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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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西域 第二十二章 捡了个女儿

军队是在清晨时分开进渭南的,渭南高大的城墙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城砖扔了一地,露出里面的土坯,箭楼早就化成了废墟,红衫军的斥候端着千里镜和火铳警惕的站在高处眺望远方。

还没走近城市,就能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这味道很熟悉,是死伤狼藉的战场的味道,血腥中夹杂着人肉烤熟的怪味,城墙后面一股股浓烟腾起,一群群乌鸦在天上盘旋,除了士兵们的脚步声,整座城市寂静的如同黑夜,或者说象一座死城。

城门已经坍塌,原先的渭南东门此时已经变成一座小土堆,士兵们爬上土堆,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不折不扣的死亡之城,到处是尸体,到处是瓦砾,西夏人杀得很干净,鸡犬不留,街道上静悄悄的连野狗都看不见,红衫军士兵们无声的走着,一个个神情肃然,任何军队看见本民族的人被异国军队屠杀都会油然而生一种耻辱感和愤怒的情绪,一直被民族主义教育的红衫军士兵当然更加义愤填膺,一双双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走到位于城市中心的渭南府衙前,一座人头垒起来的京观更是触目惊心,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孩童,一颗颗失去了生命的头颅如同砖头瓦块一样摞在一起,每一个死者都保留着临死前的表情,有的眼睛还睁着,有的嘴巴还大张着,似乎在控诉西夏军的暴行。

红衫军们在这座人头垒起来的奇观前驻步不前,拳头都捏的啪啪响,恨不得立刻将西夏人砍个一干二净。刘子光带着众将从后面走过来,看见这惨绝人寰的一幕也默然了,摘下头盔低头默哀,众军也跟着脱帽默哀,片刻,刘子光抬头道:“不能让关中父老的遗体被乌鸦和野狗糟践了,派人去城外挖坑掩埋,尽量把他们的尸体按照家族掩埋。”

城内的尸体大都惨白乌青,但没有腐败迹象,说明西夏人的屠杀是在两三天前进行的,刘子光一边让人掩埋尸体整理城市,一边派人四处侦查西夏人的踪迹,顺便看看有没有幸存者。

,刘子光带着众将来到渭南州衙的后宅,暂时在这里设立临时指挥部,走进后宅院子,依然是满地尸体,有家丁佣人,也有丫鬟婆子,奇怪的是一口井边居然有两具西夏兵的尸体,高鼻凹眼羊皮袍子,手里还拿着弯刀,两具尸体胸前都有长剑贯穿的伤,再看井沿上,卧着一具女尸,一身素白,手里拿着宝剑,看容貌不过二十来岁,倒也生得花容月貌,腰眼上有一处深深的大口子,似乎是被长矛刺穿的。

“可能是官家的女眷,倒是个烈女子,这具尸体单独挖坑埋葬了吧,再给立块碑。”刘子光叹息着说。

两个士兵过去抬尸体,忽然一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走上井台掀开盖在上面的柳条筐小心翼翼朝里面看了看,然后转头道:“大帅,这里面好像有人。”

刘子光闻言赶忙走上去,趴在井口朝里面一看,果然见里面有个人影,还在小声喊着:“娘亲,我要娘亲。”

“下去个人,把那孩子捞上来。”刘子光道。

一个瘦小的士兵抓着井绳被吊了下去,过了一会便听到井底的喊声:“是个女娃娃坐在木桶里,我把绳子栓在桶把上了,你们拉上去就行。”

刘子光赶忙道:“且慢,先把孩子的眼睛罩上,要不然乍一见光会瞎的。”

片刻后,士兵们从井底吊上来一个大木桶,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正盘腿坐在桶里,手里还拿着吃剩的窝窝,乌黑的头发扎成两个小辫,看发式应该是个女娃娃,眼睛虽然被士兵的领巾罩上了,但是依然能看见秀气的小鼻子和惨白的小脸。

