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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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绎二十八到到三十开外不算困难,至少还算控制得到位,毕竟还在老多的领域之内。可过了这个领域,要演绎一个比自己真实年龄大十岁的人,就实在有点黔驴技穷了。

不客气,直接用黔驴技穷形容最合适,咱自己是什么材料自己清楚,自个写的东西自个也明白。生活经历再丰富,心理年龄再成熟,可毕竟三十到四十是男人生命中最多姿多彩的阶段,老多缺少这个体会,杜撰起来就显得生硬了。

就拿现在的王修来讲,老多尽量在里面加些臆想的元素进去,包括人生观、价值观的微妙转变,让他尽可能看起来更成熟,想当然地以为这样就能盘活、带动周边人物的性向发展,可事实证明老多太幼稚了。

恩恩,幼稚这评语对三十岁的人来说是个褒义词,说明老多还年轻,还很有活力嘛。

这不算瓶颈,年龄上的差距是难以用文字上的技巧弥补的,咱认卯;算老多年少不经事,得了教训,下次开新书绝不能这么托大,尤其年龄跨度一定得分划到自己擅长的范围内。

因为剧本需要,老多很认真将《唐男》阅读了2.5次,最后这0.5次正在进行中,这是给完本后大改做准备的,光阅读笔记都做了将近十万字了。说个无耻的话,其实自己还读得进去,写得很有意思呢……

看,人以无耻就老偏离主题。今写这么点东西是和诸位老友求教来的,说书友生分了,毕竟唐男的写作已经跨了两个年度,两年里早就称兄道弟了,谁和谁见外?

既然大伙都不见外,老多就以仁义兄弟的身份讨教了……现在即不冲榜又不冲票,一无所求的时候就只听建议不听赞颂。现在诸兄弟姐妹们但凡觉得《唐男》有那么点不爽,不耐烦,哪怕觉得私人感情该宣泄一下,都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书评区、摳摳群里泼洒出来,以不许骂娘为原则。

该是提高自己写作经验的时候了,老多不会放过任何学习机会,每天都会来书评区天天向上,不为别的,就为给下本书的质量打个好基础。谢谢,谢谢大伙仁义,三鞠躬。

废话不多说,万一说多变成收费章节就该挨骂了,起点是多少字收费,老多至今搞不清楚……

先遥祝诸兄弟姐妹们新年如意!老多不太会贺年,就觉得如意是最好的,打心底里期望咱起点里写手同僚如意,看书的朋友们如意,看唐男的兄弟姐妹们事事如意……脸红,咱文笔够滥,写不来更能表达心意的话,下次改进。

抱拳。

备注:因为过千字就得收费,无奈下分个上、下,很无聊。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五章 剪辑

更新时间:2008-1-31 21:49:43 本章字数:5786

不指望每个人都能懂道理,更不能强迫别人都比我聪明,天才注定是孤独的,就好像真理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兰陵同意我对天才的解释,毕竟可以称为天才的人不多,约等于白痴的数量,唯一不同的是白痴不孤独,周围总有几个取笑戏耍的无聊人士。

“看来我也不孤独……”理想是美好的,现实也是残酷的,当天才是幸福的,当白痴是需要勇气的,可悲的是,兰陵并不介意两者之间的区别。

“反正我也想不通。既然你觉得画骨头可以让你家九斤变得更聪明,就不用再连累笃娃也跟了一起,有一个聪明孩子就谢天谢地了,是吧?”兰陵顺手给甘蔗的书本收拾起来,以避免我布置什么稀奇古怪的作业出来。“下次犯病的时候不要朝我府上乱跑,吓着孩子。”

不可理喻!就随口那么一说,看兰陵紧张的。

“好了,别颠三倒四的,快回去吧。”兰陵没有留我吃饭的意思,傻了吧唧地翻出张新绘制的唐帝国海域图看了起来,很入迷,假装我不存在。

没话找话,胡乱指了一处道:“这画错了。”

“乱说。”兰陵头也不抬,嘲讽的口气道,“入梦了吧,还当自个得了筋斗云的本事,哪猴子叫什么来着?”

