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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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你答应了吗?”凝光眼梢稍扬,似笑非笑。

  他的衣袖覆了心口柔荑,徐声道:“你想我答应?”

  “过江之卒,有去无回。”蔻丹幽艳滑过他掌心纹路,她轻轻一笑,吹动帘光恍惚,“现在大局初定,诸事繁杂,尚无人留心仙华宫中一个宫女,但若拖上几日,难保不会有人起疑。那些野心勃勃的新贵们,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那又如何?”他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与指尖传来的感觉截然不同。

  “你说过的话,我从来当真。”

  “有朝一日天@ @朝亡,江山易,你我从此两不相欠。如今天@ @朝仍在,江山仍是夜氏皇族的江山,而这约定我从未亲口答应。”

  掌中纤指微微一顿,她侧了眸,望向他的眸光如水成缕,片刻后依稀挑唇,“你不肯放我出宫,如今却准备怎么处置我呢?”

  “你想呢?”

  “以前,你从不问我想怎样。”

  “你也从来不说你想怎样。”

  “可人都是会变的,不管是谁,想着的东西得不到,总会觉得有些不甘心。”

  “有些东西若真得到了,恐怕便觉无趣。”

  “是吗?所以得不到的才最好。那你当真放手,将我许了他人,岂不更好?”

  他闻言倾身,幽纱影里修眸微扬,落雨的气息纠缠其中,“天@ @朝亡,江山易,你还没偿我的诺言,想走去哪里?”

  凝光便是一笑,曼声轻言,“我知道,即便皇位换了人坐,这半壁江山你也得之无趣。”稍垂眼帘,他掌心的阴影深处,一丝艳煞的痕迹悄然掠过,“不过,你要困我一生于暗影之下,且别忘了,必得拿我要的来换。”

  他不知为何并不回答,只是低头审视于她,呼吸徐缓掠过幽艳的唇色,声音隐在暗处,眉目却清晰可辨。过了片刻,他手底轻轻一紧,揽了衣下纤腰,目光落向她颈畔,“命都在你手里,还要什么?”诱人惑心的话语,尾音低沉似将湮没在绵软的气息深处,化作一汪春水万千重花。他的手臂越收越紧,仿佛她是幽纱底处缥缈的烟云,微微一松,便带了人神魂消失个无影无踪。

  凝光柔魅轻笑,伸出一指划过他的唇,悄声道:“国师大人,莫非当真不在乎御林军数万将士的忠心?若是因此得罪田大统领,误了江山大事,我这小小宫女可担当不起……”

  身前之人唇角倏然一挑,她再熟悉不过的表情,“莫非你以为,我当真在乎那御林军?”

  凝光悠悠看入他无底的眸,“御林军?只怕亲手毁了这天@ @朝江山你也无妨,你不过想看看那些人,权位、名利、贪欲杀伐,可以剜了人的心,要了人的命,让他们什么都做得出,多有趣的一场戏。”

  他眼中浮光轻掠,那微笑也似诱惑,映她眉目冶冶,“这么多诱人的东西,怎么偏偏你就不要?”

  凝光垂眸低笑,“我要不要,有什么关系?想要的人,怕也该来了吧。”

  便似回应她的话语一般,大殿之外忽然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而后天光乍现,沉重的殿门徐缓大开。

  禁卫们列队的声音,宫人们细碎的步履,殿外逆光之处现出女子端丽的身影,朱丹流霞雍华色,金丝赤锦覆雪裘,无不衬出来人高贵的身份。众人匍匐跪于玉阶之前,迎接昔日冷宫废后,如今重掌六宫的苏夫人。

  殿外落花胜血,重锦迤逦长阶。

  苏寐衣独自走向寂寂深殿,明光尽头只见一袭白色长衣,清净、优雅,然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亮光止于那人身畔。在他背后缥缈的重纱深处,隐着女子曼丽的身影。

  司州凤释,重山九幻。

  “夫人可是为田戎求娶的女子而来?”

  温文轻慢的声音,不知怎地总觉有几分惊心。苏寐衣徐步前行,待前到近前微微停住,抬眸落向他的身后,“国师莫非亦是因此?”

  “却不知夫人所为乃是田戎,亦或此女?”

