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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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受诛!“吕亭良同时在门外高喊!

——他并未期望这轮暗器就能杀敌,只是为了把对方赶出房来!

果然下一刻房间的木门就自内撞开,一个身穿鲜艳红衣的身影出现!

早候在门前走廊两边的地功门人都戴着厚厚的手套,这时从两头猛力将绊索扯起来,横在小腿的高度,迎接那奔扑出门口的身影!

——假如近距离看,可见那两根绊索上面布着许多尖锐的细粒;原来整条绳索都经特别炮制,黏满细碎的瓦片,一缠上敌人的腿足就会割入皮肉,令对方更难脱走!

之间那团红影的下身确实快要被绊中,可就在接触前一刹那,腿足平空拔地而起数寸,一双穿着薄羊皮快靴的足底,仅仅擦着绊索略过!

红影仍在半空,蓦然射出一道银光!

正对着房门方向的吕亭良赫见有光影高速飞射而至,立时施以地功门最擅长的跌扑之术,全身猛然后仰翻到!

然而此一暗器猝然而来,发射者更乘着前冲飞跃之势出手,吕亭良闪躲不及,左边脸血光炸溅,一只耳朵就此分家!

那红影力尽着地,再乘势冲前,突然发出一声娇呼,身姿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包围在四周的武人这才看清:是个年轻女子,身穿一袭染得鲜红的布衣,衣摆各处绣有造型奇特的图纹;紧束的蛮腰挂着一柄式样简拙的长剑,还有一排三柄飞刀——另带一个已经空出的飞刀皮鞘,左手则提着一把收卷起的长绳;她下半脸覆着淡青色纱巾,只露出水灵灵的动人大眼睛,此刻正柳眉紧蹙,目中闪着愤怒与痛苦,气得左耳珠垂着的那串铜饰不住颤动。

原来他虽避过那绊索,着地时还是踏中了撒在前头的铁蒺藜,其中一枚尖钉刺破了左足靴底,剧痛之下轻功身法蓦然停顿。

“卑鄙!“女子从脸纱底下叱叫,右手一晃,腰间长剑已然拔出羊皮革剑鞘,剑锋翻飞,接连在身前、左、右闪现!

本欲趁她受伤围攻而来的地功门人,被这等连环快剑所惊,立时都退后了,却发觉原来每剑皆是虚晃,并非真正进击!

女子这等快疾的拔剑手法与虚招,不是别的,正是甘肃平凉崆峒派正宗真传的“花法“!

而她就是崆峒“前任“掌门练飞虹的亲传弟子刑瑛。刑瑛这一团“花剑“并非为了伤敌,只想把众敌逼退,制造脱出包围网的时机。此时地功门人稍稍退却,刑瑛却不敢乱走,既因看不清地上哪儿还有那可恶的铁蒺藜,也怕奔跑会令脚伤加深——以寡敌众,移动脚步最是关键。

刑瑛看准前头未被围拢,左手猛地将那团绳索挥出!

绳索前端连着一个小小的三分铁钩,状如船锚,从刑瑛手上脱射。这本是崆峒“八大绝“里“摧心飞挝“的招式,弥补女子臂力较逊的缺点。

铁钩越过两边人群,直飞往天井对面“戊号房“,击穿了纸窗,勾住窗框木头!

刑瑛深深吸进一口气,拿着剑的右手也腾出手指来,将绳索握到剑柄间,接着吐气并双臂发力猛拉,同时将下身力量全聚在未受伤的右腿跃起,身体又再化作快速的一团红影,猛地越空而飞!

苍林派的暗器好手朝着飞行的红影投出飞镖飞石,但刑瑛这一招着实太突然也太快,暗器纷纷掠过她身后!

刑瑛越过敌网,全身飞过去撞破了窗格,遁入无人的“戊号房“里!

众武人未想到对方竟有此奇招,现在更借客栈房舍的地形避过了包围。吕家地功门人怕她从房间另一边的窗户逃到后院,连忙奔前追击!

另一道银光突然自“戊号房“飞射而出——崆峒派“送魂飞刀“!

