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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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铁骑席卷天下后,朱武两家人远走昆仑避祸,并在此处建庄,至今已过了好几十年了。

卫璧父母早亡,被父亲在临终前托付给他的妹妹,也就是卫璧的姑姑,朱武连环庄朱长龄的夫人。而后卫璧又拜在武烈的门下做了大弟子,与两家都算颇有渊源,关系也被经营得不错。

当然,即使关系不错,卫璧也不可能随意得到两家珍藏,要知道华夏自古以来最平常不过的传统就是绝学不轻传,传亲不传疏了。当然卫璧也不着急,更不可能去偷窃秘籍什么的——不要以为事情会那么简单,若是自视太高,难免不会有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那一日,造成极其恶劣的后果,甚至与朱武两家人彻底撕破脸皮。

当然卫璧和朱武两家毕竟也算是关系十分亲近,所以当他提出想要习练剑法时,他的师父武烈便从祖上遗物里翻出了几册略微残缺的剑谱给了他。

事实上朱武两家虽说是拥有先人的珍贵武学,奈何大多残破,再加上朱武后辈大多资质有限,因此两家也逐渐没落了。武学一途最重精细,一个小小的经脉走错都有可能走火入魔,是断断马虎不得的。故而这些残破的剑谱也就算不得什么了,武烈很大方地给了卫璧。朱家较为完整而且顶尖的武学典籍是一阳指,而武家则是兰花拂穴手,暂时来讲武烈还不打算把兰花拂穴手教给卫璧,而朱长龄自然也不会随便就把绝学教给自己妻子的内侄。

卫璧十分清楚,在武侠的世界里,绝对是实力至上,因此他必须善于利用所有资源来提升自己。卫璧决定认真地打好武学基础,他从几册缺漏的剑谱中整理出可以习练的招式,每天认真习剑。幸而剑诀不是内功,缺了几招影响也不大,纵是威力不足,至少不会走火入魔。不过卫璧很清楚,内力才是一切武学的基础——就像朱九真练了一阳指,武青婴练了兰花拂穴手,都是上好的武学,可到头来还不是不堪一击。

招式易传,而内力易失。

纵观整个武侠历史的脉络,就是一个顶级内功心法的失落以及招式越发精细的过程。毕竟招式光凭观摩都有可能学会,而每代人增增减减,自是越发繁杂精细了。内功心法却从不轻传,而还未来得及寻找传人便身死江湖的高手,更是不计其数。当然也不是说招式就不重要了,只是这全靠一个“悟”字,能够自悟招式冠绝天下的大才,又岂能常见?遥想当年越女阿青的神剑之影,以一根竹棒便能破去一千名甲士和一千名剑士的拦截,是何等高绝的功夫?可惜早已失传千余载,有无绝顶心法也已无可考证了。

倚天屠龙记中最好的内力也就是九阴九阳了。九阴真经除了在倚天剑剑心里的那篇,便是在终南山的古墓里,这些卫璧暂时都还无法染指。事实与想象往往都相去甚远,卫璧并不是个只会做白日梦的家伙。难道一个几岁的小孩子长途跋涉到终南山后活死人墓,然后随便找个水池游过去就能轻易得到九阴真经成为天下第一吗?且不说路途遥远或是不打好基础能不能看懂九阴真经的问题,光说现在人家杨氏后人还住在古墓里呢,贸贸然摸上别人家里抄秘籍难道不会给人当贼打死?卫璧可不会幻想自己虎躯一震就能让古墓里的杨妹妹一见倾心再见献身了,所以九阴真经是不急于一时,急也没有用。

当然内力是练得越早越好,九阴没机会,九阳却是近在咫尺,焉能不取?于是年幼的卫璧开始活泼好动起来,整天爬上爬下,东摸摸西逛逛。看在他年纪幼小,武烈也没有多管他。于是卫璧花了年余时间把昆仑周围的山壁都上下了几次,顺带交好各种黑猿白猿金丝猴,最终总算得偿所愿在白猿腹中找到了九阳神功。

之后数年里卫璧暗地里循序渐进地练着九阳神功,顺带吃吃昆仑山蟠桃,日子倒也充实得很。他没有张无忌那样逆天的运气,但胜在练得久,功底扎实稳健。张无忌能在五年内练至九阳神功的第四层巅峰,只等时机突破达成圆满,而卫璧却是花了十年有余才达到如此地步。当然这其实也不全是因为资质差异,张无忌当时自认为命不久矣,心中平和淡然,便是存着练成也好,练不成便罢的心思,反而与高深武学所需的心境相契合,故而进步神速。卫璧虽然懂得这个道理,但他自然是怀着目的和希望来连九阳真经的,即使告诫过自己不可急躁,也总是少了几分自然,进展自然也就慢些。

