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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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大惊,刚刚找到的金线掉到了地上:“什么?!”又听叶有鱼说:“…后来因没门路,这才作罢。”徐氏惊魂稍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叶有鱼道:“娘,别求菩萨了,人当自助,而后天助之,我们自己不自强,菩萨也帮不了我们。我们还是要自己想办法吧。”

“可是,靠我们自己…那怎么可能…”徐氏其实十分聪慧,然而个性却软弱得很:“这个宅子,墙壁不高,却是个大牢笼。而我的卑贱出身,你的庶女出身,又是一个更大的牢笼。没有菩萨保佑,只靠我们自己,能有什么办法?”

叶有鱼道:“娘,难道你还不想跳出这个火坑不成?”

徐氏道:“我们在叶家虽然过的艰苦,但总算有个安身之地,可离开了叶家,天地之大,也未必有我们容身之处。”

叶有鱼道:“若是如此,那你还何必给我取这个名字?”

提起自己的名字,叶有鱼就想起了十三岁那年,在一次十三行二代们的踏青聚会上,二哥说出自己的名字后,满凉亭的少年男女都哈哈大笑。

叶有鱼这个名字,也是叶家宅斗的结果——当初要给叶有鱼取名的时候,马氏是挑了好几个暗藏恶意的名字,是徐氏抢先一步,说三姑娘喜欢吃鱼,要不就叫“有鱼”吧,指望着她一生一世都有鱼吃,马氏觉得这个名字,比她想到的那些更土更好笑,当场就答应了。自那以后,只要一有机会,宅子里的兄弟姐妹们就没少拿这个名字来笑话。

可是那年凉亭之中,宜和三少却是赞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终有一日,化鹏展翅。你是女孩子,这名字却取得比男孩子还有气势呢。”

他是第一个人道破了母亲为自己起的这个名字的真意!

想到这里,叶有鱼从母亲手中,接过那盒金线:“娘亲,我去送。”

“不可不可!”徐氏说:“最近家里都不能提一个吴字。更别说今晚吴家的人来,太太那边只怕不会有什么好脾气,过去要受气的。”

“我知道的。”但叶有鱼还是说:“我去送。”

徐氏拗不过女儿,最后只得让她去了。

叶有鱼拿了金线,出了院门,忽一回头,低声说:“娘亲啊娘亲,我不会如你一般,寄希望于天道神佛。终有一天,我一定能带着你,跳出这个火坑!”

穿回廊来到后院,马氏住的地方可就宽敞多了,这时前厅里点了灯火,擅长刺绣的八姨娘正在灯下赶制什么东西,她的女儿在给马氏捶腿。

满脸富态的马氏斜躺着在贵妃椅上,半闭着眼睛,叶二小姐松松垮垮地坐在亲娘身边。她母女二人的两侧,又站着两个妈子,四个丫鬟。

叶有鱼走过来,呈上金线,马氏的贴身丫鬟道:“怎么这么久才来?”

叶有鱼也不辩驳,也不出去,走到贵妃椅另外一边,捶起了马氏的另外一条腿。

马氏的眼皮这才微微一抬,随即又闭上眼睛了。

叶二小姐冷笑起来:“这会子倒会来讨好人了?莫不是见到吴家的人来,怕我娘把你嫁到吴家吗?”

叶有鱼道:“若是太太的安排,有鱼无怨。”

叶二小姐笑道:“哈哈,这话倒是说的好听,可你得想清楚了,吴家是保商,保商若是生意败了,恼了内务府,家里男的要流放边疆,女的发配为奴的。”

叶有鱼道:“若得结为夫妻,便要祸福与共,没有只要享用人家的盛时富贵,而不愿与人家共度衰时险难的道理。”

叶二小姐双眉直竖:“贱婢,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在讥刺我吗?你当我听不出来么?”