小女孩很乖,也不哭闹也不乱抓脸上的领巾,就这样怯生生地依旧坐在桶里,看小脸的轮廓倒和那个死在井边的妇人有些象,刘子光一把抱出小女孩,象抱自家孩子一样抱在怀里,旁边有人立刻递上一条毯子,帮着披在小孩身上,刘子光一努嘴,大家赶忙将尸体搬开,腾出一间屋子来,刘子光抱着孩子走了进去,找个干净地方将他放下,屋里的光线适中,这才解开小孩脸上的领巾。

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瞪着刘子光,依然不敢说话,刘子光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块糖果,亲自拨开糖纸塞在小孩嘴里,这种糖是用牛奶和蔗糖制成,专供红衫军将士劳累时候补充血糖所用,当然用来做小孩子的零食也是再好不过的了。

小女孩显然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再加上连续两天没吃上饱饭,两三下就将奶糖吞下了肚,吃的太急立刻打起嗝来,刘子光疼爱地抚摸着小女孩,慈祥地说:“慢慢吃,叔叔这里还有好多。”

小女孩一连吃了好几颗奶糖,终于恢复了一点元气,小脸逐渐有些红润了,刘子光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奶声奶气地答道:“我叫薛香盈,今天两岁半。”

“真乖,那叔叔问你,啥时候下到那井里去的?”刘子光循循善诱地问道。

“嗯,不知道,娘亲让我藏进去的,说玩藏猫猫,坏人要来抓小盈盈,要一直等到汉话的人来才能出声,叔叔,你们说的是汉话么?”小女孩歪着头问道。

“叔叔们说得当然是汉话,叔叔们都是汉人啊。”

“那我叫娘亲也出来,不用躲了。”小女孩天真无邪,根本不知道娘亲已经为了保护自己,横死在井台。

“娘亲睡觉了,小盈盈乖,不打扰娘亲睡觉。”刘子光这句话说出来,心里不由得刺痛了一下,自己也是有女儿的人,看到这么乖巧可爱的女孩失去母亲,真是不忍心告诉她实情。

“嗯,小盈盈乖,不打扰娘亲睡觉觉。叔叔,是不是你把那些黄头发的坏人打跑了啊?”小女孩一双无邪的大眼睛发问。

“是的,是叔叔带着其他的叔叔们把坏人打跑了,小盈盈以后再也不用躲到井里去了。”刘子光道。

“嗯,那叔叔你是不是我爹啊?”小女孩继续问道,这个奇怪的问题让刘子光大跌眼镜,不知道如何作答,幸亏小女孩下一句话让他明白了“娘亲说,爹爹迟早有一天会带着军队来把坏人赶跑,叔叔你把坏人赶跑了,那你是不是我爹爹啊?”

“小盈盈,你难道不认识你爹爹?”刘子光奇道。

“嗯,我和娘亲有两年没见过爹爹了,叔叔,你不是我爹爹么?那你认识我爹爹么?”

刘子光明白了,这小女孩的父亲可能是一位武将,在孩子半岁的时候就出征了,一直没有回来过,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谁知道是不是战死在疆场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兴许已经在世界上没有了任何亲人,当即他抱起小女孩道:“叔叔是爹爹,爹爹回来了。”

小女孩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哭声震天的响,似乎多年的委屈得到了释放,一双小手紧紧抓着刘子光的衣襟再也不撒手,刘子光的鼻子也酸了,强忍着不流出泪水,但是声音却已经稍稍变调了:“小盈盈不哭,爹爹回来了,爹爹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

周围一圈铁打的汉子们也不禁眼圈微红,这个全城唯一的幸存者的遭遇打动了所有在场士兵坚强的内心,几个士兵忍不住走出门去悄悄擦去英雄泪,抬头看见同袍却又掩饰道:“风大迷了眼睛。”

小女孩薛香盈的母亲,就是那位战死在井边的年轻妇人的尸体已经被简单清理过了,外面罩了一件白色袍子,脸上也擦了些胭脂,放置在室内的牙床上让小女孩见最后一面,刘子光抱着孩子站着床边停了一会,小盈盈很懂事的没有了哭,也没有说话,刘子光道:“娘亲可能要睡很久,这段时间你跟着爹爹一起过好不好?”

