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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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光坐在沙滩上可不是为了看当兵的打排球,他重新戴上墨镜,将目光投向远处的海面,海面上是一片如林的桅杆和烟囱,一缕缕黑烟升起,是舰上的锅炉在运转,再往上看,是一片震撼人心的乌云。

太阳的光辉都被这片乌云挡住了,只有从一些间隙里透出刺眼的光芒,更衬托出这一片工业乌云的邪恶,说它是乌云是因为实在没有语言来形容这样一个庞大、邪恶、充满原始工业美感的空中城市!

这是刘子光的心血,也是大明朝工部和皇家科学院全体技术人员的智慧结晶,更融合了利国铁厂、江南造船厂、戚墅堰机器厂、武昌船厂的种种技术,艾迪生为了研制这个东西,放弃了工部侍郎的高位,呕心沥血泡在工棚里,成年的不回家,连媳妇都!本書轉載拾陸!!文學網!见不到他的面,大批优秀的技术人员,操作工人花了两年的时间,大量的人力物力才做出这个怪胎来,光是图纸就画了十几万张,相应的金属冶炼,制造工艺都跟着得到长足的发展,在这个东西上花费的银子简直无法计数。

这是一艘飞艇,但是又不是寻常的雪茄状飞艇,而是由一排巨型飞艇组成的天空之城!五艘百丈长的硬式飞艇并在一起,外面罩了一个符合空气动力原理的整流罩,整流罩的上面是方圆百丈的平地,可以起飞动力翼伞,后部是六具大马力螺旋桨推进器,需要向左转弯的时候就开动最右边的两具螺旋桨,需要向右转弯的时候就开动最左边的两具,需要全速前进的时候就六个一齐开,操作方式和履带装甲车类似。上部还有象直升机旋翼一样的平转螺旋桨,用来提供辅助升力,这个在飞艇的浮力丧失之后才会投入运转。

至于升降的问题,天空之城自打升上天空就没考虑过降下来,这是大明朝科技和武力的象征,也是人类占领天空的象征,只需要不断从地面补给粮食军械和特殊气体就可以长久的悬停在空中,向世人展现它令人窒息的美。

天空之城的内部是乘员舱室和武器舱,因为它的体积过于庞大,飞行起来并不灵活,所以主要武器是装载了炸弹的动力翼伞和小型飞艇,等于说天空之城的真正身份是一艘航天母舰,当然其他武器也有,大量的炸弹挂架,小口径火炮遍布天空之城的下部,黑压压的铳管炮管伸出来,狰狞阴森。

飞艇的发动机是选用的最先进精炼猛火油内燃机,十八个汽缸,运转灵活,动力强劲,污染还小,光是为了生产精炼猛火油刘子光就花了十万两银子,在东营建了一个石化厂,将猛火油催化、脱硫、精心提炼成颜色清澈,效率极高的精炼火油,热值比酒精要高很多,是目前最先进的燃料。

整个天空之城耗用最多的材料是高强度的铝,铝这种金属元素虽然在地壳中的含量很大,但是提炼很成问题,很久以前艾迪生就根据古书的记载用火炼法从铜铝矿物中提炼出富铜的铝,再将里面的铜置换掉,提取出高纯度的铝,不过这种办法只能用于实验室生产,大规模提炼的话,成本比金子还高。而且纯铝的强度很低,除了用来做导线没有其他作用,后来发现掺杂了其他金属的铝合金却具有重量轻、抗腐蚀,强度大的特点,尤其适合用于航空器。

于是科学院投入了大炼铝合金的工作,他们经过无数次的失败,终于发明出一种办法:把冰晶石和纯净的钠一起熔融,得到铝和氧化钠,铝粒聚集起来制成铝块。

这种方法虽然成本稍微降低,但仍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高昂,所用的冰晶石需要从千里遥远的云南运来,纯净的钠也需要专门的工厂提炼,计算下来每斤铝的价格等于三十两银子!

