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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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史上第一混乱 第八章 洗笔池更新时间:2008-8-1522:13:07本章字数:4469

老头们欣赏了一会旗,都很满意,吴道子遗憾地说:“可惜小白不在,要不让他即兴赋诗一首,岂不是千古美谈?”

我说:“我抽空就把他接回来,他现在跟杜甫在一块呢。”李白在老张搬回家住以后索性也跟了去,俩老头现在形影不离。

我带着一帮大师来到旧校区,中途还瞻仰了一下苏武老爷子,苏侯爷对自我发配的生活很满意,披着老棉祆,手里紧紧握着他的棍子,在小屋门口支了一口锅,每天去食堂拣点菜自己熬着吃,相当自得其乐。

随着好汉们去新加坡比赛,现在的旧校区基本上已经人去楼空,我当众示范了一些生活常识,然后找到徐得龙,告诉大师们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他,徐得龙身为武官,只是对前朝的各位名宿表示了应有的敬意,至于老爷子们,根本不知道所谓岳家军是何物,也只对他点头示意。

这就是我们育才现在和以后都要面临的最大问题之一,来这里的这些人,除了秦桧,都是英雄、名士、起义领袖,各代杰出之士,我觉得他们相互之间都应该惺惺相惜和睦相处,但目前他们彼此缺乏基本了解,尤其是前代对后代;第二,每来一个人我都得从生活常识一一教起,还得回答他们各式各样奇怪的问题,光自行车和灯泡我就解说过不下20次了,这让我心力交瘁。

所以,我觉得非常有必要在他们和现代人接触之前先开一个启蒙班了,包括自我介绍和传授日用版十万个为什么,本来最好的教师人选是李师师。但现在看她肯定是顾不上了,我还得物色一个启蒙班老师,这个人首先得是已经在我这待过一阵子,熟悉现代生活——我怎么突然就对招聘会上用人单位要求有三到五年工作经验有点理解了呢?然后,这个人还得熟知历史,这样的话他最好是明清两朝以后的客户,像嬴胖子,第一点是符合了。但要他从秦朝开始恶补历史熟悉各朝名人那显然是不现实地,再说他要去学历史,第一课就得学到刘邦是怎么夺他天下的,这好象不利于五人组内部团结,他能和荆轲相安无事,那是因为从根本上讲是他对不起二傻,再说这属于个人恩怨,放到天下家国那就不一样了。哦对了,项羽还刨过胖子的绝户坟,这眼看时间已经过去小一半了,可不能节外生枝了。

我发愣的工夫。一直沉默稳重的扁鹊就像个翻版二傻一样把电灯的按钮按来按去,眼睛望着天花板直发傻,这不怪他,毕竟扁大夫距今2400多年了,咱要穿越到2400年以后,还不定是什么傻样呢。

王羲之则对自来水龙头产生极其浓厚的兴趣,他把水拧开,从怀里掏出毛笔,刚要洗。忽然郑重地问我:“我洗笔的水是不是就流到楼下去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就点了点头,王羲之立刻把笔收了起来,说:“那不能洗了,楼下地人万一要喝了怎么办?”

啧啧,要不怎么人家写的字好呢,思想品质就过硬!那些朝楼下吐过痰的人。你们脸红不脸红——反正我红了一下。

我急忙跟他解释说这水虽然流下去了,走的是另外一根管道,不碍事,王羲之这才又掏出笔来继续洗,边洗边说:“这下就不用去池塘里洗了,你是不知道,那池塘让我长年累月的洗笔,里面爬出来的青蛙都一色黑,还四腿写篆字…”

众人:“…”王羲之的洗笔池,那好象是一大雅事啊。

柳公权四下转了转。指着厕所上的“男女”二字说:“这字也太难看了,盯着这么丑地字如厕也不爽利,我给你换换?”

不等我说话,吴道子问我:“这是你开的大私塾?”

我只能点头,吴道子撇嘴道:“没一点学术氛围,还有,那帮小孩子不去读书跟草地上瞎晃悠什么呢?”