  苏寐衣转眸望他,“国师有所不知,这仙华宫自来多妖孽,只怕兴风作浪,误了田大统领前程。妾身奉旨照料六宫,不得不来此一观。”

  通天金帷若幻境,此时此地仿佛还是那通宵达旦歌舞不息的仙宫华殿,她几乎能感觉到帷幔背后之人的目光,与当日玉华门前的马车中一模一样。这世上还能有何人,竟令得御林军大统领神魂颠倒,连皇上的封侯之赏都不看在眼中。宫变当日怀帝葬身火海,那一把照天之火,竟烧不死这修得真身的妖,专噬人心的魅。苏寐衣银牙微咬,神色不由便透出几分冷煞,忽闻一声极轻的低笑,凤释欠了欠身,徐徐开口,“夫人多虑了。这宫中女子不过是当初田戎安排在怀帝身边的眼线,有什么稀奇劳动夫人大驾。”

  “哦?”苏寐衣抬起尖削的下巴,眉梢微动,“那么说,她是……”

  “她是我的人。”

  轻描淡写一句话,将所有可能断得一干二净。苏寐衣心头无由一跳,只见他若无其事负手相对,功名赫赫的禁军统领和怀帝身边的一介婢女,看来竟无什么不同。

  便在数日之前,从七州一路攻陷天都,天@ @朝江山划地为局,他轻而易举用一个“宣帝”替换了“怀帝”,一言可兴,一念可杀,随心所欲皆凭一心喜怒,司州凤家之人,如今便是连宣帝也动不得半分。然而岂能甘心,毁家之仇杀父之恨,那日只身跪在这仙华宫前,血溅玉阶的一幕,至今梦里都历历在目。苏寐衣抬头望向这漫天长幕,“国师之言妾身非是不信,只是,能否让妾身亲眼一见?总归这后宫之事,若陛下问起来,妾身也不好一无所知。”

  凤释便看她一眼,隐隐一笑,“夫人自便,后宫之事理应由夫人处置,大乱初定,诸事小心也好。”说罢举步而去,与她擦身而过并不回头,白衣冉冉步向殿外明光。

  那笑意光刃般一掠而过,苏寐衣已抬手触上纱幔,却迟迟未曾掀起,只是盯着内中迷离的身影,目光变幻不定。

  殿外悠悠风起,吹得帘下生烟。

  刹那间,指端纱飞影动,一抹妖冶容色轻掠幽光,惊醒万千莲华。苏寐衣一瞥之下,心头如遭电噬,但却猛地转身,手掌狠狠一握。掌心蔻丹无声折裂,数点锐痛刺心,闭了眼睛一字字吐出唇畔的话语也似绵里针,细听之下尚带着些微的颤抖,“此事既有国师做主,寐衣如何又不放心?”稍顷步下玉台,渐渐平了气息,再一步,便是温婉相问,“却不知国师之意,可是要准了田戎之请?”

  “田戎,他是靖难的功臣,些许请求,想必陛下定然体恤。”凤释眸心笑意幽幽,倒似不意外她的举动,待到殿外阳光之下转身停了一停,“听说长公主入嫁西海的仪仗已然齐备,不日便将启程,夫人近日诸多辛苦。”

  苏寐衣道:“皆是应当。西海使者已至天都,若因战事误了长公主的婚期,只怕西海诸国妄自揣测,以为我朝内乱未平,有机可趁。是以请示了陛下,吩咐下去,务必如期而行。”

  凤释点头道:“夫人思虑周全,颇是难得。”

  苏寐衣黛眉微锁,似是欲言又止,片刻后低眉合什,柔声道:“寐衣此次能重回大正宫,多亏了国师护佑,往后但凡有事,总还是请国师多加提点。”

  凤释微一垂眸,仍是淡淡负手,“夫人言重了,苏氏百年望族,劳苦功高,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苏寐衣道:“听说今日中天殿里,有不少大臣反对皇上立后的想法。”

  凤释侧身,掠了背后的仙华宫一眼, “夫人是聪明人,但凡聪明人,总会得偿所愿。”

  苏寐衣抬头,与他目光一触,楚楚再道:“寐衣先前历经大劫,父兄蒙难,祸连宗族,如今虽得圣上体恤,但此身无依无靠,这等大事总觉得没什么主意,国师若能照拂一二,寐衣感激不尽。”

  凤释薄唇噙笑,语声始终温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上立不立后,立什么人,如今该是恭请太妃定夺,群臣之议夫人听听便罢,无须太过认真。”

  无论何时,他开口说话总是这般不疾不徐的腔调,仿佛天下诸事都没看在眼中,但偏偏人人都在他手心,如今一言既出,更是满朝噤声。千军万马中也好,金殿琼台前也罢,僧衣俗容都如此,苏寐衣只觉得从来没见过真正的他,只因这世上没有人会不变,除非带了面具,容色心思无人可见。垂了头正思量间,忽听他又道:“听说昊帝时皇族有一物传世,相传可安四海、定天下,颇叫人有些兴趣,这东西或是在宜太妃手中。”

  苏寐衣方一抬眸,他低了头,在她耳边轻声笑言:“想必真正的六宫之主,定能寻来此物。”

  苏寐衣一怔,而后敛眉,微微一福,“长公主即将远嫁,想来太妃定然觉得孤单,国师放心,寐衣会常常前去陪伴。”

