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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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风听到这,后脊渐渐生出一丝凉意,这两个大洞夏风曾经亲眼见过,那是烈王蔺啸宇用炸药炸出的岩洞,即使现在洞口周围覆盖着海藻和珊瑚,夏风依然清晰地认得它的形状。“真实幻境”的设计者就算知道有这个海底金字塔,并把它巧妙地融入到自己的设计中,可他怎么知道这两个今天才重见天日的大洞?又如何让游戏中的角色在金字塔上开出形状方位完全相同的两个大洞?游戏与现实,竟然如此分毫不差地吻合了起来!除非……夏风只觉得自己的额头渗出了密密的冷汗。

镜头在幽暗的海底缓缓掠过,一座掩埋在泥尘和海藻珊瑚之下的城市出现在电视画面上,那些巨大而巍峨的建筑依旧能看出它往日的轮廓:帝国宫殿、祭祀塔、海神庙、帝国大剧院……夏风立刻就认出,这就是波塞东!这就是“真实幻境”中的亚特兰迪斯!

“有什么想法?”电话那头,嘉欣娜突然问道。猝然的发问令心神恍惚的夏风浑身一颤,手中的电话差点跌到地上,他犹豫了几秒,不敢肯定地喃喃说:“莫非……我们通过游戏回到了过去,回到了沉没前的亚特兰迪斯?”

“回到过去?时光倒流?你是好莱坞科幻片看多了吧?”嘉欣娜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嘲讽,“再想想,发挥你最大胆的想象!”

“难道……”夏风犹豫起来,只感到莫名的恐惧笼罩了全身!他鼓足勇气,才终于说出心中那最可怕的猜测,“……我们……依然还在游戏中?我们今天这个世界,原本就是那个游戏发展而来?”

“你有如此怀疑,看来我们没找错人,”嘉欣娜声音很平静,“有没有兴趣见一面?”

夏风立刻就答应下来,不一会儿,一辆轿车把送到机场,一艘私人专机早已等候在那里,他登机后专机立刻起飞。在专机上,他见到了嘉欣娜和一个银发老者。嘉欣娜没有向他介绍那老者,那老者也没有作自我介绍。

“你曾经问过我在为谁服务。”嘉欣娜见到他后,立刻开门见山,“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个组织有一个简单的代号‘S’,它的宗旨就是寻找、揭示、探索这个世界的真相,我们现在想招募你。”

失去纪萱萱的落寞,以及心中那困惑自己的巨大疑团,使夏风只犹豫了一秒钟就点头答应:“好!我愿意加入你们!”

“你先别急着答应,”嘉欣娜警告说,“一旦加入这个组织,你将失去自由,只剩下纪律和责任。”

“好的,没问题!”夏风突然觉得,与真相比起来,自由也退居到第二位。

“不仅如此!”那老者突然插话说,“你还将失去过去的身份,甚至你这张英俊的脸。我们会给你新的身份,新的面孔,我们甚至有可能改变你眼睛的颜色。总之‘夏风’这个人将彻底从人间蒸发,我们会把你送到最严酷的训练基地,甚至把你培养成一个出色的联邦密探,你将有双重甚至多重身份。你不会再有固定的身份和名字,只有一个代表你在组织中身份的代号,唯一不变的代号!如果你同意,请签署这份必要的文件后,就可以宣誓加入我们了。”

夏风看了看那份文件,那根本不是什么文件,而是一封遗书,给家人和朋友的遗书,他终于明白“人间蒸发”是什么意思了。仔细读完遗书,他没有犹豫,默默在下方仔细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几个月后,曾经在极限奥运会上流星般崭露头角的夏风,在一次极地冒险中意外失事身亡。他的遗体被运送回国,遗书也被媒体公开,全世界的媒体还就极限运动的危害做了一番铺天盖地的大讨论,喧嚣了足有半年之久。

在远离媒体和新闻界的一处隐秘荒岛上,在最严酷的联邦特工训练营中,出现了一张全新的面孔,他没有名字,没有履历,只有一个简单的代号——47725812。

——第二部完——

【第三部:毁灭者】

楔子

白色的驼毛在最后一次颤动之后,终于静止在老者的鼻端,守护在老者身侧的萨满法师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一小撮驼毛又等了片刻,确信它再不会因老者的呼吸而颤动后,不由“咚”一声跪倒在地,匍匐在老者脚边嚎啕大哭:“我主……归天了!”

“主上!”“大汗!”金帐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呼,数十名将校纷纷跪倒在地,失声痛哭。哭声刚起,一名金冠束发的年轻将领已“虎”一声站起身来,环顾众将道:“现在不是哀送父汗的时候,咱们要尽快完成父汗的遗命!”