然而能在十年里练至九阳神功第四层,资质虽比不上张无忌,却也不算差了。十年里卫璧早把九阳真经上的一字一句都吃透了,他也不将真经拿走或是毁去,只是那“张无忌埋经之地”,已然成为了“卫璧埋经之地”了。

卫璧对于自己的功夫还是比较满意的,内力有九阳神功,此外卫璧也从那几篇剑法残卷里的只言片语中猜出这些其实就是当年桃花岛黄药师的玉漏催银剑、落英神剑和玉萧剑法的剑诀。虽说缺了些许剑招,却也是难得的上乘剑法,卫璧自然认真研习,一手剑法使出来还真有些翩翩佳公子,游剑若飞龙的感觉。

卫璧本就生得俊朗不凡,此时气质中又脱去了几分浮华浅薄,更是风采逼人,惹得朱九真和武青婴每每见到他都双颊绯红,眼中含情脉脉。

卫璧也用不着故作君子,既有美人投怀送抱,而卫璧本也就是想要过上天下独尊的生活的,就是后宫佳丽三千人也算不得什么,况且朱九真和武青婴也不愧是雪岭双姝,且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就已有了难掩的艳丽。卫璧在练功闲暇时便与美人们拉拉小手谈谈心,真是逍遥无穷的日子…才怪。朱九真和武青婴两人互看对方不顺眼,都恨不能把自己的情敌给剁碎了,弄得卫璧很头疼。身为男人怎么也有几分想要左拥右抱的愿望,可要是女人们不能和睦相处,那就真是无异于躺在了毒蛇窝里,指不定那天就栽在了枕边人手下。

前世的卫璧不是什么情场高手,事实上生于大富之家的他却是从小缺少关爱的。真情真意他没有感受过,虚情假意却是见得多了。相对而言,卫璧其实更期待的是一份真挚的情感,然而他也知道可遇不可求,只顺其自然罢了。

朱九真和武青婴都是上等的美人,卫璧从欣赏的角度来看,也觉得她们还比较养眼。若是以后卫璧真的能如愿以偿君临天下,两女一起纳了也不算什么。可要是说到真心真爱,那就真的是半点儿也没有了。且不说朱九真和武青婴的性格和品行如何,单是卫璧如今一心扑在野心勃勃的大业之上,也没闲暇去理会这些儿女情长——简单的来说,不过就是逢场作戏而已。再者说,卫璧觉得朱九真和武青婴爱的也不过是这个俊俏的皮囊,换做原来那个酒囊饭袋卫公子她们也照样趋之若鹜贴上去,这样一想,心里更是冷下几分。

即使不是情场高手,单以卫璧见多识广的手段,数年下来,朱九真的一阳指和武青婴的兰花拂穴手就都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了,对于怀春少女来说,自然愿意把什么都和心上人分享的,再加上“情敌”之间的互相攀比,卫璧着实是坐收渔利,收获颇丰。

至卫璧十五岁时,九阳神功既成,他便与朱武连环庄众人分说要行走江湖历练一番,就这样在朱九真和武青婴的盈盈泪眼中一人一剑悄然走进了江湖这个大舞台。

这个武林,这个天下,在踌躇满志的卫璧心中,都将是他一个人的舞台。

然而事实怎样…谁知道呢?

天下英雄,出我辈。

第3章 归航

时光总是匆匆流逝,江湖上依旧是风波迭起。

江湖,任何时候都不缺少热闹。

这一年,卫璧已在江湖上行走两年,略具侠名,时年一十有七;宋青书一直在武当山老老实实地当他的第三代大弟子,时年一十有四;而张无忌终于和阔别中原十余年之久的张翠山殷素素夫妇泛舟归航,如今已是约有十岁的少年郎了。

