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喂我乳我脱她胸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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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悖我的经营思路啊。这东西如今用起来,从起先的时尚,变成习惯,货品档次由高到低,不同的阶层有不同的供给,只能越卖越多,没理由减产。真是东西两边经济不景气,折了我的客源也罢。可两边回来的人也有,说陈家的花露水在那边火得不得了。这道理没办法掰扯。按老四的说法,如果不算预期值,只按往年收益论的话,王家这三年里头,得少收益两万贯上下。这可是纯利润呢。

听得我小心肝直冒血,不满地拧了眉头问道:“多久的事儿了,怎么现在才报?你这管事怎么当的,饭都吃到沟渠子里去了?”

老四一脸窘迫,靠在墙上不吱声。

“二女呢?一并叫来。俩管事的,只顾着打架,这亏就吃在眼前,责任谁都跑不了。”起身不忿地朝炕上的账单踢了一脚,“显能耐啊,俩月里给我把缘由找出来!”

嗓子眼扎根鱼刺的感觉,反常。花露水虽说已经不是王家主要的财务来源了。可我这作坊养活多少人,不光是王家庄子,林林总总,周边多少人指望这作坊吃饭呢。你现在有收益,可往后没收益怎么办,叫大伙儿都回家?那王家成什么了。这要给京城知道,多少不安定因素啊,这要给治安带来多大混乱啊,这要给国家带来多大负担啊,这要让王家少赚多少钱啊。

京城明星企业,王家不好出头,陈家可耽搁纳税大户的名头。我生意不好,我缴不了那么多税款,这不能怪我。老丈人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朝地方上部门上一坐,这苦一诉就是一下午。总体来就一句话:有人坑我!

谁敢坑您啊。王家侯爷的老丈人。满京城曾经有个敢坑你的,这不都上吊了嘛。这招牌树立得还不响?

“就是有人坑我。包括你们内府。”指着兰陵的鼻子,一副讨债的模样。“还让不让我爷俩活了。”伸头朝窗外喊,“甘蔗,过来,跟爸喝西北风去!”

 

 

 

 

 

正文 第四百六十九章 对质

更新时间:2008-10-21 19:46:51 本章字数:3278

 

到喝西北风,兰陵有不同的想法。“照这么说,内的亏空和你王家无关喽?”一边说,一边用不屑的眼神扫量我。“你王家早就和我内府划了疆线,敢说你没有把手插到西边去?当初说好的,内府是你王家的下家。从你家取货,搁我家卖。如今你旱涝保收了,还反过来咬我一口?”

“胡说!”倒打一耙?脏水反倒泼王家身上来了。我王修是爱财,可取之有道。约好的事,讲的是规矩!“编排,再瞎编排恼了啊。今儿就怕你反咬一口,咱有备而来。”说着,怀里掏出账本,扔了兰陵眼前。“但凡有点良心,你自己看看。”

兰陵拿起账本,顺手扔了一旁,“能拿出来的就不叫账!别以为我手里没有重样的。你花花肠子多,你厉害,连记账都是你教的。我这学生可没查老师账本的本事。”

“再诽谤,我告你去。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说人话呢,少赌气。该给你看你就看。”

兰陵怪笑了两声,“又推到我头上,谁一进门喊叫着要带孩子去喝西北风?喝啊,多好的身板,一碗井水都能喝掉半条命。想打擂台,就得先有底气。谈的是个‘理’字。是谁不说人话?”兰陵不愿意了,三五个点心盘子撤掉,露出个大案几来,指着我坐到对面,“现在说,该怎么谈?我这边有合约。”

好好,公事公办。我喜欢。既然大伙坐齐平了,不分高低。该说的我就不客气了。首先,王家是供应商,既然你这西北地区总代理拿不出应有地成绩来,咱合约上都是写好的,卖不够量,我有权替换。

二来,价钱是我订的,这花露水王家独一份。你卖不掉,不是产品有问题,说明你经营有问题。既然销售上出了毛病,你不早早说。如今供货商指着鼻子问你,你还理由多多。更别说还派人找老四私下接洽,逼我们降价。垄断产业,降哪门子价?我但凡降了。这不是提高竞争力,是自贬身价!