叶有鱼低了头,不再回口。

叶二小姐就要拿手指过来戳叶有鱼的额头,这时有个小厮急奔进来,马氏又睁开了眼睛,一瞪眼,叶二小姐就不敢造次了,那小厮匆匆忙忙地说了一溜的话,原来是在述说前头的事情——马氏派了三个机灵的小厮,轮流在书房外的窗边听墙角,跟着来回奔跑,将前头发生的事情一句句地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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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之中,叶大林围绕着吴国英和吴承钧的病情,正在嘘寒问暖,却被吴国英截住了说:“老叶,今天我来,不是要找你说这些,我这次来为的是什么,你心里明白的。”

叶大林却还在假装不懂:“老哥啊…”

吴国英知道他又要扯开话题,就截住了说:“大林!今天我吴家找叶家救命来了!”

叶大林想不到吴国英这就开门见山了,但一转念,吴国英的性格,不就是这样么?

他却暂时不说话了,吴国英道:“明天保商会议就要投筹了…”

叶大林截口道:“老吴,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一定不会投你们吴家的!”

这句话说的断然决然,一股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气势。

吴承鉴却是心里一阵冷笑,蔡谢那边背靠粤海关监督,只要搞定潘易梁马,明天的保商会议就过半数了,叶大林到时候就算假模假样地不投吴家,仍旧影响不了大局。今天吴国英过来,不是为了要争取叶大林这无关紧要的一票,而是要叶大林的公开支持,只有吴叶合势,再拉下潘家,三家合力,这样才有可能影响下五家中潘易梁马的动向。

现在叶大林只说自己一定不投吴家,且不说这个承诺还未必能实现,就算实现了也于事无补,这等避重就轻,根本就是无心帮忙,只不过要拿这一点去堵别人的嘴。

吴国英叹道:“谢谢老弟了。不过…”

“老哥!”叶大林又截口道:“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字!总之你放心,明天我这一票,一定不会落到吴家头上。”

他声音大,吴国英病体初愈,全被他压住了开不了口。

吴承鉴忽然嗤的一笑,叫道:“岳父大人…”

叶大林蓦地转头:“昊官!你和好彩还没晚婚,你还是叫我大林叔吧。”

“好,好。”吴承鉴笑了笑,说:“大林叔,其实你这一票,投不投我们都无所谓的。”

“昊官怎么能这么说!”叶大林正色说:“就算形势再坏,我们也要坚持下去,我这一票就算不能决定明天的成败,但俗语说输人不输阵,我们就算落了下风也不能气馁,只要咱们够坚持,总可能出现机会的。”

吴承鉴笑道:“原来大林叔也知道形势坏啊。我还以为大林叔不知道呢。阿爹,你说是吗?”

他绕了一圈,总算让吴国英有了开口的机会,斥骂道:“臭小子,对未来岳父有这么说话的?”转对叶大林说:“这孩子说话向来没个轻重。不过我今天来,的确…”

叶大林又截口道:“老吴,不是我要帮你教儿子,但昊官这等飞扬跳脱的模样,实在不像话。今天他在我面前说话没轻重不要紧,谁让我们是世交呢,我还能不容他两遭?可若是明天到了监督老爷跟前,却还这么没大没小,那可是要挨板子的!”

吴国英话没出口又被堵了回去,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叶大林两次三番截他的话带跑话题,真叫佛都有火。

吴承鉴接话道:“是是是,大林叔教训的是。我向来怕疼,明天就准备好一包砒霜,万一得罪了监督老爷又没人帮忙,板子落下来之前自己先服毒自尽,省得折腾。”

叶大林听他信口胡诌,一时接不了话。

却听嘭的一声,吴国英手中的茶杯砸在了地上,碎成七八片。

屋内一时静了下来,吴国英指着吴承鉴道:“你给我闭嘴!我们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口,你娘以前怎么教你的,胡乱打断别人的话,你有没有一点教养了?”

