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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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怒道:“拼个屁,你闻闻你几成熟了?”

当我跑出果树林,雨势已经小了很多,雷电不知在什么时候也止了攻势,我不敢掉以轻心,背着阿破跑进了市里这才颓然地摔在马路边上,远出小小地响了一下雷,我吓得差点蹦起来。

阿破仰面躺在地上,他的手和脚都被雷打成了黑碳头,现在在一块一块地往下掉渣,这时他才心有余悸地说:“那是个什么东西啊?”

我浑身酸软,有气无力地说:“好象是个老人。”

“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拿出电话拨给无双,虚弱地说:“来接我们,我们要死了。”

……

早上5点,我和阿破都已回到了温暖的家里,我面前摆着一杯热牛奶,阿破四仰八叉躺在沙发里,他正在使用妖力生长新的肌肤和手脚,小慧抱着膀子站在窗户前。

高大全坐在我的对面,表情古怪,似乎是想对我表示同情,却又禁不住露出得意的神色。

我说:“这么说,昨天我们遇到的是你的老大,神族的雷神?”

高大全点头道:“是啊,他一直以来都是我们中力量最强的,想不到他也觉醒了。”

小慧道:“不用说,这位雷神一定是觉察到了阿忆身上的妖气所以才会大打出手。”

我郁闷地问高大全:“妖气到底是一种什么气?古龙香水能遮住吗?”

高大全微笑道:“神族里我的正直和我们老大的疾恶如仇是很有名的,你放心好了,我会在老大面前为你们求情的。”这个野兽头子脸上露出那种找到组织后的满足笑容,看得我十分不爽,但是说实话昨天晚上那一战我是真有点胆寒,我定不住邵冠今的刀,也定不住雷神的闪电。

我的力量并不能无所顾忌地使用,就拿子弹来说,把一颗子弹放慢10倍和放慢20倍所花的力量也不一样,一颗子弹和两颗子弹也不一样,定一颗子弹和定一颗飞来的苹果还不一样。

也就是说目标越快,越多,耗费我的力量也就越多,昨天我试过了,面对一条巨型的闪电我只能做到保住性命。

高大全问我:“邵冠今你抓住了吗?”

阿破带气道:“你老大几十条闪电噼下来我们没穿越就不错了,还抓个毛。”他说话间有点喘气,不住催动妖力重生手臂,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阿破这个样子,看来被闪电噼伤很难治愈。

我有气无力道:“基本可以确定了,问题出在刀身上,那刀能催发人的仇恨。”

小慧忽然道:“说到邵冠今,昨天你们走了以后我收集了这些他用过的东西。”说着她拿出一只开水壶,一件白大褂。

小慧把那只壶举起来给我看道:“这只壶没有胆,我在里面发现了这个……”我接过她递来的东西一看,发现这就是那把刀的刀鞘,大约和壶身一样长,质地像是硬塑料,小慧在一边补充道,“你仔细看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

果然,我很快就发现了这鞘里面大有文章,在它的内部,刀刃的一边,有两片铁片做成簧,一直延伸进去,跟整个刀鞘一般长,也就是说,刀插进去的时候,刀刃是凌空架在两片簧上的。

小慧道:“没想到吧,这把刀锋利到了没有鞘能容下它的地步,所以邵冠今特意为它做了一个特殊的鞘,我查了一下资料,行内人一般管这种材料的鞘叫K鞘,这种鞘有一个好处就是方便快拔,多用于现代刀具和军刀,邵冠今能在短短时间里做出这么专业一个鞘,说明他很可能会自己做刀,至少是一个动手能力很强的刀具爱好者。”

我随手把玩那鞘,忽然在出刀口那个地方发现了三个字母:HSK。

小慧见我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又说:“HSK网上最多的解释是汉语水平考试,毫无相干,和它接近的也只有PSK——应急求生装备还稍微沾点边,HSK既不是一种材料也不是一个组织,我也很奇怪它代表什么意思。”

我把鞘在腿上轻轻拍着道:“那怎么办,我发现邵冠今人还不错,但是如果让他和那把刀在一起的话他的杀心会越来越重。”

小慧看看高大全道:“这就要你帮忙了。”

高大全摊手道:“我怎么帮啊?”

