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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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危急关头,长短双剑光芒再起,燕横“雌雄龙虎剑“另一浪攻势又再次迫近雷九谛!

——可恶的小子!

雷九谛不想跟燕横纠缠,左手抛弃了“奋狮剑“,隔空遥向燕横摔了一掌!

这怪异的举动令燕横甚感奇怪,正疑惑间他却感受到,双剑的刃锋在半空中像割过些甚么东西,接着握剑的两臂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无法顺畅移动!

燕横吃了一惊:难道此人真的懂得隔空发劲取物的神功?

雷九谛施这一招后也不理会他,仍向前追杀练飞虹,却发现面前多了一道宽横的黑影。

就因燕横这一阻,圆性终于早一步跨过练飞虹挡在他跟前,同时吐气低喝,以少林“紧那罗王棍“的“穿袖势“,将六角镶铁的棍头直刺雷九谛心胸!

雷九谛右手银刀在面前划出一个弯弧,以斜斜的斩击抵挡这刺棍,同时施展“燕青迷步“,身体就如激流中遇上河石的游鱼,以最小的角度溜到侧面抢前,左手同时将腰间另一柄银刀拔出,自棍底向上掠击圆性持棍的前锋手!

刀锋命中圆性握棍的掌指,发出金鸣之音,原来那左手穿戴了铜甲,令圆性免去断指之灾。但这快刀砍斩力量不小,隔着甲片的保护,仍击得圆性指关节生痛!

——好快好准的刀!

圆性愕然,但知道此刻半步不能退,双臂加劲,猛地将齐眉棍连同挡在上面的银刀,朝雷九谛胸前压过去!

雷九谛受这少林正宗的刚力压迫,马上将左手兵刃亦抵上去,双刀顽抗齐眉棍。

这时童静也赶至,一把抱着练飞虹上身,硬生生把他拖向后头。练飞虹头颈侧面血如泉涌,染透她一身衣衫,但她毫不在乎。

雷九谛被圆性如此逼迫,失去了诛杀练飞虹的机会,心头怒意顿生。他一激动起来,咬得下唇出血,散发无风自动,脸容扭曲中急急念出一语。这次圆性在近距离终于听见他念什么了:

“三佛之上真空家乡无生父母赐吾力!“

雷九谛的脸剎那变化,有股说不出的邪异。

——这副样子,跟先前猛力撞飞练飞虹时一模一样。

自小在佛寺长大的圆性,敏锐地感受到他这奇特“借相“散发的邪气。

接着他发觉,手上的齐眉棍无法再压前半分。

雷九谛流着唾涎阴笑,双刀猝然生起怪力,反将圆性的棍向他身上压下去!

——这…到底是…

原来雷九谛近五年往山东苦修的,并非一般的武功法门,而是去参学当地盛行的白莲教“神功“。

注:白莲教为起于宋朝的民间信仰,历数朝不衰,元末时亦为汉人起义军主力。后清末山东义和困宣扬“刀抢不入“的“神拳“,亦为白莲教分支。

所谓“请神附体“的神功,实际并无甚么鬼神之力,纯是依靠幻想刺激身体的力量,或是减弱痛苦感觉,致有种种似乎能人所不能的“功力“。这与武道上的“借相“之理有相通之处,却又不尽相同:“借相“一般乃取于自然之象,而且配合严格克己的长期锻练养成,运用时心思明晰,不会抛弃理智;“神功“则是速成之法,以咒语仪轨麻木神志,完全将自己交付给那想象的神鬼,经常失控,易放难收。

雷九缔却看准了白莲教“神功“与“借相“的共通处,为了令武功更进一层,甘心冒险修练。六年前武当派扬起“天下无敌·称霸武林“的大旗,雷九谛得知后极不服气,一心就要打倒武当。他听闻武当这二十余年来所以实力突飞猛进,是因为剿灭了物移教而获得许多邪功秘法,这启发了他模仿公孙清,也借外道邪教的功法去改造秘宗门的武功。

雷九谛行此险着,果然在行将五十岁时再做出武道生涯另一次突破,能够快速转换和持续“借相“,战力大大提升,但“神功“却也损害了他心智,性情比五年前还要乖戾。

此刻雷九谛施展的更是结合“请神“与“借相“之法,幻想自己化身为神祇,瞬间刺激身体发出超常的劲力!

圆性抵不住那突如其来的“神力“,在雷九谛压制下右膝跪地!

——连“天下武宗“少林寺铁盘似的马步,竟然亦要屈服!

雷九谛再暴喝,双刀抽离齐眉棍,交叉剪向圆性的颈项!

生死关头,就连一向硬拚不退半步的圆性都要认栽,趁着下跪之势低头向右滚地开去,那双银刀在他后脑险险剪过,削去一把头发!

雷九谛紧接再搅一个刀花,圆性还是未能全身而退,左小腿闪躲不及,被银刀划过一记,血溅当场!

