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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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郊默然,然后问:“我能帮你做什么?”

吴作孚鼓掌:“这个态度很好,方老师,等搞出了东西,你帮我鉴定。有竹简帛书,你帮我估价。没有,你帮我伪造。我相信你的水平,也不会亏待你的。这回,可能是个大宝藏,很可能会是王墓。”

“找到墓道口了?”

“这倒还没有,不过我们用探测器探过,墓葬肯定在那,跑不掉的,只是时间问题。”

“那好。”方子郊道,“我听你的。可惜,我还以为将来可以就着这楼台读书。”

“这有何难?书院还是要的。等我们挖到东西,书院依旧留给你打理。我的公司是做正当生意的,有不少员工,学历都是很高的。这里风景不错,开辟成度假村没什么不可以。”

告辞时,吴作孚再次叮嘱:“老弟,这事咱们就敲定了,出去后别告诉别人。你懂我的意思吧。”

方子郊默默点头。

他回家见到李云芳,思虑着要不要跟她说,李云芳却主动问起来:“他们真的在挖地道?”她的声音很小。

方子郊很紧张:“别说出去,否则我们可能保不住性命。没想到,我竟然变成盗墓犯同伙。”

“全村都是熟人,也不用怕他们吧?”

“说得容易。只可惜他们这种挖法,好东西都会损坏。不过,我也没那么高尚是吧,如果里面有竹简,盗墓的不挖出来,我们这辈子都看不到。”

“那就别为此烦恼了。”李云芳道,“反正对你无害。”

方子郊叹了口气:“我该烦恼的事多了。”

两天后,医疗队的化验结果下来了,大部分村民体内都有血吸虫。方子郊也接到一张化验单,他坐在湖边很久,湖水湛绿,他们从小就在里面游泳,谁知道竟然会有那种微小生物。李云芳走过来,坐在他身边,露出一贯的微笑:“没事,能治好的。”

他转头看着她,挤出笑容:“我认命了,小时候读领袖的诗,以为自己生在最好的国家,全世界都羡慕我们。”

第二天,村里祭起了社公,说是祈祷神灵保佑,对付血吸虫。老太婆们聚在一起磨米粉,磨一种青色的不知叫什么名的谷物。用模子打成一个个花纹不同的圆饼,称为“团子”,放进蒸笼,蒸好后全村分发。社公神祠位于村庄的南边,几棵巨大的樟树下,有一株据说树龄有一千年,两个人合抱不过来。但神祠平时是关着的,小孩子都被告诫,千万不能进去,得罪神祇会生病。方子郊从来也不敢靠近,后来上大学读《汉书》,才知道所谓祭祀社公,还真是一种很古老的文化。刘邦当年的中阳里,有个枌榆社,他起兵前,就是祭祀了社神的。之所以专门提到枌榆社,是因为古代人认为,在树木茂密,遮天蔽日的地方,神才会住在那里。陈胜起兵前,也躲在大泽乡附近的树丛中装神弄鬼,一样的道理。《战国策》里还专门记载了楚国的恒思县有个少年和丛神打赌,结果赢了丛神,借了丛神的神通而不归还,最后丛神衰枯而死,大约在古人看来,丛神也有人一样的性情。

支书对方子郊客套:“你是我们村里出去文化水平最高的,你来代表我们祭祀。”

方子郊赶紧推辞,好在支书也只是做做姿态,见方子郊推辞,也就不坚持了。

一番颇具民俗风味的祭祀过后,最后有一个前所未有的节目,分社肉,至少方子郊以前没听说过。小时候除了过年,他不记得平时有肉吃。而且,这项活动他们称为“散簇”,方子郊呆了一下,立刻怀疑是不是古书上说的“散胙”,这也太古老了。不过家乡话和“胙”的声符相同的字如“作”“昨”“炸”“诈”“柞”都和“簇”读音不同,到底是不是呢?只是除了“胙”,方子郊确实想不出还能会是哪个字。

最重要的是,他自己也没想到,很快会有不同寻常的发现。

一个月来,吴作孚那边都一无所获。外面的房子已经盖好了,他们装着搞装修,主要在挖地道。方子郊隔三差五去看,偶尔碰到吴作孚在,都是愁眉苦脸,这天干脆把地图拿出来给方子郊看:“我感觉地图上标的没错,你看,这条是养水,这条是胥水,两水之间是洞山,和你们这里的特征相合。”

方子郊仔细看了一会,不能不承认吴作孚的看法是对的。帛书上有两幅图,一幅比例尺很大,一幅较小。小的那幅,用楚文字标着“胥阳县高唐邑”,方子郊马上想起“膏糖驿”,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就是家乡的古称;大的那幅,则明确标明河流,两千年来,这里的河流山川没有大的变化,想起来真是不尽沧桑。这些河流山川,它们是曾经见过楚国人的,也许一块山石,就亲眼目睹过一个楚国人在它身边摔跤;或一对楚国恋人,在它脚下野合。方子郊赞扬吴作孚:“看不出你还是行家,不过,你怎么就敢确定这一定是古墓的标志呢?”

