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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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话说一半,便被身边老者暗暗盯了一眼,后半句生生咽了回去。辛窈的语气忽然变得比方才还冷,竟像是冰雪成刃,含了三分杀机,“我说过,不要再提这个人!”说罢竟一提马缰,径自转身而去。

  那黑衣老者叹了口气,芮婆婆自知失言,深悔不该一时感慨说错了话。两人对视一眼,也都无可奈何,急忙与其他人纵马跟了上去。

  第十七章

  巽国大军驻扎之处极为隐秘,四周遍布暗哨,等闲人无法靠近。但在众人回营的时候,却有一道苗条的人影迅速跟随过去,竟未惊动任何护卫,就连辛窈等高手也一并瞒过。

  月入云,夜无光。风结奉命监视巽国动静,悄然潜入营内,一时不敢靠得太近,远远看着辛窈等人入了营帐。过不多时,却见长公主近卫带了一人前来。

  清一色雪白虎皮营帐,辛窈独坐案前,手中似是把玩着什么东西。此时她已退去风氅,金灯之下露出一张略微苍白的脸。她的五官生得并不秀美,脸型容长略欠柔和,鼻梁看去太过挺直,嘴唇偏薄,不见多少血色,但这一切与那悠长冷漠的双眸相衬,却不知为何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吸引力,配合她修挑的身形与垂肩直泻的乌发,形成与众不同的气质,十分惹人注目。

  近卫带了那人入帐,躬身退出。辛窈并未抬头,仅以眼角余光扫过面前,“你是何人,何故求见?”

  那人略振衣袖,恭敬欠身,“在下燕如行,见过长主。长主手中的东西是我江左十七派一点见面礼,算是向长主略表诚意。”

  辛窈将手中东西举起,“这是阴川三山令。”

  燕如行近前笑道:“阴川教那些不知好歹的家伙,竟敢在长主的封地作乱,我已着人收拾了他们,让长主这样的美人操心,他们死一百次也是应该的。”

  辛窈冷颜道:“男人巧言令色,便已该杀,若再不肯说实话,便是死不足惜。”她将令牌往案前一掷,“江左十七派身处天*朝,与阴川教那些流寇一般无二,来我帐前献什么殷勤?”

  玄色的衣容雪色的人,毫无感情的口气拒人于千里之外。与她眼眸一触,就连燕如行这般极善言辞之人,也不仅心中打了个寒颤,正了神情,再不敢嘻笑轻佻。

  “长主多虑了,在下并无他意,此来乃是有要事相求,当然,此事对长主也是百益而无一害。”

  “说。”

  “长主可知为何沧浪江数日内水漫枯岸,阻断了巽国大军去路?”

  辛窈不语,只是以目相视。在她静冷的注视之下,燕如行轻咳一声,老老实实再道:“长主大军受阻,是因九江盟提前得知此事,开了上游连通沅水、泊江的闸口,并截了下方的河道,导致褚山关前江水猛涨。而且现在所有入沧浪江的渡口已然封闭,再过数日,长主这十三万大军的军需恐怕便要吃紧。我无尽斋与九江盟乃是江左十七派的两大首脑,是以对其中原委再清楚不过,在长主面前不敢有任何隐瞒。”

  辛窈眸光微错,盯着他道:“无尽斋,你既与九江盟同为江左十七派首脑,出卖此等机密又是意欲何为?”

  燕如行殷勤笑道:“长主有所不知,我无尽斋与那些江湖草莽不同,世代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巽国境内光是冶金铸铁的买卖便至少有三成与我们相关,所以替长主效力原本便是应该的。江左十七派这点秘密算不上什么,长主莫非不想知道,究竟是何人从中作梗,将巽国大军生生挡在了褚山关外?”

