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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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伟在旁边看着,五班副的路子和邵一鹏有些像,也是灵活速度型选手,但是他腿功不如邵连长扎实,下盘不稳,显得有些毛躁。性格决定拳头,这确实是普遍真理。如果刘元面对的是一个稳扎稳打型的对手,他那样跳来跳去的步法很容易被人抓住空当撂倒。可惜对手是小孙,于是给了刘元安心发挥的空间。

小孙轻点左拳,企图干扰对手视线。刘元根本不理不睬,反正也没什么力量,他继续攻击小孙的头部。两人如果都豁出去互吃对方一拳,明显是刘元占便宜。小孙也意识到这一点,看他拳头来了马上后撤。刘元突然一矮身,一个扫腿勾住了对方脚踝,小孙应声倒地。

五班的人“噢噢”叫好。其他班人不屑地撇嘴,这两位根本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叫好声还没落,就看小孙一个鲤鱼打挺起来了。这个动作做得利落漂亮,连邵一鹏在旁边都忍不住鼓了两下巴掌。

小孙不理会喝彩声,站稳身子又冲着刘元挥拳过去。刘元往后退,嘴里说着:“你都输了,怎么还来啊?”

“能起来就没输!”小孙浑不讲理,大声喊着冲过去。

刘元对这无赖打法也没辙,对方咬住他不放 ,他也脱不开身。他用刺拳点击小孙头部,小孙不躲不闪,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势,一双发红的眼睛透出恶狠狠的目光。

那不是“猪倌”小孙,倒像是一头狼。

这头狼被对手放倒了N次,又N次爬起来猛扑上去。刘元渐渐疲惫了,就在他又一次把对手踢到后,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气,冲着地上同样喘粗气的小孙说:“猪倌,不…不起来了吧…”

小孙在地上撑起来。

“你就给我躺着吧!”刘元补上一脚,转身往队伍里走,以胜利者的姿态。

在他背后,地上的小孙又爬起来了,拼着全身力气,动作很快,从后面扑过去抱住刘元的腰。刘元本来就没劲了,走路晃晃悠悠,这会儿被他一冲,两人一起就地滚到。小孙骑在人家身上就开始挥拳猛砸,这不是格斗,纯粹是街头打架了。

刘伟喊着“住手”,上去拉小孙,邵一鹏也嚷嚷,“去把这两个兔崽子拉开!”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人拽开,邵一鹏看这二位立都立不住,也没法讲评了,于是冲扶他们的人挥挥手,“拖回去拖回去!”

刘伟不放心这二位,喊付斌带着炊事班的训练,自己跟着一起回去了。

刘伟先去五班看了刘元,除了最后被小孙砸在背上那几下,其余的没什么大事。刘元嘴里骂骂咧咧不停。刘伟作为指导员,对哪个也不能偏心眼,而且这事确实是小孙做的不地道,不认输就算了,还搞背后袭击揪着人打。刘指导拿了瓶红花油亲自给五班副背上抹药,又安抚了几句,那个才不说话了。叫来五班一个战士继续给他揉背上的伤,刘伟拿着剩下的药去了炊事班宿舍。

和五班那边相比,小孙的境遇比较凄凉,炊事班的都在场上训练呢,抬他回来的人把人撂在这就走了。刘伟进门的时候,小孙脱了上衣正自己揉胳膊上的伤。五班副下手一点没留情面,刘伟看看他身上,淤青要是散不出来,没有十天半个月伤好不了。

看指导员要帮忙上药,小孙挺不好意思,说:“我自己来吧。”

“背后你够得着吗?”

小孙老老实实趴到床上,刘伟坐在床边,就着红花油给他揉后背。一边揉,刘伟问他:“你跟刘元有仇啊?让人撂倒了还不撒手,揪着人揍。”

小孙不说话。

“就因为他说你是喂猪的?你之前在生产队本来就喂猪嘛,这也不是什么难听的事。”

“不是因为喂猪!”

“那为什么?”

“他欠揍!”小孙堵着气说。

刘伟笑,“他欠揍,你不欠揍?”

小孙不吭声,刘伟探头看看,“有什么委屈,说出来我听听。”

小孙趴了一会儿,开口说:“新兵连…”

“新兵连怎么了?”

“新兵连时候,刘元是我班长。那时候他们老兵借着训练的由头欺负新兵,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不顺心了就上去踹两脚。对看不顺眼的兵,就想法子整。那时候大家刚来,都不敢吱声,挨打就挨了。但我就是气不过,老兵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比我们多吃了几碗部队的饭吗,还把他们吃张狂了!”