吴作孚道:“不是古墓,也一定是别的有意思的东西。我就是好奇,一定要挖到它才会舒服。不是单纯为了钱,你懂我的意思吧?”

“好吧,我知道,你有心理疾病。”

“你说得很对。”吴作孚倒不生气,“人就是这样,解决了吃喝,就有心灵需求。”

方子郊哑然失笑,心理疾病和心灵需求,是一回事吗?但没准真的相关。他问:“地图,我可以带回去研究一下吗?”

“可以,但你小心点,别弄破了。”

“你这也不是原件。”

吴作孚笑:“我也只复制了一件,一样是值钱的。我在想,等挖到后,我就把地图原件出手,别人来挖,什么都没有,傻眼了。哈哈哈,可以拍成电影,一定很刺激。方老师,你好好看看,希望你能看出一点名堂。”

方子郊捧着东西回家。李云芳正坐在院子里苦楝树下,抱着一本《第二性》,读得很认真,像个八十年代的文艺女青年。方子郊随口道:“李世江来电话了么?不知这小子最近忙什么。”

李云芳不答,反问道:“抱的什么?”盒子古色古香,谁看见都忍不住会问。

“小声点,跟我来。”他们走进房间,方子郊低声说:“是帛书地图。”

窗口正对着静静的湖泊,微风徐来,水波不兴。李云芳道:“方子郊,你真幸福,住在这么好的地方。”

方子郊埋着头看地图,道:“那是你城里住腻了。这里,你还没住厌?”

“没有,也许正如你所说,城里住腻了,觉得乡下也不错。只是没有图书馆,很不便,否则一切齐美。”

“很快就有图书馆了。”方子郊指着湖对岸,又隐隐感觉,或许是梦中的大饼,书院不一定真建得起来。

李云芳说:“还有一点,我总觉得在乡下,没有安定感。你看这么美的湖,竟没人来建度假村,总是奇怪,也许有一天,这里的土地会被全部征用,你们会拿着一点可怜的赔偿款,被集体赶到别的鸟不拉屎的地方去。”

“是的,那能有什么办法,二千年来,中国人都是这样过的。”

李云芳看着方子郊:“有没有人说你很单纯,像个孩子?”

“没有,我像个孩子么?”

“我觉得是。”她欲言又止,“而且——唉,算了。”

方子郊奇怪:“有什么事,直说嘛。”他看着李云芳,发现她面色黯然,“你心情不好?这也难怪。这周给你父母打电话没有?”

“打了,其实不打也没什么问题,我并没有那么重要。”

“怎么会这样?”http://www.bookqi.com/

“怎么不会这样?”

“倒也是。”方子郊想,不过要是知道你未婚先孕,也许还是会着急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哦,什么?”

李云芳道:“你在想,这个女孩和一个有夫之妇鬼混,她父母一定会想,家门不幸,生此逆女。”

“我没这么想。”

李云芳微笑:“这么想也没什么。其实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更没想到会腆着脸住到别人家里。而且第一次知道,某人曾经还有童养媳。”她突然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来,这跟她的性格真有些不搭。

方子郊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妈妈走进来,奇怪问:“什么事?”方子郊笑:“童养媳那事,是谁告诉她的。”妈妈说:“我可没讲。”

李云芳道:“不是伯母,哎哟,笑死我了,就是你的童养媳告诉我的啊。吃吃吃。”她极力忍住笑,终究还是忍不住。方子郊想到,小花来过几次,好像她们在一起很要好的样子。总凑在一起叽叽咕咕,不知说什么。他感觉肌肉都笑酸了:“有那么好笑吗?”

“有,我一直以为童养媳是地主老财才有的,没想到…”

方子郊道:“好了好了,你真是不懂,这种事以前的乡下太多了。”

笑了好一会,总算停下来,方子郊用放大镜仔细察看地图背面,影影绰绰发现几个字。李云芳也凑过来看。方子郊道:“你看,这有字,可惜有点模糊,有几个看不大清,如果能有红外照相设备就好了。”

李云芳说:“能看清的几个是什么字?”

“莫道□达□商木□。”

“看不懂。”李云芳道,“莫道,就是不要说,不要说什么,好神秘。”

“不,这个‘莫’,恐怕要读为‘墓’,莫道,墓道也。但其他几个字太模糊了,看不懂。”他想了想:“吴作孚的推测是对的,这确是古墓的地图,否则不会提到墓道。可是这太奇怪了,古代墓葬唯恐埋藏不密,为什么这人会把墓的位置画出来?是谁画的?”