  辛窈道:“如你所言,便是有人泄露了巽国军情。”

  燕如行道:“不错,此人与我江左十七派有极深的过节,我今晚前来,是希望能得长主相助,早日除掉此人。至于巽国那边,我们却了解不多,只知与他暗中来往甚密的好像是东海重家的人。”

  暗夜里只听“喀喇”一声轻响,似乎是辛窈手底坚玉雕成的令牌从中断裂。燕如行暗暗吃惊,却见辛窈将袖一拂,两截断令摔至地下,立时粉碎。“是何人与之私授消息?”

  燕如行谨慎地道:“不知长主可曾听说过,重山寺,医僧九幻?”

  “你要杀的便是此人?”

  “不错……”燕如行待要继续游说,忽然帐外传来喝斗之声,听动静竟是那芮婆婆与人动上了手。辛窈唇角微微一冷,便听两声掌力相交,砰地一阵劲气冲涌,一道人影似被他人掌力所击,破开帐门滚入,翻身落向案前。

  辛窈眉也不抬,挥手一袖扫出。劲气无形,却如惊浪一般凌空拍去,那人闷哼一声,被她一掌逼出军帐。

  帐门大开,露出冷夜薄雪。地上一道长长的雪痕,尽头跪着个青衣女子,衣襟沾血,正是暗中潜入军营的风结。

  风结先前因在帐外见到燕如行,冒险偷偷近前探听,一时不慎竟被守在外面的芮婆婆和黑衣老者发现。她在两人的夹攻之下本已不敌,方才被辛窈含怒一击,更是受了不轻的内伤,此时惊动了营中侍卫,已然来不及离开。

  辛窈起身徐徐步出大帐。

  燕如行跟在后面,看到风结,目光不期一闪。侍卫们早已将大帐团团围住,那黑衣老者身形一晃来到风结面前,提掌拍下,待要废她武功再行审讯。

  风结重伤在身,勉力聚起真气,欲要拼死一搏,忽听燕如行喝道:“慢着!长主。”他转身对辛窈道,“此人是我的随从,怕是见我久久不归所以前来寻我,并非刺客细作,还请长主饶她。”

  黑衣老者单掌悬在半空,等候辛窈示下。风结闻言诧异,不及细思便听燕如行再道:“让你在外面等我,何故私自跟来?还不向长主赔罪!”

  四周剑戈影寒,形成重重包围,若那黑衣老者一掌拍下,立刻便是摧筋断脉的酷刑,风结看了燕如行一眼,垂头

  低声道:“是我鲁莽,请长主恕罪。”

  燕如行抱拳再道:“长主,属下多有冒犯,是我管教无方……”

  辛窈原本站在帐前冷眼旁观,始终未发一词,此时漠然开口,“你说的事情我已知道了。来人,送他们离开,再敢私闯军营,定斩不赦。”

  侍卫们领命,立刻将燕如行和风结带出营去。

  “长主。”

  芮婆婆与黑衣老者来到面前,辛窈面雪而立,目视遥遥深夜,淡声吩咐道:“派人跟着他们,查清楚来报。”

  伊歌城外,雪初霁,天色仍寒。往日热闹的通衢大道前车马禁行,在冰雪的覆盖下显示出空旷萧杀的意味。自九门外城至八十一坊华楼琼阁,无穷无尽的雪积了月余,一片寒色上连帝阙,越发衬得那禁宫高城孤冷入云。往年此时,都是各州巡使入天都贺岁的日子,上九坊必然早已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但如今却因禁令封城空无一人,唯有冷冷白雪随风飘卷,倒是茫茫一片清净,显得纤尘不染。

  自苏相、凤相两大重臣相继遭诛之后,天都二品以上官员因触犯天颜,几乎全部被囚在了大理寺。如今怀帝罢朝不理,国事无人定夺,禁中却忽然降旨调神策、神御两军入城,九门内外兵马紧促暗流汹涌,似乎随时都将出现更大的变故。如此情势之下,巽国使团不宜久留,于是日启程归国。怀帝遣一千神御军沿途相送,使团由楚堰江水路东出天都,船队一路经怀滦入隶州,北上沣水,过沅江,不日直达七州。