三,既然摆出合约,就别说我不讲情分。生意归生意。谁不好找谁的毛病,不是说你内府大,线头广。就可以回头欺负王家。说难听话。你敢拿着合约来谈。我就敢把生意交给别人,想跟王家合作的不是一两家。什么是寡头。这就是寡头!

兰陵笑了,说:“今儿才知道什么叫不讲理了。这生意好不好做,看你王家脸色,这些年,内府上可是一声不吭。若真是你说的那样,钉是钉是铆,大家楚河汉界分化得清楚,那卖的不好,我忍着。你家把手伸了西边去,这边给我货,那边你自家还卖着。且不说谁卖,肯定是你王家的东西,说说有没有这道理。是你越界还是我越界?你还来了一二三了。”说着,学着我刚才的口气和姿势,“首先,王家即是供应商,你就不该存了在我地盘上分秤地心思,既然你先干了不像话的事,就别指着我鼻子说我卖的不好。二来,价钱是你定的,你王家是独一份,你产品是没有问题,这个理,我担了。三,你把生意给别人试试,你试试啊……”

这较上劲,就没讲理地地方。各有优势,内府是财大气粗,王家这垄断生意也做得理直气长,但凡一到火头上,就容易跑题。这一跑题,什么恩怨都拉出来了,从大人到孩子,一个个的数落,方圆几百里就没一个好人了。

等吵过去,吵累了,天就快黑了。兰陵东道主,该吃吃、该喝喝,我又渴又饿,混了甘蔗半碗炸酱面。父子俩都有点饿,喝西北风的感觉。不像话,大人挨饿不要紧,孩子正长身体,多吃多长,定时定量就太残忍了。

“定时定量是应当的,这是规矩。再者说,你要不吃半碗,孩子也不会饿着。”兰陵没心没肺,一边喝着茶,一边趴到灯前挑灯芯玩。“今儿呢,你是来评理地,是来砸场子的。本就没留你吃饭的理,死皮赖脸蹭孩子半碗,吃不饱你骂娘是什么意思?有力气咱接着吵,没力气就我说你听,少回嘴。”

炸酱面不错,就是少点。不管有没有力气,吵下去也没个分说。高调地点了点头,指挥甘蔗取几盘点心来,要油腻的,你娘不吃地那种。

兰陵半躺着,朝我竖手指晃了晃,“不许说话,指天立誓才行。”

“那对我没用。”古人的玩意儿,对我这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毫无束缚之力。这么多年立地誓加在一块儿,真要都应验了,光劈在我身上地电能,都赶上发电厂了。

兰陵习惯了,盈盈一笑,“今儿就你我俩人,说地话对得起良心就行。”

“那对你没用。”女人这玩意儿,良心太多了。谁知道她今天站在哪个良心的立场,这些年我听前言不搭后语地良心话,光嘴皮子用到的能量,都赶上核电站了。

“那怎么说?”兰陵不爽地抬了半截身子,朝门口下人喊,“去给王家侯爷下半碗炸酱面,就半碗。”

这还差不多。捧了大海碗,筷子抄得吸溜吸溜的,“说,说良心话。剥两头蒜来。”

兰陵起身出去了小半会儿,回来见我还没吃完,笑了,“你吃着,我说着。腾不出嘴来,点头就行。”

点头。

“你王家的东西,有王家的印记吧?”

点头。

“说起来啊,你家花露水是好东西。不管东南西北,有人的地方就能卖出去。所以,我内府也不是空口白话的讹你。明明有的是人要,可凭什么就越卖越不行了呢?行行,你吃你的,先听我说,别噎着。”说这里。兰陵取过一个匣子,放我跟前,“吃完了就看看。”

“再来碗面汤。”趁着油手,也不擦抹,抓了盒子过来打开,王家花露水,十多种包装全在里面,各式各样的规格都有。

“看看,是你家地东西吧?”