  “如此有劳夫人。”凤释望她一笑,转身而去。

  殿前侍卫在他举步的一刻皆尽随行,仙华宫的大门轰然关闭。苏寐衣独立阶头,不久前冷雪中那一幕仿佛重回眼前,激得人周身一凛。然她已非昔日之人,冷宫里凄风苦雨染了端丽的眉目,逃亡路上逃的是情,沙场战阵里亲身走过,纤手握了剑,鲜血漫了心。若如今谁人阻她的路,她无惧以利刃相加,她的血液中流的是苏氏一门百年荣光,再也不要跪在别人的脚下,等待生死荣辱,多情与绝情。

 

  第二十章

  更漏长,雨声微。

  两列手捧卷册的内侍低头退开,宫灯点点而去,唯余檐下九子铃声微微作响。

  凝光着一袭玄色披风隐于雨夜深处,目送苏寐衣进入福明宫大殿。风帽滑落,露出柔冶的侧颜,她垂眸,手腕上若有幽紫微光在雨色深处隐约可见。

  暗夜里人声俱无,唯有灯外烟香不绝,随她脚步袅袅出尘,恍如宫变前的那一夜,白衣君王沐雨听经,烟色空幻,将他身影无声浸染。凝光轻轻抬手,雨雾成烟,指尖仿似还有他掌心的温度,他执手袖底,曾将一物相赠,紫玉莹光衬了莲华宝坠,幽柔神秘不可知。

  他含笑轻言,“听说你丢了串翡翠珠子,朕再赐你一串,还是这紫色最衬你的美。”

  那夜他的每一句话,她仍旧记得清楚。他的眉眼他的笑,却是最衬高山流水,明月无边。

  相见无期。凝光眯了眼睛看向前方灯火依稀的宫阙,曾经那人,一眼看尽万人心,将这家国江山抬手相送,亦早便替即将远嫁西海的长公主备下一份兄长的贺礼。但这只她一人知晓,凝云殿前良宵长夜,她听他倚花披衣奏那一曲《承心》,指下柔丝道尽缠绵,无情帝王多情人,他给了所有人最好的安排,却偏不肯替自己留一条后路。

  凝光沿着甬道无声前行,悄然入了从禋所居的玉昭殿,欲要将从祁所做的承心曲谱置于寝宫之中,了却他一番心意,却忽而脚步一顿,转身闪至暗处。

  面前琉璃金灯点点,隐见朱帷若海,一进进一重重,似是湮没人的目光。灯下帷幔深处,从禋散发而立,满面惊色,正呆呆看着面前,身畔瑶琴落地,朱纱覆了断弦。

  隔着重幔雨声,一个黑衣男子的身影时隐时现,两人便这么相对相望,谁也不说话。忽而长帷轻扬,男子的面容一闪而过。凝光看得清楚,那人竟是东海重家的心腹大将,巽国此次来贺天@ @朝新皇登基的使者少翼。

  大殿中,佛前无灯,宜太妃合目独坐,殿堂深处隐有烛影摇曳,忽而迎风晃动,纷纷熄了光亮。

  宜太妃抬头,张开模糊的双眸望向前方,仿佛自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与虚空中看到了什么,许久之后,低诵佛号,手中念珠徐徐落下。

  雨声穿过殿堂,笼向九重深宫,经年累月的烟色不绝如缕。

  轻幽步履,带着微凉的雨意。

  “太妃。”

  一人柔婉的声音传来。

  宜太妃听到人声,却没有动。那人缓步行至近前,轻轻敛了衣袂,“寐衣见过太妃娘娘。”

  素帷低垂,光色尽暗,女子淡妆修服,侧影窈窕如经夜色描画,望去似见几分幽丽。

  宜太妃不知为何,深深叹了口气,“你回来了。”

  苏寐衣在蒲团之上跪坐,虽然四周漆黑一片,却也无意燃灯,仿佛这样的黑暗恰到好处。“从禋明日便要起程去西海了,虽仪仗用具都已齐备,我怕太妃不放心,还有什么嘱咐,特地过来看看。”

  宜太妃侧耳倾听雨洗重阙,稍后缓缓道:“该去的都去了,该回来的总归会回来,各有各的缘法,终究逃不掉。”

  苏寐衣低头,道:“寐衣早便该来向太妃问安的,从祤刚刚即位,宫里宫外大局未定,很多事都得请太妃拿主意才好。”

  宜太妃淡淡阖眸,“你们都大了,心下各有各的主张,翻云覆雨多少大事,又何苦这时来问我。”

