一直在不远处,我望了望身后的郑弘,冲他点点头,郑弘也跃马朝苏定芳的方向而去。

苏定芳被喝住,大模大样地扭转马头同郑弘说着什么缓缓而来,全然不理身边的梁建方,弄得梁建方很没面子,在一旁无趣地吆五喝六。

李勣与苏定芳俩人是老关系,铁杆,见面亲切地抱拳行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俩老头是一伙的,至于程派就比较聒噪了,群龙无首的一旁风言***乱说,不干不净的什么话都有,让我和秦钰、程初三人很没面子。按理说,我三个也算程老爷子一伙的,尤其秦、程二人,一个是程家的孙女婿,一个是程家未来掌门,我又是他俩的师兄兼老师,这帮老头没说在晚辈跟前收敛一点,依旧我行我素,我三个只能假装不认识他们,吆马远远的在后面跟着。

正月十五过后,苏定芳就被朝廷任命为‘肃川道行军大总管’,接手唐、吐蕃、吐谷浑边境以及肃州、鄯州的防务,并加强了剑南道的兵力,防范吐蕃借大唐征讨西突厥的空档入侵吐谷浑和剑南。

正中了当日的推演,程老爷子厉兵秣马攻掠如风,长途奔袭西突厥,苏老爷子不动如山,滴水不漏驻扎吐谷浑边境,一攻一守,相得益彰。对于朝廷的这个安排,程老爷子没有反对,他心里清楚,如今有能力干这个苦差使的也就苏定芳一人而已。李勣虽然才能不在苏定芳之下,但建国时功劳太大,为避免遭新主的猜忌,已经彻底辞了兵权,退居二线,不在过问军务,其他老家伙也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不能出马,苏定芳只好勉为其难的挑起这个出力不讨好的职务。

听程初说,郑弘本要和程老爷子一同出塞。但因为年上程爷爷带了郑弘去苏家踢馆,一翻文武双斗后,在沙盘上当吐蕃人时候,竟然一举撕开苏老爷子两道防线,逼迫苏爷爷将陌刀队都给搭上才挽回局面。郑弘的突出表现得到苏定芳的认可,并提出程老泼皮可能不用归还讹诈走的大铜炉,但要将郑弘让给他带去肃州。没想到程老爷子竟然答应了。强行拿了苏老爷子一个高丽皇室的屏风后,将郑弘作价送人。

“三个娃娃嘀咕什么呢?”正和秦、程两人在后面讨论老将们为何分成两派的八卦传闻,被停下来等我们的苏老爷子逮住,“贼头贼脑,一丘之貉。还不赶快!让爷爷们等你三个娃娃?”

“不敢,快,都快。”我傻笑向声,催促二人跟上。对于苏定芳,自从上次踢馆事件后,有点不好意思见人家,毕竟既是我心中仰慕的名将又是忘年之交,闹得有点过分,也可以说是中了程老爷子的奸计,但毕竟我是理亏在先。

“跑,往哪跑?”苏定芳从后面追上来,与我并驾齐驱,“这娃,见了老人家没一点尊敬的模样。老夫打听了,肃州那边虽然荒凉,却河道纵横,钓鱼的地方不少。你是行家,流水里老夫没试过,命你在老夫起脚前将流水钓具造好送来。不然,唯你试问!”

“是,得令!”抬头见苏老爷子和善的笑意,心头暖暖的。到底是名将,这心胸就是咱没法比的,人家犯不着和个傻小子计较,多好的人。“您放心,虽然小子也没在活水里钓过鱼,不过可能也许那啥……”

“没钓过你得个屁令!”梁建方一旁无趣,拿我出气,嘲讽道:“前后程爷爷叫得欢实,人还没绕过西门,你就得了别家的令,还真有一套。”

“……”我夹在中间无语,谁都不是能得罪的,我是哑巴

“拿小孩子耍威风,还真不愧是鼎鼎盛名梁左侯。”苏定芳还没开口,李勣在一旁看不过眼了,呵斥道:“老从之间的恩怨,怎么连娃娃都要牵连?黄土埋半截子的人了,也朝常上挂剑,也千军万马的,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谁规定老王家的人非得是你们一边的?说远近,就是老王不在了,也轮不到你来管孩子。”

“老夫怎么就不能管?老王活着我也一样管!他是侯我也侯,他孙子就我孙子,老侯管侯孙错不了,还轮不到公公婆婆的插嘴。”梁建方果然是程派的嫡系,耍起无赖很有一套,爵位没你大不要紧,脸皮够厚才是王道。“老夫六个孙女,明天就全嫁了这小子去,咋地!”

太害怕了,我低头朝程初和秦钰无奈地扫了两眼,秦钰朝我笑着摇摇头,示意我别答腔,程初做望天状,好像会拿下巴看路的样子,连郑弘也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在身上夸张的摸索起来,从怀里拿出个皱巴巴的纸小心的展开,佯装仔细地看了起来,很认真。除了秦钰,没一个能*住的,我也看文件,摸索出自己随身的厕纸假装看得入神,马就不操管了,随大群走不丢。

“不积德,怪不得光会生女娃。”李勣坏笑地朝苏定芳貌似小声的嘀咕着,两位老帅哈哈大笑,梁建方气得面部抽搐,没一点办法。

从和秦钰等人闲谈中得知老帅们分派系的原因,很有意思。以李勣为首的是学院派,属于科班生,受过系统的兵法传承式教学,不管是武艺还是兵法,都是有路数的。当年李靖是科班生的领袖,传说李勣受过李靖的指点,而苏定芳是李勣半个门生,亦师亦友,如同我与程、秦二人的关系。这些人放到解放战争时期,那就是黄埔军校里的高才生,最次也是混保定系的。而以程老爷子为首的属于野路子,通过实战来获取经验的各路响马出身人士,一般就是山大王和蒙面奸魔类的亡命出身,不管是武艺和兵法,几乎都没系统的学习过,有的连字都不认识几个,仗了勇猛彪悍拿的军功。科班生自然看不起野路子,而野路子匪气十足,以程老爷子这个土匪头子为核心抱成一团同学院派对抗,几十年来相互攻击打压,势成水火,势均力敌。

如今大家年事已高,为给各自派别寻找接班人。四处搜罗补充新鲜血液,程初、我、秦钰三人成为两派发展扶持对象,虽说我三人和土匪派的关系亲密,但貌似是受过专业兵法熏陶的,尤其我三人头顶有个‘武穆遗书’的大帽子,更被学院派青睐,所谓出身草莽不是错,但装草莽就不对了。时间长了,才知道王修爷爷当年就是出身学院而投*土匪的墙头草,这一左一右的关系交织在一起,我夹杂其中,生命难以保障。

老帅们虽然打江山厉害,但说到吃喝享受的本事上,比晚辈们是远远不如。一帮子魔头进了城,李勣看了看我几个小辈,叫过程初问了问门号,才决定去‘流彩阁’吃酒宴,一来庆祝老祸害离京,二来也借花献佛的为几天后就要赶赴肃州上任的苏定芳行送行酒,三就是吃饱喝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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