拿了瓶。随手晃了晃,拔了软木塞,搁鼻子底下一闻,“这没错。我家的货。稀奇吗?即便西边也有走单帮的,他拿的货比你贵,就算在你地盘上卖,也卖不过你。小打小闹的经营。当初你都不在乎,如今倒成把柄了?”没道理的事,和人家跑远路的争,拿这理由搪塞。笑话。

兰陵点点头,“承认就好。别说我欺负你,也别说内府欺负王家。你估个价码。这一盒东西我该卖多少钱才合理?”

这难住我了。现在产品花样这么多。撂开手让老四、二女管多少年了,随便估了估。“这一盒……看你包装得这么华丽,盒子做得这么精致,少说得一贯五吧?”

兰陵摇头一乐,“真要你估的这个价,咱俩今天也不用坐这儿打官司。满共下来,也就刚刚一贯。还是一般商铺的价钱,若要大宗起货地话,会便宜更多。”

“不会!京城里也不只这个数,何况西边。”抬头看看兰陵表情,她不会在这事上跟我打马虎,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怕只是你不会吧。你能替你婆娘做得了主?老四、二女俩丫头片子,一个顶一个的精明,更别说你家那大夫人了。财迷心窍。”

“说气话可以。还没弄明白,不许朝我家人栽赃。”兰陵怎么想我不管,我家里人,别说怀疑,想都没想过,这东西还不知道哪儿来的呢。这会儿一个个点名诬陷,别指望我给兰陵好脸。抱了盒子站起来,“今儿到此为止,这东西我拿走,自有分说。若事情真出到王家,该出多少我王家贴你多少。若是你内府耍花样,那就得好好掰扯掰扯。”

兰陵哼了一声,指了指门框,“留一贯钱来,好走,不送。”

“欠着。”说罢,头也不抬,赶着回家。

一家四口大眼对小眼,拿回来地盒子四四方方扔在炕桌上,都不言语。

“都说说。”我有点不耐烦,“这一堆该是多少钱?凭什么只卖一贯?”

颖咂咂嘴,拈了里面一个精致的瓷瓶子说:“套了色的花瓷。光看这摆设,里面就是灌凉水,也该有一贯了。”回头看看老四,“你姐夫问话呢。你俩管事的,可没装死地理。”

老四斜了二女一眼,朝我这边打眼色,意思很明了。

二女不吭声,拔了木塞挨个闻,三两下下了炕,跑对面厢房拿回一模一样的匣子来。两个匣子摆一块儿,没个分辨。二女手里管着配料的行家,凡是精致点的型号,都经她手。两厢一个个比较,又倒了茶杯里看色泽,手法很是熟练。其他三个人看得莫名其妙。

半晌,二女朝我迷茫地摇摇头,一脸地无知,气得颖扳了二女的身子压在腿上,照屁股就是两下。“装神弄鬼。倒是给个说法啊。”

 

 

 

 

 

正文 第四百七十章 混淆(上)

更新时间:2008-10-21 19:47:00 本章字数:3062

 

家上下团结一致,想出什么问题的话,可能性不大。了,私下给我汇报过好几次,她手下的人,那是连家眷安置的。这点我放心,二女办事跟老四不同,讲究的是周全。心思,俩人各有长处,二女是谨慎周密,老四是眼光长远,都不是会犯浑的人。至于管秘方的颖,从她那儿出纰漏的概率比拿脸盆子把自己淹死的可能性都小。至于我,虽说有说梦话的习惯,可我也没和外人睡觉的习惯。

现在就等专家的结果了。花露水作坊有配香料的高手,好几位是祖传的手艺,比二女这种伪冒专家内行得多。说起来,这年代玩香料也是个时尚,从晋魏朝开始,配香的手艺就已在贵族***里颇为流行。到了唐代,这种技艺已经达到了巅峰,有产业化的趋向。花露水同配香密不可分,多年来,二女网罗了不少这方面的人才,已经形成了专业化、多元化的研制思路,这个精英小组早已成为花露水作坊的核心。

从兰陵给我的那个盒子来看,里面装的都是比较上档次的产品。有花露水,也有王家研制多年才投放市场的新型香水,可谓老中青三代集合。若说哪儿出了问题,它也得有能把这些方子都收集起来的本事。这可不是一两个人能透露的消息。