我看着一帮正在打宋朝军体拳的学生无言了,最后只能说:“我们是一所文武学校…”

“是嘛,文武学校,文在前武在后,把书读好才是正经。”

看看,矛盾来了吧,幸亏现在只有宽厚的徐得龙在场,要是让李逵扈三娘听见这句话这不就打起来了吗?

吴道子继续说:“这样吧,你这有大殿没,我先给你画几个庐顶,你这实在是素得慌。”

阎立本道:“墙壁上我给你画上孔子七十二贤。”

我诚惶诚恐道:“现在我这地势最大地两个地方就是阶梯教室和大礼堂了——其实是小礼堂,不知道入不入二位法眼,再说,你们有工夫吗?”

阎立本和吴道子一起点头:“有。”

这下我好奇了,刚才让他们给我画幅校旗都不行,这会倒有工夫了,我问:“老几位这段时间有什么打算?”

阎立本看了看吴道子他们几个,作为代表说:“字画这东西,越搞才越觉得深奥——当然,医术也是一样,我们这些人,上辈子到了都还有些问题没搞明白,虽然一年时间也做不了什么,但总归还是抛不下,就拿画画来说,到了新地方就有了新感觉,我现在只想画画,这一年里我只要能画出一幅满意的画来,那就没白来。”其他几个人纷纷点头。

我明白,艺术家嘛,最满意的作品永远是下一个,看来这几位都是抱着这个心态跑我这继续搞创作来了,包括两个神医也是一样,医学这东西发展更快,他们那时候连“十八反十九畏”还没总结出来呢,现在呢?克隆人都快成功了。

我脱口说:“对几位的要求,我一定大…”刚说了半句,我忽然意识到:文人其实比武将武将来了只要不出人命。打完一场就算,而王吴阎柳这四位的墨宝一但流传出去,只要是稍入门道的业余爱好者一看那就得引起大混乱,中国书画玩得好地人不计其数,可这四大家那绝对是独树一帜,说个很简单的例子,包子人人会蒸,为什么就人家狗不理长盛不衰?我记得刚认识包子那会我突发奇想:既然人们都爱吃馅。我为什么不能发明一种光有馅没有皮的食品,到时候肯定火,包子这个傻妞第二天就把我地绝妙创意跟她们经理说了,气得我差点揍她,我还指着这个想法发家致富呢,后来包子跟我转述了她们经理的评语我才作罢,她们经理说这种东西有:丸子。

我正色跟在座的几位大师说:“各位大大,你们在学校里搞创作就不说了。但一定注意用过的纸啊画过的画儿啊千万收留好,绝不能传出去。”

几人一起道:“为什么?”

“几位地作品实在是太珍贵了,全世界也就有那么几个国家级博物馆里有,万一流出去。往小说头破血流,弄不好就会引发战争。”

王羲之诧异道:“很值钱?”

“怎么能说很值钱呢,那是相当值钱!”

吴道子忍不住问:“有多值钱?”看来大神也有虚荣心。

“这么说吧,”我一指窗外:“看见我这学校没,到现在就把十几亿花进去了,这些钱各位只要在草纸上随便划拉几下就赚回来了。”

四个老头面有得色,吴道子问:“那我们在学校作壁画不碍事吧?”

—我说:“应该不碍事。”碍事能怎么着?人家大老远来了你总不能连笔也不让他们拿吧,我忽然发现我还是挺喜欢林黛玉地,不管写多少。临走全一把火烧了。

柳公权看着窗外一眼望不到边的工地,叹道:“工作量不小呀。”

我说:“您只管给大地方题字,别的不用操心了。”

扁鹊忽然道:“看样子我和华老弟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坏了,光顾着聊书画冷落了两位神医,我还等着他们给我破译可口可乐的秘方呢,我忙说:“您二位也了不得。现在咱们国家几乎有医院的地方就有二位的画像。”

华佗笑呵呵地问:“画得像吗?”

我讪笑着摇摇头,医院里的华佗像,包括扁鹊像、张仲景像甚至是孔子像,根本就是一个老头换了个发型。

阎立本道:“有工夫我亲自给两位画,画完再送他们挂去。”

扁鹊道:“我们来也不求名利,你只要给我们准备一间屋子就行,我先把治麻风地汤剂研究出来。”

“…已经研究出来了。”

“啊?”扁鹊又惊又喜,一伸手道:“药方给我!”