说着他解下腰间佩刀,扔给身旁一个匍匐在地的将领:“客列古台,带上我的佩刀前往兴庆府传我口令,杀尽城中所有生灵,我要用党项一族来为父汗殉葬!此外,父汗的死讯千万不能走漏,不然刚投降的西夏人说不定又会生变!”

“等等!”一直握着死去老者右手的妇人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来,望着金帐中唯一立着的彪悍将领道,“四王子,大汗生前曾许我分得兴庆府一份工匠仆役,若都让你屠尽了,我岂不只有空手而回?”

那位被称作“四王子”的将领犹豫了一瞬,立刻对那妇人颔首道:“也遂皇后放心,不会少了你那一份。”说着他转向拾起佩刀的将领,“给也遂皇后留下四万名工匠仆役,余者无论老幼,杀!”

客列古台领令飞身而去,去执行老者生前留下的遗命——杀尽新投降的西夏人为他陪葬。公元1227年,西夏国都兴庆府,除了四万名留给也遂皇后的工匠仆役,数十万生灵,尽数倒在了蒙古人屠刀之下。

四王子见客列古台领命而去,又转向老者身前痛哭啼泣的萨满教老法师道:“可可鲁法师,父汗暂不发丧,咱们要尽快把父汗的遗体送回克鲁伦河草原,沿途决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以防国中生变。”

“是,拖雷王子!”老法师赶紧停止哭泣,小心翼翼地收起老者鼻端那一小撮纯白驼顶绒毛,它可是依附了死者最后一口气息,吸附了大汗的灵魂,所以在萨满法师眼里,它比大汗的遗体更为神圣,大汗的灵魂将通过它升上长生天。

“四王子,此去漠北克鲁伦河千山万水,咱们恐怕很难不走漏风声。”一个将领小声说出了心中的担忧。拖雷环顾帐中众将一眼,胸有成竹地低声道:“护送父汗灵柩的怯薛军,沿途遇人杀人,遇畜斩畜,务必做到不漏一人一畜!”

当日夜里,护送灵柩的大汗亲卫怯薛军从六盘山出发,向北日夜兼程而行,沿途严格执行四王子拖雷的命令,无论遇见任何人畜,均不留活口。从六盘山到克鲁伦河逶迤数千里,这一路便留下了无数的血腥。

“冲啊!”“杀啊!”

一小山坡上,十几个放牧的少年正在学着大人打仗冲锋,十几个人分成两部,各执竹刀木剑呼喝呐喊着拼杀,神情认真而执着。一个八、九岁大的小女孩坐在山坡的高处,拍着小手为双方加油助威,她是这次战斗的战利品,谁能战胜对方率先冲到这高处抢到她,就可以把她带回去当王后,小女孩对自己在这次游戏中的角色很是满意。

“加油!柯都尔!”小女孩拍手为自己喜欢的少年鼓劲,在她的鼓舞下,那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率领同伴很快就打败了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对手,冲上山坡单手把小女孩拦腰抱起来,举着手中的木剑向众人发出了胜利的欢呼,几个同伴蜂拥在他身旁,兴奋地向战败者发出“嗷嗷”的高叫。

突然,少年停止了欢呼,一脸惊讶地遥望远方。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山坳那边渐渐现出一彪旌旗斧钺林立的骑师,像长蛇一般蜿蜒而来。顺风而来的,还有隐隐的呜咽。

“像是大汗的怯薛军!”一个少年兴奋地涨红了小脸。

“走!去看看!”柯都尔显然是众少年的头,一声令下,众人立刻奔下山坡向大军迎上去,尚未接近队伍,就听见走在最前面那位手举灵幡的萨满法师悲伤苍凉、且呼且吟的招魂曲:

〖鸣呼,我主!雄鹰腾飞民之上兮,汝昨非翱翔于天宇耶?

呜呼,我主!灵车轧而行兮,今岂载汝而去耶?

呜呼,我主!贤妻爱子世所罕兮,汝果离之而独去耶?

呜呼,我主!忠臣良将愿效命兮,汝岂弃之而不惜耶?

呜呼,我主!雄鹰矫健展翅飞兮,汝昨非盘旋于天宇耶?

呜呼,我主!马驹欢跃狂奔驰兮,汝岂忽而倒地耶?

嫩绿新革正值春兮,竟遭暴风而折披耶?