刘伟听着,不由得回想起自己刚当兵那三个月,小孙讲的这些遭遇,他何尝没有体验过。那时候岁数小,身体素质差,挨老兵打骂就是家常便饭。老兵们笑话他是首都来的,娇贵,最爱欺负他。军队是个等级森严的地方,多当一年兵那也是前辈。新兵挨揍,被几个人围殴,再有理也不敢反抗。你打回去,那你就出名了,不服管教,下连的时候没哪个班愿意要你。

冲小孙这脾气,刘伟能想象出来他在新兵连都干了什么事,“你打老兵来的吧?”

小孙说:“他们几个人合起来揍我,我憋不下那口气,就打回去了。”

“所以你被分去生产队了?”刘伟算算小孙下连的时候,自己是刚调到这个连队,对连里的事情不熟悉,对新兵更是一无所知。

小孙说:“喂猪挺好,猪不会给我脸色看,给它们吃,它们就跟我亲,比跟人打交道轻松多了,他们那一套我学不会。”

他话里一会儿“它们”一会儿“他们”,刘伟听得糊涂,问他:“你说‘他们那一套’是哪一套?”

“指导员,您可别说您不明白,您也当过两年兵。新兵下连给老兵洗衣服、刷鞋、叠被子,恨不得洗漱前牙膏都给挤好了摆着,这些事我做不来!他们连这些都不做,老兵还凭什么叫老兵?他们拿什么体现军事素质?”

小孙没有问刘伟,但刘伟哑口无言。这些事他不是不知道,连里整顿了几次,可是收效不大,风气依然。

“炊事班挺好的。”小孙说:“大家都是孬兵,谁也甭笑话谁。这几天我们也想开了,跑跑也没什么不好,刚开始几天酸疼,这两天就觉得精神头特足。比武输就输了,我们也不在乎。指导员您别觉得我们这么想就是不上进,炊事班又不是战斗班,非要争军事素质第一。我们的工作就是保证全连按时吃上饭,保证饭的质量。五公里跑第一,馒头蒸不好,那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炊事兵,您说是不是?”

刘伟听着想笑,说:“以前没觉得你这么能说啊。”

小孙说:“以前没人说,就跟猪说,现在猪走了,就跟您说说。”

“他妈的你会不会说话啊!”刘伟气得笑出来,手里狠劲摁了他背上的伤一下,小孙疼得“哎呦”一声喊出来。

这时候邵一鹏进来了,小孙喊一声“连长”,要爬起来。邵一鹏按住他,问刘伟:“他没事吧?”

“没大事儿,就是得疼几天。”刘伟说。

小孙身上有几块大面积的淤青,红花油确实是活血化瘀、跌打损伤之家居必备良药。身上常挂伤的人都知道,淤青散出来就没大事了。

邵一鹏问小孙,“你小子是不是学过武术啊?看你像有点儿底子。”

小孙说:“没正经学过,不过我老家那地方尚武,小子都能打两套拳,有的女孩也会两下子。”

“你老家在哪?”

小孙说了个地名,某省一处有名的武术之乡。邵一鹏一听那地方,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怎么了?”刘伟问。

“没什么。”邵一鹏笑笑,“齐帜家也是那的。”

有一回邵连长吃了闭门羹回来,心情郁闷,喝了点儿酒,跟刘伟讲了自己前女友的事。

小孙插嘴说:“齐帜?我们那有个叫齐帜的,假小子,她们家祖代开医馆。我们那地方两个馆多,一个是武馆,一个是医馆。老齐家医馆可是老字号,现在不兴叫医馆,改成中医诊所了。”

邵一鹏一听,估计说的是一个人,以前听齐帜说过她爹是治跌打损伤的师傅。邵连长于是来兴致了,问小孙:“你跟她熟吗?”

小孙说:“见着认识,但是没说过话。她比我大多了,我上小学,她都上中学了。”

邵一鹏有点失望,还指望找到个熟人能跟她说上话的呢。

刘伟把红花油给小孙,让他自己抹身前的伤。小孙翻个身坐起来,一边抹一边说:“老人们都说老齐家医馆可惜了,开到她爸这代就算到头了,到齐帜这辈就一个闺女,还不肯学医,一个姑娘家非学小子成天打架。”

邵一鹏笑笑,想象着她小时候的样子。

“对了,上个月我家里来信提到,齐家医馆现在不看诊了,她们家老头得肝癌住院了。医者不自医,齐老头那暴脾气,肝没毛病才见鬼了…”

小孙絮絮叨叨地说,邵一鹏转身往外走。

刘伟问他:“你干吗去?”

