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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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余下自己一跟那个骑在马背上的将军。
樊宗乘刚才合二人之力飞跃的余势,发劲投出手上两柄飞剑。
刃如流星。只见模糊的光影掠过。
楼元胜在马鞍上侧身闪避。但樊宗两柄飞剑早已将他可能的勋作都预计在内,封锁了他所能闪躲的角度。
一柄飞剑钉入楼元胜左边胸口,但为甲片所阻,剑尖只能刺入他胸肌半寸。
真正致命的是第二剑,擦着战盔内缘,深深透进他右眼,直贯而入。
飞剑的余劲,令立时气绝的楼元胜朝马鞍后头倒下。
飞剑脱手的同时,樊宗的身体亦被那二十多柄枪穿透全身,褐衣染成深红,整个人一时被那些三面刺来的长枪架在半空,犹如一具脆奇的祭物。
樊宗比他的猎物稍晚一点断气。但他无法看见自己是否成功了。
这短暂的瞬间,他脑海里只想起多年前,他第一次为武当派杀人的那个晴朗早上。原来自己的命运,在那一天已写定。
然而这腔热血,这般壮丽的故事,以后是否有人记得?
他不知道。
第一章 武道狂之诗系列 14 卷十四 山·火·海
卷十三 武当之战 后记
这一卷的《武道狂之诗》,卷名题为武当之战,跟我同代或更年长的武侠迷朋友看了,必然会心微笑:“武当之战“就是香港无线电视台在一九七八年播出的《陆小凤》电视剧第三辑副题,改编自古龙前辈原著《幽灵山庄》一部。
由刘松仁饰演陆小凤、黄元申演西门吹雪的这个版本,那年头非常深入民心(所以才能拍到第三辑>。那是个武侠剧集主宰大众娱乐的时代,《武当之战》的结局播出那夜,也是我童年一个深刻回忆。剧情内容已经很模糊(毕竟那时候只得九岁),倒是非常记得正好有大群亲戚朋友同在一屋聚会,结果大家快快吃完晩饭就什么都不做,全体围着电视看结局,好像是某种重要的仪式。这样的时代,以后大概不会有了。
写这一卷书最初还没有决定名字,只是顺手在稿纸上写下“武当之战“四个字。渐渐越写到结尾,就越感觉无法再跟这名字割离,索性决定用了,作为对那个美好年代的致敬。
关于《陆小凤·武当之战》电视剧还有一宗佳话..就是该剧由郑少秋三唱的经典主题歌《誓要入刀山》,大概因为古龙前辈太爱黄沾前辈的歌词,后来竟索性将之收入《凤舞九天》一书,书中安排陆小凤敲碗高歌一回。武侠小说原著倒过来对改编衍生的作品致敬,真可说前所未有。
快将写完这一卷之际,惊闻功夫电影一代宗师刘家良师傅因病辞世。刘师傅在七十至八十年代掀起的“硬桥硬马真功夫“电影热潮,还有更早期为张彻大导一系列热血阳刚作品担任武打指导,对我影响皆甚深,大家手上拿着这部书里,即有不少元素受其启发。谨以此书向刘师傅致敬。
乔靖夫
二〇一三年七月二日
卷十四 山·火·海 引言
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论语·里仁第四》
卷十四 山·火·海 前文提要
强大的武当派为实现“天下无敌,称霸武林“的宏愿而四出征伐。流浪武者荆裂与青城派少年剑士燕横矢志向武当复仇,更与爱剑少女童静、日本女剑士岛津虎玲兰、崆峒派前任掌门练飞虹及少林武僧圆性结成同伴,号称“破门六剑“,一起踏上武道修练与行侠江湖的旅程。
