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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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爷子口口声声说自己老了,其实老头很吃年轻人飞醋。尤其北边薛仁贵、郑弘俩少壮派联袂领街。尤其薛仁贵这次的确拉风,唐帝国为平灭靺鞨下了本钱,开国至今罕有的大军区大兵团联合部署,虽然老头并不看好战局,可心里难免不平衡。

苏定芳则是大器晚成,和前面两位年龄相近,可军中辈分稍低一等。说少壮派太老,说开国元勋吧有和人家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不能比,尤其同程老爷子说话总被压了那么一头,定位上很迷茫,只好假装名利淡薄地学人钓鱼耍蛐蛐,其实老头内心炙焰高涨,火爆异常。

这就是为什么仨老家伙冤家对头还喜欢凑一起的原因。程老爷子单独邀请苏定芳的可能性为零,满世界有资格被程老爷子邀约的就李绩一人,虽然俩人也不对路,可彼此的都是自持颇高的人物,别人想来还得掂量下身份。

李绩来了,苏定芳肯定就会出席,不为别的,就为这个名分。一说当世老将名将,有李绩,别人不反对;有程知节,没人敢反对;既然苏定芳也出席,只好算到里面了,没点能耐资历的也没胆量和这俩魔头一桌子对骂。

我和秦钰属三陪,老人家问话又不敢不回答,每次这种场面上就感觉特别无助,以前有郑弘还能推出去挡两刀,现在兄弟俩谁谁谁都不合适。可老人家不积口德最可恨,拉你家银钱,讹你家竹篮咱都认了,三夫人长三夫人短的叫我怎么接这话茬?

傻笑呗,除了这本事还能咋办?一笑不要紧,李绩还当真了、大喜,“子豪这边真的是认下了?”说着还顺程老爷子鼻尖指了指,笑骂道:“老杀才,好娃娃搁你手里都教坏了,丈人家的闺女连锅端是什么露脸的本事?”

“子豪兄,子豪兄。您醒醒!”感觉有人掐我人中,掐哪都不醒!

“吃酒吃得醉过去。怎么弄的?”送回来给颖吓一跳,见我挤眉弄眼才放心,一把凉毛巾蒙脸上醒酒。

“气的,纯属气的!”哎呦哎呦爬起来喝了口茶消消火。打算告老还乡,找山里僻静的地方住。等这帮老家伙死光光了再回京任职。

“那得受着,和老人家计较什么?”颖抿嘴笑,给我外衫几下扒扯下来,朝炕里面一推,“快歇歇。家里后晌还来客,可别带了气待客。”

“谁?”烦死了!晚上兰陵叫过去吃团圆饭,这边客人太没眼色。

“可是气糊涂了,张家三个舅舅可是招呼过的,不让咱过去。说他们过来。”

“哦!失礼了,忘死死。”没躺直又一骨碌爬起来,赶紧收拾利索喊人备马。这是大礼,长辈来晚辈家探望叫屈尊,我得亲自到张家去接才行。要不会被别人戳脊梁骨。

前脚赶出门还没上官道就看见张家的车驾已经到了坡前。还好,也算迎出来了。赶紧招呼侍从回府预备,自个下马迎上前去。

张馥赶了头里将我接住。一脸歉意的先朝我道歉,说他老爹顽固依旧,说不通,无论如何也不出过来。我见识过这四舅的脾气,也好,这大舅二舅能来也算是个进步,张家自打平反后头次这么大规模出行,从车驾到随从都是国公府的规格,一丝不苟。这算是真正和王家把亲戚关系又接上了,令人欣慰。

先不进门,俩舅舅领了张栉、张珲、张馥兄弟三个直奔王家祠堂祭奠。大场合,王家不敢怠慢,出仪仗侍立左右,老管家带了人马从王府大门到祠堂牌楼全部清场,不相干的敢出现在视线内统统击毙?