作坊有专门的实验室,当年二女投入巨资兴建的,除了她和部分专家外,没人有资格进去。从二女嘴里说出来的斩立决。可不是开玩笑。为了做出表率,我与老四就坐在实验室外地门廊里等消息。

老四对这点尤其不满。作为花露水作坊的禁地,她这种身份竟然也是头一次进来,心里的不平衡带在了表情上。

“着什么急,”把踮着脚四处张望的老四拉坐下,“老老实实等着。”我也有好奇心,要不是老四仗我的势,非得吵着进来,我这会儿就在实验室里开眼界了。说起来。家里有这种正儿八经的科研机构,我这当家主的竟然从没来过,也太不负责任了。

“姐夫,二女霸道吧。这花露水可是两家合作。凭什么不让我进?”老四出门零食多,这边挑拨着,那边吃着,前后不闲着。

“你算哪家的?”这丫头。立场都没站定,还跑来跟我讲什么理。

老四傻愣楞,嘿嘿一乐。小声嘟囓,“这才过分。连自家人都防着。”

“家贼难防。盗断房梁。”瞥了老四一眼,正色交待道:“各是各的责任,各有各地分派。这家业越大。分工就越细。井水不犯河水。出了事儿好分辨。捅了窟窿也好弥补。这一旦混入一团了,家业也该衰败了。”

老四不情愿地点点头。“说起来,这一旦出事,也与我无关。方子流出去,就二女担着。她现在怕着呢。”

这没想到,若真是二女这边出的事……二女手下重要的人多,这个可能性极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一来要端正法典、清理门户,不能手软;二来该怎么回护二女,又不能让人觉得我偏心,不好办呐。

“若真是二女这边地纰漏怎么办?”我想到哪儿,老四问到哪儿。“姐夫一定有诸多回护。”

“用不着你管。”瞪了老四一眼,“自有家法,不用你多嘴。”

“家法也是您定的。这刑不上大夫,二女在家里也算仆射了吧。”老四得意,卖弄对历代朝廷官位的熟知度。“姐夫,这大夫是个几品?”

“说来话长啊,大夫这种玩意儿没多少名堂。一般来说,喜欢背后里嚼人舌头的,都是大夫。大夫自以为刑不上大夫,可这历朝历代,称大夫地,没几个有好下场。二女当仆射,我不反对。可你当大夫,那就该好自为之了。”说着,从老四手里抓过个炒栗子咬开,再递还给老四,“剥了,好生伺候。”

“偏心。”老四剥好栗子放我手心里,“就知道您护着。”

栗子不错,又香又糯。老四是个没眼色的,看我这边都嚼完了,也没说再剥一个递过来。“继续啊,有你这么伺候人的吗?”

这都剥了小半斤栗子了,里面还没动静。兰陵那边还等着我回话呢。有点着急,趴了实验室门上敲了敲,门启了个缝,二女钻出来,凑我耳根子上小声道

没有定论,说不来是不是咱家的东西。”

这结果让人惊诧,楞那儿半晌,“还没个分白?”

二女摇摇头,“里面没人敢下结论,可能不是咱家地东西,可又像是。品质真的好。若真是仿造,这往后就有了劲敌。”

我点点头,招手让老四过来,“你俩合计合计。现在关键是要得个定论。不怕出内奸,就怕有外人琢磨透了这工艺。”

花露水作坊这么些年,大江南北有了声誉,有了名望,肯定也有不少人琢磨。以前好保密,是因为这工艺还有高度酒,都是个需要技术含量的流程。现在不同了,连进货地老主顾,经地多了,见地多了,偶尔碰见个能人异士,说不定就琢磨开了。

再说了,高度酒现在也不是难题,说起来这些年随着工艺的提高,高度酒已经有分说了。早些年,工部地几间大作坊就把食用酒和药用酒分开,食用酒依旧五谷酿制,而所谓的药用酒就采用秸秆、高粱杆等廉价的原料来高温蒸煮后发酵。光工部里,这样得作坊就十数个。