张翠山一家人尚在海上时便遇到了天鹰教、武当派以及昆仑、峨眉、崆峒派等人,甫一上船便是言语间机锋相对,咄咄逼人。殷素素心思机敏,本想用谢逊已死的消息将这些意欲抢夺屠龙刀的江湖中人给糊弄过去,孰料张无忌从小在海岛上长大,心思纯粹无邪,言语间不经意便已泄露了谢逊仍在世上的讯息,而这讯息也立时就如长了翅膀一般,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江湖。张氏夫妇乍一回归中土,便已卷进了江湖风暴的中心,还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然而有天鹰教和武当派做后盾,昆仑、峨眉、崆峒派等人也不敢硬逼张翠山他们将谢逊的下落说出来,也怕天鹰教和武当派联手对他们不利,待船只靠岸后就只和武当派做下约定便先行离去了。天鹰教的人也要先行回禀教主,殷素素便与他们拱手告别,说是要带着儿子与张翠山一起去拜见师父。天鹰教中人均是喜气洋洋地离开,毕竟是失踪十余年的大小姐归来,众人都在想教主该是如何开心——双方却都未曾料到,就此一别,便成永诀。

武当派连同殷素素母子继续乘船往武当方向而去,这一日江船到了安徽铜陵的铜官山脚下,天色向晚,江船便泊在了一个小市镇旁。船家上岸去买肉沽酒,而张翠山夫妇和俞莲舟都在舱中煮茶闲谈。张无忌独自一个人在船头玩耍,但见码头旁有个年老的乞丐坐在地下玩蛇,颈中盘了一条青蛇,手中舞弄着一条黑身白点的大蛇。那条黑蛇疏忽一下就盘到了老乞丐的头上,下一刻又横背而过,甚是灵动。无忌在冰火岛上从来没见过蛇,看得甚是有趣。那老丐也见到了张无忌,便露出一口黄牙向他笑了笑,手指一弹,那黑蛇突然跃起,在空中打了个筋斗,落下时稳稳地在老乞丐的胸口盘了几圈。张无忌看得大奇,好奇心和兴趣全被那老乞丐和蛇给吸引了过去。这时那老乞丐向张无忌招了招手,做了几个手势,示意他走上岸去,还有好戏法变给他看。

张无忌心里全然没有半分警惕之心,当即从跳板上岸去。那老乞丐从背上取下了一个布囊,打开了袋口,笑着说道:“里面还有更好玩的东西,你来瞧瞧罢。”张无忌问道:“那是什么东西?”那老乞丐引导着说道:“很趣的,你过来一看便知道了。”张无忌听闻此言便探头过去,往囊中瞧去,然而只有黑黝黝的一团,什么也看不清楚。张无忌又移近了一些,想瞧个明白,孰料那老乞丐突然双手一翻,就将布袋罩上了张无忌的脑袋。张无忌才想要呼叫,嘴巴便已被那老乞丐隔着布袋按住,只发出一声闷闷的响声,接着连身子也被提了起来。

张无忌那一声从布袋之中呼出,声音沉闷低微,但俞莲舟和张翠山已然听见。两人虽在舱中,相隔甚远,当察觉有变故时,便已同时飞奔到船头,就见得无忌已然被那老乞丐擒住。

当下两人心焦不已,正要飞身跃上岸去,那老乞丐厉声喝道:“要保住孩子性命,便不许动。”说着就撕破了张无忌背上的衣服,将黑蛇之口对准了他背心皮肉。而这时殷素素也已奔到船头,眼见爱子被擒,急怒攻心,便欲向那老乞丐发射银针。俞莲舟双手一拦,低声喝道:“使不得!”他认得这黑蛇名叫“漆黑星”,乃是著名毒蛇,身子越黑,毒性愈烈。这条黑蛇身子黑得发亮,身上白点也是闪闪发光,张开大口,露出四根獠牙,对准着无忌背上的细皮白肉,这一口咬了下去,无忌顷刻间便将毙命,纵使能立时击毙那老乞丐,获得解药,也未必便能及时解救。当下俞莲舟不动声色地说道:“尊驾和这小小孩童为难,究竟是想干什么?”那老乞丐说道:“你命船家起锚开船,离岸五六丈后,我再跟你说话。”俞莲舟知他怕自己突然跃上岸去救人,即使明知船一离岸,救人更加不易,但无忌在他挟制之下,也只得先答应了再说。俞莲舟便握住锚链,手臂微微一震,一只五十来斤的铁锚应手而起,从水中飞了上来。那老乞丐见俞莲舟手臂轻抖,铁链便已飞起,功力之精纯,实所罕见,不禁脸上微微变色。而此时张翠山提起长篙,在岸上一点,坐船便缓缓地退向江心。那老乞丐眼睛一转,又喊道:“再退开些!”张翠山愤然说道:“难道还没五六丈远么?”那老乞丐咧嘴笑道:“俞二侠手提铁锚的武功如此厉害,便在五六丈外,在下还是不能放心。”张翠山只得又将坐船撑退丈余。