  待到白州官渡,伊歌城传来京畿卫作乱的消息。叛军虽被御林禁卫与神策、神御两军联手镇压,但局势动荡,已是乱象丛生。而在这名义上由南康王管辖的七州封地,所有人也都感觉到一种非同寻常的气氛。

  眼见天色近晚,停了大半日的雪纷纷扬扬又下了起来。因前方沧浪江水路封闭,使团一行在白州上岸后便弃舟换马,改行陆路,随从侍卫三百余人组成整齐划一的车队,护送着当中数辆马车迤逦前行。

  最末一辆马车当中,从祤与苏寐衣换了巽国服饰一直跟随使团北行。两人一路鲜有露面,在官驿之中尤其谨慎小心,眼看七州之外便是巽国国境,只要过了沧浪江,他们便不必再刻意隐瞒身份,自然也不会有人追查苏寐衣的来历。

  因见风雪渐急,车队下令加速前行,务必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司州城。从祤掀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只见四野簌簌雪落,阒夜将至,荒无人烟。经过入秋前那场洪水,城郊百里良田尽化赤地,此时除了干枯的荒林和参差散布的山石之外,一重重尽是淤泥沉沙,遍覆荒野,大雪之后化作一片死寂。车队行于其中,好似横穿瀚海荒漠,冰雪如洗倾天而下,不知何处方是尽头。

  由南行北,天气再度转寒,帘外灌进的寒风吹得从祤一个哆嗦,似乎又回到月余前严雪冰封的伊歌城。从天都到七州,连绵不尽的大雪似正一寸寸吞没着曾经繁盛的王朝,沧浪江连日来破冰涨水,惊云山异象频生,引得四方流言迭起,人心惶惶,眼见着骚乱蔓延,一片末日将至的景象。伊歌城中现在却不知形势究竟如何,如果在他们借兵归国之前中枢失控,天*朝诸州分崩离析,局势是否能够稳住,巽国又会不会挟兵威入境,以至更大的祸乱……

  这一切越想越是烦恼,从祤忍不住甩手将车帘丢开,低声道:“寐衣,今晚过了司州,马上便要到巽国了,你说我们这次究竟有几分把握,当真能从巽国借兵回来吗?”

  即便是在颠簸的车马中,苏寐衣端坐的身影依然有着优雅与高贵的姿态,此时闻言抬头,黑暗之中她的神色带着些许幽冷的意味,仿佛眼前看着的不是从祤,而是曾经与她以夫妻相称的另一个男人,“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都要达成目的。这重策公子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待到巽国,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见到朱皇,只有与国主相谈,我们开出的条件才有效。”

  从祤道:“那天我一时心急,说错了话,你别怪我。”

  苏寐衣似乎轻叹了一声,却徐徐摇头道:“也没什么,不管怎么说,我们还要靠这使团离开天*朝。你是天*朝未来的主人,凡事自然听你主张,只是那巽国乃虎狼之地,往后我们还是得多加小心。”

  她垂眸一刻纤弱的容颜总令人心生爱怜,从祤不由想起当日她在仙华宫前独自跪在雪中的模样,伸手握住她道:“不,我都听你的,以后你让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他日我若当真继承大统,那你仍旧是中宫皇后,永远都不变。”

  苏寐衣转头对他微微一笑,并没有把手抽回。从祤心中甚是欢喜,方要再说什么,忽觉车队速度放慢,似乎逐渐停了下来。车外跟着有护卫的马蹄声掠过,去势甚急,苏寐衣心觉诧异,伸手挑开垂帘向外看去。

  因着大雪,天色已然暗了下来,一眼望去天地飞白,长空如幕。然而远处天际却似有重重暗红色的天光笼罩,仿佛被鲜血染透的暮云,又似浓重的落日沉入渊海,洇出大片大片令人心悸的颜色,漫空弥散。