小盈盈看看长眠的母亲,又看看刘子光,简单地说了一个字:“好。”

红衫军人多势众,城中的尸体很快就被清理干净,渭南城外起了一大片新坟城里的火势也被扑灭,街道上的血污被用土盖上,做完这一切,刘子光集合全军在州衙前训话。

“西夏人的所作所为尔等已经看见,废话本帅也不多说了,是汉子就追上去报仇,以血洗血!三军听令!”

黑压压一片人齐声喊道:“在!”

“骠骑营即刻出击,追击敌军,只有一个字:杀!绝不接受任何西夏军的投降!”

第十一卷 西域 第二十三章 街道上的怪物

渭南以西五十里,有一片连绵的小山包,山包中间是一条大路,正是从渭南通往长安的必经之路,这小山包上有一条清澈的小溪,东来西往的客商们来到此处总会停下来打尖歇息,久而久之这里就形成了一个小镇,土路在这里改成了石板路,路两边盖了些车马店和酒馆饭铺,小镇没有正规名字,来往的人都随口叫它五十里堡。

远远看过去,五十里堡和往常一样,车马店门口拴着骆驼和骡子,炊烟袅袅升起,小伙计拿着笤帚扫着石板路上的马粪,一派安静祥和的景象,可是如果你走近一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人都不是汉人,而是高鼻凹眼的西域人,还一边漫不经心的干着活,一边不时注意着渭南方向。路旁的建筑物的窗户里,隐约闪亮着兵器的寒光,还有盔甲兵器摩擦的声音和压低了的胡语对话。

而在小镇两边的山包后面,大队的骑兵正静静等候着,他们是西夏军的殿后部队,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天了,士兵们盘腿坐在地上,用皮囊喝着马奶酒,用战袍下摆擦拭着弯刀,这支万人队在三天前血洗了渭南,现在正等着包明军的饺子呢。

万户长土布立花是整个西夏军的后卫大将,他有勇有谋,手腕狠辣,为了断绝追兵的补给来源,他不惜将沿途所有的汉人村落都屠戮一空,甚至连数万人口的渭南城都付之一炬,并且杀光了城里所有的人,土布立花以为明军看到渭南屠城,一定会疯狂追击,等他们的头脑被愤怒冲昏的时候,就是兵败之时,吃掉追兵前锋,才能威慑明军,保护西夏大军徐徐撤走。

山包上的斥候手搭凉棚,看到远处远尘滚滚,急忙打了一声呼哨,山后众军纷纷起身,紧马肚带,上弓弦,翻身上马,这支部队是新附军中的精锐骑兵,打仗很有一套,所有的战马嘴里都塞了一个短木棒,以避免马嘶惊扰敌军,七八千人埋伏在山后,硬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率先出现的是十几匹矫健的战马,从烟尘中迅速奔出,一直奔到距离五十里堡一箭之地才勒马停下,看了看冉冉升起的炊烟便拨马回去了,并没有深入到小镇里探查究竟。

看到明军斥候回去,几只拉满的强弓才慢慢收了起来,临着大路的窗子里,一个装扮成汉人的夏军士兵咕噜出一串突厥语,大概是算你们走运的意思。

远处的烟尘越来越近,一种奇怪的声音也刺激着西夏军的耳膜,这是一种很有节奏很有质感的声音,是生长在天山脚下的游牧民族从来也没听到过的声音,随着那声音的越来越近,西夏军们看见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从漫天的烟尘中钻了出来,赫然出现在五十里堡的街头。

这是一个难以用语言形容的丑陋家伙,一个粗大的圆柱体横躺在两排铁轱辘上,通体刷着黑色的油漆,最前面还有一个铜制的老虎徽章,这个大圆柱体上还有着五六个半蛋形的凸起,乌黑的铁管子从这些半蛋形里伸出来,直对着道路两边的建筑物。

这个黑铁打造的庞然大物后面用铁链子拴着一长串长方形的车厢,也都是外面包裹着铁皮,下面装着铁轮子,不过却没有那种半蛋形的凸起了,只是在车厢左右开着四寸见方的小窗户。

此时伪装成客商和店伙计的西夏兵已经惊呆了,都忘记了去拔身后藏着的弯刀,窗口的弓箭手们也长大了嘴,望着这严重超出他们想象力的东西,直到那个庞然大物上左右乱转的铁管子瞄准自己的时候,一个百夫长的心才咯噔跳了一下,多年征战沙场的经验告诉自己,事情不妙!