纯铝再混入铜、锌等金属造成高强度的铝合金,代替了原来飞艇内部的竹子,虽然重量没有增加多少,但是强度大大增加,刘子光接到报告以后,毅然拍板决定大上铝合金项目,不计成本!砸锅卖铁也要把工程搞下去,整座天空之城的金属材料几乎全是铝合金,用了不下万斤,合成银子是三百万两!说这座城市是用银子堆起来的一点都不为过。

除了大量的铝合金,还用了很多南洋橡胶、涂了桐油的丝绸还有大量的皮革制品,武器都是精钢的,各舱室之间全部通了有线电话,导线都和普通的不一样,用的是信号最好的纯银导线,不大重要的部位,比如扶手,栏杆什么的,为了减轻重量,节约成本,用的是精心挑选的竹子。

天空之城的乘员更是精挑细选,第一要是精通飞行或者其他专业的技术人员,其次要心理素质超强,谨慎细心,毛手毛脚大大咧咧的绝不能用,再有就是对刘子光的绝对忠诚,乘员的制服是府绸的,耐火耐磨,不同的工作岗位有不同的颜色,头上的防撞柳条盔上标示着军衔,胸前全部都有纯金的天空之城徽章,表示着他们崇高的身份。

刘子光这些年赚得钱几乎都投在天空之城和它的配套建设上了,若没有各地市舶司的收归国有,招商局的成功,梅林罐头食品厂、南洋兄弟烟草公司的暴利,哪里有钱造出这么宏伟的玩意啊。

天空之城一直到最近才算完工,刘子光不想让这个军事秘密过早的暴露,便让他们将几个主要部件拉到北戴河来组装,也只有在海面上才能有足够的空间来组装这个大家伙,一切都是预制件,扣在一起就好了,六艘飞艇合并在一起,外面铺设铝合金框架,再覆上蒙皮和整流罩就算好了,内部的舱室之间的连接,通讯线路的铺设,都很简单,然后就是乘员进驻,武器系统的调试,还有外壳的美化。

外皮的绘制工作交给二百名画匠来完成,这些匠人坐在吊篮里,一笔一划的在天空之城的整流罩上画上了海水祥云,本来按照他们的意思,还要画上四大天王、十八罗汉,最好还有十万天兵什么的,刘子光不这样认为,他觉得抽象一点,给人更大的遐想空间比较好。

北戴河周围几十里都没有人烟,满清下了锁海令,不许百姓进入明占区,红衫军也不许闲杂人等进入北戴河区域,以防泄露秘密,当然这么大工程不让人知道也是不可能的,起码就不能瞒!本書轉載拾陸!!文學網!着手下的士兵们,这些轮休的小兵在海滩上已经看他们干活有好几天了,最初的震撼已经逐渐淡化,可是当天空之城从海面上升起的时候,他们还是再次被震撼了,丢下了排球傻傻地站在沙滩上,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口水一滴滴的流下来。

号称不光他们,就连刘子光也被自己召唤出来的魔鬼惊呆了,实在是太壮观了!没有语言可以形容这座天空中的城市给人心理造成的威压,那一瞬间刘子光明白了这座堡垒其实根本不需要安装什么武器系统,只要它在天空中出现,所有人都会被折服,被震撼,被上苍展现出来的惊人威力所击溃,甚至会忘记了仇恨,忘记了战争,在那一刻他们只是渺小的人类,卑微的爬虫。

太阳西沉,晚霞如血,北戴河外的渤海海面上,寂静的舰队和沉默的天空之城遥相辉映,构成一幅匪夷所思的画面,每一个看见这一幕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想到:这就是力量啊,无与伦比的力量,什么坚城高墙,雄师劲旅,在它的君临之下都只能颤抖臣服。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或许是大家不约而同地,很多人昂起头,注视着天空之城,将右手举到了额边,这是红衫军内部的简化军礼,在身着甲胄或者其他工作服装的时候可以不行跪拜之礼。

刘子光忽然感到手指一疼,原来不知不觉香烟已经燃尽了,他丢了烟头,也庄严的举起右手向天空之城敬礼,向大明朝千千万万的技术人员、产业工人敬礼,向中华民族的智慧和劳动敬礼。

第十卷 战争 第二十三章 互相施压

红衫军并不是没有实力夺取京津,而是不愿意而已,一方面是想把功劳分给徐增寿,一方面是想延长战争的时间,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对普通士兵来说是这样,对刘子光来说未尝不是如此。

两国交兵,打的是国战,不是他一个人的战争,户部的银子哗哗地淌,刘子光的控股的几大军工企业开足马力生产,每天都有巨额银两进项,战争不停止,北票就要再发售,靠着户部和日升昌的关系,刘子光名下买了不少北票,那可是用发行价买的,现在都翻了十几倍了,战争财真是太好赚了。

现在满清已经是瓮中之鳖,翻不起什么浪花了,高丽更是一个笑话般的存在,刘子光留着他们是为自己着想,太快平掉满清,朝廷就会把红衫军调往西部接替袁崇焕的工作,西夏再一平掉,朝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裁军了,自己也将彻底失去作用,赚不到钱都是轻的,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故事很可能出现。