现今长安城里,灌制高度酒的铜壶灯成为时尚,越来越多的人切身体会到技术革新带来的好处,稍微有点门路的,就能大批大批的往家里买。

是个隐患。新技术给市场带来活力,也给了一些心思活的人投机倒把的机会。我看要不了几年,市场上就该有用廉价高度酒勾兑出的食用名酒出现了。前两天,还给曹老伯打过招呼,给与警示。可曹老伯不是一般人,对责任分派的清楚,不归他管的事他从来不过问,就算知道也不说;还劝我少一事海阔天空,老忧国忧民太伤身体,健康快乐的活着才有继续为国效命的本钱。

如今倒好,我给别人操心,可倒霉的却成了王家。假酒还没出现,我家花露水先出了差池。想到这,忽豁然开朗!古人在进步,我怎么就退步了呢!

“老四!把所有西边的问题订单都拿上,随我去公主府上一趟。”二女照旧,和她的科研小组继续分析花露水真伪。

兰陵把内府里,这些年的账本都调了来,与老四一起核对。

从内府感觉亏损开始,与王家遗留订单整整差了一年半的期限。随着内府账面上销售量的递减,王家手上挤压的订单越来越多。而在最近这半年达到了一个峰值。

分析数据,我是专家。早年在银行里常干这个,这点上现如今比我强的人还不太多。从直观来表达,年销量、年产量均可以画成图表,而积压订单的时量表与内府销量成反比,规律则一目了然。一年半前,若王家压一百斤的订单,内府的销量会减少大约二百多斤的样子,而这个比例逐渐变大,近三个月,王家一百斤的订单,内府就会减少大约三百斤。

这是个什么道理?兰陵、老四都是明白人。当着我和老四的面,兰陵倒了半杯茶水,又掺了半杯白水进去。“这么老远跑来,就是为了给我解释你王家在掺着卖花露水?”

老四看看我,朝兰陵起身见了一礼,“公主误会了,从名义上,花露水作坊是陈家的,与我王家无关。今日来,是代陈家向内府做个澄清。如今,是不是有人伪冒还没有定论,但就这张图表所表明的道理,这事儿定与陈家无干。”说着,从怀里掏出样品递给兰陵,“无论从气味、色泽,两种花露水几乎没有差异。但经由行内鉴定……”说到这里,扭头看看我,“两样东西确有不同。公主出示的样本的确不是出自陈家作坊,还请公主明鉴。”

二女那边鉴定还没出来,这边老四倒先把自家作坊的干系给开脱了。前后也不征求我意见,有魄力。既然老四把话说到这儿,我就再没插话的理。招手让甘蔗进来,父子俩拿了画纸画猪头为乐,权看俩女人编排。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一章 混淆(下)

更新时间:2008-10-22 19:45:31 本章字数:3185

 

女那边,能给出最大的结论就是:有王家制造的嫌疑算是王家的产品了。香味这个东西很玄妙,在专家眼里,香味是可以被剥离的。不同的两组香料,可以组成两种味道大体近似的复合香型。而通过一些专业的手段,将其层层剥离后,对香味个体的组成就有了相应的比较。

专家的困惑之处在于,将兰陵送来的花露水蒸熏之后,有王家产品的影子,却好像又有不同的香味混杂在里面。听了二女报告,我专程到花露水作坊咨询了几位专家权威,反复论证后,一位年龄较大的香料大师给了我一个含糊的说法:香味的混成,是有其独特的规律。比方说,你在配一个香袋的时候,缺少了苿莉花,而你手头又没有现成的花源,这时候你就可以通过几种不同的香料拟合成苿莉的香味。说起来容易,可真要达到神似的效果,那就属于香界的绝顶高手。没有二三十年的功力,是不成的。

比如说,这个神似王家花露水的产品。王家没有办法洗清这个嫌疑,因为它从根本上来讲,是王家的产品。它用的是档次比较低的花露水,经过重新调配、熏蒸之后,却变成了九花玉露的味道。而其实,花露水就是九花玉露的简装版。它找到了香味上的差别,却没有得到真正的配方。所以运用调配香料上的造诣,虚拟了缺失的几味香料地味道。

对潜心浸淫香料的行家而言,在经过反复的调配、熏蒸后。甚至都不需要王家秘方,就能达到王家产品的效果。而用花露水升级九花玉露,是最合算,也是最便捷的手段。而在重新熏蒸的过程中,它重新调整了配料的比例,这样还能取到二次稀释的效果,从而进一步降低了产品的成本。

