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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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没有惊慌失措,只是急急地奔下山坡,一直来到都督周瑜的主阵,大声报告:“江上敌船兵分两列,驾驶艨艟、走舸乘风顺水向我方逼来!敌兵来了!敌兵来突袭了!”

与此同时,山上瞭望台升起了狼烟,火速将敌情告传至全军。

“快!”

周瑜立即出现在辕门前,对猬集在一起的众将士发号施令道:“各将勿慌乱!只不过是敌人的几艘小船罢了。有谁愿自告奋勇出去迎击,将其粉碎于江面上,立下序战首功?”

只见韩当、周泰二人应声而出:“末将愿往!”

话毕,立即解开十余艘系于江岸边的牛皮船,左右鼓声齐鸣,朝敌船疾驶而去。

周瑜登上位于营阵后方的山丘,用手搭在额头,从瞭望台上向下眺望。江面上两军相接,白浪滔滔,一场激战已经开始了。

三四十艘快舟张弓乱射,朝这厢突进。原来是曹军的焦触、张南率船不顾一切地试图抢滩登岸。

“头一个踏上陆地的,必呈报丞相,在军功簿上记第一功!”

二人以沙哑的声音大声激励兵士奋战。

吴军大将韩当手执长枪挺立在一艘快艇船头,亲自迎敌:“好小子,不怕死的就上来吧!”一面嚷道,一面驾船从侧面朝敌船横撞过去。

焦触毫无惧色,挺着长矛迎上来,二人来回战了十数个回合,只因风急浪大,两船互相撞击,使力不顺,一时竟分不出胜负来。

周泰在旁却忍不住了,拨船来相助。

“韩当!对付那样的家伙还须如此费力么?”一语未毕,手中一杆枪早已掷了出去。

枪借风势疾突向前,不偏不倚正刺中焦触,焦触扑通一声跌入水中。

曹军副将张南见状大喝一声:“瞧我的!”张满弩弓,箭矢如飞,径直朝周泰乘坐的船逼来。

周泰一个劲往船舷后藏,总算躲过箭雨的袭击,船却仍朝着敌船挺进。猛然轰然一声巨响,两船相撞,船腹与船腹之间腾起一片水雾。周泰觑准了时机,大吼一声,飞身一跃跳上张南的船,手起刀落,将其砍死,顺势将船也夺了过来。

水上的序战以曹军的大败而告终,还折损了两员大将,其余船只见状乱作一团,不顾一切地在风浪中四下逃散。

“哈哈哈哈!我方大捷!照此势头,江上的决战必将对我军有利!”

伫立在山丘瞭望台观战的周瑜不禁喜形于色。然而,战场上战况瞬息万变,令他忽喜忽忧,脸色也渐渐阴沉下来,甚至毛骨悚然,心里极度不安起来——原来,曹操闻听得战败,忍不住愤怒地咆哮,恨不得立即将东吴水军的舟船全部击得粉碎,砸入江底,于是下令所有战舰、大船及艨艟等一股脑展开来,向东吴的岸边挺进,只见江面上黑压压的一片,浪沫飞溅,天昏水暗。

“真不愧号称百万曹军啊!如此壮伟的船阵,我周瑜掌管水军十年,从未见过这般规模的水上阵容哩!我东吴如何才能击破敌阵呀?”

目睹眼前这阵势,周瑜几乎完全被震慑住了。除了战栗、恨恼,他现在是一筹莫展,毫无招架之策。

恰在此时,江面上狂风大作、惊涛骇浪,腾起数丈高的水雾,曹操所乘旗舰上的“帅”字大旗竟然应声折断了。

“快看——!”

江面上顿时一片慌乱。这是决战首日,眼前的景象正是人人所忌讳的大不吉啊!无奈,曹军连环之阵的战舰、艨艟只得卷起帆,转舵返回乌林湾港口。

“天助我也!幸好老天护佑我军哪!”

周瑜拍掌狂喜道。

不等高兴完,江水忽然腾起一股龙卷风,顷刻间乌云密布,天地晦冥,风凄雨厉,连江岸直至脚下山丘一带也雷雨大作。

“啊!”

周瑜突然一声绝叫,站在四周的众将吃了一惊,慌忙奔上前看个究竟。原来是身旁的帅旗旗杆被狂风断为两截,周瑜的整个身子恰好被压在旗杆下,动弹不得。

“啊!都督吐血了!”

众人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将他抱起,抬下山。一路上周瑜一声不发,看来已经昏厥了过去。

五十五 借东风

由于伤势不轻,周瑜只得安卧于营帐内,整日除了呻吟,便是昏昏沉沉而睡。

军医和药师一面全力救治,一面派紧急使者禀告吴主孙权:“都督不幸遭遇无妄之灾,病情危笃!”

闻听此讯,吴军全军顿觉惙怛伤悴,士气沮丧。

鲁肃尤为担忧,因为眼下正是孙曹决战刚刚揭开序幕的紧要关头。他只得匆匆前往孔明居住的小船造访,商议对策。

“想必先生也已经听说了吧,怎么办才好哩?”