一个地功门弟子心胸多了个刀柄。崩倒。

其他地功门人为这厉害的飞刀震慑,纷纷向前飞跃伏倒,顺势来个滚地,躲到那“戊号房“窗下的土墙后面,未敢马上冲进去。

在后头,中了一记“送魂飞刀“的吕亭良,回头看看身后的木柱,正插着那柄外形凶狠的飞刀,刀上仍钉着他的半截耳朵。吕亭良暴怒咬牙,回过头来盯着“戊号房“洞穿的窗户,他左半边脸沾满鲜血,模样神情有如恶魔。

——这娃儿的脚已经受伤,我们只差一步!

吕亭良想到只要能击杀“破门六剑“中人,就能获得朝廷册封为“忠勇武集“,吕家地功门将一举名动天下,这小小一只耳朵算什么?

他伸手取来身边弟子手上的藤牌,一边奔前一边呼喝:“再射!“

那十一个来助拳的苍林派好手,跟吕亭良同一心思,也决意竭力夺取这大功,从左右两边上前,将囊中掏出的诸般暗器都朝那窗户猛掷进去!

有这轮如雨的暗器掩护,吕亭良不用顾忌对方飞刀,举起藤牌与单刀奋力向前急奔,到了那窗口前一跃而起,踩着窗底下一名地功门弟子的背项,再二度起跳,半空中身子收缩藏在藤牌后,有如一颗炮弹射入房间!

——吕亭良毕竟为一门之长,这家传的武功身法绝不平凡!

遁入房间里的刑瑛正趁着喘得这口气,忍着剧痛把钉在足底的铁蒺藜拔出来,却见窗外如蝗飞射而来各种暗器,她好不容易窜身一一躲过,却又听闻一阵猛烈的奔跑足音,她提起剑仰头一看,只见眼前一黑,那窗前一团黑影凌空袭至!

刑瑛已准备擎剑迎击吕亭良,突然房间另一边对着外头院子的纸窗,同时朝内撞破,另一道身影挟带着寒霜似的刀光,也飞进房间里,其势道比吕亭良更猛更强!

刑瑛在脸纱底下紧咬着樱唇。

崆峒弟子,不论遭逢何等厄境,绝不认命。

戴魁跟秘宗门人随着茶帮门生,才到了吸风井的街巷,已看见前头聚着人群。他们马上越过茶帮的人跑过去。

只见一件房子外围着十来二十人,都是闻风而来看热闹的武人和本地江湖人士,那房子门顶挂着“西风客栈“的横匾。戴魁只听闻围观者爆出惊讶的叫声。

——已经开打了!

瞬间戴魁心里回想,去年跟荆裂五人一同游历练功的日子:燕横在道上为他受伤的手臂换药;在夕阳下的树林间与荆裂对刀;每次上馆子吃饭都要饿着肚子等童静挑剔地点菜;在汉阳城分别时喝过的那烈酒…

戴魁大踏步上前,拔出了腰间长刀。

——不管了。今天就算要跟上百人为敌,也不管了。

身边的曾青峰等秘宗门人,看见戴魁突然拔刀,为之侧目。

戴魁就趁他们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当先冲入客栈外头的人群之间。

祁县心意门“内弟子“跨刀直进的气势,可不是说笑的。聚在“西风客栈“,门前那些人远远就能感受到压力,惶然分开一条通道。

戴魁正要进去大门,眼角却瞥见一条身影比他更快,矫捷地攀上了客栈南侧外墙。

戴魁一看,那立在墙头上的是个身形修长、背上带剑的男子,面容看来年纪未足三十。他背后剑柄的长长剑穗仍在晃动。

带剑男子也俯首,与戴魁对视一眼,紧接就跃入客栈后院。

戴魁没空理会对方是友是敌,提起三尺九寸腰刀,跨入客栈正门里。

只见前院和内进的正门都没有人影,更深处却传来打斗的叱喝声,戴魁更无犹疑,直穿而过。

“什么人?“突然传来一声喝问,原来有两个吕家地功门弟子正守在通往房间走廊的侧门前,赫见如此一个虬髯大汉提着明晃晃的长刀出现,慌忙用刀指着喝问。

“别挡路!“

戴魁两手握着长刀柄收抱入怀,腰身坐下踏成心意门有名的鸡行步,足下仍未停息,从齿间冷冷警告。

另一名未开口的地功门人本来就甚紧张,此时二话不说,举刀就向接近来的戴魁砍去!