叶大林一张老脸,红是不会红的,倒是嘴角微微一抽。只是吴国英这砸茶杯冲的是儿子,骂人骂的也是儿子,他没找到机会翻脸。

吴承鉴趁势就把头低下了,吴国英这才转头,什么圈子都不兜了,盯着叶大林道:“大林,我现在要去河南找有节拉我们吴家一把,你跟不跟我去?”

第五十九章换玦

马氏听着小厮们轮流给自己复述书房里听来的墙角,一开始眉花眼笑,觉得自己老公滑不留手,棒极了。

不料后来吴承鉴一句句地插口,又将池水搅浑。

叶二小姐道:“这个吴三少,没一句正经说话。带着这样的儿子出门,吴伯伯也真是丢脸。”

马氏怒道:“你个草包,你懂什么!”

她甚少这样骂女儿,吓得叶二小姐都蔫了。

马氏怒道:“他们父子二人,这是在演硬书。吴三是故意做丑角,捧着让他爹好说话呢。”

“原来是这样。”叶二小姐叫道:“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这么坏!”

叶有鱼心道:“帮着自己的父亲,这怎么叫坏。”

她就想起三年前,监督府吉山老爷的夫人做寿,满十三行都去庆贺,那时吴承钧接掌宜和行未久,年纪又轻,威望未立,宴席之中自不免被人话里藏刀地明攻暗算,也是吴承鉴插科打诨,扮丑角捧兄长,消解了攻势之余,又让兄长得到了慷慨陈词的好时机,吴承钧的那一番豪言壮语一举压倒在场所有保商,甚至连蔡总商、潘有节,在这场宴席上都相形失色。

自那以后,满西关人人都盛赞吴家大少的风采,唯有叶有鱼记得的却是吴承钧的每一句言语、每一个表情,回家后细细琢磨,竟然觉得每个字后面都像是借个肩头让自己大哥上位,越是琢磨,越让她回味无穷。

“这么下去不行!”马氏道:“老吴说话原本不是当家的对手,可吴三这个小贼却可恶,他们父子搭腔,万一当家的接不住怎么办?”

想了想,她叫来贴身丫鬟,说:“拿一壶冷茶,去等在房子外头,若见老爷说不出话时,就进去加茶。”

叶有鱼心头一动,道:“太太,我去吧。”

马氏睨了她一眼,道:“也好。你去吧。”

看着叶有鱼捧着茶壶出去,叶二小姐甚是不忿:“娘,你怎么让她去,不让我去!”

马氏看着女儿,心想这是个恶差使,不然我怎么会让那小蹄子去?可笑自己这个草包女儿,连这点都看不出来,一时之间,连骂也骂不出口。

忽又想:“这小蹄子素来没好心,可别刻意坏事。”又叫了几个丫鬟婆子过来,吩咐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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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大林被吴国英那一砸一骂,胸口一塞,气势也弱了几分,之前口若悬河的状态也没了,讷讷道:“去河南还得渡江,这大晚上的…”

“明天就要投筹了,我们吴家可不见得还有第二个白天了!”吴国英会选择今晚才来,就是要叫叶大林无得推托:“去还是不去,大林,你就给我一句话!去,就是你还顾念交情,愿意救我吴家满门的性命。不去,那我们几十年的交情,便到今夜为止。来!你给我一句话,去,还是不去?”

话说到这里,真个图穷匕见。

叶大林僵在了那里,一时间整个书房静的可怕。

他虽然也在找个机会翻脸,但却不是此刻,现在直接拒绝了吴国英,那过错就都在叶家。

这个时候,叶大林心中暗恨,自己怎么就没个好儿子在身边来帮自己解围。

便在这时,叶有鱼捧着茶壶进来,先为吴家父子添了茶水,再为叶大林添了茶水,叶大林正感口干舌燥,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噗的就都吐了出来,杯子都摔了,指着随着摔杯而跪在地上的叶有鱼,怒道:“你怎么做事的!这茶是拿隔夜冷水泡的吗?”

