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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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么多年行走江湖,聂风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雏儿——人心的贪婪自私,人性的丑恶,他也看过不少。对于那些事情,聂风不会凑上去招惹,但若是被招惹了,聂风也会给那些不长眼的人一个教训——只不过他从不会因为自己的喜恶来杀人,也确实是,心软。

其实聂风最大的心软,在于孩子,以及善良的人。当年聂风在无双城遇到的明月和小南小猫,正好是戳中了他的软肋。因为他认定明月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即使之后知道了种种内情和骗局,聂风还是愿意给予这个女孩子悔过的机会。

而对于第二梦,聂风以她为知己好友——第二梦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她的经历也值得敬佩——聂风对她其实是欣赏更多一些。至于骆仙,其实聂风只是存着顺手帮一把的心思——要说有什么绮念遐思——其实,真的没有。

聂风是温柔,是心软,是容易挥洒同情——可是他不是傻瓜。他当然明白自己的处境——落在东瀛人的手里,实在是前途堪忧。而见到颜盈,这是一个没有料到的意外,却让聂风心寒。

颜盈的心里…早就没有聂风这个儿子了吧…聂风心底暗暗苦笑,若是自己真的交出心诀,立即就没了价值,到时候结局如何,还用问吗——这个道理,聂风怎么可能不懂?而这个道理…难道颜盈就会不知道吗?

对于聂风来讲,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莫过于拖时间——聂风相信天下会很快就会收到自己被擒的消息,那么只要聂风不死,就还有逃脱的机会。

可是颜盈为了绝天,为了巩固自己在绝无神心中的地位,却毫不犹豫地把聂风给抛了出去——甚至还用…还用亲情作为筹码试图打动聂风…

聂风淡漠地看着绝天兴致盎然地在他身上试验各种刑具,他的双腿泡在冷水里早已麻木,可是此时,心里的麻木似乎更甚。

聂风从头至尾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他的神智渐渐飞远——飞到遥远的那个小村庄里,那个普通的农夫,握着一把长得很像神兵雪饮的刀在劈柴;那个素颜麻裙也难掩绝色的女子柔柔地笑着,帮男人抹去额上的汗水;还有那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手里抓着两条还在乱蹦的鱼,笑着扑进母亲的怀里…

绝天很是挫败地把手里的东西一扔,皱着眉头看着已然昏死过去的聂风——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绝天头一次怀疑自己用刑的能力——这人竟然能半点儿声音都不发出来?连表情都没怎么变——好像行尸走肉一样,真是…无趣极了。

绝天闷闷不乐地走出水牢,忍不住又回头看了聂风一眼——这家伙…真是有够奇怪的。

可是绝天不会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看见这个人,他的…亲哥哥。

这也是…绝天短短的一生中的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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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师弟…很不好。”步惊云微微垂首,低声说道——很不好,十分不好——刚刚步惊云和凌傲天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地牢里,从头至尾观摩了一场酷刑折磨——聂风面色青白,唇色微紫;上半身血肉模糊,下半身完全冻僵;十指都被一节一节地折断了,指尖被竹签贯穿,指甲也被一个个敲碎。

步惊云心里微微有些不忍——他杀人如麻,本该心硬如铁,可是除了师父之外,对于师兄师姐和师弟,他还是有感情的。步惊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师父只是默默地看着却不阻止——按理说,既然他们两个到了这里,直接救人离开,怕也没什么人能够阻止得了。

凌傲天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握着步惊云的手,拉着他跟在绝天的身后也离开了地牢——这么一场兄弟相残的大戏,还没落幕,又怎能破坏?

也许步惊云不理解凌傲天的做法,但他绝对不会反对甚至破坏凌傲天的布局——所以…凌傲天颇为感慨地看了步惊云一眼,所以他愿意让步惊云从头看至结尾,毫不隐瞒。

能得凌傲天倾心相待的人,纵观两世,也只此一人而已——既然已经决定此生携手,那便绝不会再放开。

看着略带疑惑的步惊云,凌傲天十分淡然地笑了笑,不需要解释——步惊云就已经明白,既然师父给他这个机会,让他能够真正了解这个人——那么,只需要珍惜,就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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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心?你怎么在这里?”绝天皱着眉头,语调中带着厌恶地说道。

意味不明地笑笑,绝心缓缓地开口说道:“小少爷…就这么,直呼哥哥的名字吗?”