我领了九斤走前面,颖和二女一脸凝重地立在祠堂外,等男人都进去了才轮到她俩。面对妹妹和妹夫的灵牌,二舅表情僵硬,孩子们都跪下去他都没动作,整个人好像有点恍惚。直到大舅扯了扯他衣袖才加到现实中来,一个趔趄赶紧扶了跪在身后的儿子身上,红着眼眶朝我点点头,示意祭奠可以开始了。

在我印象最深的是四舅,印象最好的是大舅。二舅话少,没有四舅那么激烈固执,也没大舅那么和蔼亲近,就像当年初次见面时介绍的那样,舅舅里显得他最瓷笨。

国子监出来的人,说瓷笨就是笑话,不吭声不等于没有感情。这场合里痛哭流涕不合适,毕竟是祭莫,不是上坟;可在场的人里让我感觉最真诚的就是这个瓷笨的二舅,至始至终一言不发,全身心地对了牌位寄托哀思。

很可笑的场面,王家的祠堂里最不专心祭祀的都是王家人,九斤乱磕头,抓住腿的蚂蚱一般,不让磕还不行,人来疯。二女开始还有点样子,可漫长而枯燥的仪式消磨着二女的耐心,这已经是第三次打哈欠了,幸亏没人注意她。

颖最虔诫,大夫人的身份逼迫她不能像二女那么悠闲,所以那张小脸始终绷得紧紧。可那双灵巧的小手出卖了她,时不时摸索腰上的挂饰用来解闷,在大家拧过身去全神贯注的时候,她甚至连续两次将手指交叉起来抱了胸前一脸哀思的玩抓拇指游戏。

我没她俩那么无聊,细心观察每个人的表情和动作来打发时间,俩舅舅非常投入,历经沧桑这么些年,回首望去,感慨良多。可三个表兄弟明显没有进祠堂的觉悟。张栉、张珲修养好些,压抑着自己厌烦的心情,张馥则是个混帐,暗地欺负九斤给自己解闷。每次九斤跪下去,他就赶紧屈身向前遮住大伙视线,然后偷偷用脚尖踩九斤鞋跟,孩子刚放下重心叩头,他鞋跟给卡住用暗劲,九斤没知觉,猛一起身就丢了重心,吧唧,又磕一个:他还跟了起哄,赶紧也磕一个。

看来工学就算完蛋了,遇见这号学监还有啥前途?朝颖丢个眼神,顺九斤脚下努努嘴,正赶上张馥动手脚,九斤吧唧一下……颖瞪圆个眼睛不敢眨,脸越来越红,俩手佩饰上抓挠。又在自己腿上连续猛掐了几把,终于还是没把笑劲挺过去。

一扭身就扑了二女身上朝下出溜。好像在出溜的过程中还咬了二女几口,二女痛苦的表情能看出颖咬得不轻。这动静大了,众人齐齐回头朝这边看,颖侧了身子不敢扭脸,索性头塞了二女肩膀上嚎啕起来。九斤以为老娘换人了,惊恐的拉住我衣衫不松手。

“舅舅们能屈尊莅临王家,贱内喜不自胜……喜极而泣!”我惹的事、赶紧挡了二女跟前给众人解释,手背后推了二女两把。拧身冲二女发号施今,“夫人身子弱,心里经不起波折,还不赶紧扶出去好生照料!”九斤脑门一拍,“也去伺候你娘。”说着狠狠朝张馥瞪过两眼。

张馥大惊,吓得拧身不敢看我,这小子认为我责怪他不敬王家先人,直到仪式结束都不敢在我跟前出现,直到进王府安排落座时候才偷空在堂外将我拦住。又是作揖又是打拱。连道歉的话都不敢说,这事放了宗族间往来属于大不敬。若真计较起来的话,张馥今能死了我跟前。

“看来你最近格物学造诣精进不少啊。都知道板脚后跟平移重心了。”

“恕罪,学监恕罪!”

“恕罪容易,王家这幼学里你缺多少课都补齐了。”我没法说不在意的话,这就和张馥同流合污了。很大度的样子摆摆手,训斥道:“身为堂堂学监,却作出这等……好好反省!”