六十年征战擎大意兮,今将住合乐一统兮,

汝岂离费而去耶?汝岂堰眠而不起耶?〗

众少年并不明白萨满法师呼号的意思,只觉得他边哭边唱的模样十分好笑。俱停在山坡下细听,若不是山坡上有放牧的羊群,他们恨不得去往道旁就近观赏。众人兴致勃勃地听着萨满法师招魂,对几个快马向他们逼来的骑士浑不在意。只听那老法师继续在唱:

〖呜呼,我主!汝为人杰,天之骄子,受长生天之遣,降临人世,汝欲抛弃忠实之百姓耶?汝欲弃我等将士而去耶?

汝有——富饶美丽之家乡,与汝同样高贵之贤妻。坚如磐石之政权,精心制定之法律。昔日星散之百姓,今已十户为一体。凡此一切之一切,均在漠北之草地!

汝有——威严之宫殿,心爱之嫔妃,华丽之金帐,正义为基之社稷。凡此一切之一切。均在漠北之草地!

斡难河畔迭里温李勒答合,印有汝孩提时之足迹。那里是生汝之土地,那里有哺育汝之泉水。那里有众多蒙古兄弟,那里有汝之臣佐、王族与显贵。凡此一切之一切,均在漠北之草地!

汝家族之九足,咯咯雷鸣之大鼓,声传千里之号角,音色悠扬之长笛,克鲁伦河畔之草原,汝荣登大汗宝座之场地!凡此一切之一切,均在漠北之草地!

孛儿帖,汝之结发爱妻,盛友如云,不渝之友谊,统一团结,伟大之民族,强盛安定,巩固之社稷。凡此一切之一切,均在漠北之草地!

鸣呼,我主!汝奈何欲弃汝之蒙古百姓耶?岂因此地风和日丽耶?岂因党项族已服汝之法律耶?岂因西夏王后更为娇丽耶?

呜呼,我主!我等已不可为汝之盾牌也,但愿运回汝之高贵遗体也,将汝不朽之躯交与汝妻也,慰汝之百姓殷切心意也。

呜呼,我主!汝其行也,且莫迟疑。

……〗

“大汗……归天了?”听到最后,柯都尔渐渐有些明白了,正要告诉身旁的同伴,却见几名骑士已冲到近前,只听领头的骑士低低地说了声:“到天上侍奉我主去吧。”就借着战马的冲力一刀砍下了一个小孩的头颅。

“快跑!他们要杀我们!”柯都尔猛然间想起了一种古老的风俗——为死者寻找另一个世界的奴仆,尽可能地杀掉灵车沿途遇到的人畜!少年赶紧往山坡上跑去,身后响起“飕飕”的箭羽破空声和同伴一两声短促的惊叫。少年不敢回头,直冲到山坡上自己那匹小马前,飞身跳上马背,打马往山坡高处逃去。

“兰朵!快把手给我!”少年没有忘留在山坡上的小女孩,在马背上遥遥向她伸出手臂。女孩举起小手,在少年的小马跑过她身边时,一把抓住了少年的手腕。

噗!一支羽箭就在女孩抓住少年手腕的同时插入了她的后心,少年只觉女孩小手一软,差点把他从马背上拖了下去。少年死死抓住女孩软软的小手,迟迟不愿放开。小马速度陡然降了下来,立刻被羽箭射中后腿,顿时嘶叫着扑到在地,把少年和小女孩摔出老远。

“兰朵!”少年紧紧抓着小女孩的手,只见她已经闭上了眼睛。绝望地望向那几名追击而来的骑士,少年突然一脸意外地睁大双眼,失口轻呼:“阿爸!”

领头那位彪悍的将领也是一脸惊讶,默默地望着倒在地上的少年,他的眼中既痛苦又绝望。迟疑片刻,他突然拔转马头,转身就走,紧跟在他身后的几名骑士刚要跟着他拔转马头,却听他哑着嗓子低声道:“执行四王子命令!”

几名骑士对望一眼,慢慢控马向那少年逼近,少年挣扎着站起来,对着转头离开的将领高声呼叫:“阿爸!救我!我是柯都尔啊!”