孔明似乎一点儿也不犯愁,他反问鲁肃:“仁兄对此事如何看呀?”

“我还能有什么看法?突然发生这种意外,对曹操来说是天降福音,对我东吴只能是个致命灾祸!”

“致命灾祸?仁兄不必过于悲观,只要周都督的病能立时转愈,就没事了呀。”

“若是能快快转愈,那可真是东吴之大幸啊!”

“好!那我二人一同去看看他吧!”孔明说着站起身来。

下了船屋,二人骑上骡子直奔周瑜所在的主阵。走进帐内,只见周瑜裹着厚厚的衣裳横卧在榻,口中频频发出呻吟。

孔明走近病榻,在他枕边轻声问:“感觉怎么样?”

周瑜微微抬起眼皮,舔着干涸的嘴唇吃力地答道:“哦,是诸葛先生啊……”

“都督,振作些!”

“不行喽!只要一起身,就头昏眼花,一吃药就吐……”

“都督是为什么事情忧烦吧?依亮看来,贵体并无什么大恙呀。”

“忧烦?……不不,没什么忧烦。”

“既然如此,都督立时就可以下床啦。来,站起来试试看!”

“不,不,只要头一离开枕头立即就感觉眼冒金星……”

“都督乃是心病啊!完全是心理作用!都督请往天上看,日月经天,有阴有晴,朝夕不测,循环往复——此乃宇宙之天象。即使有时狂风暴雨,也并不是天体病烦的缘故,只不过是一时表象,待到云开日出之时,自然会露出其本真来的。”

“哦,哦……”

周瑜呻吟着又闭上眼睛。

孔明不禁笑着说道:“只要都督心平气和,病象自然会在一呼一吸之间逐渐离你而去。若是想彻底祛除病根,只需服用些清凉的药剂便可。”

“有什么绝好的清凉之剂么?”

“有的!一味服下去,包管都督即刻气脉顺畅,病情马上就会转愈。”

“诸葛先生……”周瑜终于支着身体坐了起来,“还望先生为了我周瑜,哦不,是为了东吴,即刻示教!”

“好吧!……只是此秘方倘若泄露与他人,即灵效顿失,故请都督屏退左右……”

一声令下,左右近侍全部退了出去,除了鲁肃,别无旁人。于是孔明取笔在纸上写下十六个字,交与周瑜:欲破曹公,宜用火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便是都督的病源所在吧!”

周瑜惊愕不已,目不转睛地注视孔明良久,最后才笑着说道:“佩服!佩服!先生真可谓眼力通神……看来没有什么事情瞒得过先生哪!”

眼下是东北风劲吹的季节。倘若对北岸的曹军使用火攻之计,弄不好便会使火扑向南岸,引火自焚,重创己方的船只和营寨。

孔明洞穿了周瑜心中的郁闷,并且一语点透。而周瑜事先尚未同孔明商议过这条秘计,不想却被一下子识破,惊愕和佩服之余他也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对这个睿智超群之士隐瞒任何事情都是完全徒劳无益的。

“眼下军情急迫,天象又不顺意,我们究竟应该如何做?”他只得虚心地聆听孔明垂教。

孔明回答:“亮年轻时曾幸会一异人,传授给我八门遁甲天书,内中有祈祷风伯雨师之秘法。都督若想求得东南风,亮愿意穷尽毕生之心血,依天书所示为都督祈得东南风。”

其实,孔明早已成竹在胸,故而相当悠然笃定。因洋流及南国气温的原因,每年的冬十一月总有几天会刮起反季节的东南风,令人简直不敢相信竟还是在冬季。此种季候现象后世称之为“信风”。

今年信风迄今尚未刮起。不过,孔明长年隐居隆中的时候,年年仔细观察过季候,发现没有一年例外,由此深信今年要不了多久就会刮起东南风。

“十一月二十日乃甲子日,在这一天祭拜天神,三日之内定会有东南风起。都督只需于南屏山上筑一座七星坛,孔明一心一意祈祷,必将从苍天借得东风!”

周瑜听了喜出望外,顿时忘记了疾病,立即走出帐外,亲自安排筑坛之事。鲁肃与孔明也催马直奔南屏山,一同勘测地形,监督工程进度。

五百士卒于南屏山修筑祭坛,祭官则有一百二十人,一切按照传统古礼做好准备:取东南方位的红土修筑了一座方圆二十四丈、每层高三尺共九尺的三重祭坛,下面一层插着二十八宿旗,作苍龙、玄武、白虎、朱雀之状;第二层竖有六十四面黄旗,按六十四卦,分八位而立;上一层则以四人肃立其上,各人带束发冠,穿皂罗袍,凤衣博带,朱履方裾。左侧之人手执长竿,竿尖上以鸡羽为顶盖,以招风信;右侧之人则举系有七星号带的长竿,以表风色;后面二人分别手捧宝剑和香炉。

祭坛下又立二十四名士卒,各持旌旗、宝盖、大戟、长戈、黄钺、白旄、朱幡、皂纛等,环绕四面担任护卫,以驱避邪魔。——单以阵势来看,绝对称得上是一次规模浩大的祭典。

孔明于十一月二十日甲子吉辰来到坛前。他前一日便已沐浴斋戒,净了身。此刻,但见他身披白色道衣,跣足散发,步向祭坛,预备开始三日三夜的祈风仪式。

就在开始前一刻,孔明突然高声叫道:“鲁肃在否?”