小慧把那堆东西都摆在他面前说:“你不是会闻吗?”

高大全羞愧道:“只有他作乱的时候我才能察觉到,而且凭我的力量能勘测到的范围很小……”

小慧笑道:“对不起,我没把话说清楚,我不是让你闻,我是要你去找个帮手。”

“谁呀?”

“虾仁。”

高大全顿时喊了起来:“狗啊?”

无双又冷丁冒出一句:“在这事上,你好象不如狗吧?”

高大全掩面而去……

这时阿破的重生工作也已进入尾声,焦黑的肢体一段段剥落,里面嫩白的肉就顶了出来,与此同时我们都闻到了一股似曾熟悉的味道,小慧抽了抽鼻子说了一句话后我们同时想起了那是什么。

小慧说:“我以后再也不吃烤肉了。”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十八章 黑山口刀匠协会

拉布拉多犬,原产于加拿大,世界名犬种,性情活泼好动,极其忠诚,嗅觉灵敏,被广泛用于枪猎和缉毒。身价较昂贵。

以上可以看出,虾仁是一条具有优秀品种的好狗,从高大全一个人牵着它可以看出:梅兰同学很信任他,说不定早已芳心可可。可惜高大全并不领情,还一个劲嘟囔道:“借条狗还要东说西说半天,我在山林里骑着老虎巡山也没这么麻烦。”

无双开车,我们一路赶奔昨天邵冠今消失的地方,高大全抱着虾仁坐在副驾驶上,虾仁后腿坐在高大全身上,把前爪搭在车外,悠闲地吐着舌头,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个要去打高尔夫球的款爷,我们都忍俊不禁。

一路上,我们所见的都是被邵冠今破坏的满目创痍,上千人流离失所,公共设施破坏严重,到处是断裂的水管、电线。政府官员和维持秩序的警察束手无策,虽然满车都是妖孽,但是我们看得都满心不是滋味。

如果我不是几天前才用过一次倒退时间的力量,我想我可能还有能力帮助他们中最贫穷的人恢复以前平静的日子。但是其实只有我知道这也只是聊以自慰的假设而已,这见事的影响太大,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想抚平这个城市的创伤,我的力量远远不够。

想不到仇恨的破坏力竟是如此巨大……

小慧沉默了一会后把邵冠今穿过的白大褂给虾仁闻了闻,一边跟我们说:“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弄懂‘HSK’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它既不是邵冠今的名字拼音也不是他女朋友的,它一定代表什么意思。”

我说:“会不会是他故意迷惑我们的?”

小慧道:“没必要,他之前根本想不到我们会出现,没了这个鞘,他的刀就不能隐藏,刀和鞘是一体的,他从没想过要把刀鞘丢掉,所以才会把这么重要的符号刻上去。”

我苦笑道:“可惜再重要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小慧道:“先当它是拼音缩写,那么‘HSK’这三个字母按排列组合的话有上百个答案——先不管通不通顺,比如第一个组合就是‘哈撒卡’第二个是‘哈色卡’,我先在脑子里把所有组合出来的答案过一遍,看看有没有能和邵冠今联系得上的。”

这时我们已经到了昨天邵冠今逃跑的地方,果园里是大片狼籍,除了被邵冠今用刀砍倒的果树,更多的是高大全他老大雷神用雷噼倒的,整整一片果树,现在还立着的不到三分之一,我看得直肝颤。

高大全悠然神往道:“老大的力量居然没有任何减弱,等抓住邵冠今以后我一定要回来找他。”

我们把虾仁放下车让它嗅着,不多时它就朝着正东的方向大吠起来,于是我们再次上车向东开去。

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我们的车已经到了远郊,虾仁终于在一个野地的水洼旁露出了迷惑的神色,高大全道:“路线太长,气味已经不好识别了。”这时从水洼那边过来一只土狗,虾仁把脑袋探出去叫道:“汪!”

那狗抬头看了虾仁一眼也道:“汪汪。”

虾仁一回身把邵冠今的衣服叼起来垂到车外,那只土狗凑上来闻了闻说:“汪。”

虾仁道:“汪汪汪!”