“这…我也没有,您要理解,我知道的唯一医学常识就是有病要去医院。”

扁鹊朝思暮想的目标没了。欢喜过后居然有点失落,我忙道:“不要紧地,艾滋病和癌症还等着您攻克呢,到时候拿个诺贝尔医学奖不成问题。”

“艾滋,癌?”大概是因为职业关系,扁鹊一听这两个医生地天敌的名字就兴奋起来,“你给把现存的所有的医学书籍都找来。”看来扁鹊已经意识到自己跟时代有些脱节,自他以后,2000年里医学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其实单就理论知识来说,扁鹊很可能已经连一个普通中医班的学生也不如了,但毕竟根底在那摆着,我相信他在学会看简体字以后会很快迎头赶上,只是,这俩病靠中医能治得好吗?

作别了六位大大出来,我见校园里有俩工人刚卸下来一堆牌子,有长有短,制作得非常雅观,我问他们:“这是干什么用的?”

一个工人说:“这是往草坪上插的,还有一部分是新楼里的厕所标识牌。”

我说:“怎么光牌子,上面地字呢?”

那个工人说:“字还没定呢,等新校区建好根据名称有些牌子是要做路标用的。”

我点点头:“把厕所上用的都给我吧。”想了想,我又拿走几个带长把的,然后从工地上拎了桶黑油漆找秦桧去了。

秦桧自从来了学校更是闲出鸟来,偌大的宿舍楼除了他再没一个人,因为还没正式投入使用,也没电视,徐得龙虽然从不过这边来,但他也不敢轻易出去放风,无聊之际见我来找他,以为有什么好事呢,急忙从床上爬下来。

我把牌子和油漆桶都堆在他脚下,把毛笔塞在他手里:“你也给学校做点贡献吧,写俩字。”

秦桧甩着腕子说:“写什么?”

我把那几个带把的牌子立在他眼前说:“这几个,写‘爱护花草树木’。”

“那些呢?”一说写字,秦桧跃跃欲试,看来对自己很有信心,我也听说这家伙字写得很不错。

我指着不下一百多地牌子说:“这些一半写‘男’一半写‘女’。”

“男女?”秦桧嘀咕了一会,叫道:“你不是要往厕所上挂吧?”

“就是,怎么了?”

秦桧委屈地说:“我也不能就分厕所吧,有没有洪武殿养心宫什么的地方我给你题上,保证绝对漂亮。”

我呵斥道:“少废话,你这样的只配给厕所题字——”

第三卷 史上第一混乱 第九章 补报更新时间:2008-8-1623:11:32本章字数:2462到当铺是下4多,花木兰和倪思雨也刚到家不久,跟鞋甩在一边,坐在沙发上拼命揉脚,手边的一大堆手提袋儿全都扔在脚边,从这一点来说她就不像个女人,如果是包子,上街回来不管多累她都会把买回来的衣服再一一试穿。

现在的花木兰俨然是一副某外资企业高管的样子,雪白的女式衬衫,笔挺的职业套装,看上去精干、魅力十足,以她当过军人的经历,这套衣服确实很适合她,看来小丫头在打扮花木兰的时候确实是下了心思,可是女强人的形象离花木兰的梦想好象相去甚远,在我的印象里,女强人是小于男人大于女人的物种,她们大概约等于人妖。

倪思雨临走的时候跟我说:“我想好了,不去外国了。”我看了看沙发上的花木兰,问:“那姐姐给你上爱国教育课了?”我绝对相信从没上过思想品德课的花木兰有实力能在三言两语间说服摇摆不定的小丫头。

倪思雨笑道:“我想过了,今年我才19岁,就算参加下也来得及。”倪思雨的眼光在屋里扫来扫去,我说:“你大哥哥可能出去了。”小丫头脸一红,逃跑似的去了。

其后的两天里刘老六也没让我闲着,又往我这带来俩人,第一个是个老头,第二个…还是一个老头,第一位坐在酒吧里什么也不喝,一问才知道是茶圣陆羽,领到茶叶店东闻西闻选了两种名不见经传的茶,回了学校又说水不行。恰好那天是入秋后的第一场大雨,陆圣人赶忙把厨房能找到的所有地容器都摆在外边接水,但是大家也知道,现在城市里的降水都是酸雨,浇脸上就毁容,所以陆圣上午喝了一小盅雨茶,下午就再也离不开厕所了…