明白二次稀释地道理了,就是用敌敌畏勾兑茅台的手段。说明古代的造假者还是有点良心的,他起码采用地是王家的产品为原料。在此基础上进行升级,还没有缺德到全盘伪冒的地步。

大师摇摇头,否定了我的说法。不过是一个循序渐进地过程而已,初时为了走捷径。他可能用一斤花露水为原料,只伪造一斤半九花玉露。在仿造的过程中,他逐渐掌握了更多的流程,伴随着其中获得的暴利。资金宽裕地情况下,有条件破解更多的香型,一斤花露水就不止伪造一斤半九花玉露。他掌握得越多,对王家花露水的依赖就越少。成本就越低。

点头,这就找到王家地订单越压越多,而内府在西边销量越来越少地原因了。看来。不找到源头不行了。就像大师说地。已经破解我王家不少拳头产品了。而且有逐渐摆脱王家原始配料的趋势,现在必须向内府通报这一发现。两家合力。找出罪魁祸首来。

“不行。”二女将我拉住,找了个没人地角落,“暂时不能和内府通气,王家先独自查找。”

“为啥?”王家的势力可走不了那么远,不通过内府帮忙,独自查找,难度颇大。这当头就得靠内府的眼线了……或者,看了看二女,没再朝下考虑。

“如今的内府靠不住。真要让他们找,容易。就怕找出来后,把王家撂到了一边,事情反倒不好办。”二女反复思量了半晌,仰脸道:“暂且不去考量兰陵公主是个什么想法,做生意靠的不是人情。”

“说清楚。”皱皱眉,隐约知道二女想表达什么。

内府拥有全球最有实力的商业结构,如今已经形成一套非常完备的运作体系。同样是寡头,王家独一份的产品给内府既带来机会,又带来压力。如果在大唐境内,真有一家与王家花露水作坊产品相匹敌的生产商,对内府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不管是产品上,还是价格上,内府就有了更大的选择余地。如果有效地利用这次契机,再扶植一个实力与能力兼备的供货商,王家一家独大的时代即成为历史,而内府就可以左右逢源,唯利是图的拉左打右,获得更大的利润空间。

二女总结得没错,信任兰陵不等于信任整个内府。对王家来说,这是一个祸患,从根本上掐灭的同时,还要杜绝这类事情再次发生。现在,一不能闹出风声来;二不能让放在台面上来解决。这都对王家不利。最先要安抚的是内府,适时的让步,稳住内府,王家再腾出手来,私下里把这个造假窝点连根拔起。

点点头,“这事儿家里得合计。”尽管没有

可二女的看法,可内心里还是觉得二女是对的。这法制社会,很多问题一旦拿到场面上解决,就会衍生太多麻烦,尤其这种商业纠纷。表面上出头的是陈家,可暗地里还得靠王家的权势解决,绝不能走官司流程。一旦放到台面,有理没理,先落个仗势欺人的说法。尤其花露水的高利润会成为各方面关注的焦点。在生产力不发达的时期,奢侈品是受国家管制的,花露水顶了个驱防蚊虫的帽子,才没有被归入奢侈品之列。说白了,是靠王家这面子撑着。

就怕内府插手,把王家大好的垄断局势破坏掉。毕竟,花露水作坊里“挂羊头,卖狗肉”的产品太多了。比如近两年的各种香水,和早年的花露水根本上没了关联,价钱贵,缴纳税款又少。一旦被官府重视,人多嘴杂的这么一闹,即便有人愿意为你遮掩,都再藏不下去了。

颖的想法是,由陈家出面,在不惊动地方的情况下,出一个合理的价钱,把黑窝点连人带方子一口气盘下来。当然,对方若讲道理,咱就用讲道理的办法盘;若他不讲道理,咱也有不讲道理的手段。

“什么手段?”长安城里都养蛮横了。既不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不可能把事情做绝。“想好再说。”