“请假,出去一趟。”邵一鹏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十七章

“齐帜请假回老家了,听说她爸病危…”

“什么时候回来?”

“具体日子不清楚,反正一直到春节都没排她的班。”

邵一鹏回到驻地时新闻联播已经结束了,战士们自由活动时间。路过器械场看见单杠旁边有几个人,刘伟和付斌都在,还有四五个战士。老付正给小孙讲白天那场打斗中的问题,小孙聚精会神地听着,手里时不时比划两下。

“他伤没事了?”邵一鹏问刘伟。

“小子属狼的,一身伤换别人都下不了床,他一下午就活了,追着让我讲评他和刘元那场。路过这正好看见老付带人练大回环,我就推给他了。”刘伟说着,替付斌盯着那几个战士练单杠。

单杠练习分一到八,正手引体向上是练习一,《士兵突击》里许三多做的腹部绕杠是第七个练习,最难的是第八个大回环。随着《士》剧热播,团作训股的干部大概也看电视了,不知动了哪根筋要求营以下干部加战士统统要过单杠八,这可苦了一大票人。单杠练习讲究技巧,会者不难,有新兵第一次摸杠就能一口气环一百多圈,也有老兵在杠上吊一天一个都过不去。

刘伟和一班长站在杠下一人一边保护做练习的人,杠上那位老大难来回悠了好几趟,无论如何就是转不起来。当他再一次下来的时候,刘伟喊了一声:“身体绷紧了!”对面的一班长立刻明白指导员的意思,两个人同时在他身后一推,一瞬间给他一个加速度,人一下荡了起来,成功绕杠一周。

“身体别放松!继续!”邵一鹏喊道。

杠上的人绷直身体,借着下来的冲劲,又绕了一圈。到第三圈没悠上去,吃不住劲了,吊在杠上晃了两晃,松开手下来。

刘伟笑着拍拍他,“不错,合格了!找着感觉下回就能自己做了。”

小战士脸色煞白地点点头,排到后面去了。

邵一鹏对刘伟说:“你这格斗教员真能偷懒,总共就让你训五天,你还请外援,自己拣便宜活干。”

刘伟笑笑说:“老付技术全面,一拳一脚都有门道,让我讲可讲不出来。”

付斌讲得细,有些东西不亲自上手很难领悟,他和小孙一边说一边比划。小孙有底子,学得快,但手里总是不自觉地带出武术的招式,花里胡哨不实用,攻击时还会提示对手做好准备,速度也因此减慢了。

“停!”邵一鹏喊了一声,冲小孙说:“格斗不是拍电视花把势,打一拳就是一拳,别做那没用的。”

小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可手里依然故我,有些东西习惯了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过来。

看了一会儿,邵一鹏对刘伟说:“把他放炊事班可惜了,比武完调到二班,那狼崽子的脾气在老付手下我放心。”

刘伟也有这个意思,下午他翻了翻小孙的成绩,都不错,尤其是单兵技术,以前当个“猪倌”确实可惜了。

“不过他跟五班副结下梁子,以后两个班少不了打仗。”

邵连长倒是想得开,“不怕他们打,不能打的还叫兵吗?最好给我打出个全团第一来。”

看着战士们练完单杠,刘伟和邵一鹏一起回连部。路上刘书记想起关心党支部副书记的个人问题,问他:“下午见着人了吗?”

副书记窝窝囊囊地说:“没有,她回老家了,说是她爸病危。”

“要不周末你请假去看看,她们家离得不是没多远吗?”刘书记出主意。

邵一鹏犹豫着问:“合适吗?人家躲着不见我,我突然去她们家…”

“都什么时候了,您还磨不开面子?你是觉得姑娘会武术,就啥也挡不住吗?毕竟是女孩,家里出这么大事,心里都脆弱,你去了好好安慰安慰。”

邵一鹏瞅他一眼,“口气跟知心大姐似的,不知道的以为你经验多丰富呢,总共就谈了一个。”

“谈一百个,你不知道从女方角度想想,难怪你屡战屡败。”

邵一鹏被噎得没话说,问他:“你跟你那电视台的怎么样了?”

“没水平,人不是电视台,那叫节目制作单位。”刘指导纠正完,叹口气说:“挺好,就是发愁房子,她妈的底线是没房不能结婚。”

“呦,为房子,书记都骂人了!”

刘伟心说我骂什么人了?回想自己那话,反应过来,“她妈妈的…丈母娘的底线!”