需要反省的不是张馥一个,送走客人后我也接到了相同的指令,颖视今日之事为奇耻大辱,而我这个肇事者刚还一本正经的训斥当事人,现在则被压住一顿狂殴。

“爱笑,我咋不笑?”

颖那边还气乎乎。二女光知道夫人忽然爬自己身上发臆,不知道原委,十分好奇。听我这么一说才知道大人不是哭,是爬自己身上遮掩笑意,觉得被咬了几口实在不合算,咿咿呀呀地撩开衫子给我告状,可怜的,都咬青了。

“活该!”颖这边还不领情,“别找我,谁逗我笑你找谁去,早知道多咬两口,总有心疼的。”

“变相报复!”

“知道就好。”兰陵气鼓鼓桌上吃食都收拾了,“什么时辰了?答应多会来的?就不该放你进门!”

“走不脱,娘舅家都来了,叫我怎么朝你这跑?刚出来前还叫打了一顿,可怜着呢。”

“这倒有情可原。”兰陵是个通情达理的,话说通了就消气,不像我家那位还学会咬二女报复我。“这就好,张家能认王家这亲戚也算恢复点元气了。现在张家三个小子也得了好口碑,重震门楣就近年的事。”

“别提那三个,来气。”

“大过年的,那来那么多气?”兰陵起身端了酒壶过来放了案上,“喝两杯说说话,孩子大了,开始懂事了,往后这边可不留你。”

点点头,兰陵这话对。孩子越来越大,大人在一起就该收敛些,再不能以并那么肆无忌惮。“甘蔗呢?”

“等你等不来,睡了。”兰陵斟满酒,端起来俩人碰了一下,笑道:“没什么要祝的,就现在这样最好,照旧。”

“照旧,”这话说我心里去了,还是兰陵最懂我,一饮而尽。“再来。”

“二杯也没什么好说的,咱俩就别老得太快了。”兰陵说这轻轻抚了下眼角,“一晃多少年过来了?都不情愿细算。”

“没几年吧?”掐来掐去,今酒喝过量了,偏差大。

“一晃的功夫,当年听你话栽的鸭脚树都一楼粗了。”兰陵起身推开房门朝夜空里观望,感慨道:“这会都想不起来了,咱俩多久没去南山里厮打了?”

“你又打不过我,”兰陵不提我都忘记自己在南山还有山庄。真是家大业大的人,当初那庄子到手里激动了几个月,现在想想都淡了。“你没事带甘蔗过去住几天,我这边差使应酬都放不下,想去也去不了。”

兰陵点点头,“说起来还是我害的,自打这农学建起来就把郎君栓了上面,懒散个人也没了整端日子。”扭头靠我肩上,她比我高些,总靠得不舒服,笑着拍拍我肩膀,“若高上半尺到合适,当遇见你时候也不大,可这么些年都不说再朝高的长些。”

“后悔了吧?有个潘金莲就后悔了,联合个魁梧高大的谋杀亲夫。”

“那用不了许多人,”兰陵笑着肩膀顶顶我,“妾身一人就够了。”说着拉我顶了凉气坐了台阶上,“再有十年,郎君怕也不来这地方了吧?”

兰陵这话说得人胸口有点堵,强笑道:“我现在就是,其实今也没打算来。”

“没良心的,我可盼你半天呢。大过年家里就我和笃娃俩,就像月亮走到弦上,缺那么一块。”

“以前呢?”

兰陵露出幸福的表情,依偎过来,“以有就没月亮,缺不缺的关我什么事?”