双方隔着水,俞莲舟抱拳说道:“请教尊姓大名。”那老乞丐说道:“在下是丐帮中的无名小卒,贱名说出来也只会污了俞二侠尊耳。”俞莲舟见他背上负了五六只布袋,心道这代表了丐帮中的六袋弟子,位份已算不低,如何竟干出这等卑污行径来?何况丐帮素来行事仁义,他们帮主史火龙是条铁铮铮的好汉子,江湖上大大有名,这事情里大有古怪。此时殷素素忽然说道:“东川的巫山帮已投靠了丐帮么?我瞧丐帮中可没有阁下这么一位豪杰。”话里的讽刺意味不言而明。那老乞丐“咦”了一声,还未回答,殷素素又说道:“贺老三,你捣什么鬼!若然你胆敢伤了我孩子的一根毫毛,我便把你们的梅石坚剁做十七廿八块!”那老乞丐大吃一惊,说道:“殷姑娘果然好眼力,居然还认得我贺老三。在下正是受梅帮主的差遣,前来邀请令公子一叙。”殷素素怒道:“快把毒蛇拿开!你这巫山帮不过是个小小帮会,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惹到天鹰教头上!”贺老三说道:“只须殷姑娘一句话,我贺老三立时把令公子送回,而且梅帮主自当亲自登门赔罪。”殷素素不虞地问道:“你究竟想要知道什么?”贺老三答道:“我们梅帮主的独生公子死在谢逊手下,殷姑娘想必早有听闻。梅帮主只求张五侠和殷姑娘…不,小人失言,当称张夫人,恳求两位开恩,只要告知我等那恶贼谢逊的下落,敝帮合帮上下,尽感大德。”

听他这样说,殷素素秀眉一扬,断然说道:“我们不知道。”贺老三道:“那只有恳请两位代为打听打听。我们会好好侍候令公子,一等两位打听到了谢逊的去处,梅帮主自当亲身送还公子。”殷素素眼见毒蛇的獠牙和爱子的背脊相距不过数寸,心下一阵激动,便想将冰火岛之事说了出来,转头向丈夫望了一眼,却见他一脸坚毅之色,心底一沉。殷素素和张翠山十年夫妻,自然知他为人极重义气,自己若是为救爱子而泄漏了谢逊的住处,倘若义兄因此死于人手,只怕夫妻之情也就难保,故而殷素素虽是心下痛苦,然而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忍住了不说。张翠山听得这等胁迫之言,只朗声道:“好,你把我儿子携去便是。大丈夫岂能出卖朋友?你可把我武当七侠都给小瞧了。”

贺老三一怔,眼看无法得偿所愿,便咬牙说道:“既如此,那张公子我便带走了。”说着缓缓向后挪去,手中的黑蛇也不离张无忌,双眼警惕地盯着船上众人。

正在此时,骤而有一道剑光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倏忽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削掉了“漆黑星”毒蛇的蛇头,连带着贺老三抓住毒蛇的四根手指也一并被削了下来。

张无忌尚在错愕中便已脱险,被一个白衣青年揽过几步,护在身侧;贺老三惨叫一声被一掌打倒在地,委顿不起;而那边厢俞莲舟及张氏夫妇也瞬间反应过来,接二连三地飞身到了岸边。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那救了张无忌的白衣青年衣袂翩翩,俊朗不凡,眼中神采耀人,仿若繁星点缀其中,手执一把青鞘佩剑,浑身一股浩然正气,真是好一个正道少侠。

俞莲舟和张翠山俱属武当七侠,对这等风采逼人的年轻一辈侠士自然多有好感,再加上对方及时救了张无忌,这第一印象便是极好的。俞莲舟声音沉稳地拱手说道:“多谢少侠相助,还未请教少侠师门?”

那少侠微微一笑,朗声说道:“俞二侠太过客气,此乃吾辈侠义中人当为之事。区区不才卫璧,师从朱武连环庄武烈庄主,今日能得见武当七侠当面,实是幸甚。”

俞莲舟闻言微微颔首说道:“原来是卫璧卫少侠,近年来时常听闻侠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俞莲舟此言也是在对张翠山和殷素素夫妇介绍卫璧,他俩远离中原十余年,以卫璧的年纪,必然是不识的。

张翠山当即感激地说道:“卫少侠相救小儿,此恩此德我夫妇必定感怀于心。”

卫璧洒然颔首,拍拍张无忌的肩膀,温和地说道:“原来是张小公子,这便回去你父母身边吧。”

张无忌劫后余生,恨不得立时扑进母亲怀里,往前走了几步,却又回过头来,眼神亮亮地说道:“卫哥哥,谢谢你。”

卫璧微笑着点头示意,殷素素上前几步紧紧地抱着儿子,也是欣喜不已,还未来得及说上几句感谢的话,却是被一直萎顿在旁的贺老三给打断了。只听贺老三忽而嘶哑着声音恨声说道:“卫璧!我巫山帮与你素无瓜葛,为何要坏我好事!”