那只土狗蹲在地上,似乎很得意又很傲慢道:“汪。”

虾仁好象很无奈,只得把梅兰给自己准备的午餐肉叼了一大块扔在那只土狗面前。

我们看得满头雾水,问高大全道:“这是干什么呢?”

高大全道:“没看出来吗?虾仁问路呢,它问那只狗有没有闻见这件衣服的主人去哪了,那狗说闻见了,但是要一块肉做报酬。”

阿破道:“我靠,这是明目张胆地指路收费啊!”

我笑道:“大全你不是兽王吗,也不管管?”

高大全无奈道:“你们城里的动物现在风气很坏,干什么都讲究报酬,我刚进城那会问一只吉娃娃路它还跟我要一根火腿肠呢,因为这么点小事抬出身份来不值得。”

那只土狗吃完肉,跟虾仁说:“汪汪,汪汪汪。”

虾仁问:“汪?”

土狗解释道:“汪——汪——”

高大全给我们翻译道:“那狗说它昨天在一个村头有三棵槐树的地方还闻见过这股味道,虾仁问它怎么走,它说一直往东开,第一个弯转过去就快到了。”

我们听得叹为观止,一起赞道:“懂门外语是多么重要啊!”

我们作别了土狗,继续开车上路,过不多久果然出现了一个弯路,我们拐过去,可是这回走了老半天也没见一个有三棵槐树的村子,阿破疑惑道:“那只狗不会骗了咱们吧,狗毕竟是狗,问个路还要报酬,都是些见利忘义的东西。”

虾仁怒视他道:“汪!”

高大全道:“他说你放屁!”

无双边开车边说:“不会是我们走过头了吧?”

我见路边有个老农,忙道:“停下问问这个人。”

无双把车停在他身边,我探出头去问:“老乡,你们这有没有一个村口有三棵槐树的地方?”

老农回头看了我一眼,伸手道:“你给我20块钱我告诉你。”

虾仁鄙夷地看了阿破一眼,无声地笑了。

……

过了三棵槐,我们的车又上了一条土路,这会的虾仁已经全然不辨方向,我们只能是一路问——有时候是狗问,有时候是人问。

我们从早上一直走到中午,无双越开越迷茫,最后道:“我怎么觉得没谱了,咱们都快跨省了吧?”

我说:“找个人问问这是哪?”

阿破道:“还是找狗问吧,找狗问省钱。”

我们明显是走上了岔路,现在我们两边都是农田,远处青山绿水,如果不是有事,当成一次郊游也不错,我眼见车外有人,忙摇下玻璃喊:“劳驾问您一声,这是什么地方啊?”

那人回头一看,见满满一车人挤在后面,副驾驶上坐着一条狗,还把爪子搭在车外,不禁越看越迷离,高大全抢先道:“我们知道这是地球——”

那人最后告诉我们,这里没有名字,但是再往前开2里路就到了黑山口,那是一个自然村。

无双嘟囔道:“我就说跑没影了吧。”

小慧忽然睁开眼睛,道:“黑山口——HSK的第113种组合就是黑山口!”

我犹豫道:“不会这么简单吧?”

小慧道:“既然来了不妨去看一眼。”

等我们到了地方就完全失望了。

这里的景色很美,田里都是葱郁的禾苗,远山黛影,小河清水,田地旁的房舍是红砖青瓦,墙上挂着成串的玉米和辣椒,村民们相互打招唿都是乡间俚语,一帮光屁股孩子远远地看着我们的车,嘻嘻哈哈地指点着,猛然间从城里到了这里,还真有点走访桃花源的感觉。

这就是黑山口村。

我们失望的是:我们觉得这里的人不会懂得汉语拼音。要说HSK和这里有关系,那才是离题万里。

小慧率先下了车,伸个懒腰道:“既然来了,就在这休息一下吧。”

我们一个个板着脸,下了车后抽烟的抽烟,捏腿的捏腿,小慧做了半套体操,忽然看见土路边一间青砖大瓦房门口坐着个老头正在看她,于是快步走上前去说:“大爷,您知道HSK在哪吗?”