戴魁吐气鼓劲,上步发出一记“心意三合刀“的横刀,长刀朝左上方斜挂出去,猛烈击在对方那砍下的单刀侧面!

戴魁此刀合全身整体之劲,并贯注意念而发,那地功门弟子的单刀一遇上即脱手飞出,如箭插在客栈大厅梁上!

——这年来戴魁将本门武技,结合了从荆裂和虎玲兰处学来的倭国阴流要诀,还有飞虹先生教给他的崆峒派法门,再回到祁县总馆与一群同门苦苦精研,这“心意三合刀“的威力与运用时机皆比在西安时大有进境!

那失刀的地功门弟子还未清楚发生何事,戴魁已再次收刀在怀,又踏一步冲向他,以身劲将刀柄推出撞击他心胸,那地功门弟子“哇“地咯血,跟身后的同门撞成一团!

戴魁越过二人走出门口,从走廊看见聚在天井间的三十多个武人,又瞧见地上除了绊索,铁蒺藜和掉落的暗器外,还溅了几行血迹,心里更是焦急。

他一眼扫视过去,并未看见虎玲兰的踪影,却察觉众人的脸都朝着对面一个窗户穿破的房间,显然他们猎捕的目标就在里面。

——此刻吕家地功门掌门人吕亭良刚跃进了房间,众人皆全神贯注地观看结果,一时竟未发现戴魁闯进来。

戴魁正思考要如何冲向那“戊号房“,却见一条身影自那洞开的窗户跌出来,众人都发出惊愕的呼叫!

跌出窗外的正是吕亭良,他右手早失去单刀,捂着血流如注的左肩头。左手上的藤牌边缘有一道破口——敌人竟一击间压倒藤牌,再直进刺伤他肩关节,可见其劲力之悠长贯彻!

几个地功门弟子把掌门扶起来,众人瞧着房门惊疑不定,但里面并未声息。

“啊——“这时一个苍林派的暗器好手低呼,伸手向头上一指。众人仰头,也都吓了一跳。

戴魁看见“西风客栈“的各处屋顶瓦面上,已然无声无息蹲据或站立了二、三十条身影,犹如聚集着一群大鸟,正是秘宗门众人。戴魁心知,另外数十人必然也已将客栈外头围个密不透风。

站在天井檐边上的曾青峰,冷冷俯视下方。

“请出来吧。走不掉的了。“他的话虽客气,但语气更像命令。

“早叫你别乱走了。“这时房间里却传来一句男子的说话声,但并非向曾青峰回话。

房间自内推开。

屋顶上的秘宗门人,手中兵刃都在阳光下闪耀。

戴魁已作出战斗的打算。握着刀柄的掌心发热冒汗。

率先走出房间的,正是先前在墙头出现的那个高个儿男子,长穗剑已还入背后鞘间。这男子面貌颇俊朗,却带着玩世不恭的表情,踏出刀枪林立的天井时,竟显得若无其事。

秘宗门人皆甚眼利,先前就看见这个男人攀越客栈的外墙,身手不凡。

——听闻“破门六剑“里有青城派的年轻剑士…莫非就是他?

这时房间里另一人也出来了。秘宗门人看见是个女武者,既披着脸纱,又一身图案奇特的红衣,确实可疑。好些秘宗门好手已然在背后暗暗扣着飞钉,随时向下发射。

戴魁却暗自送了一口气,只因看见那被围攻的女子,并非虎玲兰或童静。他再细看她,只觉有点眼熟,似曾见过。之见她拐着左足走出房间来,显已受伤。戴魁不禁联想起在西安之战中受牵连的名妓书乔。

——对了…是她!

一想起西安,戴魁立时记起眼前这个女武者,就是当时见过的飞虹先生女弟子!