卫璧微微皱眉说道:“在下年轻识浅,并不知晓当年谢逊前辈与武林诸派的瓜葛。然无论如何,以一孩童为胁,均令吾辈不齿,故而总要管上一管,纵是因此得罪了你巫山帮,不妨划下道来,全冲着我来便是。”

殷素素冷哼一声,怒视贺老三说道:“卫少侠是我儿恩人,谁要与他为难,便要先过得我这一关。再者说,你巫山帮胆敢掳劫我儿,便等着天鹰教与你们算算总账吧!”

贺老三恨恨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再加之断指之痛实是钻心蚀骨,痛不可当,便捂着伤处踉跄而走,众人也不去追他,却是都不怎么把巫山帮放在心上——不说武当派和天鹰教了,就是卫璧一个人也毋需在乎这等三流的小帮派。

殷素素看向卫璧,弯着眉眼说道:“卫少侠,我自当与天鹰教分说此事,断然没什么人敢找你麻烦。”

俞莲舟其实对殷素素一口一个天鹰教略有不满,但也未有表现得太过明显,只接口说道:“卫少侠侠义为怀,如若因此事惹上麻烦,我武当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

卫璧拱手说道:“承俞二侠,张夫人盛情,在下并不怕巫山帮来找麻烦,只是几位这一路上还要多多小心才是。”

俞莲舟与张翠山都拱手致谢,心下也暗暗觉得卫璧所言极是,这一路上怕是无法平静了。

几人便要回返船上继续赶路,殷素素拉着张无忌的手,笑着说道:“无忌,和你卫哥哥道个别。”却是难得向来离经叛道的魔教妖女也对卫璧这样的正道少侠很有好感,实是卫璧刚刚那一声“张夫人”叫到了殷素素的心坎儿上。

张无忌朝着卫璧挥挥手,声音清脆地说道:“卫哥哥再见。”

卫璧和煦地笑着说道:“再见,无忌。”又对殷素素说道:“祝愿张夫人一路顺风。”

双方在非常和谐的氛围中分道扬镳,夕阳渐渐隐没在粼粼的江面之下,此时华灯已初上。

卫璧微微眯着眼远眺那渐渐看不见的客船,低声喃喃道:“张无忌…等候多时了…”

第4章 初见

武当山脚下的均县是个颇为繁华之地,这里四通八达,兼有武当派坐镇,是江湖中人重要的聚集地之一。

这一日已是四月,正午时艳阳高照,小县城里人流来来往往,商家开门揽客,呼喊吆喝之声此起彼伏。有顽童在街上蹿行奔跑,轻铃搬的笑声来回荡漾;还有执刀握剑的江湖中人大步跨行,却大都是眉头深锁,眼神游移不定之辈。

卫璧一身白衣,上绣银线暗纹,手中执剑,后腰斜别一玉箫,嘴角噙着淡笑走在街上,引得不少女孩子双颊通红,眼波流转地偷偷看他。

卫璧对此早已熟视无睹,依旧波澜不兴地迈步向前,并以余光四下打量着这个武当山脚的小县城。

忽而前方有一阵小小的骚乱,接着是孩童“哇哇”的哭喊声传来,卫璧凝目看去,却见得是一个总角小儿被一个背挂大刀的络腮莽汉撞到在地,正大哭不止。

那大汉的表情明显不耐得很,嘴里吐出几个脏字,当即就要抬脚往那孩子身上踹去,想要将那挡路的孩子踹到一边去。

这大汉的一脚力道何其之大,若是真踹在那孩子身上,怕是要当场血溅五步了。卫璧远远看到这一幕,眉头微皱,正待出手间,却见一个十四五岁的青衣少年郎霎时间飞身而出,双手在胸前交叉一格,便把那大汉的腿格挡开去,又回身一拉一抱,把那孩子护在怀里,直直地盯着那大汉。

卫璧见此情形,心下生出了好几个想法,便也寻了个阴凉的墙角,抱剑斜倚着看戏。

那边厢大汉见被个少年阻挡,心下更是不耐,怒喝道:“哪里来的小杂碎,敢管你大爷的事!”