没等这位百夫长的放箭命令喊出喉咙,那怪物就爆发出一声怒吼,守在窗口的士兵只看见一团火光朝自己扑面而来,巨大的力量将整个窗子连同旁边的墙壁一起打飞,士兵们的血肉涂满了背后的一面墙,那个百户长比较幸运,被一颗霰弹打中了腰部,并没有立刻死亡,他滩在地上,就听见外面巨响一声连着一声,有那种奇怪武器发射的声音,还有房屋倒塌的声音和突厥语的惨叫声,这一刻他明白了,那是敌人的战车…

小镇上埋伏着一千多名弓箭手,本来想用箭雨打击追兵,然后封锁路口,骑兵从越过小山包从背后杀出,将追兵包了饺子的,没成想在敌人的先进武器面前埋伏在五十里堡的一千弓箭手都成了人家锅里的饺子,那些车厢里伸出的火铳从容地发射着子弹,也不用瞄准,只管往两边射击便是,薄薄的木头墙根本抵不过子弹的射击,里面挤得满满当当的西夏兵被火铳打的抬不起头来,好不容易等敌人的火铳消停了一下,他们刚想举着弯刀杀出来呢,一颗火箭弹又射了进来,炸药将生铁铸造的火箭壳炸成无数尖利的碎片,收割着这些只穿着粗布袍子的突厥人的生命,更可怕的是那个巨大的怪物还能喷火,一跟乌黑的铁管喷出熊熊烈火,将车马店里藏着的士兵烧得鬼哭狼嚎,窜到大街上打滚,可是这些火无论怎么扑打都不灭,多少士兵就这样活活被烧死。

山前传来的声音有些怪异,不似平日里伏击敌人应该有的声音,但是土布立花没有犹豫,还是下达了出击的命令,或许这次敌人和往日有些不同,或许镇子里那个千人队已经覆灭,但是土布立花的决心毫不动摇,不管敌人多么强大,突厥骑兵万人队一定会把他们牢牢的钉在五十里堡这个地方。

八千骑兵从两翼杀出,看到的是一幅奇怪的场景,漫天的白烟下是一辆辆蒙着铁皮的战车,为首一个高大丑陋的怪物,喷着白烟发着怪声,在石板路上笨拙的转弯,似乎准备朝着骑兵奔来的方向迎上来,而半个时辰前还安静的矗立在两山之间的五十里堡小镇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一切焦黑,残垣断瓦,街道上血水横流,尸体遍地。

骑兵们知道千人队完了,复仇的火焰让这些草原上的汉子们忘记了敌人的险恶,一个个猛夹马腹全力冲刺,一边冲一边摘下背上的弓箭,用草原男儿精湛的骑射功夫宣泄着仇恨,一支支羽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音落到明军的战车上,可是只是徒劳的留下一个白色的斑点便滑落下去,利国铁厂出产的装甲板可不是吹的,虽然厚度还不如早期的盔甲,但是这种钢板是高碳钢,别说弓箭射不透,就是拿西域人最崇尚的乌兹宝刀来砍也是无济于事。