第二位一来,俩手老在桌上乱按。开始我以为是IT工作者呢,后来刘老六跟他说这是俞伯牙,俞伯牙这名字可能大家都比较耳熟,我一打听才知道这就是高山流水的作者,当年老俞一个人弹琴,弹得正哈屁弦儿绷了,老俞很生气,知道又有人不花钱听白的。一会果然见山后面转出来个砍柴的,老俞就问他你干什么呢?砍柴的就是钟子期,钟子期虽然现在砍了柴,但早年可能也上过音乐学院什么的。还有一种说法是钟子期的爷爷弹过棉花,所以对音乐颇有研究,就不慌不忙地说:听听。老俞说你能听得懂吗?钟子期说你弹一个,俞伯牙就弹了一个,钟子期说:G大调。俞伯牙吃了一惊,就又弹了一曲,钟子期点头道:嗯,你这是蓝调。俞伯牙惊喜交加,遂引钟子期为第一知己。两人分手地时候约定,明年这个时候在此地相会,届时俞伯牙将把完整的《致钟子期》和《海边的鲍叔牙》献给自己这位知音。结果当俞伯牙故地重来的时,却发现钟子期已经像绝大多数顶级艺术家那样因为郁郁不得志把自己愁死了,这就意味着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听懂老俞弹的什么玩意了,伤心绝望之下。老俞把琴摔碎在了钟子期坟前,发誓:以后再也不弹G大调和蓝调了,至于他有没有弹C小调或者改吹口琴,不可考——节选自《戏说千年史》第一卷第32章:乱弹,张小花着(以上/。说,人物原形请参照相关史料)。

这样一来我们育才已经集结了书圣、画圣、茶圣、诗仙、琴仙等诸多艺术大师,不过我对这些称谓并没有多少兴趣,小时候我爸心血来潮,把我送到少年宫拿毛笔写了一个月的“向雷峰叔叔学习”,后来不了了之。而我们图画课老师那是当时市里有名的民间画师,此老受达芬奇画蛋的启发,一上图画课就让我们画蛋,实话实说我画蛋水平在班里绝对是属一属二地,不像有些孩子画出来的只是两个简单的圆,只是我不该在两个蛋中间又加了点东西,后来被我们班主任叫家长——直到长大以后,但凡我银行卡里有010这种数字组合的时候我都心惊胆战地。

至于说茶啊琴啊之类的也不用再提了,红楼梦里的妙玉怎么说来着?喝一小瓯叫品,再多了就是牛饮了,我就喜欢拿二点五升的太空杯喝砖茶,边喝边吹口哨…我应该和陆俞二位共同语言不会太多。

这天我又百无聊赖地坐在当铺里打盹,说真的我很喜欢我目前这份工作,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我真愿意就这样一辈子下去,只是有点稍微对不起老郝,当铺业绩惨淡有多一半原因是因为我的混吃等死的态度,所以我已经下定决心,结完婚就辞职,我现在还得借老郝的地方住几天,这样才能在办事那天送给包子一个惊喜。

正在我将睡未睡地时候,一个电话吵得我一激灵,我抓起电话怒气冲冲地说:“喂!”

老郝那乐呵呵的声音:“强子你在呢?”

我脸一红,听老郝的口气好象对我最近的状况比较了解,真是说曹冲他爹曹冲他爹就到啊。

“呵呵,老大。”

“最近忙吗?”

“…还行。”我脸更红了,老板出这句话来,员工一般最难回答,我到是忙得脚朝天了,可业务量呢?

“你学校的事我都听说了,办得不错呀,下次校庆记得叫我啊。”

“郝总,我…”

“强子,什么也不用说了,我这个地方就是个耗人的营生,年轻人都干不长我能理解,见你干出自己地事业我也很欣慰,说句肉麻的话,我拿你一直当自己的儿子一样。”

这话除了我爸要是别人说出来还真够肉麻的,可老郝有资格这么说,三年了,除了弄来一辆二手帕萨特我没给老郝再赚一分钱,弄个宋朝瓶子最后还被我贪污了,老郝从没说过二话。

老郝语重心长地说:“不要有顾虑,你什么时候想走我这立马放人——你别多想啊,你要没那意思我也永远欢迎你。”

反正这事迟早得挑明了,我期期艾艾地说:“干完这个月行么?”