戴魁正想开口,但那个背着长剑的男子先一步说了。

“在下湘龙剑派庞天顺。“他朝四方拱拳,然后拉扯一下身边刑瑛的衣袖:“特从湘潭而来,寻回这个不听话的师妹!“

“湘龙剑派…?“上面的曾青峰眼目收紧,仍然在怀疑。

戴魁为人鲁直,一时还没想明白透:这位明明就是崆峒派的女弟子,怎会是湘龙剑派的人?他瞧向庞天顺,却见庞天顺也看着他,投来一个奇特的眼神。戴魁被他这一瞧才想到:飞虹先生也是“破门六剑“之一,秘宗门人若知道眼前是崆峒弟子,未必会轻易放过!我怎么这么笨?

“我这林师妹,一个月前在馆内跟我比试输了,一个人负气离家出走,害我远道而来接她,也害这里许多为劳师动众了!师妹,还不向大家谢罪?“

庞天顺又再扯扯刑瑛的衣袖,说时嬉皮笑脸。刑瑛白了他一眼,她天性倔强,只勉强向客栈众武者略点了个头。

可是正多亏庞天顺这副不正经的模样,令场面气氛缓和下来。不少秘宗门人见他如此轻松,感觉二人确不像是“破门六剑“。

曾青峰却仍未释疑,指一指刑瑛:“那脸纱…“

刑瑛将脸纱一把扯下来,露出一张甚是俏丽的脸庞,可是右边下巴近着颌处却有一道显眼的伤疤,教人惋惜。

曾青峰见了登时低首:“得罪姑娘了。“

刑瑛没有回应,冷冷将脸纱两角的小钗挂回头发上。戴魁一边将腰刀还入鞘内,一边打量着庞天顺。湘龙剑派虽远在江南,但名头不小,戴魁也略有听闻,只是不明白他们跟“破门六剑“有何关系,竟如此仗义出手。

“那么…戴师兄又何以如此急于冲进来?“正沉思中的戴魁蓦然听到这句话,仰起头来,发现发问的曾青峰和众多秘宗门人,这时已将注意力投向自己。戴魁并非口舌便利之辈,一时不知要如何找借口。

“戴师兄劳心了。“庞天顺这时抢在前头插口:“我与他昨天不过在城东的酒馆有过一面之缘,他却对本门师妹的安危如此记挂。刚才在客栈外一看见小弟,戴师兄就知道这儿必有误会,将我林师妹错当『破门六剑』那干妖人之一,情急之下未及解释就闯进来阻止。“

庞天顺其实完全不知道戴魁的名字和门派底细,只是听曾青峰唤其姓氏,就顺着胡讲一番,若被仔细查询必然露出马脚;他更未确定戴魁是否真是“破门六剑“的友人,假如戴魁的立场并非如他所想,马上表明互不认识,那可大大糟糕。

然而庞天顺很有信心。只凭先前在客栈门外与戴魁对视的那一眼。

——眼睛里那团火焰,骗不了人。

“庞…师兄…“戴魁清一清喉咙,他不惯说谎,心里不断在想要怎么说:“太好了。还好令…令师妹受伤不重。不过这脚伤治理不好,可大可小…“

他灵机一动,从随身的包袱里找出一个纸包来,上前递给刑瑛:“…林师妹,此乃我心意门所制的救急药,可防治伤口化脓生毒,你待会找个地方清洗再敷上。“

戴魁借送药为名,其实是要说出自己门派名号,好让庞天顺和刑瑛知道,以免露出马脚。

天井庭院四处的吕家地功门和苍林派众人,骤然听到这大汉竟是名动天下的“九大门派“之一的心意门传人,俱是心头一惊。他们再仰首看看屋顶上盘踞的那些武者,猜想他们的分量也必不相上下。

他们半点不敢声张,只静静将吕亭良扶起,又抬着那个被刑瑛“送魂飞刀“击杀的地功门人,神情败丧地退出客栈去,心里还在祈求戴魁等人莫要向他们算账。

——他们此刻方才明白:讨伐“破门六剑“,自己远远没有资格。

戴魁瞧着那具被抬走的尸体,心里叹息:

——朝廷抛出一面铁牌,就把武林搞得天翻地覆…我们武人的尊严,丢到哪儿去了?

刑瑛一双明眸愤怒地盯着撤退中的地功门人。她遭逢埋伏暗算,怒意自然未消。但这时庞天顺朝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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