叶有鱼道:“父亲恕罪,应该是夜里风大,吹得茶壶冷了…”

叶大林更是火上添油:“你还敢驳嘴?我…我…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四处转头,找了个鸡毛掸子,就开始打叶有鱼,叶有鱼心知会是这般的,但挨了两下子,着实疼痛,眼泪也不禁流了下来,门外却冲出一个婆子,一个丫鬟,一个扯着一个抱着,拉着叶有鱼闪躲。

婆子口中嚷嚷:“老爷,老爷,你这是要将三小姐打死啊,不能啊,不能啊!”

叶大林怒道:“这个不孝女,你们还护着她?你们还敢护着她!”四个人三个闪躲,一个追打,书房才多大地方,一下子就鸡飞狗跳起来。

吴国英和吴承鉴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叶大林这是借势岔开话题,只是这样的手段实在太过下作!换了吴国英,他可干不出来。

叶家一个大骂追打,三个告饶闪躲,接着又闪了两个姨娘进来求情,小小书房,登时好不热闹。

吴承鉴冷眼旁观,终于受不了了,对吴国英道:“爹,算了吧。实在看不下去!”

吴国英道:“明月玦你带了没有?”

当初吴叶定亲,并未举行多正式的仪式,而是两家家长谈妥之后彼此交换信物——他们是商贾通号人家,规矩毕竟没有官宦人家那么大。恰好当时两家得了块好玉,就聘良工雕琢成了两件玉器:一件是圆形的太阳环,一件是半环有缺口的明月玦。两件玉器雕成之后,明月玦给了吴承鉴,太阳环给了叶好彩,要等成亲的时候双方再交换过来。

这东西吴承鉴平时是不会带在身边的,今天却早有准备,就取出来交给吴国英。

叶大林虽然打着女儿,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他们父子拿出明月玦心里就有数了,打骂女儿也缓了些,却仍然骂声不断。

吴国英道:“够了,够了。侄女何辜?别打了。老叶,你去把太阳环取来,我们换回来吧。”

叶大林一听,直接就从怀里摸出了太阳环,口中说:“老哥,真要这样?”

吴国英冷冷淡淡地一笑:“你心里若不是紧着此事,会将太阳环都带在身边,这是巴不得由我开口罢了。”

叶大林正色道:“老哥,你若说这话,那可就屈死我了。”

吴承鉴道:“爹,既然大林叔这样说,那就别换回去了。我和好彩妹子是前世带来的好姻缘,我想我若是出事,她也肯定是不活了的。就这样,别换了。您就不要拆散我们这对苦命鸳鸯了。”

叶大林的脸色一下子憋成了猪肝色。

书房里头婆子丫鬟,心里都想:“老爷见好不收,这下可坏事了。”

吴国英看看叶大林被儿子堵得说不出话的神色,心里忽感说不出的痛快,哈哈一笑,说:“老叶,你到底换不换?”

说着抬手将明月玦吊着。

叶大林再不敢得便宜卖乖,出手如电,就抓走了明月玦,又将太阳环赛到了吴国英手里。

吴国英摸了摸太阳环,叹道:“四十年的交情!就值这个?”

说着就将太阳环向柱子甩去。

叶有鱼一直关注事态,见吴国英抬手就抢过去救,没抓准却被太阳环砸到了额头,然后才落到她手中,但她前额已经破皮了,幸好吴国英体迈,这伤口便不严重。

叶有鱼抓了太阳环到吴国英跟前道:“吴伯伯,人的念头偶尔有差,但玉器何辜?”