而且刘子光还打算把势力扩展到北直隶,他要把战争延长的久一点,好蚕食这里矿山土地,开滦的煤听说质量不错,燕赵之地的汉子也很适合当兵,要是一鼓作气把仗打完了,可就没机会军管满人的产业,招募当地民壮了。

本来以为徐增寿兵多粮足,武器先进,就算打不赢也不至于失败,就算失败也不至于败得这么惨,除了济南城之外,青州、登莱都尽落于敌手,唯一的机动兵力也全军覆没了,现在清军大队已经推进到青岛一线,直接威胁北洋水师的基地,搞得刘子光很不顺气。

老虎不发威,你把我当病猫!这是刘子光此刻的心声,丫丫滴的洪承畴给脸不要脸还真以为是大清国的救世主了,有了几万蒙古骑兵很臭屁么?难道也不打听一下有史以来敢于硬啃红衫军的人的下场,那就是无一例外的被崩了牙。

青岛更不会例外。

青岛是一座全新的城市,历时一年建成,城高墙厚,机关重重,就说这修筑城墙的材料吧,就和普通的城池不一样,用了大量从遥远的南洋苏门答腊拉来的洋灰,这种火山灰烬掺上黄沙和石灰以后用作砖块之间的粘合剂,坚固异常。整个青岛城的外面看不到赚缝,全用洋灰覆盖,精钢的凿子砸上去火星四溅,只能留下一些徒劳的白色痕迹。

城墙的垛口向前倾斜,这样就更增加了敌人攀爬的难度,而且还有互为犄角的箭楼,数不清的火力点,青岛城的城防武器全部是热兵器,连满清人正在仿造的蒸汽大炮在这里都是过时的,铜铸的大口径火炮!書轉載拾陸!!文學網!发射各种开花弹,燃烧弹,穿甲弹,还有原始形态的金属风暴排枪,三十二个铳管绑在一起,同时发射,威力相当惊人,令人惊讶的是还有若干大型投石车,其实这并不是用来投射石头的,而是用来曲线抛射大型榴弹的装置,算是一种非直瞄的火器。

青岛驻军不多,甚至没有传统意义上的陆军,只有一个营的水师步勇和若干武装水手,他们的武器很先进,一水的击针火铳,铳管里带膛线的,胸甲打磨的锃亮,里面是蓝色色条纹的海魂衫,铁盔和红衫军的样式相同,都是能保护后颈的虾尾盔,不过上面插的不是红色的翎毛而是白羽。

高大坚固的城墙,犀利的兵器,充足的粮草和水源,就凭清军那两下子根本连城墙根都偎不到就会被轰杀至渣,对此刘子光很清楚,所以他并不担心,连一艘船一个兵都没有往后派,反而兴起大军来攻天津,给清军造成反压。

耗资三百万两的天空之城投入了它的处女之战,那就是攻占大沽口,其实对付大沽口这种级别的要塞,水师的重炮舰就够了,上次故意示弱没有使用大口径重炮,这次可全不吝惜地用上了,北洋水师倾巢南下,来到大沽口外海,摆开阵势猛轰,以至于整个海面都看不清什么了,全是硝烟,水兵们光了膀子在军官的号令下不停地装弹,射击,清理炮膛,再射击,各种口径各种型号的炮弹朝着大谷口要塞飞去,轰炸之激烈比上次强了百倍,上次明军只用了最原始的实心铁球炮弹,这次用的是先进的开花弹,里面装填了炸药的炮弹飞到要塞上,流线型的弹体头部先落地,引信触发雷汞,炮弹爆炸,锐利的弹片横飞,打的砖石碎片如同下雨一样,貌似坚固的掩体在大威力炮弹面前如同纸糊的一样脆弱,清军士兵们只感到整个世界都在颤抖,耳朵根本听不到声音,只能捂着脑袋趴在地上祈求老天爷观音菩萨不要收了自己去。

一轮炮击结束,幸存的人颤颤巍巍爬起来一看,整个要塞已经变了摸样,除了要塞的轮廓还在,上层建筑已经全被削平了,到处断壁残垣,焦黑一片,幸存的人从瓦砾堆下爬出来,一个个都不成人形了,盔歪甲斜,表情呆滞,再看四周,遍地死人,残肢断臂五脏六腑挂在守城弩残骸上,赖以反击的武器已经尽数被摧毁了。