武当派因拒绝“御武令“触怒朝廷,与南征的禁军神机营大军于“遇真宫“激战,甫开打即血流成河,樊宗等武当派“褐蛇“拼死刺杀了神机营统帅,战局出现大变…
秘宗掌门雷九谛劫持了童静为人质,迫使荆裂与他一决雌雄,却在决战前夕与众弟子爆发倾轧,结果反被燕横所救,此番恩怨不知如何化解…
卷十四 山·火·海 第一章 断命
迅疾如风的木剑,在最后一剎那及时停住了,剑尖凝止在一只左手跟前,跟掌心距离仅仅两分。
那只五指箕张的左掌上,清晰可见一道极深刻的旧刀疤,沿掌心中央直贯而下,把几条主要的掌纹从中切断。相学上此乃大凶。
——然而当天这只手掌假如没有接下那一刀,它的主人根本就没能活到今日,更谈不上未来吉凶。
比试静止之后,那只左手缓缓移开来,露出手掌后那年轻的脸孔:一张满布交错伤疤的脸,连鼻头都被狠狠削去一块,凶厉又凄惨得令人不想直视。
二十岁的江云澜,并未因这副丑脸而自惭,双眼闪露出豺狼般狡黠又自信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对手。
江云澜另一只手上,拿着跟对方一式一样的武当派比试用木剑,剑身同样静止在前方。不同的是,他的剑尖停了在对方的咽喉前,更轻轻触到喉颈皮上。
被木剑指着咽喉的陈岱秀,恼怒地盯着江云澜,眼神里满是不服气。他吞一吞喉结,喉头被江云澜的木剑顶压着。陈岱秀不快地皱眉,退后了一步。
江云澜视对方后退为自己胜利的证明,微笑着慢慢垂下木剑。
“你没有赢我啊。“陈岱秀冷冷地说,书生般清秀的脸,却洋溢着武当派武者的自豪。陈岱秀比江云澜大两岁,但因为相貌温文完好,相较之下看反倒像年纪小一些。
江云澜没回话,却瞪一瞪眼,再皱眉叹息摇头,露出一副“你胡说什么啊?“的表情。
“我的剑也一样快。“陈岱秀不为所动,坚持说:“要是真剑决斗的话,就算我给你刺中,我的剑也同时贯穿你那左手,刺进你颈项里。你避不了——不是,你刚才根本就没有闪避。“
“那又如何?“江云澜耸耸肩:“我杀死了你。那就是一切。“
陈岱秀用力摇头:“那不过同归于尽。这不算是剑法。“
“能杀人的,就是剑法。“江云澜对陈岱秀露出不以为然的轻蔑眼神。
陈岱秀正要再反驳,一把沙哑而满带威严的声音打断了他。
“够了。练武场是用剑之地,不是锻炼舌头的地方。“
两个年轻剑士无言,收起木剑面向说话者。
那是一名年近五旬的汉子,浓密的须发已几近全白,身材却发达结实得惊人,隆起的胸肩将一袭蓝染道服撑得满满,完全不似这年纪该有的身体。
汉子的廇色晒得像铜,脸皮粗糙如被石头磨遍;一双大眼像鱼般暴突,两瞳各向外斜视;粗壮的颈项上血脉贲起,整副面容好像蓄满无处发散的阳刚血气。他左腮上有一大片难看的伤疤,像被强酸或沸汤灼过,伤得最深之处皮虏都失去,露出一小片腐蚀成乌黑色的腮骨.,从额顶至眉心刺着一行物移教符文,有如一柄倒悬在双眼上的小剑。
江云阔和陈岱秀都不敢说半句话。因为站在面前此人,正是当今武当派山门首席大师兄莫灵云。
——十五年前物移教“大欢喜洞“浴血战里,仅有五名生还的“武当三十八剑“之一。