吴国英见她额头见红,心中涌出一丝愧疚来,然而刚刚断绝了一桩四十年的交情,心情是怎么都好不起来的,摇了摇头,便扶着吴承鉴告辞了,连太阳环都没心思去接。

叶大林为人尖刻寡礼,这时双方既然已正式破脸,他便懒懒的竟不移步相送,只是拱手道:“吴老哥慢走。”

叶家的下人也都没好脸色地冷冷旁观,每个人的眼睛都像在看着两条落水狗。虽然吴家父子也不指望叶家如何礼待自己了,但这般遭际,也委实有些难堪。

叶有鱼道:“夜里黑,怕吴伯伯吴世兄认不清宅子道路,女儿替父亲送送。”

叶大林皱了皱眉头,叶有鱼已经取了灯笼,走在吴家父子跟前领路。

一群下人心里都想:“这个三姑娘太没眼色,回头定要吃太太一顿好打骂。”

叶宅也是不小的,吴承鉴扶着父亲,瞧着刚好周围没人,看看走前半步的叶有鱼,低声说:“有鱼,回去吧,你今晚不该送我们出来的。”

这会子他也不嬉皮笑脸了,这句话是真关心。

叶有鱼胸口微微一暖,说道:“送都送了,也不差这几步路。”

吴承鉴道:“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小心回头姓马的女人找你麻烦。”他以前虽然不太将叶家姊妹放心上,但再怎么说也是通家之好又定了婚姻,马氏的脾性、叶有鱼是庶出,这些事情还是晓得的。

叶有鱼道:“便是挨一顿好打,也是我欠你的。”

吴承鉴一怔:“欠我?你欠我什么?”

叶有鱼看看正好四下没人,摸出了胸口秀囊,单手打开了,露出一个蜜蜡葫芦:“三哥哥,还记得这个不?”

吴承鉴瞥了一眼,有些眼熟,却不记得——他年中过手的金玉器玩成百上千,神仙洲也罢,自己家也好,送出去的玩意儿也不知多少,哪里就记得这一件?

虽然灯笼不亮,但只半步之遥,叶有鱼还是看清了吴承鉴的神色,心中微微伤感,道:“就知道你不会记得。算了,我记得就好。”说着将默默收起来,忽然又想起另外一物,摸出了太阳环道:“还给你。”

吴承鉴看看上面的几点血迹,道:“它是你救下来的,你便收了吧。”

叶有鱼竟然不推托,反手就纳入怀中。

吴承鉴笑道:“你也不客气一下啊。”

叶有鱼道:“这东西若不是件信物,对你来说与瓦砾何异?但我们母子穷苦,若到山穷水尽时节,还能去当铺换几个钱花。”

吴承鉴刚才与她初再见时只惊艳于她的容貌,这时说了几句话,越说越觉得对胃口,忍不住就要调戏几句,冷不防吴国英在旁边咳嗽了一声,吴承鉴这才想起老爹还在旁边呢,就收了笑脸,道:“往后有什么困难,就拿了这太阳环来找我。”

叶有鱼道:“我听说,明天就要做保商投筹了。”

她没将话说全了,但意思明显:你们吴家都自身难保了,还许这等诺言?

吴承鉴笑笑,也不解释,扶着父亲又开始走路,叶有鱼便也不再言语,依旧在前领路,直送了上轿——轿子是蔡巧珠着吴六追送过来的,怕是夜里风大,公公坐躺椅回去吹了风。

回去路上,吴国英对吴承鉴道:“老叶这个姑娘倒是不错,你与她什么时候结下的缘分?”

吴承鉴拍着脑袋,想了一路,却怎么都想不出来。

第六十章留意

那边叶有鱼回到书房,马氏已经在那里了,下人们都被赶走,只留着叶二小姐和一个心腹丫鬟翠萍。

看到叶有鱼,马上一双眼睛如刀子一般戳了过来,就像要在叶有鱼身上挖上两个洞。

“浪蹄子,浪够了没有!”

马氏指着叶有鱼,开口就骂:“见到男人就凑上去,是不是看那吴家小狗长的好,就准备过去倒贴啊?”

