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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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朝奉,你不认识我了吗?”那少妇没有理会古平原,却手扶着腰,大腹便便依旧向祝晟福了一福。

“你是……”院中无灯,幸好月光袭人,祝晟向她注目片刻,忽然失声道,“你、你不是小七子的表姐吗?”

“对。”那少妇简简单单答了一声。

“这孩子……”祝晟一句话说半截又咽了回去,这自然是那三当家造的孽。

“祝朝奉,想来你们在山上惹了麻烦,要逃下山,对不对?”

“不错,听说后山有条绞索能放人下山,我们正在找。”古平原见祝晟有些神情恍惚,接过话头答道。

“那里戒备森严,我看二位都不是习武之人,到了那里岂不是自投罗网?”

古平原一时语塞:“那怎么办呢,总不能留在山上等死。”

少妇点了点头:“你们随我来吧。”

古、祝二人跟着这女人伏低疾走,不多时来到一片连檐房屋的边上,其中两座房屋之间有个木栅栏,有一面铜丝网门拴着个铁扣,凑近了只觉得腥臭难闻。

“这里是山上倒泔水马桶的地方,向来无人把守。”少妇指了指。

“这里能下去吗?”古平原急急问。

“外面是悬崖,上面确实有条采药人留下的路,不过极险,听说猴子若是不小心都能从上面掉下去。不过眼下只怕这是你们唯一的生路。”

古平原解开铁栓扣,往外探了探头,觉得山风狂猛,吹得人摇摇欲坠。他一咬牙,回头对祝晟说:“大朝奉,说不得也要拼一下了,哪怕摔死呢,总好过点天灯吧。”

他是随口一说,可是小七子的表姐听了身子一晃,险些栽倒。古平原也顾不得许多,连忙上前搀扶。

“你随我们一起走吧。”古平原可怜这女人,打算不管多难也要帮她逃走。

小七子的表姐苦笑一声,深深地看了古平原一眼:“你这人倒心善,也不怕我一个大肚子拖累了你们。”

古平原刚要说话,她已接着道:“这条路手脚灵活的壮汉尚且不敢一试,我怎么能走得过?好意我心领了。我有一样东西,烦请你转交一个人。”

说着,她也不避二人目光,解开衣扣,从贴身的亵衣里拿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古平原早就把目光闪开,听她唤一声,这才伸手接过。

“你不妨看看。”

古平原依言打开一看,却是一张地图,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标注。

“这是山寨的布防图,我这一年什么都没干,就是留心在意地画这张图,前几日总算是完成了。这位公子,请你帮我把它带给太原府的总兵大人。”

“你的意思是……”古平原迟疑地问。

小七子的表姐脸上突然现出怨毒的表情:“我与七弟早就有过盟誓,愿做一对同命鸳鸯,他死得那么惨,这个仇只能我替他来报。我要这山寨里的每一个人都给他偿命!”

这决绝的语气仿佛是从地狱里吹出的阴风,古平原听得寒毛直竖,脖子僵硬地点点头,将地图再叠好放入怀中。

那女人看了在一旁黯然不语的祝晟一眼:“我已是残破之身,害我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三当家。我这一年受尽他的凌辱却不愿意死,就是处心积虑想要杀他。可是他对我有防范,每次,每次……”她脸上红了红,“都是把我捆起来,我也没机会下手。眼下见了你们,递了这地图,我也不必再忍辱偷生了。”

古平原一惊,“你……”

“可是一命换一命,我临死也要杀他家的一个人,这样我在地下见了七弟才有话说。”那女人说着轻轻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这本是充满了慈祥母爱的动作,古平原却看得毛骨悚然,他已经知道她要干什么了。女人的语速极快,不等二人反应过来,已经不知从什么地方“噌”地拔了一把牛耳尖刀在手。

“不!”古平原急忙伸手去拦,但已经晚了一步,就听一声惨叫,那把尖刀已然直直地捅入了女人的腹中,直至没柄。

祝晟吓傻了,古平原搀扶着那女人的身体,只觉得自己的一双手在不停地发抖。

小七子的表姐却露出了安详的笑容:“把我从那儿丢到山下去。”她指了指那木栅,“七弟就是从那儿被丢下去的,我、我要和他在一起……”