正文 第四百一十章 军务,家务

更新时间:2007-7-23 21:22:00 本章字数:5600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

大年初四,正是合家欢乐的好日子里,一条噩耗传来、满朝震惊。大唐开国元勋,杰出军事家、著名将领、哥勿州大都督、俪川道行军副总管高侃老将军于安东督护府监巡陆、海两路军备补给时在芒谷遭不明势力袭击,三百亲卫阵亡,高老将军下落不明。

新君登基至今,唐帝国边境大,小战事盈百,从未折损如此高级别将领。战区副司令,东北剿总总指挥,哥勿州军政最高长官,核武级别的老杀手就这么在唐帝国领土内失踪了。

不可思议啊!老帅们一提高侃如何如何,一律你办事我放心的口气。南北征战数十年,号称万无一失的人物就这么消失匿迹了?

若说前线兵败损失几千上万兵卒都能承受,可战区二把手,百战百胜的军中顶梁骨就这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别说军心涣散,不大乱都是好的。出事地点在安东平壤城以南,正是海陆补给线的第一个交汇点附近,由西向北近六千驻军和古谷两千军骑遥相呼应,见鬼了。这么个地界别说乱民,就是百济大军过来还得先过新罗一关,最安全最妥当的军事重辖区怎么就捅这么大篓子出来?

年是过不好了,安东那边官员、军卒由上至下全遭殃,敢把高老将军折到自己辖区内就算好日子到头了,从元首到文武百官没一个打算轻饶这帮人的。

安东那边也不含糊,要员们早就作好认罪伏法的心理准备。不管高侃是死是活,先把肇事者找出来再说。平乱民!先不论乱不乱,想不想作乱,平灭再说。就出事地点为圆心,圆规指拽直了在地图上这么一转,能动弹的全乱民。什么乱鸡乱牛的一口气抹平。

谁现在有心思搞军民一家,反正是新占区,大族富户都强行迁徒腹地,留下的造册子算人,烧了册子就猪狗不如。不管顶不顶事。先在处罚下来前安置个借口,就算借口不好用也拉些殉葬的下去。

高侃三百亲卫的战斗力,即便是遭伏击也不是千十个乱民能打发的,不看看现在什么节气,老百姓出来先冻死外面,杀再多有用么?

梁建方和高侃老交情,一说出事眼都红了。老头人品好不好先放一边。可对老战友当得起两肋插刀的话,不等庭会结束就一身戎装的要面圣。大冷天捣鼓一身铁片皮护就站了风里等,由早到午一动不动,别人不敢劝,说错话挨上一刀不划算,都绕了走。

现在最重要是把通往新罗的要道断了。不管高将军在不在那帮人手里,先得把对方来路弄清楚。前后六十里都有驻军。敌军能从如此狭小的地区域内渗透进来,在重兵眼皮下伏击高将军一行,绝不是泛泛之辈,理不会是乱民山贼这帮乌合之众。

三百亲卫是什么概念?程老爷子给我讲了个真实的战例,同样发生在安东的事。当年伐高丽失败后,老爷子担当断后重任掩护大军西撤,为争夺一个小隘口的控制权死伤千余人,敌军势猛。断后军卒力有不殆,危机时刻程老将军亲率六十亲卫冲入战阵,前后半个时辰不到就重新夺回战场优势,六十亲卫仅一人重伤。

都是精挑细选的百战之士,攻守如一,之间的配合已轻不能拿默契来形容,阵仗之间一但被拉上火线。绞肉机般的运作方式。数百亲卫抵挡万余敌众在这个年代不是神话,李靖当年就这么干过几次,干完自个不爱惜身体给病死了,和亲卫无关。

现在接到的只是一份急报,没有详细的现场汇报,还不能妄下定论。大家气得骂娘,光说亲卫无一生还,也没有敌方阵亡数字,到底是临时接阵还是早有预谋都不得而知,只能焦急等待详细数据。

现在两边能做的就是有限范围内封锁消息,尽量拖延时间搜寻高侃下落,东北军务还不能耽搁,派谁顶替高侃成了最大的问题。梁建方当仁不让,不让去就打算站死在西监。没人理他,爱死死去,他去了篓子才大,那边都屠戮一茬了,他去再一茬,指不定连当地守备的唐军都不放过,尤其老头认为新罗人守卫不严才让流匪过境,应该把新罗也XXOO,害怕很。