远去的父亲没有回头,反而鞭马往坡下狂奔,似乎不敢再听儿子的呼救。少年绝望地跪倒在地,不再逃跑呼救,只呆呆望着远去骑士的背影,对迎面而来的刀光也视而不见。

“到天上侍奉我主去吧!”出刀的骑士语音中有些遗憾,但出手却并没有因此变慢,刀光如匹练般斩向少年的颈项,却在途中被正前方飞来的一支长箭震开。随着那“当”一声金铁交击,骑士手中的刀竟被羽箭震落在地。

“什么人?”众骑士纷纷拉开弓箭,指向羽箭飞来的方向。只见高高的山梁上,一人一骑孑然而立,马上骑手身裹皮袍,头戴毡帽,正弯弓搭箭指向这边。山梁上刮过的烈风掀动着他胯下黑色骏马的鬃毛马尾,使这一人一骑看起来,就像是在山梁上守望的独狼。

几个骑士对望一眼,立刻开弓向山梁上那人射去,可惜距离太远,又是从下往上射,几支箭大多失了准头,唯一一支奔向他面门的箭也被他低头避开。几个骑士收起弓箭,贴在马鞍上向山梁上冲去。杀尽沿途遇到的任何人!这是拖雷王子的命令,也是为大汗寻找奴仆的神圣之举。作为大汗生前最为倚重的亲卫怯薛军,在任何情况下都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嗖!

山梁上飞来的羽箭把一名骑士从马背上带了下来,箭羽穿过他的咽喉,一箭毙命。剩下几个骑士没有胆怯,马不停蹄地继续往山梁上猛冲,嘴里发出了愤怒的嚎叫。

箭羽纷飞,随着不断响起的利箭破空声,几名骑士先后落马,唯一一个冲上山梁的骑士也被那人一刀斩于马下。还刀入鞘,那人突然冲下面的少年招了招手。柯都尔这才发现,离去的父亲又返身而回,倒提马刀满脸杀气,他身后不远,另有十几名骑士正纵马狂奔而来。柯都尔立刻往山梁上飞逃,他本能地知道,只有山梁上那个突如其来的汉子,才是自己逃命的唯一希望。

“把手给我!”山梁上那汉子用蒙古语对柯都尔高叫,同时向他伸出了右手。柯都尔毫不迟疑地一把抓住,立刻就感到身子被大力一带,腾空而起落在大汉身前的马背上。跟着大汉张弓如月,指向了冲在最前面的那位将领。柯都尔本能地一抬胳膊,使大汉的弓箭一抖,射出的箭羽便是一偏,扎在了那将领的马脖子上,战马立刻摔倒在地,把那将领甩出老远。

柯都尔心情复杂地望着父亲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举刀继续往山梁上猛冲,却又在数十丈外站住,一脸震骇地盯着柯都尔身后的大汉惊呼:“狼武士!”

“客列古台,你儿子救了你一命,你还不肯放过他吗?”大汉冷冷问道。

客列古台咬咬牙:“拖雷王子的命令将不折不扣地执行,任何人都无例外,我儿子不能,你也不能!”

“好!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大汉说着抽出三支羽箭,用四根手指夹着并排搭在弓弦上,缓缓拉开弓弦,跟着就听弓弦颤响,三支羽箭飞向三个目标,快要冲到坡顶三名骑士顿时被射于马下。大汉从容地抽箭再发,三次张弓就有九名骑士被射杀,剩下两名骑手终于踯躅不敢前。世上会这手三箭并发的箭手除了已经去世的神箭手哲别,就只有一个传说中的武士。在他的弓箭前停步,即使作为追随大汗纵横天下、灭国四十的怯薛军勇士,也不算丢人。

见没人再冲上前,大汉收起弓箭,对呆立当场的客列古台神情复杂地低声道:“回去告诉拖雷,就说我向他问好。”

说完大汉拨转马头,翻过山坡慢慢消失在坡后。直到二人一骑完全消失不见,客列古台也没有追赶,只对两个怯薛军骑士一挥手:“快去禀报四王子!”

缓缓而行的灵车前,拖雷听完客列古台的回报后,这名三十四岁的年轻统帅那冷定幽寒的眼眸中,隐隐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遥望早已不见人影的坡顶,他木然半晌,最后对客列古台沉声道:“带上一千名最精锐的怯薛军勇士和几条最好的猎狗,去把那孩子和狼武士的人头带回来,不然,你们就不必活着回来见我了。”

客列古台神情一震,立刻抽出一支羽箭一折两段,昂然道:“末将向长生天发誓,若不能带回他们的人头,就割下自己脑袋为大汗殉葬。”

夜幕笼罩下的山野尤其幽暗寒冷,偶尔一两声长长的狼嗥,更让人后脊生出丝丝凉意。柯都尔再往篝火中加了几根枯枝,看着篝火渐渐兴旺起来他才稍稍安心了一点。偷眼打量篝火旁那大汉,只见他神情木然,眼光迷茫地盯着跳跃的火焰,也不知在想什么。他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普通,年纪也像只有三十出头,实在不像传说中的狼武士。不过在见识了他三箭并发的绝技,尤其是孤身一人面对威震天下的怯薛军时那份从容冷定后,柯都尔心中早已对他充满敬仰。舔舔干裂的嘴唇,柯都尔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叔,你……你就是狼武士?”