后面的燕横双臂仍在那无形的擒拿中挣扎,这时才察觉是怎么一回事:缠着他的不是甚么隔空擒翕的奇功,不过是一堆黑色的细丝线,在夜里难以辨认而已。他越是用力去挣,那丝线越陷入衣袖和皮肉,更难挣开。

——山东的白莲教徒除了“神功“之外,也善以各种把戏表演奇行,以招纳愚夫愚妇为信徒,这丝线“隔空取物“即是其一,从衣袖内的竹管撒出细丝丛,线前端附有大小如虫蚤的细钩,配合幽暗的环境令肉眼难辨。雷九谛得知此法,竟可将之改良在实战中应用,亦是一奇。

要是一般人遇上这细丝缠绕,非得花好些工夫才能脱去,但燕横手上的是青城宝剑“雌雄龙虎剑“,又经过名师寒石子磨锋,锐利无比,此刻燕横冷静下来,用短剑“虎辟“在两臂之间转两个蝴蝶状的剑花,细丝即应刃而断!

燕横一脱出缠绕,再度振起双剑攻向雷九谛!

雷九谛邪气的眼神一转,双刀也向燕横攻过去!

燕横回想:去年在“盈花馆“的屋顶上,我就曾被秘宗门众人围攻,以寡敌众也未落下风,并因此对秘宗门刀法路数有所了解。

——就算你这个掌门亲自出手,又如何?

荆裂一边解去身上绕着的铁链,一边看着燕横这气势,深感不妙。

——这些日子来他进步实在太快了…不好…

荆裂想着时,解下背后的倭刀。

燕横以“虎辟“短剑护在心胸,“龙棘“一翻一挺,带着右足跨上,以“风火剑“第十二势“鹰扬羽“自中线撩击开路。

雷九谛此刻已入“神降“之状态,想象仙君附身,双瞳涨得血丝满布,表情容貌有如恶魔,那双银刀高速运转挥舞,彷佛没有重量。

燕横獠然发现,自己已陷身在刀刃的漩涡之中,那招抢攻的“鹰扬羽“只出到一半,马上就要变势,双剑左右迎挡如狂风袭来的双刀!

雷九谛祭起的旋卷刀花确实是燕横见过的秘宗门“明堂快刀法“,他此际神智不清,这双刀挥斩纯凭几十年修练的牢固记忆,并无任何临机变化可言,甚至看也不看燕横的“雌雄龙虎剑“;可这刀招在“神降“催激下实在太快太猛,无任何可乘之隙,就算单调地全攻不守,就足以压制对手!

这可怕的刀速令燕横错觉,好像突然跳进另一个时间扭曲的世界,除了两人外,身边一切都变慢了。

燕横勉力以双剑抵御雷九谛双刀,不一会儿身上已有三道血痕,并为那连环的刃锋所困,吃力挡架闪避下,再无退走的余地!

燕横感受到身上火辣的刀伤,这情状令他回想去年在庐陵县城的黑夜里,面对波龙术王时的困境。

——但是现在的我,不会再惧怕!

燕横在这样的压迫之下,身体竟也随之越动越猛烈,“雌雄龙虎剑“的光芒越闪越快。

雷九谛这无匹的双快刀,催逼燕横突破自己的剑速与反应极限!

兵刃互击声响的密度,比先前练飞虹与雷九谛的战斗更甚。

燕横同样进入了一种忘却生死的状态,那神情与何自圣竟有几分相似。

即使如此,燕横仍不能赶上雷九谛的快刀速度。他脸颊和腰侧又多了两道刀痕——这两刀燕横皆是在最后一剎那仅仅斜身卸去,每刀只要再深几分,这场比斗已然完结。燕横犹如走在刃锋的风暴中,半步不可差错。

可是败亡已是无可避免的事——因为体能。就如之前练飞虹一样,这样持绩交击,燕横没有任何换气喘息的空间,但有如神灵附体的雷九谛,气力却似深不见底。

——这个多月来不断被侵袭騒扰,得不到充分休息,更是燕横体力消耗严重的原因。燕横一身溅血,已快撑不下去了。

——还以为自己已经能够与一流高手比拼…武林原来竟是这么大…

他的自信渐渐萎缩。

雷九謡的银刀继续无情降临。

此时他却察觉左侧远方,有一股力量涌至。

像浪涛。

雷九谛虽然进入“神降“境地,意识还未至于完全丧失,尤其对危险的敏锐感觉。这是三十八年武道生涯养成的坚牢习性。

收刀、转体、踏步、摇身。

然而那如浪卷至的刀势,其速度更胜雷九缔的“神刀“。

——传说中的“耀炫之剑“,不过如此。

荆裂的身体旋飞而来,倭刀斩击的高速运行,彷佛令刀刃由实物化为能量!