再看海面上,明军的舰队上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座城市,一座浮在半空中的城市,清兵们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没错,确实是一座巨大的空中城池,他们再也经受不住强烈的刺激,抱着头疯狂地呐喊起来。

水中的埋伏已经被明军水鬼队清除了,横在海河上的锁链也被炸断,平底浅水炮船耀武扬威地开进了海河,脸上涂着油彩,穿着蓝白条海魂衫的水师步勇突击队举着刺刀火铳登上了还在冉冉升起硝烟的大沽口要塞,不过需要他们做的事情已经没有了,要塞已经沦为死城

一个时辰,仅仅一个时辰固若金汤的大沽口要塞就被夷为平地,而明军根本就没动用步兵和空中力量,只是用火力进行覆盖而已,至于强大的空中之城只是露了个面,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大沽口易手,天津的门户就打开了,明军有专门用于内河航道的浅水炮船,可以从渤海开进海河流域,海河是河北的大水系,有五大之流,可以直通天津和北京,从大沽口一船开到北京城下永定河上从理论上说也是可行的。

刘子光站在天空之城上,用双筒千里镜观察着满目疮痍的大沽口,一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一边冷笑道:“尔等还真以为我没有取京津的本事么?那就亮一手给你们瞧瞧,看看是我的青岛危急,还是你们的北京危急。”

青岛局势确实不容乐观,北洋水师除了青岛基地以外,还有即墨附近的流亭基地和威海卫刘公岛的潜艇基地,威海卫还好说,清军没有水师,即使只是隔了几里海路还奈何不了明军,流亭基地可就保不住了,还有附近的州县,即墨,胶县都尽入清军之手,从各地逃来的官兵百姓塞满了青岛城,其中不乏高官,青州知府史可法就是逃难人群中官衔最大的。

青州是满桂的地盘,但是满桂对史可法还是很尊敬的,因为这位吏部下放的官员曾经在京城帮刘子光说过话,算是镇武侯一系的人马,满桂敢不给东林系官员面子,可不敢不给镇武侯系的人面子,所以文武之间的关系还算协调,史可法将青州治理的井井有条,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达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

清军突击青州府,史可法亲率府衙差役和民壮登城抵抗,无奈敌人攻势太猛,死伤累累之后,史可法心知青州不保,生怕清军仿效济南旧事屠城三日,便让主簿带领百姓出城逃跑,自己欲留下与城共存亡,百姓们不忍心好知府为国捐躯,强行绑了他出城逃走,史可法只好长叹一声,告诉百姓们不要往济南逃,想活命的话就去青岛。

史可法的判断很准确,清军已经击败了魏国公的军队,占据了山东战场的主动权,山东军大多数集中在济南城,其他州县驻军很少,根本无法固守,只有北洋水师的基地城池高大武器犀利,是安全的地方。

清军追兵一直跟在后面,先后夺取了登州莱州,不过并不杀人屠城,反而放任官民逃走,任凭这些人逃往山东最后的安全孤岛——青岛。

青岛一下去涌进了这么多的难民,其中还不乏官员,让守将很是为难,现任青岛守备是原南京五城兵马司指挥使鲁英,也是效死营老人出身,此人在刘子光的部下里,能力属于中流,性格偏稳重,所以才被留下守城而不是去北方打仗。

都是骨肉同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清兵杀死,鲁英尽可能地接收了难民,当然也会甄别里面有没有混杂清军的奸细,其实洪承畴就是想用难民来拖垮青岛,大批的百姓每天要消耗巨量的饮食,吃喝拉撒睡都要耗费资源,青岛的存粮再多也有个吃完的时候,但靠海上补给也不是办法。

清军占了青岛周围的州县,在原流亭机场的位置扎下大营,次日发兵攻城,被一阵火炮击溃,折了数百人马,隔了一日,再度发兵来打,鲁英在城上一看,大惊失色,原来清军阵前站了许多汉人百姓,一时间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清军用刀枪威逼着百姓作为前驱慢慢向青岛靠近,只听得一阵阵的悲鸣哀哭,百姓们扶老携幼,跌跌撞撞地在前面走着,稍有走慢的就被一刀砍死,最气人的是威逼他们的并不是八旗兵,而是汉军绿营。

鲁英的拳头捏的啪啪响,清军很狡猾的夹杂在百姓之中,如果开炮就会玉石俱焚,多少老人妇女儿童就会死在自己人的炮下,可是如果不开炮,青岛城市这十几万兵民的安全就要受到威胁,这可如何是好!