鲁肃在坛下立即回应:“鲁肃在此。”

孔明向他招了招手:“上前来听好!”随后厉声吩咐道:“从现在起,我要开始祈风了,倘若有幸上天怜悯我孔明一片心迹,三日之内如愿吹起东南风,则速按照事先所定计向敌阵发起攻袭,一刻也不要迟疑——仁兄可将此意报告周都督,请都督务必做好万全之准备,等候时机!”

“明白了!”

鲁肃立即拨马疾速奔下南屏山。

鲁肃离去后,孔明又吩咐坛下一众护卫将士:“我祈风时各人不得擅离方位!不得交头接耳!不得失口乱言!若有任何异象发生,也不得失惊打怪!违令者立斩不饶!”

说罢,孔明缓步登坛,观瞻方位,南面而向。

焚香于炉,注水于盂,然后默默祈祷了约莫两个时辰。

但见孔明口中念念有词,三唱祝文,仰天暗祷,仿佛真的通真达灵一般。坛上坛下士卒个个哑然无声,一片肃静,连天地万象似乎也显得出奇的阒寂。

稀微的星光在天空闪烁,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暗,夜幕降临。孔明走下坛来,在帷幕中稍许休憩了片刻,并吩咐祭官和护卫将士道:“各人轮流吃饭,稍事休息。”

到初更时分,孔明再度登坛,彻夜作法。然而,深夜的星空唯觉冷峭凄清,像死一般阒寂,却不见有任何云动风起的征兆。

与此同时,鲁肃这厢早已飞报周瑜,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同时派快马向吴主孙权报告了事情的始末。一切俱已停当,只等待时机来临,一旦孔明祈风灵验,江面上吹起久盼不至的东南风,便将即刻发起全面总攻。

除了堂而皇之的祈风仪式外,另一方面黄盖也已按照原先计划暗地备妥二十余艘快舟,船上载满枯苇干柴,上面灌以鱼油,下面则暗藏硫磺、焰硝等,各用青布油单遮盖;又预备了熟悉水性的精兵三百余名,悄悄乘于各船上,只等“大都督一声号令”。

这路人马自然从一开始便是在极为机密的情况下布置。与黄盖一同谋划的甘宁、阚泽二人则巧妙控制了敌方的奸细蔡和、蔡仲兄弟,将其窝盘在水寨中,拉着他们整日饮酒,故作懈怠,且反反复复商议诸如“如何才能顺利逃脱,平安地到达曹丞相营中?”之类,愣是不放一人登岸。

翌日也很快天昏日暮,日落时分的夕阳和晚霞将大江映得通红。

谁也没有想到,吴主孙权差人前来传令:

“吴侯亲率御旗下所有剩余兵船溯江而上,已在距离此地前线八十里处下碇。”

孙权的船队、前线的先锋部队及中军所有将士全都严阵以待,只等周瑜大都督一声令下,便要冲锋杀敌。

各阵将士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浑身汗毛竖起,全神贯注地默叨着:“快了吧?快了吧?”

夜愈深愈显得静谧。星光澄澈,云风不动,三江之水也仿佛在黑甜乡中沉睡,隐约只有鱼鳞般的微波在粼粼摇曳。

周瑜禁不住嗔怪道:“怎么回事啊?祈风好像一点儿也没用嘛!……会不会又是孔明在耍花样?再不就是连他自己也对先前的信口开河、说花说柳后悔莫及,没了半点自信,想必此刻正在南屏山的七星坛上进退两难,懊恼不已吧!”

鲁肃在一旁打着圆场道:“不,不!孔明绝非轻易狂言、轻率行事之人,他断不会自求祸灾上身的。还是再静观些时候吧。”

“……可是,鲁肃你想想,眼下已近冬末,怎么还可能吹东南风哩!”

就在周瑜话音刚落不到两个时辰,满天云走星移,天象骤变,只见水雾飒飒,乌云飏飏,颊旁丝丝微风拂过,而且正是南国特有的东南风。

“咦?好像起风了?”

“是呀!起风了!”

周瑜与鲁肃情不自禁大叫起来,同时冲向辕门外。

举目四望,但见竖立在各阵数以万计的旌旗旄幡等尽皆朝着西北方向翻卷飘舞。

“啊,真的是东南风!”

“是东南风!”

虽然久久等待的便是这一刻,然而当此刻真的来临时,二人还是惊诧得哑然无语了。

猛然,周瑜浑身震颤着说道:“孔明究竟是人还是妖魔?竟然能令天地造化为之逆变,神鬼莫测,真是不可思议呀!若留此人在,岂不是祸国殃民、贻害国家和百姓?比之先前的黄巾之乱以及各地频生的左道邪教,其危害恐犹过之。不若趁早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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