古平原闭上眼点头答应,眼中热泪滚滚而下,只觉得那女人的体温在自己怀中渐渐地消失了。

“走吧,不能再耽搁了。”祝晟长叹一声。

古平原慢慢站起身,与祝晟两人合力将女人的尸身抛出悬崖,过了许久,才听到山下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

古平原扶着祝晟,小心翼翼地踏上了这条逃往山下的路。前山的路最险处不容二人错肩,可是后山这条路,最险的地方不容双足并立,好几处地方只能贴着崖壁踮着脚尖一寸寸往前挪,稍微一弯腰就会落入万丈深渊,真好比《蜀道难》中的那句“猿猱欲渡愁攀援”。两个人这一路上屡次险死还生,特别是祝晟,一身肥肉颤巍巍,走平地尚且看不到脚尖,何况是在漆黑的山里走这么险的山路,要不是古平原每每在关键时刻拉他一把,他早就摔死了,古平原自己倒是几次险些被他拽得摇晃身躯,惊出一身冷汗。

二人死里逃生下到山下,天色已然大亮,他们慌不择路,好不容易寻了一处市镇,雇上一辆驮轿回了太谷。这一趟买卖没做成,祝晟自己惊吓过度,加上在山中受了风寒,回来之后就病倒了。古平原担心刘黑塔的安全,立刻托人到恶虎沟一带问了问,都说捻子攻山只是虚张声势,过了小半天就偃旗息鼓撤了兵。古平原心想,如果那个梁王要是陷在山寨或者丢了性命,捻子一定不肯善罢甘休,看样子三人一定是与捻军会合上了,这才放下心来。

柜上的人包括丁二朝奉都想知道内情,古平原担心说了实话,万一把刘黑塔参加捻子的事情给暴露了,不知又会给常家带来什么灾祸,所以含含糊糊语焉不详,只说土匪要算旧账,所以二人死里逃生跑了回来。

“娘的,要不是为了王天贵那老小子,祝朝奉也不至于冒这样的险!”丁二朝奉平素明哲保身,轻易不说一句重话,这次也发了急。

急归急,祝晟的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所以当铺里重新分了工,其实就是余下的三个朝奉依次各升一级,丁二朝奉就暂时代掌大朝奉之位,古平原则升了三柜。

三柜的责任可不比那个可有可无的四柜,古平原一直在柜上从早站到晚,总想抽个时间去见常玉儿,却一直没倒开空儿。

转眼间快到了三月三“上巳日”,传说这一天是轩辕黄帝的生日,古平原正在柜上忙着,祝晟忽然派人来,把他叫到了自己家中。

“古平原,你明天去城外东郊的黄帝祠拜祭一下。”

古平原还以为祝晟身体稍好,要追究自己在山寨胆大妄为搅了买卖的过错,没想到开口却是这个题目,不由得一怔。

“这是你的吧?”祝晟倚在床上,从枕边拿起一个白纸本子递了过来。

古平原接过翻了翻,发现是自己被关在大库的时候,从各种典籍中抄录的各种奇珍异宝的记载以及古玩字画的前人记述,自己遍寻不得,原来却在祝晟手上。

“现在的伙计,能像你这么用心的,已经少之又少了。”祝晟看上去很是虚弱,“今年初五拜财神时,你还没来柜上,按规矩,上巳日要补拜黄帝,这才能说明你是当铺的人了。”

古平原先是怔了一下,然后直言不讳地说,“大朝奉,您别忘了,我可是王大掌柜派来的人。”

“经过这一次,我信得过你不是王天贵的人。你若是和他一样,在恶虎沟就绝不会开那一枪。”