“哼…”绝天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叫了这么些年,你才觉得不妥?”

“没有什么不妥…小少爷…”绝心随意地走前几步,淡然地问道:“那个聂风,小少爷觉得怎样?”

绝天饶有兴致地问道:“怎么?你对他感兴趣?”

“是啊…不过…”绝心的眼中似有流光溢彩,在那一瞬间迷了绝天的眼。

“不过什么?”绝天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我对你,更感兴趣…”绝心漫不经心地说着,却在一刹那间对绝天出手!

绝天毫无防备——他从来都知道绝心恨他,他也讨厌绝心——可他从来不认为绝心有胆子对他动手!

只在片刻,绝天就倒在了地上,瞪着大大的眼睛半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就倒在,通向水牢的侧门。

“是不是…想不到…我敢杀你…我的,好弟弟?”绝心淡漠地笑着,伸出脚踢了踢绝天的侧脸。

绝天的神智已经开始模糊了,心口的洞汩汩地溢出温热的鲜血,绝天的生命也在缓缓地消逝着——可他依旧瞪大眼,他想知道…为什么…

“杀你的人…是聂风…”绝心依旧漫不经心地说着,看到绝天脸上一闪而逝的嘲讽笑容,不由得悠悠地说道:“你认为…爹他老人家不会相信的是不是?”

绝天艰难地转头,狠狠地盯着绝心——像是在说——我死了,你也跑不了。

“相信与否都不重要…至少…聂风和你都死定了…”绝心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报复的快意笑容,低下头轻声说道:“你可知道…聂风也是颜盈的儿子…”

绝天木然地瞪大了眼,脑海里嗡嗡作响——下一刻,就跌入了永恒的黑暗里。

绝心凝视着绝天的尸体,良久,才悠悠地笑了起来,喃喃地自语道:“颜盈…你这贱人…娘…我说过…总有一日…要让她一无所有…”

第115章 图穷

绝心在绝天的尸首前静立了一会儿,便悠悠然地转身进了水牢;却不知他所做所说的一切,都被人尽收眼底。

步惊云神情很是复杂地看着绝心的背影消失在水牢的侧门后,低声说道:“想不到…”

凌傲天紧握着步惊云的手,带着几分悯然的语气,微叹着说道:“风儿终究是要长大…我也不能护着他一辈子…”

步惊云微微一怔,转身看着师父微带着几分无奈、哀意与释然的表情,心里的那一点儿不忍与不解就都全然抛诸脑后了——原来,如此。

聂风心软而优柔寡断,这一点步惊云也十分看不过眼,然而凌傲天从来都不会逼迫聂风,只是顺其自然——久而久之,聂风的身上简直连一点儿杀意也找不到了,这样的人,简直是江湖中的奇葩。

可是任由聂风如此下去终究是不可能的,如若他一直这样心慈手软,说不得哪天就尸骨无存了。

要让聂风自己意识到这世上的黑暗,这次确实是个好机会——就连血脉相连的亲人都能如此残酷无情,更遑论他人?想来经历过这一场磨难,聂风的心性也能被磨砺得不那么软了吧。

这样想着,步惊云心下释然的同时,也隐隐有了几分愧疚——刚才他确实觉得师父有些过于心狠,可如今看来师父全然是为了聂风好,之前师父也说过,若是聂风和断浪有了什么损伤,师父自己也会心疼的——步惊云觉得,此时他该做的是去安慰而不是去怀疑。师父什么事情都不再瞒着他,愿意与他分享,那么他也该回以全心的信任才是——从前本来就是这般的,可为什么如今关系这样紧密了,反倒是有了质疑?