那少年眉目清秀,眼神湛然,不卑不亢地说道:“不过小儿挡路,绕开半步就是,何须下此毒手?朗朗乾坤之下,阁下竟胆敢在武当山脚公然行凶,难不成是不把武当派放在眼里?”

那大汉憋红了一张脸,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双拳青筋外露,看来是气得不行,想要连那少年一起教训。然而那大汉正待抬手,却终究是顾忌到那少年口中的“武当山脚”这四个字,最终还是愤愤地一挥老拳砸在空处,骂骂咧咧地大步离开了,听得一些妇孺小贩指指点点的话,步速更是快了好几分。

那少年见状也松了一口气,轻拍着那孩童的头低声安慰着,见那孩子还是抽抽噎噎地,便掏出铜钱向那卖糖糕的小贩买了一块糖糕,总算是哄得孩子眉开眼笑地跑了开去,继续和小伙伴们玩儿去了,浑然不知刚才就已历经了生死一线,只当是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

而那少年却是转身回到不远处的一个眼见是大院落的侧门之前,直接坐在了那门前的青石台阶上,肘顶膝,手撑腮,淡笑着看着那些笑闹的孩童在大街上疯跑,眼里流露出淡淡的艳羡之意。

艳阳照在少年的眉目之间,更添了几分明朗之色,而少年的双颊上还带着几分酡红色,真是个明媚俊俏的少年郎,让卫璧乍眼看去,便起了结交之心。

卫璧这两年来行走江湖,做了不少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的事,也结交了不少江湖俊杰,渐渐打出了自己的名声来,又因着他总是一袭白衣,擅使剑御敌,便得了个“雪衣侠剑”的称号,算得上是江湖新一代中的翘楚,卫璧便也坦然笑纳了。

卫璧有着诸多心思计量,此时见着这十四五岁便气度不凡的少年郎,也猜他大约是名门之后值得一交;再者这少年也着实是让卫璧很有几分好感,当下心中便已有了几分计较。

“这位小兄弟仁侠仗义,实令愚兄钦佩,却不知缘何一人坐在此处?”

那少年略有些茫茫然地抬起头,便见得一个白衣俊朗青年含笑而立,风姿卓绝。

少年怔愣了半晌,才讷讷地开口说道:“你…我一个人闲着没事,所以…”说着略略错开了眼,脸上倒是更添了几分红润之色。

那青年笑弯了眼,语带笑意地说道:“愚兄也是闲来无事,可否让个位置让我也坐下来歇歇脚?”

少年依旧是有些呆愣愣地,却依言往旁边挪了几寸,让出了位置来;那青年也不多说,便一下子坐在了少年身侧,复而又转过头来笑着说道:“小兄弟刚刚那手功夫着实很是不错,却不知师承何人?”

少年略略歪着头看了眼青年手中的佩剑,忽而问道:“这位…大哥,是否就是近年来江湖人称‘雪衣侠剑’的卫璧卫少侠?”少年的眼神忽而亮了起来,有期盼也有艳羡。

青年略顿了一下,朗笑着说道:“正是愚兄,想不到区区薄名,小兄弟你也有所耳闻。”

少年眯眼笑了起来,颇为兴奋地说道:“我也是听我爹说的,大哥你四处行侠仗义,实在是名声在外呢…”说着语气略带钦羡地说道:“我也想要如你一般行走江湖…”

卫璧浅笑了一下,故作不经意般随口问道:“不知令尊是?”

少年“哦”了一声,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看我都忘了说了…我爹是武当宋远桥,我叫做宋青书。”

卫璧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和声说道:“原来是青书贤弟。”

宋青书微微踌躇了片刻,便说道:“卫…卫大哥,能不能和我说说江湖上的事?”

卫璧淡淡一笑,和煦地说道:“当然可以,最近江湖上最大的事莫过于武当张五侠夫妇回归中原了,青书应该很是清楚才对?”

宋青书连连点头说道:“是呀,我爹爹已经收到俞二叔的传讯,二叔和五叔已经会合一处了,我爹也一直在武当山上张罗迎接五叔回归以及太师父百岁寿诞的事。”

卫璧微微有些疑惑地问道:“张真人百岁寿诞如此大事,青书你怎的不上武当上祝寿?”