狼在蒙古人心目中有着图腾般的地位,他们从不用狼为自己命名,因此用飞禽猛兽来做自己外号的蒙古人很多,但用狼来命名的勇士就只有一个,那是天底下最大的汗亲口所封。大汉没有回答,只把褡裢中的肉干递给少年:“吃吧,吃完了咱们还要连夜逃命,拖雷决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少年默默地接过肉干,刚咬得两口,就想起了中午兰朵把她的干粮分给自己的情形,眼泪不由扑簌簌掉了下来。大汉见状以为他是伤心父亲的绝情,不由拍拍他的肩劝慰道:“你别难过,你父亲也是迫不得已,不要恨他。”

“我不恨阿爸,”少年抹去泪水,“我为他感到骄傲,他是大汗真正的勇士!”

大汉一怔,心中颇有些不解,却听少年平静地道:“咱们蒙古男儿生来就是大汗的士兵,对大汗的命令要不折不扣地执行,阿爸只是做了他应该做的罢了。”

狼武士望着神情平和的少年,不由叹道:“难怪成吉思汗能纵横天下,灭国四十,有这样的士兵,天下谁人能敌?”

隐隐看到地平线尽头有火光透出,狼武士喃喃道:“怯薛军追来了,咱们要想逃过他们阴魂不散的追击,恐怕很不容易。”

“大叔你自己逃吧,我不想连累你。”柯都尔眼中闪出与年纪不相称的坚强,狼武士见状呵呵大笑:“我既然救了你,自然就不会丢下你不管,总要救你到底。”

柯都尔道:“可是,这一匹马驮着我们两人,怎能逃得过怯薛军的追击?有猎犬的追踪,咱们也无法躲藏起来。”

大汉笑道:“这一匹马若是驮着咱们两人当然是跑不快,不过如果只有你一人,再加上我为你挡住追兵,射杀猎犬,你自然能逃过怯薛军的追杀。”

“可是,大叔你……”

大汉没有理会柯都尔的惊讶,只遥望天宇轻轻叹息:“既然他已经死去,这个世界对我来说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唯一遗憾的就是一直没机会把自己心中所藏的秘密说出来。今日与你相遇也算有缘,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就让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希望它不会因为我的离去而湮灭在历史长河中。”

“是什么样的故事?”

“关于毁灭者的故事。”

“毁灭者?”柯都尔满腹疑惑,这是他从未听到过的词汇,只本能地觉得它充满了血腥和恐怖,狼武士的脸上也罩上了一层神秘的光芒,只见他指着头顶那一望无际的苍穹,略显伤感地问道:“你相信那上面有神灵吗?”

柯都尔犹豫了一下,立刻坚定地点点头。狼武士淡淡一笑,轻叹道:“不错,那上面真有神灵,并且多不胜数,他们像这个世界的人一样,分成不同阶层和利益集团,共同主宰着咱们这个世界,并总是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这个世界。比如有神灵认为咱们这个世界威胁到了他们的安全和稳定,于是向这个世界派出了一个神灵意愿的执行者,这个人就是毁灭者。”

柯都尔不太理解对方的故事,也无法相信,不过他没有多问,因为他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种令人不敢怀疑的光芒。只见狼武士遥望着天宇,眼中没有常人对长生天的膜拜,只有一丝感慨和嘲讽,沉默了足有盏茶功夫,才听他喃喃道:“要讲毁灭者的故事,我得先给你讲讲……天界,我只能这样称呼那个世界。”

随着狼武士略显伤感的叙述,柯都尔只感到一个不可想象的世界慢慢展现在眼前……

第一章 乐极生悲

作为希尔顿酒店的领班,约翰对美女已经有些麻木。矗立在夏威夷海滨的这座举世闻名的大酒店,从来就不乏美女。不管是好莱坞影星还是巴黎名模,又或希腊王室公主,都喜欢把这儿作为在夏威夷度假的临时居所,所以约翰对来自世界各地、各种各样的美女早已司空见惯,不过在见到柜台前这个不施脂粉的金发丽人时,他还是双眼发直,都忘了应该先向客人问候的规矩。

“对不起,请给我A区4028房的钥匙,我三天前就定下的。”丽人身旁一个男子的话音打断了约翰的注目礼,他赶紧低头查了查记录,然后抬头用询问的目光盯着那个与金发美女手牵手的华裔男子:“皮特·李先生和夫人?新婚旅行?”