大概是因为从前凡是有可能引起误会的事,凌傲天都不会告诉步惊云吧——如今要全盘托出,自然就容易产生误解。步惊云思量片刻,心也定了下来——师父愿意信任于他,他自然也会报以全心的信任,这信任,比之之前因不知全貌而产生的信任更多也更深——只有全然的支持与全心的信赖才能支撑起相伴一世的诺言。于是从今往后,无论何时何地,不疑不弃,不离不分。

凌傲天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步惊云细微的神色变化,看他终于是一片湛然坚定地看向自己,心下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是必须的算计和试探,却也是,一片真心。

若是从今往后要与步惊云携手一生,那么一些暗地里的事,难保不会给步惊云发现——与其留下隐患,到时候引起信任危机徒伤人伤己,倒不如,一下子就把事情揭开,放在明面上说。

凌傲天的真心太不易得,然而既然他已确定自己对步惊云动了情,那么他就要永绝后患,决不让自己今后有伤心的机会。

凌傲天便是如此之人——无论何事,他总要滴水不漏——其实真正来讲,他也不过是缺乏安全感罢了。凌傲天要把所有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安心——而这其中,也包括了他自己的真情真意。

这一次先借聂风的事让步惊云稍有怀疑不解和隔阂,随即就立马给出最合理的解释,并表现出自己的付出与痛心——那么步惊云的愧疚,就是为往后长久的信赖添砖加瓦;而这也不过是第一步。从今往后凌傲天绝对会在不知不觉中提升步惊云对他的全面的认同感,于是完全的信任指日可待。

凌傲天步步小心,却也足够决绝。人的真心都是很脆弱的,这样致命的弱点,凌傲天以前从未想过要暴露于人前。然而如今,他既然决定要把一片真心双手奉上,那么自然要先确保这真心不会给人伤害甚至打碎了。

要知道很多时候,怨侣之间并不一定是一片真心所托非人,而往往都是因为一些失误致使最终伤人伤己——这样的情况,凌傲天是绝对不会使之出现的。

至于这一次究竟是不是只是为了使聂风成长,而这背后还有什么其他的暗着——那就真的不是步惊云该知道的了。每个人都需要保有自己的秘密,而事实上,爱一个人并不表示什么都要告诉他——有时候那样做无异于自掘坟墓,害人害己。

有秘密无所谓,只要不会伤害对方便好了;有隐瞒也无所谓,只要不要让对方觉得你是不信任他,那便足够了。

凌傲天微微眯着眼,看着绝心连拖带拉地把破布娃娃一样的聂风拽到绝天的尸首旁边,再看看眼神清澈,紧紧握住自己的手的步惊云,嘴角扯出了一个看不见的弧度——君已入彀,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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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是说…这次无神绝宫怕是在劫难逃了?”这说话的青年也不过二十六七的样子,却双眼浮肿,面色微黄,脚步迟滞,神情畏缩——若不是轮廓样貌上还隐隐有几分当年的影子,恐怕就是熟悉他的人也再认不出,这人竟然是当年那个傲然自大的无双城少城主独孤鸣。

正是独孤鸣——自从他十六岁时和步惊云比武受伤,又被凌傲天暗中下手废去大半功夫之后,就一直心怀怨愤,郁郁不平。而后独孤鸣愈发纵情声色又心性扭曲,在天下会与无双城对峙期间被泥菩萨鼓动和无神绝宫私自勾连,叛祖背宗;更在被独孤一方揭破此事时决然抛开父子亲情,与泥菩萨一齐投奔绝心。

后来无双城破,绝心借独孤鸣无双少主的号召力暗地里收拢无双城的残余势力,对独孤鸣和泥菩萨也算客气。然而待得无神绝宫重新整合势力之后,独孤鸣一个废人,自然而然就被抛到一边,也就是生活上过得去而已。从此独孤鸣更为自暴自弃,成日里醉生梦死,年纪轻轻就已失了大半生机,只知和伶人鬼混,与娼人为伴。

至于泥菩萨,不得不说,绝无神自号“无神”,原本便是不怎么相信这些鬼神之说的,对于所谓看破天机之事也是一哂而过,是而纵然泥菩萨想要兴风作浪,也不得不缩手缩脚苟延残喘——要知道自从无双城破,天下会就没有停止过搜寻泥菩萨的下落,还下了必杀令——泥菩萨再不忿也只能低声下气地留在独孤鸣身边,无有可为之事。

像老鼠一般躲藏了这么些年,泥菩萨也有些心灰意冷了。此次他再度硬抗天命卜演天机,竟是算得无神绝宫气数将尽——纵然泥菩萨心里也暗恨无神绝宫不识大才,但毕竟是托庇于无神绝宫的羽翼之下,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这无神绝宫既然快完了,泥菩萨要是不早做准备,必然难逃天下会的铺网搜索——到时候恐怕千刀万剐也不足为奇。