“姓孙,”挤了兰陵跟前坐下,脑袋叉在她肩膀上看海图,的确看得人茫然。

不得不承认,这年代绘制地图手段已经很先进了。前有三国时期刘徽的《重差》,后有西晋裴秀的《制图六体》,唐朝建国后又在古人的基础上引用更先进的计算方式进行了革新,采取严格的比例绘图。

现如今,在兴办的航海学里,俨然将地理图志归入一门重要学科,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来钻研,收效斐然。

“东胜神州在什么地方?”兰陵铺平海图取笑道,“别敷衍,指了上面说明白才行。”

既然看不懂,就胡指了一处海岛,“怕是这里了。告诉你,海外有猴子的地界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水帘洞的位置。”说完就顺了兰陵的腰肢朝下探索了几把,练武的女士就是这么耐摸。

兰陵无奈给我一肘,小声警告道:“小心孩子看见。”

这是个事。孩子大了就这点不好,似懂非懂地乱好奇,弄得父母稍微那啥一下都不自在。说老实话,这都多半年没和兰陵好好那啥一次了,每次都和做贼一样匆匆了事,连衣服都不带脱的那种,随时都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今不行,”兰陵转身给我手推回来,歉疚一笑,“笃娃还要过来,郎君耐耐性子,过些日子……”

尴尬地甩甩手,恨恨道:“过十年也一样,总不能给那小子给塞回去。”

“什么话。”兰陵掩嘴笑了阵,“同妾身看看海图打发一阵就好,过了这段就不想了。稍微坐得远点,挨着总是惹火,弄得都不自在。要不你且回去,眼不见心不烦。”

板个脸无趣道:“就不怕半夜给自个烧死了。”

“去!”红个脸回身捶了我几下,“你家三个呢,少这里取笑我,怪不好意思的。”

摇摇头,竖起两根指头晃了晃,“准确地说,能那啥的就俩。”老四那里我总有些下不去手……问题在我,有种难以言述的心理障碍,即使现在好多了,也不太能拿得起架子给老四丢上床。

兰陵会错意,撇嘴哼哼几声,一脸不爽。可能是近半年夫妻生活不协调所致,扭身又蛮不讲理砸了我两拳,“那你就留着个水灵的,跑我这里显摆什么!”

“好好的,怎么又动手。”习惯地给疯婆子推开,起身跺了几下脚,看来年龄是大了,坐一会腿就麻。老气横秋地抖了抖袖口,“咱都不是小孩子,又这么些年同床异梦的过来了,有些事大可以开门见山地说。今来不是跟你探讨画骨头的学问……我觉得这节骨眼上跑出去围猎不适宜。”

“什么?”兰陵骤然收了女人家的扭捏,面如止水地看着我,“说明白。”

“不该我明白的我从不想明白。可你的脾气我清楚,别说甘蔗想去围猎的话,小屁孩懂个什么?你抓俩兔子叫他射两箭就能敷衍过去的事,非得让我大张旗鼓地弄得尽人皆知,搞什么名堂?”兰陵说的时候我也没这么多想法,只当她真给孩子许了诺。可仔细想想又驴头不对马嘴,经我手办出来可就变成王家围猎了,和你堂堂长公主有什么干系?

是可以邀请她一起,长公主随王家侯爷和一干老不死去皇家猎场也没什么破绽,可我总觉得别扭。不是事情别扭,是兰陵别扭,人和人待时间长了才能感觉出来的那种细节上的不协调。

“给孩子长见识不错吧?”尽管兰陵还在嘴硬,可被我盯得有点不自在了,浑搅道,“孩子这么大你就从没操心过,办个围猎就要命了,怎么当爹的!”

“屁话,少拉扯。”随手抽了个软垫靠了案几上,可能是坐的姿势不正确,弄得浑身不爽。拉了脸在腿上敲打一阵,心一横,闷声问道,“围猎全程下来近一月时日,你究竟要躲什么事?”