“是我们!”那男子把护照递了过来,约翰确认无误后,忙把4028房的电子钥匙递给了他,趁对方接过钥匙那一瞬约翰仔细打量了他一眼,这才发觉他除了身材高挑健硕外,相貌其实有些平常,是那种混入人堆就找不见的平庸之辈。约翰心中隐隐为那绝美的金发丽人有些不值,不过他却不敢把心底的想法表露出来,只用职业的微笑对那华裔男子和他的新婚妻子颔首说:“欢迎光临希尔顿大酒店,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我叫约翰。”

金发丽人礼貌地浅浅一笑,华裔男子却没有理会约翰的客套,接过钥匙就走。目送着二人手挽手进了电梯,约翰这才从柜台的抽屉中悄悄抽出一张传真照片仔细看了看,然后拿起电话拨了个长长的号码,待电话接通后,他对着话筒低低地说了声:“先生,您要找的人已经到了,在夏威夷希尔顿大酒店A区4028号套房。”

希尔顿大酒店的A区是贵宾区,通常都是接待那种不愿被公众或狗仔队打搅的明星和世界级富豪。4028号虽然只是A区的普通套房,但却处在最僻静的角落,很得那些喜欢清静的客人偏爱,至少需要提前一个星期才有机会预订下来。华裔男子和那金发丽人在服务生的引领下来到房内,不禁用欣赏的目光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显然是对这房间和周围的环境十分满意。

“皮特·李,我一点都不喜欢这名字!”待服务生带上门离开后,华裔男子翻看着自己的护照,不满地小声嘟囔了一句。金发丽人笑着从后面环住他的腰,在他耳边小声说:“我也不喜欢,我还是喜欢叫你白痴,这名字比较符合你的特点。”

“敢说我是白痴!”华裔男子佯怒着反手勾住妻子的腰,一使劲便把她反手抱了起来。金发丽人“咯咯”笑着任他把自己横抱到胸前,双手吊着他的脖子笑着说:“本来就是嘛,你还当自己不是?”

望着怀中女子那明艳不可方物的面容,华裔男子眼中不由泛起无尽柔情,在她唇上狠狠一吻,他装着恶狠狠地说:“敢说我是白痴,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把女人往宽大的双人床上一扔,自己跟着就扑了上去,却被女人灵巧地躲开。女人笑着拍拍丈夫的脸:“别闹了,坐了大半天飞机,咱们该洗个澡吃点东西。”

“秀色可餐,我哪有心思吃别的?”男子说着再次揽住妻子的脖子,温柔而坚决地吻上了她的丰润的红唇,嘴里喃喃低语着,“雪妮,宝贝,爱你!”

妻子的眼光渐渐迷醉起来,嘴里喃喃细语着:“别,皮特,咱们说好去冲浪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把丈夫抱紧,人也软软地倒在了床上。

嘀铃铃……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把二人吓了一跳,男子不禁低低地咒骂了一声。

“大概是服务生送餐吧!”男子嘀咕着无可奈何地拿起电话,酒店的电话虽然有全息对讲功能,不过男子显然不愿别人看到自己此刻的情形,所以没有打开。对妻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这才把电话放到耳边。

“皮特,我是金爵士!”男子刚听到电话中的声音脸色就沉了下来,立刻就想挂断电话。却听电话中一个略带牛津口音的老年男子不停地说:“我知道是你在听电话,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请让我把话说完。”

“够了,我已经为你们死过一次了,请让我安安静静地生活!”皮特不耐烦地打断对方的话,对方却不依不饶地继续说着:“我们上次的行动遇到了点麻烦,需要你的帮助。”

“你可以找别人啊!我刚结婚,只想过一种平平静静的生活,晒晒太阳,打打高尔夫,跟老婆调调情。拜托,别再来打搅我们了好不好?”

“可是,你是唯一能帮我们的人选,我们已经别无选择!”

“可我总有选择的自由吧?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选择:NO,NO!NO!”

“砰”一声扣下电话,皮特低声咒骂着:“真扫兴!刚到夏威夷就被他找到了。”

“别生气了,也许他们真的需要你。”妻子温柔地拥抱着丈夫。皮特眼中闪过意味深长的笑意,在妻子耳边悄声说:“难道你就不需要我?”