  那是七州重镇司州城的方向。

  苏寐衣蓦然想起这些日里沿途百姓奔走相告的传言。司州城,重山寺,青天白日忽现赤星胜血,蚀日无光。赤星出时,惊云山有凤鸣之声,绕空数日不绝,双峰随之地动泉涌,毁惊云神庙为废墟,光照白昼,凝如神迹……

  赤星出,乃是九州兵祸之兆。惊云凤鸣,却是王者出世,天下将安的预言。这一路不知有多少流民百姓望司州而拜,传说天象示,天子黜,圣主出。苏寐衣看了从祤一眼,握着车帘的手微微收紧,此时,越过长风雪幕,一个白衣身影忽然映入了她的眼中。

  白的雪,红的云。前方雪地里依稀有人负袖而立,遥遥挡住了使团车队的去路。

  不知为何,苏寐衣心头倏然一颤,似是某种应示的预兆骤现眼前。

  那暗夜尽处,分明是清冷似雪的衣色,却像是湮染了赤光红云的煞气,一天血色飘浮漫绕,就连大雪也洗不清的冷与暗。那种极致矛盾的感觉,莫测无定的气息,一眼看在心头,慑得神魂俱惊,竟然生出仙魔莅世的念头。否则是什么样的人,能将一袭白衣穿出如此的恣肆,如此惊心动魄,却又出尘无垢?

  “何人在此,速速让开道路!”当先侍卫忽见有人拦路,纵马上前,举鞭喝道。

  缕缕雪气氤氲成雾,那人不曾回头,仰天望雪,“我不想跟你们浪费时间,叫你们主子出来。”

  “大胆!”

  此时车队已然停下,少翼带了卫队从后面赶上,闻声呵斥,“你是什么人……”

  他话音未落,那人忽然回眸。一双冷若冰水的眼睛,夜色仿佛在那一瞬自深渊涌出,带着噬人的寒意彻骨的冷。雪雾中飘拂的白衣,突然随这回眸的动作向后扬起。

  冰雪如刃,携了一股强势无匹的可怕真气当空卷至,如同黑暗的海面上掠过白色的巨浪。近前而来的侍卫几乎是连人带马被扫出半丈,就连武功最高的少翼也被迫得自马背上跃起,半空中连续数个翻身,跪落在雪中。

  少翼落地的一刻,忽然有人举手在他身后一拍,原本冲击他经脉的强横劲气瞬间消弭,方才稳住身形。

  “好大的怒气,从来没见你待人这般不客气。”

  重策不知何时出了车驾,随手拂过少翼肩头,缓步向前走去。少翼猛地起身,待要拔剑护卫,却见他将手一抬,“退下。”

  一句话,所有侍卫不再前行,后退数步,结阵以待。

  雪中那人回身,目光在车队上一落,道:“旧账加新债,你若想让他们当前送死,我也没什么意见。”

  重策来到他身边,弯眸一笑,“能见你亲手杀人,这倒也新鲜。这些人皆是我府中家臣,我若要他们的命,他们没人会说一个不字。”

  那人神色淡冷,如雪轻覆,“我不杀人,只因他们不配我动手。但有些人,即便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我也得成全他。”

  重策哈哈笑道:“那夜是我无礼,一时出手失了分寸,你若生气也是该当。不过我今天亲自将人给你送到司州,便也算诚心赔罪了吧?”说着他拂袖一挥,身后车马退向两侧,一直到最后一辆马车之前,让出覆雪大路。“人在车中,毫发无伤。”

  马车中,苏寐衣骤然心惊,只觉全身血液都被风雪冻住。从祤却猛地一掀车帘,拉了她纵身而下。

  前方那人漫然抬眸,眼角一缕冷色如妖,唇角似是隐隐一弯,“我还以为你要将人带回巽国,有什么要紧用处呢。”

  重策笑道:“天*朝未来的皇帝陛下,我可不敢轻易得罪。你要将人从伊歌弄到司州,总也得费些周折,又哪比得上我这使团方便安全。我助你一臂之力,你好歹也谢我一句才是。”

  “重策!枉我们一番信任,你居然……”

  从祤此时来到近前,话未说完,被身畔的苏寐衣暗中拉住衣袖。

  重策回头挑了挑眉,道:“南康王殿下,有司州凤家在,半边江山已然在握,莫非你现在还要借我巽朝的兵马,与你皇兄一战不成?”