“胡说!”兰陵抽筋一般地从软榻上蹦下来,看架势就要发作。可随即收了气势,一脸不屑地又卧回去,冷哼几声,“子豪失心疯了吧,什么事值得我躲?怕是满大唐找不出来呢。”

“怕是,”叹口气,让人不舒服,就好像提醒我她的身份,不给人留一丝颜面的那种口吻。起身一礼,“下官失态了,还望殿下恕罪,若再无别的吩咐,下官这就告退了。”

“别忘了围猎的事,”兰陵背对着我摆摆手,“且退下吧。”

手里是没有好兵器,真想朝这娘们身上招呼几下,压了气转了门口上依礼一躬,“遵命。下官一定尽力办好,绝不会让长公主殿下与小郡王失望!”话刚落地,甘蔗从身侧进来;我这会正来气,不用给他娘俩面子,又朝甘蔗一躬,“小郡王安好,下官告辞了。”

甘蔗一哆嗦,见鬼的模样瞪眼看我,脚下一踉跄退了兰陵榻前惊慌失措喊了声‘娘!’

兰陵腾地从榻上坐起,怒气冲天的给甘蔗抱了怀里朝我喝道:“小心吓了孩子!”

我正犹豫该不该继续行礼,兰陵已经给甘蔗打发出去,顺手耗住我脖领毫无怜悯地就带进屋来,发力朝榻上一甩……飞行员特训的感觉。

“谋杀朝廷命官!”

“闭嘴!”兰陵转身给门关上,临了又放了门闩,扭身怪笑几声,“是个人,顺眼了都能当云麾将军。即便少了一个,吏部上三五十年也不会过问!想好了没?”

“想啥……你想干啥?”

兰陵瞬间满身温柔下来,温言软语风情万种道:“那就先祝贺王家的三九大少爷了,明早他就心安理得接管王家家业。”

“能喊救命不?”有点忐忑,榻上没有趁手的,枕头难以防身,“别过来!我没准备好……哎呀!”

过程并不甜蜜,虽然很暴力,可和性侵犯没有任何关系,就是挨打而已。尽管我竭力反抗了几下,可毕竟年龄大了……

“你刚拿啥砸的我?”头有点晕,就是刚刚致命的一击让我放弃抵抗的,现在还没缓和过来。

“学问。”兰陵好整似暇地坐了榻上整理自己,又恢复了长公主那种高贵气度,雍容华贵远离暴力的那种容颜。

“***!你个臭婆娘拿竹简砸我!”靠,这种代表华夏文明的上古珍藏品打起人来竟然这么霸道,轮下去和榔头没区别,太狠了,“日子没法过了,房子孩子归你,我只身出户!”

“本来打算用碑文来着,可跟前只有竹简。”兰陵拿起个锋锐的长簪子比划几下,笑问,“反正你也没带什么来,着急走么?”

“不着急!”

“那你就听我说说,你不是想知道么?”兰陵轻柔地给簪子插了发髻上,朝我皱了皱眉,“你平时是个怕事的,就因为这点我才感激,为了我娘俩的确用心了。”

“什么意思?打完人后开始感激?那能不能让我感激你一次?”腰上得了几下重击,现在半身酥麻的很辛苦,火气腾腾地冒。

“谁都有压不住火的时候。”兰陵叹口气,眼神忽然变得歉疚起来,“多年来,当你是郎君,当你是弟弟,是人世间最亲的人。经历得多,兄弟阋墙,姐妹反目,这一说起来死走逃亡地各安天命了……”

“那就对了,总归少个活活打死的,我一挂你经历就全了。”

“孩子话,”兰陵一把给我拉起来,伸手在我腰眼上轻轻拿捏,“拿你当至亲至爱,你跑来要吃要喝要按了榻上行房,夫妻间就是这样,我心里都是喜欢。”

“你还喜欢施暴。”

兰陵不理会,依旧不停手地推拿,“可总有窝在心里的不忿之事。你兴高采烈时跑来显摆,你满心不悦时跑来抱怨,你欺瞒诈骗得手时候洋洋得意,你被我揪了短处时垂头丧气,这些我也喜欢。”

“你就是个变态!朝上点,肋骨断了都,轻点!”