老郝痛快地说:“行。”

我有点动情地说:“谢了老大,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张口,只要我能做的,绝对没二话,我欠你的一定补报回来。”

老郝嘿嘿笑了起来,笑得我一身鸡皮疙瘩:“现在就有一个机会,要看你敢干不敢干了…”

第三卷 史上第一混乱 第十章 单刀赴会更新时间:2008-8-1722:40:29本章字数:5941郝要干什么?抢银行?印假钞?听他的口气这事绝对如果要是循规蹈矩的事情,也用不着这么神神秘秘的吧?我第一次被人用这种口气鼓惑还是8那年,上三年级的二胖(记性好的读者一定还记得此人出镜率很高,他从小就跟我不对付)问我:“你敢不敢跟我去果园偷苹果?”后来我、狗、二胖我们仨赛跑来着,跟狗比我输了,但是我赢了二胖…

“老大,有事直说吧。”

老郝呵呵一笑:“好,那我就不绕弯子了,有人欠了我一笔钱没还,而且看样子不打算还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忘了,所以准备找个人提醒他一下。”

“欠了多少?”我长出了一口气,毕竟还在合法范围内。

“500.”

我那口气又提上来了:不管是别人欠你还是你欠别人500万,应该不是那么容易就忘吧?看来这事又重新复杂起来。

“那人干什么的?”

“道儿上的人都叫他雷老四。”

“混社会的?”

“呵呵,看来你真的是久没在道上走了,雷老四可不简单是混社会的,要不能从我手里借出那么多钱吗?”

等等,雷老四,这名字很耳熟,好象在哪里听过。对了,就在我刚接手酒吧的时候,原来那个姓柳的经理跟我叫板的时候说过,除了雷老四他谁也不怵,那么也就说这雷老四起码在混混界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也清楚,干老郝这一行的不可能不跟乱七八糟的人打交道。所以他跟雷老四有经济往来一点也不奇怪。

我问:“那雷老四是怎么个意思,是不想还还是有别地原因?”

“不知道,这不就在找他谈吗,晚上9点我约了他在大富贵歌舞厅见面,你要能去就代表我去见见他,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事比较棘手我也明白,你要不方便我绝不勉强。”

“交给我吧。”话说到这份上。不去也不行了,老做了半天铺垫,最后求我这么个事,我还能咋说?最主要的,这件事一完,我和老也就两清了,他嘴上没说,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老郝见我答应了。爽快地说:“事后你拿一成走,50万归你。”

“这个绝对不行,我小强不能干这种伤心烂肺的事情。”这钱我是真不能拿,拿了性质就变了。再说——我现在也不缺这50万,其实要不是数目如此巨大,我都有心拿自己的钱给老郝贴上了。

“那以后再说,我得提醒你一点,大富贵是雷老四的地方,你去了能谈就谈,谈不拢我再想别的办法,不要起纠葛。”

“老大,你和雷老四…”我得先把状况弄清楚。是朋友之间救急还是建筑在利益关系上,别到时候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跟他一面之缘,没什么交情,上回也是抹不开面子才借他地钱,谁想这人这么健忘,我们还没熟到500连招呼也不打就没影儿的份上。”

“明白了。你手上有借条吗?”

“没有,雷老四要跟你要借条你直接回来就完了,我想他不至于这么不地道,他们这种人借钱不还没什么,他要连这码事都不承认我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挂了电话,我又琢磨了一会,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多了解一下雷老四这个人,我首先就想到了老虎,这层面的人他应该都熟。老虎前段时间经常就泡在育才,那除了有董平,程丰收段天狼他们也像磁铁石一样吸引着他,虽然段天狼跟老虎的师兄交手时有点不愉快,在我的调和下也都过去了。

“强哥!”老虎爽利地叫了我一声,这段时间我们经常联系。

“虎哥!”我也回敬他一声,其实按辈分我得是他师叔。“跟你打听个人,雷老四你认识吗?”