“你去吧,好好做事。”祝晟摆了摆手。

古平原走出祝晟的卧房,他深吸了一口气,借着四下打量平伏着心绪,这才发现祝晟的家果然如丁二朝奉所说,尽管不是家徒四壁,可也仅为小康之家,所用器物皆为残旧之物,几间房屋经年没有修缮,到处是漏风的裂纹,仅用牛皮纸糊墙勉强维持。若是不说,谁也不会想到这里是个当铺大朝奉的家,还会以为是什么破落户的住所。

古平原正在四下看着,忽然鼻端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味道就来自于一间门窗紧闭的厢房。里面还不时传来咳嗽声。

“这不是大烟的气味么,难道府上有人好这个?”古平原问家中唯一的老仆。

“是啊。”老仆摇头苦笑,“说来也是祝家家门不幸。三代单传,可是祝老爷的这一子一孙都嗜食福寿膏,瘾头大得很,整日不出家门,爷俩在房里对着躺烟盘,从中午睡起便吞云吐雾,没白天没黑夜的,疯了似地糟蹋钱。要不是仗着老爷还能赚几两银子,这个家早毁了。”

“哦。”古平原也叹了口气,大烟这东西真是害人,寻常人家有一人上瘾就足以破家,更何况是两个人一起吸食。闻这香气如此浓郁,大概是上等的洋土,一年下来所费必定惊人。这也就难怪祝朝奉家里如此寒酸,想必一年辛苦所得,都送给了两杆烟枪。

人家的家事古平原自然不好插嘴,回到当铺将祝晟的话说给丁二朝奉听,第二天便告了假,安步当车出了太谷县东门,往轩辕黄帝的祠堂走来。

这一天不仅是上巳日,还是开春踏青的日子,青年男女唯有在这一天才可以不避嫌疑,纷纷来到郊外踏青。一路上游人如织,路上不仅有行人,还有各种做小买卖的,卖香烛的,卖糖人的,摆茶摊的,支酒缸的,间或还有理发剃头、打把式卖艺的,让人目不暇接。

除了游人和做生意的买卖人,此外还有在路边设棚的香会,香会分为文武两种,文的设“施粥棚”“提灯棚”“补衣棚”等,以神前做好事来求得神佑。武的更是花样百出,有舞钢叉的开路会,有勾连化妆穿彩衣彩裤的长拳会,还有专拼力气的中幡会。

离黄帝祠五里有一座牌坊,那里挤得人山人海,就是为了来看中幡会的“仙人过坊”。古平原也挤在人群中,就见一个赤裸上身的彪形大汉,头上稳稳顶着一根三丈三的硕大毛竹幡旗,大步流星走来,这花样叫做“霸王扛鼎”。眼见他离牌坊越来越近,众人屏气凝神看着,就见这大汉将过牌坊时,将头上中幡用力抛过牌坊顶,人从牌坊下面跑过去,身子后仰,用胸膛接住了那根直立的幡杆。

“好!”人群中爆发出如雷的喝彩声。古平原却没喊好,他的目光被另外一件事吸引了过去。

人群对面有两个女子走过,其中一人体态风骚,打扮艳冶,穿金戴银,梳着云鬓,顾盼之间烟行媚视,惹得一群二流子跟在后面不住张望。另一个女子则完全不同,面不施朱,穿着素色的氅衣,下面一条青蓝色不绣花的栏杆裙,跟在那风骚女子的后面,走起路来目不斜视。

竟然是如意和常玉儿。

古平原早就想找常玉儿,见了面向她说说刘黑塔的近况,也好让她放心,可是又不想见到如意,于是跟在她们后面一同来到黄帝祠。

县里的许主簿具备公服正在里面主祭肃穆大典。轩辕黄帝是华夏先主,与孔子一样一向受万民敬仰。当初元世祖忽必烈鲜衣烈马闯进曲阜孔庙,张弓搭箭射了老夫子像一箭,惹得天下读书人切齿痛恨,此后几十年始终无法收服士人民心,终于仅得个百年国运。殷鉴不远,所以朝廷对于祭孔、祭黄帝这样的大典不敢轻忽,康熙帝祭孔甚至执了三跪九叩的臣礼。