“可我不行,我就没你这么自在。”兰陵又叹口气,“既然是夫妻,就得坦诚相待,是是非非的日子过起来总有个拌嘴的时候,可……”

“可不应该打人!”

“可这就是我期翼的日子!并不是想欺瞒什么,但就没法和你坦诚,没办法!”

兰陵口气一变,我立刻朝后缩了缩:“你没法坦诚就该拉住我出气?”

“我是恨你不理解这些。有些事不想让你明白,不是瞒着你,是护着你。可我又不愿意让你有别的想法,总是觉得亏负你了。就好比刚才,一来我就知道你有什么打算,催了你走,可你偏偏装糊涂!”

“我不是装糊涂,是怕你因为什么事出了岔子。”当然理解兰陵,也知道这些年来她一直暗地里维护我,不愿意她有个什么闪失,“现在京里这么乱七八糟的,你又和宫里那个不对付,这贺兰家的丫头一死我第一个担心的是你!节骨眼上你忽然要出去围猎,我能不操心嘛?你不明白你对手是个什么人,这贺兰家的人早该死绝了!”

“什么?”兰陵听罢一个激灵,警惕地看着我,“你都知道什么?”

“我啥都不知道!就算以前知道一点,可也被现在这情形弄糊涂了。我才不管谁是谁,大唐兴衰和我有个屁关系,就想抓紧时间把这一辈子过完了了事,是安宁过完。”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兰陵,虽然在政治斗争方面她是高手,可谁批准高手就不能失败?

“没良心的话。”兰陵不满地推了我一把,“我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大唐好,却和你没关系,让人失望。”

“搞政治的都这么说,归根结底都是野心害的。算了,你不说有你的道理,我去准备围猎事宜。”

兰陵笑了,无所谓地摆摆手,“这次搭了你王家的顺船出去游玩个多半月最好,你不是问我躲什么吗?就是带了你躲过这多半月的时日,让他们自个乱去。现在都憋住劲呢,等咱们进山那几日才有好戏看。”

惹事我不在行,可听兰陵口气真诚,也就不追究了。毕竟人活着都不容易,当百姓有百姓的辛苦,当皇亲有当皇亲难处……这么想想也就不怪她施暴。别家女人受委屈可以找自家男人诉苦,可兰陵就没这么好命,皇家的事就算一坨臭屎,她也得忍着恶心说是香的。

“也好,反正现在够乱的,围猎能让你清净个多半月,换换心神也好。”捶了捶腰,给了个笑脸道,“下次不忿的时候可以打别人解恨,不用再朝我身上招呼了,老胳膊老腿经不起这么些磨难。”

兰陵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这么一说倒显得你大气了,还以为你得计较个三五天才过去。说开了也好,其实我也妒忌你家那三位,都能敞亮地活着,唯独我这边三五不时地得睁眼遭几次谎。就是老了,怕是得带些瞎话到黄泉才行。”说着假装大气的一甩腕子,自嘲道,“活着朝郎君遭谎,朝孩子遭谎,朝兄弟姐妹遭谎,死了怕连阎王都得哄骗,皇家里一个个的都这么过活,该算金枝玉叶了吧,呵呵……”

点点头,“你这么一说倒让我有了感觉,难不成你皇家人连说心里话的时候都是拿瞎话铺垫的?看似真实的谎言?”

兰陵一愣,迷惑地看着我。

连眼神都无辜的这么真实,“好了,你说啥咱就干啥,反正贺兰家的人都该死,死就死了,他们料理后事,咱们围猎。”

“她死她的,与咱们围猎何干?笑话!”兰陵不屑地撇撇嘴,“别胡思乱想,快回去预备!”