“你打听他干什么?”老虎语气不怎么痛快了。

“没什么,生意上的事,随便问问。”

老虎道:“虽然我在道上也有朋友,可我们是两类人,我毕竟还算是正经做生意的,雷老四这个人我照过几面,没深交,早年是靠打打杀杀混起来地,这几年做了实业,可屁股底下还有屎擦不干净,我跟你说,你没事别招惹他,这老小子心狠手辣,是个不按规矩来的人。”

“黑社会呀?”

“对了,就是黑社会!”

…现在事情明了了,老郝是要我找黑社会收帐去,而欠帐那位爷爷,是个绝对不能惹的主儿——老虎财大气粗,手上功夫又硬,这些年横冲直撞惯了,遇到雷老四都得盘着,这我就不得不掂量掂量了。

当然,答应别人的事,去还是一定要去地,我只是在盘算该怎么去,要帐这种活,我看别人干过,必须是七分硬,你要赔着笑脸好话好说还不如不去,人家一看你这也得改主意。

可是我现在硬不起来呀,千不该万不该把好汉们都打发走了,连四大天王都没留下一个,徐得龙那是半步也不离开学校,我以前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在我最需要火力支援的时候学校里不是这圣就是那仙,但是半个能打也没有!正可谓人到用时方恨少,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我不得不把主意打到五人组身上来,可是好象也行不通,万人敌项羽对我的事情向来缺乏兴趣,在他眼里,别人的事都是小孩子过家家,俩小孩儿玩恼了相互吐口水,作为大人总不能自毁身份上去帮自己家孩子,再说我还真不敢用他,项羽最近心情很糟,有草菅人命的倾向。

二傻到是没问题。让去哪就去哪,可他是一个杀手,贵在视死如归的精神,要论打架,惟恐他孤掌难鸣,上次跟小六干仗就差点掉链子,这回对方可是黑社会!

我坐在沙发上发愁,花木兰见我这样问:“你怎么了?”

我把事情跟她一说。花木兰道:“要不我再装成男的替你去?”

我连忙摆手:“算了吧,我又不是你爹。”不该享受地待遇还是别享受地好,农民坐办公室两天就得长疮,再说花木兰就想安安分分当个女人,咱帮不上忙也别拖后腿。

我想了又想,最后眼一闭心一横决定:好好跟人家说。

黑社会也是爹生妈养的,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未必就说服不了他们——说不服也没办法,谁让咱各路诸侯都远在新加坡。也不知道在上海东方明珠上点一堆狼烟他们能看见不。

这时电话又响了,这回是手机,我接起来不耐烦地说:“喂!”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明知道是一场吃蹩的谈判。还必须得去,搁谁身上也不好受啊。

孙思欣一听我口气不善,小心地说:“强哥,你二大爷又领人来了。”

“他又带了个什么子来?”问完随即我也哑然失笑,孙思欣能知道什么?我问:“带人来那个老家伙还在吗?”

孙思欣道:“已经走了,那强哥你看…”

我说:“我现在过去。”我看了看时间还早,把这新来的客户送到学校再去见雷老四也不耽误事。现在我对这位新客户的身份一点也提不起兴趣,总之不是琴棋书画就是这子那子,他们带来多少丰富的历史文化遗产我并不关心。关键地是他们一点忙也帮不上。

我一路快车来到酒吧,冲到前台问孙思欣:“人呢?”孙思欣指了指楼上,现在酒吧已经准备上客了,所以他把人安排到了楼上包间里。

我拍拍他肩膀表示对他地办事能力很满意,快步上楼进了一号包间。

一见门我就大吃了一惊,只见我这位新客户背对着门坐着。宽阔的后背像堵小山相仿,桌上放着一坛酒,此人正慢条斯理地嘬饮,从后看去他的头发已有些花白,年纪应该在五旬开外。

此人听见有人进来也不回头,依旧稳如泰山,端起酒碗慢慢放到嘴边,举动间胳膊上的肌肉像颗排球似的滚来滚去,我还真想不出历史上哪位文人墨客有这么魁梧的身材,八成是敲架子鼓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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