“其实我觉得梁老将军所言有理。”百济是首要嫌疑犯不假,可能从东边过来的也有新罗人,如今唐帝国大规模军事活动对新罗这个跳蚤盟友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事发地点离唐、新边境又那么近,不能排除新罗的作案动机。

“老梁瓜,你也瓜?”苏定芳现在是接任高侃职务的可靠内定人选,除了梁建方外没人有异议,所以苏老头说话的口气已经有几分代入感觉了。“新罗虽小,于战局至关重要。此事不得善了,却绝不可此时攀扯新罗。”

“这就叫有恃无恐。新罗人知道这一点才肆无忌惮,反正有百济人背黑锅。他们目的就是拖延辽东战事进展,现在这么一换帅,前后起码拖延半年,目的达到了。”我没有和新罗人过不去,就是觉得这事怪怪的。冰天雪地,驻军就是不懈怠也难以保持有效的守备范围,所以被人家打个小规模突袭不奇怪,郑弘在北边也这么干了一次。可平时都好好的,唯独一次却让高侃碰上,明显是有针对性的袭击,首先是敌人掌握了高侃的动向,二来针对高侃卫队的战斗力进行详细周密的部署过。要不然……巧合?这明显找抽的话。

“巧合!”孙仁师……不可能抽不过他,暗地鄙视之!老头匆匆进来,新传到的军报朝桌上一扔,“敌方折损四百一十人,战报虽提到高侃被两路合围,却少有弓矢箭支,多以短兵相接,不是伏击。”

苏定芳吃惊的追问道:“多少人?”

“四百一十人。”孙仁师肯定地点点头。“事发点同我两部驻军相去不远,流匪恐大军追袭,不及清扫痕迹,仓皇而遁。”

苏定芳长嘘一声,闭目仰坐。嘴里只反复念叼:“四百,四百……”忽然睁眼朝程老爷子道:“老不死,你亲卫拉出来同我亲军较阵,如何?”

“那赶紧准备后事吧,吃顿饱饭。”程老爷子轻蔑地扫了苏定芳一眼,“四百、三百都分不清。流寇起码是老高人马十倍,真若三百战三百。老高这边不死人!”

“不见气,”苏定芳回了个鄙夷的表情。“亲卫对亲兵,难说!三千人可不容易渗进来,若我带三千人突袭,即便阵亡四百将士也绝不会给对方留下一具尸首,还等你来辨认?能点出来四百一十人,就是他们剩下人少带不是了。又没功夫处置,于是只拿回了兵器。这么估算,敌方最多千二百人。”转头朝孙仁师看看,“老孙,给你千二百人仓促下硬碰硬干老高三百,什么把握?”

孙仁师沉吟半晌,肯定道:“怕也得折损三、四十个。”

“要点脸啊,”程老爷子刚还一脸悲痛见谁骂谁。被孙大将军一番话逗得笑歪了,“什么叫死战?当了后辈的面可得顾这老脸。”

“哪最多五十,”孙仁师是个好脾气,不温不火地说瞎话。可能是老帅里儒雅的典范,反正怎么说总是一脸和蔼,不和你斗气。“老苏掐的恐怕准,怕是亲卫对上精锐了。是老高命不好遇了这点上。人家不是找他来的。”

程老爷子不吭志的,算是默认了。起身踱了两步,烦躁地将沙盘上几缨小旗打散,“不是老高命不好,是芒谷守军命太好了!若不是老高替他们顶了这一阵,真让人家摸了寨子下,不用各个击破,就光这一处得手,后果不堪设想!”说着指头使劲扎在芒谷背后的军需库上,“火一放风一起,又是棉花又是干粮,若趁乱冲了港里再烧你几条战船。哼哼,别小看千多人,真正动起手你两万人真堵不住人家!”