我没有胡思乱想,这么些年下来,没人比我更了解兰陵。至于围猎,早在过年前兰陵就已经开始高调筹备了,圣上知道,还拜托了左右卫的主事,而那时候某人还活得好好的。在别人看来,公主兴致勃勃地想和自己孩子享受一次母子狩猎活动,虽然有点铺张,可浓浓的母爱让人心怡。

至于下来死了什么人就无所谓了,既然左右卫上不得空,恳求甘蔗郡王的老师筹办一下也不算逾礼,可怜寡妇还能求到谁门上?所以得凭夫妻间那种神奇的第六感,感觉兰陵掐算得精准,围猎的时日恰恰就是死人出殡不久,有关人员开始相互清算的时间。

既然要清算,那就免不了要乱那么一阵,此时的长公主和王家侯爷恰恰不在京城,所以说清算后不管什么结局都和这两人拉不上关系。若长公主想在清算过程中得到什么利益的话,只需要安排几个能说上话的人把局面搅浑了,顺手摸上几条鱼的难度不大,或者干脆就不予理会,当事人身心憔悴的时候她这么一回京,一抚慰,哥哥妹妹的这么一展亲情,该得到的就全得到了。

温柔,暴虐,蛮不讲理,与女性有关的方面仅仅是向我一人展示的,是我俩的私人空间。对外则是知书达理雍容华贵的长公主,高高在上却又温文尔雅;对李治来说,兰陵则是精明能干又招人怜爱的寡妇妹妹,即是臂助,还能三五不时的倾诉下亲情。或许在李治心中,世上最值得珍爱的就是这个妹妹了。

阳光灿烂,观瞻一个近乎完美女人的时候,没人会注意她脚下的阴影,但不能否定它的存在。隐忍、不露声色、冷酷、谋略、诡计……凡是能挫败对手的,应有尽有,样样精通。

能历经多次动荡,却一直站在强势一方的人啊。尽管她心里有多么悲凉,多么身不由己,多么不堪回首,可她的确做了,而且干得不错,所以我不能指望兰陵立地成佛,只好将她的这个部分在我潜意识里屏蔽了。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多年来我俩处得不错,就好像童话里穷小子和美丽公主的故事。没有巫婆,没有毒蛇,穷小子傻乎乎的开心,而美丽公主也觉得俩人傻乎乎地都挺开心,于是公主总结出两套游戏规则,一套是和穷小子在一起,一套则是应对其他人,乐此不疲,白头到老。

挺好。

正文 第四百五十六章 半预备

更新时间:2008-1-31 21:51:05 本章字数:3415

很多男人都有一个梦想,结识一位既美丽又单纯的可人女子,纯净如白纸一般,等待你去描绘一幅动人的画卷。

可万一你不会画画呢,一阵涂鸦?可万一你来了兴致折成一个纸飞机远远地抛出去,然后落入臭水沟?可万一你只是内急,用来当了手纸?

所以以上梦想皆不成立,但九斤喜欢我叠的纸飞机,在孩子看来这非常神奇。

“总是打岔,”颖小手一挥,就将九斤的新式战机拦截下来,然后拧成麻花扔了脚下,“围猎是怎么回事?外面吆五喝六的,可妾身竟蒙在谷里。”

“打算带九斤见见世面。”叫我怎么解释?尤其面对颖的时候,我舌头总不太好使,笨嘴笨舌那种。

“也好,”颖斜了我一眼,“就只有九斤?”

“你不能去,全老爷们,死羊死鹿的,臭烘烘。”翻个身,抓了张纸又折起来,最近我就很喜欢这些小手工,还天马行空地剪了好些个窗花,让老四大感惊异,武断地判定我上辈子是个女人。

“还有鹿?”颖点点头,不满道,“果然是去皇家林子,兰陵公主就不算女人了?”

“没她还去不成呢,你以为皇家林子那么容易进啊?”手一翻一掏,给纸球吹膨胀,很形象嘛。笑着摊平颖的手掌,“来,送个兔子给你。”

“真像,”颖借着窗棂的光线细看纸兔子,爱不释手地放了炕头上,反掌急速一拍,“砰!”