  从祤微微一愣,苏寐衣放开他的手,看着重策身后之人轻声道:“若有凤家相助,殿下自然高枕无忧。只是之前没有想到,司州凤家,这么快便反了怀帝。”

  “莫非凤家当真反了?”从祤眼中闪过不能置信的神色。

  那人负手踏雪,徐步来到两人面前,目光自从祤身上掠过,在苏寐衣眼中微微一停。直到这时,苏寐衣才真正看清他的衣容。雪白僧衣一身清净,仿若玉琢水洗般的眉目,黑暗中端严圣洁若有明光,然其背后却是寒夜与火色纵流的天幕,那末世之景分明来自眼前深不见底的眸,光明或是毁灭,但由此心所欲。

  “王爷,七州十六万府兵已整装待命,粮草无虞。凤氏家臣,唯王爷马首是瞻。”

  只一眼,将她心骨神魂拆了个剔透,那人开口,漫然轻出一言。十六万府兵任君调遣,是臣子对主上的效忠,带着铁血之色,从容之意,并不咄咄逼人,却因太过从容,反而叫人由敬而畏,不由生出顺从之意。

  从祤心下诧异,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似乎欠了欠身,素白的僧衣随雪如幻,淡淡道:“司州凤释。”

  第十八章

  司州凤释。

  苏寐衣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却在那一瞬间,看到重策的眼中掠过了淡若锋刃的微芒。

  这一眼,她知道无论这人是谁,从祤已无需担心江左局势,甚或这天*朝半壁江山日后亦是他囊中之物。

  能让大巽朝重策公子折颜相待的人物,与之俱来的除了波澜随心的淡漠,还有一种隐约莫名的危险感。恰如重策微笑背后令人生畏的心机,这人轻衣胜雪出离尘世的姿容,带着对生命的漠然,世事的不屑。苏寐衣正自思量,只见凤释袖风微拂,黑暗中忽然现出无声人影,赫然便是近千名府兵卫队。当先两名年轻男子并肩上前,向从祤行礼道:“司州府流箫、花涧,见过南康王殿下!”

  随着他二人的动作,四周府兵俯首叩拜,轻微整齐的振衣之声卷过雪地,显示出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绝非临时拼凑的散兵游勇。重策在侧负手旁观,依稀打量了从祤一眼,眉梢轻悄一挑。

  凤释亦看向从祤道:“怀帝无道,滥杀重臣,涂炭国事,以至天下堪危。我七州十六万将士欲另立新主,拥立南康王继承大统,便称……”他略加沉吟,抬眸一笑,“便称宣帝吧。”

  他说得极是随意,仿佛只是沐风赏雪,趁月观花那般无关紧要的琐事。一言江山两分,七州新帝登基,拥兵江左,登高一呼,朝野俱震,甚至这一切早已得到巽国的默认与支持。苏寐衣不禁屏住呼吸,不知是落雪还是寒风,激得肌肤一阵战栗。须臾震惊之后,她向后退开半步,引袖拜倒在雪中,“寐衣恭贺陛下!苏氏满门愿拥立新主,同七州将士休戚与共,生死不弃。”

  从祤尚在愣愕之中,被她一句话惊醒,急忙俯身执了她的手道:“寐衣……咳,这……”他看向跪在雪地里的府兵将士,仿佛大梦初醒一般,忙道:“冰雪甚寒,你们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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