那个高大丑陋的怪物是红衫军的工兵临时用平底炮舰的蒸汽机改造成的战车,可别小看工兵们的创造力,虽然他们不懂得什么科学原理,但是蒸汽机这玩意已经被大家玩得出神入化,只用了一天功夫就改造出这样一个怪模怪样的战车来,炮塔和车轮都来源于战船上的零件,工兵里铁匠占了多数,敲打这些小零碎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战车上的火炮火铳都是红衫军步兵的标准配置,虎蹲炮、过山炮、平射炮、火箭筒、连珠火铳外加手榴弹,什么都装备上,战车的主体是个大锅炉,重量很可观,为了减轻对地面的压强,工兵们特地多装了许多轮子,效果还算理想,因为有不少剩余动力,工兵们又将大车装在了蒸汽战车后面,让它拖拽着前行,这种运兵车是红衫军的标准配置,木板车身,外面覆着薄钢板,以防备弓箭袭击,有了这一层外壳的保护,红衫军们如虎添翼,连盔甲都不穿了,蹲在车里不停地装弹,开火,再装弹,开火,从容不迫地杀戮着西夏骑兵们,反正对方落后的冷兵器不能给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土布立花的万人队训练有素,悍不畏死,即使面对这样恐怖的杀伤力依然猛冲不止,可是就当第一波骑兵冒着枪林弹雨靠近了敌人,将弓箭收起拔出弯刀准备近距离作战的时候,又一个没有料到的情况发生了,那些战马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纷纷吃疼摔倒,将背上的骑士甩出去老远,后面的骑兵来不及勒马,也被横卧在面前的马匹绊倒,一时间死伤惨重,侥幸没被摔成脑震荡的骑兵挥舞着弯刀继续向前冲,却被战车里发射的子弹打中,横死当场。有个落马的骑兵在地上发现了什么,捡起来朝着土布立花的牙旗方向挥手大喊,冲锋中的土布立花一眼望过去,原来那士兵拿着一个染成土黄色的铁蒺藜,好狡猾的汉人!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啊。

敌人一共只有十辆大车,不管他们有什么奇怪的武器,用什么阴险的战法,人数总是处于劣势的,只要拼了命往上冲,总能打赢他们!土布立花面不改色,依旧用胡语大吼:“给我冲!”大队骑兵汹涌而上,红衫军铺设的铁蒺藜阵硬是被他们用血肉填平了。

第十一卷 西域 第二十四章 以血洗血

五十里堡战场上出现了这样一幅奇怪的画面,数千骑兵迎着铁甲战车冲锋,苍黑色的铁甲怪物毫不畏惧的迎战,虽然速度不及骑兵们迅速,但是庞大的身躯和喷火的炮塔都显现出强大的战斗力,土布立花常常用铁流来形容自己骑兵部队的冲击,或许对于步兵方阵来说他们真的是铁流一样的强大力量,但是在真正的钢铁和蒸汽机面前,这股铁流便成了阻拦历史车轮的螳螂胳膊。

在科技面前,一切冷兵器力量都是渣,铁甲战车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充分证明了这一点,没等骑兵们靠近它,刺耳的汽笛便鸣叫起来,饶是西夏军的战马都是饱经战阵的军马,也经不住这样高分贝的噪音,无数战马仰头嘶鸣,抬起两个前蹄发疯般刨着,还有的战马撒开蹄子就跑,根本不理会背上主人的喝止。

别说战马了,就是西夏军的骑士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震得头昏脑胀,不过人毕竟不是畜生,等汽笛声结束便镇定下来,有人从马背上跳过去,爬到战车上面用弯刀去撬炮塔,还有人用手里的长矛伸进车轮,妄图阻拦蒸气机的千钧力量,当然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爬上战车的骑兵被炮塔中发射的火铳击倒,跌到地上被碾的粉碎,用长矛挡车轮的士兵被轮子搅了进来化成了肉泥,偶尔有些精明的西夏兵躲开了炮塔的射角,挥着弯刀乱砍,啥也没砍毁不说,还被排气口忽然喷出的灼热蒸汽烧伤,捂着脸哀号着掉下去。

更多的士兵骑着马从战车旁边冲过,双脚踩在马镫上,用力扭转身子带动手里的弯刀猛砍,蒸汽机的耐压钢壳被西域弯刀砍上去只留下一道白印子,但那是黑漆被砍掉了而不是钢壳受损。

弯刀、长矛、弓箭在这些奇形怪状的敌人面前都失去了作用,土布立花一筹莫展,但是万户长的荣誉让他无法下达撤退的命令,这就使西夏骑兵们失去了最后的逃生机会。

红衫军的先头部队只有三百多人,所带的弹药也有限,正当他们快要打完弹药的时候,后续部队的火力支援终于到了,密集的开花弹落到了骑兵们密集的队形中,炸得人仰马翻、血肉横飞,这是红衫军炮营的车载过山炮在远距离射击,过了一会,射程较近的虎蹲炮也加入了战团,呼啸而至的炮弹指哪打哪,骑兵们再也不敢集合成密集队形。