“赶紧去问吴作孚啊。”

“问他这地图哪里发掘的?早问过了,他不知道。不过,这个笔迹似乎有点熟。”他赶紧在桌上翻,“包山楚简,卜筮简。糟了,没带来,在学校宿舍,怎么办?”

李云芳说:“下载啊,现在网上什么资料没有?”

“这里的信号,打个电话还行,下载整本书不可能。看来,明天得去县城一趟。”

“我跟你一块去。”

方子郊说:“你一个孕妇,折腾什么。”

“说件事有点不好意思,我每次在村里走,都有人指指点点,说是你老婆,可你基本上不陪我出来走动。”

方子郊忍俊不禁:“乡下人会这么说才怪,你在这见过谁家男人陪女人散步?再说,村里基本就没有什么年轻妇女了。”

“我想出去走走好吧,老呆在这也闷。”

方子郊无奈:“好吧。”心里不由得怨恨李世江,这种烂事,干嘛求我帮忙处理。出了问题,谁又担得起责任。

四十六

几个鬼坐在宽大的墓室里,准备宴会。都是贵族,穿戴很华丽,刺绣文的衣裳,玎珰作响的玉佩,缀明珠的冠冕,金光闪烁的带钩。显然不是一般的鬼,他们身边还有一群伺候的奴仆,虽然基本是木头做的,身上却也画着华衣。只有一个奴仆,动作格外灵活,训练有素,不像是木质。

他们寒暄了一会,一个年纪最长,胡子白透了的老鬼叹了口气:“老戊,还是你派头大,有个活人给您殉葬,用起来多么爽!我身边那些木头疙瘩,笨手笨脚,什么都要教,真让人操碎了心。”

另一个花白胡子的鬼纠正他:“错。我们现在是鬼,你应该说,真让鬼操碎了心。”

一个驼背的鬼咳嗽了两声:“我们是鬼,还会有心吗?”

花白胡子的鬼道:“鬼者,畏也。懂得畏惧,总会有心。”

驼背的鬼摊摊手,对胡子白透了的老鬼说:“唉,这书呆子,又来这套。你说这,他扯那,不放过任何卖弄学问的机会,但总是乱炖,不清不楚。”

胡子白透了的老鬼说:“乱炖不乱炖,我不评价,但那是传统文化,还是不要妄批的好。”他转头望着老戊,“每次来您这做客,总是很舒服,您这个仆人,什么时候借我使使。”他贪婪地盯着那个动作格外灵活的奴仆鬼。

叫老戊的鬼戴着冕,前后缀着六根旒,显然他地位最高。他看上去还不算老,但心态似乎不年轻,缓缓叹着气,摇摇头:“老黎,我也是付出了代价的。为了这个殉葬的活人,天子说我残忍,下令削夺我两个县。我儿子继承的国土少了一个角,您说值吗?”

驼背的鬼插嘴道:“值。天子削夺您两个县,不过是借口…总之,您丢了两个已经和您无关的县,却赢得了一个好的仆人。木头俑不好用,也就能干干粗活,连梳个头都不会,可怜当年,服侍我梳头的就有三四个。”

花白胡子的鬼说:“依我看,不值。孔夫子云,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有个木俑用用,就可以了,还殉葬活人,确实暴殄天物。”

驼背的鬼道:“长卿兄,你要再这样捣乱,我们下次聚会就不带你玩了,看不闷死你。”

花白胡子的鬼看着驼背的鬼,缓缓道:“不带就不带,这鬼地方,到处黑咕隆咚的,也激发不了灵感。诸君慢慢玩,我走了。”

驼背的鬼想拦住他:“这又何必,我也只是这么一说,你真走,倒显得心胸狭窄了。”

但是花白胡子的鬼没有答话,他高大的身子竖起来,一耸一耸走到墓室门口,一下隐没在黑暗中。驼背的鬼摊开手,望着其他三个鬼,显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色。

老戊对驼背的鬼说:“算了,这些文人,就是矫情。咱们虽然在地下,比不上阳世的上林苑未央宫,但究竟有个自己的空间,有一帮老友可以聚会,慰情聊胜于无嘛。过几天,他寂寞了,还会主动来的。咱们刚才讲到哪了?哦,对了,是,你说我的仆人好使,可是君翁兄,您那陪葬可比我丰富多了,那些漆器,都是正宗的蜀地成都货,就和尚方御用的东西比,也不遑多让啊。您是个列侯,除了租税之外还有官职,中二千石,俸禄可观,嘿嘿,辖下百姓的供奉也不少吧?不像我啊,诸侯王,说起来好听,却只能吃点租税,其实就是个空壳。”