“唉…”泥菩萨不由得长叹一声,心下也有些迷惘——似乎一切的一切,从他擅自吐露天机给独孤一方开始,就错了。自那以后,泥菩萨不仅要承受天谴,全身溃烂,更惹上了命外之人,从此犹如丧家之犬,再难见天日。泥菩萨这样想着,心里也有了几分悔意——不过是想要赚些金银,便随意卜了一卦,却发现那天下会的帮主不在命内,连孤星、杀星、魔星的命数都能随手更改,更将君临天下得偿所愿,并得到赤诚相爱的伴侣——于是嫉妒,于是不甘——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好处都给一人占尽了?他泥菩萨自认能勘破天机,向来以此为傲,然而却有一个人,他完全不需要勘破什么天机,天运就已尽在他身上——这简直,太不公平;这简直,就让人想去毁掉。于是泥菩萨转而去找独孤一方,将无双城的命数告知,使得南北大战提前数年开始,更令无双城在一开始抢占先机,只差少许就能逆转天命了——可终究,还是失败了。

这一败,便是永世不得翻身。

“先生…您就别叹气了…快想想我们该怎么办?”独孤鸣惶惶不安——纵然他只知放纵自己,生命已毫无意义,却仍然,不愿意死。

人总是不愿意死的,即使是,苟活。

“还能怎么办…还能投靠谁…其实我也不知…”泥菩萨双目迷蒙不清,黑袍包裹下露出的一点点肌肤上,都满是脓疮,触目惊心。他稍稍地抬起手来,双目直视着包裹着厚厚黑布的双手,心里蓦然就升起一丝求死之意——这般…连苟活都不如,又何必再多费心神苟延残喘呢…

“我家尊上就是你们最好的选择。”乍然响起一个声音,大约是二十余岁的女子,声音微低却依旧语调婉转,却令独孤鸣和泥菩萨悚然而惊。两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个柳眉细目,容貌秀美的女子不知何时便已不声不响地进入了房内。

泥菩萨微微张嘴,还未说话,独孤鸣便已跳了起来,瞪大双眼,磕磕巴巴地说:“你…梦儿?怎么会…你还没死?”

那女子斜斜地瞥了泥菩萨和独孤鸣一眼,便像是懒得再看他们一般,转过眼去,语气十分冷淡地说道:“你还未死,我又怎会死?”

独孤鸣大喜过望,当即就走上几步想要去拉那女子的衣袖,还边说:“太好了!你是不是找到了好靠山,可不能不管哥哥啊!”

那女子,也就是独孤一方的小女儿独孤梦,毫不留情地甩开独孤鸣的手,侧走几步仿若避之不及的样子,语气微嘲地说道:“对于还有点儿用处的人,我家尊上都不会太过吝啬的——”说着看向泥菩萨,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家尊上对阁下预算天机的能力颇感兴趣,你这就去见我家尊上吧。”说着拍了拍手,就有两个全身上下都包在白布里的人从门口走了进来,站在泥菩萨左右,一人伸手拉他,一人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泥菩萨心下忐忑,不禁问道:“你家尊上究竟是何人?”

独孤梦再不看泥菩萨,只挥了挥手示意那两人带泥菩萨走,冷淡地说道:“倒时你便能得知。”说着也转过身准备离开。

独孤鸣见状连忙又向独孤梦扑过来,喊道:“好妹妹,带我一起走罢…别丢下我…”

独孤梦一侧身躲过独孤鸣,毫不留情地一脚踢过去,把独孤鸣踢飞好几米远,撞在桌子上又倒在地上。这时独孤梦才语气不屑地说道:“当日你已然与父亲断绝关系,怎么还配叫我妹妹?我家尊上可不会收容无用的闲人——就你这样子,拿去喂鱼都嫌肉臭。”说着冷笑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徒留独孤鸣面容扭曲万分愤恨,却也无可奈何。

第116章 匕见

聂风已然被折磨得昏昏沉沉,却在半迷糊的状态中感觉有人松开了锁住他的精铁锁链,并一下子把他从冰冷刺骨的水里拽了出来。

聂风勉力睁开眼,却见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青年在拖着他走——一开始聂风还混混沌沌地以为是有人来救他,不过此时稍微清醒了些,就知道是情况不妙。