土布立花注意到东面烟尘滚滚,怕是敌人的大队到了,他让旗手高举起自己的牙旗汇集士兵,准备发动一次决死冲击,可是忽然耳边一震,一颗炮弹擦着土布立花的脑袋飞过去,将他身后的旗手连人带马打成一片血雨,万人队的战旗也折断了,半截旗帜飞上天空,土布立花被炮弹震落马下,头颅里嗡嗡地响着,似乎有一百个喇嘛庙的和尚在念经,他眯缝着眼睛,看着蓝灰色的天空上自己那面绣着狼头的战旗飞啊飞的,就是落不下来…

等土布立花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俘虏队里了,他的半边脑袋被炮弹的高热灼的红肿,头发都焦了,其余的士兵也惨得很,大多带伤,缺胳膊断腿的比比皆是,当然也有一些胳膊腿俱全的胆小鬼,瞪着惊恐的眼睛抱着头蹲在地上,对包围着他们的明军士兵毕恭毕敬。

土布立花躺在地上,两个士兵捧着他的脑袋正给他们的万夫长喂水,土布立花挥手推开了水囊,眯着眼睛看着打败他们的明军士兵,这些人穿着打扮和曾经败在自己手上的陕军差不多,只不过手上的家伙明显不同,是一支装在木头托上的黑铁管子,上面还有长长的直刀,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啊。

旁边的士兵向土布立花讲述了他昏倒以后的事情,西夏军失去了帅旗的指引顿作鸟兽散,可是此时明军的骑兵已经包抄过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山上也多了明军的步兵,西夏军左冲右突之后依然毫无战果,便下马投降了,那些誓死不投降的人都被当场打死,一个八千五百人的万人队,战死了大半,活下来的恐怕不足四千,还有许多是带伤的。

本作品k小说网独家文字版首发,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节,请访问www.k.!土布立花并不害怕,他原本是突厥王族,被噶尔丹部落打败之后便编入了新附军,由于作战勇猛被升为万夫长,现在已经没有了突厥国,所有的西域人都是大夏帝国的臣民,对于这个年轻的帝国,土布立花却有着强烈的归属感,加入了新附军之后,他仿佛获得了新生,征战杀伐、攻城掠地,男人的荣誉和梦想在新附军中得以实现,正是因为他的忠诚和善战,元帅才会派他和他的万人队负责殿后。

战败了又如何,难道明军还敢动他们么?大夏国手里掌握着无数人质,倘若明军胆敢不放回他们这些俘虏的话,定然会有无数汉人为他们陪葬的,想到这里,土布立花示意士兵向明军通报自己的身份,要求和他们的将军面对面的对话。

士兵站起来指手画脚的大喊大叫起来,大意是俺们万夫长要见你们领头的之类,但是看守他们的明军根本听不懂突厥语,看见有人又喊又跳的,便直接摘下火铳一铳爆头放倒这个家伙,然后厉声吼道:“谁敢喧哗,一律枪毙!”

土布立花的脸上被溅了些许脑浆,顿时愤怒的跳起来刚想叫嚷,看守的火铳又瞄了过来,吓得其他人赶紧将万夫长拉下来劝道:“现在保命要紧。”

过了片刻,敌军派了个会说突厥语的,厉声喝令他们抬起伤员往东走,俘虏们慢腾腾地站起来,在红衫军骑兵的押送下,抬着伤员向渭南进发,越走心里越害怕,几天前他们在渭南搞了一次屠城,难不成报应来的这么快?