叫君翁的驼背鬼又咳嗽了一声:“在下的赋税,可没有您老收得多,主要是您那王宫,人多开销大。我多少节俭些。家里的佣人,是不允许吃了不做事的。概括言之呢,就是,我有三宝,一曰啬,二曰俭,三曰吃喝不敢为天下先。”

先前那个胡子白透了的老鬼笑了:“老戊,你就别挤兑君翁兄了。他陪葬物是丰富,可是您看您这这房子面积,花了多少民力?这可是一座山…还不提黄肠题凑…最惨的是我,那时刚打完仗,天下才平定,家里什么像样的陪葬都拿不出,给老子陪葬的钱,不管是金版,还是半两,都他妈是泥巴捏的,泥巴捏的啊。这江山,老子白打了。”

驼背鬼道:“黎老,您就别抱怨了。谁不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想想您的儿孙,在阳世能够天天吃香喝辣,您那鞍马劳顿,就值。当然,咱们异姓列侯,怎么比,也不能跟老戊比,毕竟是皇室宗亲。咱们再有钱,也不敢掏空一座山给自己下葬。”

老戊也有些得意:“劳民伤财哦,可是祖宗之法,寡人也没办法。一座山掏空了,搞出这么多间宅子,可是,没多少家具,又冷清…该开饭了,怎么还没见老窦来?他可从不迟到的。”

这时那个穿戴华丽,动作灵活的仆人,指挥几个普通穿着的仆人,已经在摆放耳杯、羹匙等各种食器。突然老戊尖叫起来:“怎么搞的?你这狗奴才,连个耳杯都拿不稳,真该拿你塞进灶膛去生火,有什么用?”

木俑赶紧跪伏在地下,嘴里含糊地告饶:“主人,臣再也不敢了,请千万别送臣去生火。”

那个灵活的仆人上来求情:“大王息怒,都是臣指挥不周。”他斥退那几个木俑:“还不快下去。”说着亲自打理起来,果然熟练,很快把餐具摆得妥妥帖帖。老黎赞道:“这才叫干活。”

老戊掸掸袖子,骂道:“抵两个县呢…咦,老窦怎么还不到,就几步路,他不该迟到啊,况且咱们做鬼的,动作一向麻利。”

他们正着急,突然,一个鬼出现在酒筵中央,胖胖的脸,稀疏的胡子,正是老窦。但他全身精光,一丝不挂,头发也披散着,除了娘胎里带来的,一无所有。

那三个鬼大吃一惊,面面相觑,只看见老窦挤出一个笑容,叫道:“给我一件遮掩的。”

灵活的仆人鬼赶紧上前,捧上一套衣服。老窦有点迟疑,显然对那套衣服没有好感:“没有好点的?”他不情愿地伸出胳膊,让仆人鬼给他套上衣袖,“失礼了。今天早晨,我喜滋滋地穿戴衣服,正要来大王府中赴宴,突然听得轰隆一声,门塌了半边,接着一个大怪物嘶吼着冲了进来,它扬着一把纯铁铸就的大铲子,还有四个车轮。这怪物力气奇大,东两铲西两铲,我的墓室就全部坍塌。接着一伙活人扛着铁锹锄头闯了进来,见了我大呼小叫,欢呼发财了…很快我就被剥成了这个模样…老戊,这可怎么办,我无家可归了。”

老戊倒是沉静下来,缓缓地说:“其实也不奇怪,都会有这么一天的。”

四十七

第二天一早,他向妹妹借了一辆电动车,带着李云芳去了县城。县城熙熙攘攘,到处是电动车,或者其他燃油动力车。连三轮车也装了发动机,屁股后喷着黑烟,满街乱窜,几乎没见人力骑行。转了一会,找到一个网吧。方子郊记得网络初兴起时,学校北门开了一堆网吧,他也被李世江拉着去打过联网游戏《三角洲特种部队》,李世江玩得津津有味,他却提不起兴趣。没多久,家庭宽带开始普及,网吧基本灭绝。但在这小县城,这东西依旧生意兴隆。

网吧柜台上几个粗大的黑字:为了国家安全,请用身份证登记!

他掏出身份证,拿到号码找到一个位置。全场烟雾腾腾,都在专心致志玩着,不少人顶着一头黄毛,县城青年真时髦。方子郊坐下,键盘上字母完全看不清,能刮下一斤污垢,可能正游动着上亿只细菌和病毒。他不擅长盲打,李世江曾笑话他:“你还是一指禅,太落后了,连我妈都能熟练盲打。”方子郊曾因此发奋苦练,想达到李世江老妈的水平,但后来发现,绝大多数情况下,盲打与否,并不影响工作,于是放弃。可现在…李云芳推开他:“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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