“需要,我恨不得吃了你!”妻子说着狠狠在皮特嘴上咬了一口,痛得他差点叫起来。刚要奋起还击,电话铃又突兀地响了起来。

“见鬼!”皮特气得一脚把电话踢出老远。

经过连番打搅,二人均觉扫兴,草草洗漱打扮后,换上一身轻便的休闲装,手牵手来到酒店外的海滩。

夏威夷的海滩碧波万里,三三两两身着比基尼的健美女郎是海滩上一道独特的风景,而无数脚踏冲浪板迎着波涛破浪滑翔的勇士,则像是海上驾驭风浪的牛仔。在众多乘风破浪的牛仔中,一个身着橘黄色比基尼、肌肤晒成古铜色的健美女郎是众多牛仔中的异数,只见她脚踏冲浪板,双臂像鸟儿的翅膀一般张开,时而像海燕轻盈地在浪尖上滑翔,时而像游鱼在波涛中穿梭,身姿异常矫健轻盈,竟把众多冲浪的牛仔给比了下去。

来到海滩的皮特和雪妮立刻就被她的英姿吸引,脱掉外套在海边的沙滩上躺下来,皮特注意到妻子脸上那跃跃欲试的表情,不由拍拍她的屁股说:“去跟她比比,我相信你一定比她更出色。”

“算了,我现在只想陪你晒晒太阳。”雪妮说着强压下心中那本能的好胜欲望,在皮特身边躺了下来。丈夫不禁用意外的目光打量着妻子说:“这可不像你啊,什么时候变得像东方人一样谦虚了?”

“谁让我嫁了个华人丈夫呢。”雪妮嫣然一笑,从手提袋中拿出了防晒用品。

皮特正为妻子涂抹防晒霜的时候,那个冲浪女郎已经上了海滩,正夹着冲浪板缓步过来。水滴挂在她那身古铜色的肌肤上,使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从海中走出来的精灵。她有一头栗色的卷发,身材高挑健美,可惜一具深色镀膜的太阳镜挡住了她的眼睛,让人不能完全看清她的面容,不过从紧抿的双唇和纤细高挺的鼻子来看,应该是个冷面美人。

走过皮特身边时,女郎手中的冲浪板不小心落到地上,皮特忙捡起来递还给她,女郎俯身接过皮特手中的冲浪板时,皮特面对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怔了怔,那女郎也透过太阳镜凝目注视了他两三秒,淡淡说了声“谢谢”后,才夹起冲浪板走开。

夫妻二人目送着她从身边走过,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皮特眼中闪过一丝迷惑,喃喃自语道:“奇怪,我怎么觉得她有些面熟?”

“是不是你以前认识的人?”妻子关心地问道。

“我想不起来,”皮特痛苦地敲敲自己的头,“过去的一切都像从我脑海中凭空消失了一般,我连一点记忆的碎片都找不到。”

“别气馁,”妻子体贴地轻揉着丈夫的太阳穴,“不过也别勉强,医生说过,治疗失忆最好的办法就是好好休息和旧地重游。你既然有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和高超的冲浪技艺,多半就是在海滨晒出来的。咱们就到世界各地知名的海滨度蜜月,总要找到你曾经去过的海滩。”

“其实能不能找回记忆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皮特轻轻握住妻子的手,拿到嘴边轻吻着说,“因为我已经找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就在二人情意绵绵地对视的时候,从他们身边走过的冲浪女郎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遮阳伞下,远远望着拥吻在一起的皮特夫妇,女郎从沙滩椅旁的手提袋中拿出手机,面无表情地拨了一个号码,然后遥望着远处的皮特夫妇,低声对着话筒说:“我见到他了,不过他好像已经不记得我是谁。”

“这很正常,”电话中传来一个沙哑的应答,“你要小心与他接触,现在他的周围至少聚集了两帮来历不明的人物,你千万不要暴露自己身份。”

“我知道该怎么做。”女郎说着收起电话,然后对侍立在远处的一个侍应生招招手。那黑人少年立刻跑过来,女郎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少年边点头,边把女郎递来的几张钞票收入裤兜中。

夕阳西沉的时候,在海中嬉戏了小半天的皮特夫妇才筋疲力尽地回到酒店房间,由于太累,雪妮打电话让酒店送餐到房中。十五分钟后,一个少女推着餐车来到4028号房,餐车中除了一瓶红酒和两份当地的特色大餐,还有两张酒吧的贵宾券。

“这是什么?”雪妮疑惑地拿起贵宾券,正要细问那少女,她却已经带上房门离开了。

“大概是酒吧招揽顾客的一种伎俩吧。”皮特接过贵宾券看了看,不以为意地扔到一边。雪妮却捡起来说:“咱们待会儿去看看,我很想体验一下这儿的夜生活。”

“好吧,不过咱们得早些回来。”皮特意兴阑珊地说着,就势搂住了妻子的腰肢。

酒店外的长廊尽头,日间那个收了冲浪女郎小费的黑人少年见送餐的少女出来,忙迎上去问:“怎么样?”