宋青书神色微黯,略略低头说道:“都是青书…身体不济,前些日子得了伤寒还未痊愈,父亲便让我在家里养病,莫要出席寿诞,免得过了病气给各方来客。”

卫璧恍然大悟,偏头看去,却见少年两颊的红色确实是带着几分病意,便也心下了然,安慰地说道:“来日方长,青书当以养好身体为重,莫要太过遗憾了。”

宋青书腼腆一笑,说道:“卫大哥你说的话和我爹说的真相似,青书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必不会不听话的。”

卫璧又和宋青书说了好些行走江湖上遇到的趣事,两人东侃西聊,却是不经意间便到了夕阳斜下的时候了。卫璧起身告辞回转客栈,宋青书目送他远去,才依依不舍地回身推开门走进了院子里。

卫璧转过街角,心下度量着交好宋青书的意义——事实上他之前还真没把宋青书这么个炮灰型的人物放在眼里,总想着以张无忌为突破口对武当派施恩,此时想来,却还能换个角度实施计划。

宋青书…卫璧玩味地翘起了嘴角,还真是脑袋里缺根弦的家伙,自己随便引上两句话,他就把他家的底都给漏了个精光…难怪会有那等结局…

只是这宋青书不该是个眼睛长在头顶上心思狭隘嫉妒贤才的阴暗青年吗?怎么这样看起来倒是个羞涩腼腆的少年郎…也罢,大概是因为现在他还年岁尚小吧。

卫璧摇摇头,便开始盘算起武当派来了。他慢悠悠地走在大街上,心思电转,眼神闪烁,意味不明地微微笑着。

宋青书轻轻地掩上院子的侧门,回身看向空无一人的后院,脸上那一抹略带腼腆的微笑便渐渐地隐没在了这黄昏之下。

“终于见到你了…卫璧,我的…对手。”宋青书心中百转千回,神色中有厉色一闪而过。

“也幸而不是要拼个你死我活…只要你能实现心愿,而我又能好好地活着,其实…井水不犯河水也不是不行…”宋青书微微蹙眉,暗暗想到。

这卫璧确实不是个无脑的简单货色,单看他的行事作风、谈吐城府便可窥得一二;而宋青书暗中观察也发现卫璧的功夫比他宋青书可要高上不少,想来九阳真经早就是别人的囊中之物了。宋青书暗暗苦笑,他自己不能露出破绽,自然不能像卫璧这样毫无顾忌地挖秘籍练神功,这武学一道还真是拍马也及不上对方的了。

但是…那又如何?宋青书撇了撇嘴,又不是要他和卫璧真刀真枪地拼命,事实上卫璧若有得天下之志,那么宋青书只要投靠于他,大抵上结果应该都会不错,只要谋算得当,即使不是皆大欢喜,也至少不会像原著那样死得无比憋屈了。

卫璧是个聪明人,也总比是个胸怀大志又蠢得要命的家伙要好——倘若这家伙是那种自以为是主角就胡乱行事的狂妄自大之辈,宋青书要想办法保他一生平安都难,更别说是要帮他实现愿望了。

其实卫璧对于宋青书来说,既是要防备的对手,又是不得不绑在一起的队友。正所谓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放在这里,还真是万分贴切。

宋青书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与前来找他的仆人一起往前院饭厅走去,脸上又挂起了略带腼腆的笑容。

卫璧…后会有期,请多指教。

第5章 开幕

四月初八,武当掌门张三丰破关而出,与十年来思念不已的心爱弟子张翠山重见,纵是张三丰活了一百岁,修炼了八十几年,胸怀空明,早已不萦万物,但和他这七个弟子却是情若父子。陡然间见到失踪十年的张翠山,张三丰立时紧紧地搂着他的得意弟子,欢喜得流下泪来。

武当上下俱是喜气盈盈,张三丰老怀大慰,武当七侠其余几人也是激动不已。

张翠山向师父禀明了他已擅自和天鹰教掌门之女殷素素成亲之事,本是担心张三丰顾虑正邪之分,孰料张三丰确是一代高人,心胸宽广,眼界非凡,只笑着说了一句“这正邪两字,原本难分,正派弟子若是心术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中人只要一心向善,便是正人君子”便将这棘手之事化作无形,这般胸襟气度,实是令人心折。

而后除了伤卧在床的俞岱岩外,其余武当六侠分别督率火工道人、众道童在紫霄宫四处打扫布置,厅堂上都贴了张翠山所书的寿联,前前后后,一片热闹喜庆。

双喜临门,只待明日。

四月初九,张三丰百岁寿诞。

这一日自清晨始,先是昆仑、崆峒掌门前来拜寿,后又有神拳门、海沙派、巨鲸帮、巫山派等诸多门派帮会的首脑人物陆续来到山上拜寿。宋远桥等事先只想本门师徒共尽一日之欢,没料到竟来了这许多宾客,六名弟子分别接待,却哪里忙得过来?张三丰一生最厌烦的便是这些繁文缛节,每逢七十岁、八十岁、九十岁的整寿,总是叮嘱弟子不可惊动外人,岂知在这百岁寿辰,竟然武林中贵宾云集。到得后来,紫霄宫中连给客人坐的椅子也不够了。宋远桥只得派人去捧些圆石,密密的放在厅上。各派掌门、各帮的帮主等尚有座位,门人徒众只好坐在石上。