第十卷 战争 第二十四章 青岛攻坚战

青岛城头,大炮都已经装填完毕,炮手抓紧了炮绳,步兵端平了火铳,一双双怒目等着城下慢慢靠上来的敌军,清兵的云梯都让老百姓扛着,自己猫着腰混杂在人群中,让城上的人投鼠忌器不敢射击。

鲁英的手心里全是汗,刀柄都被弄得滑溜溜的,几次挥起指挥刀想下令开炮都被克制住了,刘子光经常教育他们要以百姓为重,如果贸然开炮打死了大批百姓,不但良心受到谴责,军法也不容他。可是不开炮的话,清军可就要爬城了,天知道这些老百姓里面掺杂了多少清军,被他们贴到城下,大炮就无法发挥功效了,只有火铳刀枪很难顶住进攻,青岛失陷了,大帅多年基业毁于一旦,那才真是粉身碎骨都难抵罪。

鲁英在犹豫,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考虑的,他的潜意识告诉自己,一定要开炮!只不过不忍心做出这个抉择而已,眼看远处那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已经走到了近前,只有两百步的距离了,再不开炮就要丧失机会了,鲁英一咬牙一跺脚,挥起指挥刀就要下令,可是手腕突然被人握住,扭头一看原来是青州知府史可法。

青岛城很大,驻军很少,所以从难民中选出民壮来增强力量,史可法是青州知府,在难民中的威信极高,所以被推举为领袖,领着上千壮丁拿着刀枪弓箭登城助战,他是堂堂朝廷钦命的五品知府,鲁英也要给些面子,所以让他站在旁边共同御敌。

“不可开炮,万万不能伤了父老乡亲的性命。”史可法坚定地说。

“不开炮青岛就危险了,我首先要保住青岛,其次才能保城外这些人的命!”鲁英厉声喝道,但明显底气不足,听着城外不绝于耳的妇人孩童哭嚎,鲁英的手在颤抖,他的夫人刚帮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初为人父的他忽然失去了以前那种决绝和勇武,遇到这种事情竟然一再的犹豫。

史可法将鲁英握刀的手按了下去,从腰间的箭囊里抽出一支雕翎箭,搭在弓上,朝着城下瞄了一阵子,一箭射去,一个藏在百姓群众的清军小头目应声倒地,城墙上一片欢腾,史可法将雕弓抛给手下,对鲁英道:“有办法!本官愿率领民壮将这些百姓救进城来,鲁将军只需开炮阻止清军后队趁机进攻即可。”

情急之下没有更好的办法,鲁英便采纳了史可法的建议、大喊一声:“开城!”青岛的北门吊桥横隆隆放了下来,城门大开,一彪人马旋风般冲出来,令人震惊的是,为首一人竟然是名文官,手持宝剑,身穿补服,须发皆张,大声怒吼杀贼!他身后的山东义军,个顶个都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冲入敌群好一阵砍杀,这是一场面对面的肉搏,无耻的清军们依然将百姓当作盾牌,壮士们不可避免地投鼠忌器,战斗力得不到发挥,不过百姓们也发扬了视死如归的精神,宁可自己死掉也不愿碍手碍脚,无数百姓大义凛然地挡在了清兵的刀枪前,和义军们一起奋战。

明军出城救援早在清军的意料之中,趁着城门口一片混乱之时,主持青岛战事的大将王辅臣一挥令旗,早已按耐不住的骑兵大队蜂拥而出,朝着城门方向猛冲,想趁着明军解救百姓的时候冲进青岛城。

王辅臣知道青岛明军的火力一定很猛烈,所以才想出这个卑鄙的人肉盾牌办法,现在百姓们处在青岛城外一百丈的位置,这大约是明军火器的最佳射程,有这群百姓陪绑,就不怕明军开炮,清军的马快,一息之间就能冲到城下,用炸药包炸开城门,骑兵杀进去贴身肉搏,青岛易帜指日可待。

但是王辅臣没有料到青岛城防火力的猛烈和超远的射程,在他的骑兵出动的同时,城上的火炮也开始了轰鸣,开花霰弹带着明军的愤怒砸向清军骑兵,无数钢铁碎片形成一道弹幕,阻挡住了清军的攻势,为了减少伤亡,清军还特地拉开了骑兵的间距,他们以为明军的实心炮弹打就算打得再密集也阻挡不住骑兵快攻,哪知道遇到这种先进的霰弹,一颗炮弹就能覆盖方圆十几丈的距离,虽然面对着密集的火网,但军令如山,清军仍然义无反顾地向前猛冲,无数战马和骑士倒在火网下,连王辅臣都不忍心再看,但此时放弃就前功尽弃了,王辅臣大手一挥,绿营步兵也压了上去。