他毅然向正在缠斗的二人发动“浪花斩铁势“,这绝招的准头其实不好控制,估算会

有三、四成机会误中燕横。但已没有选择。

倭刀连同荆裂的身体,飞掠而过,重重摔到另一边的草地上。

“浪花斩铁势“所掠过的空中,并无溅起半点鲜血。

雷九缔与燕横的身体皆霍然静止。

燕横半跪下来,勉强仍举着“雌雄龙虎剑“,胸口正不住剧烈起伏喘息。他涂成墨绿的身体虽到处沾着鲜血,但并未有新添的刀伤。

另一边雷九谛垂下双刀站着,面容不再凶厉,已从“神降“的自我催眠状态中恢复过来,身体却凝定不动。

不一会儿,他左肩头的黑布衣袖上,一个破口缓缓张开,可见他苍白的肩肌上,只有1条纤细如丝的痕迹。

圆性拖着受伤的腿站起来,看见雷九谛中了荆裂那霸道的“浪花斩铁势“,竟然只被割破衣裳,肉体却毫发无损,甚是讶异。

——难道…他真的请了鬼神上身,刀枪不入?

圆性自己也修习少林“铁布衫“,但那不过是抗击的硬功,并非真能做到化身铁石。

他更不相信世上真有能用皮肉抵御锐利刀枪的武功。

荆裂此时蹒跚地用倭刀支撑爬起来。虽然树林里到处都是茂密草地,但他仍摔得不轻,左额流下一行鲜血来。如此接连使出两次“浪花斩铁势“舍身刀技,对现在的他而言已是极限。

他看见雷九谛中刀后未流一丝血的肩头,也是大感愕然。、

——刚才明明有刀锋切进去的手感啊…

另一边童静抱着仍然无法起身的练飞虹,只见他头侧实在流血太多,连哪儿是伤口都看不见,童静只能用I双小手盖着用力牢压,阻止鲜血继续涌出来。

“别死!“

童静一身衣衫大半都被染红,激动得满眶泪水,朝卧在自己腿上的练飞虹呼唤:“我一天还没有叫你师父,你就不能死丨“

雷九谛看着练飞虹,神情竟然变得平静,亦无先前那痴呆的模样,神志似乎恢复正常。

燕横喘气盯着雷九缔。此刻他知道自己刚才是多么接近死亡。这个诡异的秘宗掌门,实在是波龙术王之后他们遇过最强的高手,先前雷九谛说要挑战姚莲舟,当时以为是说大话;但以他“神降“之时的超常状态,若说能与武当掌门一决雌雄,也绝非夸口。

——现在我们几个合力,能克制他吗…?

然而雷九诵却缓缓将一双银刀收回腰带左右的革鞘之内。

黎明的微光已经代替月亮照着众人,四周树木也开始在幽暗中浮现。

雷九谛眺视南面,先前被他胁迫,助他以刀光分散练飞虹注意力的那两个鹰扬帮汉子,早就趁他们打斗时逃走了。

——也难怪两人害怕:他们带着的六头猎犬全都被雷九谛杀光,以防它们吠叫暴露行藏。两人恐惧自己也会遭到同一下场。

“今天就玩到这儿吧。“雷九谛说时,嘴唇再无失控地念咒。

此语大出荆裂他们意料。

“可是你们也别想走得出这座林子。“雷九谛又说:“跟随我来的百多个本门弟子,就包围在林外的郊道。在你们力竭之前,就尽管挣扎吧。这树林,就是『破门六剑』葬身之地…“.

他扫视众人一眼又说:“…对了,只有五个。还有个倭国女人,对吧?放心,我也会把她找出来。“

荆裂一听怒然切齿,但正要举起倭刀时,雷九谛突然拉一拉黑衣腰带上一根收藏的细绳,那袭黑衣各处拟然散发出灰蒙蒙的烟雾,一下子就将他身周五、六尺都笼罩了。

燕横他们恐防雷九谛借烟雾再施偷袭,都警戒着后退。

不一会儿他们才看见,在那灰烟翻滚之间,雷九谛已然用无声步法急奔逃走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强敌实在太难以捉摸,他们仍然戒备了好一阵子,确定他已然离去,才赶上去看练飞虹的伤势。

燕横将自己褪到腰际的上衣扯下来,代替童静的手掌按住练飞虹头颈。衣上也附着那绿色的果叶浆,这种由孟七河父亲傅下来的绿浆,除了是野外的伪装外,因具有胶结的黏力,也可作止血之用。

练飞虹这时才朦胧地半睁开眼来,咧开嘴勉强露出微笑。他的脸色因失血显得十分苍白。

衣服将他颈上血水吸去,这时他们看清了:雷九谛那一刀并没有命中练飞虹颈项,却把他一只左耳自耳根整整削去,刃锋顺势上撩,把他右眼角和眉梢割开,险些也取去他一目。

“真…惭愧…“练飞虹嘴唇颤抖地说:“完完全全…被打倒了…““别说话。“童静流着泪劝他休息。

“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叫我『师父』…“

“没有!没有!“童静破涕为笑:“只教我这丁点的东西,就要我叫你师父?你休想!至少也得再等十年八载!你要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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