张松溪和张翠山暗中商讨,俱是明白这些人不过是以祝寿为名,实是为打探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而来,本质上,就是为了屠龙宝刀。

而后峨眉派也派弟子来到,却也不知是敌是友。张松溪暗暗希望峨眉派能看在两派故交以及殷梨亭和纪晓芙的婚约上出手相助一二,然心下仍是忧心不已。俞莲舟却是想着本待过了张三丰寿诞之后,发出英雄帖,在武昌黄鹤楼头开英雄大宴,与所有江湖人士将金毛狮王谢逊一事说个清楚明白。不料一着之失,全盘受制。这些收到消息的人根本已等不及了,在这百岁寿诞之际便已上山而来,还带着冠冕堂皇的祝寿理由,逼迫已极。

俞莲舟心中本是盘算好了,在英雄大宴之中,由张翠山说明不能出卖朋友的苦衷。凡在江湖上行走之人,对这个“义”字都看得极重,张翠山只须坦诚相告,谁也不能硬逼他做不义之徒。便是真有人不肯罢休,英雄宴中自有不少和武当派交好的高手,就算真的刀剑相交,也决不致落了下风。哪料到对方竟先自约齐了人手涌上山来,打了武当派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张松溪亦和俞莲舟暗自商定好了,今日便是血溅山头,也决不能叫张翠山独自面对这困境。武当七侠向来同进退,共生死,义气之所在,纵万死而不辞。

武当六侠才待商议好对敌之策,却是少林三大神僧亦带了弟子上山,要清算当年龙门镖局灭门一案。武当派当即提出俞岱岩被大力金刚指折断四肢一事作为辩驳,少林寺神僧空智无可分说之下,便就说道:“张五侠,龙门镖局之事,我们暂且不问,但那恶贼谢逊的下落,你今日说固然要你说,不说也要你说。”

俞莲舟一直站立一旁默不作声静观局势变化,旦听闻此言,眼见僵局已成,便朗声说道:“倘若那屠龙宝刀不在谢逊手中,大师还是这般急于寻访他的下落么?”但这句话琅琅作响,竟是直斥空智觊觎宝物,心怀贪念——当即少林武当撕破脸面,局势一触即发。

最终武当七侠定下以“真武七截阵”对抗少林三大神僧及其弟子的约定,若输则张翠山说出谢逊下落,嬴则到场众人皆下武当山。

因不想将俞岱岩排除出武当七侠之外,宋远桥等要殷素素向俞岱岩学招,算是他的替身,那么江湖上传扬起来,俞岱岩不出手而出手,仍是“武当七侠”并称。这番师兄弟相体贴的苦心,殷素素于三言两语之间便即领会,便去与俞岱岩学习“真武七截阵”的变换方式。

孰料俞岱岩竟是在听到殷素素的声音之时,便认出她就是当初以暗器蚊须针伤他,害得他动弹不得,最终被人捏碎四肢的那人。

十年来伤卧在床不得动弹的屈辱心结一并爆发出来,俞岱岩在心神激荡之时乍然揭破真相,致使张翠山陷入了兄弟之义和爱人之情的两难抉择之中,终是发足奔入大堂,只说了一句:“所有罪孽,全是张翠山一人所为。大丈夫一人作事一人当,今日教各位心满意足。”说着便横过长剑,自刎于一众江湖各派掌门人面前。

张无忌那时正被玄冥二老之一掳着躲在窗后偷看,见此情形呼喊出来,终被张三丰救回。

殷素素眼见丈夫身死,又见儿子安然归来,大悲大喜之下,却也明白,那些人为了屠龙宝刀,必会继续逼迫于她。为了保护张无忌,也是为了偿还与武当的这一段恩怨,殷素素终于假作将谢逊下落告知少林空闻大师,而实际上却是什么也没说,只为陷害空闻,并以一死了结种种争端。

变故陡生,各派众人也只能讪讪下山而去,这次与武当派结了不小的梁子,然而他们心下也知,为了屠龙刀,便也当得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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