青岛城头上,明军脱了上衣赤膊操炮,硝烟弥漫,炮声震耳欲聋,一枚枚滚烫的黄铜炮弹壳随着炮闩的打开,带着热气掉到地上叮咚直响,民夫们扛着炮弹从城墙下运上来,忙的不可开交。

再看城下的战斗,已经发生了逆转,史可法带领的民壮骁勇善战,将混在百姓中的清兵杀了个落花流水,清军后续的兵力跟不上,单靠着这些云梯兵很难奏效,慢慢的所有的清兵都被清除掉,史可法浑身浴血,拿着宝剑殿后,掩护着百姓撤回城内。

虽然史可法尽力营救,城下还是遗尸数千,其中百姓的尸体居多,一眼望去,血流满地,一阵儿童的啼哭传来,不知道是哪位母亲将孩子护在身下,自己却已经魂归西天,鲁英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的孩子,如果让敌人打进来,恐怕自己的孩子也要变成孤儿,青岛驻军不过数千,面对数万敌军,只能殊死抵抗,用血肉保护亲人们的安全。

炮击还在继续,用的都是最先进的开花榴弹,清军的攻势非常猛烈,悍不畏死地向前猛冲,已经有不少人越过了弹幕封锁线,幸亏此时大队百姓已经撤回城内,明军可以用近程火力进行打击了。

重炮轰击暂停,清军没有了压力,一下如同潮水般涌过来,王辅臣以为明军的炮弹打完了,脸上洋溢起了矜持的笑意,他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的牙旗插到了青岛的城头。

“预备队压上。”王辅臣沉声下令,这就是他西北马鹞子打仗的特色,不留后手,倾巢而出,用人海压垮敌人的抵抗意志。

漫山遍野的敌军拿着明晃晃的刀枪声嘶力竭地喊着扑过来,对于神经再大条的人来说都是一种心理重压,青岛守军虽然武器精良,但是大多数都是没经历过战斗的二线部队,水师步勇们握着火铳的手都有些颤抖了,他们生怕自己射击的速度跟不上敌人进攻的速度,反倒不如史可法手下那些民壮,眼神彪悍,沉着冷静。

鲁英可是效死营出身的老人,当年两千人马守济南的时候可比现在的情况危急多了,现在有各种火器,充足的粮草,还有畅通的海路,又有什么可怕的呢,人肉盾牌已经不存在了,现在需要他们做的就是将大量灼热的钢铁倾斜到外面那些汉奸头上。

“所有火器预备,听我口令再开火。”鲁英的命令传到了堡垒的每一个角落,士兵们趁着短暂的停火用湿土冷却着炮管,轻型的火炮和排铳都装填好了弹药,随时准备击发。

清军越聚越多,云梯也抬来了十几具,城下的人员密度大大增加,已经开始有清军的箭矢射了上来,但是由于城上的防御设备完整,没能伤到人,云梯架了起来准备朝城上搭,清军们兴奋地鼓噪着,挥舞着刀枪,但是此刻城上依然没有开火,反而陷入一片沉寂。

不好!马鹞子王辅臣凭着多年行伍经验觉得事情有些不妙,明军决不可能就这些手段,如此沉寂一定是酝酿着什么大的打击行动,可是此时已经不能回头了,只能指望部下们一鼓作气爬上城去肉搏,王辅臣举起千里镜望着城下的战事,只见清军已经组织好进攻队形,弓箭手排成横队朝城墙上放箭压制,云梯兵们拿着盾牌和比普通腰刀短两寸的近战云梯刀,排在云梯后面准备爬城了。

突然,沉寂的城头上突然抛出密集的黑点,然后整齐的城墙上出现了一长溜的小窗口,从里面探出黑筒子向下面喷洒着烈火,一瞬间青岛城爆发了他最强大的近战威力,炸弹,铅子,弩箭,火油弹雨点般向下撒去,青岛城下顿时变成人间炼狱,一片火海。