在众多武当派门人之中,莫灵云是极特殊的一个:今年已四十八岁的他,比师尊公孙清还要大一岁,而且迟至二十岁之年才开始习武,却凭着坚毅卓绝的意志,成为武当派有数精锐,并在那场恐怖血腥的恶战中生存下来。他腮上那片伤疤,就是当时遭物移教徒用足以腐蚀钢铁的酸液泼溅所致。即使是骄傲的武当武者,亦无人不对莫灵云折服。
莫灵云那双外斜的怪眼,滚来滚去瞪着面前二人,然后他用粗哑的嗓子实备:“你们以为在武当派的道场上比剑是玩游戏吗?还要争辩胜负?你们不相信这里每双眼晴吗?“
江云澜和陈岱秀听了,看看莫灵云身周。在众多天兵神将巨大石像围绕的“玄石武场“里,站着数十名武当同门。虽然没看见公孙掌门的白袍身影,但观战者仍甚具分量。
使双剑的冷面战神、同为当年“三十八剑“之一的叶辰渊;天赋异禀的长人剑士巫纪洪;年轻一代弟子里天分甚高、已在潜心修习“太极拳“的巨汉桂丹雷…其他众人则是先前已在武场上比试过的精锐弟子。刚才二人是最后一场。
在莫灵云责备下,陈岱秀露出惭愧的表情。江云澜没表示什么,但眼神里仍然显示不服输。
江云澜桀骜不驯、口舌从不让人的性格,武当山上人人都晓得,莫灵云哪会不清楚?只是他知道再责骂下去,也不可能一曰之内令这小子屈服,于是收敛了怒气。
“好了,今天较技到此为止。你们都回去。“
众弟子听了,朝莫灵云和叶辰渊两位最资深的代教师兄抱拳行礼,散去下山。
江云澜把木剑放回“玄石武场“侧的兵器库。他始终没有跟任何人对视一眼。
从兵器库走出来,把门带上之时,江云澜身后传来一把冷冷的声音。
“你过来。“
江云阔未回头就知道,是他最崇拜的叶辰渊师兄。
面对叶辰渊,江云澜才稍稍软化下来,与那双下方纹着符咒刺青的眼睛对视。
“刚才为什么要这样打?“
听见叶辰渊的问题,江云澜叹息了一声。他嘴巴上从不服输,但还不至于自欺。
“我的剑法比不过陈岱秀。“江云澜直认:“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刺中他。结果我成功了。“
“可是你这个选择,不管是否得手,你也会死。“叶辰渊说:“陈岱秀没说错,这不是剑法,或者至少不是武当的剑法。武当派训练的是剑士,不是死士。不能成为最后活下来那人,就不算胜利。武当剑,是求胜的剑法。“
江云澜耸耸肩:“我只关心自己的剑能不能刺穿对手的咽喉。其他的我都不在乎。“叶辰渊瞧着江云澜固执的神情,无言。
江云澜抱个拳,径自离开。远去前他又站着,眺视“玄石武场“上那些被黄昏夕阳照射的神像,向背后的叶辰渊说话。
“我知道叶师兄的说法是对的。只是我想:也许有一天,武当派也会需要像我这样的剑法。“
听了江云阔这句话,叶辰渊心弦一震。
江云澜再次举步时,叶辰渊回应他。
“假如你真的非用那种剑法不可的话,就想个办法,令别人刺不穿你的左手吧。“
江云澜离去之后,莫灵云走过来叶辰渊身旁。
“叶师弟你怎么看?“莫灵云问。
“陈岱秀剑法周密,性情也沉稳。我想把他编入负责钻研调练武艺的『镇龟道』比较适合。他已经有这样的实力。“
新生武当派设立“鸦、龟、蛇“三大部的计划,这几年来进展顺利,各部人马渐渐成形。今天进行比试较技,也是在考核年轻弟子,选拔精锐者编进各部。
“江云澜呢?“莫灵云询问时,一直看着那年轻剑士下山的细小背影。
叶辰渊默想:江云澜的天分无可置疑,不过入门五年,快剑已足以跟自小在武当山修习的子弟兵陈岱秀相捋;只是他的剑法极度单调,攻守也甚不平衡,如此下去,难成大器。