我们都觉好笑,一个乡下老头他怎么会知道小慧在说什么呢?这无异于冲街边乞丐行欧洲贵族礼……

谁知那老头的回答竟让我们大吃一惊,他笑眯眯地问:“你是找黑山口还是HSK协会?”

小慧不动声色道:“当然是HSK协会啊。”

老头哦了一声,把身子往旁边让了一点道:“这就是。”

我们定睛一瞧,只见那老头身后的一个牌子上写着:HSK刀匠协会。

……

那个老头在前面带路把我们领进他身后的大四合院,他在前面边走边说:“如果你们是想要订刀,我不保证接单,但看在你们大老远找到这来的份上,我可以带你们参观一下我们协会。”

我们进来以后才发现这不单单是一个大院子,它的顶头还有一重院落,大大的院子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刀坯、兽角、磨石。

老头没带我们进第二重院子就把我们让进了正屋,这里跟别的乡下屋子结构没什么两样,进门东边是一个大炕,地上有一张小桌和两张椅子。

我们并排坐在炕上,老头就坐在椅子里跟我们说话,他微笑地看着我们,欣慰道:“各位能千辛万苦找到这来,一定是爱刀懂刀的人了。”老头坐在那侃侃而谈,风度和气势已经完全不像个乡下老农。

我们摸不着头脑,一起看小慧,小慧恭敬道:“还没请问老师怎么称唿?”

老头道:“我叫贺乾廷。”他说完见我们反应平平,似乎有点纳闷,自我解嘲道,“我的名声不如三个老哥,不过也参与了HSK协会的创始工作。”

听他的意思这个“HSK”刀匠协会似乎在行内名气很大,但我们五个人包括一条狗却还是头一次听说。

小慧知道再这样谈下去非露馅不可,索性开门见山道:“邵冠今这个人和您是什么关系?”

贺乾廷表情一愕道:“就算是我半个徒弟吧。”他随之马上道,“你们是警察?”

“看来您已经知道他的事了?”

贺乾廷摇头叹息道:“哎,一笔孽帐啊。”

小慧把那个刀鞘递上去道:“您看看这是他的手笔吗?”

“……没错,这种K鞘一直都是他来做的。”

我看他有点紧张,忙道:“我们不是警察,只是几个想帮他的朋友而已。”

贺乾廷猛然抬头道:“怎么帮,你们能让他免于刑罚吗?”

我说:“刑罚不归我们管,就算是杀人偿命也是那四个小子伤害冠今在先。”

“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他的仇人买来报复他的?”

我一摊手:“那就要看您的判断了。”

贺乾廷端详了我们几个一会后说:“嗯,除了那个穿风衣的,你们倒都不像坏人。”

高大全左右看看这才明白是说他,顿时抓狂道:“你什么眼神,我可是神……”

阿破按住他,跟老贺解释:“这人就是看着有点二,心不坏。”

老贺叹气道:“我能帮你们什么?”

我说:“我们得先知道他拿去行凶那把刀是不是你做的?”

“那是他亲自做的。”

小慧插口道:“您能告诉我这世界上还有几把那样的刀吗?”

贺乾廷郑重道:“我保证只有那一把,而且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我惊讶道:“为什么呢,难道连您做出来的刀都不行?比他的差多少,能做到削铁如泥吗?”

贺乾廷沉重道:“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削铁如泥的刀。”

我们异口同声道:“啊?”

我说:“怎么会呢,您可是他的师父啊。”

贺乾廷道:“那把刀之所以那么利,不是因为技术,而是因为做刀的材料。”

我奇道:“刀不都是钢做的吗?”

说到刀,贺乾廷自信道:“不错,刀都是钢做的,尤其是现代刀具,有碳钢、不锈钢、锻造钢,可是按长久角度来看的话,钢和铁其实是没有质的区别的——它远没有达到从青铜到铁那种飞跃,所以,一把热处理优秀的刀最多可以做到斩铁不伤,永远不可能削铁如泥,除非人类发明出一种全新的材料!”

我挠头道:“您跟我们说这些我们也不懂,您就简单说邵冠今那把刀是用什么做的?”

贺乾廷断然道:“也是钢!”

我们齐晕。

贺乾廷反问我们:“你们知道这世上被公认的做刀的最好材料是什么钢吗?”

我们都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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