青岛的城防系统分为三个层次,远程压制遮断射击用最先进的重炮,中距离打击用老式实心弹铜炮和投石车,近距离作战则是用三十二管排铳和抛射燃烧弹炸药包的小型床弩,当然还有守城兵的单兵武器,明军已经憋了很久的火,这会一下发泄出来,火力猛烈之极,当兵的们轮圆了朝下面投手榴弹,这是一种简单的小型炸弹,一个圆形铁疙瘩里面装满炸药,外面预刻网纹槽,上面伸出一根导火索,用的时候把导火索点燃后投下去就成,方圆五丈之内的敌兵都会被炸死,还有用小型弩车投掷的燃烧弹,是装了猛火油的陶罐,罐子口上缠了麻绳,用火点燃了发射出去,落地就是一片火海。

青岛的城防远非济南天津这样的城市可以比拟,就是北京南京也抵不上它的火力密度,密集排列的清军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一片鬼哭狼嚎,无数人被当场炸死,还有很多人浑身是火,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发出凄厉的惨叫,不一会便化成了一堆黑色的东西,侥幸没被炸死烧死的清军,一边用盾牌护着自己的躯体一边向后退却,但又不敢全线撤退,因为王辅臣军法森严,没有号令退却者一概斩首。

王辅臣的心在滴血,这些兵都是他的家底子,打光了的话他在洪大帅面前说话腰杆都不硬的,环顾左右,副将们都不敢说话,大家都知道王辅臣打仗的勇猛,从来不会吝惜士兵的死伤,可是这次连王辅臣都撑不住了,这不是打仗,是送死,就算再有十万人也不够这么填的,他张了张嘴,不知道什么时候嘴巴已经干涸的说不出话来,清清嗓子,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鸣金!”

遥远的清军大阵传来一阵锣响,城下的残兵们如释重负,掉头就跑,可是明军并不打算让他们全身而退,重炮又开始怒吼了,这次不是阻拦清军的进攻,而是阻止他们的逃窜,一道弹幕收割着生命,也在深深刺痛着王辅臣的心。

“拿下青岛,定当屠城七日!”王辅臣狠狠地放了一句话,拨马便走,他实在不能再看下去了,这次攻城战,他马鹞子的部队十停去了七停,只怕是再也不能维持大规模作战了。

第十卷 战争 第二十五章 天津卫

此役王辅臣部折损了一万八千人马,受伤无数,时值夏日,伤口得不到很好的清洁和包扎,数日后又因为感染死了几千人,王部士兵提起青岛就心惊胆寒,所谓拿下青岛屠城只不过是一句给自己壮胆的话而已。

王辅臣是洪承畴的爱将,损失的也是洪承畴的嫡系,可是洪大帅也并没有因此过多的责怪马鹞子,毕竟是用人之际,不能擅杀大将,以后的战斗还是要多依仗这些汉人将领,麾下的满将和蒙古将军,虽然表面上听从!本書轉載拾陸!!文學網!号令,但是桀骜不驯,目中无人,要不是太皇太后下了死命令,那顺格日勒才不甩洪承畴呢,上次伏击满桂就是洪大帅连下了几道军令,最后承诺战利品全归蒙古军,那顺格日勒才勉强出兵的。

洪承畴坐在帅帐之中闭目沉思,从军多年戎马倥偬,图的到底是什么?还不是封侯拜将流芳千古,可是从目前这个乱局来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南明船坚炮利,西夏兵多将广,满清虽然伤了元气,但是胜在有一个圣明的皇帝和睿智的太皇太后,只要重用汉臣,就有反败为胜的机会,现如今自己这十几万人马占据了山东大部分土地,这可是巨大的资源,山东经过两年休养生息已经恢复了生机,到处是矿山工场,荒芜的土地重新耕作,商铺里摆满了来自南方的精美货物。所以洪承畴严禁手下骚扰百姓,除了为应对青岛抓了一些胶县即墨的百姓外,其余城镇秋毫无犯,毕竟他洪承畴还想把山东当作根据地呢。

王辅臣咬牙切齿地请求大帅拨给他人马,他要再打青岛洗雪前耻,人马给了,但是再打青岛的企图被洪承畴一句话就否决了,青岛只是一座孤城,并不能给清军造成多大的威胁,原先攻打青岛的意图只是想给北线明军造成压力而已,现在既然确定对方是块难啃的骨头,不妨调整策略,只需经常佯攻给对方造成压力即可,腾出手来消化新占领的土地才是正事。