想来若是来救人的,怎么也不会这样拖拽着个受了酷刑的人走吧;而且从头至尾那人一句话也没说,聂风却能敏感地察觉到那人是以一种对待将死之人的态度来对他的。聂风很清楚,与其被这人不知弄去哪里,还不如留在水牢里受刑呢——可惜聂风自己全然没有选择的余地。

骤然一道刺眼的阳光令聂风眼前一花,下意识地闭上了眼,下一刻,就被扔到某个微微冷硬的身体上面——很显然,聂风不需要看也知道,那必然是个死人。

聂风酝酿了良久,才缓缓地睁开眼睛适应艳阳下的亮度,然后垂首看去——这尸体是,绝天。

聂风心下一惊,纵然他对绝天半点儿好感没有,而且他身上大半的伤还都是绝天留下来的,可…绝天毕竟是聂风同母异父的弟弟,亲弟弟。

聂风陡然而惊,他猜测自己肯定是要被人当替死鬼了——果不其然,一抬头,那个笑得邪魅的青年就语调松快地说道:“聂风,杀死亲弟弟的感觉怎么样?”

聂风微微偏过头,虚弱地低声说道:“就我这样…如何杀得了他?”

“呵呵呵呵…”那青年笑了起来,十分欢快,悠然地说道:“没关系呀,我把你们两个的尸体扔在一起,管别人信不信呢?我只是想…看看颜盈那贱女人看到你俩尸体的表情罢了,哈哈哈哈…”

聂风默然无语,他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自己的性命完全掌控在别人手里,毫无反抗之力。

那青年“啧啧”两声,笑着说道:“总归这可怜的孩子都是被他亲哥哥杀死的,这可是…比真金还真的真相啊…”

聂风神色莫测地看着那青年,缓缓地说道:“绝心…”

绝心继续笑着,朗声应道:“正是,那么就由我绝心来送你上路吧。”话音方毕,绝心已然一掌挥出直击聂风,正是一招天罗地网劈头而下——聂风躲无可躲,只能定定地看着绝心,无奈待死。

正在此时一声剑啸蓦然响起,剑风激荡火焰直卷,霎时间就把绝心的掌风偏去几寸,然后人影掠出,一把就将聂风拽入怀中,飞身退开几步。

变故骤然发生,聂风回过神来侧头看去,欣喜地喊了一声:“浪!”

断浪撇了撇嘴,凝目看向绝心——绝心已然是绝世高手,断浪虽说突破在即,要对付他也不容易。更何况若是只有断浪一人,以断浪的资质外加火麟剑和断脉剑气,大约也有得一拼——可偏偏还有个半死不活的聂风要护着,这压力骤然增大许多。

几乎就在断浪动手的同时,这山谷内忽然动乱了起来,喊杀声呐喊声四方响起,同时亦有好几个地方冒出了浓烟。

另一边厢剑晨借此机会已然潜入地牢,势要救出无名。

凌傲天看着正在对峙的断浪和绝心,勾起嘴角,微微侧头轻声说道:“云儿你到地牢里和剑晨一起把无名带出去。”

步惊云稍稍怔神,却也马上明白了师父的意思,紧了紧师父的手又放开,微微颔首便悄无声息地闪进了地牢。

而这边厢,趁着绝心被那喊杀声震得稍一愣神之际,断浪就已然把握机会荡剑而出,一招火麟蚀日已毫不犹豫地使出——此时此刻已然不是保留的时候了!

断浪左手抱着聂风,右手执剑与绝心战得难舍难分,不过多久便觉压力越来越大——绝心比断浪大上八九岁,不单只境界更甚,功力也更为深厚。

断浪咬牙坚持,却在不经意之间一直往一个方向退走——那边的山崖壁上有一个算不得太明显的洞口,而断浪出手之前已然略微探过,那山洞实则深不见底,若能退入其中,或可挽回劣势。

不多时,绝无神手下的鬼叉罗们也赶来围攻断浪,绝心反倒是退在一旁悠然观战。断浪见此情景一咬牙骤然一剑挥出,同时回手扯断颈上的系玉之绳,狠狠地把那黄玉佩甩进人群里——只听“轰”然一声爆响,刹那间毒烟弥漫,那围攻的鬼叉罗们立时倒下一大片,断浪趁势飞身而起,直接就进了山洞。