“他的剑快,因为他焦急。“
莫灵云点点头。他们两人都知道江云澜的出身:江云澜之父江昆乃是郑阳府临近陕西省界一带的豪强,包揽不少水道押运的生意。当年为了筹备武当“首蛇道“网络,在各省府设立耳目,陈岱秀的叔父陈春阳(也是生还的“武当三十八剑“之一)往各地广结江湖人脉,江昆正是其中一个对象,两人因此交好。
五年前一场帮派内哄,江昆被反叛义弟岑溢波所杀。江云澜脸上的创疤,正是当时遭岑溢波手下凌虐所致。刀手最后本想斩草除根,但危急中江云澜以左掌挡下致命一刀,坠入河里失踪;三个月后他遵照父亲生前嘱咐,独自一人到达武当山找到陈春阳叔叔,并且拜入门户。
那时公孙清并没见过江云澜的天分如何,只是知道一个从未正式学武的十五岁少年,在满脸创伤之下仍能徒手挡下一刀逃生,继而一个人穿州过府到来武当山,也就毫不犹疑收了这个弟子。
——意志,本身就是一种天赋。
在武当山五年,江云澜只专注练一项:有攻无守的快剑。也许正因如此专心,他进步极快,实力迅速超越了不少比他早入门的师兄。同时脸上的伤疤又增加了许多。
所有人都知道,是什么驱使江云澜这样拼死苦练。只是大家都不提。
武当派若要出头为江云澜报仇雪恨,比捏死一只臭虫还要轻易。但武当武道不是这么用的,江云澜也从来没有向师门这样要求。
除了修练以外,江云澜很少跟同门说话。他在武当山上也没有半个朋友。
他从来没有把武当山当作自己的家。
莫灵云继续眺望山下。江云澜的身影终于在树林间消失。
“这么下去,他很快就会离开。“莫灵云叹息着说。
“这也没办法。“叶辰渊说:“武当不是勉强人留下来的地方。他没这个心,留也没用“
莫灵云摇摇头:“可惜。他本该是不可多得的逸才…“
说着时,莫灵云突然猛烈咳嗽起来。他连忙扯下腰间一块汗巾掩着口鼻。
咳嗽了好一阵子,莫灵云的呼吸才平复下来。他缓缓移开汗巾,上面沾染了几点血花。叶辰渊在旁边瞥见了,难过地皱眉。
莫灵云在物移教之战里中了敌人施放的腐毒,毒液随血脉流入并损伤内脏,虽然生存下来,但十几年来都没能痊愈。顶着这长期内伤,却仍能维持如此强健的肉体,更可见莫灵云的意志力是多么惊人。
——只是这内伤始终没有放过莫灵云。大约两年后,他的身体开始急剧衰退,此后在武当派里再无任何作为;而在武当“兵鸦道“远征四川,展开攻打“九大门派“霸业之前一年,莫灵云就因衰老伤病而逝世了。
莫灵云瞧着手上的沾血汗巾,眼里透着微微的哀伤。
“武当得快点强大起来…我多么希望能亲眼看见,师父『天下无敌』的宏愿达成那天…“
就在比试后第二夜,江云澜偷偷离开了武当山。
他已经等够了。经过跟陈岱秀的比试,他确知自己已具有报仇的能耐。这本来就是他学剑的唯一目的,没必要再在武当多留片刻。
唯一察觉这件事,并且在山门前挑着灯笼等待江云涧的,正正就是陈岱秀。
江云澜看见陈岱秀有些意外,但也只微微一笑。
“假如你想劝阻我的话,免了。“
陈岱秀摇摇头:“我找你只是想搞清楚一件事情:你为什么这般讨厌我?我有什么惹了你吗?“
江云澜愕然:“你问这种婆妈事情干嘛?我们又不是有什么理由,非得交朋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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