这话骂得可就太恶毒了,若是徐氏在此,听到女儿受这等侮辱,怕是要哭的去碰柱子。

叶有鱼眼睛也红了,她再怎么聪慧,毕竟也还是个在室的女孩子,走过去,跪在了叶大林脚边,低着头不说话。

叶大林对叶有鱼刚才的没眼色也颇为不满,总算他此刻心情好,哼了一声,道:“行了行了。”将明月玦抬到灯光之下,对着灯火转动着看,越看越是舒心:“这最后一块心病也除了。明天吴家发生什么都好,也扯不到我们家了。”

马氏道:“这东西怎么处理?”

叶大林笑道:“毕竟也是块好玉,就是沾了吴家,意头不好。等秋交之后,找个不知道根底的,把它卖了吧。”说着交给了马氏。

马氏一边收了,一边骂吴承鉴,平白耽误了好彩两三年——当初叶好彩到了当嫁之龄,恰逢吴家势起,叶大林就存了心思,之后又谈了有半年才算定亲,不料吴承鉴一直以各种理由拖着不肯成亲,所以到了今时今日,叶二小姐要论婚事其实是有些儿“超龄”了的。

马氏就扶着女儿,带了心腹丫鬟翠萍回去了,一路已在商量怎么找一个如意郎君。

书房之内只剩下父女二人时,叶大林抬腿就是一脚,踢得叶有鱼五脏六腑仿佛要翻过来,整个人倒在地上。

叶大林骂道:“没眼色的赔钱货,没看你老子的脸色?你还蹭上去!难道还真让那姓吴的小子给迷住了?”

这一脚,把叶有鱼踢得浑身冰冷,心里的寒意,比胸口的疼痛更甚十倍,她原本以为父亲就算对自己不如对叶好彩好,毕竟还是疼她的,没料到会这般待自己。一刹那间几乎万念俱灰,然而想想孤弱无依的母亲,心里叫道:“有鱼,你要振作,振作,你还要跳出火坑的,你还要让娘亲过好日子的。”

叶大林冷冷道:“怎么不说话?”

叶有鱼挣扎着爬起来,说:“阿爹,你觉得那个…那个吴承鉴,他真的就只是一个花花公子吗?”这两句话说出来,胸口一直在痛。

叶大林皱着眉说:“这小子,坏得很!”

叶有鱼道:“他只是坏,不是蠢,对吧?”

叶大林道:“他当然不蠢。若他真的蠢,我当初也不会答应把好彩嫁给他。这个小子,就是不正经,对正事不用心。”

叶有鱼道:“刚才在书房外头见面的时候,他那眼神,还要趁机调戏下女儿来着。”

叶大林骂道:“这个混蛋!”又骂叶有鱼:“然后你就让这风流子给弄得心动了?”

叶有鱼道:“爹,女儿当时没让他碰着!”

叶大林回想了一下,似乎的确如此。

叶有鱼道:“当时还没退婚,女儿便是他的小姨子。阿爹,明天就要投筹了吧?吴家快要大祸临头了吧?若是换了叶家要大祸临头,阿爹,您还有心思调…干这等混账事不?”

调戏小姨子这种话,她终究说不出口。

叶大林被女儿说的怔了怔。

叶有鱼又说:“就算那吴承鉴真的就是这般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性子,但是吴老爷子呢?他入门之后,可曾有低声下气过?女儿来的迟,但今晚在太太跟前伺候,听着小厮传言语,却一点不觉得吴老爷子是真把咱们叶家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来求告的,他与爹爹说话,到了后来甚至有些咄咄逼人,不像来求救,却像是要逼阿爹你做决断。最后交换日月环玦的时,他们父子俩也都没有半分犹豫。我细观吴老爷子的神色,伤怀是有的,却并不凄惨绝望。阿爹你想,吴家若真个山穷水尽,该是吴老爷子这般行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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