“兔子死了!”九斤看这一幕嘿嘿直笑,这孩子缺心眼,就不知道要大祸临头了。

旺财体力不行了,去了受其他彪悍猛犬欺负,留守;针鼻也算了,顶了个细狗的威名,可已经被二女娇惯成老爷狗,除了欺负旺财外再没有别的本事。

围猎啊,真是丢人,家里除了护院狗外再没拿得出手的猎犬。看来我这纨绔子弟当得不合格。膀子上没鹞子,马后面没猎犬,这太堕王家威风了,二娘子也声明他没有围猎常识,所以开始加班加点赶制些猎户们常用的套索、针木栏之类的低档道具。

“你觉得能用上?”翻看二娘子做的这些玩意,又看看二娘子的跛足,“自己已经试验过了?”

二娘子得意地“嗯”了一声,脸上尽是自豪。

“你就不怕给陪同的老将军也给弄跛了?”臂展长的软木栏埋在浮土里,一把指余粗的锋利木刺裹在木栏两端,一旦踩了软木,木刺立刻就被搅起。玩命地朝腿上戳,运气好就扎两下,运气不好能被软木栏释放地回力绞骨折,简直太不智能了。

二娘子很聪明:“可以竖个牌子,提醒陷阱。”

“都拿去厨房,赶紧当劈柴烧火,否则我给你另一条腿也打跛!”文盲啊,谁家围猎带这么恶劣的陷阱去?关键王家没一个人受过这方面的教育,光觉得倍有面子,但围猎怎么个围法就两眼摸黑了。

程老爷子挺高兴,因为我第一个邀请的就是他。老头认为他有义务将围猎的常识教授给我这个代理孙子。

什么叫围猎?这其中的学问大了。

并不是我与二娘子相像的一堆人把猎物包围后乱箭射死。偌大个山林,方圆近千里的猎场里,这得派多少人围啊,蛮干可不行。

讲究的是阵法,不同的季节里,因为猎物分布的差异,应用不同的阵法。和行军布阵一样,有指挥部,有参谋部,有联络部,甚至还有探马,围猎的前三日是不许杀戮的,这段时间叫融汇。

就是一行人熟悉道路,熟悉地形,标明探明驱赶某种猎物的路线,并有意无意时常出现在动物行进的线路上,让山林里的野兽习惯你的气味,消除敌意的一个阶段。

野兽闻不得烟火气,所以头三日里,参与围猎的人都得吃冷食,除了大本营,其余的营地里不能见明火,说起来也很辛苦。

探明了狩猎区域的兽群分布后,由有经验的头领做出最后的战术部署,逐渐对兽群施压,安排一个最事宜狩猎的地点,分派狩猎小队进行竞赛式杀戮。

而竞赛也有严格规定,季节不同,狩猎的对象也有分别。比方说春猎就不能加害有身孕的雌兽,而不管什么季节,刚两岁以下的幼兽不在围猎范畴之内。个别种类是作为彩头出现的,如熊、豹等,这年头虽没有动物保护法规,可它们是山林的霸主,从某种角度上看也属于猎手,是受围猎者尊重的物种,可以猎杀,但仅限一只,率先斩获猛兽是极露脸的事,一般来说都由围猎队伍里最有身份的人来完成最后一击。

我决定把这个荣誉让给程老爷子,与宰杀牛羊时候的心境不同,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见到食物链顶端的强势物种捕猎时的勃勃英姿,每次动物世界里播放猎豹追捕蹬羚时候就热血沸腾,而看《大白鲨》尾声那条矫健的鲨鱼被杀掉后,心情却低落了好几天。看来自己很变态,也许失败的强者才受人同情,而弱者……我从不在乎多手刃几只鸡。

规矩得记下来,怎么部署则要慢慢学习,至于猎犬猎鹰的,甘蔗有狼,程老爷子的猎犬不少,李老爷子虽老说自己年纪大了,可一听狩猎就变得摩拳擦掌,扬言要在猎场上让程老爷子甘拜下风。