颖不以为然,“西边过了剑南就是吐蕃,不就是为了藏着掖着吗?若真有背景,钻了山里面?话说回来,真有背景咱反而不怕。前后几十家大户,人头上、面子上,都卖王家人情。这么一弄,咱不怕闹出来,他反倒没这底气。夫君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老四一边接茬,“怎么闹,他都不占理,就怕内府从中作梗。姐夫担心的是,一不能让内府插手,二不能让官府听闻。私下里人家又是地头蛇,还得从长计议。”

二女乐了,鄙夷地扫了老四一眼,剥了把石榴,一脸甜蜜地朝我手里递,偶尔捏一两个打发颖,从前到后一声不吭。这倒给颖提了醒,指了二女脑门戳了一下。“咱不是还有这臭丫头吗?这才忘了,她手里拿的南晋昌的大股份。前些年南晋昌才在岭南道立了足,上下打点都是二女的情面。说起来,咱家唯独她能朝西边说上话。

不用颖提醒,二女一说私下里解决,我就能明白其中意思。现在还不是没到这一步嘛,二女这丫头轻易不能用。她手段我最清楚,南晋昌这两年怎么起来的?血淋淋一本帐,我都不敢翻。

朝老四一指,“明儿你去,把内府两个管事都请了咱家,好生招待。人家要压价,就让压。以你的本事,价钱上咱的立场不能变,一文都不让。可私下里,给人把货补齐。该提的,哪怕……哪怕让出一成的货过去!”

下了狠心,这事儿瞒不了多久,想在内府警觉之前摆平,就得双管齐下。地方先找找,人先找找,怎么谈,咱们先礼后兵。实在不行,看了看身边的二女。这丫头,多年的历练,办起事,别说斩草除根,如今是挖地三分的习惯。低声朝二女交待,“让南晋昌随了货源,把正主给我找出来。找出来就行,不许多事。”

兰陵笑着朝我脸上端详,左看,右看,一会儿抬眼,一会儿眯眼,弄得人浑身不自在。有心抽她吧,甘蔗就在屋外。就好像我生下来干的全是亏心事。没个分寸。

“这么说,咱寡头侯爷也知道打折扣了?”兰陵下巴抬得高,差点戳我脸上,“自家的亏心事找出根源了?是二女还是老四?我可等郎君拿人过来。”

“去去,闪远。少得了便宜卖乖。”不爽地给兰陵推了一边,“看交情的事,少胡编排。”

“这可奇了。咱俩这么些年交情,郎君早干什么去了?服软还服得这么理直气壮。再不说我内府血口喷人了吧?占便宜的事,还不知道是谁真落了好呢。”兰陵一边把头发分成一缕一缕的,捣置怪发型。一边嘲讽道:“你就好好惯着,这往后掐算,这王家可都是老实人了。”

“好好,我老实人,我全家都老实人!”

 

 

 

 

 

正文 第四百七十二章 远虑

更新时间:2008-10-23 21:00:03 本章字数:3285

 

实人说老实话,想把这事儿办成了,得先有个提纲。心有戚戚焉。同样是狗,它就显得睿智得多,见过世面。睿智的眼神散发僵硬、呆滞的光芒,与我对视两眼,可能觉得抬头比较累,缓缓地趴了炕边上,不多时,就打起了呼噜。

旺财老了,对上蹿下跳早已失去了兴趣,运动量越来越少。如今,每日就围着后宅的花坛慢悠悠地溜达几圈,就算活动过了。眼也花了,耳也背了,饭量也逐渐减了下去。毛色不光鲜,春日换毛的地方多少都没有补全,沟沟坎坎,一撮一撮的,模样没有年轻时候迎人了。在我眼里,压根就没有主人与宠物的分别,多年的老朋友。

对人不能说的话,对它没有避讳。其实旺财心里什么都知道。这活人呐,是年龄越大越孤单。喜欢热闹的,终究是个热闹而已。聚聚散散的,留在脑海里不过是个过场。随着年头的过去,多少影子也就随着时间淡了、散了、习惯了,唯独与旺财在一块儿的时候,自己才是真实的。