还剩下十数个鬼叉罗面面相觑,绝心微微皱眉,甩手一挥,那十数人便也只能追进了洞去。

“啊…”的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绝心回首一看,原来是绝无神和颜盈到了。颜盈万分痛苦地倒坐在绝天的尸身旁边,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

看到这一幕,绝心油然而生一股快感。

绝无神怒极攻心,大喝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说着就眼神锐利地看向绝心。

绝心恭谨地走前几步,拱手作揖,用悲痛的声音答道:“是聂风趁绝天不备而骤然动手,得手后又与前来接应他的人钻入洞穴中逃生,儿子已经让鬼叉罗们追进洞去了,势要捉住聂风为弟弟报仇。”

颜盈猛地抬头看向绝心,眼中神色不明,然而下一刻就痛哭起来,轻轻抚摸着绝天还带着稚嫩的脸,哽咽着说道:“天儿…娘亲的天儿…你怎么就这么离开娘亲了…呜…”

绝无神叹了口气,正要安慰一番,身旁一人却陡然上前几步对他说道:“主上,敌人已然冲入地牢大肆救人,绝地长老和天行长老已然在内,怕也支持不了多久!”

绝无神眉头一皱,挥手就要带人冲进地牢里,然而下一瞬间,身着墨色纹龙御袍的男子就已挡在地牢门口。

绝无神的双眼蓦然间精光暴闪——此人看似年轻,但绝对是个高手!

凌傲天只是缓缓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说道:“东瀛来客,本座已然静候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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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早在断浪刚刚摸进山谷内,还在寻找地牢入口的时候,剑晨就已经发现他了。剑晨的功力毕竟在断浪之上,想要隐瞒也并非难事。

于是剑晨趁势把断浪和破军都引到了地牢附近,事实上,绝心把聂风拖出来的时候,不单只断浪及时赶到,就连破军也看得一清二楚。

破军心知颜盈十分看重绝天,知道真相后必然悲痛欲绝;然而聂风怎么说也是颜盈的儿子,便也想着是否要趁机救上一救,不过既然断浪能够做到,破军也不想多费神了。

随后山谷中大乱起来,破军暗暗布置,想要趁乱把颜盈带走,也就未曾关注到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剑晨的消失。

然而当剑晨进入地牢时,却恰恰遇上了绝地和天行——谷内大乱,身为长老的绝地天行首先要做的事就是把地牢内的人全都杀了——这里关押着中原武林百余人,其中有半数左右都只是用毒制住内力而已,一旦被人解毒,必然会与入侵之敌内外夹攻,防不胜防。

剑晨才堪堪解开了无名身上的锁链,就已和绝地天行正面对上;然而虽说必然不是对手,剑晨也要拼命一搏!

微微侧首看看伤重的师父,剑晨挥剑而上,就是一招悲痛莫名。

要说这招悲痛莫名,剑晨学了有近二十年,然而在此之前他总是难以领悟这招的剑意,只得其形而不得其意,威力难以发挥——可就在此时此刻,剑晨忽而从心而发一种怆然悲恸的感觉——这短短的几日内,剑晨的心性大大改变,终究是在现实的压迫下置死反击,彻底把自身的潜力发掘了出来;故而在此景况下使出最应景的一招悲痛莫名,确实是剑晨的成长和飞跃。

剑晨与绝无神座下的两大绝世高手绝地天行战在一处,无名在旁观战,却觉得心中有百般滋味——当年的那个孩子,终究是长大成人了。

无名心中清明,也知若是剑晨落败,他们师徒二人大概就要命绝于此了。而也就是在这样退无可退生机渺茫之时,剑晨终于领悟了悲痛莫名的剑意。不知为何,偏偏在这战况激烈的时候,无名却蓦然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在石屋前他握着剑晨的手使出这招悲痛莫名的场景——那一夜星空璀璨,岁月静好。如今再度想起那片星空,纵是生死之间,也让无名觉得心下宁静至极。

无名忽而心下一动,就这样慢慢地阖上了双眼——在那一刻,仿佛有浩然的剑气荡出,又缓缓收拢,全归于无名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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