“送到了。”少女神色有些慌乱,“我可从来没干过这种事,要是让领班知道,非解雇我不可。”

“放心,又不是叫你干坏事,不过是白送他们两张‘黑凤凰’酒吧的贵宾券罢了。”少年安慰着少女,并把一个礼品盒塞到她手中,少女这才满脸喜悦地随着黑人少年进了电梯。

离希尔顿大酒店不远的“黑凤凰”露天沙滩酒吧在当地颇有点名气,皮特和雪妮几乎没费什么周折就找到了这里。只见三三两两的恋人在酒吧外的沙滩上随着舒缓的音乐缠绵起舞,更多的游客散坐在露天的酒桌边,小口小口地呷着啤酒,消磨着海风轻拂的夏夜。

雪妮到酒吧后先去了洗手间,皮特则独自来到吧台,用两张贵宾券换了两扎啤酒,然后靠着吧台边小口抿着边欣赏起海滩上的夜色。就在这时,只觉有人轻盈地来到自己身旁,对吧台内的酒侍说了声:“请给我杯雪梨酒。”

听这声音有些耳熟,皮特不由回过头来,意外地发现身旁居然就是日间在波浪中如飞燕般轻盈的冲浪女郎,此刻她换了付浅色的眼镜,配上一件粉红连衫短裙,看起来比搏击波涛时又多了一些女性的妩媚。

“是你!”皮特惊讶地指着对方,却突然省悟起与对方不过一面之缘,对方未必还记得自己,正感到有些尴尬,那女郎已微不可察地笑了笑,透过浅色镜片盯着皮特的眼睛,然后优雅地伸出右手说:“真巧,我叫嘉欣娜。”

“你好,我叫皮特!”皮特赶紧握了握女郎纤细修长的手,这一握便感到对方的手指结实有力,和普通女性的手有明显的不同。放开手后,见对方依然在盯着自己,皮特感到有些不自在,忙看了看周围,然后迎上对方失礼的目光问,“一个人?”

栗发女郎没有回答皮特的疑问,却摘下眼镜盯着他反问道:“嘉欣娜,这名字没有让你想起点什么?”

“当然有!”见对方眼眸中充满期待,皮特故意笑着调侃道,“它让我想起了矫健、美丽,还有神秘。”

栗发女郎眼中满是失望,正要进一步给皮特一些提示,却见雪妮已经回来,她只得无奈地闭上了嘴。雪妮来到二人面前,礼貌地对那女郎点点头,然后问丈夫:“你们认识?”

“刚认识,来,我给你们介绍。”皮特揽住妻子的腰,刚要向妻子介绍面前这位与众不同的冲浪女郎,雪妮却突然指着对方叫起来:“啊!我认得你!几年前的极限女王,那时你可是年轻人心目中的偶像!”

嘉欣娜戴上眼镜,有些伤感地淡淡道:“我不参加极限比赛已经很久了。”

“是啊!”雪妮也感慨起来,“自从杜马斯归隐、嘉欣娜退役、夏风失事后,极限运动就一落千丈,再没有让人传颂的人物,也没了激动人心的比赛。”

“雪莉莎小姐也喜欢极限运动?”嘉欣娜随口问道。

“以前比较喜欢,若不是进了警校,说不定我也会成为一名极限运动员。”说到这雪妮有些奇怪,“你知道我的名字?”

雪妮的名字叫“雪莉莎”,“雪妮”只是昵称。她这名字除了亲朋好友没多少人知道,尤其是在夏威夷这个陌生的地方,难怪她感到奇怪。她不由狠狠地白了皮特一眼,以为是他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一个刚认识的陌生女人。谁知皮特也疑惑地看看妻子,以为对方以前就认识雪妮了。

嘉欣娜脸上也闪过一丝尴尬,忙敷衍道:“雪莉莎小姐如此美丽,虽然刚到这儿,名字就已经被酒店的侍应生悄悄传播,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说到这她赶紧岔开话题告辞,“噢,对了,我约了朋友,不打搅你们二人世界。拜!”

“拜!”夫妻二人目送着她告辞离开。直走出他们视线,嘉欣娜才轻轻打了自己一嘴巴,暗恨自己差点就说漏了嘴。

就在嘉欣娜离开没几分钟,雪妮也兴致全无地要回酒店。皮特只好挽着她顺着海滩慢慢往回走,路上雪妮突然说:“我感觉那个嘉欣娜好像是认识你,她看你的眼神有些怪,没准还是你过去的情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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