说起来,旺财是随了我的性子。不争、不抢、不护食,随和的没有架子。这点与针鼻不同,王府上下能拿起架子的除过老当益壮的钱管家外,就属咱针鼻了。上次有个新来的家丁不知好歹,撞了针鼻一下。当时咱针鼻老爷正晒太阳,压根就没想到有人敢碰它。怒从心头起,这一起身。小牛犊子一样的体格就差点要了那位地命。腿根子连肉带皮撕了巴掌大一块。就这,还被路过的钱管家飞踹了几粗腿;临了,钱管家搂了针鼻嘘长问短,亲哥俩一般。可怜的家丁小半月里连走路都没正形。从此咱针鼻晒太阳,那比天子出巡排场,偌大堂院里,以它为圆点,二十米的半径内不论人兽,犯我疆域者。虽远必诛。

旺财好亲近,府里上下大人孩子怎么摸、怎么捏都成。手贴了旺财肚皮婆娑几下,老旺财费力地转了肚皮朝上,俩腿八字分开。边打了呼噜边享受爱抚。你得拍它肚子,使劲儿拍,拍得梆梆响,它就越舒坦。哪一下要不卖力气。它就费力地睁开眼,瞪你几下,嘴里再埋怨几声,依依啊啊跟念咒一般。

它这是学着你说话。老狗成精。以前对它念叨些事情。它蹲那儿听,伸着舌头高兴;不知什么时候,它就学会搭腔了。你说一段它就依啊几声。跟你有个应和。往后你就多了说下去的劲头。它也就依啊得更顺畅。一来一往,多少年就过去了。如今旺财的嘟囔。可是远近闻名的。它不舒服,它就冲你嘟囔;它不畅快,也冲你嘟囓;它要吃要喝,都嘟囓。一天要不听旺财在跟前嘟囓几声,浑身就不得劲儿。

叹了口气,拍肚皮的节奏逐渐加快起来,旺财抻了四肢,舒坦地哼哼。“嘟囔不了几天了。”看这精神头,心里总不得劲儿地掐算。说起来,旺财是个长寿的。可再长寿,都有个头。想着把旺财脑袋托起来放到脚面上,旺财得了趣,支楞着耳朵在我小腿上拱了几下,睁开眼看我。一直看,直到我在它鼻头上轻轻拍了几下,才满意地蜷下身去。

“侯爷,”钱管家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我身后,估计看了一会儿,没打扰。见旺财睡稳了,才搭话。“不吵着您吧?”

赶紧起身,把老管家让了进来,随手端了把椅子叫老头坐下。丫鬟上过茶来,老头是个爱显摆地,每每这时候他就一脸享受。“叫侯爷费心了。今儿想和您商议个事儿。不知得不得空?”

“哦?”这就奇了,有事儿不和颖商议,专程跑来找我,少见。打量老管家气色不错,怕不会是什么烦心的事。“夫人不在吗?”

钱管家起身朝我拱拱手,“老汉倒是和夫人提过,夫人说做不了主,得朝您这儿跑一趟。”

笑了,颖要做不了主,那直接跑衙门得了。找我没用。弯腰给旺财拽了脚底下,齐平地把肚皮担在我脚面上,一上一下地给旺财揉肚子。“钱叔,坐下讲,站着就见外了。自家人说自家话,客气什么。”看老钱这架势,笑得心虚,估计不是公事,可能又在背后里编排谁了,一副打小报告,告黑状的模样。端了茶碗,抿了两口,“是谁又得罪咱老钱同志了?”

“侯爷,您想哪儿去了。”老钱连忙拱手摇了几下,圆胖脸上下这么一挤,就多了一副慈祥和蔼的笑容出来,也不就座,蹲了身上下拨弄旺财,带了两把力气,给按摩地舒服。旺财睁了眼,摇着尾巴还了一礼,嘴里嘟囓着夸奖了几句,销魂地哼唧着。“说起来,旺财跟了侯爷身边年头不短了。若是个人的话,如今这京城里早也就有头有脸了,

架不住年岁啊。老汉我掐算着活,到了,和咱家旺.>分了。可咱家家业日盛,腿短手短,顾不过来。到了岁数上,心力就散了。别照说老汉不尽力,是心有余力不足。别耽搁了咱家的前景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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