至于梁建方,本没打算邀请他,可又不想挨打,只好很委屈地和这老王八蛋私下约法三章,不许在众人面前让我下不来台,不许当了孩子的面辱骂殴打我,不许因为同李老爷子有过节就随时拔刀相向……想想和这老杀才在一起长刀短戟的相处近一月时日就不寒而栗。

“我觉得九斤还是留了家里好。”老爸以身犯险,就不必连累孩子受罪,至少不会被一群老野人吓到。

“什么话。”颖第一个就不愿意,“爷爷辈的就不提,这可是王家几十年里最露脸的事,九斤身为长子当然要参与。”

“可二娘子给脚弄伤了,到时候怕孩子没人看顾。”想想一群疯子,人人手持利刃嗷嗷叫唤着,奔马的奔马,放鹰的放鹰,前有猛兽,后有恶犬,兽群奔突,鲜血四溅,人嚎马嘶……这场面里裹挟个满面惊慌的毛孩子,二娘子兽血沸腾得早已忘记自己本分,拖着跛足还不会射箭只好乱打弹弓……

“乱想,孩子安顿了营盘里,禽兽还学会劫营了不成?”颖正按了王修爷爷留下的皮甲的样式给九斤设计猎装,母子俩兴致勃勃。

也说不定……就记得二战时候有个大象劫营的故事,反正给踩死了不少人,挺危险的。王家得多带些人才行,拉上谢宝一起,他上过战场,能稳重些。

我的安排是,府里十多名护院分成两队。二娘子带领一半跟了九斤前后,谢宝率领一队随我左右,狩猎的主力就由三个老英雄的卫队来担当,王家管好后勤就行,发放点干粮还是在行的。

这些日子让二娘子抓紧养他的脚伤,让谢宝暂时带了九斤练马。马匹作为男士最重要的交通工具,得让孩子早些接触,这是颖的主意,我知道她什么打算。

宝马墩墩跟了我这么些年,看似修炼成精了。人言不在话下,无聊的时候我经常和它聊天,如今连笑话都听得懂了,最喜欢荤段子。有它陪了九斤我放心,孩子站了墩墩跟前还没腿高,可上鞍时根本不用人扶,抓了缰绳踩了马腿上就能爬上去。这种动作若搁别的马身上早就开踢了,可墩墩耐心,曲了腿放低身形,还扭头在九斤屁股上拱两下使劲。先慢跑几下,让孩子适应节奏,然后绕了庄子坡头跟前上下数次,让孩子习惯路面的落差,觉得差不多了,逐渐加速跑几步,再跑几步,快快慢慢地和新骑手磨合,比人都心细,我老远看得胡感动。

“这明明就是人嘛!”老管家怕谢宝毛糙,伤了小侯爷,和我老远看护着,看这幅情形竟也感慨起来,“若说侯爷使唤过的,不说这马了,狗了,就案几上的镇纸、墨砚都能得了人气,一件件活物一般。”

“这是本事。”得意地将皮手套带起来,手叉了腰上,黄埔一期的派头,“用人,用兵,用物件,只要能用活,这都是本事。”

“是这话!”老管家挑大拇指满面红光道,“这可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本事,没名堂的人想学也学不来!老汉这么些年瞅着,咱小侯爷往后也不简单,得了侯爷您真传。”

咧嘴大笑,冲墩墩打了一声唿哨(小时候基础没打好,响亮的那种总学不来),墩墩那边长嘶一声,放开四蹄就奔了过来,谢宝疯了一般在后面又追又吆喝,九斤在马背上起起伏伏地颠簸,给老管家吓个半死。

没到跟前就冲了九斤喊道:“美不!”

九斤激动得脸皮通红,小嗓子嘹亮“美!”

“自个骑庄外撒欢去,让你谢叔叔歇会。”说着冲墩墩屁股上轻轻一抚,墩墩立刻会意,“哎呀呀”叫着就朝官道上跑过去,不服不行,连叫唤都像人。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七章 水淹龙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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