一时来观礼的人们鸦雀无声,直等到司仪喊“信至礼成,馨香祷祝”,人群这才活络起来。古平原随着人流拈了香,磕了几个头,算是成了礼。

他见如意也去焚香祭拜,常玉儿一个人站在殿外,正是好时机,刚想过去打招呼,忽然就见人群一乱,从外面走进一伙人,手里捧着碗粗人高的高香,从后面让进一个富贵少年,其余人明显是以他马首是瞻。

“李钦?”古平原看见他倒不意外,这样热闹的场合他若不来才是有鬼。问题是围着他的那帮人,古平原个个都认识,正是街对面祥云当的一帮伙计。为首的就是那个胡朝奉,此刻正满面堆欢地跟在李钦后面。

李钦在众星捧月中,跪倒叩拜黄帝金身。总共上了四十五支高香,从一到九依次排开,取的是“芝麻开花节节高”的意思。场面之大,令众人无不侧目。

古平原见胡朝奉忙前忙后,一脸的阿谀奉迎,心中诧异却是一时难解。他只顾看李钦,转脸不见了常玉儿,赶到祠堂外一看,远远只望见一个背影,连忙发足跟了过去。

古平原也无心踏青,见路边有人卖京西胭脂铺的玫瑰水粉,心中一动买了一盒揣在怀中。踏青之日,历来不坐轿,如意与常玉儿一路走回太谷县城,沿途买了些干果甜食,古平原看找不到机会与常玉儿交谈,又已经进了城,只得打消这个念头,等过几日再寻时机。但他接着发现,如意走的路不是去常家大院的路,也不是去泰裕丰,而是往反方向直奔城西而去。他心中纳闷,不由自主地也跟了过去。

如意带着常玉儿穿过几条无名小巷,在一户平常人家前面停了下来。她对常玉儿吩咐一句,接过几盒零食,自己推开半掩的门走了进去。

古平原眼见机不可失,紧走几步来到常玉儿面前。常玉儿听到脚步声,回头看见古平原,立时又惊又喜。

“古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在黄帝祠见了你,一路跟过来的。”古平原仔细端详常玉儿,月余不见,她的脸仿佛又瘦了一圈,一双眼睛却衬得更大了。

常玉儿意外地看着古平原,不知出了什么事,样子有些担心。

“我见到刘兄弟了。”

“他在哪儿?”常四老爹在狱中暂时无忧,常玉儿这段时间最为牵肠挂肚的,就是音讯皆无的大哥,闻听之下马上喜形于色。

“我见到他时,他在恶虎沟,身上的伤已经养好了。”古平原把在山寨巧遇刘黑塔、二人合力救人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被救二人的身份,“我们到山下就分手了,眼下他可能是到晋北一带扛活儿去了。”古平原的话半真半假,最后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假话,其实是怕常玉儿知道刘黑塔投了捻子担惊受怕。

因为他说的都是真事儿,常玉儿并没听出假来,反倒是吓得嘴唇发白,不住地替他们后怕。等定下神来她吁了口气,“我最怕他一怒之下去闯县衙,或者去闹泰裕丰,现在去别处寻个营生也好。就我大哥那脾气,若是留在太谷,迟早要出事。”

古平原望着常玉儿道:“常姑娘,你总是这般操心。耗心血太多,难免损伤身体。”

常玉儿默默低下头,却发现古平原伸出手,手里托着一盒水粉:“这是京西胭脂铺的玫瑰水粉,你的脸色不太好,略施些粉,对镜理妆的时候心情也会好。”

常玉儿心中一阵柔情上涌,京西胭脂铺的胭脂水粉天下第一,没想到古平原这么体贴。古平原心中也是感触颇深,不过他想的是,当年自己进京赶考,问那青梅竹马的意中人要带些什么,恋人要的便是京西胭脂铺的一盒玫瑰水粉,不然自己哪里会知道这水粉的好处。

常玉儿犹豫了一下,轻轻从古平原手里接过水粉盒:“谢谢你,古大哥。你在万源当铺的事儿我也听了不少,再加上这回恶虎沟的事,你也要保重身体才是,做事情不要太拼命了。”

古平原自嘲地一笑:“自从当了那把腰刀,我现在人称‘疯子朝奉’,之前还有人管我叫‘拼命三郎’,有句老话‘疯子不要命,胜过百万兵’,咱们的对头虽然厉害,可也不至于强过百万兵马吧?”