倒吸一口凉气,这***歹毒啊!真要和程老爷子预料的,这边军备一旦遭袭,由东朝西近六百里这一条线上的军卒就陷入困境。事发时隆冬己至,陆路运输都接近停顿,海运则朝不保夕,天寒地冻里,敌方不动一兵一卒就能让你数万大军死伤殆尽。

苏定芳脸色数,一拍案几急步奔了出去。孙仁师朝程老爷子摇摇头,“不光这一路啊,三个大粮屯都在这一线,我们怕是被新罗人给卖了。”

“它不敢!”程老爷子恶毒地翻翻眼皮,余光不经意扫了过来。有种被人头蜂蛰过的感觉,头皮发紧皮肤紧绷,能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瞬间连肠胃都不舒服。

老头以前待我太好了,这才是余光,要直视非吧我看死不可。

“它是不敢,”孙仁师对这种眼神免疫,依旧不温不火地分析着,“可它敢把这边的情况卖给百济,卖给靺鞨。这千多人先不论是派来的,可得理论清楚是怎么过来的。走过来?船?不管哪一路都得过新罗,难不成朝过飞?这隐患不除,别说老高,老苏去也一个下场。”

孙仁师边说话边用指头在地图上画圈圈,正是新罗和百济最靠近安东都护府的边境线,最后拿定主意般用力在上面顿了顿,“我们要这里!”

这些老头说话都牛得很。又不是要锅盔,过来给我掰一块,掰完就算了,反正锅盔不值钱。老头手指头粗,棒槌一样压到新罗国境里,稍微这么一划拉,劈开了,四分之一没有了,这下不但捞了多半条青川江,连一头入海口都收入囊中。若真得了这里,百济、新罗就可以无视了,下去就一马平川,随时想要随时取,易如反掌。

程老爷子爬上面看了看,“做梦!”

“借道,”孙仁抒一脸真诚道:“此事一出,靺鞨那边战事必然顺延,这倒合了薛仁贵的意思。无论百济也好,新罗也好,孤注一掷奇袭未果,反倒给了我们借道为高侃将军复仇的契机。只咬定是百济人所为。借道新罗,就这里。”

老孙猴精猴精,刚还一脸悲愤,照现在这个思路说下来高侃将军又物有所值了,巴不得英勇老头死翘翘的口气。借道。借了后胡乱惩戒百济两把见好就收,不浪费力气。用老孙的话说:只要牢牢把借来的土地把持住,新罗、百济加起来还没他家碗大,几个孙女就抵过这俩外邦一百次了,可见我给的方子还没生效。

俩老头相间恨晚的感觉,我和禁军几个二流将领还得跟前陪着,适时地穿插两句:“程公英明。不世名将!孙大将军高见,我辈之楷模!”

怪没意思的。军务碰头会一点都不民主,咱堂堂正三品,说起来也中将了吧?反正在座的也都差不多,凭啥由俩老头你一句我一句,别人想表达下看法就不行?这是欺负我没留胡子!咱也有过脸须。

等着吧,反正龙颜大怒就够了。这事搁了哪个君王都得震怒一次。关键得君震怒后的效果。就好比汉武帝为几匹马都能打下半个哈萨克斯坦;李治震怒就比李世民杀伤力大,总有邻邦遭殃,多远都不放过人家;宋高宗震怒也没办法,只好杀人家岳飞;慈禧太后一怒之下扔了北京城跑西安吃腊羊肉,各有各的爱好,这得看国力。

颖也震怒吧,九斤打得啪啪的,不学好。女孩如厕他蹲了对面看,还比较,东家长西家短的。

“打两下就行了!”烦不烦,军务繁多,一盘子白切牛肉都吃不安宁,打得嗷哇乱叫,孩子连自己为什么挨打都不知道。

“下作!”颖翻来覆去也就这么几句。当妈的就是因为不知道咋形容孩子错处才懊恼,不带停手的。

“下啥作,停了!”一把给九斤从炕头上扯下来,顺手扔远。想给孩子讲两句道理,忽然发现也没法开口,寻思半晌找不到楔入点,跟颖一样懊恼的表情,“滚!”