天津城外五十里,刘子光的新玩具——天空之城正在半空中浩浩荡荡地前进着,虽然六具大马力螺旋桨全力推进,但是前进速度依然很慢,而且陆上和海面不同,有山有水,气流相对复杂,这么巨大一个浮空城市漂在天上,如果对方有高射炮,岂不是绝好的活靶子。幸亏直隶的原野已经尽是明军骑兵的天下,不用担心有人对这个价值不菲的空中城市不利。!花了三百万两银子造了这么个笨拙的东西,也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反正刘子光觉得还是有意义的,明朝鼎盛时期曾经花了二百四十万两银子修建南京大报恩寺塔,一座佛塔的存在并不能带来什么附加的效益,而这座天空之城却为大明带来了上万个工作机会,几百样科学创新,也积累了建造大型成套设备的经验,培养了大量技术工人和适应空中作战的士兵,虽然天空之城的表现不是那么令人满意,但是却开创了一个全新的时代,人类终于征服了天空,但是这个意义就不是可以用金钱衡量的。

刘子光扶着栏杆望着下面的苍茫大地,树林田地阡陌水塘,浓淡相宜,宛如一幅水墨画,在这个高度上俯视大地,绝对有一种上帝的感觉,高空中的风很大,刘子光的乌纱帽用风带勒在下巴上,身上的箭袖被风裹得呼呼作响,两边站立的随从们也都握着铝合金栏杆,紧紧抿着双唇,透过风镜望着前方,天上风大,一张嘴就喝风,说话都听不清楚,一个身穿黄色指挥人员战袍的军官伸手一指远方朦胧的城垣,示意大帅望过去,那就是天津卫。

刘子光微微点头,他早就看见天津城了,青灰色的城墙朦朦胧胧的只能看见一个四方形,站在天上俯视中世纪的城池,有一种油然而生的优越感,天津城尽在我掌握之中了!

红衫军倾巢而出,除了留在山海关的两营守军以外,全部压到了天津城外,大炮沿着海河运过来,在城外建起了炮兵阵地,一座大营扎在天津南门外,红衫军上下都是骄横异常,营房连扎得稀松疏漏,连排水沟都没挖,看样子是打算凑乎一夜就杀进天津了。

军机大臣图海带领清军精锐驻守天津卫,其实天津卫的防卫重心主要在大沽口的海防,天津城本身并没有什么多高大的城墙,大沽口一失便是一座孤城,根据逃回本書轉載文學網来的清兵报告,明军火力之猛烈如同天降雷暴,别说反击了,就是睁眼都睁不开,轰击完了之后整个人都是晕的,完全丧失了战斗力,还有几个人说看见了明军请来的十万天兵,总之这批败兵神魂颠倒、语无伦次,精神已经崩溃了,图海为了防止他们损害军心,下令全部斩首,所以天津军民并不晓得明军的厉害。

图海望着明军营寨前的空地,冷笑了一声,匆匆下城去了,当夜没有月亮,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天津南门悄悄打开,三千骑兵牵着战马从里面走出,马蹄子上都包了布,马嘴也套上了笼辔,力求不发出声音,三千精兵的脸上都涂了锅灰,马刀也涂黑了,每人左臂缠一个白布条作为识别标志,标准的劫营打扮。

天很黑,根本看不见路,不过没关系,南门外一马平川,尽可以放心驰骋,为了安全起见,骑兵们还是牵着马摸黑走了一程,远处明军辕门口挂的灯笼就是最好的路标,到了一里左右的距离,清兵们才纷纷上马,抽出马刀大喝一声,猛夹马腹开始冲刺,他们除了马刀和弓箭之外,还装备了陶罐装的猛火油和小型炸弹,劫营的目的是炸毁明军的炮兵阵地。

图海很谨慎,他不是没想过明军会设下埋伏,不过权衡利弊还是毅然决定出城劫营,因为等明天开打的话,胜算更少,夜袭还有一线希望,他嘱咐士兵们不要贸然冲进敌营,只需在营外施放火箭即可,主要目标是大营旁边的炮兵阵地,那一堆堆木箱想必就是明军的火药,把火炮和弹药一举端掉,明军最犀利的武器一失,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一里的距离正合适,战马的速度能跑起来,载着骑手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到明军营帐前放箭,如果营帐中空无一人,那就拨马回撤,如果并无埋伏,就趁势杀进营去,用马刀收割明军的生命。

漆黑的夜幕下,骑手们看不见彼此的面容,只能看见远处明军辕门上悬挂的一盏孤灯,耳边是战马粗重的呼吸声和长官压低的口令声,士兵们将白布条缠在胳膊上,抓紧了缰绳,猛夹马腹,朝着那盏孤灯奔涌而去,一边跑一边粗野地喊叫着,眼前就是明军大营,一里之地片刻就能跑完,可是就是这短短的一里平坦的空旷之地,三千骑兵硬是没能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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