常玉儿听了“咱们”二字,心里甜丝丝的,自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拧着脚尖不言声,却盼着古平原再说些什么。

“对了,那个女人没欺负你吧?”古平原目光越过低矮的土墙,看了看院子里唯一的一间房。

常玉儿摇摇头:“没有,她待我还好,如寻常人家的丫鬟一般,倒是王天贵有几次想借着我爹下狱来威胁我,想对我无礼,还是多亏了她寻个由头,几次暗中帮我解了围。”提到王天贵,常玉儿腾地红了脸。如意虽然没有难为她,可是贴身的丫鬟需要住在卧房的外间值夜,王天贵是色中饿鬼,饱食鸦片后几乎每晚都在与如意纵情声色,两人也不知是积习还是有意,叫喊呻吟之声毫不避讳。相隔不过一堵薄墙,常玉儿每次都听得脸红心跳,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古平原生了怒意,握拳一捶大腿,“你还是从那虎狼窝出来吧,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老爹和你大哥交代。”

“古大哥。”常玉儿忽然郑重地叫了一声。

“嗯?”古平原听她声音有异,抬目望去。

“做你要做的事情,别总想着向谁交代。男人放开手脚才能成大事,瞻前顾后只能一事无成。”常玉儿直视着古平原,顿了顿又说,“至于我嘛,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你看。”常玉儿背转身,再转回来,手上已经多了一柄鱼皮鞘乌木柄的小刀。

“这刀是从我进了王宅就备下的,日夜我都带着它,谁要是想打什么坏主意,就非挨上一刀不可。”

古平原心头一热,怔怔地望着常玉儿,又是佩服又是难过。佩服的是弱质女流有如此勇气,竟做好了搏虎的准备,难过的是要不是因为自己,玉儿姑娘也不至于身陷险地。

古平原出神不语,常玉儿倒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拣了一句话道:“那个如意很喜欢听你的事情,闲来没事,就要我讲咱们去蒙古的经过,特别是你闯黑水沼斗王府,翻来覆去地要我说给她听。”常玉儿已经发现如意对古平原有兴趣,说这话,就是提醒古平原别再重蹈覆辙。

古平原当然听得出来,只觉得脸上讪讪的,往小院中指了指:“她来这里做什么?”

“我不知道,事先也没听她说起过。”

“莫非是……”古平原一皱眉,与常玉儿目光一撞,都有些尴尬。两个人想的是一回事:这如意难道是来此与人私通?

就在这时,从院中那间小屋中传来几声大咳。随即窗子被人推开,屋中人的话也能听到了。

就听如意说:“您老人家吃慢着些,平素也开开窗透透气,只怕这肺疾就能好些。”

有一个苍老的女人声音一边咳,一边费力地回答道:“孩子,谢谢你啦。唉,我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然没这个福分让你来伺候。我是早就该死的人了,可我死了也闭不上眼哪!”

“您别这么说,冤有头债有主,您老人家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凭什么不能长命百岁。”如意劝道。

古平原这么聪明的人,听了这几句话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向常玉儿望了一眼,想看看她知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不料回眼望去却吓了一跳,就见常玉儿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多出了一个人。

歪帽!

站在常玉儿身后的,正是王天贵的保镖歪帽。就见他依然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打扮,歪戴着狗皮帽子挡了半张脸,剩下的半张脸藏在阴影里,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常玉儿见古平原瞠目望着自己后面,转回头一看,吓得惊叫一声,连退两步,又连忙用手捂住了嘴。

她这一声喊,屋中人已经听到了。就听那个老婆子问了声:“外面是谁?”

如意回道:“哦,是我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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