等九斤出了房门,夫妻俩相互埋怨地对望一眼。我不理她,吃饭先,忙一天连年饭都没着落,刚吃口就遇见打孩子这晦气事。

“您又不管,妾身管了您又恼火,”颖以为我沤她,不乐意抓我筷子叫停了,“都看学什么样,再往后这孩子要不要了?”

“神经病。”不理她,手打开继续吃,掰块热锅盔夹上。

颖赌气朝炕沿上一靠,有一下没一下的哀叹,既没有节奏感又影响心情,嘴里嚼得没点香味,气得筷子朝桌上一撂,“大过年死人了?”

“那就是妾身,这么下去不出年头就变牌位了!”

“多大个事?至于打完娃还不放过娃他爸?”伸脚踢了踢,“叹气叹得有点韵律啊,杀鸡一样!”

“就今这事……”颖想了半天也不好形容,索性一氇氇到底,“这孩子妾身管不了了!”

“啥事?看女娃尿尿?”话音刚落颖那边抽筋般笑了两口,扑上来就找我厮打。“打啥?你打我又啥用?男的看女的就不许,女的看男的就行?就是个吃屎娃,他想看和我想看不一样,分不清道理!”

看,话就这么一比喻,就好像我真看了一样,他爸他娃一起打,受不了。

“这事我也不知道咋和孩子讲,可你不能下作下作的骂他。骂骂大了,真下作了,你后悔来不及。”给颖手按住踢开一旁,“天地良心,有点脑子的都能记住孩童时期的事,你就没看过男娃?”

“下作!”

“切,说教育呢,看过就看过,反正我小时候撒尿从不避人,当街就来。都不知道被看多少次了,全女孩围了观察,可能其中就有你。”这点女孩有优势,男孩子大气,不怕围观。可男娃不同,总觉得不一样,当不一样到哪了呢?小姑娘不给看就越好奇,偷偷模模被抓住就九斤这下场。

打顶什么用?一打反倒觉得这事诡异了,男娃又喜欢冒险,总觉得干这事有挑战性,交流心得总结战术,年龄一大成流氓了,就程老爷子那种。

颖接受不了我看法,觉得我这属于歪理学说。虽然她一直不承认小时候偷看过,这就引起我好奇心了……

“过来!”冲庭院里自我罚站的九斤招招手,“别怕,来。”

“爸,不了。”

“啥不了?”蹲下给九斤挟起来,“转转去。给爸说说,今怎么被拿住的?”

九斤不好意思,揉了屁股不吭声。

“往后不许……”没想好怎么和孩子说这些,只好加了句,“暂时不许。”

“爸,娘真生气了”九斤内疚的从我手里挣脱,朝后退了几步,又摆出受罚的姿势,“爸,不转了,孩儿就这里站着。”

“那就站直站好!”撮撮手,快入夜了,怪冷的,进屋拿了件皮裘捂九斤身上,“站半个时辰,进来给你娘认错,知道不?”

九斤点点头,感激看看我,孩子纯真的眼神看得人心里不舒服。这个老封建,得说通才是!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一章 家教

更新时间:2007-7-24 22:25:00 本章字数:5427

和老资格的大家族相比,王家的家教不系统,不完善,也不科学。

这是九斤偷窥事件发生后,和周边能称上“阀”的家族作了全方位对比得出的结论。

未学艺先学礼,就这一条九斤就和同龄的豪门儿童有了差距。所谓礼,用礼仪、礼节概述就显得肤浅,从一动一行到德育心智包括品行、心态以至性格,全方位施教。按九斤的年龄来说,己经偏晚了,别家从孩子学话就已经开始。

九斤的行为用这个年代的准则来形容就是缺礼少教。这不是骂我当爹的如何如何,而是这个幼教的‘礼”中就包括一系列严谨而科学的少儿性启蒙教育。对大家族而言,合理的性启蒙教育属于豪门家教的重要环节。