果然,等到了渭南城外,一长溜木墩子已经准备好了,俘虏们被一波波的带过去,一百人一组,由两个红衫军士兵按着,将头搁在木墩子上,一百个刀斧手按照百户的口令统一行动,一百把斧头齐刷刷地砍下,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等后面的人被拖上来的时候,吓得腿都软了,但是行刑的红衫军却依然铁青着脸,毫不手软,利国铁厂的斧头钢口极好,砍了一地的脑袋依然没有缺口,要是一般的腰刀恐怕早就崩了口子了。

土布立花是最后一波被拖上来的,望着黑压压一片人头,血腥的气息熏得人作呕,饶是征战沙场多年的万夫长大人也不免腿软,他徒劳地喊道:“我是万夫长,不要杀我。”可是由于恐惧,往日的大嗓门现在成了憋在喉咙口的低语,没人听得见他的求饶。

土布立花被拖到一个木墩子前,脚下已经软了,两个士兵将他的头按在墩子上,土布立花的脸歪着,正看见一柄雪亮的斧头深深砍进木头墩子里,随着军官的口令,斧头被拔了出来,然后被高高扬起,土布立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脖子上一阵寒冷,他知道自己的人头马上就要离开躯体了,或许会被野狗吃掉,也可能会被明军送到后方去请功,总之一切都晚了…

斧头在口令声中落下来,那种利刃劈开脖颈的声音土布立花很熟悉,三天前他们就是这样斩杀渭南人的,耳边听到一股强劲的风声,他下意识的一激灵,却发现斧头擦着耳朵落下来,他的人头还牢牢长在脖子上。

土布立花不同于别人的衣甲救了他,两个红衫军拖着他来到一个军官面前,审问西夏军的种种情况,侥幸留下小命的土布立花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自己肚里的东西一股脑倒了出来,那军官拿纸笔自己记了下来,然后道:“好了,可以送他走了。”

土布立花的英雄气概已经被消磨的差不多了,人总是怕死的,他扑上去拼命地磕头求饶,泪流满面,语无伦次地说着求饶的话,可红衫军显然不会放过他这个罪魁祸首,几个士兵过来将其踢翻在地,军靴踩着头,火铳上的刺刀摘下来,插进土布立花的脖子,一股血沫立刻涌了出来,呛得土布立花说不出话来,手脚抽搐着,那刺刀的主人比较懒,没有打磨过自己的兵器,不那么锋利的刀刃慢慢切割着土布立花脖颈上的骨头和肉,这种痛楚远比斧头一下子砍下来要难过的多。

最后一颗脑袋被放到了人头金字塔的顶端,士兵还顺手将一顶金色的头盔戴在那头颅上,微睁着眼睛的人头正是万夫长土布立花的,他生前是万夫长,死后也位居所有人头的顶端,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三千多颗人头组成的金字塔前,是一片坟头,被屠杀的渭南人民就埋在这里,刘子光将一碗酒洒在地上道:“父老乡亲们,红衫军给你们报仇了。烧!”

一支火把丢到金字塔上,浇了火油的人头堆上立刻腾起熊熊火焰,为了告慰渭南人民,刘子光将本来可以送到京城请功的人头付之一炬。

熊熊烈火前,刘子光新认的女儿薛香盈拉着他的手,怯怯地道:“爹爹,怕。”

刘子光将女儿抱起来道:“不怕,烧得都是仇人的头,把他们都烧成灰,就再也不能祸害人间了。”

第十一卷 西域 第二十五章 西行漫道

根据土布立花的交代,证实了周培公判断的正确性,西夏人内部确实发生了变故,庞大的新兴帝国并非坚如磐石,而是危机四伏,在皇帝亲征东方的时候,帝国的腹地发生了叛乱,皇帝的亲叔叔楚琥布乌巴什谋反了。

皇帝噶尔丹毅然下令全军西返,本来潼关天险就已经让他很头疼了,这座雄关让他想到了当年南宋的钓鱼城,多少蒙古健儿无谓地在这座城下啊,反正以后的机会有的是,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平定内乱。

怯薛军是最先开拔回撤的,在两个月前就杀回了天山,新附军作为后卫部队则仍然留在陕西,并且隔三差五向潼关发动佯攻,以显示西夏军在陕西的存在,从而使潼关明军不敢西进,正是由于上次刘子光贸然出城突击,才迫使新附军也踏上撤退的道路。

土布立花的万人队已经覆灭,前面就是长安城,这座千年古都沦丧敌手已有八个月之久,荼毒成什么样子很难想象,为了避免发生渭南这样的惨案,刘子光下令军队轻装急进,连夜进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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