最近和叶小迪开始关注房子的事,看看她单位周围的,房价高的爬上去都觉得头晕,凭他那点工资,倾家荡产也还不起房贷。叶小迪对房子倒是无所谓,反正买了房他也得住营房,就她自己一个人,在大院里租房住挺方便。但是她妈不这么想,嫁个人平时不着家,连个房也没有,那还叫家吗?

邵一鹏说:“在你们家那区买一套,跟北京猿人做邻居,多好!”

“别说风凉话!”

“老三要当副营长了,知道吗?”

“听到风声了。”刘伟说,“一开始不是让你干你不干吗。”

“他也是着急为房子,提到副营够资格分房了,就是不知道他那猴脾气说急就急的,能不能跟上面磨下来一套。”

刘伟现在能体会三连长的心情了,以前拉练演习大枪大炮的都没皱过眉头,现在脑门上恨不得刻着房子俩字,现实压死人。难怪侯严路天天念叨:“还是单身好,部队就是大家的老婆,管吃管住。自从有了私人老婆,每月工资一分不敢动如数上交,攒钱买房,连抽包烟都得打报告批零用钱。”

各人有各人的心事,沉默着走了一路,快到营房时邵一鹏忽然说:“我可能快离开一连了,上面有意让我去接作训股长的位子。”

作训股就是作战训练股的简称,隶属于团司令部,股长是这个部门老大,顶头上司是参谋长。在战时作训股负责战斗任务,和平时期主抓全团训练考核,撰写各种预案演习文件等等。

这个消息实在突然,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邵连长在正连位子上差不多够年头,是该升副营了。作训股长是正职,也符合他老人家不愿意给人当副手的心理。

刘伟看着他问:“什么时候走啊?”

“新兵下连之后,等这阶段共同训练科目结束。”

“没俩月了!”听他这么说,那就不是可能,而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搭档了一年越来越默契,突然邵连长要调走,刘伟还有点伤感,问他:“你走了谁来接?”

“副连提上来,我跟上面推荐老付接副连的位子,不知道能不能同意。”

刘伟点点头,副连在一连干了两年,对连里工作熟悉,这样自己的担子也不会太重。

到了营房门口,看着熟悉到忽视它们存在的一草一木,邵一鹏忍不住感慨:“一毕业就来到这,从见习排长干到连长,好几年了,要走还真舍不得。”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一拨又一拨,战士干部都如是。再说团部离得不远,你抓训练,以后有的是机会回来。”刘伟情绪也不高,随口说着安慰的话。

邵一鹏说:“你也快了,老娄现在三天两头找你,调个作战参谋是早晚的事,说不定过几个月咱就团部见了。”

“那你岂不是成我上司了?”

“谁让你资历浅呢。”

“咱俩资历章可是一样的。”

十年前的秋天,邵一鹏军校开学。同年底,相隔不过百公里的地方,刘伟新兵入伍。

邵一鹏拍拍同年兵的肩膀,“早一天都是早,新兵蛋子!”

隔一天就是周末,邵一鹏请了两天假。

临走时候,刘伟嘱咐他:“别忘了回来,礼拜一炊事班和五班比武。”

“忘不了,礼拜天晚上就回来了。”

“到了武术之乡别给保卫科的同志找麻烦。”

邵一鹏没理他,背起包出门了。

从南站坐火车到了离齐帜家乡最近的市,然后按照小孙说的,从火车站出来搭旅游专线,车开到终点就是目的地。

这个乡本来不大,常住人口也不多。古装片里经常看到的发配充军情节,在过去,一家老小多半就是来这地方参加建设了。自古以来这就是民风彪悍之所,尚气力、披肝胆、轻生死,出侠义之士。穷山恶水多刁民,统治者口中的刁民,指的大概就是这样的人。走在街上,三五步就有一家武馆挂着招牌,邵一鹏想,确实是一方水土养一方儿女。

现在这里的流动人口大大增加了,不少是从全国各地慕名而来习武的年轻人。据小孙说离得不远还有个影视基地,当兵前他还去当过群众演员,在上千人的场面里演死人,往地上一躺,挣两个盒饭钱。

一路打听老字号的齐家医馆,穿过热闹的街市,越走越清净,甚至有些荒僻。就在邵一鹏怀疑自己走到了明清某个年代的时候,路边一栋两层高的砖房吸引了他的目光,上面挂着中医诊所的牌子,两扇大门紧闭。

上去拍了拍门,没动静。透过门缝往里看,正堂上悬着一块匾,上面是古体的“齐家医馆”四个字,蚕头燕尾、一波三折,看起来颇有些年代。

“你找谁啊?”

邵一鹏转回头,街对面小饭馆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妇女,正对着他看。

“大姐,齐帜家是在这吗?”

“你是她家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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