父母极少出面现身说法,也不会因为孩子好奇而打得吱哇乱叫,到了一定年龄会指定一位有一定常识的未婚女性来对孩子启蒙。年龄不很大,我问过了,五岁的孩童就该慢慢接触这些,启蒙老师选择十到十二岁的女孩最合适,两人可以通过日益增长的友情和日常生活中的广泛接触达到相互促进相互认识的目的。

这仅仅是第其中一环。离让孩子身心健康的成长为唐帝国四有新人之路还非常遥远,需要更大的投入,一位德高望重的礼教老师是必要投资,绝不能马虎。不是说父母想怎么教就怎么教,也不是颖那样想怎么打就怎么打,随心所欲教养出来的不是人才,是杀才。是败家子。

汗颜,不敢问了,再问人家就该指我鼻子骂了,王家这么个教养方式在别人眼里简直是糟蹋东西,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子孙,前对不起元首,后对不起百姓,左对不起……(凑字)

我换人请教吧。至少和兰陵交流的时候不在乎被鄙视。粗心大意惯了,从没观察过兰陵怎么培养甘蔗的,也从没关心过甘蔗其他功课的老师是什么德行,不过有一条我清楚,甘蔗还没开始接受性启蒙,他比九斤小,还没工夫注意这些微小环节,养几条狼是个苦差使。

“当然有人。”兰陵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怎么开窍了?知道问这些了?还以为你家孩子都放羊的打算。其实挺好嘛。老王家德行从你手里发扬光大,代代呈传下去也别具一格。”

“别闹。实心问你,这不是不懂嘛!”欺负老百姓可以,可你嘲笑侮辱朝廷命官就过分了,还不是给你李家培养人才,幸灾乐祸个什么劲?

“早干什么去了?礼教老师?”兰陵笑得打跌,不知道她抽那门疯,我怎么她了?

“老师!我一直这么称呼的,可笑?”

“不笑称呼,早习惯了。”兰陵眼珠灵活乱转。一副又打算坑我的表情道:“我到认识个德高望重的,若郎君不嫌弃,就替你引见引见。”

“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好心了?”打量半晌,看不出破绽,“倒是心急,不许耍我。不要许敬宗那号的。”提前说好,道貌岸然的不许进门。太固执死板的也不收留。

“当请长工么?轮你桃?人家不挑你都好的。别说小小个侯爵,就是当个圣上请这些人还得端整的坐跟前听人家问两句话。教孩子得先知道父母是什么个品行。上至太子择师。下至草民,一样的章程,不是你财重势强就能请来的。”

“哪我朝家里请个爷回来了?”听得我有点不愿意。虽然不多,可的确有这种人,说难听话,这种人连撒尿都桃不出来毛病,把自己锤炼得和机器人一样,想想家里突然多了个这……挺恐怖的,和王家氛围格格不入。

兰陵又笑了,“不和你废话,想孩子好还不下功夫,世间哪有这么些好事都叫你摊上?”舒缓了下手指,轻叹一声,“其实也未必都是好的,比起别的教席来笃娃最喜欢你,生了豪门大户真是个好事么?你掂量掂量,想好了找我。”

“我是他爸!少乱和外人比。”

是得掂量掂量,为了王家以后能多屹立几年,是不是该舍弃九斤、三、四美好的童年呢?甘蔗比九斤年纪小,可的确比九斤懂事早。俩人同样站一起的话,甘蔗就比九斤招外人喜欢,犹豫不决啊!

“那就请了来。”颖听我这么一说,立刻有了决断。“不嫌师缚桃咱家,可咱也得挑挑他。好不好,留不留的,他说了不算,咱说了算。”

“定是好的。”能叫兰陵说好的那就真好,这点我坚信无疑。可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因为我和兰陵在好不好的认识上稍微有点偏差,往后孩子不是我想像中的模样了,我可能会埋怨兰陵。

“是谁?”

“没问。”最不爱问老师的名字,从小学一年级开学到大学毕业,我能记住三四个老师名称,还不一定教过栽,都是芳名,男的一很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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