  苏寐衣轻声道:“太妃乃是皇族尊长,与我苏家渊源深厚,寐衣自幼也是在您的照拂下长大。此次我与从祤之事,太妃或许心中怪罪,但且为苏家着想,若非如此,苏氏一门必永无沉冤得雪之日,还望太妃能够体谅一二。”

  “都是前债,今时当还。”宜太妃叹道,“纵要怪也怪不得你们。你回去吧,此后,莫要再入这深宫之中了。”

  苏寐衣置身暗处,重衣如洗,衬了眸色如染,“太妃先前亲眼所见,时仅半载,我父兄叔伯皆遭横祸,如今苏家只剩我一人而已。寐衣虽为女儿,亦必要光复门庭,才对得起泉下列祖列宗,太妃又如何忍心眼见苏家毁于一旦?若能得太妃垂怜,助我一臂之力,寐衣当真感激不尽。”

  苏寐衣说完,半晌却不见宜太妃开口。隔着眼前无尽的黑暗,她仿佛感觉到宜太妃正静静看着自己,那几近失明的双目竟似透着令人不安的注视。莫名间,她心中居然生出惧意,只觉这九重深宫隐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正悄无声息地蔓延而至,便要将人摄入其中,深渊般的境地。

  少翼衣衫早已半湿,显然之前曾在殿外站了许久,此时穿过垂幔徐徐走向从禋身边,低头道:“你当真,再也不弹琴了吗?”

  他灼灼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从禋,从禋似是被锁在那目光深处,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扶着琴案颤声问道:“你怎会在这里?”

  少翼道:“方才我听你自己跟自己说,若嫁去西海,此生便再也不弹琴了,你不是说想再见我一面,再弹一首曲子给我听吗?现在,我来了。”

  从禋摇头道:“我已经发过誓,再也不会见你,你为何还要来?”

  少翼道:“我不甘心,我要你面对面亲口告诉我,你真的要嫁给别人,一生一世,都不再见我了,不再想我了。”

  从禋身子微微发颤,闭目扭头道:“是……”

  少翼一把抓住她肩头,“为什么不敢看着我说?”

  从禋越发将眼睛闭得紧了,只是眼角却有泪痕渗出,沿着如玉雪肤徐徐滑下。少翼见状,面上掠过痛苦的神色,忽然猛地将她带入怀中,抬头一字字道:“我知道我不该来,你是天@ @朝的长公主,我不过一介寒门武夫,如今是我配不上你,你要嫁去西海,我也阻止不了。但是我只想来跟你说一句话,你记得,我少翼不会永远是今天的少翼,我心中喜欢一个女人,也永远不会忘记。总有一天,我会率大巽国的铁骑跨过沧浪江,平了天@ @朝,灭了于阗,那一日,我要风风光光将你娶回来,做我少翼的妻子!”

  从禋被他拥在身前,听着他惊心的话语猛地抬头,“少翼!”

  少女清澈的眸底泛着水雾波光,多少无声情愫、彻骨相思,都在那极深极深的惊惧与担忧中化作涟漪重重。少翼拥着她低头相望,突然一笑,俯身便吻上她的唇。从禋轻声惊叫,声息未落,便湮没在他炽热的呼吸深处,再也挣脱不得。风起风落,柔幔辗转覆了两人相拥的身影,凝光隔着夜色便这么看着,眼中夜色雨声,错综流潋。

  许久之后,少翼才轻轻放开从禋,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的誓言我知道了,我的誓言你也记得,明日我无法送你,但你等着我,我会带着巽国的大军再来,踏平西海,娶你为妻。”

  说罢他转身欲去,从禋心惊不已,方要拦他,忽听有人轻声低笑,“倾国千里为红颜,翼将军真是叫人感动。既然这么喜欢她,何不现在便带了她走?也省得日后大动干戈,搅得这两国天下不宁了。”

  那声音缥缈动听,仿佛随着纱幔雨色轻曳游离,令人想起深潭里变幻的幽光,捉摸不定一刃月影。少翼面色倏变,沉声喝道:“什么人!”

  两侧纱帷应声飘飞,如云轻卷,顿时将从禋凭空带起,一道人影伴着烟纱闪过,幽云一般诡艳莫名。

  从禋惊叫声中,少翼身畔剑光爆现,向着重纱后的人影射去。

  长纱漫空而裂,如水中分,尽处遥现女子惊心艳容,一瞥纵逝。她的身影快如鬼魅,少翼长剑亦似惊虹,但见重幔疾舞飘飞,一点流光自乱影丛中倏忽一闪,长剑似被一物锁住,缕缕银光流荡开绽。

  黑暗骤亮,双方一招相接,少翼兵刃几乎脱手,心下震惊。眼前纱影重重回落,逼得他不断后退,而那女子身形一转却至眼前,一袭幽纱飞掠,正见她妖颜如玉,魅眸似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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